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夸父是一位怎样的人物?你如何理解(怎样认识)这一人物形象?
答:夸父是位神奇的人物,他是一位善于奔跑的巨人,与太阳“逐走”。 夸父有明确追求,他勇敢、执着;有理想、有抱负、有牺牲精神、甘为人类造福。这一人物形象,具有超现实的,夸张的浪漫主义色彩。
2、 “逐日”的意思是:追逐太阳 怎样理解这一行为?
这一行为体现了夸父的英雄气概,表现了一种勇敢追求、死而不已、甘为人类造福的精神,使整个神话更具有浪漫主义的魅力。反映了古代人民探索、征服大自然的强烈愿望和顽强意志。
3、怎样看待夸父敢于“与日逐走”?( 夸父敢于逐日,你如何看待他?)
答:此题为开放题,① 从积极角度看:表现了夸父宏大的志向、勇敢追求,巨大的力量和气魄。英勇的气概。为人类造福死而后已的积极意义 ② 从消极角度看:表现了夸父不自量力。
4、不是,“夸父与日逐走”,夸父是不是自不量力?
答:这个神话主要是表现夸父宏大的志向和豪壮的气魄,也正是因为日不可以逐,才更加显现出夸父那令人赞叹和佩服的勇气。
5、如何理解“弃其仗,化为邓林。”的结尾?
答:丰富了这一神话的内涵,丰满了夸父的形象,表现了一种勇敢追求、死而不已、甘为人类造福的精神,使整个神话更具有浪漫主义色彩。(2分)
6、若夸父没有渴死在半路上,他最终能赶上太阳吗?说说理由。
答:不能。因为太阳和地球是不同的两个星球,没有一条供夸父赶到太阳的路。这样写具有超现实的理想,夸张的浪漫主义魅力。
7、《山海经》中保存了一些人们熟知的神话,你还能写出一个吗?神话故事中还有夸父一样的人物吗?说说看 答①《精卫填海》。②《精卫填海》中的精卫,《后羿射日》中的后羿。
8、从这个故事中,你看到了夸父哪些优秀品质?
答:有胆量有决心,目标远大,气魄非凡,意志坚强。
译文及注释
译文
夸父与太阳赛跑,一直追赶到太阳落下的地方;他感到口渴,想要喝水,就到黄河、渭水喝水。黄河、渭水的水不够,往北去大湖喝水。还没到大湖,在半路因口渴而死。而他丢弃的手杖,就化成桃林。
注释
逐日:追逐太阳。
逐走:竞跑,赛跑。逐:竞争。走:跑。
入日:追赶到太阳落下的地方。
欲得饮:想要喝水解渴。
于:到。(饮于河、渭中的于,应译为到,介词)河
、渭:即黄河,渭水。
足:够。(因为足的意思等同于够,所以 足够:同义复合词)
北饮大泽:大泽:大湖。传说纵横千里,在雁门山北。北:方位名词用作状语,向北方,向北面。
未至:没有赶到。
道渴而死:半路上因口渴而死。渴:感到口渴。
弃:遗弃。
为:成为。
邓林:地名,今在大别山附近河南、湖北、安徽三省交界处。邓林即“桃林”。
1、夸父是一位怎样的人物?你如何理解(怎样认识)这一人物形象?
答:夸父是位神奇的人物,他是一位善于奔跑的巨人,与太阳“逐走”。 夸父有明确追求,他勇敢、执着;有理想、有抱负、有牺牲精神、甘为人类造福。这一人物形象,具有超现实的,夸张的浪漫主义色彩。
2、 “逐日”的意思是:追逐太阳 怎样理解这一行为?
这一行为体现了夸父的英雄气概,表现了一种勇敢追求、死而不已、甘为人类造福的精神,使整个神话更具有浪漫主义的魅力。反映了古代人民探索、征服大自然的强烈愿望和顽强意志。
3、怎样看待夸父敢于“与日逐走”?( 夸父敢于逐日,你如何看待他?)
答:此题为开放题,① 从积极角度看:表现了夸父宏大的志向、勇敢追求,巨大的力量和气魄。英勇的气概。为人类造福死而后已的积极意义 ② 从消极角度看:表现了夸父不自量力。
4、不是,“夸父与日逐走”,夸父是不是自不量力?
答:这个神话主要是表现夸父宏大的志向和豪壮的气魄,也正是因为日不可以逐,才更加显现出夸父那令人赞叹和佩服的勇气。
5、如何理解“弃其仗,化为邓林。”的结尾?
答:丰富了这一神话的内涵,丰满了夸父的形象,表现了一种勇敢追求、死而不已、甘为人类造福的精神,使整个神话更具有浪漫主义色彩。(2分)
6、若夸父没有渴死在半路上,他最终能赶上太阳吗?说说理由。
答:不能。因为太阳和地球是不同的两个星球,没有一条供夸父赶到太阳的路。这样写具有超现实的理想,夸张的浪漫主义魅力。
7、《山海经》中保存了一些人们熟知的神话,你还能写出一个吗?神话故事中还有夸父一样的人物吗?说说看 答①《精卫填海》。②《精卫填海》中的精卫,《后羿射日》中的后羿。
8、从这个故事中,你看到了夸父哪些优秀品质?
