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画船头载酒回,沧洲斜日隔风埃。
书画船头载酒回,沧洲斜日隔风埃。
一双白鸟背人去,无数青山似马来。
一双白鸟背人去,无数青山似马来。
天际雨帆梁峡出,水心云寺石门开。
天际雨帆梁峡出,水心云寺石门开。
同游有客如高李,授简惟惭赋岘台。
同游有客如高李,授简惟惭赋岘台。

zhōuguòshíménliángānxiá--huángzhènchéng

shūhuàchuántóuzàijiǔhuícāngzhōuxiéfēngāi

shuāngbáiniǎobèirénshùqīngshānshìlái

tiānfānliángxiáchūshuǐxīnyúnshíménkāi

tóngyóuyǒugāoshòujiǎnwéicánxiàntái

黄镇成

黄镇成

黄镇成(1287-1362)字元镇,号存存子、紫云山人、秋声子、学斋先生等。邵武(今福建邵武县)人,元代山水田园诗人,与黄清老(邵武故县人)被后人并称为“诗人二黄”。初屡荐不就,遍游楚汉齐鲁燕赵等地,后授江南儒学提举,未上任而卒。著有《秋声集》四卷、《尚书通考》十卷。 ▶ 286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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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依老宿发心初,半学修心半读书。
因依老宿¹发心初,半学修心²半读书。
注释:¹老宿:称释道中年老而有德行者。²修心:修养心性。
雪后每常同席卧,花时未省两山居。
雪后每常¹同席卧,花时未省²两山居。
注释:¹每常:常常。²未省:未曾,没有。
猎人箭底求伤雁,钓户竿头乞活鱼。
猎人箭底求伤雁(yàn),钓户¹竿头乞活鱼。
注释:¹钓户:指渔家。
一向风尘取烦恼,不知衰病日难除。
一向风尘取烦恼,不知衰病日难除。

jiùshānsēng--wángjiàn

yīnlǎo宿xīnchūbànxuéxiūxīnbànshū

xuěhòuměichángtónghuāshíwèishěngliǎngshān

lièrénjiànqiúshāngyàndiào竿gāntóuhuó

xiàngfēngchénfánnǎozhīshuāibìngnánchú

天缺西南江面清,纤云不动小滩横。
天缺¹西南江面清,纤云²不动小滩³(héng)
译文:雨过云开,西南的江面清平湛蓝,一抹微云横卧江上小滩一动不动。
注释:¹天缺:雨过云开,露出一角青天。²纤云:细云。此指夏日雨后的高卷云。³小滩:喻纤云。
墙头语鹊衣犹湿,楼外残雷气未平。
墙头语鹊¹²犹湿,楼外残雷³气未平。
译文:立在墙头的叽叽喳喳的鸟雀羽毛仍湿,楼外远处不时传来几声低沉的雷声。
注释:¹语鹊:喳喳叫的鸟鹊。²衣:比拟鸟鹊的羽毛。³残雷:即将消失的低沉的雷声。
尽取微凉供稳睡,急搜奇句报新晴。
尽取微凉供¹稳睡²,急搜奇句报³新晴。
译文:趁雷雨后的微凉睡个安稳的好觉,赶快吟几句奇诗回报雨后的新晴。
注释:¹供:提供。²稳睡:安稳入睡。³报:回报,报答。
今宵绝胜无人共,卧看星河尽意明。
今宵(xiāo)绝胜¹无人共,卧看星河²尽意³明。
译文:今夜这如此美妙的情境无人共享,便我一人也要尽兴卧看银河直到天明。
注释:¹绝胜:非常美妙的情境。²星河:天上的银河。³尽意:尽情。

  这首七律描绘了酷暑雷雨过后的自然景象,抒发了诗人感受雨后新凉的舒畅喜悦的心情。

  首联、颈联都描绘雨晴的景象,首联写天空。

  “天缺西南江面清,纤云不动小滩横。”中“天缺西南”写西南方的天已露出了蔚蓝,标示出“晴”,“江面清”三字是以江南的清平湛蓝来比喻天空西南方的晴明之色。“纤云不动”,写白云纹丝不动。“小滩横”三字承接“江面清”,比喻一抹云如横在江面的小滩。这两句前四字都用白描手法绘实景,后三字都用比喻对实景加以形容,两个比喻前后照应,使二句之景融为一体,形成一幅完整的画面,形象生动逼真,色彩鲜明富于立体感。

   颔联“墙头语鹊衣犹湿,楼外残雷气未平。”里,诗人的视线,由于鹊叫自然地由仰视转为平视,描写由形为主转声为主。“犹湿”,即写出雨后初晴,又表现了鹊的情态活泼可爱。下句,随“残雷”的低响,描写形声兼顾转以写声为主。“气未平”三字写雷声不甘于立即销声匿迹。这一联,鹊能“语”又有“衣”,雷能“残”又有“气”,运用了拟人手法,使诗句富有生气。清脆的鹊语与低沉的残雷形成对比,和谐一致,交织成一首雨晴时大自然的交晌曲。

  颈联用叙事抒发雨睛的喜悦。

  “尽取微凉供稳睡,急搜奇句报新晴。”雨后微凉引起睡意,雨后新晴牵动诗情,但诗情胜过睡意。“尽取”、“急搜”、“微凉”、“稳睡”、“奇句”、“新晴”这六个带修饰语的词,使两个记事诗句具体可感。“供”字写自然给人的提供。“报”字写人对自然的回报,这正是人与自然的和谐一致。

  尾联两句仍叙事,事中有景,景中寓情。

  “卧看星河尽意明”一句化用杜牧的“卧看牵牛织女星”,只是没有小杜诗句的寂寞感,而是兴致盎然。“尽意”二字,不仅描绘星河的明澈,更赋予星河以生命,让它充分绽放光彩,也采报答雨后的新睛。

  通观全诗,诗人捕捉住雨后初晴自然景况变化的瞬间,以乍晴的天空、漂浮的白云、争喧的鹊鸣、低沉的雷声,构成了多层次多角度、气势恢弘的绚丽景观。诗中虽未着一个情字,但喜悦之情旱已透过写景叙事的字里行间喷涌而出,全诗清丽雄浑,奇趣横生。

