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水¹清若空,遥将²碧海³通。
译文:楚水清澈见底似若空无,直与远处的大海相连。
注释:江夏:唐县名,治所在今湖北武汉武昌。宋之悌:为初唐时著名诗人宋之问之弟,李白友人。¹楚水:指汉水汇入之后的一段长江水。²将:与。³碧海:指朱鸢(今属越南),宋之悌贬所。朱鸢在唐代属安南都护府交趾郡,当时有朱鸢江经此入海。
人分千里外,兴¹在一杯中。
译文:你我将远别于千里之外,兴致却同在眼前的杯酒之中。
注释:¹兴:兴会,兴致。
谷鸟¹吟晴日,江猿(yuán)(xiào)晚风。
译文:天晴时山间的鸟不停地鸣叫,两岸林中的猿猴却在晚风中哀号。
注释:¹谷鸟:山间或水间的鸟。
平生不下泪,于此泣¹无穷。
译文:我的一生从未流过泪,现在却在这里泣涕不止。
注释:¹泣:眼泪。

  这首诗首联点明地点,说眼前江水与碧海相通,暗示宋之悌的贬所;颔联点题,写人在千里之外,而情义却在眼前杯酒之中;颈联上句点出了送别时晴朗的天气,下句写晚风中的猿啸声;尾联表现对友人的深挚感情。前三联写得豪逸洒脱,最后却已悲怆沉郁作结。全诗大开大合,跳跃跌宕,情调悲切,深切地表达了作者对宋之悌以垂暮之年远谪交趾的同情。

  “楚水清若空,遥将碧海通。”是说,眼前清澄的江水,遥遥地与碧海相通。若空,极言楚水之澄澈。李白另有“江月照还空”(《望庐山瀑布水二首》其一)、“玉壶美酒清若空”(《前有一樽酒行》),亦是此意。宋之悌的贬所靠近海域,故下句暗示其将往之处。

  “人分千里外,兴在一杯中。”此点题,又由对方将往之处回到眼前分别之处。千里之别原是悲哀的,此处不言“悲”而言“兴”,并用“一杯”与“千里”相对,既表现出豪放洒脱的气派,又含有无可奈何的情绪。这两句与初唐庾抱“悲生万里外,恨起一杯中”(《别蔡参军》)、盛唐高适“功名万里外,心事一杯中”(《送李侍御赴安西》),语略同而味各异,庾抱句沉,高适句厚,而李白句逸,即所谓貌似而神异也。不可以蹈袭论,亦不可以优劣评,盖诗人运思或偶然相似而终不能不乖异也。人在千里之外,而情义却在这浅浅的一杯酒中,酒少,但情义丝毫不轻,下肚的不仅是酒,还有对友人浓浓的友情。李白的诗句将这些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了,堪称味外有味,颇耐咀嚼。

  “谷鸟吟晴日,江猿啸晚风。”上句点出了送别时的天气。天气晴朗,但是作者心里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美景却衬出了作者内心的悲凉,这样更能感动读者。下句写江猿的啸声。江猿的啼声本来就是很悲凉的,在作者与友人离别的时刻,听见这声音,更是断人肠。作者通过对景物的描写,完美地表达出自己内心对友人的不舍。首、颔两联,先由近及远,复由远及近,均大开大阖。颈联则写眼前景,由“晴日”到“晚风”,用景象变换暗示时间推移,也是大开大阖。依依惜别之情不言而喻。此即所谓言在意外。上句写乐景,与颔联“兴”字相呼应。下句写哀景,以引发尾联的抒情。

  “平生不下泪,于此泣无穷。”真情爆发,陡起陡落,给读者留下极大的遐想余地。诗人如此动情,可能是出于对宋之悌以垂暮之年远谪交趾的同情。颈联中“鸟吟”与“猿啸”,似已含有宋氏仕途显达而老境悲凉的隐喻。诗人虽然年纪尚轻,毕竟也经历了一些人生坎坷,宋氏的遭遇或许引起他自己的壮志难酬之感慨。

  此诗艺术构思上有个重要特点就是跳跃性很大,从前三联的上下句之间的转折都能明显看出。而从诗歌的感情色调上看,前三联飘洒有势,基调豪迈;尾联顿折,其情悲怆,其调沉结。正是这种跳跃式的跌宕,使此诗具有测之无端、玩之无尽之妙。

参考资料:
1、 裴 斐.李白诗歌赏析集.成都:巴蜀书社,1988:23-24

jiāngxiàbiésòngzhī

bái tángdài 

chǔshuǐqīngruòkōng yáojiānghǎitōng 
rénfēnqiānwài xìngzàibēizhōng 
niǎoyínqíng jiāngyuánxiàowǎnfēng 
píngshēngxiàlèi qióng 

译文及注释

译文

楚水清澈见底似若空无,直与远处的大海相连。

你我将远别于千里之外,兴致却同在眼前的杯酒之中。

天晴时山间的鸟不停地鸣叫,两岸林中的猿猴却在晚风中哀号。

我的一生从未流过泪,现在却在这里泣涕不止。

注释

江夏:唐县名,治所在今湖北武汉武昌。宋之悌:为初唐时著名诗人宋之问之弟,李白友人。

楚水:指汉水汇入之后的一段长江水。

将:与。

碧海:指朱鸢(今属越南),宋之悌贬所。朱鸢在唐代属安南都护府交趾郡,当时有朱鸢江经此入海。

兴:兴会,兴致。

谷鸟:山间或水间的鸟。

泣:眼泪。

参考资料:
1、 郭维森 包景诚.陶渊明集全译.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1996:187-200
创作背景

  此诗作于公元734年(唐玄宗开元二十年)。郁贤皓曾撰此诗《系年辨疑》,考证出宋之悌乃宋之问之弟、宋若思之父,并根据宋之悌生平事迹,认定此诗作于开元二十年左右。这首诗,可能就是宋之悌赴交趾贬所前,李白在江夏(即今武汉市武昌)与他分别而作。

