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者何?能也。何能也?能杀也。何以不言杀?见段之有徒众也。
克者何?能也。何能也?能杀也。何以不言杀?见段之有徒众也。
译文:克是什么意思?就是能够的意思。能够做什么呢?能够杀人。为什么不直接说杀呢?因为要表示出追随共叔段的人很多。
段,郑伯弟也。何以知其为弟也?杀世子、母弟目君,以其目君知其为弟也。段,弟也,而弗谓弟;公子也,而弗谓公子。贬之也。段失子弟之道矣,贱段而甚郑伯也。何甚乎郑伯?甚郑伯之处心积虑成于杀也。
段,郑伯弟也。何以知其为弟也?杀世子、母弟目君,以其目君知其为弟也。段,弟也,而弗谓弟;公子也,而弗谓公子。贬之也。段失子弟之道矣,贱段而甚郑伯也。何甚乎郑伯?甚郑伯之处心积虑成于杀也。
译文:共叔段是郑伯的弟弟,怎么知道他是弟弟的呢?因为假如国君杀了嫡亲的长子,或者同母所生的弟弟,便用国君的爵号称呼他,文中既然已经称呼郑伯,那么也就知道共叔段是郑伯的弟弟了。共叔段既然是国君的弟弟,却不称他为弟弟;共叔段应当是公子,也不称他为公子,这是对他的贬斥,因为共叔段已经丧失了一个公子和弟弟所应有的道德以为。但是《春秋》鄙视郑伯的程度超过了对共叔段的批评。在什么地方超过了对共叔段的批评?因为经文并未对郑伯想尽一切方式,想要杀掉弟弟的意愿提出批评。
于鄢,远也,犹曰取之其母之怀中而杀之云尔,甚之也。
于鄢,远也,犹曰取之其母之怀中而杀之云尔,甚之也。
译文:但经文说在鄢这个地方杀掉共叔段的,表明共叔段已经跑到远离郑国都城的地方了。就好比说是从母亲的怀中夺过婴儿杀掉,这又是郑伯做得过分的地方。
然则为郑伯者,宜奈何?缓追,逸贼,亲亲之道也。
然则为郑伯者,宜奈何?缓追,逸贼,亲亲之道也。
译文:既然这样,那么对郑伯来说最好的方法是什么呢?就是不要急着追杀已经逃远了的乱臣,而应该遵循兄弟之间相亲相敬的道德。

译文

译文

克是什么意思?就是能够的意思。能够做什么呢?能够杀人。为什么不直接说杀呢?因为要表示出追随共叔段的人很多。

共叔段是郑伯的弟弟,怎么知道他是弟弟的呢?因为假如国君杀了嫡亲的长子,或者同母所生的弟弟,便用国君的爵号称呼他,文中既然已经称呼郑伯,那么也就知道共叔段是郑伯的弟弟了。共叔段既然是国君的弟弟,却不称他为弟弟;共叔段应当是公子,也不称他为公子,这是对他的贬斥,因为共叔段已经丧失了一个公子和弟弟所应有的道德以为。但是《春秋》鄙视郑伯的程度超过了对共叔段的批评。在什么地方超过了对共叔段的批评?因为经文并未对郑伯想尽一切方式,想要杀掉弟弟的意愿提出批评。

但经文说在鄢这个地方杀掉共叔段的,表明共叔段已经跑到远离郑国都城的地方了。就好比说是从母亲的怀中夺过婴儿杀掉,这又是郑伯做得过分的地方。

既然这样,那么对郑伯来说最好的方法是什么呢?就是不要急着追杀已经逃远了的乱臣,而应该遵循兄弟之间相亲相敬的道德。

谷梁赤

谷梁赤

谷梁赤,战国经学家。名或作喜、寘、俶,字子始,山东省菏泽定陶人。相传为子夏弟子。治《春秋》,初仅口说流传,至谷梁赤,为《春秋》残亡,多所遗失,乃为经作传,称《春秋谷梁传》。 ▶ 2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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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飘零尽了,何人解,当花看。正风避重帘,雨回深幕,云护轻幡。寻他一春伴侣,只断红、相识夕阳间。未忍无声委地,将低重又飞还。
¹飘零²尽了,何人解³,当花看。正风避重帘,雨回深幕,云护轻幡(fān)。寻他一春伴侣,只断红¹⁰、相识¹¹夕阳间。未忍¹²无声委地¹³,将低¹⁴¹⁵又飞还。
译文:任凭那杨花凋落尽,哪一个人懂得,把杨花当花看?正是放下门帘避风的时候,人在帐幕里避着春雨,云雾笼罩着飘荡的旗幡。想风找那春天的伴侣,只有在夕阳西下时结识了落花。不忍心无声无息地坠落为泥,将要从低处又重新飞还。
注释:木兰花慢:词牌名。此调为柳永所始创。双调,上片十一句,押五平韵,五十字,下片十二句,押七平韵,五十一宇,共一百零一字。 ¹尽:任凭。²飘零:调落。³解:懂得。⁴重帘:门帘。⁵回:避。⁶深幕:帐幕。⁷护:指笼罩。⁸轻幡:飘荡的旗帜。⁹他:那。¹⁰断红:指落花。¹¹相识:结识。¹²未忍:不忍心。¹³委地:坠落于地。委,坠落。¹⁴低:指低处。重:重新。
疏狂情性算凄凉,耐得到春阑。便月地和梅,花天伴雪,合称清寒。收将十分春恨,做一天、愁影绕云山。看取青青池畔,泪痕点点凝斑。
¹²情性³凄凉,耐得到春阑。便月地和梅,花天伴雪,合称清寒。收将十分春恨,做一天、愁影绕云山。看取¹⁰青青池畔(pàn),泪痕点点凝斑¹¹
译文:放任潇洒的性情,只打算凄凉地忍耐着等到春残。就像和梅花迎着明月照大地,就像伴白雪如花飞满天,都只落得凄清孤寒。满怀无限的春恨,做一天愁影绕云山。看到青青池畔,有点点眼泪凝成的斑痕。
注释:¹疏:放任。²狂:指潇洒。³情性:即性情。⁴算:打算。⁵耐:忍耐着。⁶得到:等到。⁷春阑:春残,春尽。⁸合称:都称着,都落得。⁹清寒:凄清孤寒。¹⁰看取:看到。¹¹斑:斑点。