参考资料:
1、 张承.《经典诗词品读》:中国社会出版社,2009.09:第96页

qíng

chén sòngdài 

tiānquē西nánjiāngmiànqīng xiānyúndòngxiǎotānhéng 
qiángtóuquèyóushī湿 lóuwàicánléiwèipíng 
jìnwēiliánggōngwěnshuì sōubàoxīnqíng 
jīnxiāojuéshèngréngòng kànxīngjìnmíng 

浩劫因王造,平台访古游。
浩劫¹因王造,平台²访古游。
译文:玉台观是滕王建造的,参观玉台观寻访古人的遗迹。
注释:¹浩劫:道家称宫观的阶层为浩刹。²平台:古迹名,在河南商丘东北。相传为春秋时宋国皇国父所筑。此处指玉台观。
彩云萧史驻,文字鲁恭留。
彩云¹萧史²驻,文字鲁恭(gōng)³留。
译文:壁画上画有仙人萧史站在彩云之中,石碑上记得有滕王序文,有如鲁恭王在灵光殿留下的文字。
注释:¹彩云:指壁画上的云彩。²萧史:此指传说中秦穆公女弄玉之夫萧史驻于云间事。³鲁恭:见杜甫《登兖州城楼》注。
宫阙通群帝,乾坤到十洲。
宫阙(què)通群帝¹,乾坤²到十洲。
译文:玉台观雄伟高耸,直通五方天帝诸神;殿宇中的壁画画出了十洲仙界的仙灵。
注释:¹群帝:五方的天帝。²乾坤:代指玉台观的殿宇。
人传有笙鹤,时过此山头。(此山头 一作:北山头)
人传有笙(shēng)¹,时过此山头。(此山头 一作:北山头)
译文:人们传说听到笙鸣鹤叫,大概是晋人王子乔乘鹤飞过北山头。
注释:¹人传有笙鹤:传说中王子乔乘鹤飞升成仙的故事。

táiguàn

 tángdài 

hàojiéyīnwángzào píngtáifǎng访yóu 
cǎiyúnxiāoshǐzhù wéngōngliú 
gōngquètōngqún qiánkūndàoshízhōu 
rénchuányǒushēng shíguòshāntóu  shāntóuzuò běishāntóu 
闻已度伊洛,近在万岁亭。岂即事有渐,将顺王命乎?盖君子谓:“伯夷隘,柳下惠不恭。”故传曰:“不夷不惠,可否之间。”盖圣贤居身之所珍也。诚遂欲枕山栖谷,拟迹巢由,斯则可矣;若当辅政济民,今其时也。自生民以来,善政少而乱俗多,必待尧舜之君,此为志士终无时矣。
闻已度¹伊洛²,近在万岁亭³。岂即事有渐,将顺王命乎?盖君子谓:“伯夷(ài),柳下惠不恭¹⁰。”故传¹¹曰:“不夷不惠¹²,可否之间¹³。”盖圣贤居身¹⁴之所珍¹⁵也。诚¹⁶遂欲枕山栖(qī)¹⁷,拟¹⁸¹⁹巢由²⁰,斯²¹则可矣;若当辅政²²济民,今其时²³也。自生民²⁴以来,善政²⁵少而乱俗²⁶多,必待尧(yáo)(shùn)之君,此为志士²⁷²⁸无时矣。
译文:我听说你已经渡过了伊水和洛水,来到离京城不远的万岁亭,莫不是你应聘的事有所进展,正准备接受君王的任命了吗?所以孟子曾经认为:“伯夷不食周粟而饿死在首阳山的做法太狭隘,而柳下惠在鲁国做大夫时三次被贬而不辞去的行为又过于不知自重了。”所以,解经的《法言》上说:“为人做官既不学伯夷那样过分清高,也不要学柳下惠那样自轻自贱,应该在他们二者之间采取适中的态度才是。”这大概是古圣先贤们所珍重的为人处世的态度吧!假如您实在愿意追求以山为枕以谷为屋的隐居生活,仿效巢父和许由的超尘拔俗的避世行为,这样的话,您拒绝征召当然是可以的;倘若您觉得应当出来辅佐皇帝拯救百姓的话,那么,现在参与政事正是良好时机了。自从天下有人类以来,社会上的政治总是好的少而坏的多,假如一定要等到像尧舜那样的圣明君主出来,这样,做为治理天下的有志之士便永远也没有从政的一天了。
注释:¹度:同“渡”。²伊洛:伊水和洛水,两水均在京城洛阳之南。³万岁亭:在今河南登封县西北,相传汉武帝登嵩山,闻山上有三呼万岁声,故名。⁴即事:对当前的事件,指朝廷征召。按,黄琼被征后,路中称疾不进。⁵渐:心动。“渐”是《易》的卦名,象征“徐缓的运动”,故引申为不再固执原意。⁶君子:指孟子。引号中的句子见《孟子·公孙丑》。⁷伯夷:殷商时孤竹君之子,殷亡后,不食周粟,与弟叔齐饿死于首阳山。⁸隘:心地偏狭孤僻。⁹柳下惠:名展禽,春秋时鲁国人,曾在鲁国做典狱官,三次被罢官,仍不离开鲁国。¹⁰恭:庄重,自尊。¹¹传:解释儒家六经的著作称之为“传”。引号中的句子见扬雄《法言·渊骞篇》。¹²夷惠:指伯夷柳下惠。¹³可否之间:采取中间态度。意即既不学伯夷的过分偏狭,也不学柳下惠的一味随和。¹⁴居身:处世,立身。¹⁵珍:珍视,看重。¹⁶诚:果真。¹⁷枕山栖谷:喻在山野隐居。¹⁸拟:模仿。¹⁹迹:行为。²⁰巢由:巢父和许由,相传是帝尧时的隐士,帝尧禅位给他们,他们逃避不受。²¹斯:这样,指拒绝征召。²²辅政:辅佐朝廷办事。²³其时:正是时候。²⁴生民:世界上有人人类社会开始。²⁵善政:统治合理,政治清明。²⁶乱俗:统治无方,社会混乱。²⁷志士:有志救世济民的人。²⁸终:永远。
常闻语曰:“峣峣者易缺,皎皎者易污。”《阳春》之曲,和者必寡;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近鲁阳樊君被征初至,朝廷设坛席,犹待神明。虽无大异,而言行所守无缺;而毁谤布流,应时折减者,岂非观听望深,声名太盛乎?自顷征聘之士胡元安薛孟尝朱仲昭顾季鸿等,其功业皆无所采,是故俗论皆言处士纯盗虚声,愿先生弘此远谟,令众人叹服,一雪此言耳。
常闻语¹曰:“峣(yáo)²者易缺³,皎(jiǎo)者易污。”《阳春》之曲,和者必寡;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近鲁阳¹⁰樊君¹¹被征初至,朝廷设坛席¹²,犹¹³待神明¹⁴。虽无大异,而言行所守无缺¹⁵;而毁谤(bàng)布流¹⁶,应时¹⁷折减¹⁸者,岂非观听¹⁹望深²⁰,声名太盛乎?自顷²¹征聘(pìn)之士胡元安²²薛孟尝朱仲昭顾季鸿等,其功业²³皆无所采²⁴,是故俗论²⁵皆言处士²⁶²⁷盗虚声²⁸,愿先生弘²⁹此远谟³⁰,令众人叹服,一雪³¹此言³²耳。
译文:我曾经听得古语说:“高细的东西容易折断,洁白的东西容易污染。”《阳春》《白雪》那样高雅的曲调,能够跟着唱和的人一定很少。一个有盛大名声的人,他的实际就很难和他的名声相称。近来鲁阳的樊英应皇上征召刚到京城,朝廷就为他建筑高台,设置坐席,像供奉神位一样地接待他。他虽然没有表现出非常奇异的地方,但言论和行为都能遵循一定的规范,也没有什么缺陷和错误。然而,诋毁和诽谤樊英的言辞便散布流传开来,他的名望也顿时降低下来,难道不是大家对他的印象太深和期望太高,声名太盛了吗?近来朝廷征聘的名士,如胡安元薛孟尝朱仲昭顾季鸿等人,他们做官的功业都没有什么可取的地方,因此,社会舆论都说这些隐居不仕的人是些专门盗取虚名的没有本事的人。我希望先生您能大展宏图,做出使人惊叹的大事业来,用它来彻底洗刷掉这些话带给名士们的耻辱吧!
注释:¹语:成语,谚语。²峣峣:高峻。³缺:折断。⁴皎皎:洁白。⁵《阳春》:古代高雅的乐曲。⁶和:应和,共鸣。⁷寡:稀少。语出宋玉《对楚王问》。⁸盛名:大名。⁹副:符合,相等。¹⁰鲁阳:今河南鲁山县。¹¹樊君:樊英,东汉名士,州郡和朝廷多次征召,他都拒绝不应。顺帝永建二年强征到京,仍不肯朝见,用轿子强行抬至殿上,也不肯跪拜,国人对他期望甚高。¹²设坛席:筑坛安席,形容礼敬。¹³犹:好象。¹⁴神明:圣贤,有智慧的人。按,当时顺帝待樊英如对师傅,拜为五官中郎将,询问朝政得失,恩礼备至。大异,杰出的表现,惊人的谋略。¹⁵所守无缺:道德规范上没有错误。¹⁶布流:传播。¹⁷应时:顿时。¹⁸折减:(名声)降落。¹⁹观听:指群众以耳目所听察的种种。²⁰望深:期望过高。²¹顷:近来。²²胡元安:与以下三人都是当时被征召的名士。²³功业:办事成绩。²⁴采:可取,值得记载。²⁵俗论:世俗的议论。²⁶处士:居家未做官的士人。²⁷纯:专门。²⁸虚声:与实际不符的名望。²⁹弘:施展。³⁰远谟:远大的谋略。³¹一雪:一举洗刷。³²此言:指“言处士纯盗虚声”的“俗论”。

