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灯檠便且光,看书犹记感秋凉。
飘零未遂襟期远,迟暮徒惊岁月伤。
初喜嫩荷青直盖,不知新竹粉储霜。
相从益觉交情笃,时掷隋珠到我行。
短短灯檠便且光,看书犹记感秋凉。
飘零未遂襟期远,迟暮徒惊岁月伤。
初喜嫩荷青直盖,不知新竹粉储霜。
相从益觉交情笃,时掷隋珠到我行。
王之道

王之道

公元一〇九三年至一一六九年字彦猷,庐州濡须人。生于宋哲宗元祐八年,卒于孝宗乾道五年,年七十七岁。善文,明白晓畅,诗亦真朴有致。为人慷慨有气节。宣和六年,(公元一一二四年)与兄之义弟之深同登进士第。对策极言燕云用兵之非,以切直抑制下列。调历阳丞。绍兴和议初成,之道方通判滁州,力陈辱国非便。大忤秦桧意,谪监南雄盐税。坐是沦废者二十年。后累官湖南转运判官,以朝奉大夫致仕。之道著有相山集三十卷,《四库总目》相山词一卷,《文献通考》传于世。 ▶ 1106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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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杨柳欲青青。烟淡雨初晴。恼他香阁浓睡,撩乱有啼莺。
东风¹杨柳欲青青。烟淡雨初晴。恼他香阁浓睡,撩乱有啼莺。
译文:春风吹来,柳树发青芽,满眼春色。淡淡柳烟似有若无,一番春雨初霁之后柳色显得倍加清新,翠意撩人。那闺中女子对这春色视而不见,恹恹无绪,黯黯思睡,听到晴声却生恼恨。
注释:¹东风:春风。
眉叶细,舞腰轻。宿妆成。一春芳意,三月和风,牵系人情。
眉叶细,舞腰轻。宿妆¹成。一春芳意,三月和风,牵系人情。
译文:眉毛弯弯如柳叶,腰肢婀娜如轻摇的柳枝,脸上仍是隔夜未整的残妆。柳芽茁长的春意,萦拂柳条的春风、柳枝上的晴啼、柳树间的烟锁,无不牵系着闺中人的情思。
注释:¹宿妆:指旧妆,残妆。

  这首词,上片以景衬情,下片则描绘人物时蕴情会意。全篇借春风杨柳绘写浓春美景,衬比香阁女子的绰约风姿,曲传离思别意,景与情谐,物与人合,宛转含蓄,情致缠绵。词中化用金昌绪的《春怨》和王昌龄的《闺怨》诗,但有神无迹,如轻霜溶水,泯融无痕。诗词都写到莺声惊梦生恼,春柳触发怨情,但诗中闺妇听莺声而小庭追打,见柳色而直说悔意,明朗爽利,感情真切;词里的香阁女子却只是浓睡不起,宿妆不整,娴静温婉,含而不露。二者相比,感情表现上有隐显曲直之别,声情口吻上有坦露含蓄之殊,语言上有质朴明快和清丽优雅之异,意趣、韵味也自判然不同。

  上片起笔“东风杨柳欲青青,烟淡雨初晴”先绘出一幅如画春景:东风吹温送暖,催引生机;杨柳因春风吹拂而萌发春意,虽未青青成阴,却染得人满眼春色;柳丝纤细,柳烟疏淡,似有若无,自有一种迷蒙意态;一番春雨初霁之后,柳色显得倍加清新,翠意撩人,秀色可餐。这两句将春风、春柳,春雨、春晴,编织一起,色彩明媚,春意盎然,令人心醉神迷。

  “恼他香阁浓睡,撩乱有啼莺”二句,词意陡生顿挫。面对烂漫春光,不是览景生欢,而是意趣索寞,“香阁浓睡”,情态异常。着一“恼”字,既是贯下,也暗暗承上。上两句描绘春景,是为了衬示香阁女子的怨思,即以乐景而反衬哀情,从而形成鲜明对比,把离情怨思烘托得更加强烈。由于人物内心状态的异常,观景亦有异常之感:春色娱人,莺声悦耳,是常情;而春色恼人,闻莺心烦,则是变态。词中香阁女子所以对春色视而不见,恹恹无绪,黯黯思睡,听到莺声却生恼恨,实际是因春感怀,睹景伤情。莺声惊睡,也许还惊破了好梦。

  下片“眉叶细,舞腰轻,宿妆成”为人物描写。眉叶、舞腰,既是咏柳,也是写人,杨柳枝叶的纤细袅娜,女子眉腰的秀美窈窕,词人生花妙笔的晕染下,相互叠印复合。柳如美人,美人似柳,形象隽丽,比喻贴切,既写出柳的风神,也显出人的韵致。“宿妆”,隔夜未整的残妆。词里的“宿妆成”,是指香阁浓睡的女子醒来,无心梳洗,懒于修饰。此处虽不明白言情,而从“宿妆”不整的容态中自然溢露出一种难以言传的幽怨。结拍“一春芳意、三月和风,牵系人情”三句正面点示题旨。

