惭愧州家一事无,薄游还爱小蓬壶。若凭妙笔丹青写,应胜从来八景图。
惭愧州家一事无,薄游还爱小蓬壶。若凭妙笔丹青写,应胜从来八景图。

dànyánèr--wèiqiáo

cánkuìzhōujiāshìbáoyóuháiàixiǎopéngruòpíngmiàodānqīngxiěyīngshèngcóngláijǐng

卫樵

卫樵

卫樵,字山甫,昆山(今属江苏)人。泾次子。曾第进士。理宗绍定五年(一二三二)知永州(清光绪《零陵县志》卷一四)。官终知信州。事见《淳祐玉峰志》卷中。今录诗三首。 ▶ 3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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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言百果中,唯枣凡且鄙。
人言百果¹中,唯枣凡²且鄙³
译文:人们都说在各种果树中,唯有枣树既平凡,又粗鄙。
注释:¹百果:泛指各种果树。²凡:平庸,寻常。³鄙:粗俗,鄙陋。
皮皴似龟手,叶小如鼠耳。
皮皴(cūn)¹似龟(jūn)²,叶小如鼠耳。
译文:树皮像开裂的冻手,树叶像细小的鼠耳。
注释:¹皴:皮肤因受冻或受风吹而干裂。²龟手:冻裂的手。
胡为不自知,生花此园里。
胡为¹皴自知,生花此园里。
译文:它为什么没有自知之明,也来开花在这杏园里。
注释:¹胡为:何为,为什么。
岂宜遇攀玩,幸免遭伤毁。
岂宜遇攀玩,幸¹免遭伤毁。
译文:它怎能受到攀折赏玩,幸而没有遇到伤害摧毁。
注释:¹幸:侥幸,幸而。
二月曲江头,杂英红旖旎。
二月曲江头,杂英¹红旖(yǐ)(nǐ)²
译文:在二月的曲江江边,各种花红得风光旖旎。
注释:¹杂英:各色花。²旖旎:柔美的样子。
枣亦在其间,如嫫对西子。
枣亦在其间,如嫫(mó)¹对西子²
译文:枣树也在它们中间,好像是嫫母对着西子。
注释:¹嫫:嫫母,据《列女传》,嫫母是黄帝的妃子,长得很丑,但有贤德。²西子:西施,是春秋时越国美女。
东风不择木,吹喣长未已。
东风皴择木,吹喣(xǔ)¹长未已。
译文:春风对树木倒没有偏爱,它在温暖的吹拂下成长,从不停止。
注释:¹吹喣:吹吁,呼气。轻者为喣,急者为吹。
眼看欲合抱,得尽生生理。
眼看欲合抱,得尽生生¹理。
译文:眼见得树干将要合抱,得尽了生生不息的天理。
注释:¹生生:孳生皴绝,繁衍皴已。
寄言游春客,乞君一回视。
寄言¹游春客,乞君一回视。
译文:且让我传话给春游的客人,请回过头来细细注视。
注释:¹寄言:传话。
君爱绕指柔,从君怜柳杞。
君爱绕指柔¹,从君怜柳杞(qǐ)²
译文:您如喜爱绕指的柔软,听凭您去怜惜柳和杞。
注释:¹绕指柔:原指钢韧性极好,皴易折断。²柳杞:泛指柳树。杞,柳的一种,也叫红皮柳。
君求悦目艳,不敢争桃李。
君求悦目艳,皴敢争桃李¹
译文:您如追求悦目的美丽,它不敢去竞争桃和李。
注释:¹“君求”二句:意为枣树自惭形秽,皴敢与桃李相争。
君若作大车,轮轴材须此。
君若作大车,轮轴¹材须此。
译文:可是您要造一辆大车,那车轮车轴的取材必须在此。
注释:¹轮轴:车轮与车轴。

  “人言百果中,唯枣凡且鄙,皮皴似龟手,叶小如鼠耳。”一开始,诗人似乎只是客观地陈述了当时人们对枣树的普遍看法:“在各种果树中,唯有枣树平凡而又低贱,原因是它树皮裂,像冻裂的手,树叶细小,像老鼠的耳朵。”诗人以“龟手”的丑陋,鼠耳的猥琐来刻画枣树,描绘得很真实,也很形象,仿佛意在突出它的“凡”和“鄙”,引起读者对它的厌恶。前面冠以“人言”,就显得既不足信更值得怀疑。