答:有胆量有决心,目标远大,气魄非凡,意志坚强。
黄帝王朝时代,在北方大荒中,有一座大山,拨地而起,高与天齐,故曰“成都载天”。那山削岩绝壁间云雾缭绕,松柏挺立,一派雄伟壮丽的景色。在这仙境般的大山上,居住着大神后土传下来的子孙,叫夸父族。他们个个身材高,力气大,专门喜好替人打抱不平。当南方蚩尤被黄帝打败,派人来夸父族救援时,夸父族多数觉得应该帮助弱者,于是决定出兵参加反对黄帝的战争。蚩尤族人得到了夸父族人的帮助,如虎添翼,再和黄帝作战时已经势均力敌,相持不下了。黄帝的军队的暂时败北,急的黄帝一筹莫展。于是上泰山去找各路神仙帮忙,有一个自称“玄女”的妇人前来拜见黄帝,教他兵法。接着又有人给黄帝送来了昆吾山的红铜,供他造宝剑用。这把宝剑断金切玉,削铁如泥,显示了上古青铜时代的冶炼技术。从此,黄帝籍此所学行军布阵,在涿鹿大战中,终于击败联军并杀死蚩尤,剩下的夸父族人跑回了原住地。不久,大地发生了严重的旱灾,太阳象个大火球,烤得大地龟裂,江湖涸干,一片荒凉。夸父族全体出动找水抗旱,但江湖涸干,到哪找水呀?夸父首领气急了,发誓要把太阳摘下来。太阳见夸父真发火,也有点心慌,加快速度向西落去。夸父首领拨脚就追。太阳滑行得更快了,一面向夸父射出热力,想阻止他前进。夸父尽管汗如雨注,却不肯停步。追呀追呀!夸父瞬息间已追了万里。看看快追到太阳落下的地方——禺谷,“看你往哪逃!”夸父高兴极了!太阳眼看无处可逃,冷笑几声,杀了个回马枪——将所有的热量一齐向夸父射去。夸父一阵头晕目眩,眼前金星乱迸,口干舌焦,双手不觉软垂。“不能倒下去!”夸父一面鼓励自己,一面俯身去饮黄河的水,想喝点水后再捉太阳。哪知他喝干了黄河,连渭水也喝干,还是感到口渴难忍。倔强的夸父决心去喝大泽的水,再去和太阳较量。大泽又叫瀚海,是鸟雀们孳生幼儿和更换羽毛的地方。夸父刚走到大泽边,还没俯下身来,一阵头晕,轰地一声,象座大山似的颓倒了。夸父遗憾地看着西沉的太阳,长叹一声,把手杖奋力往太阳抛去,闭上眼睛死了。第二天早晨,太阳神气活现的从东方升起,一看颓然而倒化成大山的夸父,也不由暗暗钦佩夸父的勇气。说也奇怪,经太阳光一照,夸父的手杖竟化成一片桃林,满树挂着硕大的果实。
那是这位热心公益、不辞劳苦的夸父巨人族的领袖夸父,为后人最后一次留下的好处啊!夸父追日的行为是一种大无畏的精神,虽然不切实际,却也显示出原始社会人们心灵和思维的简单。
《夸父逐日》的主题思想即古代先民企图超越有限生命的束缚以及对生命永恒的渴求。
夸父是一个巨人型的神祗,而这一类巨人型神祗在中国古文化里是不多见的。这似乎可说明先民已认识到追赶、超越时间的艰巨性和重要性, 于是才赋予与日相逐的夸父以巨大的力量。至于夸父逐日的具体原因,在《山海经·海外北经》记载:“后土生信,信生夸父”,可以窥视到夸父逐日的本质原因。在中国古文化里,后土乃幽冥之都,亡灵之在所。这样,便产生了“夸父的所在地都是古代中国人观念中的幽冥地狱,夸父是幽冥巨人”的合理推论。
夸父较一般人更容易感受到时间对生命的压迫,而其对死亡的恐惧感以及对生命永恒的渴求也自然要比常人强烈得多。
而“超越死亡的唯一建释便甚与太阳相随同行,脱离有限的死海,加入无限的宇审环。”
因此,这种来自时间的压迫,来自死亡的恐惧感以及对命永恒的渴求,就是夸父“不量力”而逐日的根本原因所在。其实,所谓的“夸父不量力”,一方面说明了客观上人类自然生命最终难以冲破时间即生命有限的束缚,同时也是中国文化中那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精神在夸父身上的体现。所以,夸父虽然最后失败了,但在后人眼中,他依然是英雄,千百年后依然受到人们的推崇与爱戴。
夸父逐日的失败,表面上是由于饮不足而道渴而死,但其真正原因并非如此。须知时间固然有使生命饱尝死亡熬煎的痛苦的一面,却又是生命不可缺少和不可离弃的因素。这正如恩格斯所说的,“一切存在的基本形式是空间和时间,时间以外的存在和空间外的存在,同样是非常荒诞的事情”。海德格尔把人规定为“此在”,认为“此在的意义是时间性”。时间是人类的生存状态性,时间一旦被否弃,人类自身生命的存在也就被否弃。
