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磴抱城回,入竹见虚槛。
前望佳景多,倚筇聊此暂。
石磴抱城回,入竹见虚槛。
前望佳景多,倚筇聊此暂。
文同

文同

文同(1018~1079年),字与可,号笑笑居士、笑笑先生,人称石室先生。北宋梓州梓潼郡永泰县(今属四川绵阳市盐亭县)人。著名画家、诗人。宋仁宗皇祐元年(1049年)进士,迁太常博士、集贤校理,历官邛州、大邑、陵州、洋州(今陕西洋县)等知州或知县。元丰初年,文同赴湖州(今浙江吴兴)就任,世人称文湖州。元丰二年(1079)正月二十日,文同在陈州(今河南省淮阳县)病逝,未到任而卒,享年61岁。他与苏轼是表兄弟,以学名世,擅诗文书画,深为文彦博、司马光等人赞许,尤受其从表弟苏轼敬重。 ▶ 335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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嫖姚立大勋,万里绝妖氛。
(piāo)¹立大勋²,万里绝妖氛³
译文:将军剽悍勇猛立奇功,横扫千军,涤荡万里,威名远扬。
马放降来地,雕闲战后云。
马放降来地¹,雕²闲战后云³
译文:如今边地,马群自由放牧于曾经的战场之上;大雕悠闲自在,盘旋于战后平静的云海。
月侵孤垒没,烧彻远芜分。
月侵孤垒(lěi)¹没,烧²彻远芜³分。
译文:月光悄然洒落,孤垒沐浴在明净澄澈的清辉之中;战争的野火早已将杂草烧尽,极眼望去,远处的平芜也历历分明。
注释:¹垒:战垒,指军营墙壁或防守工事。²烧:野火。³芜:乱草。
不惯为边客,宵笳懒欲闻。
不惯为边客¹,宵笳(jiā)²懒欲闻。
译文:只是我这出家之人,不习惯边塞生活,夜晚笳声凄切,不忍多听。
注释:¹边客:指北方边远之地的旅客。²宵笳:夜间吹笳。笳:古管乐器名。汉时流行于西域一带少数民族间,初卷芦叶吹之,与乐器相和,后以竹为之。魏晋以后,以笳笛为庆典或仪仗之乐。

  诗人在首联中将王太尉比作为国消除边患的霍去病,赞扬他功勋卓著,扫除了笼罩全国的战争阴云;中间两联写大捷之后战场的和平景象;尾联表达了诗人祈求和平的愿望。全诗气势不凡,是禅僧诗中难得的佳品。

  首句“嫖姚立大功”,诗人用的是西汉时代名将霍去病的典故。霍去病曾任嫖姚校尉,领兵大败匈奴。这里用霍去病来比喻王太尉,着眼点正在于他们克敌致胜的共同点上,读者可以深刻地感受到其功甚大、其志甚伟的豪情。“万里绝妖氛”一句,写出了敌人被肃清后天地清明之貌,具有爽朗刚健的气质。

  首联概述了大捷之后,中间两联笔势一转,进而描写战后的战场景观。“马放降来地,雕闲战后云”,充满了一种平静悠闲的意趣,这是和诗人观照战争的视角有关的。宋辽之间的战争,辽国往往是进攻方,宋往往处在防御的态势。当有效抵御了敌人的攻击并打败敌人之后,宋人感到的是一种成功之后的轻松之感,所以在诗人的笔下,马群是自由放牧于和平宁静的战场之上,空中的猛禽雕鹗也轻松地盘旋在战后的天空云彩之间。

  “月侵孤垒没,烧彻远芜分”,又使整诗染上了一丝冷寂的色彩。只见月色如水,整个战场都沉浸在它的银光之下,那孤零零的战垒似乎也看不见了,战争的野火早已将杂草烧尽,极眼望去,远处的平芜也历历分明。

