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首送别词,作于作者的诗友欲赴九华走马上任之际。九华:地名,在今安徽省。
词的上阕从送别时的天气、时节写起,借早春的残梅加以发挥,谓梅花不肯轻落,是有意要等待这位品格清逸的诗翁,为他送行。下阕借早春的杨柳抒发自己对友人的挽留惜别之情。河桥的杨柳尚未绽芽吐绿,所以不能留人,若以赠别,徒留伤心,只能等到对方归来之 时,长条千缕,方能留得住他。
“霭芳阴未解,乍天气,过元宵。讶客袖犹寒,吟窗易晓,春色无聊。”开头几句写词人与诗友吟诗至晓,时值送别,既伤感又无绪。词人开篇渲染送别时的清冷无绪,为下文梅的出现作好了铺垫。
“梅梢,尚留顾藉,滞东风,未肯雪轻飘。知道诗翁欲去,递香要送兰桡。”这几句由“春色无聊”骤然而写到“未肯雪轻飘”的早梅,给人以眼前一亮的感觉,并以梅的等待和相送,赞美了友人品格文采之高迈。
“清标,会上丛霄。千里阻,九华遥。料今朝别后,他时有梦,应梦今朝。”这几句先承赞颂之意,然后又抒发对友人的依依惜别之情。这几句直接抒怀,表达对朋友的敬重和对分别的伤感,对别后的设想则更细腻地抒发了自己对友谊的珍惜。
“河桥,柳愁未醒,赠行人,又恐越魂销。留取归来系马,翠长千缕柔条。”这几句借柳抒怀,表达对友人的惜别挽留之意。这几句表意细腻而委婉,充分利用“柳”和“留”的谐音,把一腔离情抒发得淋漓尽致而又耐人寻味。
在中国古典诗歌的传统中,梅花是品格的象征,柳枝是感情的象征。词人以梅花颂人,写残梅有心;以柳条送客,写早柳未发,故无法留住远行之人。既切合刚过元宵的早春时节,为送别实见之景,又巧妙地托物为喻,传达出自己的思想感情。总体来说,词人将一个送别的传统题材寄托于对梅柳的刻画中,可以说是别具一格,清雅脱俗。
这是一首歌咏宫廷生活而有所托讽的诗。
“珠箔轻明拂玉墀,披香新殿斗腰支。”一两句描绘宫廷中的歌舞场面,正点题目。汉代未央宫有披香殿是汉成帝的皇后赵飞燕歌舞过的地方。唐代庆善宫中也有披香殿,“新殿”或取义于此。但此处主要是借这个色彩香艳而又容易唤起历史联想的殿名来渲染宫廷歌舞特有的气氛。对于披香殿前的歌舞,诗人并未作多少具体的铺叙,而是着重描绘了“珠箔轻明拂玉墀”的景象。珠箔即珠帘;玉墀指宫殿前台阶上的白石地面。轻巧透明的珠帘轻轻地拂着洁白的玉墀,这景象在华美中透出轻柔流动的意致,特别适合于表现一种轻歌曼舞的气氛,使人感到它和那些“斗腰支”的宫妓融为一个和谐的整体。“斗腰支”三字,简洁传神,不仅刻画出宫妓翩跹起舞的柔媚之态,而且传出她们竞媚斗妍、邀宠取悦的心理状态。同时,它还和下两句中的“鱼龙戏”、“偃师”,在竞奇斗巧这一点上构成意念上的关联。不妨说,它是贯通前后幅,暗示全诗主旨的一个诗眼。
“不须看尽鱼龙戏,终遣君王怒偃师。”三、四两句突转,集中托讽寓慨。“鱼龙戏”,本指古代百戏中由人装扮成珍异动物进行种种奇幻的表演。《汉书·西域传赞》颜师古注云:“鱼龙者,为舍利之兽,先戏于庭极;毕,乃入殿前激水,化成比目鱼,跳跃漱水,作雾障日;毕,化成黄龙八丈,出水敖戏于庭,炫耀日光。”可见这是一种变幻莫测、引人注目的精彩表演。不过,从题目“宫妓”着眼,这里的“鱼龙戏”恐非实指作为杂技百戏的鱼龙之戏,而是借喻宫妓新颖变幻的舞姿。末句的“怒偃师”用了《列子·汤问》的一则故事;传说周穆王西巡途中,遇到一位名叫偃师的能工巧匠。偃师献上一个会歌舞表演的“假倡”(实际上是古代的机器人),“钡(抑)其颐则歌合律,捧其手则舞应节,千变万化,惟意所适。”穆王以为是真人,和宠姬盛姬一起观赏它的表演。歌舞快结束时,假倡“瞬其目而招王之左右侍妾”。穆王生气,要杀偃师,吓得偃师立即剖解假倡,露出革木胶漆等制造假倡的原料,终于免祸。三、四两句是说,等不到看完宫妓们那出神入化的精彩表演,君王就要对善于机巧的“偃师”怒气冲冲。
