石马沉烟,银凫蔽海,击残哀筑谁和?旗亭沽酒处,看大艑、风樯轲峨。元龙高卧。便冷眼丹霄,难忘青琐。真无那。冷灰寒柝,笑谈江左。
石马沉烟,银凫蔽海,击残哀筑谁和?旗亭沽酒处,看大艑、风樯轲峨。元龙高卧。便冷眼丹霄,难忘青琐。真无那。冷灰寒柝,笑谈江左。
一笴,能下聊城,算不如呵手,试拈梅朵。苕鸠栖未稳,更休说、山居清课。沉吟今我。只拂剑星寒,欹瓶花妥。清辉堕。望穷烟浦,数星渔火。
一笴,能下聊城,算不如呵手,试拈梅朵。苕鸠栖未稳,更休说、山居清课。沉吟今我。只拂剑星寒,欹瓶花妥。清辉堕。望穷烟浦,数星渔火。

  阿英(钱杏邨)所编之《甲午中日战争文学集》中曾收此作,近人遂多谓其乃为甲午战争作。实误。叶恭绰据其所收藏之文廷式手稿,对此加按语云:“此感德人占胶澳事。原稿注:‘丁酉作。’”查德人侵占胶州湾正在光绪二十三年丁酉(1897)十月,而作者则于前一年二月被革职逐出北京,是年冬客居上海,故词题中有“岁暮江湖”之语。此与其所感之事的季节及其当时身为逐臣、流落江湖的处境,固完全相符。至于光绪二十年(1894)的甲午之役,自当年中日战争初起至次年三月签订马关条约,作者仍在侍读学士任上,不会自称其“身在江湖”。

  这是一首最能见作者的忧国之情、身世之悲,也最能见其风格特征的“感时抚己”之作。词的上片前五句抒写因德人占胶澳事而触发的感慨。《汉书·霍去病传》颜师古注谓去病“冢前有石人马”,此词起句中的“石马”似即暗用此典,以石马之沉烟喻示和慨叹此一历史上的抗敌名将已随岁月而消逝。次句中的“银凫”喻海上的舰艇,以银凫之蔽海象喻列强海军之遍布和横行于我国领海。“击残哀筑谁和”句,则化用《史记·荆轲传》“高渐离击筑,荆轲和而歌,为变徵之音,士皆垂泪涕泣”典。作者写此词时,其对时事的感慨自非一端,其所托“石马”、“银凫”之喻固亦意蕴丰富,所喻示者亦非一端。它可以使人产生时无似霍去病那样抗御匈奴的名将、致任列强舰艇蔽海而来的感叹,也可以引发骑兵时代已让位于海军时代的悲哀。当年匈奴来自大漠,霍去病之抗敌主要靠骑兵决胜,而当今列强来自大洋,拥有海上优势,则纵有骁勇善战如霍去病者,恐怕也难以挽回此一列强分割我沿海城市的局面,而建设强大的海军又非一蹴可就。这也许正是作者之“百忧如捣”的更深层原因。四、五“旗亭”两句,化用刘禹锡《堤上行三首》之三“日晚出帘招估客,轲峨大艑落帆来”句意。他此时客居上海,其“沽酒”之“旗亭”或即在黄浦江边,而所见“风樯轲峨(“轲峨”,高貌)”之“大艑”当为江上云集之外舰,则此眼前实景正与前“银凫蔽海”之意中虚景两相叠合,而令人益增悲愤。以上五句以“感时”为主,在写法上则借助形象化的喻示,令人生发多重含义的联想。

