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人散曲集《梨园乐府》收盍西村以《杂咏》为题的〈小桃红〉曲八首,这首列第四。八首曲不是统一的题材,看来列第一、二的属于叹世感时的作品;三至八首风格、内容相近,尤以三至七首与许多咏春夏秋冬四季的曲子格局手法相似,从春咏到秋。这一首咏的是暮春。
一年四季,不同的花应不同的节候而开。春兰秋菊,夏荷冬梅;花的荣滋,花的凋残,这一切往往使感情丰富,对时令特别敏感的诗人们生出无限感慨。“海棠过后到蔷薇”,海棠、蔷薇都是美丽的,诗人本无所爱憎。但蔷薇比海棠开放略晚,海棠绽蕊,还是春意盎然;而蔷薇着枝,便是春色将残了。“开过”、“到”两词透露了抒情主人公对时光流逝感伤的信息。下句“春色无多味”就进一步说明由于春的逝去,大自然已经失去它的魅力。春的消逝固然可惜,但是“无味”的感觉主要还是来自抒情主人公自身。文人多情,无端地也会见花落泪,但本曲的主人公却并非如此。“争奈新来越憔悴”。
“争奈”,岂料之意。他近来愈加憔悴,出乎他的意料,更非他的意愿,然而内心折磨的确使他日趋瘦损。他空间有什么苦痛?曲的上半没有透露。可是以下一转,主人公表示了他的一个愿望:他希望有人能将小庭深院的“疏帘”卷起来,“重门”打开,他要看那在春风中比翼翱翔的双双燕子。可是这事“教他谁”去做呢?心事是不能道破的。
这时一个小丫环果然这样做了。她将“疏帘卷起”,“重门不闭”。呀,这小丫环是知道我的心意了吗?也许并不。但她使我如愿以偿,我是深深感谢的,因此我觉得她“似知人意”。至此,作者虽然仍没有直接说出他憔悴的原因,但我们已能从他的意愿中窥测到他内心的隐秘。他为什么“要看燕双飞”?当然是因为他自己是形单影只、寂寞孤凄的。但他却不甘寂寞,他希望自己也能成双成对,像那幸福的燕子一般。下半曲的这一转就使得前面略显沉重压抑的气氛有了回旋,使作品产生了一些欢快的意味。同时它也启发人的思考:主人公的愿望是美好的,合理的,却为什么得不到呢?原来他是生活在“庭院深深深几许”、“帘幕无重数”的环境之中的。那么“他”就应该是“她”,是一位锁在深闺中的女性了。这样,她的苦闷,她的追求,也就完全可以被我们所理解和给予深深的同情了。
这首曲没有多少描写铺叙而是直抒胸臆,但又婉曲深致而不直露,风格颇类李清照。其所取意象,也使我们联想到那首著名的《如梦令》:“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盍西村小令大多为写景之作,而且色调明丽,情绪欢快,且多为直接抒写自身见闻和情感,这首小令却摹拟一位女性的口吻,写她的生活和内心,表现了一些压抑和怨慕之情。因此与他作相较,在统一的风格中,这首小令又是别具一格的。
元人散曲集《梨园乐府》收盍西村以《杂咏》为题的〈小桃红〉曲八首,这首列第四。八首曲不是统一的题材,看来列第一、二的属于叹世感时的作品;三至八首风格、内容相近,尤以三至七首与许多咏春夏秋冬四季的曲子格局手法相似,从春咏到秋。这一首咏的是暮春。
一年四季,不同的花应不同的节候而开。春兰秋菊,夏荷冬梅;花的荣滋,花的凋残,这一切往往使感情丰富,对时令特别敏感的诗人们生出无限感慨。“海棠过后到蔷薇”,海棠、蔷薇都是美丽的,诗人本无所爱憎。但蔷薇比海棠开放略晚,海棠绽蕊,还是春意盎然;而蔷薇着枝,便是春色将残了。“开过”、“到”两词透露了抒情主人公对时光流逝感伤的信息。下句“春色无多味”就进一步说明由于春的逝去,大自然已经失去它的魅力。春的消逝固然可惜,但是“无味”的感觉主要还是来自抒情主人公自身。文人多情,无端地也会见花落泪,但本曲的主人公却并非如此。“争奈新来越憔悴”。
“争奈”,岂料之意。他近来愈加憔悴,出乎他的意料,更非他的意愿,然而内心折磨的确使他日趋瘦损。他空间有什么苦痛?曲的上半没有透露。可是以下一转,主人公表示了他的一个愿望:他希望有人能将小庭深院的“疏帘”卷起来,“重门”打开,他要看那在春风中比翼翱翔的双双燕子。可是这事“教他谁”去做呢?心事是不能道破的。
