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霜飞柳遍黄,鸟鸣山馆客思乡。十年马足知多少,地角天涯不是长。
八月霜飞柳遍黄,鸟鸣山馆客思乡。十年马足知多少,地角天涯不是长。

qiū怀huái--jùnmín

yuèshuāngfēiliǔbiànhuángniǎomíngshānguǎnxiāngshíniánzhīduōshǎojiǎotiānshìzhǎng

李俊民

李俊民

李俊民(1176~1260)或(1175~1260)字用章,自号鹤鸣老人,泽州晋城(今属山西晋城)人。唐高祖李渊第二十二子韩王元嘉之后。年幼时 ,勤于经史百家,尤精通二程理学。承安间以经义举进士第一,弃官教授乡里,隐居嵩山,元政府泽州长官段直从河南嵩山迎回李俊民任泽州教授,长期在泽州大阳生活教学。金亡后,忽必烈召之不出,卒谥庄靖。能诗文,其诗感伤时世动乱,颇多幽愤之音。有《庄靖集》。 ▶ 692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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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初秋至,吹我章华台。
北风初秋至,吹我章华台¹
译文:初秋时节刚至便刮起了北风,吹到了我所在的章华台。
注释:八变:其义不详,以“八变歌”为题的乐府歌诗,独此孤篇存世,余概莫传。¹章华台:春秋时期楚国所筑的台名,在今湖北省监利县西北。
浮云多暮色,似从崦嵫来。
浮云多暮色,似从崦(yān)(zī)¹来。
译文:日暮时分高天上浮云流走,仿佛从那西极崦嵫山吹来。
注释:¹崦嵫:山名,在甘肃省天水市西南,下有虞泉,是古代传说中太阳西落所没入之处。
枯桑鸣中林,络纬响空阶。
枯桑鸣中林,络纬¹响空阶。
译文:树多中的枯桑叶飒飒作响,络纬在那空旷的台阶上鸣叫。
注释:¹络纬:虫名,一名“莎鸡”,秋季鸣虫,因其声如纺线,俗称“络纱娘”、“络丝娘”。
翩翩飞蓬征,怆怆游子怀。
翩翩飞蓬¹²,怆(chuàng)³游子怀。
译文:飞蓬草在风中飘飘扬扬,让游子触景伤怀怆然而悲。
注释:¹飞蓬:草名。在古诗中常喻为行踪飘泊无定的游子。²征:行。³怆怆:忧伤悲痛貌。
故乡不可见,长望始此回。
故乡不可见,长望¹始此回²
译文:遥远的故乡已经看不见了,眺望未果只能悲怅地返回。
注释:¹长望:徐仁甫《古诗别解》认为“长望”即“怅望”。²此回:犹此番,此次。

  此诗抒写游子怀乡之情。

  “北风初秋至,吹我章华台”两句,分别点出时令、地点,写了北风袭来,秋意萧瑟,滞留在楚地的诗人于黄昏时登台望乡,从向晚的北风中领略到阵阵清寒。起首以“北风初秋至”一句提领全篇。次句提到的“章华台”在楚地,表明诗人其时正滞留楚地。

  夏末秋初,日常气温仍很闷热,季节变化不甚分明。只有到白昼将尽,暑气稍退,晚风中才透出秋意。大凡他乡游子,对于节候的变易十分敏感,尤其冬春与夏秋之交,其间风物变异虽微,却格外令人关情,如唐人杜审言《和晋陵陆丞早春游望》云:“独有宦游人,偏惊物候新。”诗人以高台秋风起兴,发为咏唱,言外隐然有“归欤”之叹音。这两句渲染出一片游子悲秋之意绪,涵盖全篇。

  “浮云多暮色,似从崦嵫来”两句,诗人以色调浓重的笔墨描绘傍晚时分,高天暮云流走,言其似从西极崦嵫山吹来,以显示楚天千里、瞑色苍茫的阔大境界,衬托出高台之人的孤独寥落形象。

  “枯桑鸣中林,络纬响空阶”两句则较细致地描写秋声:地上林木摇落,枯桑因风作响;台前空阶寂寂,莎鸡声声悲鸣。这里以秋物之有声来反衬周围环境的寂寥萧瑟。诗人面对此情此景,触绪纷来,黯然伤神。这节叙景承首句“北风初秋至”而来,从高空浮云写到地上林木,从远山暮色写到空阶络纬,以见风之动物,物之感人。画面上笼罩着一派清秋的凄凉与衰飒气氛。