夸父的失败,表明了人类不可能直接与时间抗衡。由于死亡的恐惧和永恒的诱惑过于强大,人们希望从别的渠道与时间和死亡作间接的抗争。于是,出现了“不死树”。
“夸父逐日”中的杖化邓林。关于“邓林”,毕沅云注曰:“邓林即桃林也,邓、桃音近。”《山海经·中山经》亦有记载云:“夸父之山,北有桃林。”《山海经·海外北经》说博(夸)父国,“邓林在其东,二树木。”
在中国文化里,“桃”具有特殊意义。陶渊明《桃花源记》使得“桃园”成为没有生命忧虑的人间乐园的象征,而果实——“桃”,象征着生命长度的延伸——长寿。夸父在延长生命的绝对长度上,因无法超越时间而失败了,但他的这一愿望,最后却又化为邓(桃) 林,以帮助人类通过享乐(对桃果的食用)来增加生命的密度,从而相对延长生命的长度。在这个意义上,夸父实现了他的愿望。
杖化邓林是夸父信念的持续存在, 邓林也是人类生命的长青树。这是夸父——悲剧英雄通过他虚死而实生的行动,传达给人类的永恒意象。通过杖化邓林,并以“尸膏”来将之养育,从而为后人提供增加生命密度的物质,夸父已获得了绵绵不绝的生。
夸父使人类在生命——时间——生命的关系中,获得了相对和谐与永恒。
在中国古籍中,有不少关于“不死山”、“不死树”、“不死草”、“不死泉”的神话传说记载。这本身就已表明了远古之时先民对生命的有限、死亡的恐惧以及对生命永恒的渴求和信仰。
对于夸父逐日,陶渊明有诗云:“夸父诞宏志,乃与日竞走;俱至虞渊下,似若无胜负。神力既殊妙,倾河焉足有。余迹寄邓林,功竟在身后。”陶渊明不认为夸父逐日是“不量力”,而视之为与时间抗争的宏志,并且认为夸父逐日虽告失败,但由于“杖化邓林”即为后人提供物质资料而可以相对延长生命长度, 达到了与有限生命的抗争目的,因而是“功竟在身后”。
先民对太阳与时间的崇拜与恐惧,构成了先民的心理因素,从而影响到先民们对生命与生死的看法。综观人类逐日等太阳系列神话,可知有限的人类生命强烈地向往生命永恒。
远古先民,通过幻想、想象与逐日等神话来表现他们对生命——时间——生命的思考:有限的人类生命,强烈地向往永恒的时光。有限的个体生命,“饱尝”时光流逝带来的痛苦。人类为追求永恒的生命,不息作出卓绝奋斗。
这首五言律诗是吟咏竹子的,但与一般泛咏景物之作不同,根据诗意,所咏之竹当实有所指,这须待读完全诗才能明白。
诗的前四句摹写竹之形状,但写的角度却极富于变化:一、二句一俯一仰,一是下写竹子入水之态,一是上写竹笋抽空之影,这是直接写竹;三、四句写笋径露华、霜根苔色、是以露、苔衬竹,是间接写竹。但是不管是直接写还是间接写,都并非出于悬空虚拟,而是实实在在的情景和境地,是诗人置身其间的观察、摹写。他低头看见了水中的文竹,微光摇曳,斑驳可爱;抬头望见了绿色的竹影,竹影凌空而上,充溢着春天的勃勃生机。这似乎是一个清新的早晨,诗人从竹林掩映的小路走过,竹笋上还挂着亮晶晶的露珠儿,带着粉霜的竹根也快要被青青的苔藓遮盖了。多么幽雅的境地!多么可爱的翠竹!这是诗人所熟悉的土地上的竹林——故里昌谷(今属河南宜阳)的竹子。据河南宜阳县委宣传部《李贺故里调查》报告上说,“今昌谷村名虽无”,但这一带的村子大都“绿竹成园,较大之竹园即有一百多亩”(转引自钱仲联《李贺年谱会笺》),由此可以想见当地竹林盛况,李贺自己也在诗中多次提到它:“舍南有竹堪书字”(《南园》)、“竹香满凄寂,粉节涂生翠。……竹薮添堕简,石矶引钩饵。……柳缀长缥带,篁掉短笛吹。”(《昌谷诗》)而且,除了这首《竹》诗外,还有一组诗——《昌谷北园新笋四首》——专咏故里之竹,其中一首云:“斫取青光写楚辞,腻香春粉黑离离。无情有恨何人见?露压烟啼千万枝。”这都可以证明这首《竹》诗所吟咏的为昌谷之竹无疑,因为在这里,李贺才更可能如此从容安闲地去欣赏它。“抽空”,形容竹子劲直挺拔上长的状态,也就是《昌谷北园新笋四首》诗中所说的“更容一夜抽千尺”或“笛管新篁拔玉青”之意。“霜根”,并非竹根上真的有霜,而是指竹根上结的白色粉末,有如寒霜,即《昌谷北园新笋四首》里“腻香春粉黑离离”的“春粉”。这四句诗不但写出了竹子的劲直潇洒,也写出了环境的幽雅迷人。
