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诗载于《全唐诗》卷五百六十五。下面是安徽大学文学院术研究带头人、安徽大学古籍整理汉语言文字研究所顾问马君骅对此诗的赏析。
骆谷在陕西周至西南,谷长四百余里,为关中通汉中的交通孔道,是一处军事要隘。诗人晚望于此,有感而吟此诗。此为缘景遣怀诗。这类诗率多景为宾,情为主,以景起兴,以情结景,它借助眼前实景,抒发内心幽情,越突出景物的瑰丽,越反衬心情的凄婉,细读自见堂奥。
“秦川如画渭如丝,去国还家一望时。”川,平川。“秦川”,指秦岭以北古秦地,即今陕西中部,渭水流域大平原。诗人登上骆谷,晚霞似锦,残阳如血,远岭近峦,浓妆淡抹,眼前展现一幅锦山绣水的美丽画面。“如画”二字把莽莽苍苍的辽阔秦川描绘得斜阳掩映,沃野千里,平畴闪光,丛林生辉。这是广袤的大景。“如丝”二字又把浩浩滔滔的东流渭水状写得长河落日,浮光耀金,万丈白练,飘浮三秦。这是绵长的远景。大景与远景交错,山光与水色竞美,蔚为壮观。然而这些美景都是诗人站在骆谷“一望”中摄取的,又是在辞帝京、返故里的背景下“一望”见到的,句中特着“去国还家”四字,隐隐透露了诗人是失官还乡,因而被壮丽河山所激发的豪情,一刹那间又被愁怀淹没了。下两句便将此情毫不掩饰地抒写出来。
“公子王孙莫来好,岭花多是断肠枝。”《楚辞·招隐士》:“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是说王孙出游,乐而忘返,辜负了家乡的韶华美景。韩琮反其意而用之,借“公子王孙”来指代宦游人,实即自指,说自己这次“去国还乡”还不如“莫来好”。对于遭逐沦落的诗人,这种心境是可以理解的。《汉乐府·陇头歌》之二所写“陇头流水,鸣声幽咽,遥望秦川,肝肠断绝”,正可移来为韩琮写照。韩琮的诗情正是由此歌生发。他虽面临如画如丝的秦川渭水,心里只觉得“岭花多是断肠枝”了。据历史记载,韩琮被石载顺驱逐之后,唐宣宗不但不派兵增援,支持韩琮消灭叛将,反而另派右金吾将军蔡袭代韩为湖南观察使,把韩琮这个逐臣抛弃了,不能不倍增其断肠之慨。
“莫来好”是与“断肠枝”相因果的。本来“岭花”并无所谓“断肠枝”,只因作者成为断肠人,“岭花”才幻成了“断肠枝”。断肠人对断肠枝,自然不如莫来好了。
全诗二十八字,并无惊人警语,而自有一种形象意蕴,令人回肠荡气,原因在诗家惯用的以乐景写哀的对比反衬手法,在这里得到了长足的发挥。起句写美景,景美得扑人眉宇;收句写愁肠,肠愁得寸寸欲断。同一诗境,效果迥异,令人读来自入彀中。试一口诵心维,景乎,情乎,乐乎,悲乎,似都浑然莫辨了。其点化契机,仍然是“莫来好”三字所导入的一种闲愁美,哀伤美。乐景固然给人以美感,哀景同样给人以美感。在特定诗境下,先乐后哀,乐中生悲,会更使诗味浓郁,咀嚼甜美。此诗得之。
这首诗可能是李白流放夜郎时所作。诗题的意思是在郢门这个地方遇上了秋天而抒发胸中感想。此诗共二十句,除了尾联两句,其余都是对仗,所以这是一首入律的诗歌。诗中抒发了对家乡的思念,对隐居的向往之情,也蕴含了对时光易逝,人生如白驹过隙的慨叹,情感基调比较悲凉。
有人认为,也许是在李白年轻时候,拜见荆州刺史韩朝宗以后,因为不得举荐而灰心,而产生出归隐的思想,从而挥笔写下了自己的感受。也有可能是李白刚刚出川到达荆州时候就产生了思乡的情绪,“巴月三成弦”,总之,长期在正干揭游说的生活是很辛苦的,没有坚强的意志与雄厚的财力是难以支持的。
这首诗前三联写望中所见,气象雄浑阔大而略带凄迷色调。尾联由写景转入抒情,表达遭贬后的政治失意之情。诗先对昆明湖的宽广与秀丽作一总介绍,然后从不同角度作全面的、立体的描绘。最终由雄奇而转入低沉,抒发自己压抑的胸怀。全诗辞句华瞻,意象生动,描写景色壮丽雄阔,抒写情怀委曲婉转,景丽而情深。
诗由“望海”之“望”字层层铺开。首联写昆明湖总的特点。湖水宽广壮阔,波涛翻滚,为南国诸湖之首。而湖水平静之时,清波荡漾,泛出金碧光彩,绚丽夺目,仿佛与那美妙的银河相通。一句是实写,直诉昆明湖形势;一句是虚写,虚实结合,相得益彰。下两联便选择各个不同的角度分别进行介绍。颔联承“雄”字而来。出句说湖平吞万里,似乎囊括了整个滇南。使人不由得想起杜甫写洞庭湖的名句“吴楚东南圻,乾坤日夜浮”及孟浩然写洞庭的名句“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来,三者有同等的胸襟笔力。对句说湖水深不可测,下有蛟龙宫阙。颈联则呼应首联所写的绚丽一面,不写湖,而用湖边的景色进行衬托。说那沿岸起伏的山峦,烟云迷漫,山上的树,高耸入云,雾气缭绕,一片迷蒙。两句写景,更加突出了昆明湖的浩瀚及秀美。
尾联转入抒情。如此雄浑奇丽的景色,自然令人豪气顿生,盼望能如张骞乘槎、宗悫乘长风破万里浪那样建立功勋、垂名青史。但这都是过去的理想,现在诗人想到自己的处境,不由得兴致一落千丈。作为一个犯人,只怕难逃埋骨异乡的厄运,还能有什么作为呢?只好学渔翁垂钓湖边,打发岁月。在这里,诗调低沉消极,呈现出无可奈何的惆怅与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