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首早期的五言古诗,具有一种近于民歌的素朴风格,很耐人寻味。话不在多,意不在巧;平平淡淡地说来,却如一曲纯净的旋律,一往情深。
这首诗前后分为两段。前四句似乎是一直凝住在一点上;后四句却忽然开展,高飞于千里之外;仿佛晴空丽日,山河原野,都在怀抱之中,一步紧似一步。所谓一泻千里,略无沾滞。先分析这凭空而来的力量,到底是从什么地方产生的。李白《望天门山》诗:“天门中断楚江开,碧水东流直北回;两岸青山相对出,孤帆一片日边来。”这后二句自然是名句,然而得力之处又正在第二句上。江水浩浩东流,又生生的北折过来,这力量全在一个“直”字,全诗到此使人为之凝神沉默;而下两句的风流才得翩然无碍。一收一纵,原是文章的自然规律,但却难在如何才能有一个如此凝神沉默的时刻。“万木无声待雨来!”正是因为凝神到了极点,沉浸在毫无声息之中,所以“雨来”才有了极大的声势。一切结果都蕴藏在原因之中,而人们却往往只见到结果;一切发展都包含在一个飞跃的起点上,这便是人们为之凝神的时候。说到这里,这前面四句就反而成为全诗力量的源泉了。再看这四句,始终没有离开眼前这条路上,而只在这条路上产生了一段沉默的凝想。这是一段事实,却又是已经过去了;过去的事本来也算不了什么,可是晏几道《临江仙》词说:“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当时明月的皎洁岂不同于前日的风雪,而“故人从此去”自是从此归去也。一个如彩云般归去,一个在风雪中消逝;所不同的是明月彩云给你以清丽的陶醉,故人风雪常给人以深入的沉思;前者把美完全显示给人们,后者则把它藏在古旧的大衣里。于是更不能不深思沉默,这便是令人异常凝神的缘故。前日的路上已完成了一个故人的归去,这条路在完成了这人的归去后,便也随着那行人足迹的消失而消逝。至于今日的路呢,则还在未可知之数。所以“前日风雪中”正是连路全都埋在飘飘的积雪之中了。那么今日所见之路则不是前日所见之路。人们对于这过去的留恋,正由于人们对于这完成的赞美;“流水今日,明月前身”,水还是这条水,月还是这个月,而司空图却才是真正解人。在一切变动发展中,诗人往往正是捕捉住那最凝神的一点。“玉颜不及寒鸦色,犹带昭阳日影来”。寒鸦匆匆地飞过,那日影自然留不住。过去的总是过去了,却留下了这一点美妙的因缘;那么今日之路,还空在那里,不能不令“我欲渡河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既然发了,则直飞而去。所以一渡河水,其实就已到了故乡;未说“高飞”,早已飞向远处。“河水深无梁”一句等于是把那弓弦再扣紧一下,这支箭便夭夭的直上晴空了。
前四句本是一段事实,却反而成为幻想;后四句原是幻想,却反而如此真实。艺术的真实性,在这里正依据着美的辩证法则,把平凡的语言,化为无尽的言说。
《谏逐客书》是李斯给秦始皇的一个奏章,发生在秦王嬴政十年。秦国宗室贵族借韩国派水工修灌溉渠,阴谋消耗秦的国力,谏秦皇下令驱逐一切客卿。秦王读了李斯这一奏章,取消了逐客令。可见本文说服力之强。
作者先谈历史,以穆公、孝公、惠王、昭王四位国君召士纳贤为例,强调重用客卿之重要。接着再谈现实,作者列举秦王的爱好,诸如昆山之玉,随和之宝,明月之珠,以及所佩太阿剑,所乘之纤离之马等等,都是来自诸侯各国。
