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词描写了作者罢官后落寞、无聊的闲居生活。词人本有杀敌报国的雄心壮志,而如今只能在期思溪上不停地徘徊,在樟木桥边借酒浇愁;时光流逝,青春不再,身边只有滞涩的一两声蝉鸣、寂静的树林、轻飞的冷蝶、半开的菊花,如此情境让词人备感落寞、苦闷、无聊。
首韵写终日惟赏景饮酒自娱,点出“游”与“醉”。“期思溪上日千回,樟木桥边酒数杯”,写词人在山之闲适,往来溪上,一日千回,或在桥边村店,饮酒数杯:可见词人终日惟赏景饮酒自娱;接韵抒情,紧承上文“溪上”“桥边”而来,“人影不随流水去,醉颜重带少年来”,奇思丽想,而寓少年不再之慨。此韵意境,从起首二句预为地步而来。一“去”一“来”,陡增青春不再、老来无味之感。
过片绘景,“疏蝉响涩林逾静,冷蝶飞轻菊半开”,模拟化用王籍《入若耶溪》诗意:“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动中见静,静中有动。此二句以精严的倒装对句所造成的冷寒寂寥之境,表现自己同样耗散了生命热力的精神感受。末韵关合,遥应开篇,揭明题旨,运用典故和反语表现了词人被罢官后报国无门、壮志难酬的无奈与愤懑情绪,传写出风骨不改又无欢无味的老年情怀。“不是长卿终慢世”,这里使用典故,词人以司马相如自况。《世说新语》注引《高士传·司马相如赞》:“长卿慢世,越礼自放。犊鼻居市,不耻其状。托疾避官,蔑此卿相。”“只缘多病又非才”,这里使用反语,借孟浩然语(不才明主弃,多病故人疏)自嘲,说以文章名世的司马相如傲世,是因其多病又没有才能,实则是借以委婉表达自己空有报国之能、却不被任用的无奈和愤懑不平。“多病非才”,似怨责朝廷,非我有意傲世,只因生来多病又无才,以古人自况,自伤自叹,亦自嘲自愤。
这首词结构谨严,对仗工整,前三联对仗,结联放散,且起承转合一如律诗作法。
作者陈与义是南北宋相交时的著名诗人。这首诗是作者南渡后于绍兴六年(1136年)居住在青墩(今浙江桐乡县北,与乌镇隔水相望)时所作,距靖康二年(1127年)金兵攻陷汴京正好十年。“十年伊洛路漫漫”中“路漫漫”既是说离自己的家乡洛阳(伊水、洛水)是路途遥远,也是说家乡被金兵占领的时间也已经很长久了(十年)。
在这首诗里,作者表面说的是面对春日盛开的青墩牡丹,自己独自一个在观赏,实际上想说的是什么时间我才能再回到故乡去观赏天下驰名的洛阳牡丹。但想到眼前的景况,时间在无情地流逝,自己已变得老态龙钟,然而家国破碎故土依然难回时,作者通过牡丹而强烈地表达出了对故乡深切无尽的思念及对前景的无望与悲苦万千的愁绪!
这首诗首联写诗人向友人告知今昔不如愿的难言苦衷,颔联写诗人告知朋友自己的凄凉境遇,颈联以物喻己写诗人心灰意冷的思归情绪,尾联点题并向朋友告知不堪奔波的宦游生涯,抒发了诗人因得不到重用而产生的怨恨与牢骚。全诗意趣高远、新巧而描写沉着。
首联是对过往的三十年的否定,首句中“知已非”用陶渊明《归去来辞》:“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句意否定的内容,当是诗人自己对功名的追求。不过,陶渊明说“今是而昨非”,与此诗却说“今年依旧”,其中包含着不能如陶渊明那样毅然归去来的难言苦衷,诗人内心的悲怆就不是陶渊明可比的了。
颔联用人、秋作比,以秋归反衬人不仅难“归”,而且还不得不“犹去”的凄凉境遇。对于“黄尘满面”一副劳碌相的人,红叶只是“无言”,这神态,是同情诗人的不遇,或是劝其与秋同归。
颈联是用白描写景,情在景中。天寒、雁瘦、岁暮、乌微,这一幅幅丧飒凄厉的图画,正是诗人心灰意懒情绪的反映。鸿雁乃信使,瘦则无力,当然是寄书难达了。乌鸦至日暮便聚栖在村舍附近,诗中着一“微”字,表示暮色苍中视野模糊,更显诗人的茫茫之感。因而这一联在字句的背后还有思家的含义。
尾联回头点题。“往来屑屑”照应“黄尘满面”,用不堪奔波的情态描写,来说破“以事走郊外”,从这里可以知道题目中所说的“事”当是诗人极为厌恶却又不能不为之奔走的“公事”。“君应笑”在点明“示友”的同时又照应首联。不过这里从友人的角度看诗人的宦游生涯,比首联中的否定就更进了一步。
“南池照客衣”,化用杜甫《太平寺泉眼》中“明涵客衣净”的诗句,是“示友”的另一个重要内容。杜甫在放弃华州司功参军之职后西入秦州,艰苦漂泊之中亦时时流连自然,太平寺之游即是杜甫雅兴的流露。这种处境和爱好同诗人此时的情况是相类似的。这首诗如此结尾,还足以使诗人诗风中“俊雅”的一面成功地克服了由于牢骚太盛而可能产生的板滞和村伧气,把诗篇收束得雍容飘逸。
此诗的情态描写也值得注意:用“黄尘满面”“往来屑屑”写己,用“君应笑”状友,都极生动、形象,在主客之间构成既对立又统一的整体。此外,写鸿雁用“瘦”,写鸟乌用“微”,不仅各具特征,宛然可见,而且很符合秋归之日的节令和此诗的题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