  诗人巧妙地利用了读者的这种模糊的感觉,为最后的急转直下,凭空出奇作好了铺垫。

  “胡为不自知,生花此园里,岂宜遇攀玩,幸免遭伤毁。”这四句是前一部分的递进和展开。诗人先以一种指斥和嘲讽的口吻批评枣树“怎么这样没有自知之明,在这杏园中开花呢?”唐代科举习俗,新中的进士都要到杏园设宴游玩。园内佳木云集,景色秀丽。因此诗人嘲弄它不该到此争芳斗艳,以贻笑大方。诗人在这里抒发了自己心中愤激的感情。那些气焰炙人的达官显要,专横跋扈,目中无人,外表雍容华贵,内心却空虚肮脏。诗人踯躅其中,不免有力单势孤之感,同时更有对这些人的深深的蔑视。这里的嘲讽是一种清晰的反嘲。接着,诗人笔锋一转,又对枣树进行安慰:“哪里适宜人们攀折赏玩,不过也幸而免遭伤害毁坏。”诗人对枣树孤独寂寞不受赏识的际遇表达了自己的同情,愤激之余,借道家“无所可用,安所困苦”的消极思想以自慰。

  诗人在《云居寺孤桐》中表达了类似的思想:“直从萌芽拔,高自毫末始,四面无附枝,中心有通理。言寄立身者,孤直当如此。”诗人后期避祸全身,大约和这种思想是有一定关系的。

  “二月曲江头,杂英红旖旎;枣亦在其间,如嫫对西子。”曲江即曲江池,在长安城东南,是唐代著名的风景游览区,与杏园相距不远。诗人将读者引出杏园,拓宽视野,在更大的范围上进行比较,以加深主题。“早春二月,曲江池畔,百树生花,风光旖旎,枣树孤立其间,犹如嫫母和西施相对而立。”古人常以嫫母和西施作为丑、美两极的象征。诗人把枣树置于婀娜多姿、争芳斗艳的二月春树的环绕中,更加衬托出了它的丑陋、卑琐,以及它立身尴尬的情形。这是继开头的贬抑后的进一步的渲染,通过鲜明的对比形成强烈的艺术效果。同时,它也引起读者的翩翩联想,在阳光明媚、春意盎然的曲江池畔,一个衣衫褴褛,形容猥琐的士子走在一群衣着华丽、神采飞扬、笑语喧腾的才子仕女中间,那是很奇特的一种场面。以上是这首诗的第一部分,它通过议论、反问、对比等手法,突出枣树的平凡、低贱、丑陋。

  “东风不择木,吹煦长未巳。眼见欲合抱,得尽生生理。”如果说此前诗人对枣树的同情还隐约闪现在对枣树的贬抑中,那么,从这里一开始,诗人就直截了当地表达了自己对它的喜爱之情:“东风却谁也不嫌弃,不停地吹拂让它生生不息,很快便成了合抱的巨树,它按照自己的天性完成了自己。”诗人的语气尽管十分平淡,感情色彩也很淡薄,但却含着一种傲然自爱之气。无论人们的鄙视,嘲弄,枣树不会枯萎,也不会改变自己的自然之性,它顽强地生长,在沉默和孤寂中壮大,以旺盛的生命力抗击着与它对立的世界。

  “寄言游春客,乞君一回视。君爱绕指柔,从君怜柳杞;君求悦目艳,不敢争桃李;君若作大车,轮轴材须此。”这里形容温柔婉顺的媚态。在白居易的诗中,绕指柔多用于贬意,以讽刺那些苟合曲从的小人。如在《李都慰古剑》一诗有:“至宝有本性,精刚无与俦,可使寸寸折,不能绕指柔。”诗人说:“游春的人们,请你们回头看一眼:假如你们喜爱柔顺的媚态,请你们去观赏柳树杞树,假如你们追求悦目娇艳,那么没有什么能比得上桃树李树,如果你们要制作大车,作轮轴的却必须是枣树的树干。”在这里,诗人使用排比句式,语气促迫,一改前文那种舒缓的节奏。诗人先柳杞后桃李,将人的视线引开,然后陡然一转,如飞瀑直下,惊心动魄,点出全诗的主题。