诗的后四句又换了一种笔法,写竹子的功用,并寄寓感慨:“织可华香汗,裁堪钓锦鳞。三梁曾入用,一节奉王孙”。竹子编织为席,可以华接香汗;斫裁成竹竿,可以用来钓鱼(“锦鳞”)。但这还是普普通通的用途,算不得奇特,最值得夸耀的是竹子曾被朝廷采用,制作贤冠上的横梁。《周书》载:“成王(姬诵)将加玄服,周公(姬旦)使人来零陵取文竹为冠。”《舆服志杂注》:“天子五梁进贤冠,太子、诸王三梁进贤冠。”“梁”指帽子里面硬的横衬,以竹为之。这似为此诗末二句之所本。很显然诗人是有所寄兴的。竹子那潇洒的风度、劲直的气节,竹子的被重用,这些怎能不令诗人歆羡和感慨呢?诗人怀不世之才,常有济世报国之心,但终其一生,始终是郁郁不得施展,虽曾官奉礼郎,但位不过从九品上,掌君臣版位,以奉朝会祭祀之礼,亦不过是“臣妾气态间,惟欲华箕帚”而已,终无能为。其情其志,于诗中时时可见,所以于吟物之中连类而及,也是很自然的了。
李贺之诗,虽然笼统地说,其光怪陆离、虚荒诞幻,是深得楚骚之真传,但细致说来,又有所区别,大抵长篇歌行,近于楚骚和汉魏乐府歌诗,而五言律绝,则更类似于齐梁间诗,显得明艳浓丽。此诗亦是如此,尤其是五、六句,活脱脱齐梁口吻。但李贺此诗并不止于咏物,而是将自己的情志编织于其中,因此与齐梁诗那种无聊至极的香艳软媚不同,这也该是李贺此诗的成功之处吧。
本词最显眼之处是其题目长达三十字,像一段叙说缘由的序言,提示了全词的主要内容是由新种杉树和修书未成引起的感慨,题虽为“戏作”,却非常真实地表现了词人在刚落职闲居时的不满和寄情山林的避世之志。这位老英雄一定在幻想这些长身直立的植物变成像自己一样一心报国的忠勇志士,而自己就可以指挥这些部众去实现“了却君王天下事”的梦想。但事实是词人此时再次被排挤在朝廷之外,“投老空山”正道出作者此时的处境:临老之时遭人陷害,落职闲居,只得于深山中种松植杉,消磨人生,不平之气跃然纸上。
借事抒情,起笔即照应词前小序中所说的“检校停云新种杉松”,借此抒发面对世间沧桑所生的感慨。感慨古今兴废,宫阙池馆都湮没于黄土,“夜阑酒空人散”,这是落寞孤寂之感的体现。“政尔堪叹”,叹的是自己年岁渐高,恐怕看不到手植之杉松森然成荫的一天,更是感叹古来繁华皆成荒芜,历来欢娱惟留空恨,使后人凄然伤怀而已。两层感叹,结合了古今物人,涵盖十分宽泛,作者这样的感叹,也为下片作了铺垫。下片承接上文,作者发誓归隐之后誓不再理会闲事。寄希望于“万事不关心眼”,欲以超然物外来摆脱落职闲置的愤懑难平和百无聊赖。“梦觉东窗”以后,又想起陶渊明《停云》之诗,使词人开始思念亲戚故旧,于是想援笔作书以报之。无奈天气突变,似不欲让其写信,却又似在催其作诗,不知何意。作者心态彷徨,思绪纷乱,实际上是因其不甘寂寞,报国之情不泯而造成的,如若当时词人正在战场上指挥千万抗金志士进行北伐恢复的大业,就不会生此闲愁了。
这首词虽云“戏作”,但格调低沉,风味特别。 上片起韵一面顺承“检校停云新种杉松”之意,一面又叹老嗟衰。其下一叹自己年老,二叹古来兴废盛衰、世事无常。过片一韵,借用陶渊明停云诗,写自己的出世之情。下面点题,借风吹纸笔暗用杜甫诗意,嘲讽“天心莫测”。从中折射出被迫“伏枥”的烈士暮年的真实状态。
(其一)第一首诗李商隐就把自己比作南朝梁诗人何逊,把令狐楚恩师比作南朝梁诗人范云,并把他们之间的分别的感情用何逊的“昔去雪如花,今重花似雪”的诗句重表现。并以当时重视景物的描写提出重,顺利引出南朝宋诗人鲍照的“胡风吹朔雪,千里度龙山”的诗句,过度到何逊的诗句:“洛阳城东西,却作经年别。昔去雪如花,今重花似雪”,便达了自己对恩师离别的痛苦与即将重逢的感受。这也模仿了诗经中的爱情诗句:“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重思,雨雪霏霏”的感受。
(其二)这一首李商隐仍把自己比作何逊,把沈约比作令狐楚先辈,同时把说自己坏话的人比作颜延年和谢庄,也说明自己和有知遇之恩的先辈关系不同于沈约与何逊关系的合谐美好。这首诗说明文人间不能相轻视,这是没有用的,不能嫉妒而压抑他人。
