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不管人为客,笑向春风满意开。忽忆寻芳年少事,梦魂曾绕故乡来。
花枝不管人为客,笑向春风满意开。忽忆寻芳年少事,梦魂曾绕故乡来。

chóujiàoshòu西xiāngdàozhōngyán怀huáièrshǒuèr--dàoyuán

huāzhīguǎnrénwèixiàoxiàngchūnfēngmǎnkāixúnfāngniánshǎoshìmènghúncéngràoxiānglái

蒲道源

蒲道源

蒲道源(1260~1336),元代散曲家,诗人,字得之,号顺斋。世居眉州青神县(今属四川省),后徙居兴元南郑(今属陕西省)。初为郡学正,皇庆二年(一三一三)征为翰林编修,进应奉,迁国子博士,延祐七年(一三二〇)辞归。年七十被召为陕西儒学提举,不赴。著有《闲居丛稿》。他所著的《闲居丛稿》,平实显易,有承平之风。 ▶ 78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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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宁十年秋,彭城大水。云龙山人张君之草堂,水及其半扉。明年春,水落,迁于故居之东,东山之麓。升高而望,得异境焉,作亭于其上。彭城之山,冈岭四合,隐然如大环,独缺其西一面,而山人之亭,适当其缺。春夏之交,草木际天;秋冬雪月,千里一色;风雨晦明之间,俯仰百变。
熙宁十年¹秋,彭城²大水。云龙山人张君之草堂,水及³其半扉(fēi)。明年春,水落,迁于故居之东,东山之麓(lù)。升高而望,得异境焉,作亭于其上。彭城之山,冈(gāng)岭四合,隐然如大环,独缺其西一面,而山人之亭,适当其缺。春夏之交,草木际天;秋冬雪月,千里一色;风雨晦(huì)之间,俯仰百变¹⁰
译文:熙宁十年的秋天,彭城发大水,云龙山人张君的草堂,水已没到他家门的一半。第二年春天,大水落下,云龙山人搬到故居的东面。在东山的脚下,登到高处远望去,看到一个奇特的境地。于是,他便在那座山上建亭子。彭城山,山冈从四面合拢,隐约的像一个大环;只是在西面缺一个口,而云龙山人的亭子,恰好对着那个缺口。春夏两季交替的时候,草木茂盛,似乎接近天空;秋冬的瑞雪和皓月,千里一色。风雨阴晴,瞬息万变。
注释:¹熙宁十年:即公元1077年。熙宁,宋神宗年号。²彭城:今江苏徐州市。北宋徐州治所所在地。³及:漫上。⁴扉:门。⁵明年:第二年。⁶升:登上。⁷作:造。⁸适:恰好。⁹晦明:昏暗和明朗。¹⁰俯仰百变:俯视仰视之间,气象有许多变化。
山人有二鹤,甚驯而善飞,旦则望西山之缺而放焉,纵其所如,或立于陂(bēi)田,或翔于云表;暮则傃东山而归。故名之曰“放鹤亭”。
山人有二鹤,甚驯而善飞,旦¹则望西山之缺而放焉,纵²其所如,或立于陂(bēi)³,或翔于云表;暮则傃(sù)东山而归。故名之曰“放鹤亭”。
译文:山人养两只鹤,非常温驯而且善于飞翔。早晨就朝着西山的缺口放飞它们,任它们飞到哪里,有时立在山坡上的田地,有时飞翔在万里云海之外;到了晚上就向着东山飞回来,因此给这个亭子取名叫“放鹤亭”。
注释:¹旦:早晨。²纵:听凭。³陂田:山坡上的田地。⁴傃:向,向着,沿着。⁵名:给······命名。
郡守苏轼,时从宾佐僚吏往见山人,饮酒于斯亭而乐之。挹山人而告之曰:“子知隐居之乐乎?虽南面之君,未可与易也。《易》曰:‘鸣鹤在阴,其子和之。’ 《诗》曰:‘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盖其为物,清远闲放,超然于尘埃之外,故《易》《诗》人以比贤人君子。隐德之士,狎而玩之,宜若有益而无损者;然卫懿公好鹤则亡其国。周公作《酒诰》,卫武公作《抑戒》,以为荒惑败乱,无若酒者;而刘伶、阮籍之徒,以此全其真而名后世。嗟夫!南面之君,虽清远闲放如鹤者,犹不得好,好之则亡其国;而山林遁世之士,虽荒惑败乱如酒者,犹不能为害,而况于鹤乎?由此观之,其为乐未可以同日而语也。”山人忻然而笑曰:“有是哉!”乃作放鹤、招鹤之歌曰:
郡守苏轼,时从宾佐僚吏往见山人,饮酒于斯亭而乐之。挹(yì)¹山人而告之曰:“子知隐居之乐乎?虽南面之君,未可与易也。《易》曰:‘鸣鹤在阴,其子和之²。’ 《诗》曰:‘鹤鸣于九皋(gāo),声闻于天³。’盖其为物,清远闲放,超然于尘埃之外,故《易》《诗》人以比贤人君子。隐德之士,狎(xiá)而玩之,宜若有益而无损者;然卫懿(yì)公好鹤则亡其国。周公作《酒诰(gào),卫武公作《抑戒》,以为荒惑(huò)败乱,无若酒者;而刘伶、阮(ruǎn)籍之徒,以此全其真而名后世。嗟(jiē)夫!南面之君,虽清远闲放如鹤者,犹不得好,好之则亡其国;而山林遁(dùn)世之士,虽荒惑败乱如酒者,犹不能为害,而况于鹤乎?由此观之,其为乐未可以同日而语也。”山人忻(xīn)然而笑曰:“有是哉!”乃作放鹤、招鹤之歌曰:
译文:郡守苏轼,当时带着宾客随从,前往拜见山人,在这个亭子里喝酒并以此为乐。给山人作揖并告诉他说:“您懂得隐居的快乐吗?即使是面南称尊的国君,也不能和他交换。《易》上说:‘鹤在北边鸣叫,它的小鹤也会应和它。’《诗经》上说:‘鹤在深泽中鸣叫,声音传到天空。’大概鹤清净深远幽闲旷达,超脱世俗之外,因此《易》、《诗经》中把它比作圣人君子。不显露自己有德行的人,亲近把玩它,应该好像有益无害。但卫懿公喜欢鹤却使他的国家灭亡。周公作《酒诰》,卫武公作《抑戒》,认为造成荒唐的灾祸没有能比得上酒的;而刘伶、阮籍那类人,凭借这保全他们的真性,并闻名后世。唉,面南的君主,即使清净深远幽闲旷达,像鹤这样,还不能过分享受,过分喜好就会使他的国家灭亡。而超脱世俗隐居山林的贤士,即使荒唐迷惑颓败迷乱像饮酒的人,还不能成为祸害,更何况对鹤的喜爱呢?由此看来,君主之乐和隐士之乐是不可以同日而语的。”山人欣然笑着说:“有这样的道理啊!”于是,写了放鹤、招鹤之歌:
注释:¹挹:通“揖”,作揖。²鸣鹤在阴,其子和之:鹤在北坡鸣叫,小鹤与之应和。阴,北面。³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鹤在深泽攀鸣叫,声传于天外。⁴狎:亲近。⁵卫懿公好鹤则亡其国:据《左传·鲁闵公二年》,卫摊公好鹤,封给鹤各种爵位,让鹤乘车而行。狄人伐卫,卫国兵士发牢骚说:“使鹤,鹤实有禄位,余焉能哉?’’卫因此亡国。⁶《酒诰》:《尚书》篇名。⁷《抑戒》:《抑戒》是《诗·大雅》中的篇名。相传为卫武公所作,以刺周厉王并自戒。
鹤飞去兮西山之缺,高翔而下览兮择所适。翻然敛翼,宛将集兮,忽何所见,矫然而复击。独终日于涧谷之间兮,啄苍苔而履白石。
鹤飞去兮西山之缺,高翔而下览兮择所适。翻然敛翼(yì),宛将集兮,忽何所见,矫(jiǎo)然而复击¹。独终日于涧(jiàn)谷之间兮,啄苍苔而履白石。
译文:“鹤飞翔到西山的缺口,凌空高飞向下看选择它去的地方,突然收起翅膀,好像将要落下;忽然看到了什么,矫健地又凌空翻飞。独自整天在山涧峡谷中,啄食青苔踩着白石头。”
注释:¹“翻然”二句:指鹤转身敛翅,恍惚将要止歇。
鹤归来兮,东山之阴。其下有人兮,黄冠草屦,葛衣而鼓琴。躬耕而食兮,其馀以汝饱。归来归来兮,西山不可以久留。
鹤归来兮,东山之阴。其下有人兮,黄冠¹草屦(jù),葛(gé)衣而鼓琴。躬耕而食兮,其馀(yú)以汝饱。归来归来兮,西山不可以久留。
译文:“鹤飞回吧,到东山的北面。那下面有人,戴着黄色的帽子,穿着草鞋,披着葛麻衣服,弹奏着琴弦,亲自耕种自食其力,剩下的东西就能喂饱你。回来啊,西山不可以久留。”
注释:¹黄冠:道士所戴之冠。
元丰元年十一月初八日记 《放鹤亭记》。
元丰元年十一月初八日记 《放鹤亭记》。
译文:元丰元年:即1078年。元丰,宋神宗年号。