  既出人之意料,又在情理之中。读者惊叹之余,又反思前文,顿悟柔顺的柳杞,娇艳的桃李,实在是徒具外表,不足大用,而外平凡却质地坚密。枣树才是真正能担负重任的伟材。

  与白居易的众多咏物诗一样,这首诗也蕴含深刻的寓意,或在感叹身世,或在哀怜同道,或指讽权贵阀阅,或存心帝王回顾,或在演绎诗人对人生的观察,或兼而有之。就诗歌自身的内容来看,它主要抒发一种对人们屈没贤材,争逐虚名的不满与愤慨,并劝谕执政者能明察贤愚,以使有志之士得效轮轴之材,肩负起治国的重任。这是一首哲理诗。枣树平凡鄙陋,其身多刺,其貌不扬。它生在繁花似锦的杏园中,更令游春之客鄙弃。诗人的价值观却与众不同,认为枣树虽然不如柳杞柔可绕指,不如桃李赏心悦目,但“君若作大车,轮轴材须此。”对以貌取人的做法提出了批评。

  这首诗在艺术表现上是十分成功的。从总的结构上看,诗歌采用了先抑后扬、欲取先与的写法,即所谓“卒章显志”。这种结构在讽谕诗中多有使用。其次是采用对比手法。全诗不仅有同物的对比,如柳杞桃李与枣树的对比,嫫母与西施的对比,也有物与景的对比,如枣树与杏园的秀丽、与曲江池的旖旎风光的对比,也有自身的对比,如枣树外貌的丑陋与内在秀美的对比。通过对比,枣树的形象变得更加突出鲜明,产生了很好的艺术效果。在语言上,这首诗除了具有平淡浅易的特色外,还具有用字精确、刻画细致等特点。