(其三)这首诗李商隐继续把自己比作何逊,并说明自己刚得志时有如沈约、范云的两个人,一个是令狐楚、一个是崔戎,或另一个是王茂元最赏识自己,但今非昔比。何逊八岁能赋诗,弱冠时就被州里举为秀才。其《看伏郎新婚诗》写伏天新婚。李商隐娶王茂元女儿,也是在唐文宗开成年间的入伏之季。
边塞诗大都以词情慷慨、景物恢奇、充满报国的忠贞或低徊的乡思为特点。常建的这首《塞下曲》却独辟蹊径,弹出了不同寻常的异响。
这首诗既未炫耀武力,也不嗟叹时运,而是立足于民族和睦的高度,讴歌了化干戈为玉帛的和平友好的主题。中央朝廷与西域诸族的关系,历史上阴晴不定,时有弛张。作者却拈出了美好的一页加以热情的赞颂,让明媚的春风吹散弥漫一时的滚滚狼烟,赋予边塞诗一种全新的意境。
诗的头两句,是对西汉朝廷与乌孙民族友好交往的生动概括。“玉帛”,指朝觐时携带的礼品。《左传·哀公七年》有“禹合诸侯于涂山,执玉帛者万国”之谓。执玉帛上朝,是一种宾服和归顺的表示。“望”字用得笔重情深,乌孙使臣朝罢西归,而频频回望帝京长安,眷恋不忍离去,说明恩重义浃,相结很深。“不称王”点明乌孙归顺,边境安定。乌孙是活动在伊犁河谷一带的游牧民族,为西域诸国中的大邦。据《汉书》记载,武帝以来朝廷待乌孙甚厚,双方聘问不绝。武帝为了抚定西域,遏制匈奴,曾两次以宗女下嫁,订立和亲之盟。太初间(前104-前101),武帝立楚王刘戊的孙女刘解忧为公主,下嫁乌孙,生了四男二女,儿孙们相继立为国君,长女也嫁为龟兹王后。从此,乌孙与汉朝长期保持着和平友好的关系,成为千古佳话。常建首先以诗笔来讴歌这段历史,虽只寥寥数语,却能以少总多,用笔之妙,识见之精,实属难能可贵。
一、二句平述史实,为全诗铺垫。三、四句顺势腾骞,波涌云飞,形成高潮。“天涯”上承“归去”,乌孙朝罢西归,马足车轮,邈焉万里,这辽阔无垠的空间,便隐隐从此二字中见出。“静”字下得尤为有力。玉门关外的茫茫大漠,曾经是积骸成阵的兵争要冲,如今却享有和平宁静的生活。这是把今日的和平与昔时的战乱作明暗交织的两面关锁的写法,于无字处皆有深意,是诗中之眼。诗的结句雄健入神,情绪尤为昂扬。诗人用彩笔绘出一幅辉煌画卷:战争的阴霾消散净尽,日月的光华照彻寰宇。这种理想境界,体现了各族人民热爱和平、反对战争的崇高理想,是高响入云的和平与统一的颂歌。
“兵气”,犹言战象,用语字新意炼。不但扣定“销”字,直贯句末,且与“静处”挽合,将上文缴足。环环相扣,愈唱愈高,真有拿云的气概。沈德潜诩为“句亦吐光”,可谓当之无愧。
常建的诗作,大多成于开元、天宝年间。他在这首诗里如此称颂和亲政策与弭兵理想,当是有感于唐玄宗晚年开边黩武的乱政而发的,可说是一剂针砭时弊的对症之方!
李白的《游泰山六首》为连章古诗,其中每一首都是一个耐人寻味的审美境界,而全诗六首从整体上展示了更广阔、更深邃、更完美的意境,描绘了一座雄浑壮丽的自然之山,一座奇异可感的神妙之山,令人体悟到这是寄寓着作者人生理想、人格向往的情感之山,心灵之山。泰山方圆四百多公里,体势宏大,“意想之所至,皆山也”(张俯《岱志》)。其景观雄奇、险绝、曲幽,奥旷之特色俱臻。仅以登山中轴线而历,从王母池、一天门、中天门、南天门、天街至玉皇顶,再及日观峰、月观峰,沿途凡峰崖,涧谷,泉瀑,奇松怪石,名禽异花,云岚烟雾极目难尽,即或为长文,亦觉语白言乏。而李白在《游泰山六首》中却能以超然的宇宙观和独特的时空透视,目揽泰山万象平方寸,驰思结韵平毫端,以写意山水笔法绘出了有声画卷,显示了李白诗歌独有的豪放风格。
全诗开头,“四月上泰山”,看似平叙交代时间,却暗蕴泰山时令奇观背景。公元742年(天宝元年)暮春时节,李白佩剑挂芦,抱琴捋袂。从王母池开始登山了。“石屏御道开”,眼前的泰山诸多峰峦如同扇扇屏风,次第打开,一条帝王封禅时开辟的御道豁然而现。古御道有十几里之长,逶迤出没平峰峦涧谷之中。诗人没有白描峰回路转。而是以遥思当年唐玄宗封禅时的登途盛景赋笔。“六龙过万壑,涧谷随萦回。马迹绕碧峰,於今满青苔。”万千山壑、涧谷、碧蜂仿佛都在尾随着皇帝御车马队的驰骋而飞动起来,寥寥几笔就形象地表现了泰山山势“高远”而曲折盘旋上升的生动情态。如果说盘道弯弯,层峦尽染是诗人对登山起步景色的几笔渲染的话,接着诗人采用散点透视的视角,移步换景,从不同层次以不同的“皴法”向读者描绘了沿途山水的奇险幽秘。