实效性
首先是《谏逐客书》具有明显的实效性。实效,就是要讲求实用,注重效果,这就涉及到公文的目的及功能。公文不像艺文那样,优游浸渍,潜移默化,以美感人,公文乃是“政事之先务”,它的目的是为了完成特定的公务,它的功能是可以解决实际的问题。从本质上说公文是一种实用性程式性的文书,以此区别于一般的文章或文学作品。公文所产生的客观效果是衡量公文实用性大小的一个重要尺度。所以公文撰制时必须事先预计效果,办理时讲究效率,客观上注重功效。徐望之《公牍通论》指出:“事前体察周详,令出务求实效。”这说的是下行公文。上行公文也要做到“下情不壅于上闻,谋事惟期其必达”。一篇公文,如果实用性不大,效果不显著,就很难说是上乘之作。因此,实效性显著,应是好公文的重要条件。以此看来《谏逐客书》正是具有实效性显著的特点。这篇公文最成功之处就在于,该文一上秦王,就达到预期的目的,收到满意的效果。司马迁在《李斯列传》中曾这样叙述过李斯上书的前因后果:“秦王拜斯为客卿。会韩人郑国来间秦,以作注溉渠,已而觉。秦宗室大臣皆言秦王曰:‘诸侯人来事秦者,大抵为其主游间于秦耳。请一切逐客。’李斯议亦在逐中。斯乃上书曰:“秦王乃除逐客之令,复李斯官,卒用其计谋。”当时秦王的逐客令已下,李斯也在被逐之列,而凭此上书,竟能使秦王收回成命,由逐客变为留客、用客、重客,这就不能不承认《谏逐客书》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公文的实效性在这里得到了最充分的体现。
论断典范
其次,《谏逐客书》在“对事的论断”方面堪称典范。笔者以为“对事的论断”应视为公文的一个重要特征。事是公文的内容,论断是对公文内容的表达方式。“对事的论断”体现了公文的内容与形式的统一。显然,公文须有事,刘勰所说“言事于主”、“指事造实”,徐望之所说“谋事惟期其必达”、“尚实事不尚虚文”,都指出公文的内容就是事,因为公文就是办实事的。但是公文在表达事时,不必对其来龙去脉进行具体的叙述,往往是高度概括,或者点到为止。公文对于事,主要是用“论断”的方法。正如《公牍通论》所述,“陈言论事”、“公文本质,重论断”。论断是个合成词,包含论和断两个方面。断,判断、决断之谓,对事的是非、得失、功过等表示肯定或否定的态度,对事的实施提出一定的办法。论是论事理,要受文者承办事务,必须把事理论说明白。简言之,断就是要办什么事,论就是办这事的理由。论是断的前提,如果不把事理论清说透,断就会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缺乏说服力。在古代公文中,由于文种不同,对事论断的情况也有差别,如下行的君命文种,比较偏重于断,凡戒敕、废立、告谕、政令等,都显示独断的至高权威,而上行文种的章、奏、表、议等则较侧重于论(当然也应有断),凡谏说、劝请、陈乞、弹劾、执异等,本身就需要有充分的理由,不论说何以达其目的。况且上奏文种面对的是国君这个特殊对象,更要情至理足。《谏逐客书》在这一点上,具有非常鲜明的特色。全文的断就是开头一句话:“臣闻吏议逐客,窃以为过矣。”希望通过这一判断成立,使秦王接受,并收回成命,不要逐。为此在下文展开了有力的论说。开头这一断语的
