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唐诗》有朱绛的《春女怨》:“独坐纱窗刺绣迟,紫荆花下啭黄鹂。欲知无限伤春意,尽在停针不语时。”朱绛存诗仅此一首,却因末句巧妙的构思留名诗坛。本曲也多少受到了这首小诗的影响。
“玉纤”与“春葱”、“远山”与“眉峰”本属于同一类概念,诗人将它们分拆开来,间以“屈损”、“压损”的词语,“损”是无复旧貌的意思。这样的安排,便带上了一种昔今对照的意味,较之直言“屈损春葱”、“压损眉峰”,更觉婉曲深沉;而“玉纤”、“远山”的拈出,也暗示出主角董针姑的年轻柔美。针姑是对针线女子的称呼,因其飞针走线,所以作者先从其“春葱”寓目入手。所以起首两句,展示了一名年轻女子一边擢弄着纤纤素手做针线活,一边愁眉紧蹙、似有无限心事的形象。
第三句承上启下。“闲愁万种”是对“屈损”、“压损”的小结,“早是”则为领起下文留出了地步。“闲愁”究竟是为了什么作者没有讲,也不易讲,因为平平地叙述解释,难以与上文楚楚动人的愁态匹配平衡。妙在诗人抓住了一个小小的镜头,让这位针线女子停住了手,“绣针儿不待穿绒”。绒即“茸”,是刺绣专用的丝线,因其茸散可以分擘而得名。引起这一变化的原因是听到了门外的卖花声,这无疑是春天来临的信号。诗人在句前加上了一个“忽”字,显示了董针姑此前一直沉浸在愁思之中。猛然意识到春天,不禁停止绣作,于是这其间的感春、伤春、怀春、惜春,自怜青春,自念人生,这种种的意境便俱在读者意中了。这较之朱绛的“欲知无限伤春意,尽在停针不语中”显然更为含蓄、隽永,有青出于蓝之妙。
这首词写作者夏日游览颍州西湖的情景。上片抒写游湖之乐,下片描写夕照之美。
此词写夏日生活小景,由两个内容不甚相关的画面组成,而联系这两个画面的线索是时间,一个在白昼,一个在傍晚,还可能是同一个人物。
上片是游湖之乐。游船在湖里飘荡,船上设有精美的筵席。有“红粉佳人”,她的身份或者是佐酒的歌女,或者是主人;有“白玉杯”,夸饰筵宴的华贵。一阵阵清风吹拂着荷叶,送来一阵阵荷香,也送来一阵阵欢快的笑声。碧水蓝天,环境优美;欢声笑语,气氛松快。这是令人难忘的清夏游赏之乐,良辰、美景、赏心、乐事,四美皆具了。下片描写的是夕照之美。突出在镜头前的主景是“楼台”。这楼台有斜桥曲水环绕着,有轻烟细棹之中的草树掩映着,幽美而又宁静。这是在夏季里,倏忽而至,骤然而止,是夏棹的特点。“夕阳”句正是写阵棹初霁,一抹夕阳照进闺房床头的画屏。画屏顿时明亮起来,屏上的山水花鸟熠熠生辉,生气勃勃,格外美丽,也给闺房增添了许多温馨。闺中人的形象则在影影绰绰之间。
全词运用明丽的辞藻、独特的构思写夏景,别具一格。“夕阳”句尤富想象力,余韵无穷。
可以说,李白对峨眉月始终未能忘怀,就是万里远游之后,也一直既看且忆,更感觉她相伴而行。而今在黄鹤楼前看见来自故乡的僧人,他带来了峨眉月,这明月定将伴送他到长安去。这明月不仅照到江夏,照到长安以及周围的秦川,而且回到蜀中仍有峨眉月相伴。其实,万里共明月,本无所谓这里明月那里明月之分。但是,这一方面可见李白对故乡月亮情有独钟,另一方面对比自己身似浮云,滞留吴越,羡慕蜀僧归时还可见到峨眉月。
此诗从“我”到月,从月到僧,再写到月,侃侃谈来,动感强烈,毫不气窒,充分显示出李白作为歌行高手的水平。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表面上是说看过“沧海水”、 “巫山云”之后,其它地方的水和云已经很难再入诗人的眼底了,实际上隐喻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有如沧海之水和巫山之云,其深广和美好是世间无与伦比的——除爱妻之外,再没有能让诗人动心的女子了。诗人借“沧海水”、 “巫山云”这世间绝美的景象,表达了自己对爱妻坚贞不渝的感情,表现了夫妻昔日的美好感情。“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意境深远、意蕴颇丰,情感炽烈却又含蓄蕴藉,成为人们喜欢借用的一副联语,后来不仅用来表达爱情深厚坚贞永固,还常被人们用来形容阅历丰富而眼界极高。这首诗也从客观上进一步提升了人们对沧海之水巫山之云的认识。
“难为水”、“不是云”,情语也。这固然是元稹对妻子的偏爱之词,但像他们那样的夫妻感情,也确乎是很少有的。元稹在《遣悲怀》诗中有生动描述。因而第三句说自己信步经过“花丛”,懒于顾视,表示他对女色绝无眷恋之心了。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第三句以花喻人,即使走进百花盛开、清馨四溢的花丛里,也懒于回首无心去欣赏那些映入眼帘的盛开的花朵,表示对女色绝无再留恋眷顾之心。第四句承上“懒回顾”的原委,含蓄地说:一、他对世事看破红尘修道的缘故;二、因为失去心爱的人,再不会动心于其他的芳草繁花,这是悲痛无法解脱的感情上的一种寄托;“修道”也可以理解为修身、修德、治学的一种自我操守。“半缘修道”、“半缘君”所表现的忧思之情,完全是一致的,这样写更觉意蕴深厚。
元稹这首绝句,不但取譬极高,抒情强烈,而且用笔极妙。前两句以极至的比喻写怀旧悼亡之情,“沧海”、“巫山”,词意豪壮,有悲歌传响、江河奔腾之势。后面,“懒回顾”、“半缘君”,顿使语势舒缓下来,转为曲婉深沉的抒情。张弛自如,变化有致,形成一种跌宕起伏的旋律。而就全诗情调而言,它言情而不庸俗,瑰丽而不浮艳,悲壮而不低沉,创造了唐人悼亡绝句中的绝胜境界。“曾经沧海”二句尤其为人称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