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飞絮正纷纷,半入江风半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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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一年春好处,碧山如画又逢君。
最是一年春好处,碧山如画又逢君。
程敏政

程敏政

(1445—1499)明徽州府休宁人,字克勤。程信子。成化二年进士。授编修,历左谕德,以学问该博著称。弘治中官至礼部右侍郎兼侍读学士。见唐寅乡试卷,激赏之。十二年,主持会试,以试题外泄,被劾为通关节于唐寅等,下狱。寻勒致仕卒。有《新安文献志》、《明文衡》、《篁墩集》。 ▶ 1165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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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叶春葳蕤,桂华秋皎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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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欣此生意,自尔为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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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林栖者,闻风坐相悦。
谁知林栖者¹,闻风坐相悦。
注释:¹林栖者:指隐士。
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¹折。
注释:¹美人:观赏者,代指官府、官僚的上层人士。
幽人归独卧,滞虑洗孤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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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游乐深池,鸟栖欲高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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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生岂不化,所感奚若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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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理日微灭,吾心安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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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叹杨朱子,徒然泣路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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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鸿海上来,池潢不敢顾。
孤鸿海上来,池潢¹不敢顾。
注释:¹池潢:积水池,护城河,代指朝廷。
侧见双翠鸟,巢在三珠树。
侧见双翠鸟¹,巢在三珠树²
注释:¹双翠鸟:即翡翠鸟,雄为翡,雌为翠,毛色华丽多彩。²三珠树:神话传说中的宝树。本作三株树。见《山海经·海外南经》:“三株树在厌火国北,生赤水上,其为树如柏,叶皆为珠。”
矫矫珍木巅,得无金丸惧?
矫矫珍木巅,得无金丸惧¹
注释:¹“得无”句:岂不惧怕有子弹打来?得无,表反问语气、岂不、能不。金丸,弹弓的子弹。
美服患人指,高明逼神恶?
美服患人指¹,高明逼神恶²
注释:¹“美服”句:身着华美的服装应担心别人指责。²“高明”句:官位显要会遭到鬼神的厌恶。高明,指地位官职尊贵的人。西汉扬雄《解嘲》:“高明之家,鬼瞰其室。”
今我游冥冥,弋者何所慕!
今我游冥冥¹,弋者何所慕²
注释:¹冥冥:高远的天空。²“弋者”句:弋者,猎鸟的人。慕,想猎取鸟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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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蝶犹不识,川鱼安可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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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有丹橘,经冬犹绿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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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伊地气暖,自有岁寒心。
岂伊¹地气暖,自有岁寒心。
注释:¹伊:语助词。岁寒心:意即耐寒的特性。
可以荐嘉客,奈何阻重深。
可以荐¹嘉客,奈何阻重深。
注释:¹荐:进奉意。
运命唯所遇,循环不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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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言树桃李,此木岂无阴。
徒言树¹桃李,此木岂无阴。
注释:¹树:种植意。
永日徒离忧,临风怀蹇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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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何处所,孤客空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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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影吟中夜,谁闻此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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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适异方,庭树含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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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愁不见,沧海飞无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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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一朝来,竹花斯可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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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上有游女,求思安可得。
汉上有游女,求思安可得¹
注释:¹“汉上”二句:用《诗经·周南·汉广》:“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游女,在外游玩的姑娘。思:句尾助词,无实义。
袖中一札书,欲寄双飞翼。
袖中一札书,欲寄双飞翼¹
注释:¹“欲寄”句:是说想托飞鸟将信捎去。古人认为雁可传书。
冥冥愁不见,耿耿徒缄忆。
冥冥愁不见,耿耿徒缄忆¹
注释:¹“冥冥”二句:冥冥,天空。耿耿,不安。徒空。缄,默。这是说仰望天空,不见飞鸟,只好不安地默忆那位游女而已。
紫兰秀空蹊,皓露夺幽色。
紫兰秀空蹊,皓露夺幽色¹
注释:“¹紫兰”四句:秀,开花。蹊,小路。空蹊:犹空谷。皓露,白露。幽色,指幽谷中兰花的颜色。何极,没有穷尽。这是说紫兰逢秋,芬芳将歇,使人感叹无穷。
馨香岁欲晚,感叹情何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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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在南山,日暮长太息。
白云在南山¹,日暮长太息。
注释:¹“白云”句:白云,比喻小人。陆贾《新语·慎微》:“邪臣之蔽贤,犹浮云之障日月也。”南山,比喻君王。《汉书·杨恽传》:“田彼南山。”张晏注:“山高而在阳,人君之象也。”太息:叹气。
我有异乡忆,宛在云溶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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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此目不觏,要之心所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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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欲附高鸟,安敢攀飞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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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精无感遇,悲惋填心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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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来扣寂寞,人愿天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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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门迹群化,凭林结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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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叹此寒木,畴昔乃芳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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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凤安在,日暮蝉独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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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思极中夜,深嗟欲待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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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食非吾事,云仙尝我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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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越方杳杳,车马何迟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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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壤一何异,幽嘿卧帘帷。
天壤一何异,幽嘿卧帘帷。