登泰山至中途,过中天门,曲折的盘路便为天梯般的石阶代替了。仰望两侧,悬崖千仞,“飞流洒绝,水急松声哀”,“北眺 嶂奇,倾崖向东摧”。泉水若“飞”,峰崖之高绝可见,巨岩累接,险峻难以登攀之状可想。泰山的高泉飞流,不似庐山瀑布“静态”地“挂前川”,而是遇崖迭挫,进溅成珠,泼“洒”在层层悬崖之上,又聚汇成流潜入深谷,水声也就融入松涛呼啸之中了。这是泰山独特的山水景致。向北望去,山峦如扇、如柱、如剑、如兽,千奇百怪,那处处悬崖都像要向东面歪倒下去,令人心僳。诗人顺手拈来“倾”“摧”二字,泰山之高险便活现了。诗人视点又下移到涧谷,只见大大小小的岩洞嵌进崖壁,“洞门闭石扇”,巨石宛如扇扇石门又将洞府封掩起来。涧谷中岚气凝结成的云团荡漾,急流、松涛在神秘的山谷中反复回馈延绵如雷。这云雷,就像是从地底下直冒出来。“地底兴云雷”,诗人摹景拟声,形象地衬托出泰山山涧之深之奇。这又像山水画中的“深远”意境了。
诗人如同一位业务娴熟的导游,指引读者从登山所处的不同位置,不同的视角欣赏泰山千姿百态的奇景,可谓步步佳境。攀爬十八盘,登上寓天门,过天街,至极顶,“凭崖览八极,目尽长空闲”,才真的进入“如出天地间”的大境界了。东攀日观峰,“登高望蓬瀛”,“海色动远山”,诗人看到的是“海水落眼前,天光遥空碧”,日观峰下的“云海”连接洋洋东海,与泰山融为一体,极写泰山之阔大。伫崖北眺,只见“黄河从西来,窈窕入远山”。李白这里没有用摹写“黄河万里触山动,洪波喷流射东海”(《西岳云台歌送丹丘子》),“黄河西来决昆仑,咆哮万里触龙门”(《公无渡河》)那样壮大奔放的笔势,而是以线纹式的绘画手法表现了黄河的另一种“窈窕”姿态。这既有黄河下游平缓铺流的真实依据,也是从视觉形象上反衬出泰山之高。诗人抬头平视,丛峦迭嶂之上“长松入霄汉,远望不盈尺”,虽是写远望视点之实,却绘出了泰山“平远”奇逸之景。俯瞰脚下,则是“千峰争攒聚,万壑绝凌历”,自下登山所仰见的万千巨大峰峦,从这极顶望下去,却变得像人头“攒聚”在—起,而条条涧谷更显得深不可测,令人大有“登泰山而小天下”的感受。值此,诗人“精神似飞扬”,“如出天地间”,身心完全融化在无垠宇宙之中,神思驰骋,襟怀浩荡,不禁张开双臂,“天门一长啸”。这长啸令群峰震撼,这长啸令云雾顿开,这长啸令“万里清风来”。至此,一位逸态凌云、吐纳天地精华的诗仙屹立泰山极巅的傲岸形象跃然纸上。一千多年过去,李白“天门一长啸,万里清风来”便成了泰山山顶的一大人文景观,令后人登此也要或有所体悟,或附庸风雅地“长啸”一次了。
如果仅以上所析,诗人对泰山的描绘或只可作山水诗高手而论,然而《游泰山六首》更独具艺术特色的是,李白借助泰山神话传说,在诗中幻化出一个情节生动,亦真亦幻的泰山仙境,大大丰富了诗的内容,拓展了诗的意境,增强了诗的艺术感染力。泰山历来有神仙出没的传说。《列仙传》曾载仙人稷邱君为“泰山下道士”。《神仙传》传说汉孝武皇帝巡狩泰山曾遇“泰山老父”,头上白光数丈,寿三百岁。秦始皇羡慕的仙人安期生,更是怀揣“不死药”往来平泰山和东海仙山之间。传说中的神仙人物惝恍渺冥,泰山的山水雄奇神异,诗人将二者融为一体,就越发增益了诗意的一种朦胧虚幻色彩,并由此诱使人们去憧憬神话中的细节,去品味其中的绵绵幽情。
诗人登上高高的南天门,东望蓬瀛仙岛,遐想联翩,似乎真的看到仙人居住的金银宫阙,在大海波涛中“银台出倒景,自浪翻长鲸”。心弦激荡,仰面长啸,回响遏云,打破了天宇的宁静。“玉女四五人,飘飘下九垓”,佩玉鸣环,皓齿微启,向李白亲切致意。大概酒仙大名已声闻仙界,玉女赠给李白一杯流霞仙酒品尝,又似乎是在探问:谪仙何故不再来修行,像我们一样自由自在!“稽首再拜之,自愧非仙才”,李白长揖感谢且显窘容。这“自愧”不知是谦辞,还是有难言之隐。“旷然小宇宙,弃世何悠哉!”诗人竟有点要放弃世事烦恼,随仙人而去的意思。这表明了仙女的不期而至牵惹了李白的思绪。李白在泰山之巅边赏景边思索之际,偏偏又遇到了一位“方瞳好客颜”的羽衣仙人。“扪萝欲就语,却掩青云关”,仙人没有同他说话,只赠给他一卷仙书,即消逝在云霞之中了。