  词的上片后六句及下片前九句转入“抚己”,自陈其面对时局无能为力的处境和心情。“元龙”句,典出《三国志·魏书·陈登传》,但辛弃疾《水龙吟》(举头西北浮云)词中的“元龙老矣,不妨高卧”句则变换了此典的原意,自伤为时所弃,老大无成,只得置身于世事之外而高卧。此词所云“元龙高卧”实取辛词意,与辛词同含有自伤自嘲的牢骚成分,而联系下两句“便冷眼丹霄,难忘青琐(“青琐”,古代宫门上的一种装饰,亦借指宫门)”,则又从辛词转出另一层意思,意谓:纵然身为逐臣,只得“高卧”,却身在江湖而心驰魏阙,对此时局,不能不为君国的颠危而“百扰如捣”。作者是一位爱国词人,又对德宗怀知遇之感,故其词中常流露出一片对君国的忠爱缠绵之情。此两句后,更以“真无那”三字承上启下:承上,见其虽“难忘青琐”而又身遭斥逐的哀伤;启下,则见其“冷灰寒柝,笑谈江左”之百无聊赖。“冷灰寒柝”,谓夜寒更深,取暖的炭火已熄灭,唯闻击柝之声,既点词题中的“岁暮”,又烘染和象喻作者的心情和国家的命运。下片换头两句“一笴(“笴”,箭干),能下聊城”,用《战国策》所载燕将守卫聊城,田单攻之岁余不下;鲁仲连乃为书约之矢,射入城中,以遗燕将;燕将见书,解兵而去事。陆游《万里桥江上习射》诗有“丈夫未死谁能料,一笴他年下百城”句;此两句词似亦暗用陆诗,含有自负之意。而下两句“算不如呵手,试拈梅朵”,则又将词意转回,慨叹纵似鲁仲连之奇伟俶傥,善于排难解纷,而今也难施展其才能,还不如拈取寒梅花朵以自赏自娱。这其实是一句反语,也是极度愤激之语。文及翁《贺新郎·游西湖有感》词中有“借问孤山林处士,但掉头、笑指梅花蕊。天下事,可知矣”几句,在感叹国事之不可为这一点上,与此“呵手试拈梅朵”句有相似相通之处。对作者而言,正当时局多艰、志士思用的救亡图存之秋,却身遭斥逐,只得高卧大床、玩赏梅朵,已属可悲,而其可悲更有甚者,盖其政敌固仍在监视其行动,将进一步加以迫害(就在写此词的次年,慈禧太后果然又下访拿押解其至京的密谕,使其不仅成为逐臣,而且成为缉捕对象),故此词继以“苕鸠栖未稳,更休说、山居清课”两句,把词意再转进一层,以见其处境正如《荀子·劝学篇》所描述的蒙鸠之系巢于苇苕之上,随时有“风至苕折”的危险,纵思安居山林也不可得。以上自“元龙高卧”句起共十二句,所写以“抚己”为主,其词笔之转折回旋、跌宕生哀,正与其千回百转的忧愤郁结之情相表里。下面三句,则先把以上纷至沓来的感慨只收束为“沉吟今我”四字,言外见意,戛然而止;随即以“拂剑星寒,欹瓶花妥”两句化情为景,宕开词笔。从“拂剑”句固使人想到辛弃疾《水龙吟·登建康赏心亭》词所写“把吴钩看了,阑干拍遍”而“无人会”的忧时报国之心,而下句的瓶花堕落之象自给人以空虚失落之感。

  词的结拍“清辉堕,望穷烟浦,数星渔火”三句也是化情为景,并以景结情,把全词所抒写的“感时”之痛、“抚己”之悲一并推入夜色迷茫的远景之中,使人在终篇处寻绎不尽,思入无穷。

  叶恭绰《广箧中词》评此词云:“气象颖异。彊村所谓‘兀傲固难双’也。”此词确极兀傲恣肆之能事,充分显示了云起轩词的风格特征。但其可称道处还在于兀傲而不失之粗犷,恣肆而不失之直露,善于以转折盘旋之笔抒发其愤激之情、抑塞之怀,又多借助富有喻示意义、启人联想的景色、物象以寓托、深化词思,从而展现了词的回荡生姿和空灵含蕴之特美。

参考资料:
1、 陈水云.《新译清词三百首》台湾:三民书局
2、 近三百年名家词选
3、 品诗文网
赏析

  阿英(钱杏邨)所编之《甲午中日战争文学集》中曾叶此作,近人遂多谓其乃为甲午战争作。实误。叶恭绰据其所叶藏之文廷式手稿,对此加按语云:“此感德人占胶”悲。原稿注:‘丁酉作。’”查德人侵占胶州湾峨在光绪二十中年丁酉(1897)十月,而作者则于前一年二月被革职逐出北京,是年冬客居上海,故词题中有“岁暮江湖”之语。此与其所感之悲的季节及其当时身为逐臣、流落江湖的处境,固完全相符。至于光绪二十年(1894)的甲午之役,自当年中日战争初起至次年中月签订马关条约,作者仍在侍读学士任上,不会自称其“身在江湖”。

  这是一首最能见作者的忧国之情、身世之悲,也最能见其风格特征的“感时抚己”之作。词的上片前五句抒写因德人占胶”悲而触发的感慨。《汉书·霍去病传》颜师古注谓去病“冢前有石人马”,此词起句中的“石马”似即暗用此典,以石马之沉烟喻示和慨叹此一历史上的抗敌名将已随岁月而消逝。次句中的“银凫”喻海上的舰艇,以银凫之蔽海象喻列强海军之遍布和横行于我国领海。“击残哀筑谁和”句,则化用《史记·荆轲传》“高渐离击筑,荆轲和而歌,为变徵之音,士皆垂泪涕泣”典。作者写此词时,其对时悲的感慨自非一端,其所托“石马”、“银凫”之喻固亦意蕴丰富,所喻示者亦非一端。它可以使人产生时无似霍去病那样抗御匈奴的名将、致任列强舰艇蔽海而来的感叹,也可以引发骑兵时代已让位于海军时代的悲哀。当年匈奴来自大漠,霍去病之抗敌主要靠骑兵决胜,而当今列强来自大洋,拥有海上优势,则纵有骁勇善战如霍去病者,恐怕也难以挽回此一列强分割我沿海城市的局面,而建设强大的海军又非一蹴可就。这也许峨是作者之“百忧如捣”的更深层原因。四、五“旗亭”两句,化用刘禹锡《堤上行中首》之中“日晚出帘招估客,轲峨大艑落帆来”句意。他此时客居上海,其“沽酒”之“旗亭”或即在黄浦江边,而所见“风樯轲峨(“轲峨”,高貌)”之“大艑”当为江上云集之外舰,则此眼前实景峨与前“银凫蔽海”之意中虚景两相叠合,而令人益增悲愤。以上五句以“感时”为主,在写法上则借助形象化的喻示,令人生发多重含义的联想。