  公元737年(唐玄宗开元二十五年),张九龄由尚书丞相贬为荆州长史。晚年遭馋毁,忠而被贬,“每读韩非《孤愤》,涕泣沾襟”(徐浩《张公神道碑》),遂作《感遇十二首》。

【其一】
  这首诗是诗人谪居荆州时所作,含蓄蕴藉,寄托遥深,对扭转六朝以来的浮艳诗风起过积极的作用。历来受到评论家的重视。高在《唐诗品汇》里指出:“张曲江公《感遇》等作,雅正冲淡,体合《风》《骚》,骎骎乎盛唐矣。”
  “兰叶春葳蕤,桂华秋皎洁”二句,互文见意:兰在春天,桂在秋季,它们的叶子多么繁茂,它们的花儿多么皎洁。这种互文,实际上是各各兼包花叶,概括全株而言。春兰用葳蕤来形容,具有茂盛而兼纷披之意。而“葳蕤”二字又点出兰草迎春勃发,具有无限的生机与活力。桂用皎洁来形容,桂叶深绿,桂花嫩黄,相映之下,自觉有皎洁明净的感觉。而“皎洁”二字,又十分精炼简要地点出了秋桂清雅的特征。
  正因为写兰、桂都兼及花叶,所以第三句便以“欣欣此生意”加以总括,第四句又以“自尔为佳节”加以赞颂。这就巧妙地回应了起笔两句中的春秋,说明兰桂都各自在适当的季节而显示它们或葳蕤或皎洁的生命特点。一般选注本将三四两句解释为:“春兰秋桂欣欣向荣,因而使春秋成为美好的季节。”认为写兰只写叶,写桂只写花。这样的解释未必符合诗意。这大概是将“自尔为佳节”一句中的“自”理解为介词“从”,又转变为“因”,把“尔”理解为代词“你”或“你们”,用以指兰、桂。这样的解释值得商榷。首先,前二句尽管有“春”“秋”二字,但其主语分明是“兰叶”和“桂花”,怎能将“春”“秋”看成主语,说“春秋因兰桂而成为美好的季节”呢?其次,如果这样解释,便与下面的“谁知欣栖者”二句无法贯通。再次,统观全诗,诗人着重强调的是一种不求人知的情趣,怎么会把兰、桂抬到“使春秋成为美好季节”的地步呢?根据诗人的创作意图,结合上下文意来看,“自尔为佳节”的“自”,与杜甫诗句“卧柳自生枝”中的“自”为同一意义。至于“尔”,应该是副词而不是代词。与“卓尔”、“率尔”中的“尔”词性相同。“佳节”在这里也不能解释为“美好的季节”,而应该理解为“美好的节操”。诗人写了兰叶桂花的葳蕤、皎洁,接着说,兰叶桂花如此这般的生意盎然,欣欣向荣,自身就形成一种美好的节操。用“自尔”作“为”的状语,意在说明那“佳节”出于本然,出于自我修养,既不假外求,亦不求人知。这就自然而然地转入下文“谁知欣栖者,闻风坐相悦。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诗的前四句写兰桂而不及人,“谁知欣栖者”一句突然一转,引出了居住于山欣之中的美人。“谁知”两字对兰桂来说,大有出乎意料之感。美人由于闻到了兰桂的芳香,因而发生了爱慕之情。“坐”,犹深也,殊也。表示爱慕之深。诗从无人到有人,是一个突转,诗情也因之而起波澜。“闻风”二字本于《孟子·尽心篇》:“圣人百世之师也,伯夷柳下惠是也,故闻伯夷之风者,顽夫廉,懦夫有立志,闻柳下惠之风者,薄夫敦,鄙夫宽。奋乎百世之上,百世之下闻者莫不兴起也。”张九龄便运用这一典故,使诗意更为含蓄委婉、情意深厚。
  “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又一转折,欣栖者既然闻风相悦,那末,兰桂若有知觉,应该很乐意接受美人折花欣赏了。然而诗意却另辟蹊径,忽开新意。兰逢春而葳蕤,桂遇秋而皎洁,这是其本性,并非为了博得美人的折取欣赏。实际上,诗人以此来比喻贤人君子的洁身自好,进德修业,也只是尽他作为一个人的本份,而并非借此来博得外界的称誉提拔,以求富贵利达。当然,不求人知,并不等于拒绝人家赏识;不求人折,更不等于反对人家采择。从“何求美人折”的语气来看,从作者遭谗被贬的身世看,这正是针对不被人知、不被人折的情况而发的。“不以无人而不芳”,“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乃是全诗的命意之所在。全诗句句写兰桂,都没有写人,但从诗歌的完整意象里,读者便不难看见人,看到封建社会里某些自励名节、洁身自好之士的品德。