  《遗黄琼书》是东汉大臣李固所写的一篇书信,为规劝其友黄琼识时应征,“辅政济民”而作。汉顺帝永建年间(126),屡次辞谢征召的黄琼又被朝廷征聘,当走到纶氏(今河南省登封县),忽称病不行。李固向来仰慕黄琼,遂写了这封催促他赶快来洛阳的信。文章先从立身处世着笔,劝导黄琼为人应介乎“隘”与“不恭”之间,指出若要“辅政济民”,当今正是时机,用以激励黄琼。接着用“峣峣者易缺”六句说明声望太高容易降低,名声过大实际才能就很难相称的道理。并以鲁阳樊君的行事,证实“峣峣者”的“易缺”,“皦皦者”的“易污”;又用胡元安等人的实例申说了“盛名之下”往往是“其实难副”,告诫黄琼要有自知之明。最后以恳请对方速赴洛阳任职,彻底洗刷“处士纯盗虚声”的愿望作结,点明写信的用意。全篇既有婉而讽的规劝,又有发人猛醒的鼓励。行文多用侧笔和假设猜测的语句,委婉曲折,动听感人。黄琼后来到洛阳任议郎,这封信起了推动的作用。

  全书以自然段落明显地分为两段。前一段是敦促黄琼应征;后一段是表示对他寄以厚望。两段的意思虽都是为了劝黄琼出来为时局效力,但并非一味催逼;而且在劝勉中带有婉转的告诫。

  第一段给黄琼摆出了两条出路:要么你彻底隐居,不问人事;要么你就必须在没有尧舜之君的“乱俗”中作辅政济世的志士。这段里隐隐地含着一点“激将法”:如果你要“拟迹巢、由”,本不该应征上路;既然上了路,说明你是动了用世之心的,就不该中道托病不进。不进,无非是对时局的混乱有所顾忌;而如果政治清明,天下大治,就不需要志士了,这样的敦促就要比一味催逼有鼓动力得多。