  这篇记有明显的出世思想。文章指出,好鹤与纵酒这两种嗜好,君主可以因之败乱亡国,隐士却可以因之怡情全真。作者想以此说明:南面为君不如隐居之乐。这反映了作者在政治斗争失败后的消极情绪。正文共四段。

  文章开头,作者用直叙的方法。简练的文笔,交待了山人迁居和建亭的原由,把人物、时间、地点、事情的经过写得一清二楚。“升高而望,得异境焉。”是何意境,先留一个“悬念”,然后从容着笔,再述其“异”。“冈岭四合,隐然如大环。”“四合”与“大环”,似实非实,似虚非虚;“隐然”,既状其膝陇。又透出并非是绝对“合”与“环”的徽意。这是异境,也是美景;然而美中不足,独缺其西。亭子正好建在这里,岂非天工不足人巧补。或谓山人慧眼,依乎于自然。建亭的地理位置选得好,四周的风景更美。作者用一组节奏明快,语势刚劲的排比句来描述这里的景色,随着季节的转换,景物各异:春夏之交,草木齐夭,秋冬雪月,千里一色,随着风雨晦明的气候变化,景色瞬息百变,写得情文并茂,很是精美。到此为止,主要写一个“亭”字。

  第二段主要写鹤。山人养鹤、为求其乐。“甚驯’,指早放晚归,顺从人意;“善飞”指纵其所如,时而立在田里,时而飞上云天。写得文理清晰,错落有致,“纵其所如”是随心所欲,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明状鹤飞,也暗喻隐士之乐。隐士爱鹤,故以鹤名其亭。紧承上文,由亭及鹤,又由鹤回到亭。文理回环,构思巧妙,点题自然,耐人品味。