造父之师曰泰豆氏。造父之始从习御也,执礼甚卑,泰豆三年不告。造父执礼愈谨,乃告之曰:“古诗言:‘良弓之子,必先为箕;良冶之子,必先为裘。’汝先观吾趣。趣如吾,然后六辔可持,六马可御。”
造父之师曰泰豆氏。造父之始从习御也,执礼甚卑,泰豆三年不告。造父执礼愈谨,乃告之曰:“古诗言:‘良弓之子,必先为箕;良冶之子,必先为裘。’汝先观吾趣。趣如吾,然后六辔可持,六马可御。”
译文:造父的师傅叫做泰豆先生。造父开始跟着他学习驾御(马车)的时候,行礼很谦恭,泰豆三年没有教(任何东西)。造父礼节上更加恭敬小心,于是(泰豆)跟他说:“古诗有言:‘擅长制造良弓的人,必须先做簸箕;擅长冶炼的人,必须先做皮革处理。’你先(注意)观看我快走的姿势。快走的姿势像我一样了,然后才可以掌握住六根缰绳,驾御好六匹马(的马车)。”
造父曰:“唯命所从。”
造父曰:“唯命所从。”
译文:造父说:“完全遵照您的教导办。”
泰豆乃立木为涂,仅可容足;计步而置,履之而行。趣步往还,无跌失也。造父学之,三日尽其巧。
泰豆乃立木为涂¹,仅可容足;计步而置,履之而行。趣步往还,无跌失也。造父学之,三日尽其巧。
译文:泰豆便栽上一根根木桩当路,每根木桩的面积仅够放上一只脚,木桩之间的距离是按一步路一根放置的。人踩在木桩上行走,快步往返,决不会失足跌倒。造父跟着老师学,三天时间就掌握了全部技巧。
注释:¹涂:通“途”,道路。
泰豆叹曰:“子何其敏也!得之捷乎!凡所御者,亦如此也。曩汝之行,得之于足,应之于心。推于御也,齐辑乎辔衔之际,而急缓乎唇吻之和,正度乎胸肊之中,而执节乎掌握之间。内得于中心,而外合于马志,是故能进退履绳而旋曲中规矩,取道致远而气力有余。诚得其术也,得之于衔,应之于辔;得之于辔,应之于手;得之于手,应之于心。则不以目视,不以策驱,心闲体正,六辔不乱,而二十四蹄所投无差;回旋进退,莫不中节。然后舆轮之外可使无余辙,马蹄之外可使无余地;未尝觉山谷之崄,原隰之夷,视之一也。吾术穷矣,汝其识之。”
泰豆叹曰:“子何其敏也!得之捷乎!凡所御者,亦如此也。曩(nǎng)¹汝之行,得之于足,应之于心。推于御也,齐辑乎辔(pèi)衔之际,而急缓乎唇吻之和,正度乎胸肊²之中,而执节乎掌握之间。内得于中心,而外合于马志,是故能进退履绳而旋曲中规矩,取道致远而气力有余。诚得其术也,得之于衔,应之于辔;得之于辔,应之于手;得之于手,应之于心。则不以目视,不以策驱,心闲体正,六辔不乱,而二十四蹄所投无差;回旋进退,莫不中节。然后舆轮之外可使无余辙,马蹄之外可使无余地;未尝觉山谷之崄³,原隰(xí)之夷,视之一也。吾术穷矣,汝其识之。”
译文:泰豆感慨道:“你怎么那样灵敏?掌握得这样快啊!凡是驾车的人,也是像这样的。前时你走路,得力于足下,足下又是顺应心的指挥。把这个道理推广到驾车上来,就是通过协调马缰绳、马嚼子使车子走得平稳,控制调和马口使车走得或快或慢,正确的驾车法则在你心中,控制御马的节奏则由你的手来掌握。你内心懂得了驾车的法则,对外你又能适应马的脾气,因之能做到进退笔直,旋转合乎圆规曲尺的要求,跑的路远可是力气依然用不完,这样才可以说真正掌握到驾车的技术。控制住马嚼子,顺应着缰绳;掌握马缰绳,是顺应着手的操纵;手的操纵,是听从心的指挥。那就可以不用眼睛看,不用马鞭子赶;心里悠闲自得,身体坐得端端正正,而六根缰绳一点不乱,二十四只马蹄跨出去没有丝毫差错;倒车转弯,或进或退,没有不合拍的。这样,车道的大小仅能容车轮就够了,马蹄踏的宽度之外,不必有多余的地盘;从来不会觉得山谷的崎岖危险,平原与湿地,看它们都觉得是一样的。我的技术全部说完了,你好好记住它!”
注释:¹曩:以往。²胸肊:内心深处的想法;肊:同“臆”。³崄:同“险”,险要。⁴隰:低矮湿地。
首夏犹清和,芳草亦未歇。
首夏¹²清和³,芳草亦未歇(xiē)
译文:初夏仍然清爽暖和,小草也没有停止生长,仍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注释:¹首夏:初夏。²犹:仍然。³清和:清爽和暖。⁴亦未歇:也没有停止生长,仍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水宿淹晨暮,阴霞屡兴没。
水宿(sù)¹淹晨暮²,阴霞³(lǚ)兴没
译文:水上的舟船将晨暮连成一体分不清早晚,阴云和彩霞多次变换,时而阴云密布,时而彩霞满天。
注释:¹水宿:生活在水中,即住宿舟船之上。²淹晨暮:将晨暮连成一体,分不清早晚。³阴霞:阴云和彩霞。⁴屡兴没:多次变换,即或雨或晴,时而阴云密布,时而彩霞满天。《河图》:“昆仑山有五色水,赤水之气,上蒸为霞,阴而赫然。”
周览倦瀛壖,况乃陵穷发。
周览¹宿瀛(yíng)(ruán)²,况乃³穷发。
译文:遍观海边岸上的景物已觉得厌倦,何况是漂游游览。
注释:¹周览:遍观,即全都游览过了。²宿瀛蠕:对海边岸上的景物已觉得厌宿。传说九州之外有大瀛海包围,故东海也可泛称为瀛。³况乃:何况是。⁴陵:凌驾,漂游。
川后时安流,天吴静不发。
川后¹时安流,天吴²静不发³
译文:波神使河流安静的流淌,水伯也不掀起波涛。
注释:¹川后:波神。曹植《洛神赋》:“川后静波。”²天吴:水伯。³不发:不动作,不激荡,不掀起波涛。《楚辞·九歌·湘君》:“沛吾乘兮桂舟,令沅湘兮无波,使江水兮安流。”
扬帆采石华,挂席拾海月。
扬帆采石华,挂席¹拾海月²
译文:张帆行舟去采石华,扬帆起航去捡海月。
注释:¹扬帆、挂席:都是张帆行舟的意思。²石华、海月:两种可食用的海味水产。又:“海月大如镜,白色正圆。”
溟涨无端倪,虚舟有超越。
(míng)¹无端倪(ní)²,虚舟³有超越
译文:大海无边无际,没有载物的空船超然漂行。
注释:¹溟涨:泛指海洋。²无端倪:无头无尾,无边无际。³虚舟:没有载物的空船。⁴超越:超然漂行。
仲连轻齐组,子牟眷魏阙。
仲连轻齐组¹,子牟(móu)(juàn)魏阙(què)²
译文:鲁仲连轻视齐国的封赏,公子牟留恋王室的高官厚禄。
注释:¹仲连轻齐组:鲁仲连轻视齐国的封赏。组,系冠帽或印章的丝带,借指官爵。²子牟眷魏阙:公子牟留恋王室的高官厚禄。这里借用来讽刺假隐士。魏阙,富门外悬法之处,代指政界官场。
矜名道不足,适己物可忽。
(jīn)¹道不足²,适己³物可忽
译文:崇尚功是有愧于道的,适己所安,物欲是可以摆脱的。
注释:¹矜名:崇尚空名。²道不足:不足道,不值得称道。³适己:顺从自己的本性。⁴物可忽:万事万物(所有的功名利禄)都可以忘记。
请附任公言,终然谢天伐。
请附¹任公言²,终然³天伐
译文:将听从任公之言,弃功名利禄以全吾生。
注释:¹附:依附,遵从。²任公言:指任公教导孔子的一段话,见《庄子·山木》篇。³终然:自然老死,全命而终。⁴谢:辞去,避免。⁵天伐:与“终然”相对,指人为因素或外力影响而致损毁夭折。