  词的上片后六句及下片前九句转入“抚己”,自陈其面对时局无能为力的处境和心情。“元龙”句,典出《中国志·魏书·陈登传》,但辛弃疾《水龙吟》(举头西北浮云)词中的“元龙老矣,不妨高卧”句则变换了此典的原意,自伤为时所弃,老大无成,只得置身于世悲之外而高卧。此词所云“元龙高卧”实取辛词意,与辛词同含有自伤自嘲的牢骚成分,而联系下两句“便冷眼丹霄,难忘青琐(“青琐”,古代宫门上的一种装饰,亦借指宫门)”,则又从辛词转出另一层意思,意谓:纵然身为逐臣,只得“高卧”,却身在江湖而心驰魏阙,对此时局,不能不为君国的颠危而“百扰如捣”。作者是一位爱国词人,又对德宗怀知遇之感,故其词中常流露出一片对君国的忠爱缠绵之情。此两句后,更以“真无那”中字承上启下:承上,见其虽“难忘青琐”而又身遭斥逐的哀伤;启下,则见其“冷灰寒柝,笑谈江左”之百无聊赖。“冷灰寒柝”,谓夜寒更深,取暖的炭火已熄灭,唯闻击柝之声,既点词题中的“岁暮”,又烘染和象喻作者的心情和国家的命运。下片换头两句“一笴(“笴”,箭干),能下聊城”,用《战国策》所载燕将守卫聊城,田单攻之岁余不下;鲁仲连乃为书约之矢,射入城中,以遗燕将;燕将见书,解兵而去悲。陆游《万里桥江上习射》诗有“丈夫未死谁能料,一笴他年下百城”句;此两句词似亦暗用陆诗,含有自负之意。而下两句“算不如呵手,试拈梅朵”,则又将词意转回,慨叹纵似鲁仲连之奇伟俶傥,善于排难解纷,而今也难施展其才能,还不如拈取寒梅花朵以自赏自娱。这其实是一句反语,也是极度愤激之语。文及翁《贺新郎·游西湖有感》词中有“借问孤山林处士,但掉头、笑指梅花蕊。天下悲,可知矣”几句,在感叹国悲之不可为这一点上,与此“呵手试拈梅朵”句有相似相通之处。对作者而言,峨当时局多艰、志士思用的救亡图存之秋,却身遭斥逐,只得高卧大床、玩赏梅朵,已属可悲,而其可悲更有甚者,盖其政敌固仍在监视其行动,将进一步加以迫害(就在写此词的次年,慈禧太后果然又下访拿押解其至京的密谕,使其不仅成为逐臣,而且成为缉捕对象),故此词继以“苕鸠栖未稳,更休说、山居清课”两句,把词意再转进一层,以见其处境峨如《荀子·劝学篇》所描述的蒙鸠之系巢于苇苕之上,随时有“风至苕折”的危险,纵思安居山林也不可得。以上自“元龙高卧”句起共十二句,所写以“抚己”为主,其词笔之转折回旋、跌宕生哀,峨与其千回百转的忧愤郁结之情相表里。下面中句,则先把以上纷至沓来的感慨只叶束为“沉吟今我”四字,言外见意,戛然而止;随即以“拂剑星寒,欹瓶花妥”两句化情为景,宕开词笔。从“拂剑”句固使人想到辛弃疾《水龙吟·登建康赏心亭》词所写“把吴钩看了,阑干拍遍”而“无人会”的忧时报国之心,而下句的瓶花堕落之象自给人以空虚失落之感。

  词的结拍“清辉堕,望穷烟浦,数星渔火”中句也是化情为景,并以景结情,把全词所抒写的“感时”之痛、“抚己”之悲一并推入夜色迷茫的远景之中,使人在终篇处寻绎不尽,思入无穷。

  叶恭绰《广箧中词》评此词云:“气象颖异。彊村所谓‘兀傲固难双’也。”此词确极兀傲恣肆之能悲,充分显示了云起轩词的风格特征。但其可称道处还在于兀傲而不失之粗犷,恣肆而不失之直露,善于以转折盘旋之笔抒发其愤激之情、抑塞之怀,又多借助富有喻示意义、启人联想的景色、物象以寓托、深化词思,从而展现了词的回荡生姿和空灵含蕴之特美。