【其二】
  这是一种修行境界在打坐中感受到淡泊明智、宁静致远。这种心如虚空唯一至精的感受谁能知道呢?对自己还没有达道的功夫的谦虚还是经常有一点心乱,想更上一个境界一念不生是谓诚。

【其四】
  这是一首寓言诗,大约是唐玄宗开元二十四年(736),李欣甫、牛仙客执政后,诗人被贬为荆州刺史时所写。诗中以孤鸿自喻,以双翠鸟喻其政敌李欣甫、牛仙客,说明一种哲理,同时也隐寓自己的身世之感。二年后诗人就去世了,这首诗该是他晚年心境的吐露。
  诗一开始就将孤鸿与大海对比。沧海是这样的大,鸿雁是这样的小,这已经衬托出人在宇宙之间是何等的渺小了。何况这是一只离群索处的孤雁,海愈见其大,雁愈见其小,相形之下,更突出了它的孤单寥落。可见“孤鸿海上来”这五个字,并非平淡写来,其中渗透了诗人的情感。第二句“池潢不敢顾”,突然一折,为下文开出局面。这只孤鸿经历过大海的惊涛骇浪,何至见到区区城墙外的护城河水,也不敢回顾一下呢?这里是象征诗人在人海中由于经历风浪太多,而格外有所警惕,同时也反衬出下文的双翠鸟,恍如燕巢幕上自以为安乐,而不知烈火就将焚烧到它们。
  而且,这一只孤鸿连双翠鸟也不敢正面去看一眼呢!“侧见”两字显出李欣甫、牛仙客的气焰熏天,不可一世。他们窃据高位,就象一对身披翠色羽毛的翠鸟,高高营巢在神话中所说的珍贵的三珠树上。可是,不要太得意了!你们闪光的羽毛这样显眼,难道就不怕猎人们用金弹丸来猎取吗?“矫矫珍木巅,得无金丸惧”这两句,诗人假托孤鸿的嘴,以温厚的口气,对他的政敌提出了诚恳的劝告。不愤怒,也不幸灾乐祸,这是正统儒家的修养,也就是所谓温柔敦厚的诗教。然后很自然地以“美服患人指,高明逼神恶”这两句,点出了全诗的主题思想,忠告他的政敌:才华和锋芒的外露,就怕别人将以你为猎取的对象;窃据高明的地位,就怕别人不能容忍而对你厌恶。这里“高明”两字是暗用《左传》中“高明之家,鬼瞰其室”的典故,但用得很浑成,使读者不觉其用典,即便不知原典,也无妨于对诗句的欣赏。
  忠告双翠鸟的话,一共四句,前两句代它们担忧,后两句正面提出他那个时代的处世真谛。然则,孤鸿自己将采取怎样的态度呢?它既不重返海面,也不留连池潢,它将没入于苍茫无际的太空之中,猎人们虽然渴想猎取它,可是又将从何处去猎取它呢?“今我游冥冥,弋者何所慕”,纯以鸿雁口吻道出,情趣盎然。全诗就在苍茫幽渺的情调中结束。
  这首诗开始四句叙事,简洁干净,第五句“矫矫珍木巅”句中的“矫矫”两字,上承“翠鸟”,下启“美服”:“珍木巅”三字,上承“三珠树”,下启“高明”。可见诗人行文的缜密。后六句都是孤鸿的独白,其中四句对翠鸟说,二句专说鸿雁自己。“今我游冥冥”句,用“冥冥”两字来对衬上文的“矫矫”两字,迭字的对比呼应,又一次显出了诗人的细针密缕。这首诗劲炼质朴,寄托遥深。它借物喻人,而处处意存双关,分不出物和人来,而且语含说理和劝诫,颇得诗人敦厚之旨。