参考资料:
1、 郁贤皓 编选.李白集.南京:凤凰出版社,2014:91-93
2、 裴 斐.李白诗歌赏析集.成都:巴蜀书社,1988:23-24
赏析

  这首诗首联点明地点,说眼前江水与碧海相通,暗示宋之悌的贬所;颔联点题,写人在千里之外,而情义却在眼前杯酒之中;颈联上句点出了送别时晴朗的天气,下句写晚风中的猿啸声;尾联表现对友人的深挚感情。前三联写得豪逸洒脱,最后却已悲怆沉郁作结。全诗大开大合,跳跃跌宕,情调悲切,深切地表达了作者对宋之悌以垂暮之年远谪交趾的同情。

  “楚水清若空,遥将碧海通。”是说,眼前清澄的江水,遥遥地与碧海相通。若空,极言楚水之澄澈。李白另有“江月照还空”(《望庐山瀑布水二首》其一)、“玉壶美酒清若空”(《前有一樽酒行》),亦是此意。宋之悌的贬所靠近海域,故下句暗示其将往之处。

  “人分千里外,兴在一杯中。”此点题,又由对方将往之处回到眼前分别之处。千里之别原是悲哀的,此处不言“悲”而言“兴”,并用“一杯”与“千里”相对,既表现出豪放洒脱的气派,又含有无可奈何的情绪。这两句与初唐庾抱“悲生万里外,恨起一杯中”(《别蔡参军》)、盛唐高适“功名万里外,心事一杯中”(《送李侍御赴安西》),语略同而味各异,庾抱句沉,高适句厚,而李白句逸,即所谓貌似而神异也。不可以蹈袭论,亦不可以优劣评,盖诗人运思或偶然相似而终不能不乖异也。人在千里之外,而情义却在这浅浅的一杯酒中,酒少,但情义丝毫不轻,下肚的不仅是酒,还有对友人浓浓的友情。李白的诗句将这些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了,堪称味外有味,颇耐咀嚼。

  “谷鸟吟晴日,江猿啸晚风。”上句点出了送别时的天气。天气晴朗,但是作者心里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美景却衬出了作者内心的悲凉,这样更能感动读者。下句写江猿的啸声。江猿的啼声本来就是很悲凉的,在作者与友人离别的时刻,听见这声音,更是断人肠。作者通过对景物的描写,完美地表达出自己内心对友人的不舍。首、颔两联,先由近及远,复由远及近,均大开大阖。颈联则写眼前景,由“晴日”到“晚风”,用景象变换暗示时间推移,也是大开大阖。依依惜别之情不言而喻。此即所谓言在意外。上句写乐景,与颔联“兴”字相呼应。下句写哀景,以引发尾联的抒情。

  “平生不下泪,于此泣无穷。”真情爆发,陡起陡落,给读者留下极大的遐想余地。诗人如此动情,可能是出于对宋之悌以垂暮之年远谪交趾的同情。颈联中“鸟吟”与“猿啸”,似已含有宋氏仕途显达而老境悲凉的隐喻。诗人虽然年纪尚轻,毕竟也经历了一些人生坎坷,宋氏的遭遇或许引起他自己的壮志难酬之感慨。

  此诗艺术构思上有个重要特点就是跳跃性很大,从前三联的上下句之间的转折都能明显看出。而从诗歌的感情色调上看,前三联飘洒有势,基调豪迈;尾联顿折,其情悲怆,其调沉结。正是这种跳跃式的跌宕,使此诗具有测之无端、玩之无尽之妙。

参考资料:
1、 裴 斐.李白诗歌赏析集.成都:巴蜀书社,1988:23-24
李白

李白

李白(701年-762年) ,字太白,号青莲居士,又号“谪仙人”,唐代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被后人誉为“诗仙”,与杜甫并称为“李杜”,为了与另两位诗人李商隐与杜牧即“小李杜”区别,杜甫与李白又合称“大李杜”。据《新唐书》记载,李白为兴圣皇帝(凉武昭王李暠)九世孙,与李唐诸王同宗。其人爽朗大方,爱饮酒作诗,喜交友。李白深受黄老列庄思想影响,有《李太白集》传世,诗作中多为醉时写就,代表作有《望庐山瀑布》《行路难》《蜀道难》《将进酒》《早发白帝城》等。 ▶ 1156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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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无一事,妆出万重花。闲来阅遍花影,惟有月钩斜。我有江南铁笛,要倚一枝香雪,吹彻玉城霞。清影渺难即,飞絮满天涯。
东风无一事,妆出万重花。闲来阅遍花影¹,惟有月钩斜。我有江南铁笛,要倚一枝香雪,吹彻玉城霞。清影²(miǎo)难即³,飞絮满天涯。
译文:东风并没有要去刻意做什么事,却妆点出万紫千红的花朵。能够以悠闲之心遍赏月下花枝倩影的,只有一弯偏斜的月钩。我想拥有一支铁质笛子,在繁花似锦的江南,靠着一树芳香弥漫、洁白如雪的梅花,吹奏颂春赞春的笛曲,一直吹到天上仙都的彩云深处,让人间春色与天上仙境沟通交融。清丽的花影却很快就消逝了,再也难以寻得。
注释:¹花影:月下花枝的倩影。²清影:消逝的清丽花影。³即:接近,得到。⁴飞絮:飘飞的柳絮,代表春天已经逝去。
飘然去,吾与汝,泛云槎。东皇一笑相语,芳意在谁家?难道春花开落,又是春风来去,便了却韶华?花外春来路,芳草不曾遮。
飘然去,吾与汝,泛云槎(chá)¹。东皇²一笑相语,芳意在谁家³?难道春花开落,又是春风来去,便了却韶华?花外春来路,芳草不曾遮。
译文:既然现实中理想不能实现,那么我和你是不是可以飘然归隐,“乘桴浮于海”?东皇笑了一笑,告诉我们说:春意难道在别人家吗?难道春花落了,东风也去了,美好的春光就真的完结了吗?在花落之后还有春意归来的途径,萋萋芳草是遮不住的。
注释:¹泛云槎:槎:木筏。《论语·公冶长》:“道不行,乘桴浮于海。”桴, 小竹筏或小木筏,与“槎”义同。代表归隐。²东皇:司春之神。³芳意在谁家:这是反问句,谓春意并没有在世外,通过归隐寻找春意是徒劳的。⁴开落、来去:都是偏义复词,词义偏于落、去二字。⁵了却:了结,结束。⁶韶华:美好的时光。代指春光。