  这首词的上片托情于无人解、“当花看”的杨花,刻画了一个遭际坎坷、飘泊无依但又不颓唐消沉的寒士形象;下片表述清高自洁的心志,以及难以排遣的怅恨。全词意味深厚,寄托高远;比兴手法的运用,增添了词作的蕴藉。

  一开头,作者就写出了自己对杨花的同情。“尽飘零尽了,何人解当花看”,对杨花无人赏识的命运发出了不平的呼声。接下来写杨花的孤独、寂寞;风躲到重帘幕后,雨回曲在深深帷帐里,云被轻幡遮掩,杨花在整个春景中热切地风找伴侣,但风来觅去,只相识了斜阳下一片衰败的落花。而这些落花也是转瞬即逝的。这里作者以几种事物的避之不见来突出杨花的孤寂。然而杨花个性倔强,不甘心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永久回归大地,它虽然已徐徐落下,但几番飘转沉浮,一会儿又飞腾起来,表现了杨花不甘沉沦的坚强个性,刻画出它不愿默默消失的内心世界。这两句对漂泊无依的杨花刻画得细致入微。

  上片在写实中表达了杨花不甘寂寞的个性,下片更进一步表现了杨花的狂放、傲岸的品格。“疏狂性情,算凄凉耐得到春阑。便月地和梅,花天伴雪,合称清寒”,这里紧承上片最后两句,极写杨花傲岸倔强的个性,这是全词的高峰。“收将十分春恨,做一天、天愁影绕云山”仍是将杨花漂泊不定的状态拟人化,写它满含愁恨、忧伤,绕着云山终日无声飞舞,心中的这种愁恨和忧伤像影子样紧紧缠绕着自己。随着不停地飘飞,这愁恨越聚越重,最后落到“青青池畔”。池畔的斑竹,凝聚着点点泪痕,蕴藏着无数的忧愁,这正吻合了杨花的妻苦心情。最后这两句在意境上,非常凄婉、深沉、含蓄。

  这是一首歌咏杨花的词,词中描写了杨花凄凉、清寒的处境,不忍“无声委地”的“疏狂”性格,以及它满腔悲愁的思绪。前人写杨花,或写成无情之物;或写成娇弱无力的轻浮者的形象,而张惠言这首词却写出了新意。此词也赋予它以疏狂傲岸的性格,而且歌咏了它不甘寂寞、傲岸倔强的品格,在立意上是新颖巧妙的。

参考资料:
1、 张承编著. 经典诗词品读[M]. 北京:中国社会出版社,2009 ,167.

lánhuāmàn ·yánghuā

zhānghuìyán qīngdài 

jìnpiāolíngjìnliǎo rénjiě dānghuākàn zhèngfēngchónglián huíshēn yúnqīngfān xúnchūnbàn zhǐduànhóng xiāngshíyángjiān wèirěnshēngwěi jiāngchóngyòufēihuán 
shūkuángqíngxìngsuànliáng nàidàochūnlán biàn便yuèméi huātiānbànxuě chēngqīnghán shōujiāngshífēnchūnhèn zuòtiān chóuyǐngràoyúnshān kànqīngqīngchípàn lèihéndiǎndiǎnníngbān 