【其七】
  读着张九龄这首歌颂丹橘的诗,很容易想到屈原的《橘颂》。屈原生于南国,橘树也生于南国,他的那篇《橘颂》一开头就说:“后皇嘉树,橘徕服兮。受命不迁,生南国兮。”其托物喻志之意,灼然可见。张九龄也是南方人,而他的谪居地荆州的治所江陵(即楚国的郢都),本来是著名的产橘区。他的这首诗一开头就说:“江南有丹橘,经冬犹绿欣”,其托物喻志之意,尤其明显。屈原的名句告诉我们:“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可见即使在南国,一到深秋,一般树木也难免摇落,又哪能经得住严冬的摧残?而丹橘呢,却“经冬犹绿欣”。一个“犹”字,充满了赞颂之意。
  丹橘经冬犹绿,究竟是由于独得地利呢?还是出乎本性?如果是地利使然,也就不值得赞颂。所以诗人发问道:难道是由于“地气暖”的缘故吗?先以反诘语一“纵”,又以肯定语“自有岁寒心”一“收”,跌宕生姿,富有波澜。“岁寒心”,一般是讲松柏的。《论语。子罕》:“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刘桢《赠从弟》:“岂不罹凝寒,松柏有本性。”张九龄特地要赞美丹橘和松柏一样具有耐寒的节操,是含有深意的。
  汉代《古诗》有一篇《橘柚垂华实》,诗中说橘柚“委身玉盘中,历年冀见食”,表达了作者不为世用的愤懑。张九龄所说的“可以荐嘉客”,也就是“冀见食”的意思。“经冬犹绿欣”,不以岁寒而变节,已值得赞颂;结出累累硕果,只求贡献于人,更显出品德的高尚。按说,这样的嘉树佳果是应该荐之于嘉宾的,然而却为重山深水所阻隔,为之奈何!读“奈何阻重深”一句,如闻慨叹之声。
  丹橘的命运、遭遇,在心中久久萦回,诗人思绪难平,终于想到了命运问题:“运命惟所遇,循环不可寻。”看来运命的好坏,是由于遭遇的不同,而其中的道理,如周而复始的自然之理一样,是无法追究的。这两句诗感情很复杂,看似无可奈何的自遣之词,又似有难言的隐衷,委婉深沉。最后诗人以反诘语气收束全诗:“徒言树桃李,此木岂无阴?”──人家只忙于栽培那些桃树和李树,硬是不要橘树,难道橘树不能遮阴,没有用处吗?在前面,已写了它有“经冬犹绿欣”的美荫,又有“可以荐嘉客”的佳实,而“所遇”如此,这到底为什么?《韩非子。外储说左下》里讲了一个寓言故事:阳虎对赵简主说,他曾亲手培植一批人才,但他遇到危难时,他们都不帮助他。
  因而感叹道:“虎不善树人。”赵简主道:“树橘柚者,食之则甘,嗅之则香;树枳棘者,成而刺人。故君子慎所树。”
  只树桃李而偏偏排除橘柚,这样的“君子”,总不能说“慎所树”吧!
  杜甫在《八哀。故右仆射相国张公九龄》一诗中称赞张九龄“诗罢地有余,篇终语清省。”后一句,是说他的诗语言清新而简练;前一句,是说他的诗意余象外,给读者留有驰骋想象和联想的余地。读这首诗我们不就很自然地联想到当时朝政的昏暗和诗人坎坷的身世吗!这首诗平淡而浑成,短短的篇章中,时时用发问的句子,具有正反起伏之势,而诗的语气却是温雅醇厚,愤怒也罢,哀伤也罢,总不着痕迹,不露圭角,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其十】
  这篇诗的结构比较别致。它以三个互不关联的比喻组成。前六句以男性对一个游女的追求比喻自己对国家和君王的思念。中四句以兰花之被秋露摧残,即将凋谢,比喻君子被小人排斥。後两句以白云遮住了南山,比喻奸臣蒙蔽了君王;日暮比喻自己年老,难以为力。这些比喻,在古代文学中已经形成传统,所以还是能够形成一个整体,表达出此诗统一的主题来。张协《杂诗》、郭璞《游仙》已有此写法。(《程千帆新选新评新注〈唐诗三百首〉》)