诗人拾起仙书翻阅,“其字乃上古”,如同“鸟迹”一般,“读之了不闲”,不知所以。李白想等仙师归来指点迷津,等了半天,可“从师方未还”,唯有“感此三叹息”。虽然求仙难,泰山美景却尽可赏心悦目。李白登上日观蜂,“凭崖览八极,日尽长空闲”,“举手开云关”,远观黄河玉带,正在惬意无限之际,不知何处又转来一位“绿发双云鬟”的小仙童,竟然“笑我晚学仙,蹉跎凋朱颜”。诗人刚刚平静的心绪又被打乱了。他想自己二十多岁辞亲仗剑远游,至今又是二十多载,年华蹉跎,朱颜已谢。仕途理想既然不能实现,那就只好寻求捷径修仙了。“踌躇忽不见,浩荡难追攀”,仙童已倏忽逝去。但仙童的莞尔一笑却给李白留下一个不小的刺激,他真的要尝试一下修仙了,第四首诗如同使用蒙太奇手法剪接进了李白曾有过的修仙体验,描绘了一段美妙的幻境。李白确曾跟随著名道士吴筠同隐剡中,“清斋三千日,裂素写道经”,也曾“吟诵有所得”,出现过“众神卫我形,云行信长风,飒若羽翼生”的幻觉。此时登泰山他仿佛就是“清晓骑白鹿,直上天门山”的仙人了。朦胧之中,诗人在山巅看到东海巨灵之鳌背负蓬瀛仙山飘动,仙人居住的金银宫阙在海水中浮出倒影,巨鲸搅起冲天海浪,面且听到天鸡鸣叫。诗人回眸山顶,“山花异人间,五月雪中自”。泰山高耸入云。虽已近五月,山顶依然白雪晶莹,山花竟然在雪中绽放,人间不会有如此美景。天上乎,人间乎,真幻难分。诗人似乎要安下心来修仙了。他自慰“终当遇安期”,教他“於此炼玉液”,并能得到“不死药”,也能骑鹤“去无云中迹”,“高飞向蓬瀛”。
至此,李白泰山遇仙的“故事”看来就要结尾了。不料诗人又宕开一笔,另辟出第六首诗群仙夜娱的一幕,不仅泰山仙境描写的更加完整真切,而且把诗人复杂的情感又推上了一个新的高潮。泰山之夜是那样幽秘,诗人怀抱绿绮名琴,漫步青山野径。“山明月露白”“夜静松风歇”,“玉真连翠微”。松涛平息,仙人的宫观掩映在苍翠之中,月华为山野披上一层透明的轻纱。诗人窥见众仙人在山巅开始了自己的夜生活:“处处笙歌发”,“想象鸾凤舞,飘飘龙虎衣”。“寂静娱清辉”,寥廓苍穹在屏息静听着自由的生命唱出的颂歌,高悬的明月好像仙人们的灵魂之光,也照射着诗人的心灵。李白此时已融进了仙人世界。“恍惚不忆归”,他忘记了自己来自何处,他也不愿意归去。他望见匏瓜星在闪烁,银河就在头上,几可摸到织女的织布机。诗人盼望天不要再亮,仙境不要再消失。“扪天摘匏瓜”,诗人举手向河畔,干脆要把匏瓜星摘下,急切之中却误摘了织女星,天还是亮了。仙境消失了,泰山秀姿依然,五彩祥云飘荡在晨曦之中。“明晨坐相失,但见五云飞。”诗人的仙境之旅戛然而止,仙引、问仙、学仙、慕仙的思绪统统被晴明消蚀了,只留给诗人些许失意甚或现实的思考:通过求仕实现自己的远大志向是艰难的,没有权势者举荐,只靠自己的努力无法实现;求仙也是艰难的,因为仙人并不真的存在;可是泰山这样的人间“仙境”却常有,在这样的仙境中大可让自己的情感自由驰骋,无拘无束,尽情享受精神的愉悦。
《游泰山六首》在李白全部诗作中占有重要位置,当可与《蜀道难》《将进酒》等名篇相媲美。其突出的艺术特色是以游仙体来写山水诗,形成了完美的独特的诗歌创作范式。自《诗经》以后的中国诗歌创作逐渐形成两脉各显神彩的文学传统,一是自楚辞演进而来的表现游仙内容的诗歌,一是魏晋南北朝以来的山水诗歌。前者描绘出仙人和仙境的美好的艺术境界,多以寄托作者或政治理想难酬或愤世嫉俗的隐逸情怀;后者则以自然山水以及附丽平山水的自然现象和人文景观作为描写对象,抒发诗人的喜怒哀乐、愁闷悲慨等各种情怀。自刘宋谢灵运山水诗起,将游仙内容与山水诗相结合,偶有所见,但未为大观。谢灵运的《登江中孤屿》似乎曾有这样的尝试:“云日相辉映,空水共澄鲜……想象昆山娄,缅邈区中缘。始信安期术,尽得养生年。”虽不乏情致,但诗中的“昆山姿”“区中缘”“安期术”等仙人仙境的化用,不过是为诗用典增致,尚不能称为—种独特风格。而李白则集游仙与山水二体之长为一体,在《游泰山六首》中形成一种新的构思风格。诗中既用雄健粗放的线条和鲜明的色彩勾勒了泰山壮丽开阔的艺术画面,又将游仙诗中常用的人物(玉女、绿发青童、安期生等),事典(巨鳌负仙山、仙人居住金银台、仙人饮流霞等),语汇(九垓、清斋、裂素、玉液、瓠瓜等),结合泰山神话传说,重新演绎描绘出仙人与仙境的新鲜的艺术形象,构思出诗人与仙人交往的生动故事情节。诗中既有仙境不同时空的具体情景描写,又有情节发展的连贯性,从而造成了强烈的美感和生动的形象。而这种美感和生动形象又是叠印在泰山神妙山水的真实背景上的,这不仅增强了诗歌飘渺奇逸的意境之美,而且使人有一种如临其境、如见其人的艺术感受,其艺术效果就大大超过了其他以泰山为题材的山水诗作。