龙洞山农叙《西厢》,末语云:“知者勿谓我尚有童心可也。”夫童心者,真心也。若以童心为不可,是以真心为不可也。夫童心者,绝假纯真,最初一念之本心也。若失却童心,便失却真心;失却真心,便失却真人。人而非真,全不复有初矣。 童子者,人之初也;童心者,心之初也。夫心之初,曷可失也?然童心胡然而遽失也。
龙洞山农¹叙《西厢》²,末语云:“知者勿谓我尚有童心可也。”夫童心者,真心也。若以童心为不可,是以真心为不可也。夫童心者,绝假纯真,最初一念之本心也。若失却童心,便失却真心;失却真心,便失却真人。人而非真,全不复有初矣。 童子者,人之初也;童心者,心之初也。夫心之初,曷(hé)³可失也?然童心胡然而遽(jù)也。
译文:龙洞山农在为《西厢记》写的序文末尾说:“有识之士不以为我还有童心的话,就知足了。“童心,实质上是真心,如果认为不该有童心,就是以为不该有真心。所谓童心,其实是人在最初未受外界任何干扰时一颗毫无造作,绝对真诚的本心。如果失掉童心,便是失掉真心;失去真心,也就失去了做一个真人的资格。而人一旦不以真诚为本,就永远丧失了本来应该具备的完整的人格。儿童,是人生的开始;童心,是心灵的本源。心灵的本源怎么可以遗失呢!那么,童心为什么会贸然失落呢?
注释:童心:孩子气;儿童般的心性。这里引申为本性;真心。¹龙洞山农:或认为是李贽别号,或认为颜钧,字山农。²《西厢》:指元代王实甫的《西厢记》。³曷:何,什么。⁴胡然而遽失:为什么很快就失去。遽:急;突然。
盖方其始也,有闻见从耳目而入,而以为主于其内而童心失。其长也,有道理从闻见而入,而以为主于其内而童心失。其久也,道理闻见日以益多,则所知所觉日以益广,于是焉又知美名之可好也,而务欲以扬之而童心失。知不美之名之可丑也,而务欲以掩之而童心失。夫道理闻见,皆自多读书识义理而来也。古之圣人,曷尝不读书哉。然纵不读书,童心固自在也;纵多读书,亦以护此童心而使之勿失焉耳,非若学者反以多读书识义理而反障之也。夫学者既以多读书识义理障其童心矣,圣人又何用多著书立言以障学人为耶?童心既障,于是发而为言语,则言语不由衷;见而为政事,则政事无根柢;著而为文辞,则文辞不能达。非内含于章美也,非笃实生辉光也,欲求一句有德之言,卒不可得,所以者何?以童心既障,而以从外入者闻见道理为之心也。
盖方其始也,有闻见¹从耳目而入,而以为主于其内²而童心失。其长也,有道理从闻见而入,而以为主于其内而童心失。其久也,道理闻见日以益多,则所知所觉日以益广,于是焉又知美名之可好也,而务欲以扬³之而童心失。知不美之名之可丑也,而务欲以掩之而童心失。夫道理闻见,皆自多读书识义理而来也。古之圣人,曷尝不读书哉。然纵不读书,童心固自在也;纵多读书,亦以护此童心而使之勿失焉耳,非若学者反以多读书识义理而反障之也。夫学者既以多读书识义理障其童心矣,圣人又何用多著书立言以障学人为耶?童心既障,于是发而为言语,则言语不由衷;见而为政事,则政事无根柢;著(zhù)而为文辞,则文辞不能达。非内含于章美也,非笃(dǔ)实生辉光也,欲求一句有德之言,卒不可得,所以者何?以童心既障,而以从外入者闻见道理为之心也。
译文:人启蒙的时候,通过耳闻目睹会获得大量的知识,长大之后,又学到更多的理性知识,而这些后天得来的感性的闻见和理性的道理一经入主人的心灵之后,童心也就失去了。久而久之,所得的道理、闻见日益增多,所能感知、觉察的范围也日益扩大,从而又明白美名是好的,就千方百计地去发扬光大;知道恶名是丑的,便挖空心思地来遮盖掩饰,这样一来,童心也就不复存在了。人的闻见、道理,都是通过多读书,多明理才获得的。可是,古代的圣贤又何尝不是读书识理的人呢!关键在于,圣人们不读书时,童心自然存而不失,纵使多读书,他们也能守护童心,不使失落。绝不像那班书生,反会因为比旁人多读书识理而雍塞了自己的童心。既然书生会因为多读书识现而雍蔽童心,那么圣人又何必要热衷于著书立说以至于迷人心窍呢?童心一旦雍塞,说出话来,也是言不由衷;参与政事,也没有真诚的出发点;写成文章,也就无法明白畅达。其实,一个人如果不是胸怀美质而溢于言表,具有真才实学而自然流露的话,那么从他嘴里连一句有道德修养的真话也听不到。为什么呢?就是因为童心已失,而后天得到的闻见道理却入主心灵的缘故。
注释:¹闻见:听到的和看到的,指儒家思想。²而以为主于其内:耳闻目睹的东西进入人心,变成了心灵活动的主持者。³扬:发扬。⁴固:本来。⁵见:通“现”。⁶著:显现。⁷达:畅通。⁸非内含于章美也,非笃实生辉光也:是因为那不是内里含有童心,外显而为美,不是内再忠厚老实的德性而发出的辉光。⁹卒:最终。
夫既以闻见道理为心矣,则所言者皆闻见道理之言,非童心自出之言也,言虽工,于我何与?岂非以假人言假言,而事假事、文假文乎!盖其人既假,则无所不假矣。由是而以假言与假人言,则假人喜;以假事与假人道,则假人喜;以假文与假人谈,则假人喜。无所不假,则无所不喜。满场是假,矮人何辩也。然则虽有天下之至文,其湮灭于假人而不尽见于后世者,又岂少哉!何也?天下之至文,未有不出于童心焉者也。苟童心常存,则道理不行,闻见不立,无时不文,无人不文,无一样创制体格文字而非文者。诗何必古《选》,文何必先秦,降而为六朝,变而为近体,又变而为传奇,变而为院本,为杂剧,为《西厢曲》,为《水浒传》,为今之举子业,皆古今至文,不可得而时势先后论也·故吾因是而有感于童心者之自文也,更说什么六经,更说什么《语》、《孟》乎!
