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首第三、四句“只看云断成飞雨,不道云从底处来”意思是人们只知道雨是从云的缝隙里落下,不知道云是哪里来的。其中“只看”“不道”反映出云腾致雨的现象人们经常可见,但虽是日常所见,却很少有人去追究云从何处来,所以这首诗揭示了人们对日常现象习以为常,少有追根求源的现象。“云断成飞雨”是人们日常所见的景象,“云从底处来”即云雨究竟从何而来是人们应该思考的问题,诗歌告诉我们人们只关注现象,却不深究其背后的实质,因此这首诗旨在告诉人们,无论修身处世还是治学力行,只有透过事物探究其根源本质,才能使人们对事物的认识更深刻,人生才能有更大的收获的道理。
第二首写到汹涌的泉水劈开青翠的山峦呼啸出,飞流直下,断枝枯木没有任何存身之处,直到冲到平原地区,这泉水才变成一川青碧的江水,平静自在地缓缓流注。这里面通过“擘开”“吼奔”写出了泉水经过的艰险,最后又运用了“自萦回”,写出了经过千难万险的泉水变成了一川青碧的江水,平静自在地缓缓流注。所以第二首诗启示我们,事业的成就,在于奋斗的毅力和坚持不懈的精神。从修身处世方面讲,要达到澄澈的境界,就要经历千难万险,即使遇到艰难险阻,也要冲破阻碍,一路向前。
第三首小诗由叙而生感,因事而生议,体现了因小见大之意。首两句叙事:作者随着流水寻找溪水的源头,可是走到源头却又感到一片惘然。为什么呢?因为找不到源头之水又是从何而来。由此而引出第三句的感触:世界万物之源是很难找到的。这是唯心主义学派必然走入的死胡同。不过这里所指的万物之源是指程朱理学的宇宙观和伦理观,他们认为世界万物由太极而生,所谓“太极生二仪,二仪生四象,四象生万物”。那么,太极又是什么生的呢?是“无极”。“无极”又怎么样来的呢?这就陷入了不可知论,正如西方哲学家对人类的起源找不到答案时,便用“上帝创造了人类”来解释一样。正因为作者认为真正源头是永远找不到的,所以只能以“倚筇随处弄潺谖”自我安慰来结束了。
此诗首联倒装。按顺序说,第二句应在前。其中的“独宿”二字,是一诗之眼。“独宿”幕府,眼睁睁地看着“蜡炬残”,其夜不能寐的苦衷,已见于言外。而第一句“清秋幕府井梧寒”,则通过环境的“清”、“寒”,烘托心境的悲凉。未写“独宿”而先写“独宿”的氛围、感受和心情,意在笔先,起势峻耸。
颔联写“独宿”的所闻所见,清代方东树指出:“景中有情,万古奇警。”而造句之新颖,也非同一般。七言律句,一般是上四下三,这一联却是四、一、二的句式,每句读起来有三个停顿。诗人就这样化百炼钢为绕指柔,以顿挫的句法,吞吐的语气,活托出一个看月听角、独宿不寐的人物形象,恰切地表现了无人共语、沉郁悲抑的复杂心情。
前两联写“独宿”之景,而情含景中。后两联则就“独宿”之景,直抒“独宿”之情。“风尘”句紧承“永夜”句。“永夜角声”,意味着战乱未息。那悲凉的、自言自语的“永夜角声”,引起诗人许多感慨。“风尘荏苒音书绝”,就是那许多感慨的中心内容。“风尘荏苒”,指战乱延续的时间很长。诗人时常想回到故乡洛阳,却由于“风尘荏苒”,连故乡的音信都得不到。“关塞”句紧承“中天”句。诗人早在《恨别》一诗里写道:“洛城一别四千里,胡骑长驱五六年。草木变衰行剑外,兵戈阻绝老江边。思家步月清宵立,忆弟看云白日眠。”好几年又过去了,诗人却仍然流落剑外,一个人在这凄清的幕府里长夜不眠,仰望中天明月,不由得心事重重。“关塞萧条行路难”,就是那重重心事之一。思家、忆弟之情有增无已,因为他还是没有办法回到洛阳。这一联直抒“宿府”之情。但“宿府”时的心情很复杂,用两句诗无法写完。于是用“伶俜十年事”加以概括,意蕴深远。
尾联照应首联。作为幕府的参谋而感到“幕府井梧寒”,诗人联想到《庄子·逍遥游》中所说的那个鹪鹩鸟来。“鹪鹩巢于深林,不过一枝。”他从安史之乱以来,“支离东北风尘际,飘泊西南天地间”,那饱含辛酸的“伶俜十年事”都已经忍受过来了,如今却又要到这幕府里来忍受“井梧寒”。用“强移”二字,表明他并不愿意来占这幕府中的“一枝”,而是严武拉来的。用一个“安”字,不过是诗人自我解嘲。诗人一夜徘徊徬徨、辗转反侧,心中并不安宁。