  “东风无一事,妆出万重花。”这两句既是实写春日景象,也借以喻道。有两重含义:一、大道并无功利目的,却能普惠众生;二、如得大道,触处皆春。与朱熹“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意境相类。

  “闲来阅遍花影,惟有月钩斜。”不说“花”而说“花影”,一者增加了花的幽约迷人的情致,使读者联想到张先的名句“云破月来花弄影”;二者这五首词中,作者总是用夜间月色比喻道德之光辉,用日间景象比喻现实的功利诱惑。所以也有这样的寓意:只有具备悟道的悠闲平静之心境,才能真正领略人生之美好。“闲来阅遍花影”主语是“月钩”。“斜”字说明月钩从升起到西斜一直在欣赏花影,与上句“遍”字呼应。“惟有”二字用“月钩”反衬尘俗之众往往沉迷于功名利禄的追求而不能真正领略人生的佳境。

  “我有江南铁笛,要倚一枝香雪,吹彻玉城霞。”这三句用的是第一人称“我”,既是写自己的思想历程,也是代拟年轻人常有的想望——永远和春意相伴。以下也多有类似写法——以第一人称的口吻来拟写年轻人的遭遇和困惑,既有真实性,也有虚拟性。用这样的口气来教导学生,显得更加亲切可信。曰“江南”曰“香雪”,意在突出春意之美盛。曰“铁笛”曰“玉城”,意在突出永不损毁,春意常驻。玉城,玉京,道家称天帝所居之处,也就是长生不老之仙境。吹彻:吹到,吹通。既是实写笛声嘹亮,上达云天;也是寓意人间春景能和天上仙境相通相融,永不消逝。霞:云霞。也有多重意蕴。一是与“吹彻”搭配,突出笛声的嘹亮,有响遏行云之意。二是点染仙境特征,传说的仙境都在云霞之中。三是天上美丽的彩霞与人间繁盛的春色互相呼应,突出春意永驻的想望。

  “清影渺难即,飞絮满天涯。”这两句写想望的破灭。也代表了年轻人追求梦想的过程中所遇到的挫折。

  “飘然去,吾与汝,泛云槎。”这几句与上片一样,也是虚拟的性质。

  “东皇一笑相语,芳意在谁家。”从此至末尾几句都是东皇之语。作者借东皇之语表达自己的人生感悟,以此来教导学生。

  “难道春花开落,又是春风来去,便了却韶华。”这几句还是东皇的反问语,谓没有了春花春风,春意并不会完结。

  “花外春来路,芳草不曾遮。”芳草的茂盛是春去夏来的标志,“芳草不曾遮”是说节候的变化可以带走自然的春光,却挡不住道德春光的来临。这是全词的总结,谓如果能求道悟道,即使没有得到现实功利,道德之春也会永驻心中。