  这种意绪,在尾联进一步加深。诗人毕竟是一位僧人,他不是军人,所以“不惯为边客”,而那惹来满地霜迹的寒笳的声音,也是诗人所不惯听闻的。从颈联开始的诗歌情感上的转换,与诗人的僧人身份有关:当最初的狂喜过去之后,诗人的情绪又归于静寂一路。他仿佛一位出世世的僧人,偶然将情感伸触到世间,在经历了欣喜之情后,又重新回到了那精神上的世外桃源。

  这首诗歌颂王太尉粉碎侵略、保卫边疆的丰功伟绩。写战争而不直接描写故事,但又让读者体味到战争,可谓匠心独运。诗的起笔豪壮,别具一格,景色描写境界阔大,气韵沉雄,在诗中巧妙地点出自己的身份又藏而不露,足见诗人的功力。

参考资料:
1、 乐云主编.唐宋诗鉴赏全典:崇文书局,2011.11:第677-678页
庄暴见孟子,曰:“暴见于王,王语暴以好乐,暴未有以对也。”曰:“好乐何如?”
庄暴¹见孟子,曰:“暴见(xiàn)于王²,王语暴以好乐(yuè),暴未有以对³也。”曰:“好乐⁴何如?”
译文:庄暴进见孟子,说:“我被大王召见,大王告诉我(他)喜好音乐的事,我没有话应答。”接着问道:“喜好音乐怎么样啊?”
注释:¹庄暴:人名。²见于王:被齐王召见或朝见齐王。³对:回答。⁴乐:古代的乐是为了身心合德而作。音乐是道德感情的心声,也是回归天地万物和谐境界的途径。
孟子曰:“王之好乐甚,则齐国其庶几乎!”
孟子曰:“王之好乐甚,则齐国其庶(shù)¹乎!”
译文:孟子说,“大王如果非常喜好音乐,那齐国恐怕就治理得很不错了!”
注释:¹庶几:差不多。朱熹《集注》云:“近辞也,言近于。”,这里指“差不多治理好了,有希望了”。
他日,见于王曰:“王尝语庄子以好乐,有诸?”
他日,见于王曰:“王尝语庄子以好乐,有诸(zhū)?”
译文:几天后,孟子在觐见齐王时问道:“大王曾经和庄子谈论过爱好音乐,有这回事吗?”
王变乎色,曰:“寡人非能好先王之乐也,直好世俗之乐耳。”
王变乎色¹,曰:“寡人非能好先王之乐也,直²好世俗之乐耳。”
译文:齐王脸色一变,不好意思地说:“我并不是喜好先王清静典雅的音乐,只不过喜好当下世俗流行的音乐罢了。
注释:¹变乎色:改变了脸色。朱熹《集注》云:“变色者,惭其好之不正也。”赵注则说是宣王恼怒庄暴把他“好乐”的事告诉孟,色:脸色。²直:不过、仅仅。
曰:“王之好乐甚,则齐其庶几乎!今之乐犹古之乐也。”
曰:“王之好乐甚,则齐其庶几乎!今之乐犹古之乐也。”
译文:孟子说,“大王如果非常喜好音乐,那齐国恐怕就治理很不错了!在这件事上,现在的俗乐与古代的雅乐差不多。”
曰:“可得闻与?”
曰:“可得闻与?”
译文:齐王说:“能让我知道是什么道理吗?”
曰:“独乐乐,与人乐乐,孰乐?”
曰:“独乐(yuè )(lè)¹,与人乐乐,孰乐?”
译文:孟子说:“独自一人(少数人一起)欣赏音乐快乐,与和他人(多数人)一起欣赏音乐也快乐,哪个更快乐?”
注释:¹独乐乐:独自一人欣赏音乐快乐。前一个“乐”欣赏音乐 名词 后一个快乐作动词用,以下几句类似的句子同。
曰:“不若与人。”
曰:“不若与人。”
译文:齐王说:“不如与他人(多数人)一起欣赏音乐更快乐。”
曰:“与少乐乐,与众乐乐,孰乐?”