与以游仙写山水的构思风格相匹配,在《游泰山六首》中,诗人采用了山水实景与仙人仙境两条发展线脉绞结起伏,交相显隐的结构形式,展现了作者进行艺术构思的别具的时空意识。中国传统的诗歌抒情表意方式是在外象之中寻求心灵的对应物,借以实现感情的外化,使情意与物象构成默契。李白在这里的感情外化的对应物,不仅是实际的泰山山水景物,又是虚构出的仙境景物,二者组合在一个艺术整体中,共同完成一个艺术使命:传达出诗人游泰山的深层情怀。诗人笔下的实景以“四月上泰山”的登程总领引起,一线贯穿全诗六首。或写全景,或写局部,或用特写,笔势纵横,重染淡抹,舒缓有致,气象阔大神奇而又气韵贯通。但通读全诗六首,读者又感觉到诗中的山水描绘分明是在构建出一种大的环境氛围和场景转换,成为仙境赖以产生和情节发展的底素、背景和烘托。诗人笔下幻化出的仙境和仙人的活动景况,则以遇仙、仙引、思仙、学仙、慕仙的一条情节线索曲曲折折穿行在诗人描绘的泰山实景之中。作者在诗中表现出的或自由舒放、或惊异迷惘、或无奈失望等复杂的情愫则融化进实景幻景线脉的绞结之中,起起伏伏释放平虚实真幻之间,不仅多层面地展示了诗人的内心世界,而且使读者不由自主地谐振着诗人情感的律动,唤起山水境界中类似的审美心理,并引发对世事人生的无穷品味。
《游泰山六首》独特的艺术构思和结构不但是连章古诗的精巧写法,又是李白写作此诗时特殊的情怀背景所致。李白是一个怀有“鸿鹄”之志者,他的抱负是很大的。他希望做帝王的辅弼大臣,在政治上有赫赫的建树。但由平他不肯向权贵“摧眉折腰”,只能是封建制度下的牺牲品。李白《游泰山六首》,既从表层诗境上展示了泰山山水和神仙仙境之美,又蕴含着萦平李白心底的矛盾彷徨情绪。泰山雄刺云天,登山目尽长空,凭览八极,或“举手开云关”,或“天门一长啸”,既是诗人傲岸、狂放性格的自然表露,也是诗人长期压抑下的慨愤不平在寥廓宇宙中的暂时放解。但这种性格表露和情绪放解与潜存心底的壮志难酬的情结又不时产生反差和碰撞。因而诗人运用或夸张、或险奇、或清丽的语言幻造出的仙境仙人虽然极具魅力,但并没有表现出诗人追求仙道的挚诚和狂热倾向。相反,诗中时隐时现的却是那种追求自由人格、追求宏大理想而不得实现的心境,有一种“言在此而意在彼”(叶燮《原诗》)的味道。全诗每一首大抵都是由实景入幻境,又由幻境结尾,若连缀起来,就可以品味出诗人是以奇思妙想遣怀去闷,在恍惚迷离的幻境中寄托自己的情思。从诗中可见,诗人对玉女“仙引”的回答是“自愧非仙才”,仙人指点门径的仙书是“读之了不闲”,“感此三叹息”,诗人欲与仙人攀谈,却“踌躇忽不见,浩荡难追攀”,即使想跟仙人“练玉液”,得到“不死药’,与仙人同娱同乐,但最终结果却是“明晨坐相失,但见五云飞。”诗人憧憬的自由驰骋的美好仙境,在全诗的结尾却是以“坐相失”的遗憾现实而结束。诗中所要表达的意旨不正是诗人彷徨无奈的惆怅情绪吗?如果联想李白在四月登泰山后的秋天突然奉诏入京,竟然高歌“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南陵别儿童入京》),就更会体会到本诗这一意旨了,《唐宋诗醇》曾评李白此诗“若其体近游仙,则其寄兴尔”应是很有见地的。只不过由平李白生性狂傲,胸怀旷达,遇事愤而不怒、愁而不苦,加之诗风飘逸豪放,诗中的意旨不像陈子昂“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泪下”那样直白,“其寄托在可言不可言,其指归在可解不可解之会”(叶燮《原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