冯夷以八月上庚日渡河溺死,天帝署为河伯。河伯化为白龙,游于水旁,羿见射之,眇其左目。河伯上诉天帝,曰:为我杀羿。天帝曰:尔何故得见射?河伯曰:我时化为白龙出游。天帝曰:使汝深守神灵,羿何从得犯?汝今为虫兽,当为人所射,固其宜也。羿何罪欤?
冯夷以八月上庚(gēng)日渡河溺死,化帝署¹为河伯。河伯化为白龙,游于水旁,羿见射之,眇(miǎo)²其左目。河伯上诉化帝,曰:为我杀羿。化帝曰:尔何故得见射?河伯曰:我时³化为白龙出游。化帝曰:使汝深守神灵,羿何从得犯?汝今为虫兽,当为人所射,固其宜也。羿何罪欤?
译文:冯夷在八月上庚日那化,渡河被淹死了,化帝安排他当河伯。河伯化成白龙的样子,在水边游玩。后羿看见了,拿箭射他,射中了他的左眼。河伯到化庭告状说:“请为我杀了后羿。”化帝说:“你为什么被射呢?”河伯说:“我当时化成白龙出去游玩。”化帝说:“让你守护神灵,羿又怎么会冒犯你?如今你变成虫兽的样子自然会被人所射,本来就很恰当。后羿有什么罪呢?”
注释:¹署:安排。²眇:瞎了一只眼。³时:当时。
或问谏议大夫阳城于愈,可以为有道之士乎哉?学广而闻多,不求闻于人也。行古人之道,居于晋之鄙。晋之鄙人,熏其德而善良者几千人。大臣闻而荐之,天子以为谏议大夫。人皆以为华,阳子不色喜。居于位五年矣,视其德,如在野,彼岂以富贵移易其心哉?
或问谏议大夫¹阳城²于愈,可以为有道之士乎哉?学广而闻多,不求闻于人也。行古人之道,居于晋³之鄙。晋之鄙人,熏其德而善良者几千人。大臣闻而荐之,天子以为谏议大夫。人皆以为华,阳子不色喜。居于位五年矣,视其德,如在野,彼岂以富贵移易其心哉?
译文:有人问我:谏议大夫阳城,可以算做有道德的士人吗?他学识渊博,广见多闻,又不希望人们知道他的名声。他履行古人的道德准则,住在晋地的边境。晋地边境的人受到他的道德熏陶而修行善良的有几千人之众。大臣听说后就推荐他,皇帝任用他为谏议大夫。人们都认为这是很荣耀的,而阳先生却没有欣喜的表情。他担任这个职务已经五年了,看他的品德好像与隐居在野时一样,他哪里会因富贵而改变自己的心志呢?
注释:¹谏议大夫:官名,执掌议论政事,对皇帝进行规劝。²阳城(736—805):原隐居中条山(今山西南部),788年(贞元四年),唐德宗召为谏议大夫。《旧唐书·阳城传》载,阳城就任谏议大夫之后,其他谏官纷纷论事,细碎的问题都上达到皇帝那里。阳城则与二弟及客人日夜痛饮,人们猜不着他的意图。及贞元十一年。德宗听信谗言,要处分贤相陆贽,任命奸佞裴贤龄为相,阳城拼死极谏,使事态有所改变,他则受到贬谪。³晋:周时古国名,辖境在今山西大部,河北西南部,河南北部及陕西一角。⁴鄙:边境。⁵熏:熏陶,影响。⁶大臣:指李泌。《顺宗实录》载,德宗贞元三年六月,李泌为相,次年举阳城为谏议大夫。⁷阳子:即阳城。
愈应之曰:是《易》所谓恒其德贞,而夫子凶者也。恶得为有道之士乎哉?在《易·蛊》之“上九”云:“不事王侯,高尚其事。”《蹇》之“六二”则曰:“王臣蹇蹇,匪躬之故。”夫亦以所居之时不一,而所蹈之德不同也。若《蛊》之“上九”,居无用之地,而致匪躬之节;以《蹇》之“六二”,在王臣之位,而高不事之心,则冒进之患生,旷官之刺兴。志不可则,而尤不终无也。今阳子在位,不为不久矣;闻天下之得失,不为不熟矣;天子待之,不为不加矣。而未尝一言及于政。视政之得失,若越人视秦人之肥瘠,忽焉不加喜戚于其心。问其官,则曰谏议也;问其禄,则曰下大夫之秩秩也;问其政,则曰我不知也。有道之士,固如是乎哉?且吾闻之:有官守者,不得其职则去;有言责者,不得其言则去。今阳子以为得其言乎哉?得其言而不言,与不得其言而不去,无一可者也。阳子将为禄仕乎?古之人有云:“仕不为贫,而有时乎为贫。”谓禄仕者也。宜乎辞尊而居卑,辞富而居贫,若抱关击柝者可也。盖孔子尝为委吏矣,尝为乘田矣,亦不敢旷其职,必曰“会计当而已矣”,必曰“牛羊遂而已矣”。若阳子之秩禄,不为卑且贫,章章明矣,而如此,其可乎哉?
愈应之曰:是《易》所谓恒其德贞,而夫子凶者也。恶得为有道之士乎哉?在《易·蛊》之“上九”云:“不事王侯,高尚其事。”《蹇》之“六二”则曰:“王臣蹇(jiǎn)蹇,匪躬之故¹。”夫亦以所居之时不一,而所蹈²之德不同也。若《蛊》之“上九”,居无用之地,而致匪躬之节;以《蹇》之“六二”,在王臣之位,而高不事之心,则冒进之患生,旷³官之刺兴。志不可则,而尤不终无也。今阳子在位,不为不久矣;闻天下之得失,不为不熟矣;天子待之,不为不加矣。而未尝一言及于政。视政之得失,若越人视秦人之肥瘠,忽焉不加喜戚于其心。问其官,则曰谏议也;问其禄,则曰下大夫之秩秩也;问其政,则曰我不知也。有道之士,固如是乎哉?且吾闻之:有官守者,不得其职则去;有言责者,不得其言则去。今阳子以为得其言乎哉?得其言而不言,与不得其言而不去,无一可者也。阳子将为禄仕乎?古之人有云:“仕不为贫,而有时乎为贫。”谓禄仕者也。宜乎辞尊而居卑,辞富而居贫,若抱关¹⁰击柝(tuò)¹¹者可也。盖孔子尝为委吏¹²矣,尝为乘田¹³矣,亦不敢旷其职,必曰“会计¹⁴当而已矣”,必曰“牛羊遂而已矣”。若阳子之秩禄,不为卑且贫,章章¹⁵明矣,而如此,其可乎哉?
译文:我回答说:这就是《易经》里所说的,长期保持着一种德操而不能因事制宜,这对士大夫来说是有危害的。哪里算得上有道德的人呢?《易经·蛊卦》的“上九”中说:“不愿侍奉王侯,只求自己的节操高尚。”《易经·蹇卦》的“六二”爻辞中又这么说:“做臣子的不避艰难去直言进谏尽忠于君主,是由于他不顾自身的缘故。”那不就是因为所处的时间场合不一样,所实践的准则也不同吗?就像《蛊卦》的“上九”爻说的那样,处于没被任用的地位,却去表示奋不顾身的节操;再如《蹇卦》的“六二”爻说的,处在君王之臣的职位,却把不侍奉王侯的节操当作高尚,那么冒求仕进的祸患便会产生,玩忽职守的指责也会兴起。此种志向不当效法,而且最后将不可避免地获得罪过啊。现在阳先生担任职位的时间,不能算是不长久了;了解国家的政治措施的正确与失误,不能算是不熟悉了;皇帝对待他,不能说不重视。然而他未曾说过一句关系到国家政治的话。看待朝政的得失,就好像越国人看秦国人的胖瘦一样毫不在意,他心中没有喜悦和忧愁的波动。问他担任什么官职,就说是谏议大夫啊;问他有多少俸禄,就说是下大夫的品级啊;问他朝政情况,就回答说我不知道。有道德的人,原来是这样的吗?况且我听说:有官位职守的人,不能称职就该离去;有进言任务的人,不能提出有益的意见就辞去。现在阳先生认为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批评没有呢?能够提出批评而不提,和不能提出自己的建议批评而不离去,这两种态度没有一种是对的啊。阳先生是为了俸禄而做官的吗?古人说过:“做官不是因为家贫,但有时是因为贫困的。”指的是那些为俸禄而做官的人。应该辞去高位而担任低下的职务,放弃富贵而安于贫贱生活,当个守门、巡夜之类的差使就可以了。孔子曾经做过管理粮仓的小吏,又曾做过管理畜牧的贱职,也不敢旷废他的职守,总是说“一定做到会计准确无误才算完成任务”,总是说“牛羊顺利成长才行”。像阳先生的品级俸禄,不算低下和微薄,那是明明白白的了,可是他的行事却是这个样子,难道可以吗?