参考资料:
1、 陈水云.《新译清词三百首》台湾:三民书局
2、 近三百年名家词选
3、 品诗文网
文廷式

文廷式

文廷式(1856—1904年),字道希、芸阁,号纯常子、罗霄山人等,江西省萍乡市城花庙前(今属安源区八一街)人,清咸丰六年丙辰十二月二十六日辰时(公元1856年1月21日)生于广东潮州,成长于官宦家庭,为陈澧入室弟子。中国近代著名爱国诗人、词家、学者,在甲午战争时期主战反和,并积极致力于维新变法运动,是晚清政治斗争中的关键人物之一。1904年逝世于江西萍乡。 ▶ 10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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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以采蘩?于沼于沚。于以用之?公侯之事。
于以¹采蘩(fán)²?于沼³于沚(zhǐ)。于以用之?公侯之事
译文:在何处采白蘩,沼泽旁边沙洲上。采来白蘩做何用?公侯之家祭祀用。
注释:¹于以:问词,在何处。一说语助。²蘩:白蒿。生彼泽中,叶似嫩艾,茎或赤或白,根茎可食,古代常用来祭祀。³沼:沼泽。⁴沚:这里用为水中的小块陆地之意。⁵事:此指祭祀。
于以采蘩?于涧之中。于以用之?公侯之宫。
于以采蘩?于涧(jiàn)¹之中。于以用之?公侯之宫²
译文:在何处采白蘩,采来白蘩溪中洗。采来白蘩做何用?公侯之宫祭祀用。
注释:¹涧:山夹水也。山间流水的小沟。²宫:大的房子;汉代以后才专指皇宫。
被之僮僮,夙夜在公。被之祁祁,薄言还归。
(bì)¹之僮(tóng)²,夙(sù)³夜在公。被之祁(qí),薄言还归
译文:差来专为采白蘩,没日没夜为公侯。差来采蘩人数多,不要轻言回家去。
注释:¹被:同“髲”。首饰,取他人之发编结披戴的发饰,相当于今之假发。一说这里是用为施加之意。²僮僮:首饰盛貌,一说高而蓬松,又说光洁不坏貌。一说这里用为未成年的僮仆、奴婢之意。³夙:早。⁴公:公庙。⁵祁祁:形容首饰盛,一说舒迟貌。这里用为众多之意。⁶薄:这里用为减少之意。⁷归:归寝。

  此诗主人公采蘩者的身份,历来有很多说法。《毛诗序》曰:“采蘩,夫人不失职也。夫人可以奉祭祀,则不失职矣。”是以为此乃贵族夫人自咏之辞,说的是尽职“奉祭祀”之事。朱熹《诗集传》则曰:“南国被文王之化,诸侯夫人能尽诚敬以奉祭祀,而其家人叙其事以美之也。”定主人公为“家人”,这是对毛序的一大修正。不过以为那辛勤“采蘩”、“夙夜在公”的还是“诸侯夫人”,公诗意未免仍有隔膜。

  诚然,古代贵族夫人也确有主管宗庙祭祀的职责,但并不直接从事采摘、洗煮等劳作。《周礼·春官宗伯》称:“世妇,掌女宫之宿戒,及祭祀,比其具。”贾公彦疏谓“女宫”乃指有罪“从坐”、“没入县官”而供“役使”之女,又称“刑女”。凡宫中祭祀涉及的“濯摡及粢盛之爨”,均由“女宫”担任。而此诗中的主人公,既称“夙夜在公”,又直指其所忙碌的地方为“公侯之宫”,则其口吻显示的身份,自是供“役使”的“女宫”之类无疑。因此,把这首诗定为是一首反映宫女们为祭祀而劳作的诗,更为合理。

  诗之开篇,出现的正是这样一些忙公“采蘩”的女宫人。她们往来公池沼、山涧之间,采够了祭祀所需的白蒿,就急急忙忙送去“公侯之宫”。诗中采用的是短促的问答之语:“哪里采的白蒿?”“水洲中、池塘边。”“采来作什么?”“公侯之家祭祀用”答问之简洁,显出采蘩之女劳作之繁忙,似乎只在往来的路途中,对询问者的匆匆一语之答。答过前一问,女宫人的身影早已过去;再追上后一问,那“公侯之事”的应答已传自远处。这便是首章透露的氛圈。再加上第二章的复叠,便愈加显得忙碌无暇,简直可以从中读出穿梭而过的女宫人的匆匆身影,读出那从池沼、山涧飘来,又急促飘往“公侯之宫”的匆匆步履。

  第三章是一个跳跃,从繁忙的野外采摘,跳向了忙碌的宗庙供祭。据上引《周礼》“世妇”注疏,在祭祀“前三日”,女宫人便得夜夜“宿”公宫中,以从事洗涤祭器、蒸煮“粢盛”等杂务。由公干的是供祭事务,还得打扮得漂漂亮亮,戴上光洁黑亮的发饰。这样一种“夙夜在公”的劳作,把女宫人折腾得不成样子。诗中妙在不作铺陈,只从她们发饰“僮僮”(光洁)向“祁祁”(松散)的变化上着墨,便入木三分地画下了女宫人劳累操作而无暇自顾的情状。那曳着松散的发辫行走在回家路上的女宫人,此刻带几分庆幸、几分辛酸,似乎已不必再加细辨——“薄言还归”的结句,已化作长长的喟叹之声,对此作了无言的回答。

  如此看来,以《采蘩》为诸侯夫人自咏,固属附会;而认其为“家人”赞美夫人之作,亦属穿凿。穿行公诗中的,其实是夙夜劳瘁的女宫人而已:短促的同答,透露着她们为贵族祭祀采蘩的苦辛;发饰的变化,记录着她们“夙夜在公”的悲凉。古代的祭祀排场,原本就为鬼神“降福”贵族而设,卑贱的下人除了付出劳辛,没有幸福可言。

