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诗的前二句以衬垫方式来写宝剑千金珍贵、平生未认可别人,突显出王无竞才华横溢,二者之间的深厚情谊。三四句聊表惜别之情,借宝剑的千金之贵,侧面赞扬了王无竞的才志和品格。五六句借“孤松”“众木”勉励王无竞,不避风刀霜剑与严寒搏斗,不与权贵同流合污,保持顽强性格和高尚情操。末两句写诗人劝勉和鼓励友人振奋精神,亦借此警醒自身不甘沉沦,奋发有为的凌云豪情,流露出自己政治上遭受挫折的不平与愤懑。
一二句“宝剑千金买,平生未许人”是一个铺垫,展示了诗人拥有一把价值千金的宝剑,却一直未能找到值得托付的人。诗人以宝剑为喻,旨在写王无竞的才华,并表现了两人之间的深厚友情。就如同出色的马需要杰出的将领骑乘一样,珍贵的宝剑也需要有才华的人来佩戴。
三四句“怀君万里别,持赠结交亲”,表达了友人即将远行,诗人将宝剑作为礼物送给友人,以此加深彼此之间的情谊。这也展示了诗人对别离的惋惜之情,同时也为宝剑找到了一个配得上的主人。以宝剑的千金之珍贵,折射出王无竞的杰出才华;通过“持赠”和“结交亲”,突显了他们之间深厚的友情。通过这样的描写,诗人不仅赞扬了王无竞的卓越才情和高尚品德,也强调了他们志趣相投、心心相印的知己关系。
五六两句“孤松宜晚岁,众木爱芳春。”这句话寓含劝勉之意。它描绘了一般花草树木都倾向于在春天时展示美丽的芳姿,而唯独高山上的孤松,在年事已高的冬季,毫不畏惧寒风和霜雪,顽强地挺立,彰显其坚韧性格和高尚情操。正如孔子所言:“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其中“孤松宜晚岁”仿佛就是此格言的引申,鼓励友人要像高山孤松一样,经历岁月的洗礼后,才能显现出坚强的品质。在后半生中,要保持坚韧不拔的性格和高尚的情操,不要像其他草木一样,只能在春季美好时展示自己,遇到风霜和严寒就萎靡不振。
最后两句“已矣将何道,无令白发新”,这句话表达了友人已经遭遇不公平待遇,现实已成事实,但绝不能因此而消沉。诗人在这里的意思是,虽然已经面对不公,但不能就此放弃,应当积极努力。毫不虚度年华,不要等到白发苍苍的时候才感到悔恨。诗中隐含诗人对友人遭受不公平待遇的愤慨,但诗人的主要目的是鼓励友人坚定信念,振奋精神,不被逆境击垮。这种鼓励体现了儒家“穷则独善其身”的精神,即使环境不利,也要保持自身的价值和尊严。诗歌情感深沉悲壮,寄托了诗人不甘示弱、积极向前的精神。
这首词咏的是南国风光中的原野暮色。朝与暮作为特定内容可以有昂扬向上和颓废没落的寓意,但作为自然景色却都很美,旭日和夕阳,朝霞和晚霞,绚丽而富于变化,都能激起人们的美感。在古典文学中写暮色的名句、名作是不少的,欧阳炯能寓奇于变,写景抒情,与前人不相因袭,具有艺术魅力,他写南国新异景物,是出于妍雅之笔。这一首像一幅旅人暮归图。
“岸远沙平,日斜归路晚霞明”,词一开头虽无一字写河,而河已突现在画面。从远岸、沙滩,人们不难意识到附近有一条鱼归路曲折并行的河流。岸之“远”,“沙”之平都是人的感觉,所以词虽未直接写人而旅人也自然突现在画面上了。然后词人着一“归”字,使他的活动内容更为具体,而且能引起人的丰富联想。至于“日斜”、“晚霞明”,既点明了归途的时间,又渲染了景物的色彩。应当说这两句十一个字已把旅人暮归的背景表现得颇有画意了。下面三句则是画面的中心,是近景,是特写,它使暮景带上了鲜明的个性特征:“孔雀自怜金翠尾,临水,认得行人惊不起”,这景象只有南国才有。
孔雀的珍奇美丽,自古为人称道。屈原《九歌》描写少司命华丽的车盖,已提到以孔雀羽为饰。欧阳炯写的不是人工饲养的孔雀,而是野生孔雀。他写旅人忽见河边孔雀开屏,它那徘徊四顾的神气,俨然自怜其尾。孔雀长期未受人们侵扰,与人相狎,所以尽管起初被旅人的脚步声吓了一跳,但看看旅人又马上镇静下来,并没有拖着长尾飞去。