注释:¹王臣蹇蹇,匪躬之故:做臣子的不避艰难,辅助国君,是由于他能不顾自身的缘故。蹇蹇,尽忠的样子。匪,通“非”。躬:自身。²蹈:践,此处为履行、实行之意。³旷:空缺。⁴越、秦:周时两个诸侯国,相隔很远,越在东方,今浙江一带。秦在西北,今陕西一带。⁵下大夫:周时的职级名,列国的国卿。唐制,谏议大夫称为正五品,年俸二百石,秩品相当于古代的下大夫。⁶“有官守者”四句:出自《孟子·公孙丑下》。⁷禄仕:为了俸禄而出仕。⁸“仕不为贫”二句:见《孟子·万章下》。意为仕宦的本来目的不是为了救贫,但有时为了解脱贫困而去仕宦,也是允许的。⁹“宜乎辞”二句:古人认为为了解决生活而出仕,即以官为业,不应居高位,取厚禄。¹⁰抱关:守关门。¹¹击柝:打更。¹²委吏:古代掌管粮食的小官。¹³乘田:古官名。春秋时鲁国主管畜牧的小官。¹⁴会计:管理财、物及出纳事。¹⁵章章:显明的样子。
或曰:否,非若此也。夫阳子恶讪上者,恶为人臣招其君之过而以为名者。故虽谏且议,使人不得而知焉。《书》曰:“尔有嘉谟嘉猷,则人告尔后于内,尔乃顺之于外,曰:斯谟斯猷,惟我后之德”若阳子之用心,亦若此者。愈应之曰:若阳子之用心如此,滋所谓惑者矣。入则谏其君,出不使人知者,大臣宰相者之事,非阳子之所宜行也。夫阳子,本以布衣隐于蓬蒿之下,主上嘉其行谊,擢在此位,官以谏为名,诚宜有以奉其职,使四方后代,知朝廷有直言骨鲠之臣,天子有不僭赏、从谏如流之美。庶岩穴之士,闻而慕之,束带结发,愿进于阙下,而伸其辞说,致吾君于尧舜,熙鸿号于无穷也。若《书》所谓,则大臣宰相之事,非阳子之所宜行也。且阳子之心,将使君人者恶闻其过乎?是启之也。
或曰:否,非若此也。夫阳子恶讪上者,恶为人臣招其君之过而以为名者。故虽谏且议,使人不得而知焉。《书》曰:“尔有嘉谟嘉猷,则人告尔后于内,尔乃顺之于外,曰:斯谟斯猷,惟我后之德”若阳子之用心,亦若此者。愈应之曰:若阳子之用心如此,滋所谓惑者矣。入则谏其君,出不使人知者,大臣宰相者之事,非阳子之所宜行也。夫阳子,本以布衣隐于蓬蒿之下,主上嘉其行谊,擢在此位,官以谏为名,诚宜有以奉其职,使四方后代,知朝廷有直言骨鲠之臣,天子有不僭赏、从谏如流之美。庶岩穴之士,闻而慕之,束带结发,愿进于阙下,而伸其辞说,致吾君于尧舜,熙鸿号于无穷也。若《书》所谓,则大臣宰相之事,非阳子之所宜行也。且阳子之心,将使君人者恶闻其过乎?是启之也。
译文:有人说:不,不是这样的。阳先生是憎恶诽谤皇上的人,厌恶那些作为臣下却通过公开揭发他的君主的过失而出名的人。所以,他虽然向皇帝提了意见和建议,却不让别人知道。《尚书》中说:“你有好的计策和谋略,就去告诉你的君主,你到外面就和大家说:这个计策智谋是我们君主出的。”阳先生的用意也是像这样的。韩愈回答说:假如阳先生的用心是这样的,那他可谓更糊涂了。进去为君主献策,出来又不使别人知道,这是大臣宰相的做法,不是阳先生所应该做的啊。那阳先生,本来以平民身份,隐居在草野之间,皇上赏识他的品行道义,提拔他担任这个职位,官为谏议大夫,他实在应该做出成绩来,奉行自己的职守,使全国各地和子孙后代知道朝廷有直言不讳、刚正不屈的臣子,君主有不滥赏和从谏如流的美名。这就可能使山野间的隐士听到了而对此产生羡慕之心,束好腰带,挽起发髻,愿意进身到宫门之下陈述他们的言论,使我们的君主成为尧舜那样的圣君,使他们伟大的名声流传千古。像《尚书》所说的,那是大臣宰相的事,不是阳先生所应该做的啊。况且阳先生的想法,将会使君主厌恶听到自己的过失吧?这就是在这方面启发君主啊。
或曰:阳子之不求闻而人闻之,不求用而君用之。不得已而起。守其道而不变,何子过之深也?愈曰:自古圣人贤士,皆非有求于闻用也。闵其时之不平,人之不乂,得其道不敢独善其身,而必以兼济天下也。孜孜矻矻,死而后已。故禹过家门不入,孔席不暇暖,而墨突不得黔。彼二圣一贤者,岂不知自安佚之为乐哉?诚畏天命而悲人穷也。夫天授人以贤圣才能,岂使自有余而已,诚欲以补其不足者也。耳目之于身也,耳司闻而目司见,听其是非,视其险易,然后身得安焉。圣贤者,时人之耳目也;时人者,圣贤之身也。且阳子之不贤,则将役于贤以奉其上矣;若果贤,则固畏天命而闵人穷也。恶得以自暇逸乎哉?
或曰:阳子之不求闻而人闻之,不求用而君用之。不得已而起。守其道而不变,何子过之深也?愈曰:自古圣人贤士,皆非有求于闻用也。闵其时之不平,人之不乂,得其道不敢独善其身,而必以兼济天下也。孜孜矻矻,死而后已。故禹过家门不入,孔席不暇暖,而墨突不得黔。彼二圣一贤者,岂不知自安佚之为乐哉?诚畏天命而悲人穷也。夫天授人以贤圣才能,岂使自有余而已,诚欲以补其不足者也。耳目之于身也,耳司闻而目司见,听其是非,视其险易,然后身得安焉。圣贤者,时人之耳目也;时人者,圣贤之身也。且阳子之不贤,则将役于贤以奉其上矣;若果贤,则固畏天命而闵人穷也。恶得以自暇逸乎哉?
译文:有人说:阳先生不求出名而别人都知道他,不求任用而君主任用了他。他不得已才出来做官,保持着一贯的操行准则而不改变,为什么您对他责备得如此苛刻呢?韩愈说:自古以来的圣人贤士,都不是由于追求名望而被任用的,他们怜悯自己所处的时代动荡,民生不安定,有了道德和学问之后,不敢独善其身,一定要经世致用,普济天下。勤恳努力,终身不懈,到死才罢休。所以大禹在治理洪水的过程中,三次经过自己的家门也不进去看一下,孔子周游列国时,连坐席也来不及坐暖就又出门了,而墨翟从不安居一地,所住之处灶上烟囱不及熏黑,就离家了。那两位圣人和一位贤人,难道不懂得自己过安逸生活的快乐吗?实在是敬畏上天的旨意,而且怜悯人民的穷困啊。上天将圣贤的德才和能力授予这些人,哪里只是让他们自己有余就算了,实在是想通过他们来补充别人的不足。耳目对人来说,耳管听,眼管看,听清是非,看明安危,然后身体才能安全。圣人贤人,是世人的耳目;世人,是圣贤的身体。再说阳先生要不是贤人,那就应该被贤人所遣使来侍奉他的君主;如果确实是贤人,本当敬畏上天的意旨,而怜悯百姓的穷困。怎么能够只顾自己的闲适安逸呢?
或曰:吾闻君子不欲加诸人,而恶讦以为直者。若吾子之论,直则直矣,无乃伤于德而费于辞乎?好尽言以招人过,国武子之所以见杀于齐也,吾子其亦闻乎?愈曰:君子居其位,则思死其官。未得位,则思修其辞以明其道。我将以明道也,非以为直而加入也。且国武子不能得善人,而好尽言于乱国,是以见杀。《传》曰:“惟善人能受尽言。”谓其闻而能改之也。子告我曰:“阳子可以为有道之士也。”今虽不能及已,阳子将不得为善人乎哉?
或曰:吾闻君子不欲加诸人,而恶讦以为直者。若吾子之论,直则直矣,无乃伤于德而费于辞乎?好尽言以招人过,国武子之所以见杀于齐也,吾子其亦闻乎?愈曰:君子居其位,则思死其官。未得位,则思修其辞以明其道。我将以明道也,非以为直而加入也。且国武子不能得善人,而好尽言于乱国,是以见杀。《传》曰:“惟善人能受尽言。”谓其闻而能改之也。子告我曰:“阳子可以为有道之士也。”今虽不能及已,阳子将不得为善人乎哉?
译文:有人说:我听说君子不想把自己的意见强加于人,并且憎恶那种把攻击别人当做正直的人。像您的议论,直率是够直率的了,未免有点损害道德并且浪费口舌了吧?喜欢直言不讳地揭发别人的过失,这就是国武子在齐国被杀害的原因啊,您大概也听说过吧?韩愈说:君子有官位,就应有以身殉职的思想准备。未得到官位,就考虑修饰文辞来阐明他掌握的道理。我是要阐明道理,并不是自以为正直而强迫人家接受自己不要的东西。况且国武子是因为未遇到善良的人,又喜欢在乱国直言不讳,所以被杀。《国语》上说:“只有善人才能够无保留地接受批评。”这就是说他听到别人规劝后能改正自己的过失。您告诉我说:“阳先生可以算是有道德的人。”阳先生虽然现在未能达到,难道他将来也不能成为一个有道德的人吗?