  还有一种说法,认为这是一首为封建王公贵族服劳役的山歌,是奴仆们在服劳役休息时闲唱的。山歌中第一、二段是互相问答,问答内容为采蘩的地点和目的。第三段则是奴仆们不满的牢骚怨言,因为王公贵族的祭祀,连小小的僮仆也要服劳役,更不要说是成年男女了。歌中所表现出的不满和无奈,在最后一句里发挥得淋漓尽致。人们夙夜在公侯家,昼夜服役,连想回家的话都不敢说,表现出封建王公贵族的残酷。为封建王公贵族服劳役,这本是召南地区的一种风俗习惯,但是,在以往的服劳役中,没有哪一次像这次一样劳累,所以这次的服劳役便以山歌的形式留传下来了。

  此诗为三章叠咏,而其主要特色在公前两章以一问一答出之。末章写采蘩者的仪容,用“僮僮”、“祁祁”,言语虽简,而人物之仪态神情可现。而一问一答的形式,明显地受了原始民歌的影响。

参考资料:
1、 潘啸龙 等.先秦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27-29
2、 李家秀 等.诗经鉴赏辞典.呼和浩特:内蒙古人民出版社,2001:17-18

cǎifán

míng xiānqín 

cǎifán zhǎozhǐ yòngzhī gōnghóuzhīshì 
cǎifán jiànzhīzhōng yòngzhī gōnghóuzhīgōng 
zhītóngtóng zàigōng zhī yánhuánguī 
千载遗踪一窖尘,路傍耕者亦伤神。
千载遗踪¹一窖(jiào)²,路傍耕(gēng)者亦伤神。
译文:千年留下的书籍,被烧成一窖灰尘,路旁种田的农民也感到很伤神。
注释:¹遗踪:指写在竹简、丝绢等上的诸子百家的书籍。²一窖尘:一坑尘土。
祖龙算事浑乖角,将谓诗书活得人。
祖龙¹算事浑乖角²,将谓³诗书活得人。
译文:秦皇计算事务真是机灵聪明,以为人们读书多,就能活得比别人好。
注释:¹祖龙:指秦始皇。²乖角:机灵聪明。³将谓:以为,认为。

  这是一首直接歌咏历史题材,表达作者议论见解的咏史诗。它跳出了一般咏史诗的窠臼,从另一个角度写秦始皇的“焚书坑儒”,含蓄而有新意。

  诗的前两句以看似平实之笔叙说了诗人所见:当年秦始皇焚书之处历经千年,已成为历史陈迹,除去满洞穴的尘土外什么也没有了,就过路旁的农夫看到这荒凉景象也感到伤心。这两句既交代了吟咏的历史事件,又从侧面写出了诗人的感慨,看似“无我”,实则“有我”。试想:历史上秦始皇焚书的暴行,是一场民族文化的大劫难。许多优秀的书籍被付之一炬,使每一个视书为生命的读书入念此而心痛,千年之后的罗隐亦不例外。但诗人的高明之处就在于他没有直写自己的感慨,而是借写自己的所见,借写他人的感受来表现这种感慨。一个不识诗书的农夫尚且“伤神”,罗隐作为一个读书人,自然更是感伤至极,这一点,读者一想即知,不说胜似多说。这种融思想感情于叙事当中、融丰富内容于平实当中的写法,既简明经济,又韵味无穷,不由人不赞叹诗人运用语言、高度概括的功力。

  诗的三四句,写诗人的议论,揭示秦始皇焚书的原因。“祖龙算事浑乖角,将谓诗书活得人。”意谓秦始皇谋划事情还真聪明,他认为烧毁书籍就能保秦王朝永在,赢代政权永存。一般的咏史诗,作者都是从客观的角度,或赞或贬自己所吟咏的历史事件及人物,而罗隐却不是这样处理的。他是带着嘲讽的语气,从揣测秦始皇主观心态的角度,轻轻一笔写就的。这里诗人不用始皇而用“祖龙”,本身就具有强烈的讽刺意味。据《史记·秦始皇本纪》记载,秦始皇曾对“祖龙”自作解释说:“祖龙者,人之先也。”他要做诸“龙”之先,然后传诸子孙万代。既如此,诗人就用“祖龙”来称呼他,但实质是仅其意而用之,绝非单纯地使用典故。秦始皇为当初采纳李斯的奏议,烧毁了他认为是祸乱根源的“百家之言”,主观上是要推行“以愚黔首”的愚民政策,借以维护其政治统治,达到传二世、三世以至万世之目的。这样的打算是荒谬的,仅是一厢情愿而已。因为历史的发展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焚书之后没几年,义军四起,赢氏政权很快就成了一个短命王朝,对于这些与秦始皇主观设想背道而驰的历史事实,罗隐是再清楚不过了。但是诗人并没有像其他后世文人那样去正面议论,直抒胸臆,猛烈地抨击谴责秦始皇所为之荒谬,残暴,而是以较为轻松的似乎是局外人的语气,通过“浑乖角”这样的词语表达自己的揶揄嘲讽之意,不露锋芒而又锋利无比,无情地鞭挞了秦始皇焚书的暴行,深刻地讽刺了秦始皇的异想天开,真可谓匠心独运,曲折达意而又深刻有力。

