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以当时胡虏之事为题,以小说般的叙事结构,勾绘了一幅生动的画卷:胡人桀骜,横侵塞北,北征之将帅平荡单于,擒其君长,使其种落奔散,凯旋归于咸阳,使朝廷永无北顾之虞。这首诗在歌颂反击匈奴贵族侵扰战争的同时,也描绘了远征将士的艰苦生活。
全诗分为四段。前六句写胡人兴兵,战事骤起。首二句胡人兴兵北荒,胡星闪耀,渲染出大战来临之前紧张压抑的氛围。“羽书速惊电,烽火昼连光”,羽书、烽火报警,前线告急的羽书疾驰如电,报警的狼烟烽火昼夜不息,充分表达出前线战事吃紧的紧张状态,表现出匈奴敌军来势汹汹的场面,为下文写汉军将士英勇奋战做伏笔。三四两句写汉军驰救,救边的将领率军出征,兵车森严列队前进。表现出军队的临危不惧,反映出将士们的坚定意志。
“明主”四句,天子按剑警觉,不安席坐,飞扬的内心也愿驰骋疆场,率军杀敌。天子选将出征,勇猛的将士率军前进,连山的旌旗布满战场,写出了君臣一心,公御外辱的坚定信念。
后“兵威”八句,从侧面描写战争。首先是汉兵气势雄伟,其声势震慑绝域沙漠,杀气直冲云霄,表现出将士们浩荡的御敌气势。其次是列阵开营,在大漠搭起营帐,克服艰难条件,充分修整,以迎接最后的决战。随后四句描写是沙场苦况,风沙紧,旗凋伤,画角哀,衣卷霜。立冬时节天气寒冷,狂风卷集着风沙向战士们袭来,旌旗飒飒,飘荡在万物凋伤的边塞。“画角”二句极妙,愁语亦壮。在边地的月光之下,号角吹响,更显示出战争的凄凉之意。战士们的铁衣之上凝聚起层层寒霜,反映出军旅生活的条件之艰苦,而战士们不惧艰辛,舍命保国,反衬出战士们浓浓的爱国情怀。
末六句写战胜强敌,凯旋归来。斩楼兰,射贤王,挥利刃直斩楼兰王,弯雕弓直射左右将领,是指擒贼先擒王,表现出军队高昂的斗志。“斩楼兰”深深表明此次战争已经取得战争的胜利。平荡单于,种落奔亡,说的是清除边患,平荡匈奴所属部落。最终凯歌回京,百姓相迎,报功天子,表现出了战士们的英雄主义和爱国主义。全诗描绘了一幅激烈的战争场面,将士们奋力抗击匈奴,最终取得了战争的胜利。虽描写胜利,但给人更多的并非喜悦之情,而是充满了悲怆凄凉之感。
这首小词是借女子的形象和心态抒写“离恨”的,全用白描,不假雕饰,极朴素,极清丽,几类小曲。上片追忆往日的幽会,刻画女子娇慎佯羞的形象,情意婉转但遣词造句问并不让人觉得刻意雕琢。
“背立盈盈故作羞”的“盈盈”二字的确是灵动精巧,将词中女主人公的风姿、仪态之美妙动人浓缩在其中。《古诗十九首·青青河畔草》中有“盈盈楼上女,皎皎当窗牖”之句。这里用“盈盈”二字,也体现出词中女主人公与《古诗十九首》中这位娇美、轻盈、光彩照人的女子一样的形象。“手按梅蕊打肩头”是极能体现纳兰词风的一句化用。女子纤纤素手揉碎了梅蕊,抛向情郎肩头,嗔怪之情与娇羞之态相融,旖旎万分。上片四句,酷似李煜词“绣床斜凭娇无那,烂嚼红茸,笑向檀郎唾”(《一斛珠·晓妆初过》)所描绘的情景,而在香艳中更觉清新,在婉丽处又现俊逸。
下片写眼见耳闻之景,淡淡之云与悠悠之水,伴和着耳畔的笛声,更烘托出离恨的凄苦。“一片横笛锁空楼”写笛声萦绕在空寂的阁楼中。一个“锁”字形容笛声不绝,仿佛凝滞。笛声与梅花,向来是诗词中道尽凄清的意象,观梅闻笛,便勾起古往今来多少人的感情。唐朝崔道融就有《梅花》一诗:“数萼初含雪,孤标画本难,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横笛和愁听,斜技依病看。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笛声总是清冷空幽的,而此时又是离别在即,相见无期,让人怎能不满心愁绪。结句以虚笔勾画了一幅月夜春泛的美妙图画,并以此虚设之景,进一步抒发了离恨的心·曲。“何时共泛春溪月,断岸垂杨一叶舟”,想象中的良辰美景,更衬得当下的离别之苦不堪忍受。
古时不比如今,车行不便,一别之后有可能就是余生难再相见,时间,距离,生死,再如何情比金坚在这样的刁难前也都只能面对。纵是帝王,李煜也要说“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放之纳兰,更是无可奈何。
积薪自以为棋艺功成,天下无敌,然而“强中自有强中手”,店主婆媳不仅能在暗夜说棋,而且每招每势都是王积薪所不及,故事生动地说明了艺无止境、因而“学”亦无止境道理,强中更有强中手,在任何环境中都要虚心,要向内行人多多学习,有一点本领不要骄傲自满,学习提高是无止境的道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做人要谦虚谨慎,绝不可夜郎自大,故步自封。