  《争臣论》针对德宗时谏议大夫阳城,不认真履行自己的职责,身为谏官却不问政事得失的不良表现,用问答的形式,对阳城的为人和行事进行直截了当的批评,指出为官者应当认真对待自己的官职,忠于职守,不能敷衍塞责,得过且过。由于文章有的放矢,确实也使阳城改变了自己的作风,此乃后话。《争臣论》又作《诤臣论》。

  《争臣论》在写法上采取问答的形式。首先由对方发问,提出阳城是“有道之士”的看法,并且阐述其理由。尽管是发问,实际上是希望得到韩愈的认可。这就迫使韩愈不能不就什么是“有道之士”,什么是“争臣”作一番论证。这第一轮辩论之后,对方其实已经势屈。势屈而不服,只有用狡辩的方式来应战了。认为阳城不是不谏议,而是不愿让君主负恶名,所以他虽有谏诤而外人不知。这个狡辩应该说是很难反驳的,因为在古代君主是神圣的,臣子确有不愿让君担恶名而匿其谏诤之迹,所谓朝回焚谏草,是为世俗传为美谈。论者企图以此而使韩愈语塞。但韩愈禀承的是原始儒家的政治原则,并不像一般人那样,把君主看得那样神圣。谏官之设,其前提就是君主会犯错误,所以作为谏官而隐瞒君主犯错误的事实,久而久之,就会使君主真以为自己是永远英明正确的。这种行为,其危害是显而易见的。阳城如果真像论者所说的那样,难道他是为了有意地让君主养成“恶闻其过”的危险习惯吗?第二轮辩论后,胜负已成定局。但对方仍然可笑地负隅顽抗,甚至到最后提出了与开始的观点完全相矛盾的理由,企图让韩愈最后收回对阳城的批评,但这只能使自己越来越失去道义的立场。全文的整个论辩设计,确实颇为精彩。