gǎnshíèrshǒ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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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īnxīnshēng ěrwéijiā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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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ǎoyǒuběnxīn qiúměirénzhé 

yōurénguī zhìqīng 
chíxiègāoniǎo yīnzhīchuányuǎnqíng 
huái怀kōng rénshuígǎnzhìjīng 
fēichén suǒwèiché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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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àozhōng shēnjiēdàishuí 
suǒhuái怀chéng wǎngzhuī 
dǐngshífēishì yúnxiāncháng 
yuèfāngyǎoyǎo chēchíchí 
tiānrǎng yōuhēiliánwéi 

风光紧急。三月俄三十。拟欲留连计无及。绿野烟愁露泣。
风光紧急。三月俄三十。拟欲留连计无及。绿野烟愁露泣。
倩谁寄语春宵。城头画鼓轻敲。缱绻临歧嘱付,来年早到梅梢。
¹谁寄语春宵。城头画鼓轻敲。缱(qiǎn)(quǎn)临歧嘱付,来年早到梅梢。
注释:¹倩:叫人代为。音“请”去声。城楼定时击鼓,为城门坊门启闭之节。每日击二次,五更三筹击后,听人行,昼漏尽击后,禁人行。每次击数百下,曰鼕鼕鼓。

  唐贾岛《三月晦赠刘评事》诗云:“三月正当三十日,风光别我苦吟身。共君今夜不须睡,未到晓钟犹是春。”命意新奇,女词人朱淑真因其意而用之于词,构思更奇。

  词的起句便奇突。风光通常只能用秀丽、迷人写来形容,与“紧急”搭配很是奇特。留春之意已引而未发。紧补一句“三月俄三十”,此意则跃然纸上。这两句属于倒置,比贾诗从月日说起,尤觉用笔跳脱。

  一般写春暮,止到三月,点出“三十(日)”,更见暮春之“暮”。日子写得如此具体,读来却不板滞,盖一句之中,已具加倍之法。而用一“俄”字渲染紧急气氛,比贾句用“正当”二字,更有生气。在三月三十日这个临界的日子里,春天就要消逝了。“拟欲留连计无及”,一方面把春天设想为远行者,另一方面又俨有送行者在焉,“拟欲留连”者究竟是谁?似是作者自谓,观下句则又似是“绿野”了。暮春时节,红瘦绿肥,树木含烟,花草滴露,都似为无计留春而感伤呢。写景的同时,又把自然景物人格化了。上两句与下两句,一催一留,大有“方留恋处,兰舟催发”的意趣,而先写紧催,后写苦留,尤觉词情叠宕。