  这首诗分三个层次,由起句到“况乃陵穷发”为第一层,写倦游赤石,进而起帆海之想。由“川后”句至“虚舟”句为第二层次,正写帆海情状与心态变化。“仲连”句以下,为第三层次,即游生想,结出顺天适己,安养天年之旨。心情的变化则是贯串全诗的主线。

  “首夏”二句遥应《游南亭》诗“未厌青春好,已睹朱明移”,既点明此游节令,又显示了一种莫可如何而慰情聊胜无的复杂心情。游南亭触景生情,由春夏迭代中,深哀盛年已去,衰疾在斯。这里说,初夏了,天气总算还清爽煦和,芳草也未尝因骄阳的淫威而枯萎。可见诗人似乎已从前诗的悲感中稍稍复苏。尤可注意:“芳草犹未歇”,实反用《离骚》“及年岁之未晏兮,时亦犹其未央,恐鹈鴂之先鸣兮,使夫百草为之不芳”,则又于自幸自慰中,见出谢客这位“逐臣”的傲兀性格来。但是这种欣慰并不能维持多久,在出郡数十里南游赤石中,日复一日地水行水宿,未免单调,而阴晴的变化,云霞的出没,也因屡见而失去了新鲜之感。这滨海的周游,已使人厌厌生“倦”,更何况面临的是极北不毛之地,穷发更北的溟海呢。有人认为“况乃临穷发”是写诗人豪情勃发,顿起泛海之想,然而“况乃”二字分明承“倦瀛壖”来,见出帆海之前,诗人的心情并不甚佳。

  然而当舟船沿港湾进入大海,奇景忽开,水面一平如镜,川后既令江水安流,八首八足八尾背青黄的朝阳谷神水伯天吴,虽然脾气暴虐,此时却也“静不发”,仿佛都在迎接诗人的来游。于是他高张云帆,泛舟海上,随意掇取那形如龟足的石华,那其大如镜白色正圆的海月。而当他抬头回望时,溟海无涯,心情也竟如坐下的轻舟而起凌虚凭空之想。