  第二段的告诫意味更为浓厚。“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不仅是对已经征辟的那些人的评骘,而且也带有给予黄琼以激励和促其警惕的含义。说得直白一点,这段的意思就是,你如果是虚声盗名之士(当然李固认为黄琼并非这样的人,否则他就不写信敦促了),那末你不出来也罢;如果你要出来,就应该真正有所作为,以事实证明“名下无虚士”,为国家建功立业,以堵“俗论”之口。那时“纯盗虚声”的人太多了,李固虽久慕黄琼,但由于前此那些名实不副的名士的教训,在黄琼尚未有宏规远谟的表现以前,李固也不能不怀着惴惴不安的疑虑。因此,这一番历数以前征辟之士的不孚人望的事实,是他感触良深的真实心情的透露,既是一种隐约的告诫,仍然也带有“激将法”的味道,不过表达得曲折婉转而已。

参考资料:
1、 吴功正.《古文鉴赏辞典》:江苏文艺出版社,1987
博爱之谓仁,行而宜之之谓义,由是而之焉之谓道,足乎己无待于外之谓德。仁与义为定名,道与德为虚位。故道有君子小人,而德有凶有吉。老子之小仁义,非毁之也,其见者小也。坐井而观天,曰天小者,非天小也。彼以煦煦为仁,孑孑为义,其小之也则宜。其所谓道,道其所道,非吾所谓道也。其所谓德,德其所德,非吾所谓德也。凡吾所谓道德云者,合仁与义言之也,天下之公言也。老子之所谓道德云者,去仁与义言之也,一人之私言也。
博爱之谓仁,行而宜¹之之谓义,由是而之焉之谓道,足乎己无待于外之谓德。仁与义为定名,道与德为虚位。故道有君子小人,而德有凶有吉。老子之小仁义,非毁之也,其见者小也。坐井而观天,曰天小者,非天小也。彼以煦(xù)(xù)²为仁,孑(jié)³为义,其小之也则宜。其所谓道,道其所道,非吾所谓道也。其所谓德,德其所德,非吾所谓德也。凡吾所谓道德云者,合仁与义言之也,天下之公言也。老子之所谓道德云者,去仁与义言之也,一人之私言也。
译文:博爱叫做“仁”,恰当地去实现“仁”就是“义”,沿着“仁义”之路前进便为“道”,使自己具备完美的修养,而不去依靠外界的力量就是“德”。仁和义是意义确定的名词,道和德是意义不确定的名词,所以道有君子之道和小人之道,而德有吉德和凶德。老子轻视仁义,并不是诋毁仁义,而是由于他的观念狭小。好比坐在里井看天的人,说天很小,其实天并不小。老子把小恩小惠认为仁,把谨小慎微认为义,他轻视仁义就是很自然的了。老子所说的道,是把他观念里的道当作道,不是我所说的道。他所说的德,是把他观念里的德当作德,不是我所说的德。凡是我所说的道德,都是结合仁和义说的,是天下的公论。老子所说的道德,是抛开了仁和义说的,只是他一个人的说法。
注释:¹宜:合宜。《礼记·中庸》:“义者,宜也。”²煦煦:和蔼的样子。这里指小恩小惠。³孑孑:琐屑细小的样子。
周道衰,孔子没,火于秦,黄老于汉,佛于晋、魏、梁、隋之间。其言道德仁义者,不入于杨,则归于墨;不入于老,则归于佛。入于彼,必出于此。入者主之,出者奴之;入者附之,出者污之。噫!后之人其欲闻仁义道德之说,孰从而听之?老者曰:“孔子,吾师之弟子也。”佛者曰:“孔子,吾师之弟子也。”为孔子者,习闻其说,乐其诞而自小也,亦曰“吾师亦尝师之”云尔。不惟举之于口,而又笔之于其书。噫!后之人虽欲闻仁义道德之说,其孰从而求之?
周道衰,孔子没,火于秦,黄老¹于汉,佛于晋、魏、梁、隋之间。其言道德仁义者,不入于杨²,则归于墨³;不入于老,则归于佛。入于彼,必出于此。入者主之,出者奴之;入者附之,出者污之。噫!后之人其欲闻仁义道德之说,孰从而听之?老者曰:“孔子,吾师之弟子也。”佛者曰:“孔子,吾师之弟子也。”为孔子者,习闻其说,乐其诞而自小也,亦曰“吾师亦尝师之”云尔⁷。不惟举之于口,而又笔之于其书。噫!后之人虽欲闻仁义道德之说,其孰从而求之?
译文:自从周道衰落,孔子去世以后,秦始皇焚烧诗书,黄老学说盛行于汉代,佛教盛行于晋、魏、梁、隋之间。那时谈论道德仁义的人,不归入杨朱学派,就归入墨翟学派;不归入道学,就归入佛学。归入了那一家,必然轻视另外一家。尊崇所归入的学派,就贬低所反对的学派;依附归入的学派,就污蔑反对的学派。唉!后世的人想知道仁义道德的学说,到底听从谁的呢?道家说:“孔子是我们老师的学生。”佛家也说:“孔子是我们老师的学生。”研究孔学的人,听惯了他们的话,乐于接受他们的荒诞言论而轻视自己,也说“我们的老师曾向他们学习”这一类话。不仅在口头说,而且又把它写在书上。唉!后世的人即使要想知道关于仁义道德的学说,又该向谁去请教呢?
注释:¹黄老:汉初道家学派,把传说中的黄帝与老子共同尊为道家始祖。²杨:杨朱,战国时哲学家,主张“轻物重生”、“为我”。³墨:墨翟,战国初年的思想家,主张“兼爱”、“薄葬”。《孟子·滕文公下》:“天下之言不归杨则归墨。”⁴污 :污蔑,诋毁。⁵诞:荒诞。⁶自小:自己轻视自己。⁷云尔:语助词,相当于“等等”。关于孔子曾向老子请教,《史记·老庄申韩列传》及《孔子家语·观周》都有记载。
甚矣,人之好怪也,不求其端,不讯其末,惟怪之欲闻。古之为民者四,今之为民者六。古之教者处其一,今之教者处其三。农之家一,而食粟之家六。工之家一,而用器之家六。贾之家一,而资焉之家六。奈之何民不穷且盗也?
甚矣,人之好怪也,不求其端,不讯其末,惟怪之欲闻。古之为民者四¹,今之为民者六²。古之教者处其一,今之教者处其三。农之家一,而食粟之家六。工之家一,而用器之家六。贾之家一,而资³之家六。奈之何民不穷且盗也?
译文:人们喜欢听怪诞的言论真是太过份了!他们不探求事情的起源,不考察事情的结果,只喜欢听怪诞的言论。古代的人民只有四类,今天的人民有了六类。古代负有教育人民的任务的,只占四类中的一类,今天却有三类。务农的一家,要供应六家的粮食;务工的一家,要供应六家的器用;经商的一家,依靠他服务的有六家。又怎么能使人民不因穷困而去偷盗呢?
注释:¹四:指士、农、工、商四类。²六:指士、农、工、商,加上和尚、道士。³资:依靠。⁴焉:代词,指做生意。