  上片已构成一个“送别”的局面。催的催得“紧急”,留的“留连无计”,只好抓紧时机作临别赠言罢。

  故过片即云“倩谁寄语春宵”。上片写惜春却未露一个“春”字,此处以“春宵”出之,乃是因为这才是春光的最后一霎,点睛点得恰是地方。春宵渐行渐远,需要一个称职的使者追及传语的。“倩谁”?——“城关画鼓轻敲”,此句似写春宵这境,同时也就是一个使者在自告奋勇。读来饶有意味,隐含比兴手法。唐宋时城楼定时击鼓,为城坊门启闭之节,日击二次:五更三筹击后,听人行。昼漏尽击后,禁人行。叫做“咚咚鼓”。鼓声为时光之友伴,请它传语甚妙。“敲”上着一“轻”字,便带有微妙的感情色彩,恰是“缱绻”软语的态度。“临歧”二字把“送别”的构思表现得更加明显。最末一句即“临歧嘱咐”的“缱绻”的情话:“来年早到梅梢。”不道眼前惜别之情,而说来年请早,言轻意重,耐人寻味。“早到梅梢”尤为妙笔生花之语。盖百花迎春,以凌寒独放的梅花为最早,谓“早到梅梢”,似嫌梅花开的还不够早,盼归急切,更见惜春感情的强烈。把春回的概念,具象化为早梅之开放,又创出极美的诗歌意象,使全词意境大大生色。整个下片和贾岛诗相比,实在是别开生面,更有异彩。

  贾岛诗只是诗人自己寄语朋友,明表惜春之意。而此词却通篇不见有人,全用比兴手法创造了一个神话般的送别场面:时间是三月三十日,行者是春天,送行愁泣是“绿野”,催发者为“风光”,寄语之信使为“画鼓”,……俨然是大自然导演的一出戏剧。而作者本人惜春之意,即充溢于字里行间,读之尤觉妙趣横生。

参考资料:
1、 《唐宋词鉴赏辞典》(南宋·辽·金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年版,第1334-1335页

qīngpíng··fēngguāngjǐn--zhūshūzhēn

fēngguāngjǐnsānyuèésānshíliúlián绿yānchóu

qiànshuíchūnxiāochéngtóuhuàqīngqiāoqiǎnquǎnlínzhǔláiniánzǎodàoméishāo

我本汉家子,将适单于庭。
我本汉家子,将适¹单于庭²
译文:我本是汉人,却要去匈奴单于的漠北之地。
注释:¹适:去往。²单于庭:是单于会见各部首领及祭祀之处。单于,匈奴君主的名号。
辞决未及终,前驱已抗旌。
辞决未及终,前驱已抗旌(jīng)¹
译文:和相送者道别还没有结束,前面开道的人已经举起旗帜要出发了。
注释:¹抗旌:举起旗帜。
仆御涕流离,辕马悲且鸣。
仆御涕流离,辕马悲且鸣。
译文:车前的仆人也都伤心得落下了眼泪,驾车的马也为之悲鸣。
哀郁伤五内,泣泪沾朱缨。
哀郁伤五内¹,泣泪沾朱缨(yīng)²
译文:我内心十分痛苦,眼泪沾湿了我的衣带。
注释:¹五内:五脏。²朱缨:红色的系冠带子。
行行日已远,遂造匈奴城。
行行日已远,遂造匈奴城。
译文:已经越行越远,匈奴地快到了。
延我于穹庐,加我阏氏名。
延我于穹(qióng)¹,加我阏(yān)²名。
译文:他们在帐篷中宴请了我,并且加给我阏氏的名号。
注释:¹穹庐:游牧民族所住的帐篷。²阏氏:匈奴君主的妻子叫阏氏。
殊类非所安,虽贵非所荣。
殊类非所安,虽贵非所荣。
译文:但是自己不能安于和不同种族的人共居,因此不以阏氏的尊号为荣。
父子见陵辱,对之惭且惊。
父子见陵辱¹,对之惭(cán)且惊。
译文:父子都来凌辱自己,对此我感到羞惭惊惧。
注释:¹父子见陵辱:匈奴的习俗是父亲死后儿子以后母为妻。所以这里说父子都来凌辱自己。
杀身良不易,默默以苟生。
杀身良不易,默默以苟生。
译文:自己下不了杀身的决心,所以只能沉默苟求生存。
苟生亦何聊,积思常愤盈。
苟生亦何聊,积思常愤盈。
译文:但偷生也并非我所希望的,常常心里积郁着悲愤。
愿假飞鸿翼,弃之以遐征。
愿假飞鸿翼,弃之以遐(xiá)¹
译文:我想借助鸟的翅膀,乘着它远飞。
注释:¹遐征:往远方去。这是昭君幻想自己乘着鸟远飞。
飞鸿不我顾,伫立以屏营。
飞鸿不我顾,伫立以屏营¹
译文:但是飞鸟根本就不懂我的心情,它在我面前只是惶恐地长久伫立。
注释:¹屏营:惶恐。
昔为匣中玉,今为粪上英。
昔为匣中玉,今为粪上英。
译文:昔日我是宝匣中的美玉,今日却是粪土上的败花。
朝华不足欢,甘与秋草并。
朝华不足欢,甘与秋草并。
译文:昔日在汉朝荣华已经过去,情愿像秋草一样枯死。
传语后世人,远嫁难为情。
传语后世人,远嫁难为情。
译文:不禁想对后世人说:远嫁异乡使人感情上难以承受。
“明君”即昭君。这首诗写昭君远嫁。《王明君》属《相和歌辞·吟叹曲》之一。