  末一节由叙景转为抒怀,以“翩翩飞蓬征”一句引出。此句写蓬草随风飘浮,既遥承头一句“北风初秋至”而言风之动物,又与下句“怆怆游子怀”关合,文句自然成偶。两句以飞蓬的顺风飘扬,喻游子的千里流荡,触景伤怀,怆然而悲。出此一笔,亦赋亦比,章法转落无痕。最后以“故乡不可见,长望始此回”作结语。此言诗人眺望故乡,盼自此而归。然天长地阔,故乡望而不见,不禁悲怅萦怀。结尾两句回映前文的登台远眺,提明篇旨。通篇笔意融贯,浑成一体。

  这首诗写景有其独创之处,主要不在描写技巧的高明,而在写景本身所显示的一种新的变化。大抵在建安以前,诗歌中的写景,主要是作为比兴,所占的比例也较小。照清吴乔《答万季埜问诗》所说:“《十九首》言情者十之八,叙景者十之二;建安之诗,叙景已多,日甚一日。”而这首诗年代虽不能确考,但至少与《古诗十九首》相当,是可以确定的。

  从一方面看,诗人于自然风物并非纯作客观地描摹形态、状写声色,其中确带有某种喻示性。例如浮云、暮色,既是摄取眼前景物入诗,然而一经描绘,便成为具有特定意象的事物。清秋暮色之于离愁,无根浮云之于游子,都是古代诗歌中经常联系在一起的形象。由此而言,此诗叙景仍可见出《诗经》以来传统的以景物为比兴的痕迹(这种情形在魏晋以后诗歌中依然常见)。

  但更值得注意的另一方面是:此诗的写景已不再是用一两笔作穿插点染,它在诗中占有显著的篇幅和地位,这一事实意味着自然景物的描写已有脱离只作抒情叙事的陪衬和纯属比兴的媒介物,而以具有独立审美意义的描写对象出现的趋向。尽管它仍带有从传统诗歌叙景方式中脱胎而来的痕迹,却有不同于《诗经》乃至《古诗十九首》的新的特质。换句话说,建安以后才较为普遍化的注重写景的倾向,在这里已经有所表现,这可以说是一种带有创造性的尝试。

参考资料:
1、 吴小如 等.汉魏六朝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2:113-114

biàn

míng liǎnghàn 

běifēngchūqiūzhì chuīzhānghuátái 
yúnduō cóngyānlái 
sāngmíngzhōnglín luòwěixiǎngkōngjiē 
piānpiānfēipéngzhēng chuàngchuàngyóuhuái怀 
xiāngjiàn chángwàngshǐhuí 

昨夜圆非今夜圆,却疑圆处减婵娟。
昨夜圆非今夜圆,却疑圆处减婵(chán)(juān)¹
译文:昨夜的圆月不是今夜的圆月,真的怀疑这圆月是否一如既往的美好。
注释:¹婵娟:非常美好的姿态。
一年十二度圆缺,能得几多时少年。
一年十二度¹圆缺,能得几多时少年。
译文:在这一年的十二个月中,月圆又月缺。但是人的一生当中,真正的青春时光又有多少呢?
注释:¹度:次,回。

  这是一首“咏月"的小诗。昨天的圆月不是今天的圆月,真怀疑这再圆的月亮是否依旧美丽, 在一年十二个月里,月亮圆了又缺,缺了又能再圆,可一个人的一生当中,属于青春年少的光阴又能有多少呢?