古之时,人之害多矣。有圣人者立,然后教之以相生相养之道。为之君,为之师。驱其虫蛇禽兽,而处之中土。寒然后为之衣,饥然后为之食。木处而颠,土处而病也,然后为之宫室。为之工以赡其器用,为之贾以通其有无,为之医药以济其夭死,为之葬埋祭祀以长其恩爱,为之礼以次其先后,为之乐以宣其湮郁,为之政以率其怠倦,为之刑以锄其强梗。相欺也,为之符、玺、斗斛、权衡以信之。相夺也,为之城郭甲兵以守之。害至而为之备,患生而为之防。今其言曰:“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剖斗折衡,而民不争。”呜呼!其亦不思而已矣。如古之无圣人,人之类灭久矣。何也?无羽毛鳞介以居寒热也,无爪牙以争食也。
古之时,人之害多矣。有圣人者立,然后教之以相生相养之道。为之君,为之师。驱其虫蛇禽兽,而处之中土。寒然后为之衣,饥然后为之食。木处而颠,土处而病也,然后为之宫室¹。为之工以赡其器用,为之贾以通其有无,为之医药以济其夭死,为之葬埋祭祀以长其恩爱,为之礼以次其先后,为之乐以宣²其湮(yān)³,为之政以率其怠倦,为之刑以锄其强梗。相欺也,为之符、玺(xī)、斗斛、权衡以信之。相夺也,为之城郭甲兵以守之。害至而为之备,患生而为之防。今其言曰:“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剖斗折衡,而民不争。”呜呼!其亦不思而已矣。如古之无圣人,人之类灭久矣。何也?无羽毛鳞介以居寒热也,无爪牙以争食也。
译文:古时候,人民的灾害很多。有圣人出来,才教给人民以相生相养的生活方法,做他们的君王或老师。驱走那些蛇虫禽兽,把人们安顿在中原。天冷就教他们做衣裳,饿了就教他们种庄稼。栖息在树木上容易掉下来,住在洞穴里容易生病,于是就教导他们建造房屋。又教导他们做工匠,供应人民的生活用具;教导他们经营商业,调剂货物有无;发明医药,以拯救那些短命而死的人;制定葬埋祭祀的制度,以增进人与人之间的恩爱感情;制定礼节,以分别尊卑秩序;制作音乐,以宣泄人们心中的郁闷;制定政令,以督促那些怠惰懒散的人;制定刑罚,以铲除那些强暴之徒。因为有人弄虚作假,于是又制作符节、印玺、斗斛、秤尺,作为凭信。因为有争夺抢劫的事,于是设置了城池、盔甲、兵器来守卫家国。总之,灾害来了就设法防备;祸患将要发生,就及早预防。如今道家却说:“如果圣人不死,大盗就不会停止。只要砸烂斗斛、折断秤尺,人民就不会争夺了。”唉!这都是没有经过思考的话罢了。如果古代没有圣人,人类早就灭亡了。为什么呢?因为人们没有羽毛鳞甲以适应严寒酷暑,也没有强硬的爪牙来夺取食物。
注释:¹宫室:泛指房屋。²宣:宣泄。³湮郁:郁闷。⁴强梗:强暴之徒。⁵符:古代一种凭证,以竹、木、玉、铜等制成,刻有文字,双方各执一半,合以验真伪。⁶玺:玉制的印章。⁷斗斛:量器。⁸权衡:秤锤及秤杆。
是故君者,出令者也;臣者,行君之令而致之民者也;民者,出粟米麻丝,作器皿,通货财,以事其上者也。君不出令,则失其所以为君;臣不行君之令而致之民,则失其所以为臣;民不出粟米麻丝,作器皿,通货财,以事其上,则诛。今其法曰,必弃而君臣,去而父子,禁而相生相养之道,以求其所谓清净寂灭者。呜呼!其亦幸而出于三代之后,不见黜于禹、汤、文、武、周公、孔子也。其亦不幸而不出于三代之前,不见正于禹、汤、文、武、周公、孔子也。
是故君者,出令者也;臣者,行君之令而致之民者也;民者,出粟米麻丝,作器皿,通货财,以事其¹上者也。君不出令,则失其所以为君;臣不行君之令而²致之民,则失其所以为臣;民不出粟米麻丝,作器皿,通货财,以事其上,则诛。今其法曰,必弃而君臣,去而父子,禁而相生相养之道,以求其所谓清净寂灭³者。呜呼!其亦幸而出于三代之后,不见黜于禹、汤、文、武、周公、孔子也。其亦不幸而不出于三代之前,不见正于禹、汤、文、武、周公、孔子也。
译文:因此说,君王,是发布命令的;臣子,是执行君王的命令并且实施到百姓身上的;百姓,是生产粮食、丝麻,制作器物,交流商品,来供奉在上统治的人的。君王不发布命令,就丧失了作为君王的权力;臣子不执行君王的命令并且实施到百姓身上,就失去了作为臣子的职责;百姓不生产粮食、丝麻、制作器物、交流商品来供应在上统治的人,就应该受到惩罚。如今佛家却说,一定要抛弃你们的君臣关系,消除你们的父子关系,禁止你们相生相养的办法,以便追求那些所谓清净寂灭的境界。唉呀!他们也幸而出生在三代之后,没有被夏禹、商汤、周文王、周武王、周公、孔子所贬斥。他们又不幸而没有出生在三代以前,没有受到夏禹、商汤、周文王、周武王、周公、孔子的教导。
注释:¹其:指佛家。²而:尔,你。下同。³“清净寂灭”:佛家以离开一切恶行烦扰为清净。《俱舍论》卷十六:“诸身语意三种妙行,名身语意三种清净,暂永远离一切恶行烦恼垢,故名为清净。”寂灭:梵语“湼盘”的意译。指本体寂静,离一切诸相(现实世界)。《无量寿经》:“超出世间,深乐寂灭。”⁴三代:指夏、商、周三朝。黜(chù处)贬斥。
帝之与王,其号虽殊,其所以为圣一也。夏葛而冬裘,渴饮而饥食,其事虽殊,其所以为智一也。今其言曰:“曷不为太古之无事”?”是亦责冬之裘者曰:“曷不为葛之之易也?”责饥之食者曰:“曷不为饮之之易也?”传曰:“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然则古之所谓正心而诚意者,将以有为也。今也欲治其心而外天下国家,灭其天常,子焉而不父其父,臣焉而不君其君,民焉而不事其事。孔子之作《春秋》也,诸侯用夷礼则夷之,进于中国则中国之。经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诗》曰:“戎狄是膺,荆舒是惩。”今也举夷狄之法,而加之先王之教之上,几何其不胥而为夷也?
帝之与王,其¹号虽殊,其所以为圣一也。夏葛而冬裘,渴饮而饥食,其事虽殊,其所以为智一也。今其言曰:“曷不为太古之无事”?”是亦责冬之裘者曰:“曷不为葛之之易也?”责饥之食者曰:“曷不为饮之之易也?”传(zhuàn)²曰:“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然则古之所谓正心而诚意者,将以有为也。今也欲治其心而外天下国家,灭其天常³,子焉而不父其父,臣焉而不君其君,民焉而不事其事。孔子之作《春秋》也,诸侯用夷礼则夷之,进于中国则中国之。经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诗》曰:“戎狄是膺,荆舒是惩。”今也举夷狄之法,而加之先王之教之上,几何¹⁰其不胥¹¹而为夷也?