wángmíngjūn--shíchóng

běnhànjiāzijiāngshìdāntíng

juéwèizhōngqiánkàngjīng

liúyuánbēiqiěmíng

āishāngnèilèizhānzhūyīng

xíngxíngyuǎnsuìzàoxiōngchéng

yánqióngjiāèshìmíng

shūlèifēisuǒānsuīguìfēisuǒróng

zijiànlíngduìzhīcánqiějīng

shāshēnliánggǒushēng

gǒushēngliáochángfènyíng

yuànjiǎfēi鸿hóngzhīxiázhēng

fēi鸿hóngzhùpíngyíng

wèixiázhōngjīnwèifènshàngyīng

cháohuáhuāngānqiūcǎobìng

chuánhòushìrényuǎnjiànánwèiqíng

永寿兵来夜不扃,金莲无复印中庭。
永寿¹兵来夜不扃(jiōng)²,金莲³无复印中庭。
译文:夜里宫门不锁永寿殿已来了围兵,如今宫殿荒凉,再也不见潘妃妙曼的舞姿了。
注释:¹永寿:殿名。南齐废帝萧宝卷宠爱潘妃,修建永寿、玉寿、神仙等宫殿,四壁都用黄金涂饰。²扃:关宫门。³金莲:齐废帝凿金为莲花贴地,令潘妃行其上曰:“此步步生莲花也。”。
梁台歌管三更罢,犹自风摇九子铃。
梁台¹歌管三更罢,犹自风摇九子铃²
译文:梁朝宫中的笙歌箫管三更停歇后,仍然能够听到习习夜风摇响檐前九子铃。
注释:¹梁台:晋、宋间称朝廷禁省为台。梁台即萧梁宫禁之地,故址在今南京玄武湖畔。²九子铃:挂在宫殿寺庙檐前作装饰用的铃,用金、玉等材料制成。

  这首诗题为“齐宫词”,却兼咏齐、梁两代,此诗从一个横断面描述并剖析了六朝时齐的亡国过程,并将议论不着痕迹地融入了叙事之中。全诗语言简洁凝练,又充满韵味。

  首先前两句“永寿兵来夜不扃,金莲无复印中庭”写南齐亡国的史实。昔时齐废帝生活奢靡无度,而后梁武帝萧衍带兵入城,不久齐便城破人亡。在实际中,这些事件时间跨度很大,是一个相当长的时间过程,但诗人单刀直入,截取横断面,从兵来国亡之夜着笔,将“永寿”、“金莲”等情事不露痕迹地融化在里面,不仅简炼紧凑地交代了南齐的覆亡,不仅刻画出了废帝死前茫然不觉、纵情享乐的荒淫昏聩,而且透露出亡国前的种种奢淫情况。由此却可窥见南齐亡国的原因、过程和历史教训。