故事以王积薪自负棋艺始,以其自认不足终,前后照应,不仅使故事情节完整,而且使王积薪这个人物的形象也更为饱满。他的自负虽不足取,但遇到店主婆媳却能不保守、不嫉妒,这又是他的可贵之处,也是他的棋艺得以继续提高的条件。
此诗前两句用“山外山”、“树边树”的视觉形象引发国破家亡的愁怨和遗恨;后两句诗人紧承前语,针对元代统治者发出的反抗心声,揭示出诗人自己与元朝统治者“不共戴天”的主题。全诗以浅近通俗的语言,生动质朴的比喻,率直地表示亡国之恨,字字咬牙,句句切齿,有颠倒乾坤,截断众流之气魄。
第一、二句作者为了表现胸中的“愁和“恨”,不是采取怒发冲冠式的直接表露,而是借物寓怀,以一种环境衬托的比喻手法,巧妙地用“山外山”“树边树”的视觉形象引发国破家亡的愁怨和遗恨。这里的“山”“树”,不仅指自然的“山”“树”,更寓意元兵占领的一片浑浊世界。山、树本可使人赏心悦目,然而在亡国遗民眼中,只能勾起无限的愁和恨。
第三、四句紧承一、二句,诗人设想,如果眼前的山和树能够隔断秋月的光明,照我就不照他,照他就不照我,使我和他“不共一处”。这样以含蓄的手法,揭示出诗人自己与元朝统治者“不共戴天”的主题。诗人虽未明言同谁“不共一处”,不过,从诗人所写“无处堪挥泪”(《书文山卷后》),“我愁无地可耕渔”(见《宋遗民录》)等句,则可以清楚地看出,正是灭宋的元代统治者,使诗人陷入“无处”“无地”的厄运,所以诗人在月色如银的秋夜,迸发出的愁恨,不能仅仅看作是个人的恩怨。确切地说,全诗乃是针对元代统治者发出的反抗心声,誓欲隔断明亮的秋月,虽然想隔断秋月的光明,事实上却是不可能的,但诗人不愿与元代新贵们“共一处”,其态度之坚决,气节之坚贞,给读者以强烈的感受。
前人评谢翱诗曰:“所作歌诗,其称小,其指大,其辞隐,其意显,有风人之余,类唐人之卓卓者。”(《谢翱传》)此诗即可见诗人风格之一斑。
诗篇从秋庭幕雨的背景衬托下,勾画出一树浓花鲜艳触目的图象,明暗对比强烈,正象征诗人自己与周围环境的尖锐冲突,次联刚提出“有待”,“紧接着”“别离”,希望转为失望,感情抑扬起伏。颔联联承接别离写家室之思,结尾故作宽解,却仍无法掩饰去国离京时失意感伤的情怀。这首诗写得含蓄蕴藉,情意深沉。
首联写崇让宅的庭院之中,一树紫薇花事繁茂。诗人独自一人,在傍晚时分欣赏,此时,正秋雨绵绵,如尘埃般又轻又细,漫天飘洒。“独看”二字,既写出作者的孤独无人相伴,也写出紫薇的寂寥无人欣赏。
颔联“不先摇落应为有,已欲别离休更开”,意谓紫薇于秋天而未摇落,应是为我而开,然而我现在即将离此地而他住,花开再无人赏,也不要再开了吧。在这四句之中,作为欣赏客体的紫薇与作为欣赏主体的诗人之间似有一种惺惺相惜之情,紫薇与诗人实已合二为一。
颈联引入两种花与紫薇形成对比,生于露井之上的桃树和长于章台街旁的柳树,与空庭暮雨中的紫薇相比,是逢时而得意者。“桃缓”佩于贵官之身,此处隐以拟人,也许指与诗人同年登第而仕途得意者;“柳绵”飘于繁华街市,也许是比喻在京城为官的同年。露井之桃,章台之柳,皆逢时得地,更反衬出紫薇的落寞无主之状。
尾联写种植于帝京上苑的桃柳与沦落“天涯地角”的紫薇既然同一荣谢,又何必非要以“移根上苑”为幸运。“天涯地角”比喻自己将要离开东都洛阳崇让宅而远适他方;“移根上苑”则是比喻担任京城中的清要美职。此处作者明显以紫薇自喻,“岂要”之语,是无奈之中的自我解嘲,而解嘲之中也隐约有愤激不平之气。从另一方面说,推想到作者的内心深处,仍然忘不了置身朝廷的“梦”。这个梦,折磨了他一辈子,几乎令他在不同的时地,不论接触到任何外物,都会有意无意地要拉扯到这个梦境中去。可惜,梦境永难化为现实,李商隐也就成为一个标准的追梦者。
就此诗的艺术而言,末句如不用“移根上苑”之语,似乎更好。首联在秋亭暮雨中独赏紫薇,三四句,别出奇想,认为紫薇之不先摇落,应是为了有我之前来欣赏,然后在临发之际,吩咐它不要再开。“花”与“人”之间,简直到了物我相通的境界。前四句,完全以“我”为主,在李商隐的诗歌中,极少有此心态。五六句,一笔推开,为紫薇找来两个同伴,一个是“桃”,一个是“柳”,此种作法,乃是李商隐的惯用伎俩。事实上,对“紫薇”所要说的话,到第四句,已到了尽头,再说便不免重复。在此种情况之下,一笔推开,另觅同伴,再结合主题,以引伸出某一种足以说明生死荣谢的道理,自然是最好不过的笔调。所以,第七句紧接着提出一个共同的规律,那就是“天涯地角同荣谢”,这句话用在这里,也实在足以撼人心弦。可惜,最末一句的“移根上苑”,破坏了全诗的情调,从而令前后失去了和谐,无端减低了欣赏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