  弟三段主要写一个“乐”字。上文用描述,这一段用议论。“子之隐居之乐乎?虽南面之君,未可与易也。”自问自答,文意抑扬,饶有情趣,说出自己的看法,树立了论点。接着用主客映衬的手法加以论证。“鸣鹤在阴,其子和之。”意思是鹤在隐蔽处鸣叫,它的同类便应声唱和。“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意思是鹤在水边高坎上鸣叫,声音洪亮传得又高又远。《诗经》、《易经》是儒家经典著作,引用来说明’‘清远闲放”的鹤,可以比着贤人、君子,是无可非议的,具有绝对权威,增加了论证的力量。高洁祥瑞如鹤,虽贵为天子,却爱而不敢好,否则,就会像卫懿公一样,闹个亡国的下场。只有隐居而且品德高尚的人,才能好而无伤,独得其乐。到此已经证明了论点,隐居之乐,虽南面之君,未可与易也。但是,作者并未就此而止,又进一步用主客映衬的写法,用“好酒”来陪衬“好鹤”。这并非是节外生枝,繁文累赘,而是“借客形主,回旋进退,使文情摇曳生姿”(王水照《论苏轼散文的艺术美》)。周公是周朝的开国元勋,他为了告诫康王不要酗酒误国,写了《酒浩》。春秋时代的卫武公,为了警戒自己不贪杯,写了《抑戒》这首诗。这些说明贵为帝王,不仅不能好鹤,也不能好酒。但隐逸之士的刘伶、阮籍等,虽酗酒狂放,不仅无害,而且还因此保全了自己的纯真,为后世留下了美名。在主客对论之后,又作一个交错给合的结论:“南面之君,虽清远闲放如鹤者,犹不得好,好之,则亡其国;而山林遁世之士,虽荒感败乱如酒者,犹不能为害,而况鹤乎!”进一步说明了由于地位不同,为乐迥异。这从另一面歌颂了隐士之乐赛过了君王。这一段是从主到客,由客回到主,从鹤到酒,由酒回到鹤,回环复沓,反复论证,使文意更加深刻,文情更加流转动人。

  第四段,用放鹤、招鹤之歌,对隐士之乐加以咏叹。既补充了前文写放鹤、招鹤之处的简略,又是对隐士好鹤之乐的教染。不仅如此,作者还借招鹤为名,行招仕之实。“其下有人兮,黄冠草履,葛衣而鼓琴。躬耕而食兮,其余以妆饱。”这是对隐士生活的素描,流露出歌赞、羡慕的感情,“归来归来兮,西山不可以久留。”这表面上是招鹤,实际上却在招仕。本文的东山为隐居之庐,喻隐居。西山为鹤出所至,且与东山相反,所以西山是喻出仕为官。不可久留,是说仕途维艰,吉凶难于预料,不可迷恋,应该及早猛醒,亡途而知返。这表明了这时的苏轼已经滋生厌倦仕途的意念,萌发了羡慕隐居之乐的情丝。

  全文主要通过活泼的对答歌咏万式与出了隐逸者信然自适的生活图景和不为时事所囿的自由心境,表现作者对隐居之乐的神往。文中写景形象生动,主要着笔于“鹤”,借鹤的“清远闲放,超然于尘埃之外”表现山人超尘出世之姿。写鹤亦是在写人。

参考资料:
1、 朱一清.古文观止鉴赏集评(四):安徽文艺出版社,1996年:174-178
2、 陈振鹏 张培恒.古文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2001年:1357-1360
3、 林永辉·《放鹤亭记》分析·湖南师范大学·2009年
漠漠秋云起,稍稍夜寒生。
漠漠¹秋云起,稍稍²夜寒生。
译文:秋天阴云密布,夜里稍稍感觉到了丝丝凉气。
注释:¹漠漠:阴云密布的样子。²稍稍:稍微,略微。
但觉衣裳湿,无点亦无声。
¹觉衣裳湿,无点亦²无声。
译文:只觉得衣裳变润了,没有成颗的雨点儿也没有声音。
注释:¹但:只。²亦:也。

