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竿风月,一蓑烟雨”,是渔父的生活环境。“家在钓台西住”,这里借用了严光不应汉光武的征召,独自披羊裘钓于浙江的富春江上的典故。以此来喻渔父的心情近似严光。上片结句说,渔父虽以卖鱼为生,但是他远远地避开争利的市场。卖鱼还生怕走近城门,当然就更不肯向红尘深处追逐名利了。以此来表现渔父并不热衷于追逐名利,只求悠闲、自在。
下片头三句写渔父在潮生时出去打鱼,在潮平时系缆,在潮落时归家。生活规律和自然规律相适应,并无分外之求,不象世俗中人那样沽名钓誉,利令智昏。最后两句承上片“钓台”两句,说严光还不免有求名之心,这从他披羊裘垂钓上可看出来。宋人有一首咏严光的诗说:“一着羊裘便有心,虚名留得到如今。当时若着蓑衣去,烟水茫茫何处寻。”也是说严光虽拒绝光武征召,但还有求名心。陆游因此觉得:“无名”的“渔父”比严光还要清高。
这词上下片的章法相同,每片都是头三句写生活,后两句写心情,但深浅不同。上片结尾说自己心情近似严光,下片结尾却把严光也否定了。文人词中写渔父最早、最著名的是张志和的《渔父》,后人仿作的很多,但是有些文人的渔父词,用自己的思想感情代替劳动人民的思想感情,很不真实。
陆游这首词,论思想内容,可以说在张志和等诸人之上。显而易见,这词是讽刺当时那些被名牵利绊的俗人的。读者不可错会他的写作意图,简单地认为它是消极的、逃避现实的作品。
陆游另有一首《鹊桥仙》词:“华灯纵博,雕鞍驰射,谁记当年豪举?酒徒一半取封候,独去作江边渔父。轻舟八尺,低逢三扇,占断苹洲烟雨。镜湖元自属闲人,又何必官家赐与!”也是写渔父的。它上片所写的大概是他四十八岁那一年在汉中的军旅生活。而这首词可能是作者在王炎幕府经略中原事业夭折以后,回到山阴故乡时作的。两首词同调、同韵,都是写他自己晚年英雄失志的感慨,决不是张志和《渔父》那种恬淡、闲适的隐士心情。读这首词时,应该注意他这个创作背景和创作心情。
上阕着重在庭院风光,先说碧苔苍苍,霜叶已经红遍,正是金菊盛开时,将近重阳了。由于点明节令,则登高赏宴,亲友欢集的传统风俗内容不言自知,而今年将会怎样,轻轻一笔,遂牵出怀人思远之意,但以后并未继续展开叙写,仅略点即止,仍然回到当前景物的描画上来。察露横降,滴注圆荷,繁盛的扇叶渐次凋残,倒显出半塘碧水澄静不波。
下阕拓开目光,转向寥廓落寞的时空境界,融情入景,以景传情,含蓄地吐露了离愁别思。“试倚凉风醒酒面”,写醉饮情形甚为生动,当酒酣耳热际,倚栏凭眺,秋风吹凉,顿觉燥热消释,头脑清楚多了,而领起的“试”字,刻函此时的游移朦胧尤传神。接着的“雁字来时,恰向层楼见,即此时所见者,从表层现象而言,北雁南飞,排出整整齐齐队列掠过层楼,故称“雁字”但在那深层涵蕴里,雁能传书递讯,可能与远人一通相思苦情否,不过这实属痴心妄想的事,实事尚渺茫无期,仰首天际,但有“几点护霜云影转”,幽幽入耳的,是“谁家芦管吹秋怨”。“护霜云”,此处写云凝霜降,天气凄冷,已增人萧条之感,忽又听悠悠笛声不知从谁家飘来,带着无限愁怨,更触引起心头的离情别绪。结处故设疑问句,实际上是以主观之感受移入外间事,正因心中积郁本深物,特先撇开一笔,却意余言外,并暗应上阕“重阳宴”,似断又续,遥相映对。
词作抒发秋怨及怀人之情。整首词写景为主,直至结句,方才点出“怨”字,实是表明自己胸中秋怨极深。情余言外,使全词充满着苍瑟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