夫既以闻见道理为心矣,则所言者皆闻见道理之言,非童心自出之言也,言虽工¹,于我何与?岂非以假人言假言,而事假事、文假文²乎!盖其人既假,则无所不假矣。由是而以假言与假人言,则假人喜;以假事与假人道,则假人喜;以假文与假人谈,则假人喜。无所不假,则无所不喜。满场是假,矮人何辩³也。然则虽有天下之至文,其湮(yān)灭于假人而不尽见于后世者,又岂少哉!何也?天下之至文,未有不出于童心焉者也。苟童心常存,则道理不行,闻见不立,无时不文,无人不文,无一样创制体格文字而非文者。诗何必古《选》,文何必先秦,降而为六朝,变而为近体,又变而为传奇,变而为院本,为杂剧,为《西厢曲》,为《水浒传》,为今之举子业,皆古今至文,不可得而时势先后论也。故吾因是而有感于童心者之自文也,更说什么六经¹⁰,更说什么《语》《孟》¹¹乎!
译文:既然以闻见道理为本心,那么说的话就成了闻见道理的翻版,而不是出自童心的由衷之言。哪怕他说得天花乱坠,跟我又有什么相干。这难道不是以假人说假话,办假事,写假文章吗?因为人一旦以虚假为本,一举一动也就无不虚假了,由此去对假人说假话,正是投其所好;跟假人讲假事,肯定信以为真;给假人谈假文章,必然赞赏备至。这可真是无处不假,便无所不喜呀!满天下全是虚假,俗人哪里还分辨得出真伪。即使是天下的绝妙文章,因被假人忽视埋没而后人无从得知的,不知有多少。原因何在?因为天下的好文章,没有不是发自童心的。如果童心常在,那些所谓的闻见、道理就会失去立脚之地,那么,任何时代,任何人,任何体裁都可以写出极好的作品来。诗歌,何必一定推崇《文选》;散文,何必非得看重先秦。古诗演变成六朝诗外,近体格体,古文也发展为唐朝传奇,金代院本,元人杂剧,《西厢记》,《水浒传》,还有当今应科举的八股文,凡是讲求圣人之道者都是古今杰出的文章,绝不能以时代先后为标准,厚古薄今。所以,我对那些发自内心的文章体会最深,实在用不着言必称六经,言必称《论语》、《孟子》。
注释:¹工:精巧。²文:写(文章)。³矮人何辩:这里以演戏为喻,矮人根本看不到,就无法分辨了。⁴湮:埋没。⁵诗何必古《选》:《文选》收录的古诗并不一定是最好的。《选》:指南朝梁代萧统编的古诗集《文选》,又称《昭明文选》。古:推崇。⁶变而为近体:指诗歌变由古体变为近体律体。近体:指近体诗,包括律诗和绝句。⁷传奇:指唐人的传奇小说。⁸院本:金代行院演出的戏剧脚本。⁹举子业:指科举考试的文章,也就是八股文。¹⁰六经:指儒家的经典《诗》《书》《礼》《乐》《易》《春秋》。¹¹《语》《孟》:指《论语》《孟子》,《四书》中的二种。
夫六经、《语》、《孟》,非其史官过为褒崇之词,则其臣子极为赞美之语,又不然,则其迂阔门徒、懵懂弟子,记忆师说,有头无尾,得后遗前,随其所见,笔之于书。后学不察,便谓出自圣人之口也,决定目之为经矣,孰知其大半非圣人之言乎?纵出自圣人,要亦有为而发,不过因病发药,随时处方,以救此一等懵懂弟子,迂阔门徒云耳。医药假病,方难定执,是岂可遽以为万世之至论乎?然则六经、《语》、《孟》,乃道学之口实,假人之渊薮也,断断乎其不可以语于童心之言明矣。呜呼!吾又安得真正大圣人童心未曾失者而与之一言文哉!
夫六经、《语》《孟》,非其史官过¹为褒崇之词,则其臣子极为赞美之语,又不然,则其迂阔门徒、懵(měng)²弟子,记忆师说,有头无尾,得后遗前,随其所见,笔之于书。后学不察³,便谓出自圣人之口也,决定目之为经矣,孰知其大半非圣人之言乎?纵出自圣人,要亦有为而发,不过因病发药,随时处方,以救此一等懵懂弟子,迂阔门徒云耳。医药假病,方难定执,是岂可遽以为万世之至论乎?然则六经、《语》《孟》,乃道学之口实,假人之渊薮(sǒu)也,断断乎其不可以语于童心之言明矣。呜呼!吾又安得真正大圣人童心未曾失者而与之一言文哉
译文:六经、《论语》、《孟子》,不是史官的溢美之辞,就是臣下的阿谀之言,不然的话,也是那班糊涂弟子们,追忆老师的言语,或有头无尾,或有尾无头,或是据自己听到的只言片语,写下来汇集成书。后代书生,不明此理,就以为全是圣人的精辟理论,而奉若经典。又哪里晓得,这其间多半根本不是圣人的精论呢!即使真有圣人讲的,也是有的放矢,不过就一时一事,随机应答,以点拨那些不开窍的弟子罢了。对症下药,不拘一格,怎么可以当成万古不变的真理呢!显而易见,六经、《论语》、《孟子》早已被拿来用做道学家唬人的工具,伪君子藏身的挡箭牌了,绝对没法和发自童心的由衷之言同日而语的。呜呼!我又到哪里去寻找童心未泯的真圣人,与他一起探讨作文之本呢?
注释:¹过:过分。²懵懂:糊涂。³察:知晓。⁴道学:指道学家。⁵渊薮:原指鱼和兽类聚居的处所。比喻人或物聚集的地方。⁶吾又安得真正大圣人童心未曾失者而与之一言文哉:我又从哪里能够找到一个童心未曾失掉的真正大圣人,可以与他谈一谈文章的道理呢?