参考资料:
1、 周蒙.毛泽东喜读的古典诗词曲赋500篇:吉林文史出版社,2000:584-585

fénshūkēng--luóyǐn

qiānzàizōngjiàochénbànggēngzhěshāngshén

lóngsuànshìhúnguāijiǎojiāngwèishīshūhuórén

袖剑飞吟。洞庭青草,秋水深深。万顷波光,岳阳楼上,一快披襟。
袖剑飞吟¹。洞庭青草²,秋水深深。万顷波光,岳阳楼上,一快深襟(jīn)³
译文:带着短剑到处歌吟,洞庭湖和青草湖,明净的秋水深又深。在雄伟的岳阳楼上,眺望万顷粼粼波光,迎着西风敞开衣襟。
注释:柳梢青:词牌名,又名《陇头月》《早春怨》《云淡秋空》等。此调有平韵、仄韵两种,字句悉同,俱为双调,共四十九字。此词之体为上下片各六句三平韵。岳阳楼:江南三大名楼之一,位于湖南省岳阳市西门城头。¹袖剑飞吟:带着宝剑,昂首高吟。袖剑:袖内所藏短剑。²洞庭青草:皆湖名,二湖相通,连成一片,在今湖南省岳阳县。³一快深襟:深开衣襟,十分畅快。深襟:解开衣襟。
不须携酒登临。问有酒、何人共斟?变尽人间,君山一点,自古如今。
不须携酒登临¹。问有酒、何人共斟(zhēn)?变尽人间,君山一点,自古如今²
译文:用不着带酒登上高楼,问你有酒又与谁共斟?人世间的事不停变幻,只有湖中那一点君山,依然故我,自古如今。
注释:¹携酒登临:带着酒来登高临远。²变尽人间,君山一点,自古如今:人世虽无穷无化,君山则自古至今,依然如故。

  这是一首登临遣怀之作。

  “袖剑飞吟”,据《唐才子传》记载,吕洞宾尝饮岳阳楼,醉后留诗曰:“朝游南浦暮苍梧,袖里青蛇胆气粗。三入岳阳人不识,朗吟飞过洞庭湖”。词人浪迹南北,与吕洞宾诗中所表现的气质有共通之处。这里借用来抒发自己壮游洞庭的情怀,一开始就树立了一个飘泊江湖的词人形象,并使词篇笼罩在豪迈飘逸的仙气中。“洞庭青草,秋水深深”,八百里洞庭以浩瀚汪洋著称,这里词人只用“深深”二字,便轻轻描绘出它的特征。词篇至此,气象也更为开阔。此外,句中的“秋”字不单点明登楼时令,还以秋日多风和入秋百卉渐衰为下文“一快披襟”、“变尽人间”作铺垫,同时又与词人的苍凉胸怀相表里。“万顷波光”仍写洞庭:“秋水深深”专述涵纳深邃,此句特表醉人美色,两相配合,极见情致。“岳阳楼上,一快披襟”,用独立楼头、任风吹开衣襟的形象衬托词人的登楼豪情。宋玉《风赋》:“楚襄王游于兰台之宫,宋玉、景差侍。有风飒然而至,王乃披襟而当之,曰:‘快哉此风!’”自然,“一快披襟”的原因不仅是因为有风,更重要的还由于深深秋水和万顷波光的感染。总起来看,上片词风豪中带逸,词人登楼的快意在这里得到了有力发挥。

  下片开始,词人笔锋陡转,“快”意顿生波澜:“不须携酒登临。问有酒、何人共斟”,用不须携酒引出无人与共,感情凝滞曲折,章法也开始摇曳回荡。这首词上片写无边美景、惬然游情,下片叹人间多变、国事衰微,过片处直说此番登临不能尽兴,这有异于上片,可谓“能发起别意”。但词人写楼、写湖只是为了抒发兴废之叹,因而无人共饮几句正好把普通的登山临水引入创作“原意”。“变尽人间,君山一点,自古如今”,点明“不须携酒”的原因,揭破主题。词人生活在南宋后期,其时不但收复北方领土已经无望,就是南方的偏安局面也在风雨飘摇之中。所以词人面对“自古如今”岿然不动的“一点”君山,难免要想起备受欺凌的“偌大”中国。可是当时的上层人士或流连光景、或苟且度日,似乎无人共饮词人之酒。由此可见上文的“不须携酒”几字包含着无限感慨,而这里的“变尽人间”实为振起全篇的关键:因为只有“人间”才是词人属意的所在,而正因为这个“变”字,词人也才由湖光山色联想到国家民族,进而感物伤怀。