曰:“与少乐乐,与众乐乐,孰乐?”
译文:孟子说:“少数人一起欣赏音乐快乐,多数人一起欣赏音乐也快乐,哪个更快乐?”
曰:“不若与众。”
曰:“不若与众。”
译文:齐王说:“不如与多数人一起欣赏音乐更快乐。”
“臣请为王言乐。今王鼓乐于此,百姓闻王钟鼓之声、管籥之音,举疾首蹙頞而相告曰:‘吾王之好鼓乐,夫何使我至于此极也,父子不相见,兄弟妻子离散。’今王畋猎于此,百姓闻王车马之音,见羽旄之美,举疾首蹙頞而相告曰:‘吾王之好田猎,夫何使我至于此极也?父子不相见,兄弟妻子离散。’此无他,不与民同乐也。
“臣请为王言乐。今王鼓乐于此,百姓闻王钟鼓之声、管籥(yuè)之音¹,举²疾首蹙(cù)(è)³而相告曰:‘吾王之好鼓乐,夫何使我至于此极也,父子不相见,兄弟妻子离散。’今王畋(tián)猎于此,百姓闻王车马之音,见羽旄(máo)之美,举疾首蹙頞而相告曰:‘吾王之好田猎,夫何使我至于此极也?父子不相见,兄弟妻子离散。’此无他,不与民同乐也。
译文:(“请让我给大王讲讲什么是真正的快乐吧!假如大王在奏乐,百姓们听到大王鸣钟击鼓、吹箫奏笛的音声,都愁眉苦脸地相互诉苦说:‘我们大王喜好音乐,为什么要使我们这般穷困呢?父亲和儿子不能相见,兄弟和妻儿分离流散。’假如大王在围猎,百姓们听到大王车马的喧嚣,见到华丽的仪仗,都愁眉苦脸地相互诉苦说:‘我们大王喜好围猎,为什么要使我们这般穷困呢,父亲和儿子不能相见,兄弟和妻儿分离流散。’这没有别的原因,是由于不和民众一起娱乐的缘故。)
注释:¹钟鼓之声,管籥之音:这里泛指音乐。管,籥,两种管乐器,前者跟笛子相似,后者似是排箫的前身。²举:皆、都。³疾首蹙頞:形容心里非常怨恨和讨厌。疾首,头痛。蹙頞,皱眉头。頞,鼻梁。⁴羽旄:古代军旗的一种,用野鸡毛,牦牛尾装饰旗杆。旄,牦牛尾。⁵极:《说文》:“栋也。”《通训定声》按:在屋之正中至高处。引申为极致,极端。
“今王鼓乐于此,百姓闻王钟鼓之声、管籥之音,举欣欣然有喜色而相告曰:‘吾王庶几无疾病与,何以能鼓乐也?’今王田猎于此,百姓闻王车马之音,见羽旄之美,举欣欣然有喜色而相告曰:‘吾王庶几无疾病与,何以能田猎也?’此无他,与民同乐也。今王与百姓同乐,则王矣!”
“今王鼓乐于此,百姓闻王钟鼓之声、管籥之音,举欣欣然有喜色而相告曰:‘吾王庶几无疾病与,何以能鼓乐也?’今王田猎¹于此,百姓闻王车马之音,见羽旄之美,举欣欣然有喜色而相告曰:‘吾王庶几无疾病与,何以能田猎也?’此无他,与民同乐也。今王与百姓同乐,则王矣!”
译文:孟子说:“假如大王在奏乐,百姓们听到大王鸣钟击鼓、吹萧奏笛的音声,都眉开眼笑地相互告诉说:‘我们大王大概没有疾病吧,要不怎么能奏乐呢?’假如大王在围猎,百姓们听到大王车马的喧嚣,见到华丽的旗帜,都眉开眼笑地相互告诉说:‘我们大王大概没有疾病吧,要不怎么能围猎呢?’这没有别的原因,是由于和民众一起娱乐的缘故。“ 假如大王能和百姓们同乐,那就可以成就王业,统一天下。”
注释:¹田猎:在野外打猎。在春秋战国时代,这是一项带有军事训练性质的活动。由于它要发动百姓驱赶野兽,各级地方官员都要准备物资和亲自参与,所以古人主张应该在农闲时候有节制地举行,以免扰乱正常的主产秩序。