  本文是一篇议论文,收录于《焚书》。该文写于明神宗万历十四年(1585年),主要是用来驳斥耿定向的理论。

  李贽在该文中主要阐述了“童心“的文学观念。“童心“就是赤子之心,“一念之本心“,实际上只是表达个体的真实感受与真实愿望的“私心“,是真心与真人得以成立的依据。李贽将认知的是非标准归结为童心。他认为文学都必须真实坦率地表露作者内心的情感和人生的欲望。在李贽看来,要保持“童心“,要使文学存真去假,就必须割断与道学的联系;将那些儒学经典大胆斥为与“童心之言“相对立的伪道学,这在当时道学僵化的环境中有它的进步性与深刻性。

  李贽的“童心“,其实是新儒家学者先天性善论的继承和发挥。他说,所谓“童心“就是“绝假纯真最初一念之本心“。这种“本心“是最纯洁的,未受一切污染的,因而他也是最完美的,最具一切美好的可能性的。“童子者,人之初也;童心者,心之初也。“实则是人的个性和主体价值的自觉。如果丧失了这种自觉的“本心“,那么,人就失去了个体价值,人就不再能以一个真实的主体而存在:“若失却童心,便失却真心;失却真心,便失却真人。人而非真,全不复有初矣。“

  而道学及其教育却使人的这种纯洁“童心“丧失殆尽,丧失人的真实存在的价值:“方其始也,有闻见从耳目而入,而以为主于其内,而童心失;其长也,有道理从闻见而入,而以为主于其内,而童心失;其久也,道理闻见日以益多,则所知所觉日以益广,于是焉又知美名之可好也,而务欲以扬之,而童心失;知不美之名之可丑也,而务欲以掩之,而童心失。夫道理闻见,皆多读书识义理而来也。“总之,由于道学的教育,闻见、道理、名誉等的刺激引诱,人就会失掉其本来的善良本性,从而失去为善的内在根据。反过来说,只有断绝道学教育所灌输的闻见、道理等,才能保证“纯真无伪最初一念之本心“。而所谓闻见道理都来自圣贤之书,即是程朱义理。“多读书识义理“,使仁义道德的说教由耳目闻见入主于身心之中,取代了“童心“,使人们的语言、行为都变得虚伪,“欲求一句有德之言卒不可得“。想由“多读书识义理“的途径达到“内含以章美,笃实生辉光“,只能适得其反。正是这些圣贤之书所传播的“闻见道理“障人“童心“,使人“发而为言语,则言语不由衷,见而为政事,则政事无根柢,著而为文辞;则文辞不能达“。正是道学教育败坏人才,败坏政事,败坏社会风气,造成一派虚假。“其人既假则无所不假矣。由是而以假言与假人言,则假人喜;以假事与假人道,则假人喜;以假文与假人谈,则假人喜。无所不假,则无所不喜。满场是假,矮人何辩也!然则虽有天下之至文,其湮灭于假人而不尽见于后世 者,又岂少哉?“总是,道学教育使人丧失自然纯朴真挚的“童心“,道学家们都是一伙“失却真心“,专门说假话、做假事,写假文的“个人“,他们把社会变成了“无所不假“的欺诈场所。

  李贽从“童心“出发,大胆地揭露了伪道学家的虚伪本质,把“六经“,“《语》、《孟》“等圣经贤传当作一切虚假的总根源,大胆地否定了传统的经典教材。李贽认为这些圣经贤传真伪难考,是非不辨,根本不能奉为经典。“夫六经语孟,非其史官过为褒崇之词,则其臣子极为赞美之语;又不然,则其迂阔门徒,懵懂弟子,记忆师说,有头无尾,得后遗前,随其所见笔之于书。后学不察,便谓出自圣贤之口也,决定目之为经矣,孰知其大半非圣人之言乎?“即便是圣人所说的话,也“不过因病发药,随时处方,以救此一等懵懂弟子,迂阔门徒云耳。药医假病,方难定执,是岂可遽以为万世之至论乎?“因而,“六经语孟,乃道学之口实,假人之渊薮也,断断乎其不可以语于童心之言明矣。“这种观点在当时是十分大胆的,表现了李贽反教条、反传统、反权威的叛逆精神。这对人们摆脱程朱理学的思想束缚,敢于发露“童心自出之言“,具有思想解放的意义。

  李贽的时代,正是八股盛行,依经出题作文、代圣人立言,不能表达独立见解的文风泛滥的时代。李贽却认为,“童心“即“真心“是文章的直接本源。他说:“天下之至文,未有不出于童心焉者也。“换句话说,即天下最好的文章,都是作者真性实情的流露,性情已真,则其文无所不真。不管什么时代,不拘何种体裁,都显示出作者的精神风貌,都是真有价值的。“诗何必古选,文何必先秦,降而为六朝,变而为近体,又变而为传奇,变而为院本,为杂剧、为《西厢曲》、为《水浒传》,为今之举子业,皆古今至文,不可得而时势先后论也。“

  因此,他认为,所读的书是不应该受到限制的。历史是不断发展、变化的,且书本知识、读书内容也是日渐其新、日益发展丰富的。所以,只要出于“童心“的作品,不分时代和文体,都应该是读书的内容。甚至认为“东国之秘语,西方之至文,《离骚》、班、马之篇,陶、谢、柳、杜之诗,下至稗官小说,宋元名人之曲“,“申韩之书“等,“肌臂理分,时出新意“。且“摅其胸中之独见“,都可“意人益智“。这种要求广读诸书,博采众长,融会贯通的读书为文的主张,是与其主张自由、解放的思想相一致的。只有这样读书,才能够不受一经一说的约束与专断,避免由于学术上的狭隘性而造成的“圣经贤传“的思想垄断而丧失“童心“。