  出涯涘而观大海,诗人之所感,必也与《庄子·秋水》中那位河伯一样,涵容无尽的海波,真使他心胸开张,一扫积日累月的烦酲。于是他即游生想,远追往古,进而悟彻了人生的至理:海上曾有过形形色色的隐者,有助齐却燕,功成辞赏而退的鲁仲连;也有“身在江海之上,心居魏阙之下”的公子年(见《庄子·让王》)。形踪虽似,而其趣迥异。后者只是矜伐虚名的假隐士,与庄子所说的“无以得殉名”(《秋水》)格格不入,有亏大道。而似鲁仲连所说“吾与富贵而诎于人,宁贫贱而轻世肆志”,才深合漆园傲吏物我两忘,适己顺天,“返其真”的至理。两者相较,诗人似乎对自己既往自负任气蹙蹙于一己得失的生活有所警省,他愿意铭记《庄子·山木》中太公任(任公)教训孔子的一段话:“直木先伐,甘泉先竭”。露才扬己,必遭天伐,唯有“削迹损势”,澡雪精神,中充而外谦,才能养生全年——这正与渊深无底,广浩无涯,却一平如镜的大海一样。诗至此,情景理完全契合无际。

  方东树《昭昧詹言》曾指出,谢客博洽而尤熟于《庄》,此诗不仅取义于《庄子》,而且在构想上也有得于《秋水篇》。诗以赤石为宾,帆海为主,以“周览倦瀛壖,况乃陵穷发”与“溟涨无端倪,虚舟有超越”两联作转折顿束,遂在层曲的写景抒情中表达了出涯涘而睹汪洋所引起的精神升华,情与理与典实均能合若符契,足见谢诗结构之精。

  此诗的情理又都在自然精美的写景记游中自然地体现。“扬帆采石华,挂席拾海月”,海产珍奇,而俯拾皆是,可见诗人扬帆于暖风静海中盈满心胸的恬适之感,于是下文请从任公适己顺天之想也就水到渠成了。鲍照评谢诗云“如初发芙蓉,自然可爱”(《南史·颜延之传》),正是指的这种中充实而溢于外,风华流丽而不伤于巧的语言特色。

参考资料:
1、 吴小如等,汉魏六朝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92年9月版,第642-644页

yóuchìshíjìnfānhǎi

xièlíngyùn nánběicháo 

shǒuxiàyóuqīng fāngcǎowèixiē 
shuǐ宿yānchén yīnxiáxīng 
zhōulǎnjuànyíngruán kuàngnǎilíngqióng 
chuānhòushíānliú tiānjìng 
yángfāncǎishíhuá guàshíhǎiyuè 
míngzhǎngduān zhōuyǒuchāoyuè 
zhòngliánqīng móujuànwèiquè 
jīnmíngdào shì 
qǐngréngōngyán zhōngránxiètiān 
怀素居零陵时,贫无纸可书,乃种芭蕉万余株,以蕉叶供挥洒,名其庵曰“绿天”。书不足,乃漆一盘书之,又漆一方板,书之再三,盘板皆穿。
怀素居¹零陵时,贫无纸可书²,乃³种芭蕉万余株,以蕉叶供挥洒,名其庵(ān)曰“绿天”。书不足,乃漆一盘书之,又漆一方板,书之再三,盘板皆穿
译文:怀素居住在零陵的时候,十分贫困没有纸来写书法,于是种了一万多株芭蕉,用芭蕉叶来挥文泼墨,把他的庵叫做“绿天庵”。没有地方写了,于是找来一个木盘和一块木板,涂上漆,当做砚台和练字板。天天磨墨,天天写,墨干了再磨,磨完再写;写完就擦,擦净再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硬是把木盘磨漏了,木板擦穿了。
注释:¹居:居住。²书:书写。³乃:于是。⁴以:用。⁵供:供给,供应。⁵名:命名,取名。⁶漆:把涂料涂在器物上。⁷再三:一次又一次。⁸皆:都。⁹穿:通过,透过。
楼阴缺,栏干影卧东厢月。东厢月,一天风露,杏花如雪。
楼阴缺¹,栏干影卧²东厢月。东厢(xiāng)³月,一天风露,杏花如雪。
译文:楼阴缺处,栏杆的影子静静地躺在东厢房前,空中皓月一轮。月儿照东厢,满天露冷风清,杏花洁白如雪。
注释:¹楼阴缺:高楼被树荫遮蔽,只露出未被遮住的一角。指树阴未遮住的楼阁一角。²栏干影卧:由于高楼东厢未被树荫所蔽,因此当月照东厢时,栏干的影子就卧倒地上。³厢:厢房。⁴一天:满天。
隔烟催漏金虬咽,罗帏黯淡灯花结。灯花结,片时春梦,江南天阔。
隔烟¹催漏金虬(qiú)²咽,罗帏(wéi)³黯淡灯花结。灯花结,片时春梦,江南天阔。
译文:隔着烟雾,听催促时光的漏壶下,铜龙滴水,声如哽咽。厢房里帷幕昏暗,灯儿结了花。灯儿结了花,我只做了一会儿春梦,便游遍了辽阔的江南。
注释:¹烟:夜雾。²金虬:铜龙,造型为龙的铜漏,古代滴水计时之器。³罗帏:罗帐。指闺房。⁴灯花结:灯芯烧结成花,旧俗以为有喜讯。

