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诗首联表示对黄介愁虑繁深的理解,因而邀他出行以消忧;颔联宕开写景,而景中寓情;颈联连用两个黄姓人物的典故劝说朋友;尾联的转而写景,是作者难以言尽的劝勉之意。诗中抒发了宦途不遇的哀伤与人生无聊的感慨。此诗违背了格律诗的平仄讲求,却通过打破规矩而创造出一种生新之美。
诗的首联表示对黄介愁虑繁深的理解,因而邀他出行以消忧。
颔联宕开写景,而景中寓情。澄明的秋月倒映在汴河之中,河水一片浑黄,而澄明者依然澄明;岸边绿树如碧,风拂叶摇,凉气袭来,让人感到一阵阵的秋意。这两句描写,由天而地,由河而树,画面开阔而清爽,在明月高秋的景色描写里展现的是澄漱明洁的人格境界,而这正是作者与朋友的共同向往与追求。
颈联上承首句的“吾宗”,连用两个黄姓人物的典故劝说朋友:神仙之事,虚诞渺茫,应放在一边,不妨酒中陶醉而心中澄澈,一如东汉黄宪的怀抱。此时,船楼上笛声悠悠,夜空里星斗横移。
尾联的转而写景,是作者将难以言尽的劝勉之意,惜别之情,都化入这静夜的笛声里。
格律诗本有严格的声律讲究,而诗人有时为创新出奇,则着意违反格律而成为一种拗体,这首诗就是这样。如“碧树为我”四字尽为仄声,“生凉秋”三字又全是平声,这本违背了格律诗的平仄讲求,却通过打破规矩而创造出一种生新之美。这种拗格与上句“黄流为我流明月”相对,就形成一种硬崛的音节,适与语句所描写的傲俗违世的人格相应。
这是一首纪行述怀之作。诗写旅途所见,刻画了江南初夏的田园风光,描述了恬淡闲适的行旅生活,通过景物的描写,抒发自己闲适容与的心情及随遇而安的处世观,每联以两句分写两个侧面,合成一层意思,相互衬托,得体物抒情的真趣。
起句“花枝已尽莺将老”就选用富有时令特色的景物,点明了季节。此中未遣一字表示感情,但已含有对韶华易逝的惋惜之情。次句又转换镜头,映出“桑叶渐稀”的画面。“渐稀”并非凋零,而是被采摘殆尽,这说明蚕要进入不食不动的眠期了。“蚕欲眠”以季节性和地区性的特点,形象地显示了诗人在初夏行经江南农村的情景。
“梅雨”是江南初夏特有的气候。诗人抓住这一季节特点,抒写路途境况,渲染初夏的气氛。黄梅雨是下一阵停一阵,行人还能在间歇中赶路,用“半湿半晴”形容梅雨天气的道路,十分贴切。
上两联写景,突出了时令特征,而且用对偶句式,把各种物象组合在一起,互相衬托,像电影中的“叠印”镜头,将江南乡村的初夏景色刻画得鲜明生动。作者还把养蚕和麦收等农事活动摄人诗中,不仅丰富了季节感,同时也增添了浓郁的生活气息。
下两联转入叙事抒怀。诗人在梅雨时节赶路,已见羁旅行役之苦。走累了,也只能在乡村酒店歇歇脚,饮几杯水酒解解乏,更显出沉滞下僚,仕途奔波之艰辛。“谁能择”一句反问,深化了意境,隐隐露出蹭蹬失意的情怀。逆旅生活的另一侧面也反映了诗人随遇而安,恬然自适的心境。在邮馆客舍的墙壁上,即兴题诗,把偶然的感受信手写出,只不过是为了排遣旅途的寂寞,消除心头的郁闷。旅人皆然,己亦如是。“尽偶然”与“谁能择”相对应,用全称判断加强语势,蕴含着不得不随俗浮沉,与时俯仰的衷曲。
尾联笔意洒脱,诗人决心丢开烦恼,以旷达求解脱。““怡怡”一词,用意精到。诗人仕途坎坷,生活清苦,但还有“粗裘粝食”,自然应无怨尤。结句以“地行仙”自喻。作者在尾联直抒胸臆,以作收煞,说自己虽然劳累途路,但心中怡然,毫不把得失萦绕胸中,穿着粗布衣服、吃着粗食,仍然恬淡无忧,犹如地行仙一样。
这首诗用白描手法,把眼前常见景象组合人诗,不堆砌辞藻,写得简淡而不近俗;此外也寄托了作者仕宦不达,有志未酬的感慨,也表现出不慕荣利,洁身自好的精神。
上片写盛夏纳凉,流连光景的赏心乐事,主写景。看作者铺叙的层次,可说是渐入佳境:作者先用大笔着色,铺写出池塘水阁的一片绿荫,并以“偏趁凉多”四字,轻轻点出夏令。然后,在此万绿丛中,点染上朵朵鲜红如罗的石榴花,令读者顿觉其景照眼欲明,进而,写鸟语蝉鸣。而这鸟儿,专指“凉燕雏莺”,是在春天诞生、此时刚刚孵出的新雏,其声稚嫩娇软而可喜。那蝉儿也是刚出虫蜕,踞高柳而长鸣,“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虞世南《蝉》)。在这一片新生命的合唱中,池塘水阁平添生趣。到此,作者妙笔生花,在热烈、喧闹的气氛中特别叙写了一场骤雨。这雨决非煞风景,它是过路的阵雨,既给盛夏带来凉意,又替画面作了润色。骤雨持续时间不长,却刚好“打遍新荷”,引人联想到“琼珠乱撒”的景照,真是“人在画图中”。此乃曲中一段绝妙好辞,无怪“一时传播”(《雨村曲话》卷上)。