  但李贽所肯定的“自然之性“的真挚“童心“,是从主观唯心主义的“心学“出发的,其主要矛头是程朱理学及其“存天理、灭人欲’的教育目的论。这本身也就是陆王心学产生的历史原因及学术旨趣之一。

  李贽的“童心“在本质上既近阳明又近佛。王阳明道:“性无不善,故知无不良。良知即是未发之中,即是廓然大公,寂然不动之本体,人人之所同具也。但不能不昏蔽于物欲,故须学以去其昏蔽,然于良知之本体,不能加损于毫末也。“ 将李贽的“童心“一比较即可看到,李贽的所谓“童心“受到外来的闻见、道理、名誉等种种刺激引诱以致失去本来面目,即阳明所谓“良知不能不昏蔽于物欲“;李贽所谓“古之圣人曷尝不读书哉,然纵不读书,童心固自在也,纵多读书,亦以护此童心而使之勿失焉耳“,也即是王阳明所谓“学以去其昏蔽,然于良知之本体,不能加损于毫末也“。

  从学术关系来看,李贽实也属于王学左派。他在南京时曾师事泰州学派的学者王襞。王襞是王艮的儿子,幼闻庭训,王艮在淮南讲学时,王襞长期在左右,对于“乐学“之说尤多发挥。据此可知李贽与泰州学派的渊源,他是得泰州之传。再者,受佛道影响原也是泰州学派的特征之一,这一点,李贽自己也是明白承认的。他在《阳明先生年谱后语》里说:“余自幼倔强难化,不信道,不信仙释。故见道人则恶,见僧则恶,见道学先生则尤恶,……不幸年逋四十,为友人李逢阳、徐用检所诱,告我龙溪先生语,示我阳明王先生书,乃知得道真人不死,实与真佛真仙同,虽倔强,不得不信之矣。“李贽的《与马历山书》中,“童心“、“真心“,亦有此意:“人人各具有,是大圆镜智,所谓我之明德是也。是明德也,上与天同,下与地同,中与千贤万圣同。彼无所加,我无所损。“

  李贽的《童心说》对于当时文坛的反复古主义起过积极的作用。明代文坛前后七子在作文教育上主张“文必秦汉,诗必盛唐“,对前人规步矩随,丝毫没有自家的精神气魄。即便是前七子中最负盛名的李梦阳,钱牧斋也批评他说:“献吉以复古自命,曰:古诗必汉魏,必三谢,今体必初盛唐、必杜,舍是无诗焉。牵率模拟,剽窃于声句字之间,如婴儿之学语,如童子之洛诵,字则字,句则句,篇则篇,毫不能吐其心之所有,古之人固如是乎?天地之运会,人世之景物,新新不停,生生相续,而必曰汉后无文,唐后无诗,此数百年之宇宙日月,尽皆缺陷晦蒙,直待献吉而洪荒再辟乎?“批评很辛辣。前后七子在程朱理学及八股文风的禁锢之下,“不能吐其心之所有“,相率为假古董。李贽针对文坛颓风,提倡以“真“对“伪“的《童心说》,反复古派最有力的袁宏道,即多受其思想的影响。

  总之,《童心说》以其强烈地反对道学教育及封建名教的束缚,反对权威和僵化,追求个性自由和解放的特征,具有了近代启蒙思想的色彩。它是对封建专制主义压制人的个性和情感,程朱理学摧残人们精神和理智的一种抗争;它提倡个性的自由解放,以及自由发展的人本主义;它是封建名教重压下的人的主体的觉悟;它与初步的资本主义萌芽的社会经济状况相适应。这种见解在当时具有振聋发聩的作用,无论是对文艺批评,还是对教育的理论与实施,都具有深刻的积极意义。

参考资料:
1、 王肇亨.评李贽的《童心说》:《零陵师专学报》,1981:1

tóngxīnshuō

zhì míngdài 

    lóngdòngshānnóng 西xiāng  yún  zhīzhěwèishàngyǒutóngxīn  tóngxīnzhě zhēnxīn ruòtóngxīnwéi shìzhēnxīnwéi tóngxīnzhě juéjiǎchúnzhēn zuìchūniànzhīběnxīn ruòshīquètóngxīn biàn便shīquèzhēnxīn shīquèzhēnxīn biàn便shīquèzhēnrén rénérfēizhēn quányǒuchū tóngzhě rénzhīchū tóngxīnzhě xīnzhīchū xīnzhīchū shī rántóngxīnránérshī 

    gàifāngshǐ yǒuwénjiàncóngěrér érwéizhǔnèiértóngxīnshī zhǎng yǒudàocóngwénjiànér érwéizhǔnèiértóngxīnshī jiǔ dàowénjiànduō suǒzhīsuǒjuéguǎng广 shìyānyòuzhīměimíngzhīhǎo éryángzhīértóngxīnshī zhīměizhīmíngzhīchǒu éryǎnzhīértóngxīnshī dàowénjiàn jiēduōshūshíérlái zhīshèngrén chángshūzāi ránzòngshū tóngxīnzài zòngduōshū tóngxīnérshǐ使zhīshīyāněr fēiruòxuézhěfǎnduōshūshíérfǎnzhàngzhī xuézhěduōshūshízhàngtóngxīn shèngrényòuyòngduōzhùshūyánzhàngxuérénwéi tóngxīnzhàng shìérwéiyán yányóuzhōng jiànérwéizhèngshì zhèngshìgēn zhùérwéiwén wénnéng fēinèihánzhāngměi fēishíshēnghuīguāng qiúyǒuzhīyán  suǒzhě tóngxīnzhàng ércóngwàizhěwénjiàndàowéizhīxīn 