原故事中的偃师是一个善弄机巧的人物,但他却差一点因为弄巧而送命。这种机关算尽、反自招祸患的现象具有典型意义。诗人用偃师故事,着眼点正在于此。诗中的宫妓和“偃师”的关系,相当于原故事中倡者和偃师的关系;而诗中所描绘的“斗腰支”、“鱼龙戏”,又正相当于原故事中倡者的歌舞,所突出的正是偃师的机巧。那么,透过“不须”、“终遣”这两个含意比较明显的词语,可以看出,诗中所强调的正是善弄机巧的偃师到头来终不免触怒君王,自取其祸。如果把这首诗和《梦泽》、《宫辞》等歌咏宫廷生活而有所托讽的诗联系起来考察,便很容易发现“未知歌舞能多少,虚减宫厨为细腰”,“莫向樽前奏《花落》,凉风只在殿西头”和“不须看尽鱼龙戏,终遣君王怒偃师”之间有着十分神似的弦外之音。宫廷歌舞原是政治生活的一种隐喻;而迎合邀宠、红粉自埋的宫女,一时得宠、不管将来的嫔妃,和玩弄机巧、终自召祸的偃师,则正是畸形政治生活的畸形产物。在诗人看来,他们统统是好景不常的。
“战城南,死郭北,野死不葬乌可食。”城南、郭北,互文见义,是说城南城北,到处都在进行战争,到处都有流血和死亡。抒写一场激烈的战事,起句刚叙及“战”,便径接以“死”,而对士卒杀敌的悲壮场景,不作一语描述。战争过后,大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成群的乌鸦,“呀呀”地叫着,争啄着这些无人掩埋的战士。面对这样的惨状,谁都不能不惊心动魄。
“为我谓乌:且为客豪!野死谅不葬,腐肉安能去子逃!”这可以理解为是诗人请求乌鸦在啄食之前,先为这些惨死的战士大声恸哭;也可以理解为死去的战士为自己请求乌鸦在啄食之前,先为他们悲鸣几声。
“水深激激,蒲苇冥冥”两句,通过景物描写,进一步渲染战场荒凉悲惨的气氛。清凉的河水流淌着,茫茫的蒲苇瑟瑟着,似乎在向人们哭诉着战争的灾难。“枭骑战斗死,驽马徘徊鸣。”突然,一声战马的长嘶,引起了诗人的注意:它身受重伤,已经不中用了,但仍然徘徊在死去的勇士身旁,悲鸣着不肯离去。表面上,是对战场上的景物作客观叙写,但这些景物,却是经过诗人严格挑选了的典型画面,无一不寄托着诗人深沉的感情在内。
“梁筑室,何以南,何以北?禾黍不获君何食?愿为忠臣安可得?”这里,不只是对眼前战场的情景进行描述,而是把眼光移向了整个社会:战争不仅驻把无数的兵士推向了死亡的深渊,而且破坏了整个社会生产,给人民的生活带来了深重的灾难。
最后四句,诗人抒发了对死难士卒的哀悼之情。“思子良臣,良臣诚可思。”“子”和“良臣”在这里是同位语,指那些牺牲了的战士。诗人饱含感情,用一个“诚”字,倾吐了自己内心的悲痛。“朝行出攻,暮不夜归。”感叹战士一去不复返,语句极其沉痛,引起人莫大的悲哀。结尾两句同开头勇士战死遥相呼应,使全诗充满了浓重的悲剧气氛。
这是反映社会现实的诗歌,但诗中运用了浪漫主义表现手法。歌辞中死人居然说话了,这就是浪漫主义表现手法的例证。
此诗即是当时记实之作,表现了观赏牡丹的热烈场面和诗人簪花的情趣。
第一、二两句是写诗人簪花之趣。虽说当时礼俗士大夫集会时可以簪花,但老人簪着花成群结队走在街市上,终觉有些不好意思。为了突出这种心态,作者掀起一道波澜,“花应羞上老人头”,说花不愿上老人的头。而事实是,不管花愿意与否,还是上了老人的头,增添了不少情趣。两个“羞”字,一说人,一说花,相映成趣,语妙天下。同时说明包括诗人在内的官吏最终还是乐于在百姓面前亮相的。花活了,人更活。从而进一步缩小了官民距离,更有意义。
第三、四两句是写诗人醉归而路人嗤笑的场景。这里诗人恰当地用了杜牧之诗:“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十里街市上的老百姓把帘卷上,走出门来观看这支浩荡的插花队伍的经过,只需要点出这一点,当时盛况就好像在眼前。于是,官民同乐的主题也就圆满地表现出来了。诗人之所以在珠帘上钩时用“半”字,是因为作诗需要留有余地,给读者以想像空间,说全上钩,而诗贵活。
前后联均暗用前人句意,用得贴切灵活,不着痕迹,如同已出。“人”、“花”、“老”、“羞”四字有意重复使用,更使诗的音节回环往复,有助于
这首诗运用夸张、拟人修辞手法并且连用几个动词,有利于渲染出一种喜剧情调氛围,体现了诗人极高的文学造诣。表现出诗人超旷豁达、狂放不羁的襟怀。在这种超然物外的旷达态度背后,我们不难领略到诗人对人生、对美好事物的执着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