诗中抒发的感情还是伤时感事,表达出作者对于国事动乱的忧虑和他飘泊流离的愁闷。正是始终压在诗人身上的愁苦使诗人无心赏看中天美好的月色。前六句具体写出了诗人对风尘荏苒、关塞萧条的动乱时代的忧伤。最后两句虽写“栖息一枝安”,但仍然是为他辗转流离苦闷。总之,诗人当时境遇凄凉,十年飘泊辗转,诗风沉郁。
马嵬坡又名马嵬驿,在今陕西省兴平县西北。唐玄宗宠爱杨贵妃,荒淫误国,酿成“安史之乱”。安史叛军攻破潼关,唐明皇仓皇向四川逃难,路过马嵬驿时,扈从的禁卫军哗变,求诛杨氏以谢天下。玄宗为了稳定军心,被迫缢死杨贵妃。这首小令以曲写史,意在总结历史的经验和教训。
此曲前半叙事,后半议论,借唐玄宗与宠妃杨玉环终日游戏作乐,发出了兴亡之叹。全曲造词清新、畅达自然,后世流传甚广。有人认为作品对杨玉环的责备重于玄宗,表明作者由于历史观的局限,仍有“女人祸水”的消极思想。其实这是此类话题的传统论见,作者不可能不知道祸首是谁,“恨不得”一句已经透尽个中消息,只是囿于忠君之道,不便揭穿罢了。
关于孔子作《曳杖歌》前后的情况,在《礼记·檀弓上》、《孔子家语·终记解》以及《史记·孔子世家》等书中都有大体相同的记载。兹引《礼记·檀弓上》中的相关文字如下:
孔子蚤作,负手曳杖,消摇于门,歌曰:“泰山其颓乎?梁木其坏乎?哲人其萎乎?”既歌而入,当户而坐。子贡闻之,曰:“泰山其颓,则吾将安仰?梁木其坏,哲人其萎,则吾将安放?夫子殆将病也。”遂趋而入。夫子曰:“赐,尔来何迟也!……予畴昔之夜,梦坐奠于两楹之间。夫明王不兴,而天下其孰能宗予?予殆将死也。”盖寝疾七日而没。
东汉郑玄在上述引文之末注解说:“明圣人知命。”所谓“知命”,字面意思是了解自己的命运;比较科学的解释,也就是依据已知的情况对未来作出较为近是的预测。孔子唱这首歌时,只是一种预感,接着病倒了,七天后去世,正应验了他预感的正确。活着,活得清醒;快去世时,也不糊涂。大概这就是孔子之所以为孔子,也是这首《曳杖歌》所要昭示世人的这一层意思吧。
从《礼记》的记载中可以知道,孔子在吟唱这首《曳杖歌》之前,心灵上正经历着微妙的深刻的变化:夜里他做了一个不祥的梦,梦见正坐在两个廊柱之间被人祭奠;他早早地起了床(“蚤作”),或许梦醒后就一直未曾睡着吧;他反背着手,拖着手杖,孔颖达解释“负手曳杖”说:“杖以扶身,恒在前面用。今乃反手却后以曳其杖,示不复杖也。”(《礼记正义》)所谓“示不复杖”,意思是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不会再用手杖了;他还“消摇于门”,从屋内走到门口,显出一副放松随便的样子。“消摇”,即“逍遥”,安闲放松的样子。孔颖达说:“夫子礼度自守,貌恒矜庄。今乃消摇放荡以自宽纵……示不能以礼自持。”又说“负手曳杖”与“消摇于门”二句,“并将死之意状”(引书同上)。正是在这样一种特殊的心态支配之下,孔子这位在二十多年前已早知“天命”的哲人,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也不能不长歌当哭,动情地唱出这首留恋人生、爱惜生命、无奈地直面死亡的悲歌。
《曳杖歌》全文只三句。前两句用比拟,以物比人,以“泰山”、“梁木”拟“哲人”。“泰山”是众山所仰的高山,现在泰山快要崩塌,众山就无可瞻仰了。“梁木”是放置檩条、椽子的地方,现在梁木快要折断,檩条、椽子就无可依托了。紧接着这两个比喻的句子,末句直接说到自身。“哲人”,乃夫子自道;“萎”,原指草木枯死,引申为病危。上述做梦等种种潜意识的以及行为上的异常情况,令孔子自感已经病入膏肓,将不久于人世了。孔子的高足子贡,这天早上刚好来看望老师,听了这首歌,由“泰山”、“梁木”的比喻,他想到了“哲人其萎”的后果将是十分严重的。他所说的“则吾将安放”,意思是他们这些学生就将永远失去孔子这位诲人不倦、可敬可亲的好老师了,不觉心情黯然。
全诗三个句子,虽有前两句的比喻与后一句的直陈两个层次,但因感情真挚,比喻贴切而又形象,且句式整齐,每句的第三字都用表示“大概”或“将要”的副词“其”字,故仍不失一气呵成、流利紧凑的即兴吟成的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