    wénjiàndàowéixīn suǒyánzhějiēwénjiàndàozhīyán fēitóngxīnchūzhīyán yánsuīgōng  fēijiǎrényánjiǎyán érshìjiǎshì wénjiǎwén gàirénjiǎ suǒjiǎ yóushìérjiǎyánjiǎrényán jiǎrén jiǎshìjiǎréndào jiǎrén jiǎwénjiǎréntán jiǎrén suǒjiǎ suǒ mǎnchǎngshìjiǎ ǎirénbiàn ránsuīyǒutiānxiàzhīzhìwén yānmièjiǎrénérjìnjiànhòushìzhě yòushǎozāi  tiānxiàzhīzhìwén wèiyǒuchūtóngxīnyānzhě gǒutóngxīnchángcún dàoxíng wénjiàn shíwén rénwén yàngchuàngzhìwénérfēiwénzhě shī xuǎn  wénxiānqín jiàngérwéiliùcháo biànérwéijìn yòubiànérwéichuán biànérwéiyuànběn wéi wéi 西xiāng  wéi shuǐchuán  wéijīnzhī jiējīnzhìwén érshíshìxiānhòulùn ·yīnshìéryǒugǎntóngxīnzhězhīwén gèngshuōshénmeliùjīng gèngshuōshénme    mèng  

    liùjīng     mèng  fēishǐguānguòwéibāochóngzhī chénwéizànměizhī yòurán kuòmén měngdǒng shīshuō yǒutóuwěi hòuqián suísuǒjiàn zhīshū hòuxuéchá biàn便wèichūshèngrénzhīkǒu juédìngzhīwéijīng shúzhībànfēishèngrénzhīyán zòngchūshèngrén yàoyǒuwéiér guòyīnbìngyào suíshíchǔfāng jiùděngměngdǒng kuòményúněr yàojiǎbìng fāngnándìngzhí shìwéiwànshìzhīzhìlùn ránliùjīng     mèng  nǎidàoxuézhīkǒushí jiǎrénzhīyuānsǒu duànduàntóngxīnzhīyánmíng  yòuānzhēnzhèngshèngréntóngxīnwèicéngshīzhěérzhīyánwénzāi 

下马饮君酒,问君何所之?
下马饮君酒¹,问君何所之²
译文:请你下马来喝一杯美酒,想问问朋友你要去往哪里?
注释:¹饮君酒:劝君饮酒。饮,使……喝。²何所之:去哪里。之,往。
君言不得意,归卧南山陲。
君言不得意,归卧¹南山²(chuí)³
译文:你说因为生活不得意,要回乡隐居在终南山旁。
注释:¹归卧:隐居。²南山:终南山,在今陕西省西安市西南。³陲:边缘。
但去莫复问,白云无尽时。
¹去莫复问,白云无尽时。
译文:只管去吧我不会再追问,那里正有绵延不尽的白云,在天空中飘荡。
注释:¹但:只。

  这首诗写友人归隐,看似语句平淡无奇,细细读来,却是词浅情深,含着悠然不尽的意味。

  “下马饮君酒,问君何所之?”饮:这里是使动用法,“使......饮”的意思。一、二句是说,请你下马来喝一杯酒,敢问朋友你要去何方?第一句叙事,五个字就叙写出骑马并辔送了友人一段路程,然后才下马设酒,饯别友人。下马之地也就是饯饮之地,大概在进入终南山的山口。第二句设问,问友人到哪里去,由此引出下面的答话,过渡到写归隐。这一质朴无华的问话,表露了作者对友人的关切、爱护的深情厚意。送别者的感情一开始就渗透在字里行间。

  “君言不得意,归卧南山陲。”三、四句是说,你说因为生活不得意,回乡隐居在终南山旁。“不得意”三字,显然是有深意的。指出了友人归隐的原因,道出了友人心中郁积不平。至于友人不得意的内容,当然主要是指政治上、功业上的怀才不遇,诗人没有明确写出,也不必写出,留以想象空间。这三个字是理解这首诗题旨的一把钥匙。

  “但去莫复问,白云无尽时。”结尾两句是说,只管去吧我何须再问,看那白云正无边飘荡。诗人在得知友人“不得意”的心情后,劝慰道:“但去莫复问,白云无尽时。”你只管去吧,我不再苦苦寻问了,其实你何必以失意为念呢?那尘世的功名利禄总是有尽头的,只有山中的白云才没有穷尽之时,足以供你娱乐排遣了。这两句表现了作者很复杂的思想感情:既有对友人的安慰,又有自己对隐居的欣羡;既有自己对人世荣华富贵的否定,又似乎带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情绪。联系前面“不得意”三个字看来,在这两句诗中,更主要的是对朋友的同情之心,并蕴含着自己对现实的愤激之情,这正是此诗的着意之处和题旨所在。

  王维这首《送别》用了禅法入诗,富于禅家的机锋。禅宗师弟子问斗机锋,常常不说话,而做出一些奇怪的动作,以求“心心相印”。即使要传达禅意,也往往是妙喻取譬,将深邃意蕴藏在自然物象之中,让弟子自己去参悟。王维在这首诗歌创作中吸取了这种通过直觉、暗示、比喻、象征来寄寓深层意蕴的方法。他在这首诗中,就将自己复杂的内心世界感受凝缩在“白云无尽时”这一幅自然画面之中,从而达到“拈花一笑,不言而喻”,寻味无穷的艺术效果。

