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诗歌颂中原汉族政权的一位将军发兵出征,讨伐胡兵,大获全胜后,刻石勒功,肃清边患,使边民过上太平生活。
全诗分两段。“朝那”以上为第一段,写发兵攻伐。首二句写发兵行军,旌旗逶迤,渡过黄河。“箫鼓”四句写军队声势浩大,箫鼓响彻山川,如同大海波涛,屋瓦为之震动,将士士气高涨,歌声嘹亮。“铁骑”二句写军队之众多。“扬兵”二句写略地之广阔。“倚剑”以下为第二段。写战胜后的局面。“倚剑”二句写战胜勒功,烽燧戒备森严。“萧条”二句写边地和平景象。末二句写扫清边患后,收兵束甲,不再用兵。
《小雅·我行其野》作为一首弃妇诗,和《卫风·氓》等其他同题材作品的大力渲染被弃前的生活场景所不同的是,其作者更多地表现弃妇目前,即此时此刻的情绪。作品开头,作者便把自己情感悲剧的抒写安排在一个似乎暗合其孤独凄凉境况的,生长着樗树和蓫草、葍草的岑寂原野上,以此点明以下所抒写的,只是在抒情主人公经历了被遗弃之变故的打击后,离开伤她心的人,在归家途中的心理活动。
此诗三章,每章前二句,都是同一个画面的重复或再现。它描绘出一个人在点缀着几棵樗树的原野上独行的情景。“我行其野,蔽芾其樗”从比例和透视关系上讲,无边的原野、凝滞不动的树草(蓫、葍)和渺小无助而又孤独的行人(作者),给读者的是一种自然界的宏大与人类的渺小、原野的寂静和人心的焦虑的对立感。原野因人之渺小而愈显其大、愈显其宁静安谧,人因原野之宏大而愈显其小、愈显其躁动不安。抒情主人公被命运抛弃进而抗争无力的悲剧在这里被放大或具体化了。同时,印象的叠加,也引起人们对隐藏于画面背后之故事的强烈探究欲。
每章后四句,则是对上述画面之深层含义的具体阐释:因婚姻而与你聚首,但“尔不我畜”,我只能独行于这归里的旷野上。这个阐释在全诗三章的反覆咏唱中,随着人物情绪的波动有被深化的趋势。一、二章里,她仿佛还只是故作轻松的念叨:“尔不我畜,复我邦家。”“尔不我畜,言归斯复。”试图把痛苦深埋在心底,强自宽解。但到第三章,她情感的火山终于爆发了,这难以平复的伤痛和无人可诉的委屈,和着苦涩的泪水,在这样一个爱恨交织的时刻,以这样一种爱恨难分的心理,流淌着怨恨:“不思旧姻,求尔新特。成不以富,亦祗以异。”至此,全诗也在这情绪发展的高潮戛然而止,留给读者的,只有无限的同情、惆怅和遗憾。
这首诗的另外一个突出特点是采用了象征、暗示的手法。用行遇“樗”“蓫”“葍”等恶木劣菜象征自己嫁给恶人,并以之起兴,暗示自己为人所弃的痛苦心情,融情于景,情景交织。
此词写难以排遣、无所寄托的思念之情。情无所寄,相会无期,夜长无寐,只好移情于烛:明明是人心里难过,却说蜡烛向人垂泪;明明是人心余力拙,却说蜡烛心长焰短。这里,人即烛,烛即人。
“别来音信千里,恨此情难寄”开篇点题,说自与情人离别以来,音信远隔千里,惆怅的是,这一片深情无从寄去。以情语开篇后,作者接着以景写情,“碧纱秋月,梧桐夜雨”写的是:碧纱窗下,对着皎洁的秋月,卧听淅淅沥沥的夜雨滴梧桐叶上。
“几回无寐”上承景语,点破相思,说的是:有多少回啊彻夜无眠!“碧纱”二句,代表不同时间、地点、景物,目的是突出“几回无寐”四字。对月听雨,本是古诗词中常用的写表情的动作,用于此处,思与境谐,表明主人公难以排遣的怀人之情。类似的意境有温庭筠的《更漏子》:“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上片泛写别后相思,下片实写此时此地的感受。