  孟子长于言辞,在辩论中经常设譬,以小喻大,逻辑性很强,有极强的说服力;其文气势磅礴,笔带锋芒,又富于鼓动性,对后世散文有很大的影响。文章由叙入议,先通过庄暴和孟子的问答引出话题:“好乐何如”,然后叙述孟子如何就这个话题因势利导地劝说齐王要“与民同乐”。文章围绕着“音乐”这一话题,阐明不“与民同乐”就会失去民心,而“与民同乐”就会得到民心、统一天下的“王道”思想。

  这篇对话体议论文,通过孟子与齐王的对话显示了孟子高明的论辩艺术。

  1、循循导入,借题发挥。

  作者并不是开门见山地把自己的论点摆出来,而是巧妙地运用对话的方式,在谈话中自然地转换话题,借题发挥,从齐王好乐切入,归结到与民同乐的主旨上。在与庄暴的谈话中,孟子只有一句话“王之好乐甚,则齐国其庶几乎”,点出了齐王好乐与齐国政治的关系这个论题,但未加论述。在与齐王谈话中,孟子又从好乐切入,巧妙地重提论题,然后与齐王两问两答,从谈话气氛和思想感情上把齐王引导到自己的论题上后,孟子才进入自己的谈话主题。

  2、对比和重复。

  本文写国君是否与民同乐,人民的不同感受,造成的不同政治局面,运用的是对比方式。两段话在内容上是对立的,但语言上既有相对之句(如“举疾首……相告”和“举欣欣……相告”),又有重复之语(如“今王鼓乐……之音”和“今王田猎……之美”)。这样论述,就强调了国君同样的享乐活动,引起人民不同的感受,形成不同的政治局面,原因只在于是否与民同乐,从而突出了论题。

  3、生动形象的议论语言。

  本文虽是议论文,语言却很生动形象,如写齐王的“变乎色”,写老百姓“疾首蹙頞”“欣欣然有喜色”等。孟子在正面论述自己观点时,完全没有用枯燥的说教,而是通过两幅图画,生动自然地得出结论。

  4、因势利导,论辩灵活

  孟子见到齐王就“好乐”的事向齐王发问。齐王对“乐”的意义并不理解而觉理亏,因而“变乎色”,忙拿“直好世俗之乐”来作托词,不料孟子却抓住齐王的心理,因利势导,借题发挥,转换内容,把“好乐”与治国联系起来,引起齐王的兴趣,缓和了谈话的气氛。此时孟子提出“今之乐犹古之乐”,表现了论辩的灵活性。而后的两个问题“独乐乐,与人乐乐”“与少乐乐,与众乐乐”引导齐王将谈话的话题引入自己的轨道,逐步明确自己的“与民同乐”的政治主张。