参考资料:
1、 吉林大学中文系.唐诗鉴赏大典:吉林大学出版社,2009:49-50
2、 萧涤非 等.唐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2005:128

sòngbié

wángwéi tángdài 

xiàyǐnjūnjiǔ wènjūnsuǒzhī 
jūnyán guīnánshānchuí 
dànwèn báiyúnjìnshí 
宜阳城下草萋萋,涧水东流复向西。
宜阳¹城下草萋(qī)萋,涧(jiàn)水东流复向西。
译文:宜阳城外,长满了繁盛的野草,连绵不绝,山涧溪水向东流去,复又折回向西。
注释:¹宜阳:古县名,今河南洛阳市宜阳县,在唐代是个重要的游览去处,著名的连昌宫就建在这里。
芳树无人花自落,春山一路鸟空啼。
芳树¹无人花自落,春山一路鸟空啼。
译文:春山之中,树木繁茂芬芳,然空无一人,花儿自开自落,一路上鸟儿空自鸣啼。
注释:¹芳树、春山:这两句互文见义,即春山之芳树。

  这是一首景物小诗。作者春天经由宜阳时,因对眼前景物有所感触,即兴抒发了国破山河在、花落鸟空啼的愁绪。

  “宜阳城下草萋萋”,作者站立城头观赏景致,只见大片土地荒芜,处处长满了茂盛的野草。接着,一笔便把人们的视野带到了连昌宫和女几山一带:“涧水东流复向西。”太平时期,登上那武后、玄宗曾走过的“玉真路”,不仅可以观看“鸣流走响韵,含笑树头花”的美景,而且也会看到农民利用涧水灌溉的万顷良田,但此时,这里清泠泠的山泉却再没人汲引灌溉,而是任其“东流复向西”了。昔日,这里的香竹、古柳、怪柏、苍松,无处不吸引着众多的游客;而今,且莫说那些,就是红颜吐芳的春花,也早已无人欣赏了。

  “芳树无人花自落”,这里强调“无人”二字,便道出了诗人对时代的感慨,说明经过安史之乱,再也无人来此观赏,只能任其自开自落了。“春山一路鸟空啼”,春山一路,不仅使人想象到山花烂漫,鸟语宛转的佳境,但著以“空啼”二字,却成了以乐写哀,以闹衬寂,充分显示了山路的荒寞;这里不仅再也见不到那么多的游人墨客,而且连耕农、樵夫、村姑都不见了。“自落”和“空啼”相照应,写出了诗人面对大好山河的无限寂寞之感。

  鉴赏一首诗可以结合其他同类诗歌进行比较理解。这首诗就与一些诗歌有异曲同工之处,可以联系起来体会其情感意境。首句可联系杜甫《春望》中“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姜夔《扬州慢·淮左名都》里“过春风十里,尽荠麦青青”,体会其荒凉的特点。第三句和第四句可联系杜甫《蜀相》中“映阶碧草自春色,隔夜黄鹂空好音”体会其凄凉冷落的特点。这末二句的“自”和“空”两个字的作用跟杜甫《蜀相》中的“自”和“空”作用是一样的,春色大好,但无人欣赏,其实用乐景写的是哀情,显出山中的宁静,从中透出一丝伤春、凄凉之情。另外,“自”和“落”也让人想起李清照《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中感慨春光无限好,却物是人非,满眼苍凉景象的诗句:“花自飘零水自流。”因此不难理解全诗表达了作者面对城破人稀的情景而产生的感世伤怀之情。

  李渔《窥词管见》有云:“词虽不出情景二字,然二字亦分主客,情为主,景是客。说景即是说情,非借物遣怀,即将人喻物。有全篇不露秋毫情意,而实句句是情、字字关情者。”诗和词在表现手法上是一致的。这首诗虽然还不能说就做到了“全篇不露秋毫情意”,但句句写景,句句含情,却是比较突出的。尤其值得提出的是,诗中虽然写的是绿草、芳树、山泉、鸟语,都是一些宜人之景,却构成一幅暮春景象,渲染一种孤寂、凄凉、愁苦、叹惋的感情,这些景色都是为衬托诗人凄凉的心境服务的,它充分显示了诗人对时代的深沉叹惋。

参考资料:
1、 傅经顺 .唐诗鉴赏辞典 .上海 :上海辞书出版社 ,1983 :601-603 .
昨晚西窗风料峭,又把黄梅瘦了。人被花香恼,起看天共青山老。
昨晚西窗风料峭(qiào)¹,又把黄梅瘦了。人被花香恼,起看天共青山了。
注释:¹料峭:风寒貌。
鹤叫空庭霜月小,夜来冻云如晓。谁信多情道,相思渐觉诗狂少。
鹤叫空庭霜月小,夜来冻云如晓。谁信多情道¹,相思渐觉诗狂少。
注释:¹“谁信”句:犹口语“谁讲(我)多情”,实为反语。
此词咏寒夜之苦,故首句点出“昨晚”。次叙夜起看天,鹤唳空庭,霜月冻云,只觉满目凄凉。心中愁结,遂致诗兴全无。“天共青山老”一句,反用“天若有情天亦老”句意,有“此恨绵绵”之痛。全词幽怨含蓄,表现了作者“惊才绝艳”。

fēnfēi··hán--

zuówǎn西chuāngfēngliàoqiàoyòuhuángméishòulerénbèihuāxiāngnǎokàntiāngòngqīngshānlǎo

jiàokōngtíngshuāngyuèxiǎoláidòngyúnxiǎoshuíxìnduōqíngdàoxiāngjiànjuéshīkuángshǎ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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