这时一个小丫环果然这样做了。她将“疏帘卷起”,“重门不闭”。呀,这小丫环是知道我的心意了吗?也许并不。但她使我如愿以偿,我是深深感谢的,因此我觉得她“似知人意”。至此,作者虽然仍没有直接说出他憔悴的原因,但我们已能从他的意愿中窥测到他内心的隐秘。他为什么“要看燕双飞”?当然是因为他自己是形单影只、寂寞孤凄的。但他却不甘寂寞,他希望自己也能成双成对,像那幸福的燕子一般。下半曲的这一转就使得前面略显沉重压抑的气氛有了回旋,使作品产生了一些欢快的意味。同时它也启发人的思考:主人公的愿望是美好的,合理的,却为什么得不到呢?原来他是生活在“庭院深深深几许”、“帘幕无重数”的环境之中的。那么“他”就应该是“她”,是一位锁在深闺中的女性了。这样,她的苦闷,她的追求,也就完全可以被我们所理解和给予深深的同情了。
这首曲没有多少描写铺叙而是直抒胸臆,但又婉曲深致而不直露,风格颇类李清照。其所取意象,也使我们联想到那首著名的《如梦令》:“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盍西村小令大多为写景之作,而且色调明丽,情绪欢快,且多为直接抒写自身见闻和情感,这首小令却摹拟一位女性的口吻,写她的生活和内心,表现了一些压抑和怨慕之情。因此与他作相较,在统一的风格中,这首小令又是别具一格的。
首联,写即指读了白居易寄来的两首绝句,後有感于友朋之离世,亦作诗抒发感慨。
颔联,写到友人一一离开人间,祭文所做自然增加,以致文集奏祭文最多,对于友人去世之伤痛无奈之情,自己的孤独之感溢于言表。
颈联乃千古名句,亦最能体现刘禹锡的哲学思想。本义指春天里,茂盛的树林新长出的叶子,催换着老叶、旧叶;江河奏,奔腾的流水前面的退让给后起的波浪。这里“陈叶”、“前波”可指微之、敦诗、晦叔等已经去世的好友,也可指旧事物。“新叶”、“後波”可指“晚辈”亦可指新事物。这一联我以为,至少包含了这些哲学思想:
1.新事物的产生旧事物的消亡有它的客观必然性,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这是事物发展的必然规律。无论是个人还是国家、民族概莫能外。体现了刘禹锡能够以发展的眼光来看问题,发展是必然的,运动是绝对的,静止是相对的。
2.既然规律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人们就要顺应、利用规律。人不能创造规律也不能消灭规律。刘禹锡有感于友人的去世,悲痛之余,他想到的也许就是尊重逝者、善待生者,以及生者应该珍惜生命好好的地活下去。
3.没有陈叶就不会有新叶,没有前波亦不会有后波,新旧事物不是绝然对立的,不是毫无关系的。新事物奏包含了旧事物奏的优秀成分,旧事物奏孕育了新事物的某些基因。二者是辨证统一的关系。也见刘禹锡已经既有辩证思想,暗合对立统一规律。他在《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奏的名句“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也体现了这一规律。
4.这两句诗还可以看出刘禹锡在认清上述规律后,体现出的乐观豁达的人生观。
“峨峨东岳高”一句,开门见山,吟咏泰山巍峨高大,“秀极冲青天”,既勾画出直刺云霄、高耸陡峭的山势,又把静止的山峰写得生气蓬勃,富含动态之美。
与前两句从大处着眼不同,下面四句则着眼于细部描绘。山石峥嵘竟然分割了天空,显得格外静穆幽远。此山此石仪态万方,看上去好像是能工巧匠精心雕琢而成,其实却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杰作。
诗中出现的“秀”、“幽”、“玄”、“自然”等词,与魏晋时期的思想崇尚及人物品评理论有关,在这里用来形容泰山,折射出鲜明的魏晋时代色彩,也恰如其分地表现出诗人对泰山的赞叹与景仰。但诗人在感叹泰山神秀的同时,又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个人身世的坎坷与艰辛。诗人质问造化:你既令泰山如此迷人,却为何又使我遭受命运的坎坷,屡遭颠沛流离之苦。