  诗人通过对自然交替的变化,领悟到光阴的无情,岁月短暂的道理,告诫人们要珍惜时光。 

yǒngyuè

jiànshū tángdài 

zuóyuánfēijīnyuán quèyuánchùjiǎnchánjuān 
niánshíèryuánquē néngduōshíshàonián 

善医者,不视人之瘠肥,察其脉之病否而已矣;善计天下者,不视天下之安危,察其纪纲之理乱而已矣。天下者,人也;安危者,肥瘠也;纪纲者,脉也。脉不病,虽瘠不害;脉病而肥者,死矣。通于此说者,其知所以为天下乎!夏、殷、周之衰也,诸侯作而战伐日行矣。传数十王而天下不倾者,纪纲存焉耳。秦之王天下也,无分势于诸侯,聚兵而焚之,传二世而天下倾者,纪纲亡焉耳。是故四支虽无故,不足恃也,脉而已矣;四海虽无事,不足矜也,纪纲而已矣。忧其所可恃,惧其所可矜,善医善计者,谓之天扶与之。《易》曰:“视履考祥。”善医善计者为之。
善医者,不视人之瘠(jí)¹肥,察其脉之病否而已矣;善计²天下者,不视天下之安危,察其纪纲³之理乱而已矣。天下者,人也;安危者,肥瘠也;纪纲者,脉也。脉不病,虽瘠不害;脉病而肥者,死矣。通于此说者,其知所以天下乎!夏、殷(yīn)、周之衰也,诸侯作而战伐日行矣。传数十王而天下不倾者,纪纲存焉耳。秦之王天下也,无分势于诸侯,聚兵而焚(fén)¹⁰,传二世而天下倾者,纪纲亡焉耳。是故四支虽无故,不足恃(shì)¹¹也,脉而已矣;四海虽无事,不足矜(jīn)¹²也,纪纲而已矣。忧其所可恃,惧其所可矜,善医善计者,谓之天扶¹³¹⁴之。《易》曰:“视履考祥¹⁵。”善医善计者为之。
译文:擅医术之人,不看病人的胖瘦,只以其脉象来判断他是否有病;擅谋划天下之人,不看天下的战和,只以其法度是严明还是散乱来判断天下是否兴盛。天下,就如同人一样;战与和,就如人之胖瘦;纲常法度,就如人之心脉。心脉没有疾病,即使瘦也不会危害到生命;心脉有了病,再肥壮之人也只有死路一条。懂得这个道理的人,他的智谋学识就可以用来治理天下了!夏朝、商朝、周朝末期,诸侯四起、战乱不断,却仍传了数十代而未衰亡,只因法度还存在罢了。秦皇称霸天下之后,不分设诸侯,聚兵咸阳、焚书坑儒,传了二世便灭亡了,只因法度不存罢了。因此四肢虽无病痛,也没什么可放心的,心脉才是关键;四海虽无动乱,也没什么可自满的,法度才是关键。担忧那些可以依靠的东西(指心脉),害怕那些可以夸耀的东西(指法度,意为害怕法度消亡),擅长医术与谋术之人,称之为上天赐予他们的帮助与恩惠。《易经》云:“视履考祥。”擅医擅谋之人也正是如此做的。
注释:¹瘠:瘦弱。²计:谋划。³纪纲:法度。⁴安危:平安与危险,指和平与战乱。⁵害:使其损伤,指危害。⁶所以:用以,用来。⁷为:治理。⁸衰:事物发展转向微弱,指王朝末期。⁹倾:衰亡。¹⁰聚兵而焚之:指聚兵咸阳和焚书坑儒。¹¹恃:依赖、依靠。¹²矜:骄傲自大。¹³扶:帮助。¹⁴与:给予。¹⁵视履考祥:“履”为鞋子,引申为自己走过的路,亦指人生之路。“祥”为外界所呈现出的吉凶之兆,引申为即将应对的前程。“视履考祥”,意思是说,处于人生艰难跋涉之途的君子,应该经常检视自己所走过的道路,并考察前途可能出现的新情况。
落日放船好,轻风生浪迟。
落日放船¹好,轻风生浪迟。
译文:落日映红了西天,携妓的公子陂塘放船。啊,风柔柔轻吹水面,浪细细皱起潋滟。
注释:¹放船:开船,行船。
竹深留客处,荷净纳凉时。
竹深留客处,荷净纳凉时。
译文:夹岸的绿竹茂密幽深,游士们在此设筵。擎露的荷花多么鲜艳,看着它暑解凉添。
公子调冰水,佳人雪藕丝。
公子¹调冰水²,佳人³雪藕(ǒu)
译文:诸公子今日格外殷勤,将冰块化作冷饮;佳人们乘兴要歌唱,唱前忙着梳妆打扮。
注释:¹公子:称富贵人家的子弟。²调冰水:用冰调制冷饮之水。³佳人:美女。⁴雪藕丝:把藕的白丝除掉。
片云头上黑,应是雨催诗。
片云¹头上黑,应是雨催诗。
译文:天不作美,风景大煞,头上的黑云突现,陪客的我急把天看,灵机一动耸起诗肩。
注释:¹片云:极少的云。南朝梁简文帝《浮云诗》:“可怜片云生,暂重复还轻。”
雨来沾席上,风急打船头。
雨来沾¹席上,风急²打船头。
译文:飘星的雨点沾湿席上,顷刻间骤雨淋头,卷雨的狂风扑打船只,仿佛要掀翻锦舟。
注释:¹沾:打湿。²急:一作“恶”。
越女红裙湿,燕姬翠黛愁。
越女¹红裙湿,燕(yān)²翠黛(dài)³愁。
译文:船上善歌的越女啊,红裙儿淋得湿漉漉;能歌的燕姬眉黛含愁,急风里难试莺喉。
注释:¹越女:越地的美女,代指歌妓。²燕姬:燕地的美女,代指歌妓。³翠黛:眉的别称。古代女子用螺黛(一种青黑色矿物颜料)画眉,故名。
缆侵堤柳系,幔宛浪花浮。
(lǎn)¹侵堤柳系,幔宛²浪花浮。
译文:冒雨摇橹靠堤岸,柳系缆绳,栓牢荡舟,船上的布幔失落水面,漫卷着浪花浮沤。
注释:¹缆:系船的绳子。²宛:一作“卷”。
归路翻萧飒,陂塘五月秋。
归路翻¹萧飒²,陂(bēi)³五月秋。
译文:归路上人们心绪低落,怨暴雨添了冷寞。骤雨驱散了炎热,闷人的五月凉似初秋。
注释:¹翻:却。²萧飒:(秋风)萧瑟。³陂塘:池塘。此指丈八沟。