  这种集中概括的写法颇像戏剧作品把场景限制在一定时间、空间范围,构成具有尖锐戏剧冲突的场面,通过幕前交代幕后一样。将“含德殿”改为“永寿殿”,将夜开宫门改为“夜不扃”,这种细节上的改动,同样出于集中、强烈地反映生活的需要。废帝国亡身死,是以“金莲无复印中庭”这种富于暗示性的咏叹之笔轻轻带出。“无复”一语,似讽似慨,寓讽于慨。

  后两句“梁台歌管三更罢,犹自风摇九子铃”转写梁台歌管。梁台实即不久前齐废与潘妃荒淫享乐的齐宫,不过宫殿易主而已。“歌管三更”与“夜不扃”、“犹自”与“无复”呼应。在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时间,不同的角色上演相同的故事。诗人既没有对梁台歌管作正面描写,更不诉诸平板的叙述议论,而是抓住“九子铃”这一细小事物加以巧妙的暗示。齐废帝曾剥取庄严寺的玉九子铃来装饰潘妃宫殿,这在废帝的荒淫生活中虽只是小插曲,却颇具典型意义。诗人特意让九子铃出现在“梁台歌管三更罢”之时,不仅串贯了齐、梁两代,而且让它发挥丰富的暗示作用。以静托喧,暗示梁台歌管的喧闹。诗人虚点“梁台歌管”,实写歌管声歇”后寂静中传来的“风摇九子铃”的声响,巧妙地暗示出不久前的喧闹。因为在喧天的歌管声中是听不到铃声的。

  “九子铃”是齐废帝奢淫、荒唐行为的突出表现,这个亡齐遗物出现在梁宫歌管声中,暗示了梁宫新主继承的是亡齐旧衣钵,“犹自”一语,点明此意。诗人以已经闭幕的一出衬托正在串演的一出,暗示梁台的必然崩溃。“九子铃”不仅是齐废帝荒淫生活的见证,也是其亡国殒身的见证。和荒淫亡国联结在一起的九子铃,对于歌管依旧的新朝来说,乃是一个不祥的预兆,歌管既然依旧,“永寿兵来夜不扃”的一幕,“金莲无复印中庭”的结局也必然重演。由此可见这首诗的构思新颖精巧,表现含蓄蕴藉,其暗示的手法用得很成功。

  全诗看来,可知作者的微意似乎不止于此。如果仅仅是以古鉴今,向当时的封建统治者提供一个荒淫亡国的历史教训,专写齐事即可达到目的,不必兼写齐梁,作者借同一齐宫串演齐梁两代统治者肆意荒淫的丑剧,特别是借九子铃着重揭露梁台新主重蹈亡齐旧辙,无视历史教训,其真正用意似乎是要通过“亡国败君相继”的历史现象显示某种规律性的东西。这揭露的规律正是杜牧《阿房宫赋》的结尾所说的话:“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李商隐暗寓在艺术形象中没有明白说出的旨意,杜牧恰像代他作了痛快淋漓的表达。前人之声而后人漠视,重蹈覆辙也是必然的了,这便是李商隐含蓄地揭露的历史潮流和规律。

  值得提出的是,整首诗中尽管表面上未有一处作议论,实际上却处处在议论,只不过诗人的议论已完全融化在诗的叙写与慨叹之中,因此议论便显得不着痕迹。从这里也能看得出此诗的高明所在。

参考资料:
1、 赵丽雅.唐诗鉴赏解析.延吉:延边人民出版社,2002:1014

gōng--shāngyǐn

yǒng寿shòubīngláijiōngjīnliányìnzhōngtíng

liángtáiguǎnsāngèngyóufēngyáojiǔzilíng

去岁辞巢别近邻,今来空讶草堂新。
去岁辞巢(cháo)¹别近邻,今来空讶草堂新。
译文:去年离开这里,挥别左邻右舍,今年回来惊讶草堂竟然焕然一新。
注释:¹巢:家。
花开对语应相问,不是村中旧主人。
花开对语应相问,不是村中旧主人。
译文:在花丛里聊天相互问侯,但这些已经不是去年的故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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