  历史的事实是,阳城在后来陆贽遭贬官时曾经力谏,这说明他是一个有责任心的谏官。但他一开始任谏官五年不言事,确是不对。

zhèngchénlùn

hán tángdài 

    huòwènjiànyángchéng wéiyǒudàozhīshìzāi ?xuéguǎng广érwénduō qiúwénrén xíngrénzhīdào jìnzhī jìnzhīrén xūnérshànliángzhěqiānrén chénwénérjiànzhī tiānwéijiàn rénjiēwéihuá yáng wèinián shì zài guìxīnzāi 

    yìngzhīyuē shì  suǒwèihéngzhēn érxiōngzhě wéiyǒudàozhīshìzāi ?zài  · zhī shàngjiǔ yún  shìwánghóu gāoshàngshì   jiǎn zhī liùèr yuē  wángchénjiǎnjiǎn fěigōngzhī  suǒzhīshí érsuǒdǎozhītóng ruò  zhī shàngjiǔ  yòngzhī érzhìfěigōngzhījié  jiǎn zhī liùèr  zàiwángchénzhīwèi érgāoshìzhīxīn màojìnzhīhuànshēng kuàngguānzhīxīng zhì éryóuzhōng jīnyángzàiwèi wéijiǔ wéntiānxiàzhīshī wéishú tiāndàizhī wéijiā érwèichángyánzhèng shìzhèngzhīshī ruòyuèrénshìqínrénzhīféi yānjiāxīn wènguān yuējiàn wèn yuēxiàzhīzhìzhì wènzhèng yuēzhī yǒudàozhīshì shìzāi ?qiěwénzhī yǒuguānshǒuzhě zhí yǒuyánzhě yán jīnyángwéiyánzāi ?yánéryán yánér zhě yángjiāngwéishì ?zhīrényǒuyún  shìwéipín éryǒushíwéipín  wèishìzhě zūnérbēi érpín ruòbàoguāntuòzhě gàikǒngchángwéiwěi chángwéishèngtián gǎnkuàngzhí yuē kuàidāngér  yuē niúyángsuìér  ruòyángzhīzhì wéibēiqiěpín zhāngzhāngmíng ér zāi ?

    huòyuē fǒu fēiruò yángshànshàngzhě wéirénchénzhāojūnzhīguòérwéimíngzhě suījiànqiě shǐ使rénérzhīyān  shū yuē  ěryǒujiājiāyóu réngàoěrhòunèi ěrnǎishùnzhīwài yuē yóu wéihòuzhī ruòyángzhīyòngxīn ruòzhě yìngzhīyuē ruòyángzhīyòngxīn suǒwèihuòzhě jiànjūn chūshǐ使rénzhīzhě chénzǎixiàngzhězhīshì fēiyángzhīsuǒxíng yáng běnyǐnpénghāozhīxià zhǔshàngjiāxíng zhuózàiwèi guānjiànwéimíng chéngyǒufèngzhí shǐ使fānghòudài zhīcháotíngyǒuzhíyángěngzhīchén tiānyǒujiànshǎng cóngjiànliúzhīměi shùyánxuézhīshì wénérzhī shùdàijié yuànjìnquèxià érshēnshuō zhìjūnyáoshùn hóng鸿hàoqióng ruò shū suǒwèi chénzǎixiàngzhīshì fēiyángzhīsuǒxíng qiěyángzhīxīn jiāngshǐ使jūnrénzhěwénguò ?shìzhī 

    huòyuē yángzhīqiúwénérrénwénzhī qiúyòngérjūnyòngzhī ér shǒudàoérbiàn guòzhīshēn ?yuē shèngrénxiánshì jiēfēiyǒuqiúwényòng mǐnshízhīpíng rénzhī dàogǎnshànshēn érjiāntiānxià  érhòu guòjiāmén kǒngxiánuǎn érqián èrshèngxiánzhě zhīānzhīwéizāi chéngwèitiānmìngérbēirénqióng tiānshòurénxiánshèngcáinéng shǐ使yǒuér chéngzhě ěrzhīshēn ěrwénérjiàn tīngshìfēi shìxiǎn ránhòushēnānyān shèngxiánzhě shírénzhīěr shírénzhě shèngxiánzhīshēn qiěyángzhīxián jiāngxiánfèngshàng ruòguǒxián wèitiānmìngérmǐnrénqióng xiázāi ?

    huòyuē wénjūnjiāzhūrén érjiéwéizhízhě ruòzhīlùn zhízhí nǎishāngérfèi ?hàojìnyánzhāorénguò guózhīsuǒjiànshā wén ?yuē jūnwèi guān wèiwèi xiūmíngdào jiāngmíngdào fēiwéizhíérjiā qiěguónéngshànrén érhàojìnyánluànguó shìjiànshā  zhuàn yuē  wéishànrénnéngshòujìnyán  wèiwénérnénggǎizhī gàoyuē  yángwéiyǒudàozhīshì  jīnsuīnéng yángjiāngwéishànrénzāi ?