wēixíng

bái tángdài 

qiūyún shāoshāohánshēng 
dànjuéchángshī湿 diǎnshēng 
王翱一女,嫁于畿辅某官为妻。公夫人甚爱女,每迎女,婿固不遣。恚而语妻曰:“而翁长铨,迁我京职,则汝朝夕侍母;且迁我如振落叶耳,而何吝者?”女寄言于母。夫人一夕置酒,跪白公。公大怒,取案上器击伤夫人,出,驾而宿于朝房,旬乃还第。婿竟不调。
王翱(áo)¹一女,嫁于畿(jī)²某官为妻。公³夫人甚爱女,每迎女,婿(xù)固不公(qiǎn)。恚(huì)而语妻曰:“而翁长铨(quán),迁我京职,则汝朝夕侍母;且迁我如振落叶耳,而何吝者?”女寄言于母。夫人一夕置酒,跪白公。公大怒,取案上器击伤夫人,出,驾¹⁰而宿于朝房¹¹,旬乃还第¹²。婿竟¹³不调。
译文:王翱的一个女儿,嫁给京城附近的一个官员为妻。王翱的夫人非常疼爱女儿,每次要女儿回家,女婿坚持不放走。他愤怒地对妻子说:“你的父亲是选拔官吏的长官,把我调到京城做官,那么你可以整天陪侍你的母亲。况且调动我轻易得就像振落树叶,有什么可吝啬的呢?”于是女儿将想法告诉了母亲,夫人在当天准备了酒菜,跪着禀告王翱,王翱非常生气,拿起几案上的器具打伤了夫人,出门去,坐马车住到朝房里,十天后才回家,女婿最终没有被调职。
注释:¹王翱:明朝人。²畿辅:京城附近地区。³公:指王翱。⁴恚:愤怒。⁵而翁:你的父亲。⁶长铨:选拔官吏的长官。⁷迁:调动。⁸白:禀报。⁹案:几案。¹⁰驾:坐马车。¹¹朝房:朝廷中供值班的房间。¹²旬乃还第:十天后才回家。¹³竟:最终。
秉公。王翱作为朝廷中选拔官吏的长官,要调动女婿的工作,真是轻而易举。但他秉公处事,任凭夫人“枕边风”怎么吹,他就是不干,最后竟与夫人“对着干”。2004年因公殉职的河南登封公安女局长任长霞,“奉命于危难之间”,在整顿当地极为混乱的治安局面中,她一身正气,秉公处事,两年间铲除了数十个大小不等的黑社会性质的团伙,百姓交口称赞。秉公才能执法,秉公执法才有正气。
药条药甲润青青,色过棕亭入草亭。
药条药甲¹润青青,色过棕(zōng)亭入草亭。
译文:药草的枝叶长得郁郁青青,青青的颜色越过棕亭漫入草亭。
注释:¹药条药甲:指种植的药材。
苗满空山惭取誉,根居隙地怯成形。
苗满空山惭取誉(yù),根居隙(xì)¹怯成形²
译文:“苗满空山”的美誉我愧不敢当,只怕它们的根在干裂的土中成不了形。
注释:¹隙地:干裂的土地。²成形:指药材之根所成的形状,如人参成人形,茯苓成禽兽形等。
这首诗赋药圃。前两句写药圃景色,种药在两亭之间,青色叠映,临窗望去,油然而喜。后两句虽也是写药物的生长情状,与前两句写药物出土、发苗及枝柯的生长过程相连,对一药物生长于隙地的根部的形状作了描绘。这足见诗人对药用植物形态学的认识。此章就药寄慨,与首章淡泊之意略同,却不是一般的咏物诗,更绝非某些赏花玩月的作品可比。仇兆鳌注:“彼苗长荒山者,不能遍识其名,此隙地所栽者,又恐日浅术及成形身。”浦起龙亦说:“空山隙地,萧间寂寞之滨也,亦无取于见知矣。”可以参看,以见杜甫虽因严武再镇而重返草堂,但仍担心着“不测风云”,总是把自己同国家的命运联系在一起的。他毕竟不是那种忘乎一切的趋炎附势之人。
参考资料:
1、 李炎.情于景的佳作——谈杜甫的《绝句四首》.湖南师专学报,1998,04:2-3
2、 王新龙 .杜甫文集 .北京 :中国戏剧出版社 ,2009 :150
蜀门多棕榈,高者十八九。
蜀门¹多棕榈(lǘ)²,高者十八九³
译文:蜀中多产棕榈,十有八九都长得很高大。
注释:¹蜀门:犹蜀中,即成都。²棕榈:也作“椶榈”,常绿乔木,棕榈皮上有毛,称棕毛,可制绳帚刷等,故下有“割剥”语。³十八九:十有八九。
其皮割剥甚,虽众亦易朽。
其皮割剥¹甚,虽众亦易朽。
译文:棕毛虽多但割开剥下太多,树也容易枯朽。
注释:¹割剥:割开剥下。
徒布如云叶,青青岁寒后。
徒布如云割¹,青青岁寒后²
译文:棕榈尽管具有大如云的树叶和经岁寒而不凋谢的生命力。
注释:¹如云割:如云样的棕割,形容棕割甚大。²岁寒后:指棕榈和松柏一样,虽经岁寒而不凋谢。
交横集斧斤,凋丧先蒲柳。
交横集斧斤¹,凋丧先蒲柳²
译文:但是如果过量地砍伐,它将比易衰的蒲柳更早地凋落。
注释:¹斧斤:伐木的工具。²先蒲柳:比蒲柳先凋落。蒲柳,生在水边的水杨,又称蒲杨,易生也易衰。
伤时苦军乏,一物官尽取。
伤时苦军乏¹,一物²官尽取(zhǒu)³
译文:当时军用物资缺乏,连棕毛也要取尽(编为马具)。
注释:¹军乏:军用缺乏。²一物:指棕榈。³取:此处读zhǒu。
嗟尔江汉人,生成复何有?
嗟尔江汉人¹,生成²复何有³
译文:可怜你们江汉人所生产的东西还剩什么呢?
注释:¹江汉人:四川人。汉,指西汉水,即嘉陵江,此处用江汉代指蜀中、蜀门、巴蜀。²生成:指上文以“棕榈”为代表的地之所生、人力所成的“物”。³复何有:还有什么。
有同枯棕木,使我沉叹久。
有同枯棕木,使我沉叹久。
译文:就好像割剥过甚的枯棕一样,不能不使我深深叹息。
死者即已休,生者何自守?
死者即已休,生者何自守?
译文:死者也就罢了,生者又凭什么保全自己的性命呢?
啾啾黄雀啅,侧见寒蓬走。
(jiū)¹黄雀啅(zhuó)²,侧见寒蓬³走。
译文:见到啾啾的黄雀不停地啄着棕榈,棕毛如同飞蓬一样乱飘。
注释:¹啾啾:虫、鸟细碎的叫声。²啅:鸟雀叫声,一作啄。³蓬:草名,又叫飞蓬。
念尔形影干,摧残没藜莠。
念尔形影干¹,摧残没²(lí)(yǒu)³
译文:不禁想到如此高大的乔木也被摧残得形影枯于,埋没在杂草中了。
注释:¹形影干:形容棕榈枯干,一作枯形影。²没:埋没。³藜莠:恶草的通称。