  第一首诗着重表现出游“遇雨”之前大自然景色的美好和人们心情的恬静。首联不仅巧妙地点出了出游的时间是“晚际”,地点是在湖上,而且还用寥寥数语勾画出一幅色彩鲜明的图画。第二联仍然是用恬静优美的图画组成的。“竹深”“荷净”四字,既使人仿佛看到了一丛丛茂密的翠竹、一朵朵散发着清香的荷花,同时也在静态的美中不知不觉地强调了动感。第三联着重写舟中之人,其特色十分鲜明。尾联使诗的节奏有了出人意料的变化,扣住了“遇雨”的诗题,又为第二首诗埋下了伏笔。

  第二首诗着重表现出游“遇雨”后作者的心情。既然前一首诗已经说过“片云”来得十分突然,那么这里的“雨”也就尽可以下得十分迅猛。此诗也正强调了这一点。在这一首前六句诗中,作者突出强调了风雨来得迅急,与第一首诗的恬静画面产生了极强烈的对比。最后二句,表现的是作者潇洒风流的精神面貌。句中的“翻”字几乎有扭转乾坤之力,认为那只不过是人生的一段小插曲而已,用不着感到狼狈,又出色地表达了作者的心情。

参考资料:
1、 蒙万夫 等.千家诗鉴赏辞典.西安:世界图书出版公司,2006:440-444

péizhūguìgōngzhànggōuxiéliángwǎnèrshǒu

 tángdài 

luòfàngchuánhǎo qīngfēngshēnglàngchí 
zhúshēnliúchù jìngliángshí 
gōngtiáobīngshuǐ jiārénxuěǒu 
piànyúntóushànghēi yīngshìcuīshī 

láizhānshàng fēngchuántóu 
yuèhóngqúnshī湿 yāncuìdàichóu 
lǎnqīnliǔ mànwǎnlànghuā 
guīfānxiāo bēitángyuèqiū 

自唱新词送岁华。鬓丝添得老生涯。十年旧梦无寻处,几度新春不在家。
自唱新词送岁华¹。鬓(bìn)丝添得老生涯。十年²旧梦无寻处,几老新春不在家。
译文:唱着新作的词,送走一年的时光。两鬓的白发预示着自己已到老年岁月。十年的旧梦无处追寻,多少个新春,我都不是在家度过。
注释:思佳客:词牌名,即《鹧鸪天》,双调五十五字,上片四句,下片五句,上下片各三平韵。前片第三、四句,与过片三言两句多作对偶。癸卯:公元1243年(宋理宗淳祐三年)。根据夏承焘《吴梦窗系年》,当时词人四十四岁,尚在杭州。¹送岁华:送走旧年。²十年:是计整数,并非确数,其实词人从公元1232年(宋理宗绍定五年)到苏州仓幕,至公元1243年(癸卯年)已有十一年了。
衣懒换,酒难赊。可怜此夕看梅花。隔年昨夜青灯在,无限妆楼尽醉哗。
衣懒换,酒难赊(shē)¹。可怜此夕看梅花。隔年昨夜青灯²在,无限妆楼尽醉哗(huá)³
译文:衣服懒得换,酒钱也难赊。可怜我今晚只能看看梅花。那一盏青灯,亮过了半夜也亮到了新年,四周无数的彩楼中,尽是劝酒声与喧闹声。
注释:¹赊:欠账。²青灯:油灯。因灯焰色青,故称青灯。³醉哗:一作“翠华”。哗,吵嚷,喧哗。