  全词描写春闺少妇怀人之情,也亦写寄托之情也就是托词中少妇的怀人之情寄作者本人的爱君之意。词分为上下两阙描写的情景十分真切,是组词中艺术价值最高的一篇。

  “楼阴缺。阑干影卧东厢月。东厢月,一天风露,杏花如雪。”词的上阙写楼外月色夜景。楼阴缺处,月光向东厢投下了栏杆的影子。影向东,则月偏西;月偏西,则夜已深。“东厢月”三字,按词牌格式规定,须重出。后出三字属下句,则浩然风露,似雪杏花,尽被包容在这月光下的银色世界里。“杏花”,为点季节,也是春夜外景迷人画面的主体,青春寂寞之怜惜情绪,已暗暗蕴含其中。李白以“床前明月光”引发故乡之思,这里写深夜月色,也为后半首写闺阁愁思不眠,先作环境和心情的烘染。

  “隔厢催漏金虬咽,罗帏暗淡灯花结。灯花结,片时春梦,江南天阔。”词的下阕写到的那位怀人念远的闺中少妇,深藏在这座幽雅的园林之中,其风姿的秀美、心性的柔静和心情的惆怅,也就可想而知了。给人一种见其景感其人的感觉。所以,上下阕之间看似互不相属,实际上还是非常一致的。然后转写少妇的愁思。她独卧罗帏之中,心怀远人,久不能寐。此时燃膏将尽,灯芯结花,室内光线越来越暗淡,室外则夜露已落,一切都这么沉寂,只有漏壶上的铜龙透过厢雾送来点点滴滴的漏声。在愁人听来,竟似声声哽咽。作者这里并不直接写人的神态,而是更深一层,借暗淡的灯光和哽咽的漏声造成一种幽怨的意境,把人的愁苦表现得十分真切。特别是“隔厢催漏金虬咽”找人一句,尤见移情想象的奇思。又写少妇的幽梦,又重叠前句末三字,突出灯光的昏暗,然后化用岑参《春梦》诗“枕上片时春梦中,行尽江南数千里”二语,表现少妇的迷离惝恍之情。

  人倦灯昏,始得暂眠片刻,梦魂忽到江南,境界顿觉开阔。然而所怀念的人又在哪?梦中是否能见到?作者却不写出来,让读者自去想象。这样写,比韦庄《木兰花》中的这句 “千山万水不曾行,魂梦欲教何处觅”意思更含蓄,更意味深长。

参考资料:
1、 江天.中国才子文化集成.北京:新世界出版社,2010:701
2、 崔勇.情词.北京:人民出版社,2008:489
3、 钱仲联.爱情词与散曲鉴赏辞典.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09:354-355
4、 朱德才,杨燕.范成大杨万里诗词选译.山东: 凤凰出版社,2011:165-1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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