近有平阴信,遥怜舍弟存。
近有平阴¹信,遥怜舍弟²存。
译文:最近得到了一封从平阴来的信,知道弟弟还安然无恙,让我的心稍稍得到安慰。
注释:¹平阴:县名,隋属济州,天宝十三载(754年)州废,县属郓州。²舍弟:指杜颖。舍,谦词,用于对别人称自己年纪小辈分低的亲属。
侧身千里道,寄食一家村。
侧身¹千里道,寄食²一家村³
译文:为了躲避贼寇的追捕,他一侧身便逃到了千里以外,寄住在平阴县一个荒僻的小村里。
注释:¹侧身:言避寇不敢正行。²寄食:依附别人生活。³一家村:指平阴荒僻之乡。
烽举新酣战,啼垂旧血痕。
烽举¹新酣(hān)²,啼垂旧血痕。
译文:现在战火一直不断,有战争就有伤亡,血痕一处接着一处,有多少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注释:¹烽举:举起烽火,表示有敌情。²酣战:战斗激烈。酣战曰新,见杀伐未休。
不知临老日,招得几人魂。
不知临老日¹,招得几人²魂。
译文:我也到了老年之期了,死神正向我走来,不知道还有没有再见面的机会。
注释:¹“不知”两句:此用《楚辞·招魂》典,表示死期将至,人难相见,魂可招。²人:一作“时”。
汝懦归无计,吾衰往未期。
汝懦归无计,吾衰往未期¹
译文:我知道你生性胆小怕事,要回到西京来是不可能的,我年老力衰要到你那儿去也是遥遥无期。
注释:¹未期:无期。谓不知何日。
浪传乌鹊喜,深负鶺鴒诗。
浪传¹乌鹊喜²,深负鶺(jí)(líng)³
译文:看来乌鹊报喜,只是空喜一场,我也深负鶺鴒之意,兄弟二人只能心心相印,而人却不能相见。
注释:¹浪传:空传;妄传。²乌鹊喜:《两京杂记》:乾鹊噪而行人至。《随笔》云:北人以乌声为喜,鹊声为非。南人闻鹊噪则喜,闻乌声则唾而逐之。³鶺鴒诗:喻指为兄弟危难而着急。《诗经·小雅·常棣》:“脊令(鶺鴒)在原,兄弟急难。”鶺鴒,鸟类的一属。
生理何颜面,忧端且岁时。
生理¹何颜面²,忧端³且岁时。
译文:面对生活上的困境,心中羞愧难言,一年到头无时无刻不在被忧伤愁绪困扰着。
注释:¹生理:生计。²何颜面:谓穷困而惭。³忧端:愁绪。
两京三十口,虽在命如丝。
两京三十口¹,虽在命如丝。
译文:东京西京两家人口已有三十口,不但我们兄弟两人难保,全家人都命如悬丝,危在旦夕。
注释:¹三十口:当合杜甫和杜颖两家而言。张远注:两京,公在西京,弟在东京也。三十口,合公与弟家属而言,公《赴奉先》诗“老妻寄异县,十口隔风雪”,止言十口,可明征矣。

  这两首诗传递了诗人无限复杂的感情,对兄弟的关爱之情充溢诗间。第一首写初得消息,怜弟而复自伤;第二首叙兄弟远离,而叹资生无计,不但兄弟两人难保,且家人命如悬丝。全诗语言精练,情感真挚,不事夸张与渲染,充分体现了杜诗的现实主义风格。

  两首诗非常真切地道出了兄弟二人的手足之情,可以说句句是血,字字是泪。让人边读边为之心动。特别是最后四句,“不知临老日,招得几时魂”,“两京三十口,虽在命如丝”,从这诗句中,几乎能听到诗人的哀泣声,这不是夸张,也不是渲染,这是诗人真实心情的写照。

  历史造成了兄弟之间相隔千里的局面,从而,也垒成了兄弟之情的坚实台阶。与其说,诗人在开展对弟弟的关怀,不如说,诗的主题在于“消息”的描绘到底怎样才能尽情。在诗的启程之际,已有书信的铺垫,不一定有热烈的问候,但骨肉联系的桥梁令人放心。作为隐私的“消息”,可以在诗的放大镜前,转化为公共事件的考察,从而,在勾勒兄弟之情与展露时局变化之间找到共同点。他的回函可以只装下这两首诗,而不必用散文体的书札:这两首诗兼顾了确切读者与理想读者的需要——即使是他的弟弟打开信札读到它们,也不会嫌弃其中载有的危言耸听,按照他所理解的文化传统,他能接听到他的哥哥诗与信合二为一的决心,以及当初哥哥耳畔响起的种种天籁。简言之,作为家人,远在千里之外的弟弟定能理解诗人给诗下的一个定义:诗是信念。