“楼高目断,天遥云黯,只堪憔悴”几句写的是:登上高楼极望,只见天空辽阔,层云黯淡,更令人痛苦憔悴。其中,“楼高目断”,另笔提起,与上片“几回无寐”似接非接,颇有波澜起伏之势。“念兰堂红烛,心长焰短,向人垂泪。”一结三句,是全词最精美之笔。以红烛拟人,古人多有,如杜牧《赠别》诗:“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同样是使用“移情”手法,以蜡烛向人垂泪表示自己心里难过,但杜牧诗的着眼点“替人垂泪”而且“有心”,大晏词则以“心长焰短”一语见长。那细长的烛心也即词人之心,心长,也就是情长意长,思念悠长恨悠长;焰短,蜡烛火焰短小,暗示着主人公力不从心,希望渺茫。这三句景真情足,读来只觉悱恻缠绵,令人低徊。
这首词妙于淡雅闲适之外,透出一股深厚苍凉,反映了作者性情沉郁的一面。
此文开篇一句点明了杜处士的喜爱及书画收藏的丰富,接着特意点出“戴嵩《牛》一轴”是杜处士特别珍爱的精品,并以“锦囊玉轴”四个字简洁形象地写出了这幅画在杜处士心目中的地位。然后才转入正题,写杜处士晾画时,一个牧童面对这样一幅珍品“拊掌大笑”,并一针见血地指出了画的错误——“掉尾而斗”。以牧童特有的天真和对生活的熟悉,一方面说明错误的理由——“斗牛力在角,尾搐入两股间”;另一方面则通过“此画斗牛耶?”一问和“谬矣”这一肯定的结论,在嘲讽中表现了全文的主题思想,让杜处士不得不“笑而然之”。最后引用古语“耕当问奴,织当问婢。”,进一步揭示了实践出真知的真理。全文虽然只有寥寥数语,但牧童的天真未凿、处士的豁达冲和均跃然纸上,简洁生动,意趣盎然。
思想上,此文通过一个牧童指出大画家戴嵩画牛的错误之处,清楚地说明了实践出真知的真理,深入浅出,耐人寻味;同时运用了寓言的手法,在一个看似平常的故事当中,寄寓了“实践出真知”的真理,发人深思。
艺术上,此文有以下特点:
首先,此文叙述故事简炼生动。全文用字不多,却能扣人心扉。先写杜处士所藏“戴嵩《牛》一轴”,百里挑一,裱装精美,随身携带,爱不忍释,从而把戴嵩之画抬得很高,然而抬得高就摔得重;接着写对牛十分熟悉的牧童一眼看出了名画的瑕疵,指出它的失真谬误处,名画的价值也就一落千丈,顿失光彩。前后对照,大相径庭,使人心为之动,顿感可叹、可笑、可惜。
其次,此文用人物的语言情态表现人物的形象。牧童看见这轴画牛的名画,不假思索,顺口发问:“此画斗牛耶?”通过发问指出此画是“斗牛图”。由于牧童熟悉牛的习性,了解“斗牛”时牛尾所在的位置,于是接着说:“牛斗,力在角,尾搐之两股间。”而画中的“斗牛”则不然,与“斗牛”的常态不合,违背生活现实。牧童因而一语破的,明确指出:“今乃掉尾而斗,谬矣!”这是内行话,是其它行业的人所讲不出来的。在“知牛”这一点上,高于画家的牧童形象就跃然纸上了。不同的人物有不同的语言,用人物自己的语言来表现人物的形象是小说文体惯用的手法,此文能够运用这种手法,初步显示出小说的雏型,可以说是小说的萌芽,把这类小文看作是古代的“微型小说”也许无所不可。“情态”也是如此通过人物情态的描写,自然可以表现人物的形象,例如文中牧童“抚掌大笑”和“处士笑而然之”两种笑态,所表现的内容即有所不同:前句“抚掌大笑”是牧童耻笑画家的失真,喜笑自己能够指出其谬,洋洋得意;而后句杜处士的“笑”则笑得很勉强,自己珍爱的名画被牧童指出谬误,而牧童的话又是对的,无法驳倒,杜处士只好以“笑”表示赞同了。
最后,此文引用了古语“耕当问奴,织当问婢。”,引用得恰到好处,在文中起到很大的作用:第一,点题。“耕当问奴,织当问婢。”是为了说明“画牛当问牧童”,充分肯定了牧童熟悉生活,对名画批评得当。作者运用“引用”法,在篇末点题,不但突出主题,而且使主题得以升华,带有普遍意义。第二,结尾。引用古语结尾,留有余味,发人联想。第三,精警。此文所引用的古语,一共两句八字精炼深刻可以说是优美的“警句”,比用作者自己的话来叙述要精炼生动得多,从而节省了文字,效果也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