特点是,在客卿已被逐的紧急情势下(《史记集解·新序》:“斯在逐中,道上上谏书。”),用非常警醒而委婉的言辞开宗明义,起句发意振聋发聩。本文尤具特色的更在其论的部分,对事理的论说充分深刻,令人信服。这里有必要指出两点,其一是用重笔浓墨,铺张排比,列举事例。如文中铺排了四君用客的大量事实,铺陈了秦王所喜爱的大量生活享用,由于事例充实,铺垫充足,加强了与下文的对比,因而得出的结论极其有力。而这些事例都有所依傍,且经过精心选择,因而显得可靠典型。从铺排的技巧来说,排比句接踵联翩,文意饱满,文气流畅,文势充沛,极有感染力。其二,在论证上的特点是正反并反复对比,层层深化。如在论证的首层,四君用客(实笔) 与“却客不内”(虚笔) 的对比,首层四君用客与次层秦王轻客的对比,次层重物与轻人的对比,处处在对比之中显示逐客之谬误。全文在逻辑关系上是步步推进,层层深化。时间上由远到近,推移有序:先言古代,次论现实,再次言及未来。在言及逐客的危害时,程度上由轻到重,步步升级:先说如果没有客卿,秦国就不会“富利”和“强大”;接着说“非秦者去,为客者逐”,“此非所以跨海内、制诸侯之术”,直接落到统一天下这个关键问题,比上层更切近要害;再说弃
黔首、却宾客,是所谓“藉寇兵而赍盗粮”,资助了敌人削弱了自己,对秦国的不利更严重些;最后指出“今逐客以资敌国、损民以益仇,内自虚而外树怨于诸侯,求国无危,不可得也。”不仅不能统一天下,而且有亡国的危险,把逐客的危害引申到极点。这种由轻到重、步步推进的说理过程,避免一开始就突兀冲撞,造成相反结果,它符合人的心理接受规律。
针对性
再者《,谏逐客书》具有很强的针对性。公文的针对性一方面是指每件公文都是针对某一具体的事务而发,另方面也指公文具有比较具体的受文对象,受文者具有确定性。周知性的公文读者面较宽,但也有一定的范围;下行文受文的面相对说要窄一些,在现代的公文中有的还规定了阅读传达范围;上行文一般是给一个上级机关,受文对象很具体。古代的上奏文种是专门给君主的,对象最明确。公文写作时都视受文者的不同情况进行斟酌,有的放矢。《谏逐客书》的针对性,从内容上来说,是对着逐客这事而发,全文紧紧扣住逐客以论说其错误。文章这样处理很高明,因这逐客的起因是韩国人郑国劝秦王修筑一条灌溉渠,其目的是企图以浩大的工程耗费秦国的财力,使之不能对外用兵,如果就此事进行辩解,显然是没有道理的。李斯避开这个起因不谈,只抓住逐客对秦不利来论说,完全从秦国的利益着眼,这就容易使秦王接受。另外,李斯当时也无辜受牵连,但他在上书中片言不涉及自己,这样完全符合公文的本质要求,徐望之说:“公文本质之可贵,贵在一字一句皆从民生国计上着想。”针对逐客对秦不利来论说,正是从国计民生着想的体现。
《谏逐客书》的针对性,还表现在针对特定的受文者来采取谏说的策略。李斯上书是给秦王政这个具体的人看的,如果不熟悉这个人,不揣摩这个人的愿望、想法,不去迎合他的心理需求,那就很容易碰壁。对这个问题,刘勰有中肯的评价:“烦(顺) 情入机动言中务,虽批逆鳞而功成计合,此上出之喜说者也。”顺着秦王的感情、心理,引到统一六国的关键问题,符合主要任务的需要。当时秦王的最大欲望是兼并天下,凡是违反这一欲望,就难以立足,凡是利于达到这一欲望,就容易被接受。李斯紧紧抓住秦王的这一心理,把秦国的霸业作为整篇谏书的灵魂,贯串始终。在论说的首层以秦王政的祖先重用客卿造成“霸西戎”、“治强”、“散六国之从”、“蚕食诸侯”、“使秦成帝业”等成就去耸动秦王;在论说的次层则把用客卿提到“跨海内,制诸侯之术”的高度;再接着以古代五帝三王“不却众庶”无敌天下去打动秦王。总之,每个层次都反复论述这样一个根本的利害关系:纳客就能统一天下,逐客就有亡国危险。以利劝之,以害怵之,这就紧紧抓住了秦王的心,深深击中其要害,使秦王顺理成章地接纳其意见,并收回逐客令,达到了上书的目的。