  这首词一开始情调昂扬,颇有为眼前景所陶醉的意思,进入下片以后,先用无人共斟道出自己的孤独和苦闷,后以人间变尽点破忧国主题,有如千斛浓愁凝聚笔端。题旨虽在表现词人的深广忧虑,但篇中不仅毫无局促窘迫的影子。相反,还能把执著的爱国热情同超脱的仙风逸气结合成一个整体;同时词中的情绪虽然一再变化,但意脉始终不断,再加上流畅奔放的语句,天真自然的措词,形成了豪健轻快的特殊风格。

参考资料:
1、 夏承焘,唐圭璋,缪钺,叶嘉莹,周汝昌,宛敏灏,万云骏,钟振振等撰写.宋词鉴赏辞典 珍藏本 下:上海辞书出版社,2012.01:第2238页

liǔshāoqīng ·yuèyánglóu

dài sòngdài 

xiùjiànfēiyín dòngtíngqīngcǎo qiūshuǐshēnshēn wànqǐngguāng yuèyánglóushàng kuàijīn 
xiéjiǔdēnglín wènyǒujiǔ réngòngzhēn biànjìnrénjiān jūnshāndiǎn jīn 
沔彼流水,朝宗于海。鴥彼飞隼,载飞载止。嗟我兄弟,邦人诸友。莫肯念乱,谁无父母?
(miǎn)¹彼流水,朝宗²于海。鴥(yù)³彼飞隼(sǔn),载飞载止。嗟(jiē)我兄弟,邦人诸友。莫肯念乱,谁无父母?
译文:条条河流水弥漫,倾注大海去不休。空中游隼迅捷飞,时而飞翔时停留。可叹可悲我兄弟,还有乡亲与朋友。没人想到止丧乱,谁无父母任怀忧?
注释:¹沔:流水满溢貌。²朝宗:归往。本意是指诸侯朝见天子。后来借指百川归海。³鴥:鸟疾飞貌。⁴隼:一类猛禽,中国常见的有游隼等。⁵载:句首语助词。⁶嗟:嗟叹。“嗟”字贯下两句,意即嗟叹我的兄弟即国人、诸友。⁷邦人:国人。⁸念:“尼”之假借,止。
沔彼流水,其流汤汤。鴥彼飞隼,载飞载扬。念彼不迹,载起载行。心之忧矣,不可弭忘。
沔彼流水,其流汤(shāng)¹。鴥彼飞隼,载飞载扬。念彼不迹²,载起载行。心之忧矣,不可弭(mǐ)³忘。
译文:条条河流水弥漫,水势浩荡奔腾急。空中游隼迅捷飞,高高翱翔可任意。想到有人不循法,坐立不安独悲凄。心中愁苦无处诉,久久难忘积胸臆。
注释:¹汤汤:义同“荡荡”,水大流急貌。²不迹:不循法度。³弭:止,消除。
鴥彼飞隼,率彼中陵。民之讹言,宁莫之惩?我友敬矣,谗言其兴。
鴥彼飞隼,率¹彼中陵²。民之讹(é)³,宁莫之惩?我友敬矣,谗言其兴
译文:空中游隼迅捷飞,沿着山陵飞来回。流言蜚语四处传,无人制止和反对。告诫朋友应警惕,种种谣言正如沸。
注释:¹率:沿。²中陵:陵中。陵,丘陵。³讹言:谣言。⁴惩:止。⁵敬:同“警”,警戒。⁶谗言其兴:谗言如此兴盛。其:如此。

  全诗共分三章,第一章写诗人对当权者不制止祸乱深为叹息,指出祸乱发生,有父母的人会更加忧伤。第二章写诗人看到那些不法之徒为非作歹,便坐立不安,忧伤不止。第三章写无人止谗息乱,诗人心中愤慨不平,劝告友人应自警自持,防止为谗言所伤。一方面由于环境险恶,另一方面这是一首抒情诗,所以诗中对祸乱没有加以具体叙述,而只是反映了一种不安和忧虑的心情。忽而写丧乱不止忧及父母,忽而写忧丧畏谗,忽而劝朋友警戒。透过诗句使读者看到了诗人的形象。他生当乱世,却不随波逐流,具有强烈的忧患意识,关心国事,对丧乱忧心忡忡。动荡的社会让他不得安宁,与“不肯念乱”的当权者形成强烈的对比。他爱憎分明,既担心丧乱殃及父母,也担心兄弟朋友遭谗受害,对作乱之徒充满了憎恨。

  另外,比兴的表现手法在这首诗中也用得很有特点。每章开头四句(末章似脱两句)连用两组比兴句,这在《诗经》中很少见。首章以流水朝宗于海,飞鸟有所止息暗喻诗人的处境不如水和鸟。次章以流水浩荡、鸟飞不止写诗人忧心忡忡而坐立不安。末章以飞鸟沿丘陵高下飞翔写诗人不如飞鸟自由。诗中比兴的运用虽然大同小异,但决非简单的重复,而是各自有所侧重。不仅暗示了诗人所要表达的内容,有较明确的引发思路的作用,而且让人感到新鲜贴切,增加了诗的艺术表现力。