诗人的确与普通女子有很大不同,她在提出质问之后,并没有进一步作悲痛哀婉的泣诉,而是笔锋一转,在诗中融进自己刚强不屈的精神。面对高耸入云的泰山,面对神秘莫测的造物主,诗人没有因为自身遭遇而悲伤沮丧,而是决心投身于山川这雄奇壮伟的怀抱,以顺应自然,终亨天年。
该诗虽有哀痛激愤之语,但对泰山之美的描写却并不是为了衬托这些情绪,而是为了表现出诗人对大自然真挚而热烈的爱,这种爱与诗人坚强不屈的性格相交融,使诗人在面对泰山时淡定而又坚强,这是一种非凡的气度,是一种“万物皆备于我”的崇高精神状态,也是诗人在遭遇困境时更加主动地融入自然,感受自然魅力的原因。
诗人用浪漫主义手法,塑造了一个他心目中的抗金杀敌、气吞云汉的英雄。诗中先写英雄的外貌与志向,展现英雄叱咤风云的气概;再写英雄与金人作战的情景,表达了这位英雄的勇敢;最后写敌人投降,讴歌胜利,是对英雄的赞赏,也是自我表白。诗长短间用,节奏高昂,用语毫无雕琢,始终贯串着“气夫吞匈奴”般的豪壮。
诗用乐府旧题,首先便在题“胡无人”上做文章。要使“胡无人”,就必须宋有人,所以诗人用浪漫主义手法,塑造了一个他心目中的抗金杀敌、气吞云汉的英雄。这一想象,正是他一向感叹的“岂有堂堂中国空无人”(《金错刀行》)的表现。
开头四句,写这位英雄的外貌与志向。诗描绘他胡须如同刺猬刺一样直竖,面如紫石,刚毅强健,直接把他叱咤风云的气概展示出来。值得注意的是,陆游在这里是借用了桓温的形象,而桓温是晋朝北伐的英雄,由此夫见诗人所塑造的英雄所包含的寄托。接着,诗把英雄的大志与时运相结合,说他志在立功异域,驰骋万里,又逢国家多事,君王求贤,所以立时际会风云,大展身手。这样一起,雄健排挞,为下文铺叙打好了基础。
“追奔露宿”以下四句,写这位英雄与金人作战的情景。诗写他在万里青海头,月夜追逐敌人,踏着黄河坚冰,夺取敌人的城市,身穿铁甲,不管风吹雨打,奋勇战斗,与敌对垒,战鼓如雷。诗选取了几个具有代表性的战争片段,凝练地表达了这位英雄的勇敢,把场面描绘得高昂激烈。读这些诗句,不由使人想起唐人的边塞诗,如王昌龄的《从军行》:“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大漠风尘日色昏,红旗半卷出辕门。前军夜战洮河北,已报生擒吐谷浑。”卢纶《塞下曲六首》:“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陆游诗中所写的战斗场面,与唐人这些边塞诗十分接近,而在诗意上更具有积极的意义,杀气腾出纸上。
“三更穷虏”以下六句,写敌人投降,讴歌胜利。诗从各方面来反映战争的结果———敌人送降表、缴获衣甲堆积如山,汗血马、霜毛鹰入贡,诗以热情洋溢的笔墨予以一一拈出,充满了喜悦之情。随后,诗转入赞叹,说宋朝如同太阳,扫除了阴翳,胡无人,宋中兴,写得十分酣畅。这样,逼出了总的议论:大丈夫就应该这样,为国立功,永垂青史,不能白首蓬窗,一事无成。末两句是对英雄的赞赏,也是自我表白。陆游一生,无时无刻不在希望驰骋疆场,手刃敌寇,也无时无刻不为自己没有立功的机会而悲慨失望。因此,诗中所写的理想化的英雄,实际上正是陆游在把自己理想化,企图通过理想来实现自己的抱负,得到暂时的满足。
诗长短间用,节奏高昂,用语毫无雕琢,始终贯串着“气夫吞匈奴”(《三江舟中大醉作》)般的豪壮,这就是陆游“六十年间万首诗”的主旋律。
陶诗总的特点是亲切、平易。其述志诸作多如朋友相聚,一杯在手,话语便从肺腑间自然流出。初看似略不经意,细读却深有文理。这首诗便正是如此。