  此诗二十句,可分三段。

  前八句为第一段,写棕之枯。

  首二句直入“棕榈”以应题,并用“蜀门”加以限定。棕榈树生于秦岭以南,蜀地自然多见。此诗既慨蜀中百姓之不堪繁赋,因托当地多见而平凡之树种来作载体,又能以“割剥”相贯,使二者形、意吻合。表里如一,主旨能得到最大的发挥空间。如任取一物加以咏叹,便不能使作品产生如此强烈的艺术感染力。
三,四两句紧扣题中“枯”字,用抑笔,言棕皮因割剥得太厉害,纵然这树很多且十有八九长得高大,也难逃厄运,会很快枯萎的。在结构上,此处用“众”呼应前文“多”,又以“虽”、“易”二字形成逆笔转折,造成开合之势,宕出下文,由叙述转为描绘,进一步刻划其“枯”:“徒布”二句用宽笔,言棕榈本来其叶如云,如松柏经霜雪而不稍减其青翠之色;“交横”二句用紧笔,言其枉自具备了耐寒的品质,终因斧斤交集,先于蒲柳凋零了。此处用不耐寒冷、至秋即衰的蒲柳作反衬,用笔一松一紧,将棕榈惨遭割剥的不幸作了立体的描画,构成丰厚的意象,使主题能植根于其中并得以深化。