这首词,从押韵看,它先用平韵,后用仄韵,给人以音律变化之美。整首词重视创造意境,景中有人,所以有以少胜多之妙。
这首上古歌谣《蜡辞》选自《礼记·郊特牲》,伊耆氏,就是神农氏,是掌管祭祀的官吏。
人类进入新石器时代以后,开始出现了原始农业,随之而来也就有了为农业进行祝祷的宗教祭祀活动。这首《伊耆氏蜡辞》便是一个叫伊耆氏(有说即神农氏)的部落首领“腊祭”时的祝辞。“蜡辞”即“腊辞”。蜡辞:周代十二月蜡(腊)祭祝愿之辞,古人每年十二月祭祀百神,感谢众神灵一年来对农作物的福佑并为来年的丰收祈福,称作“腊祭”。由于我国社会长期停滞在以农业为主的自然经济阶段,腊祭的习俗至今还在我国农村的一些地方保留着。
这是一首古老的农事祭歌,属于中国远古时期的歌谣。《礼记·郊特牲》所载伊耆氏时代的《蜡辞》,是一首具有明显咒语性质、带有浓厚巫术色彩的祝辞。《礼记·郊特牲》中《蜡辞》:“土反其宅,水归其壑,昆虫毋作,草木归其泽!” 相传为伊耆氏时代的作品。伊耆氏,即神农氏,一说指帝尧。蜡,是古代一种祭礼的名称。周代在12月举行祭祀百神之礼,称为蜡礼,蜡礼上所用的祷辞,即称蜡辞。从这首短歌命令的口吻看,实际是对自然的“咒语”。 大水泛滥,土地被淹没,昆虫成灾,草木荒芜,眼看收获无望,在原始宗教意识的支配下,原始人企图靠着这种有韵律的语言,来指挥自然,改变自然,使它服从自己的愿望。
它集中反映了原始先民面对地质灾害、洪水灾害、动物灾害、植物灾害等众多自然灾害侵袭时的复杂矛盾心理状态。四句诗,句句既是祈求,也是命令;既是祝愿,也是诅咒。全诗既反映了原始先民饱受自然灾害侵袭的深重苦难,也反映了他们相信利用巫术咒语能够消除自然灾害的乐观心理。
强烈期望自然顺逐人意的祭歌里,仍然会让我们想起早期社会中那种人和自然温情相处的景象。但是,祭歌背后的信息,告诉我们那时的人和自然也有不和谐。因为在人只能通过宗教手段,向自然发出“命令式”祈愿的时候,这间接暗示,自然力在人力面前的强大,不可控制,人改造自然手段的贫乏。那时的人们无法像现在这样大规模干预自然环境。我相信,先人们并不是不愿意改造环境,而是他们想改造环境却没有手段,无奈之下,他们只能用宗教形式来向自然祈求和谐!
这篇祝辞从农业生产的角度分别从土、水、昆虫、草木四个方面提出祝愿,每一句正好说着一个方面。
先说“土”,希望“土反其宅”。“反”,同“返”;“宅”,居住的地方,这里指原地。全句说,土返回它的原地,是希望田土不流失的意思。一说是祈求用于蓄水与障水的堤防安稳、牢固的意思。
次说“水”,希望“水归其壑”。“壑”,这里指洼地。全句说,水流向它的洼地,是希望水流不要泛滥成灾的意思。
再次说“昆虫”,希望“昆虫毋作”。“昆虫”,指螟、蝗等农作物的害虫;“毋”,不要;“作”,兴起。这一句是希望昆虫不生,免除虫灾。
最后说“草木”,希望“草木归其泽”。“草木”指危害庄稼的稗草、荆榛等植物。这一句希望草木返回它们的沼泽地带,不再危害庄稼。
所举土、水、昆虫、草木四物,与农业生产的好坏关系至为密切。原始部落生产力低下,对于这四物的灾害难以控制,但又觉得非要控制不可。这种矛盾心理就体现在虔诚庄严的“蜡辞”形式中。四句诗,句句都是愿望,又都是命令;既都是祝辞,又都是咒语。一种原始人心灵深处的动荡、不平衡,通过这四句歌谣被表达了出来。阅读这首祝辞,读者的眼前仿佛闪现出一群原始人,他们正在旷野之中举行庄严肃穆的祝祷仪式。当读者设身处地、神思飞越地逐一念起这一句又一句的祝辞时,在心灵深处似乎也能感受到中华民族的祖先当年有过的那种动荡和不平衡的感情,并由此获得了艺术美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