以上论述了《谏逐客书》是如何有针对性地、成功地对逐客之事加以论断,使该公文收到了显著的实效。实效性、针对性、对事加以论断,这三个特征在文中体现最为突出。当然,该文还有个别其他的公文特征,像当时李斯已在被逐之中,写这篇上书必须十分注意时效,除了“道上上谏书”急就此文之外,在写法上开头单刀直入,指出逐客之错,使秦王为之震动。可见首句发意、开门见山,既为当时紧急情势决定,也是公文时效性的要求。
此诗起句“虎啸”二字,即指张良跟随汉高祖以后,其叱咤风云的业绩。但诗却用“未”字一笔撇开,只从张良发迹前写起。张良的祖父和父亲曾相继为韩国宰相,秦灭韩后,立志报仇,“弟死不葬,悉以家财求客刺秦皇”(《史记·留侯世家》)。“破产不为家”五字,点出了张良素来就是一个豪侠仗义、不同寻常的人物。后两句写其椎击秦始皇的壮举。据《史记》记载,张良后来“东见沧海君,得力士,为铁椎重百二十斤。秦皇帝东游,良与客狙击秦皇帝博浪沙中”。诗人把这一小节熔铸成十个字:“沧海得壮士,椎秦博浪沙。”以上四句直叙之后,第五句一折,“报韩虽不成”,惋惜力士椎击秦始皇时误中副车。秦皇帝为之寒栗,赶紧“大索天下”,而张良的英雄胆略,遂使“天地皆振动”。七、八两句“潜匿游下邳,岂曰非智勇”,写张良“更姓名潜匿下邳”,而把圯桥进履,受黄石公书一段略去不写,只用一个“智”字暗点,暗度到三句以后的“曾无黄石公”。“岂曰非智勇?”不以陈述句法正叙,而改用反问之笔,使文气跌宕,不致于平铺直叙。后人评此诗,说它句句有飞腾之势,说得未免抽象,其实所谓“飞腾之势”,就是第五句的“虽”字一折和第八句的“岂”字一宕所构成。
以上八句夹叙夹议,全都针对张良,李白本人还没有插身其中。九、十两句“我来圯桥上,怀古钦英风”,这才通过长存的圯桥古迹,把今人、古人结合起来了。诗人“怀古钦英风”,其着眼点还是在现实:“唯见碧流水,曾无黄石公。”这两句,句法有似五律中的流水对。上句切合圯桥,桥下流水,清澈碧绿,一如张良当时。岁月无常,回黄转绿,大有孔子在川上“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的感慨。下句应该说是不见张良了,可是偏偏越过张良,而说不见张良的恩师黄石公。诗人的用意是:他所生活的时代未尝没有如张良一般具有英风的人,只是没有像黄石公那样的人,加以识拔,传以太公兵法,造就“为王者师”的人才罢了。表面上是“叹息此人去,萧条徐泗空”,再也没有这样的人了;实际上,这里是以曲笔自抒抱负。《孟子·尽心下》说:“由孔子而来至于今,百有余岁,去圣人之世,若此其未远也,近圣人之居,若此其甚也,然而无有乎尔,则亦无有乎尔。”表面上孟子是喟叹世无孔子,实质上是隐隐地以孔子的继承人自负。李白在这里用笔正和孟子有异曲同工之处:“谁说‘萧条徐泗空’,继张良而起,当今之世,舍我其谁哉!”诗人在《扶风豪士歌》的结尾说:“张良未逐赤松去,桥边黄石知我心。”可以看作是这首诗末两句的注脚。