译文:五帝与三王,他们的名号虽然不同,但他们之所以成为圣人的原因是相同的。夏天穿葛衣,冬天穿皮衣,渴了要喝水,饿了要吃饭,这些事情虽然各不相同,但它们同样是人类的智慧。如今道家却说:“为什么不实行远古的无为而治呢?”这就好象怪人们在冬天穿皮衣:“为什么你不穿简便的葛衣呢”或者怪人们饿了要吃饭:“为什么不光喝水,岂不简单得多!”《礼记》说:“在古代,想要发扬他的光辉道德于天下的人,一定要先治理好他的国家;要治理好他的国家,一定要先整顿好他的家庭;要整顿好他的家庭,必须先进行自身的修养;要进行自我修养,必须先端正自己的思想;要端正自己的思想,必须先使自己具有诚意。”可见古人所谓正心和诚意,都是为了要有所作为。如今那些修心养性的人,却想抛开天下国家,灭绝天性,做儿子的不把他的父亲当作父亲,做臣子的不把他的君上当作君上,做百姓的不做他们该做的事。孔子作《春秋》,对于采用夷狄礼俗的诸侯,就把他们列入夷狄;对于采用中原礼俗的诸侯,就承认他们是中国人。《论语》说:“夷狄虽然有君主,还不如中国的没有君主。”《诗经》说:“夷狄应当攻击,荆舒应当惩罚。”如今,却尊崇夷礼之法,把它抬高到先王的政教之上,那么我们不是全都要沦为夷狄了?
注释:¹其:指道家。²传:解释儒家经典的书称“传”。这里的引文出自《礼记·大学》。³天常:天性。⁴夷:中国古代汉族对其他民族的通称。⁵进:同化。⁶经:指儒家经典。⁷戎狄:古代西北方的少数民族。⁸膺:攻伐。⁹荆舒:古代指东南方的少数民族。¹⁰几何:差不多。¹¹胥:沦落。
夫所谓先王之教者,何也?博爱之谓仁,行而宜之之谓义。由是而之焉之谓道。足乎己无待于外之谓德。其文:《诗》、《书》、《易》、《春秋》;其法:礼、乐、刑、政;其民:士、农、工、贾;其位:君臣、父子、师友、宾主、昆弟、夫妇;其服:麻、丝;其居:宫、室;其食:粟米、果蔬、鱼肉。其为道易明,而其为教易行也。是故以之为己,则顺而祥;以之为人,则爱而公;以之为心,则和而平;以之为天下国家,无所处而不当。是故生则得其情,死则尽其常。效焉而天神假,庙焉而人鬼飨。曰:“斯道也,何道也?”曰:“斯吾所谓道也,非向所谓老与佛之道也。尧以是传之舜,舜以是传之禹,禹以是传之汤,汤以是传之文、武、周公,文、武、周公传之孔子,孔子传之孟轲,轲之死,不得其传焉。荀与扬也,择焉而不精,语焉而不详。由周公而上,上而为君,故其事行。由周公而下,下而为臣,故其说长。然则如之何而可也?曰:“不塞不流,不止不行。人其人,火其书,庐其居。明先王之道以道之,鳏寡孤独废疾者有养也。其亦庶乎其可也!”
夫所谓先王之教者,何也?博爱之谓仁,行而宜之之谓义。由是而之焉之谓道。足乎己无待于外之谓德。其文:《诗》、《书》、《易》、《春秋》;其法:礼、乐、刑、政;其民:士、农、工、贾;其位:君臣、父子、师友、宾主、昆弟、夫妇;其服:麻、丝;其居:宫、室;其食:粟米、果蔬、鱼肉。其为道易明,而其为教易行也。是故以之为己,则顺而祥;以之为人,则爱而公;以之为心,则和而平;以之为天下国家,无所处而不当。是故生则得其情,死则尽其常。效¹焉而天神假²,庙³焉而人鬼飨。曰:“斯道也,何道也?”曰:“斯吾所谓道也,非向所谓老与佛之道也。尧以是传之舜,舜以是传之禹,禹以是传之汤,汤以是传之文、武、周公,文、武、周公传之孔子,孔子传之孟轲,轲之死,不得其传焉。荀与扬也,择焉而不精,语焉而不详。由周公而上,上而为君,故其事行。由周公而下,下而为臣,故其说长。然则如之何而可也?曰:“不塞不流,不止不行。人其人,火其书,庐¹⁰其居¹¹。明先王之道以道之,鳏¹²¹³¹⁴独废疾者有养也。其亦庶乎¹⁵其可也!”
译文:我所谓先王的政教,是什么呢?就是博爱即称之为仁,合乎仁的行为即称为义。从仁义再向前进就是道。自身具有而不依赖外界的叫做德。讲仁义道德的书有《诗经》、《尚书》、《易经》和《春秋》。体现仁义道德的法式就是礼仪、音乐、刑法、政令。它们教育的人民是士、农、工、商,它们的伦理次序是君臣、父子、师友、宾主、兄弟、夫妇,它们的衣服是麻布丝绸,它们的居处是房屋,它们的食物是粮食、瓜果、蔬菜、鱼肉。它们作为理论是很容易明白的,它们作为教育是很容易推行的。所以,用它们来教育自己,就能和顺吉祥;用它们来对待别人,就能做到博爱公正;用它们来修养内心,就能平和而宁静;用它们来治理天下国家,就没有不适当的地方。因此,人活着就能感受到人与人之间的情谊,死了就是结束了自然的常态。祭天则天神降临,祭祖则祖先的灵魂来享用。有人问:“你这个道,是什么道呀?”我说:“这是我所说的道,不是刚才所说的道家和佛家的道。这个道是从尧传给舜,舜传给禹,禹传给汤,汤传给文王、武王、周公,文王、武王、周公传给孔子,孔子传给孟轲,孟轲死后,没有继承的人。只有荀卿和扬雄,从中选取过一些但选得不精,论述过一些但并不全面。从周公以上,继承的都是在上做君王的,所以儒道能够实行;从周公以下,继承的都是在下做臣子的,所以他们的学说能够流传。那么,怎么办才能使儒道获得实行呢?我以为:不堵塞佛老之道,儒道就不得流传;不禁止佛老之道,儒道就不能推行。必须把和尚、道士还俗为民,烧掉佛经道书,把佛寺、道观变成平民的住宅。发扬先王之道作为治理天下的标准,使鳏寡孤独、残疾以及长年患病的人得到照料,这样做大约也就可以了!
注释:¹效:郊祀,祭天。²假:通“格”,到。³庙:祭祖。⁴文:周文王姬昌。⁵武:周武王姬发。⁶周公:姬旦。⁷孟轲:战国时邹(今山东邹县)人。孔子再传弟子,被后来的儒家称为“亚圣”。⁸荀:荀子,名况,又称荀卿、孙卿。战国末年思想家、教育家。⁹扬:扬雄(约前53——公元18),字子云,西汉末年文学家、思想家。¹⁰庐:这里作动词。¹¹其居:指佛寺、道观。¹²鳏:无妻或丧妻的男人。¹³寡:死了丈夫的女女。¹⁴孤:死去父亲或父母双亡的孩子。¹⁵庶乎:差不多、大概。