下曲即景抒怀,宣扬浅斟低唱,及时行乐的思想。主调既是低沉的,又是旷达的。在用笔上,作者一洗上片的丹青色彩,换作白描抒写。“良辰美景”句总括前文,言如此好景,应尽情欣赏,不使虚过。“穷通前定”(命运的好坏乃前世注定)是一种宿命论的说法,作者这样说,旨在“何苦用张罗”,即反对费尽心机的钻营。这种旷达的外表,仍掩饰不住作者内心的苦闷,“命友邀宾玩赏”二句,谓人生乐趣在流连光景、杯酒,这是从六朝以来,封建士大夫在无所作用之际典型的人生态度。因为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会使他们感到心惊,而沉浸在“酩酊”大醉中,庶几可以忘怀一时,取得片刻的麻醉。
应该指出,下曲表现的思想,即使在封建时代,也是并不高明的。然而在对于自然美的发现和再造上,作者却是做得相当出色和成功。数百年来读者津津乐道的,不是曲中论道之语,而是那“骤雨打新荷”的生机盎然的夏令境界,以及其中流露的浓厚的生活情趣。
此曲写法与词相近,这是因为在宋元之交,词、曲均称乐府,都是被诸管弦,传于歌筵的,所以早期的词曲分疆并不甚严。《莲子居词话》认为此曲作词调,就是这个缘故。具有词味,也可算是此曲的一个特点。
“东归复得采真游,江水迎君日夜流。”诗人开篇点明题旨,送客东归故里。“复”字,写出了客人隐居乡里学采真之游的喜悦心情。言“江水迎君”,更是以景衬情,以水助兴。江水日夜东流不停,暗示客人归心似箭,归程片刻不能迟缓。其终得还日的欣悦之情,溢于言表。
“客舍不离青雀舫,人日旧在白鸥洲。”颔联中,诗人称客人吃住在船上,亦即“不离青雀舫”正好照应次句之江水“日夜流”,可见其归程迅疾,恨不得早日即到日乡。船为“青雀舫”,日在“白鸥洲”,这是诗人称赞客人旅舟华美,日乡景色喜人。实际上亦是称赞客人自己。
“风吹山带遥知雨,露湿荷裳已报秋。”颈联乃诗人想象客人回到日中后,贫玩山野的隐逸情景,风吹山带,这是客人看到的如画美景。遥知雨,乃是其心中感受。合在一起,显见其已与自然融为一体。客身着荷裳,何其雅洁。荷裳为甘露沾湿,可见他对山野美景的喜爱。而寒凉的露水也在提醒他寒秋已至,对其关爱有加。自然与客人的界线已淡然消去,客人已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
“闻道泉明居止近,篮舆相访为淹留。”尾联效仿陶渊明,乘着“篮舆”,并去探访陶的故居,乐而忘返。这既是呼应起句之“采真游”,又点明客人是辞官归隐,回归自然,身心自然愉悦。
综观全诗,前两联点明主旨,写归途中的情景,写景叙事明白晓畅。后两联写归后隐居中的生活情景,照应起句的“复得采真游”。其中,“林风吹山带遥知雨,君湿荷裳已报秋”两句,文笔省净,意境深幽,既有杜甫七律遗风,又有王维山水诗之韵味,颇见锻锤之功。尾联扣合渊明,用典贴切。全诗境界清新,淡然有味,回味悠长,不愧佳篇。
这支小令,多半内容反映的是闺中少妇绝望的心情。开头两句“雪纷纷,掩重门”,点明季节,说年冬腊月,大雪纷飞,造成交通阻塞的困难,远行人就更不易归来了,少妇不能不为之心碎。在这个时候,要表露少妇的感情再也容不得半点含蓄,因此第三句接着直抒胸臆,明白写出了“不由人不断魂”的惨痛句子。第四句“瘦损江梅韵”,以梅妃的故事作比,表明思妇由于怀念远方丈夫而变得削瘦,失去了往昔的风韵。第五句“清江江上村”,是化用辛弃疾《菩萨蛮·书江西造口壁》“郁孤台下清江水,中间多少行人泪”等词句的意境,进一步表现少妇的孤寂与悲痛之情。第六句“香闺里冷落谁瞅问”,是少妇发出无可奈何的慨叹。
小令的重点句则是最后的“好一个憔悴的凭阑人”,在大雪纷飞,家家紧闭重门这样严寒的日子里,冒雪凭栏遥望远方归人。在漫天风雪中,惟有她依栏远望、凝思,表达思念之情的深沉严冬都封杀不了。“好”字意义双关,下得非常妙,它似是修饰“憔悴”,用作甚辞,有“很”“太”等意,寄寓着作者深厚的同情,但也有更多的赞赏之意。此句一扫上文所言绝望的情绪,显示出一个少妇对爱情的执着追求和坚强的性格。有此一句,才显出此曲的精妙之所在,它可以使全篇的消沉气氛为之一振。
此曲在结构上,采用的是前后矛盾对立的写法。前面几句极写少妇的绝望心情,经彩笔左涂右抹,色调越来越浓,似乎已经绝望到底,而最后一句,则急转直下,一反常态。这样,先抑后扬,更富有吸引人的艺术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