  中间八句为第二段,述棕枯之由。

  “伤时苦军乏,一物官尽取。”二句承前启后,为全诗过脉。前已言棕被“割剥甚”,先于“蒲柳”而凋零,至此顺势一接,道出其所以出现如此反常情况,是因“军”兴而物“乏”之故——战乱频仍,军中自然匮乏,故凡有可用之物,皆被搜刮以充军实,棕皮当然不能幸免。这两句又是诗眼。句中一“伤”一“苦”,构成全诗的情绪基调,与题中“枯”字暗扣:棕若不“枯”,何以令诗人既“伤”且“苦”?二字将诗人对内忧外患的时局与衰败的国运的深深忧虑全盘托出。而一“尽”字,又是全篇立意的关键:棕因“尽”剥而枯,民因“尽取”而不欲活,这正是诗所要表达的主旨。“嗟尔”以下由“物”过渡到“人”。既然“官”已“尽取”一切有用之物,蜀中百姓已没有什么剩下的了,就与那因割剥过度而枯死的橡榈树命运相同,这是多么的令人吁嗟、叹息。此处继“伤”,“苦”之后,又连出“嗟”、“叹”等带有强烈感情色彩之辞,将诗人一腔忧国忧民之情抒发得淋漓尽致。

  接着“死者即已休,生者何自守”两句,一笔双关,既写人,又写树,意谓:无论是树是人,死去的也就罢了,那么活着的又靠什么来保住自己的性命呢?断绝了赖以生存的基本条件,死者的今天不正是生者的明天么!诗至此立意又深一层,不仅哀伤死去的,更是担忧活着的。从诗人奏响的情感音符中感受到了他那颗赤子之心的搏动。就章法言,此处由人而及于树,又提起了未段。

  最后四句为第三段,是感慨之辞。

  《诗经·秦风·终南》有“交交黄鸟,止于棘”之句,起兴之语。此处“啾嗽黄雀”与之异曲同工,为见景生情,进行气氛渲染与情绪烘托。黄雀呜叫,其声“啾啾”,好不凄惨。这与《兵车行》结末“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嗽啾”实为同一种意境,所异者一写战场,一写后方,可见偌大中国,已无安宁之地。“寒蓬”句,言枯棕经黄雀一啄,棕毛纷飞,如蓬草般随风飘散,景象亦不可谓不凄凉。两句同为场景描写。

  结尾两句由此而生无限感慨:“念尔形影干,摧残没藜莠。”既写树,又言人,仍是一语双关——被“摧残”者,何止于棕榈树,而“形影干”,也是对被榨干血汗与骨髓的劳动者的真实写照。“形影干”与前文“割剥甚”首尾照应,扣“枯”字,是点题之笔;一“念”字,寄托着诗人对惨遭“割剥”的树与入的无限同情;“摧残”之辞,又表达出诗人对官府横征暴敛行径的无比激愤。然而,诗人一介书生,阻止不了这场悲剧的上演。结局只能是“没藜莠”——树枯而人亡,一同埋没于荒草丛中l此处与前文“如云叶”、“青青岁寒后”构成形象与色彩的强烈反差,从而使全篇主旨得以凸现:蜀地棕榈树本是干拔而叶茂,其色青青,终因过度割剥而形销影灭,埋没荒草;蜀中百姓本是丰衣足食,太平安康,终因战乱军兴而惨遭掠夺,生计断绝,竟然会因冻馁而死。正如王嗣爽所说:“因军而剥棕,既悲棕之枯;因枯棕而念剥民同之,因悲民之困。”(《杜臆》)

  这首诗托物而寓意,主旨直露,是杜甫咏物篇什中现实性很强的佳作,从一个方面表现了诗人同情人民、关心民瘼的博大情怀。在艺术表现手法上,则以比为主,借树言人,使全诗所要表达的主旨形象化,从而增加了诗的艺术感染力。又在比兴中兼用赋法,时而直陈其事,摒弃了一般咏物诗的含蓄,这既是抒发强烈感情的需要,又得“为民请命”之旨,使诗歌增强了针砭现实的意义。此外,在章法结构上,注重了前、中、后的关联与照应,又多用双关,使出入转化更显自然而不露痕迹,足见诗人驾驭是体的非凡工力。

参考资料:
1、 陶道恕.杜甫诗歌赏析集:巴蜀书社,1993.10:285-2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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