  此词为除夕感怀之作。上片感叹年华消逝,自己却经常羁旅在外,无法归家;下片感叹自己之贫困潦倒,并作贫富对比。词人悲今悼昔,抒发了穷愁潦倒,寂寞失意的孤苦之情。全词采用自诉的形式,既有景物形象描写,又有议论感情倾诉,显得情深意真,富有感染力。词作纯用白描,了无彩饰,直抒胸臆,感时伤老,人生如寄的悲哀渗透于字里行间。

  “自唱新词送岁华,鬓丝添得老生涯”一韵,下笔点题,除夕之夜,本该全家团聚,共同欢乐守岁,可是词人却独自一人吟唱新词,来送别旧岁,新春佳节没有带来喜悦与快得,只不过在身老江湖的生涯中又多几丝白发,多了几分老态。何等悲凉,何其酸楚。开头二句语言极概括,内涵极丰富。一开篇词人通过听觉、视觉,仿佛听到了哀婉的乐声,看到了新词中的悲苦情调,真是先夺人,一下子带入了词中的境界。紧接词人又由声及人,展示了除夕之夜词人的落寞形象,进而透过形貌窥视到了词人的心态。古人有除夕守岁迎新年的习惯。词人既不说守岁,也不说迎新,而说“送岁华”,送走的不是旧岁,而是词人的年华,这是老人才有的珍惜生活又无可奈何的心绪。于是才只好用“自唱新词”的特殊方式来宣泄韶华逝去又无法挽留的苦衷。“自”字、“新”字,将寻找慰藉、解脱时的寂寞烦恼和难耐凄凉表现得淋漓尽致。“生涯”前冠以“老”字、“添”字,既是实情又是务虚,渲染精神上的恐慌、忧伤。送旧迎新之际,自己的生涯中一无所“添”,“添”的只有白发、只有衰老。深刻地写出词人一生的浪迹潦倒,而新的一年又将有何遭际,不堪想象,用语何其凝练,又何其悲苦。“十年旧梦无寻处,几度新春不在家”一韵承“天涯”而回首往事。“十年旧梦”指的是苏州十年的客寓生活。据夏承焘《吴梦窗系年》证:梦窗从理宗绍定五年(1232年),三十三岁始,在苏州为仓台幕僚,有“十载寄吴苑”(《惜秋华》)之语,在吴共居十年之久。这十年正是词人部华正茂之年,但生活得并不理想,幕府生活大多是陪同僚们游山玩水,迎来送往,酒席宴饮,吟诗填词,流连声色之事,如此虚度年华,无所作为的十年,词人用“旧梦”喻之,过眼烟云,无处可寻,也不想去寻。往事不堪回首,只有“鬓丝添得老生涯”。如《木兰花慢·送翁五峰游江陵》词说:“叹路转羊肠,人营燕垒,霜满蓬簪”。《喜迁莺·福山萧寺岁除》词说:“谁念行人,愁先芳草,轻送年华如羽”。另首《喜迁莺·甲辰冬至寓越儿辈尚留瓜泾萧寺》词又说:“冬分人别。渡倦客晚潮,伤头俱雪。……几处路穷车绝。……儿女相思,年华轻送”。《八声甘州·陪庾幕诸公游灵岩》则叹“问苍波无语,华发奈山青”。《夜合花·自鹤江入京泊葑门外有感》词:“十年一梦凄凉。”《唐多令·惜别》词:“年事梦中休。花空烟水流。燕辞归、客尚淹留。”上述诸词都可作为“十年旧梦无寻处”的注脚。离家羁旅他乡,本希有所作为,现在身老江湖,落拓无成,自然更加思念家庭。词人祖籍在四明(今浙江宁波),
  而四明行迹无考:其平生游处,题咏大多在苏、杭二州。癸卯冬天词人是暂时到杭州(见《满江红·甲辰岁盘门外寓居过重午》和《喜迁莺·甲辰冬至寓越儿辈尚留瓜泾萧寺》,家眷并不在身边。因此发出“几度新春不在家”的感伤。词的上片,紧扣“除夕”词题,自抒韶华逝去,事业无成,骨肉分离的凄凉之苦。虽用自述方式却不觉呆板,词人力图用形象展现情思。如“自唱”、“鬓丝”、“旧梦”、“新春”等词语,都能引发丰富的联想,补充生动的艺术形象,加深理解词人孤独一人,在除夕之夜的百无聊赖的烦恼心绪。短短四句词,词人的潦倒和衰老的形貌情态,跃然纸上。

