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适的诗有一种苍劲之感,充满了边塞情怀。这与他在边关生活过,心中充满保家卫国的思绪有关。但这首诗展示了他的另一种风格,与其他写边塞生活的诗不太相同。
汪中《述学·内篇》说诗文里数目字有“实数”和“虚数”之分,近世学者进而谈到诗中颜色字亦有“实色”与“虚色”之分。高适在这首诗中写景就有“虚景”与“实景”之分,他用明快、秀丽的基调,丰富奇妙的想象,实现了诗、画、音乐的完美结合,描绘了一幅优美动人的塞外春光图,使这首边塞诗有着几分田园诗的风味。
此诗写塞上闻笛而生乡关之思,但首先却展现出月光下的广袤胡天,然后再在明月与戍楼之间托出羌笛之声,在荒漠塞外与故乡春色的鲜明反差之中透露出缕缕乡思。但这乡思却略无哀怨,而是随着一夜风吹渗满整个关山,以可见的壮伟景观的实态体现出巨大的内在显现力与艺术包容力。
全诗开篇就呈现出一作边塞题材诗歌中少有的平和氛围,这主要是通过前两句的实景描写表现的。在笛声和月色中,边塞一片祥和,弥漫着一种柔和明朗的氛围。下面两句写的是虚景。在这里,诗人写到了”落梅“,即古代笛子曲《梅花落》。在茫茫的宁静夜色中,《梅花落》曲子借着风传满关山,构成一种深远的意境。
这首七言绝句,前两句实写,后两句虚写,写法独特,文字优美,意蕴无穷。虚实相生,搭配和谐,共同营构出一种美妙阔远的意境。诗中的思乡之情含蓄隽永,委婉深沉,令人咀嚼不尽。在诸多的唐代边塞诗歌中,此诗独树一帜,堪称佳作。
这是赠给日本僧人的送别诗。诗之起笔突兀,本是送别,前两句却不写送归,偏从来路写起。“若梦行”表现长时间乘舟航海的疲惫、恍惚的状态,以衬归国途中的艰辛,并启中间两联。颔联写海上航行时的迷茫景象,暗示归途邈远。“浮天”状海路之远,海面之阔,寓含着对僧人长途颠簸的关怀和体贴。“法舟”扣紧僧人身分,又含有人海泛舟、随缘而往之意蕴,储蓄空灵,意蕴丰富。颈联写僧人在海路中依然不忘法事修行,在月下坐禅,在舟上诵经。“水月”喻禅理,“鱼龙听”切海行,又委婉表现僧人独自诵经而谨守佛律的品性,想象丰富。尾联用“一灯”描状僧人归途中之寂寞,只有孤灯相伴,这是实处。但实中有虚,“一灯”又喻禅理、佛理。虚实相映成趣。此诗后半首不明写送归,而写海上景物,这就拓宽诗境,不受内容拘泥,使较窄的题目,能有丰富的内容,成为好的诗篇。
此诗在立意上有两点需注意:一是所送者为僧人,诗中用了一些佛教术语,如“随缘”、“法舟”、“禅”、“梵”、“一灯”等,切合人物身分。二是僧人来自日本,又欲归日本,必经大海,故极言海路航行之苦。中间两联前人多谓其写来途,实嫌拘滞。其实是往返兼写,而以返途为主,这样才能与“归日本”的诗题相合。此诗因送人过海,因而从对禅机的抒发,把这惜别之情委婉地表达了出来。海趣禅机,深情厚谊,融为一体,为一首送别的好诗。
全诗前半部分写日本僧人来华,后半部分写日本僧人回国,诗中多用了“随缘”、“法舟”、“禅寂”、“水月”、“梵声”等佛家术语,充满宗教色彩,带有浓厚的禅理风格,并紧扣送僧的主题,寄寓颂扬的情意。全诗遣词造句融洽、自然,足见诗人渊博的学识和扎实的艺术功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