  信,可谓对生存的禀告与报答;而诗,不妨理解为人生的筹划与安慰。正因为凭借诗的广阔胸怀,他在一种私密的二人对话中勇敢地涉及政局的动态。他不仅是要求亲人分享或分担他对时局的敏感,而且他假定了这种敏感一经装入诗的怀抱,就会变成认知世界的能力,从而与广袤历史并驾齐驱,赢得不朽。由不得他在回复中介绍异乡趣闻或者对一只乌鸦的十三种观察方式,他提笔之际,抬眼望去,就是烽烟的缭绕,竖耳听去,那边就有不绝的涕泣。他要在三种诉求上谋取平衡点:一是诗的体制,二是作为信仰的答复,三是因时制宜地参与现实的认知。随着笔墨的铺展,“弟弟”作为这两首诗的确切读者的惟一性被稀释了,他意识到了他人目光正流连其中,渐渐地,措辞摆脱了对信的服从或服务,更多地听命于诗的理想或理想读者的召唤。其中作为支撑信息的兄弟之情在兼顾中体现出惜墨如金的效果。

  于是,当他直接指明弟弟的懦弱时,看似一反常态,但依靠对偶装置——那种能迅速擦拭言辞锋芒的设施,他顺利地促成了懦夫形象的合理化及其对情义的有增无损的奉献。在“吾衰”的表白之余,“汝懦”不再是丝毫的贬抑,反而像撬起诗人形象的一根杠杆。承认二人之间的共性,拉拢了词与词之间的缝隙,同时,也合乎诗历来所倡导的一事与另一事相辅相成的审美原则。可以说,通过诗的铺排,“弟弟”的懦弱变成了“哥哥”呵护的义务,以及为了承担这一义务他开展的内心斗争,尤其是个体的懦弱被置入一种宏大的时代背景中,使得读者有理由相信造成一个人懦弱的起因来自外部世界,而非这个人的天性。

  事实上,探讨人的懦弱、衰老,并不是一个轻松的话题,也不容易谈出新意,不如当它们是时局在人身上形成的缩影,或者谓之诗人对生存时间的意识混淆了希望与怅望的边界,之后,借助诗的体制,他果断地从中摆脱出来,立即唤出两只鸟雀,擦着兄弟之情的古典波纹或者烽烟中隐隐约约的鼓点,飞跃了这一可能形成险情的话题。

参考资料:
1、 吉林大学中文系.唐诗鉴赏大典.长春:吉林大学出版社,2009:87-91

xiāoèrshǒu

 tángdài 

jìnyǒupíngyīnxìn yáoliánshècún 
shēnqiāndào shíjiācūn 
fēngxīnhānzhàn chuíjiùxuèhén 
zhīlínlǎo zhāorénhún 

nuòguī shuāiwǎngwèi 
làngchuánquè shēnlíngshī 
shēngyánmiàn yōuduānqiěsuìshí 
liǎngjīngsānshíkǒu suīzàimìng 

百战疲劳壮士哀,中原一败势难回。
百战疲劳壮士¹哀,中原一败²势难回。
译文:频繁的征战使壮士疲劳、士气低落,中原之战的失败之势再难挽回。
注释:¹壮士:指项羽。²中原一败:括项羽垓下之败。
江东子弟今虽在,肯与君王卷土来?
江东¹子弟今虽在,肯²与君王卷土来³
译文:虽然江东子弟现在仍在,但他们是否还愿意跟楚霸王卷土重来呢?
注释:¹江东:指长江下游芜湖、南京以下的江南地区,是项羽起兵之地。²肯:岂肯,怎愿。³卷土来:即卷土重来。指失败之后,整顿以求再起。