  在《原道》中,韩愈开宗明义地提出了他对儒道的理解:“博爱之谓仁,行而宜之之为义,由是而之焉之谓道,足乎己、无待于外之谓德。仁与义为定名,道与德为虚位。”以此为据,他批评了道家舍仁义而空谈道德的“道德”观。他回顾了先秦以来杨墨、佛老等异端思想侵害儒道,使仁义道德之说趋于混乱的历史,对儒道衰坏、佛老横行的现实深表忧虑。文章以上古以来社会历史的发展为证,表彰了圣人及其开创的儒道在历史发展中的巨大功绩,论证了儒家社会伦理学说的历史合理性,并以儒家正心诚意、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人生理想为对比,批评了佛老二家置天下国家于不顾的心性修养论的自私和悖理,揭示了它们对社会生产生活和纲常伦理的破坏作用,提出了“人其人,火其书,庐其居,明先王之道以道之,鳏寡孤独废疾者有养也”的具体措施。

  《原道》最引人注目之处,在于提出了一个“道统”的授受体系。韩愈在重申了儒家的社会伦理学说后,总结说:“斯道也,何道也? 曰:斯吾所谓道也,非向所谓老与佛之道也。尧以是传之舜,舜以是传之禹,禹以是传之汤,汤以是传之文武周公,文武周公传之孔子,孔子传之孟轲。轲之死,不得其传焉。”宋儒所乐道的“道统”的形态即由此而来。关于韩愈的“道统”说,《原道》最直接的打击对象是佛老,韩愈所要诛的“民”,也是士农工贾四民之外的佛老二民,这已是人所共知的事实。《原道》的指责显然是不合适的。韩愈从国计民生的角度指责佛老破坏了社会的生产和生活,这种基于现实功利的批判无疑是有力的。唐代的僧道不纳赋税,不服徭役,所以逃丁避罪者,并集于寺观,“至武宗会昌灭佛时,官度僧尼已达二十六万多人”。

  《原道》强调“君君臣臣”的等级秩序,还隐隐地将矛头指向了另一个强大的对手,藩镇。对于这一点,陈寅恪先生在他的文章中已经揭示。他认为,韩愈在文章中屡申“夷夏之大防”,其中实包含着对安史之乱后藩镇割据局面的深忧,因为安史是“西胡杂种,藩镇又是胡族或胡化的汉人”。此说虽有理,似略显迂。相比之下,倒是蒋凡先生之说更为显明。《原道》中说:“臣者,行君之令而致之民者也,臣不行君之令而致之民。则诛。”藩镇割据之地,朝廷政令不行,租赋不入,这样的乱臣贼子,正在可诛之列。只是由于当时藩镇势力正炽,才不得已以曲笔加以诛伐《原道》之作,实有着强烈的干预现实的用心。