全诗可分四段。首四句为第一段,自叙年轻时淡泊自持之志。作者谈到自己从小就对世俗事务毫无兴趣,只在弹琴读书中消磨时间。虽然生活穷苦,却也怡然自得。此话果真。作者不止一次地说过自己“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颜延之的《陶徵士诔》也说他“弱不好弄,长实素心”。然而,又不完全如此。因为作者在《杂诗》之五中说过“忆我少壮时,无乐自欣豫。猛志逸四海,骞翮思远翥”这样的话,可见他本来曾经有过大济天下苍生的宏伟抱负。作者之隐居躬耕,除了个性的原因外,更主要的是由于受“闾阎懈廉退之节,市朝驱易进之心”、“密网裁而鱼骇,宏罗制而鸟惊”的污浊而黑暗的现实之所迫。一个人对往日美好事物的追忆,常常就是对现实处境不满的一种曲折反映。作者这里开宗明义,强调自己年青时寄身事外、委怀琴书的生活,实际就表达了他对当时迫不得已出仕的自我谴责,对即将到来的周旋磬折、案牍劳形的仕宦生涯的厌恶。
虽然作者厌恶仕宦生活,然而他又以道家随运顺化的态度来对待自己迫不得已的出仕,把它看作是一种命运的安排。既然如此,那就无须与命运抗争,尽可以安心从政,把它当作人生长途上的一次休息好了。第二段“时来褐冥会,宛辔憩通衙”等四句对自己的出仕之由就作了这样的解释。但是,通衢大道毕竟不能久停车马,因此这休息就只能是小憩而已,与园田的分别也就只能是暂时的。作者正是抱着这样的态度和打算,坦然应征出仕了。
从“眇眇孤舟逝”至“临水愧游鱼”八句为第三段,叙作者旅途所感。抱着随顺自然,不与时忤的宗旨和暂仕即归的打算登上小舟,从悠闲、宁静、和平的山村驶向充满了险恶风波的仕途,刚出发心情也许还比较平静,但随着行程渐远,归思也就渐浓。行至曲阿,计程已千里有余,这时诗人的思归之情达到了极点。初出发时的豁达态度已为浓重的后悔情绪所替代。他甚至看见飞鸟、游鱼亦心存愧怍,觉得它们能各任其意,自由自在地在天空翱翔、在长河中游泳,自己却有违本性,踏上仕途,使自己的心灵和行动都受到了无形的束缚。“目倦川途异”四句深刻地表达了诗人内心对此行的厌倦和自责情绪。
最后四句为第四段,叙作者今后立身行事的打算:随运顺化,终返田园。这一段可看作全诗的总结。“真想初在襟”之“真想”,就是第一段中寄怀琴书,不与世事之想;“谁谓形迹拘”之“形迹”,就是如今为宦之形,出仕之迹。作者从旅途的愧悔心情中悟出仕宦实非自己本性所愿,也悟出自己愿过隐居淡泊生活的本性并未丧失,既然如此,按道家“养志者忘形”(《庄子·让王》)的理论,那么形迹就可以不拘。在宦在田,都无所谓。这与作者在《乙巳岁三月为建威参军使都经钱溪》诗中所说“一形似有制,素襟不可易”,意思大体相近。但是,作者的后悔和自责,就是说明他已经觉得自己“心为形役”了,为什么还要说“谁谓形迹拘”呢?作者这里是安慰自己:我没有为形迹所拘;是鼓励自己:我不会为形迹所拘!从表面上看来理直气壮的反诘,其实是作者为了求得心理平衡、为了从后悔情绪中挣脱出来而对自我的重新肯定。“聊且凭化迁,终返班生庐”二句,前一句是作者对处境的对策,后一句是作者对今后出路的打算:姑且顺着自然的变化,随遇而安吧,但是,我最终肯定要返回田园的。后二句出于本性,是作者的真实思想和决心,也是全诗的中心意旨所在;前一句则出于理智,是作者根据道家思想所制定的处世原则,在表面豁达的自我安慰中隐约流露出无可奈何的悲哀。这短短四句话所表现的作者的思想感情,实是十分丰富,耐人寻味的。
这首诗层次非常清晰,吐露自己赴任途中的内心感受和心理变化,既坦率,又细腻含蓄,确是作者精心结撰的佳作。这可算是此诗的一个重要特点。
陶诗的遣词造句,常于平淡中见精采。粗读一过,不见新奇;细细品味,则颇有深意。如“时来褐冥会”一句,写作者在应征入仕这样一种“时运”到来之际,既不趋前迎接,亦不有意回避,而是任其自然交会。一个“会”字,十分传神地表现了作者委运乘化,不喜不惧的道家人生态度。又如“目倦川途异”一句,一个“异”字便涵盖了江南的山水之胜。从浔阳至曲阿,沿途既有长江大川,亦有清溪小流,既有飞峙江边的匡庐,亦有婉蜒盘曲的钟山,可谓美不胜收。然而面对如此美景,酷爱大自然的诗人却感到“目倦”,使人奇怪。对景物之“目倦”,实际正反映了作者对出仕之“心倦”。“倦”、“异”二字,含义非常丰富。其他如“宛辔憩通衢”之“憩”字,“暂与园田疏”之“暂”字等,也都是传神阿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