  这首诗从政治家的冷静分析入手,以楚汉战争发展的客观形势为依据,对项羽不可能卷土重来的结局进行理性判断,显示了政治家的果敢和睿智。这首诗议论精警,独具只眼。

  杜牧在他的《题乌江亭》中写到:“胜败兵家事不期, 包羞忍耻是男儿。江东子弟多才俊, 卷土重来未可知。”意思是批评项羽胸襟不够宽广,如果项羽能够再回江东重整旗鼓的话,说不定还可以卷土重来。而王安石则根据自己的理解,认为项羽的失败已成定局,即便是江东子弟还在,项羽也不可能再带领江东子弟卷土重来,因为他们不一定再肯为战争卖命了。

  本诗开篇“百战疲劳壮士哀,中原一败势难回。”就以史实扣题,针对项羽的失败直接指出“势难回”。楚霸王的转折点在“鸿门宴”,没能杀成刘邦,到“垓下之围”时已经面临着众叛亲离的境地。而细数项羽失败的原因,最大的因素恐怕就是他的刚愎自用了吧。所以文章“壮士哀”就隐含着这样的信息,那时的项羽已经失去人心,天时、地利、人和中,人和是最重要的因素,而项羽已经失去,要挽回大业是十分艰难,概率也是很低的。

  所以在“江东子弟今虽在,肯为君王卷土来”句中王安石以辛辣的口吻明确地表示,即使项羽真的重返江东,江东子弟也不会再替他卖命的。杜、王的观点不同是因为他们的出发点和立场不同。杜牧着眼于宣扬不怕失败的精神,是借题发挥,是诗人咏史;王安石则审时度势,指出项羽败局已定,势难挽回,反驳了杜牧的论点,是政治家的咏史。诗中最后的反问道出了历史的残酷与人心向背的变幻莫测,也体现出王安石独到的政治眼光。

  如果说杜牧是为项羽翻案,那么王安石则是为历史本身翻案,人与历史的关系本来就是“顺之则昌,逆之则亡”。这首诗中,作为北宋著名政治家,王安石将变法中的革新精神带到咏史诗的创作中,表达自己的政治观点,对前人提出质疑,这也是一种创新。这种史论史评是王安石完成咏史诗从叙事体向抒情体,最终走向议论体的转变,对当时的诗文革新运动起了推动作用。 王安石则属意史论史评,延伸了咏史诗的内容深度,有着独到的政治见解

  王安石的诗,十分辛辣冷峻,但却抓住了人心向背是胜败的关键这个根本,可以说是一针见血。

参考资料:
1、 高克勤.王安石诗文选评: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67-68
2、 高克勤.王安石诗词文选注:上海远东出版社,2013:19-20

diéjiāngtíng

wángānshí sòngdài 

bǎizhànláozhuàngshìāi zhōngyuánbàishìnánhuí 
jiāngdōngjīnsuīzài kěnjūnwángjuǎnlái 
旅舍残春宿雨晴,恍然心地忆咸京。
旅舍残春¹宿雨晴²,恍(huǎng)³心地忆咸京
译文:旅舍中春残夜雨刚刚晴,恍然间心里忆起长安城。
注释:¹残春:指的是春天将去,春花凋残,故称残春。²宿雨晴:指一夜宿雨,清晨放晴。³恍然:忽然。⁴咸京:指唐都城长安。
树头蜂抱花须落,池面鱼吹柳絮行。
树头蜂抱花须落,池忆鱼吹柳絮(xù)¹
译文:树枝中蜂拥蝶舞花将落,水面上风起柳絮飘飘行。
注释:¹柳絮行:指柳絮随风飘飞。
禅伏诗魔归净域,酒冲愁阵出奇兵。
禅伏诗魔¹归净域(yù)²,酒冲³愁阵出奇兵
译文:借写诗杆情因悟禅语止,用酒冲愁阵如同出奇兵。
注释:¹诗魔:佛家禅理认为作诗是文字“魔障”。²归净域:指归到那洁净的地方。净域,亦称“净土”,佛语,指无浊无垢之地。³酒冲:用酒来冲击。⁴愁阵:愁苦如重重敌阵。⁵出奇兵:借酒浇愁,如同出奇兵破阵一样。
两梁免被尘埃污,拂拭朝簪待眼明。
两梁¹免被尘埃污²,拂拭³朝簪(zān)待眼明
译文:保存好官帽不要遭污损,擦拭净朝簪等待唐复兴。
注释:¹两梁:冠名。《唐诗鼓吹》的注释中说汉代“秩千石,冠两梁”。²尘埃污:指沾上尘埃,暗指投敌变节。³拂拭:掸灰擦尘。⁴朝簪:指戴朝帽时所用的头替。⁵待眼明:等待大唐复兴。