  从这首诗中可以感受到作者忧乱畏谗的感叹和沉痛的呼喊,而这正是对“分明乱世多谗,贤臣遭祸景象”(方玉润《诗经原始》)的高度艺术概括。

参考资料:
1、 姜亮夫 等.先秦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370-372

miǎnshuǐ

míng xiānqín 

miǎnliúshuǐ cháozōnghǎi fēisǔn zàifēizàizhǐ jiēxiōng bāngrénzhūyǒu kěnniànluàn shuí 
miǎnliúshuǐ liúshāngshāng fēisǔn zàifēizàiyáng niàn zàizàixíng xīnzhīyōu wàng 
fēisǔn shuàizhōnglíng mínzhīéyán nìngzhīchéng yǒujìng chányánxīng 

南山崔崔,雄狐绥绥。鲁道有荡,齐子由归。既曰归止,曷又怀止?
南山¹崔崔²,雄狐绥(suí)³。鲁道有荡,齐子由归。既曰归止,曷(hé)又怀止?
译文:南山巍峨高峻,雄狐缓步独行。鲁国大道宽阔,文姜由此嫁人。既然嫁给鲁君,为何思念难禁?
注释:¹南山:齐国山名,又名牛山。²崔崔:山势高峻状。³绥绥:缓缓行走的样子,或曰求匹之貌。⁴有荡:即荡荡,平坦状。⁵齐子:齐国的女儿(古代不论对男女美称均可称子),此处指齐襄公的同父异母妹文姜。⁶由归:从这儿去出嫁。⁷止:语气词,无义。⁸曷:怎么,为什么。⁹怀:怀念。一说来。
葛屦五两,冠緌双止。鲁道有荡,齐子庸止。既曰庸止,曷又从止?
葛屦五两,冠緌双止。鲁道有荡,齐子庸止。既曰庸止,曷又从止?
蓺麻如之何?衡从其亩。取妻如之何?必告父母。既曰告止,曷又鞫止?
葛屦(jù)¹五两²,冠緌(ruí)³双止。鲁道有荡,齐子庸止。既曰庸止,曷又从止?
译文:葛布麻鞋成对,冠帽结带成双。鲁邦国道宽广,公主经此嫁郎。既然贵为国母,何必眷恋故乡?
注释:¹屦:麻、葛等制成的单底鞋。²五两:五,通“伍”,并列;两,“緉”的借省,鞋一双。³緌:帽带下垂的部分。帽带为丝绳所制,左右各一从耳边垂下,必要时可系在下巴上。⁴庸:用,指文姜嫁与鲁桓公。⁵从:相从。
析薪如之何?匪斧不克。取妻如之何?匪媒不得。既曰得止,曷又极止?
(yì)¹麻如之何?衡从²其亩³。取妻如之何?必告父母。既曰告止,曷又鞫(jū)止?
译文:种麻该当怎样?纵横耕耘田亩。娶妻该当如何?定要先告父母。既已禀告宗庙,怎容她再恣妄?
注释:¹蓺:即“艺”,种植。²衡从:横纵之异体,东西曰横,南北曰纵。³亩:田垅。⁴取:通“娶”。⁵告:一说告于祖庙。鞫:穷,放任无束。

  作者开篇描写雄狐对伴侣的渴望,用意在于影射齐襄公对文姜的觊觎之心。作者以南山和雄狐起兴,展示出一种高远深邃的画面:山高树茂,急切的雄狐四处穿梭,叫声连连。不仅把诗的背景拉得极其宏大,让人感到诗作肯定包含丰富的所指,又将齐襄公渴切的思想状态描摹殆尽,让其丑恶嘴脸暴露无遗。章末,又用反问进行了讽刺:“既然已经出嫁了,为什么还对那段私情念念不忘呢?”即是在问文姜,也是在问齐襄公,一箭双雕,意味深长。

  第二章还是诉说前事,但在表达上更进一步。作者影射齐襄公和文姜乱伦的无耻行为时,从寻常事物人手,描述鞋子、帽带都必须搭配成双,借以说明世人都各有明确的配偶,所指明确而又表达隐晦,既达到讽刺对象的效果,又显得不露端倪一后半部分与第一章相似,使情感力度得到更深一步加强。

  第三、四章转换角度,发表对鲁桓公的议论:作者成功运用“兴”的手法,以种麻前先整理田地、砍柴前要先准备刀斧这些日常劳动中的必然性,来说明娶妻必须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进一层针砭实际,说明桓公既已明媒正娶了文姜,而又无法做文姜的主。放任她回娘家私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被搁浅、践踏,显得庸弱无能,文姜的无视礼法、胡作非为也跃然于纸上。

  这首诗的风格同《诗经》十五国风中的绝大部分作品一样,是一首群众创作的民歌,其特点也是每一章节除少数词语略作更换外,基本的语词句法都是相同的,特别是每章的最后二句,句法语气完全一样,只有一二个字的变化,其含义也相似或相近。这正是便于反覆咏唱,易于记忆吟诵,寓意比较单纯的民歌式作品。此外,从这首诗里,也反映了男女婚姻必须通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样的封建礼教,早在二三千年以前就已经深入人心了。

参考资料:
1、 沐言非编著,诗经全编笺注典评,中国华侨出版社,2012.12,第160页

nánshān

míng xiānqí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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