“已从招提游,更宿招提境。”四方之僧为招提僧,四方之僧的住处为招提房。诗人在僧人的陪伴下游赏,晚上就在寺中借宿。诗的题目虽说是游寺,实际上把游赏的过程一笔带过,重点描写夜宿时的所见、所闻、所感。接下来六句都承接一个“宿”字写景抒怀。
“阴壑生虚籁,月林散清影。天阙象纬逼,云卧衣裳冷。”这四句写夜宿的景色。幽暗的山谷中生出阵阵冷风,月光下的林木被风吹得疏影摇动。诗人用一个“散”字描绘林木的动态,可以说是穷形尽相,妙不可言。诗人抬头看,数量繁多的星辰高挂在晴朗明澈的夜空中,仿佛迎面而来。一个“逼”字,也是极富表现力的字眼,生动地展现了星辰直欲向人逼近的那种压迫感。诗人夜卧,身上衣服单薄,蚀骨侵肌的清冷,令人不胜其寒,由此塑造了一个虚白高寒的环境。人在这样的环境里,尘俗之念必然为之一洗,悉数忘却世间的纷扰与喧嚣,心灵从而得到净化。
“欲觉闻虚钟,令人发深省”两句,含蓄而富有深意。诗人在快要睡醒时突然听到清虚的钟声,内心为之一惊,产生深刻的警悟,意有所得,直如禅家顿悟。
这首诗是杜甫的早期作品,描绘了夜宿奉先寺的所见所闻,表现了诗人青年时期的敏锐感受能力和对佛教的初步认识。
这是一首田园景物诗,诗的首联领起全诗,总括杨村不同一般的美景;颔联、颈联具体描绘所见景观,原野开阔,色彩鲜明,景物如画,令人欣漾;尾联笔锋转向自身,抒发了作者归隐田园的情感。此诗词语对仗工整,语言晓畅自然。
首联“石桥两畔好人烟,匹似诸村别一川”总括杨村的美好景致。江西属多山丘陵地带,虽不至于“地无三尺平”,但平原也并不多见。诗人此刻走上石桥,看到的不是陵岭蜿蜒而是一片平川,炊烟袅袅,心中惬意畅然之感顿生,旅途疲惫也被这阔寥的景色荡涤一空。
颔、颈两联对杨村加以具体描绘。“杨柳荫中新酒店,蒲别架下小渔船。红红白白花临水,碧碧黄黄麦际天”四句勾勒出一幅如诗如画,似幻亦真的田园风光美景。绿绿的杨柳,紫色的葡别,红白相间的鲜花,金黄的麦田、蔚黄的天空,象是重彩渲染的民间年画,色调对比十分鲜明。开阔的画面,丰收的景象,令人陶然欲醉。并非诗人重笔渲染,大肆泼墨,而是纯为白描勾勒,平铺直叙。在颔联中,诗人以导游的身份向人们娓娓介绍,指点杨村景物。颈联的“红红白白”,“碧碧黄黄”则是将诗句口语化,浅显通俗,朗朗上口。正如陈与义所说:“忽有好诗生眼底,安排句法已难寻。”(《春日》)诗人沉迷于田园美景,赞美之词脱口而出,这种不假修饰,随意自然赞美反而更能显出诗人溢于言表的喜悦之情,也就是在这种平淡自然的描述中,农家远离尘嚣、自足自乐的田园生活乐趣得以更深刻的体现。新酒店的开张,渔人无拘无束的生活,丰收的麦田,鲜鱼美酒,多么令人神往。画面上并未出现人物,但诗人渲染的笔锋,让人感受到他们宁静而幸福的生活。
最后一联写自己的感想,他说了许多农村如何如何好的话,主要目的,就在于最后这一句话,以田园乐趣来反衬他不太想做官的思想。
律诗讲究起承转合。一般来说,颔、颈联之间需有“转”的关系。而本诗颔、颈两联却为并列关系。这便是诗人对“活法”的具体运用。杨万里有意打破律诗格式的框架窠臼,力求变通,求新求活,以两联并列同去描绘色彩纷呈的生活画面,从而使全诗意象更为丰满充实,富有立体感,为诗人产生退隐之念作了铺垫。的确,这般田园美景,如此生活乐趣,何必在仕途上奔波忙碌。大自然新茗一般的清新早将诗人追逐功名利禄的世俗之心涤除得干干净净。这便是《过杨村》于平淡之中透出的醇厚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