  “衣懒换,酒难赊,可怜此夕看梅花”一韵,写现实生活。旧时除夕之夜,大人小孩都要换上新衣,祭祖,吃团圆饭。而词人一人过年,没有一丝情趣,“衣懒换”表现词人颓唐、疏懒神态。孤独一人的文人,离不开酒来解忧,曹操《短歌行》中说:“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而词人此时却无酒,“难赊”二字,将词人的贫穷尴尬状态渲染殆尽,也将词人无以解忧的烦恼和盘托出。这表明词人到了杭州以后,并未遇到好的机会,生活依然贫穷不堪,正如《喜迁莺·甲辰冬至寓越儿辈尚留瓜泾萧寺》词中形容:“几处路穷车绝”。但正在情绪低落无以慰藉之时,眼前忽然出现了“梅花”这一美丽的意象,这是神来之笔。梅花历来是人格、操身的象征,为文人墨客所喜爱歌咏的对象。“此夕”,与“除夕”词题相扣,同时强调在这特殊的夜晚,特殊的心绪,梅花闪现在眼前,与词人为伴,为知己,令词人心头为之一振,精神上得到莫大安慰,词人从这一意象上似乎发现了自身的价值。虽然终身以清客身份往还于权贵之间,本有机会显达,但却“晚年困踬以死”,他词中形容自己“白发缘愁”、“路穷车绝”以及此词中的“酒难赊”等句,应是近实之语。其根源正如夏承焘所分析的:“梦窗交游,嗣荣王、吴潜、贾似道、史宅之诸人,皆一时显贵,与吴潜、宅之,投契尤深,而竟潦倒终身。今读其投献贵人诸词,但有酬酢而罕干求,在南宋江湖游士中,殆迹能狷介自好者耶。”(见《吴梦窗系年》)这里“可怜此夕看梅花”一句,激发了词人面对人生的积极态度,全词也由此振起。“可怜”二字微妙,空际转身,由实就虚,梅花的出现为全词增添了亮色。“隔年昨夜青灯在,无限妆楼尽醉哗”一韵,用室外的热闹衬托室内的孤寂。“隔年昨夜”限定了时间,新词从除夕之夜构思动笔,写成已是新年开始了,一夜之隔,也是跨了年度。“青灯”,写室内青灯荧荧,词人孤身一人送别旧岁,又迎来了新年的寂寞凄清。而室外,家家户户,无数妆楼,灯火辉煌,盛筵酣醉,笑语欢哗。这“无限”、“尽”字,衬出梅花触发的一点生趣,终究让词人承受不住这入眼之状,入耳之声的刺激,撩拨,于是词人的情绪起而复落。而这“无限妆楼尽醉哗”的场面,又引发词人对往昔的联想、回忆,令词境由此加宽,词旨由此而加深,这室内室外同时落笔,热闹冷寂,双层对照,令此词言有尽而意无穷。集中类似写法还有,如《祝英台近·除夜立春》上片写:“有人添烛窗,不眠侵晓,笑声转、新年莺语。”下片则写:“可怜千点吴霜,寒销不尽,又相对、落梅如雨。”用他人除夜之欢乐与自己除夜之悲哀相对照,艺术效果极佳。词的下片,前三句重点描绘词人自己的形象,词境十分鲜明,歇拍用对照手法,令词的意境,词人的创作思想更加突出、升华。

  这首词采取自述的方式,紧扣题目,纵横交错。送岁华,老生涯,新春,此夕,昨夜,从纵的方面落笔,脉络明晰。鬓丝,衣酒,梅花,青灯,妆楼,从横的方面铺开,层次井然。“十年旧梦”,将纵的时间加深;妆楼醉哗,又将横的场面拓宽。另以“自唱”开篇,以妆楼醉哗收尾,互相对照,以强大的反差,将词人的叹老嗟贫之慨表现更为突出,中间插入梅花的特定意象,又使词人的形象增加亮色。衬出词人思想的多侧面,艺术手法的丰富多彩。

参考资料:
1、 赵慧文,徐育民.《吴文英词新释辑评 下》:中国书店,2007:第936-940页

jiā··guǐmǎochú--wényīng

chàngxīnsòngsuìhuábìntiānlǎoshēngshíniánjiùmèngxúnchùxīnchūnzàiji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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