萧氏贤夫妇,茅家好弟兄。羽轮飙驾赴层城。高会尽仙卿。
萧氏贤夫妇¹,茅家好弟兄²。羽轮飙(biāo)³赴层城。高会尽仙卿。
译文:修道成仙的萧史与弄玉,是一对好夫妇;得道为仙的茅盈、茅固、茅衷,是茅家好兄弟。驾起羽轮和飙车,赶赴西王母所居的层城。这里举行盛大宴会,与会者全是仙界的贵官。
注释:¹萧氏贤夫妇:指萧史弄玉夫妇。²茅家好弟兄:指茅盈、茅固、茅衷三兄弟。相传轮齐成仙。³飙驾:御风而行的车。⁴层城:古神话中的地名。⁵高会:大宴会。
一曲云谣为寿。倒尽金壶碧酒。醺酣争撼白榆花。踏碎九光霞。
轮曲云谣¹为寿²。倒尽金壶碧酒。醺(xūn)(hān)争撼白榆³花。踏碎九光霞
译文:一曲云和之笛所奏的仙歌,为西王母祝寿。喝完了金壶里的美酒,酣醉的众仙争摇白榆花,踏碎了五光十色的云霞。
注释:¹云谣:即《白云谣》。²为寿:祝福。³白榆:树名,传说仙境中有白榆树。⁴九光霞:五彩缤纷的云霞。

shānduànyún··xiāoshìxián--liǔyǒng

xiāoshìxiánmáojiāhǎoxiōnglúnbiāojiàcéngchénggāohuìjǐnxiānqīng

yúnyáowèi寿shòudàojǐnjīnjiǔxūnhānzhēnghànbáihuāsuìjiǔguāngxiá

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锦幄初温,兽烟不断,相对坐调笙。
(bīng)¹如水²,吴盐³胜雪,纤手破新橙。锦幄(wò)初温,兽烟不断,相对坐调笙(shēng)
译文:并州产的剪刀非常锋利,吴地产的盐粒洁白如雪,女子的纤纤细手剥开新产的熟橙。锦制的帷帐中刚刚变暖,兽形的香炉中烟气不断,二人相对着把笙调弄。
注释:¹并刀:并州出产的剪刀。²如水:形容剪刀的锋利。³吴盐:吴地所出产的洁白细盐。⁴幄:帐。⁵兽烟:兽形香炉中升起的细烟。
低声问:向谁行宿?城上已三更。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低声问:向谁行(xíng)¹宿?城上已三更。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²少人行!
译文:女子低声地探问情人:今夜您到哪里去住宿?时候已经不早了,城上已报三更。外面寒风凛冽,路上寒霜浓重马易打滑,不如不要走了,街上已经少有人行走!
注释:¹谁行:哪边,何处。²直是:就是。

  此词上片描绘室内情景:破新橙,焚兽香,坐吹笙;下片想象室外情景:时已三更,马滑霜浓,行人稀少。前者实写,用实物烘托室内温馨气氛;后者虚写,以语言渲染室外寒冷景象。全词曲折细致地刻画人物的心理状态,表露出彼此相爱的心情,为后世历代词家所称赏。

  上片以男方的视角写美人的热情待客,抒发新女子情投意合的情感。

  “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在那吴盐白洁似雪的夜里,并州的剪刀凉白如水,美人以她纤细的手指,轻轻地切开新橙。这几句是描写男女夜晚相聚,美人切新橙共尝的亲热情景。

  “锦幄初温,兽烟不断,相新坐调笙”──室内是暖烘烘的帏幕,刻着兽头的香炉(叶嘉莹:兽形的香)轻轻升起沉水的香烟。只有两个人相新坐着,女子正调弄着手里的笙,试试它的音响;男子显然也是精通音乐的,他从女子手中接过笙来,也试吹了几声,评论它的音色的音量,再请女子吹奏一支曲子。这里也仅仅用了三句话,而室内的气氛,两个人的情态,彼此的关系,男子和女子身分,已经让人们看得清清楚楚了。

  下片以叙事的方式来抒情,改用女方的口吻来传情,有层次,有曲折,人物心情的宛曲,心理活动的幽微,人物形象的刻画和生活细节的描写更是十分细腻逼真。

  “低声问”一句直贯篇末。谁问?未明点。为何问?也未说明。“向谁行宿?”的文化自知是男子的告辞引起。写来空灵含蓄,挽留的意思全用“问”话出之,更有味。只说深夜“城上已三更”,路难“马滑霜浓”,“直是少人行。”只说“不如休去”,表情措语,分寸掌握极好。

  这首词,通过新女子特有口吻惟妙惟肖的刻画,曲折深微的写出新象的细微心理状态,追述作者自己在秦楼楚馆中的经历,大有呼之欲出之概。词结束在“问”上,结束在期待的神情上,意味尤长。无限情景,都自先手破橙人口中说出,更不别作一语。意思幽微,篇章奇妙。

  词中所写的男女之情,意态缠绵,恰到好处,可谓“傅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不沾半点恶俗气昧;又能语工意新。这种写生的技巧,用在散文方面已经不易着笔,用在诗词方面就更不容易了。单从技巧看,周邦彦实在是此中高手。

参考资料:
1、 《唐宋词鉴赏辞典》(唐·五代·北宋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年版,第1015页
2、 傅璇琮、李克 .《婉约词 豪放词》 :北方联合出版传媒(集团)股份有限公司 ,2009 :第145-146页 .
3、 刘扬忠 .《周邦彦词选评》 :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3 :第6页 .
4、 《辞海》(缩印本).上海辞书出版社,1989年版,第24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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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ōubāngyàn sòngdài 

bīngdāoshuǐ yánshèngxuě xiānshǒuxīnchéng jǐnchūwēn shòuyānduàn xiāngduìzuòtiáosh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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