参考资料:
1、 冯青;;韩愈籍贯新考[J];湖南教育;1981年04期

yuándào

hán tángdài 

    àizhīwèirén xíngérzhīzhīwèi yóushìérzhīyānzhīwèidào dàiwàizhīwèi rénwéidìngmíng dàowéiwèi dàoyǒujūnxiǎorén éryǒuxiōngyǒu lǎozhīxiǎorén fēihuǐzhī jiànzhěxiǎo zuòjǐngérguāntiān yuētiānxiǎozhě fēitiānxiǎo wéirén jiéjiéwéi xiǎozhī suǒwèidào dàosuǒdào fēisuǒwèidào suǒwèi suǒ fēisuǒwèi fánsuǒwèidàoyúnzhě rényánzhī tiānxiàzhīgōngyán lǎozhīsuǒwèidàoyúnzhě rényánzhī rénzhīyán 

    zhōudàoshuāi kǒng huǒqín huánglǎohàn jìn wèi liáng suízhījiān yándàorénzhě yáng guī lǎo guī  chū zhězhǔzhī chūzhězhī zhězhī chūzhězhī  hòuzhīrénwénréndàozhīshuō shúcóngértīngzhī lǎozhěyuē  kǒng shīzhī  zhěyuē  kǒng shīzhī  wéikǒngzhě wénshuō dànérxiǎo yuē shīchángshīzhī yúněr wéizhīkǒu éryòuzhīshū  hòuzhīrénsuīwénréndàozhīshuō shúcóngérqiúzhī 

    shèn rénzhīhàoguài qiúduān xùn wéiguàizhīwén zhīwéimínzhě jīnzhīwéimínzhěliù zhījiàozhěchǔ jīnzhījiàozhěchǔsān nóngzhījiā érshízhījiāliù gōngzhījiā éryòngzhījiāliù zhījiā éryānzhījiāliù nàizhīmínqióngqiědào 

    zhīshí rénzhīhàiduō yǒushèngrénzhě ránhòujiàozhīxiāngshēngxiāngyǎngzhīdào wéizhījūn wéizhīshī chóngshéqínshòu érchǔzhīzhōng hánránhòuwéizhī ránhòuwéizhīshí chǔérdiān chǔérbìng ránhòuwéizhīgōngshì wéizhīgōngshànyòng wéizhītōngyǒu wéizhīyàoyāo wéizhīzàngmáizhǎngēnài wéizhīxiānhòu wéizhīxuānyān wéizhīzhèngshuàidàijuàn wéizhīxíngchúqiánggěng xiāng wéizhī  dǒu quánhéngxìnzhī xiāngduó wéizhīchéngguōjiǎbīngshǒuzhī hàizhìérwéizhībèi huànshēngérwéizhīfáng jīnyányuē  shèngrén dàozhǐ pōudǒuzhéhéng érmínzhēng   ér zhīshèngrén rénzhīlèimièjiǔ  máolínjièhán zhǎozhēngshí 

    shìjūnzhě chūlìngzhě chénzhě xíngjūnzhīlìngérzhìzhīmínzhě mínzhě chū zuòmǐn tōnghuòcái shìshàngzhě jūnchūlìng shīsuǒwéijūn chénxíngjūnzhīlìngérzhìzhīmín shīsuǒwéichén mínchū zuòmǐn tōnghuòcái shìshàng zhū jīnyuē érjūnchén ér jìnérxiāngshēngxiāngyǎngzhīdào qiúsuǒwèiqīngjìngmièzhě  xìngérchūsāndàizhīhòu jiànchù tāng wén  zhōugōng kǒng xìngérchūsāndàizhīqián jiànzhèng tāng wén  zhōugōng kǒng 

    zhīwáng hàosuīshū suǒwéishèng xiàérdōngqiú yǐnérshí shìsuīshū suǒwéizhì jīnyányuē  wéitàizhīshì   shìdōngzhīqiúzhěyuē  wéizhīzhī  zhīshízhěyuē  wéiyǐnzhīzhī  zhuànyuē  zhīmíngmíngtiānxiàzhě xiānzhìguó zhìguózhě xiānjiā jiāzhě xiānxiūshēn xiūshēnzhě xiānzhèngxīn zhèngxīnzhě xiānchéng  ránzhīsuǒwèizhèngxīnérchéngzhě jiāngyǒuwéi jīnzhìxīnérwàitiānxiàguójiā miètiāncháng yānér chényānérjūnjūn mínyānérshìshì kǒngzhīzuò chūnqiū  zhūhóuyòngzhī jìnzhōngguózhōngguózhī jīngyuē  zhīyǒujūn zhūxiàzhī   shī yuē  róngshìyīng jīngshūshìchéng  jīnzhī érjiāzhīxiānwángzhījiàozhīshàng érwéi 

    suǒwèixiānwángzhījiàozhě  àizhīwèirén xíngérzhīzhīwèi yóushìérzhīyānzhīwèidào dàiwàizhīwèi wén  shī   shū      chūnqiū     xíng zhèng mín shì nóng gōng  wèi jūnchén  shīyǒu bīnzhǔ kūn      gōng shì shí  guǒshū ròu wéidàomíng érwéijiàoxíng shìzhīwéi shùnérxiáng zhīwéirén àiérgōng zhīwéixīn érpíng zhīwéitiānxiàguójiā suǒchǔérdàng shìshēngqíng jìncháng xiàoyānértiānshén miàoyānérrénguǐxiǎng yuē  dào dào  yuē  suǒwèidào fēixiàngsuǒwèilǎozhīdào yáoshìzhuànzhīshùn shùnshìzhuànzhī shìzhuànzhītāng tāngshìzhuànzhīwén  zhōugōng wén  zhōugōngzhuànzhīkǒng kǒngzhuànzhīmèng zhī zhuànyān xúnyáng yānérjīng yānérxiáng yóuzhōugōngérshàng shàngérwéijūn shìxíng yóuzhōugōngérxià xiàérwéichén shuōzhǎng ránzhīér yuē  liú zhǐxíng rénrén huǒshū  míngxiānwángzhīdàodàozhī guānguǎfèizhěyǒuyǎng 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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