  这首诗是诗人客居闽地时而作,当时唐朝已亡,旨在行发对唐王朝的怀念之情。开笔处写出了一个春残红飞,夜雨刚晴的景象,再加上诗人他乡为客,提于旅馆之中,于是使诗人忆起阔别久远的帝京——长安。一提起长安,自然使诗人想起被昭宗信任,作翰林学士时的得意情形,又自然的想到为朱全忠排挤,使他落魄异乡。这难言的种种味道,一时涌上心头。“忆咸京”三字,成为全篇枢纽,领起以下三联。

  颔联承接“忆咸京”三字,首先抒写对皇都美好春光的回忆:“树头蜂抱花须落,池面鱼吹柳絮行。”仰望绿暗红稀的树梢,蜜蜂抱着花须随花飞落;俯观柳絮飘坠的池水,鱼儿吞吐着像是吹着柳絮游玩。飞花、落絮本是残春景物,而蜜蜂鱼儿却平添了无穷兴趣与几分生机,故没有半点伤春伤别的落寞,更不见晚唐衰飒的诗风。因为诗人是带着曾经沐浴皇恩的深情在回忆这皇都的风物。正由于此,在诗人笔下,即使是摇落的秋天,这长安的晨昏与草木也总带着几分温暖与芳菲。

  五、六句“禅伏诗魔归净地,酒冲愁阵出奇兵”,具体写诗人客居馆舍中的寂寞。诗人心中有无限的悲苦,说不尽的怨恨,客中无聊,只好用诗来抒写自己的心境,用诗来表达悲愤的情怀。然而,几番的思考终未写成。诗人只好以“禅伏诗魔归净域”来为自己解嘲,这恰恰表现了诗人那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心绪,有这样的心绪必不能写出诗来。诗未写成,悲忧郁愤越积越深,真如同一重重愁阵一样,横亘胸中。只好用酒来冲荡这重重愁阵。然而,“借酒浇愁愁更愁”,酒,只能使人得到一时的陶醉,醒来之后,将是更大的悲伤。这更大的悲伤便使诗人产生了信心和希望:“两梁免被尘埃污,拂拭朝餐待眼明”。诗人这时清醒地认识到:诗也好,酒也好,都不能解心中的烦闷。于是他幸起往日在朝时的官帽,悟出了一条真理,他要好好的保存这顶珍贵的朝帽,千万不能让它被尘埃污染。言外之意是决不作异姓之臣,宁肯终生潦倒,也不改变自己的气节。想到这他不愁了,他不悲了,他轻轻地擦拭着朝替,他心中暗暗地表示:一定要耐心的等待,一直等到大唐复兴,戴上朝帽,穿上朝服来参与朝政。闻一多说:作者“深知唐王朝避免不了灭亡的命运,而自己又无所作为,故所作之诗多缅怀往事,情调悲凉。”这首诗没有直抒悲凉之思,但他深深眷顾的往日温馨,实已成为今日悲凉的衬托。

  全诗感情起伏动荡,由悲忧到镇定,从中看出诗人的气节。全诗由“旅舍”、“残春”总起,三、四句承“残春”,五、六句承“旅舍”,七、八句收束来照应全篇,结构严谨,脉络清楚。

参考资料:
1、 吉林大学中文系 .唐诗鉴赏大典(十二) :吉林大学出版社 ,2009 :212-213 .
2、 尚作恩 等 .晚唐诗译释 :黑龙江人民出版社 ,1987 :243-24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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