  “一春芳意”与“三月和风”为对偶句,同是“牵系人情”的景物。这三句意思是:柳芽茁长的春意,萦拂柳条的春风,以及柳枝上的莺啼,柳树间的烟锁,无不牵系着闺中人的情思。“牵系”二字,切柳丝。全篇明以柳起,暗以柳结,中间所及,关涉到柳,联想古诗词中常用的柳的内涵自知“人情”为何。

  全词着意描写浓春烟景中,巧妙地将杨柳的丝缕和人物的纷乱心绪牵连绾合,衬写出香闺女子的春怨,情景交融,别具风情。

参考资料:
1、 《唐宋词鉴赏辞典》(唐·五代·北宋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年版,第426页
君不见诗人借车无可载,留得一钱何足赖!
君不见诗人借车无可载¹,留得一钱何足赖²
译文:有位诗人穷不可奈,借辆车子搬家却无物可载。恰如杜甫袋里还有一文钱,买了咸盐却买不上青菜。
注释:¹“借车”句:孟郊《移居》诗:“借车载家具,家具少于车。”²“留得”句:杜甫《空囊》诗:“囊空恐羞涩,留得一钱看。”
晚年更似杜陵翁,右臂虽存耳先聩。
晚年更似杜陵翁¹,右臂虽存耳先聩(kuì)²
译文:我如今更似杜陵翁,右臂虽好耳朵已聋。
注释:¹杜陵翁:指杜甫,号杜陵野老。²聩:聋。
人将蚁动作牛斗,我觉风雷真一噫。
人将蚁动作牛斗¹,更觉风雷真一噫(yì)²
译文:现在有人把蚂蚁爬行当作牛斗,我把惊雷闪电只当作耳边风。
注释:¹“人将”句:《晋书·殷仲堪传》载,殷仲堪的父亲曾患过一种奇怪的耳病,听到床下的蚂蚁动,以为是牛斗。²噫:叹息。
闻尘扫尽根性空,不须更枕清流派。
闻尘扫尽根性空¹,不须更枕清流派。
译文:自觉近来已经变作超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用不着像孙楚那样去“枕流漱石”,人间祸福都是流水行云。
注释:¹“闻尘”句:佛家把眼、耳、鼻、舌、身、意,称为“六根”,又进一步把这些器官的感觉称为“六尘”。譬如耳朵是“根”,听觉(闻)就是“尘”。闻尘扫尽,便是失去听觉,根性空,便是耳朵这个器官等于无用。
大朴初散失浑沌,六凿相攘更胜坏。
大朴初散失浑沌(dùn),六凿相攘(rǎng)¹更胜坏。
译文:倏忽当初本是一片好心,见到浑沌没有五宫十分可怜。他用七天帮助浑沌凿成七窍,七窍凿成,浑沌便一命归天。
注释:¹攘:侵犯,这里指存在。
眼花乱坠酒生风,口业不停诗有债。
眼花乱坠酒生风,口业¹不停诗有债。
译文:饮酒赋诗本是图个痛快酒后狂言,神仙见怪。人生识字便开始糊涂,写出了诗文都要还债。
注释:¹口业:佛教语,指妄言、恶口、两舌、绮语。这里喻祸从口出。
君知五蕴皆是贼,人生一病今先差。
君知五蕴(yùn)¹皆是贼,人生一病²今先差。
译文:佛家把“五蕴”当作罪恶根源,我已经耳聋该可以稍稍心安。
注释:¹五蕴:佛家把色、受、想、行、识称为“五蕴”,“五蕴皆是贼”和“六凿相攘”意思相同。²人生一病:指听觉。差:通瘥,病愈。
但恐此心终未了,不见不闻还是碍。
但恐此心终未了,不见不闻还是碍。
译文:可惜佛门道行我没有修成,不见不闻还是心烦意乱!
今君疑我特佯聋,故作嘲诗穷险怪。
今君疑更特佯(yáng)¹聋,故作嘲诗穷险怪。
译文:朋友说我作哑装聋,故作怪涛竭尽讥讽之能。
注释:¹佯:假装。
须防额痒出三耳,莫放笔端风雨快。
须防额痒出三耳¹,莫放笔端风雨快。
译文:劝我不要自作聪明多说话,防止有一天耳朵长上头顶。
注释:¹额痒出三耳:隋朝传说,有个叫张审通的秀才,夜间睡梦中在冥府任记录。一次,冥官为了奖励他,在他额头上也安上一只耳朵。审通醒来后,觉得额头发痒,转瞬间果真涌出一只耳朵,比原来的听觉更灵。于是一时传为奇事,称他是“三耳秀才”。但是这只耳朵有如鸡冠,顶在额头上,有损美观。

  诗的开头先从孟郊《移居》诗说起,因为他自己也正在“移居”(由徐州到湖州)。移居显得如此清贫,于是他又很自然地联想起杜甫的“留得一钱看”这句自慰兼自嘲的话。下两句转入耳聋。杜甫的另两句诗:“此身飘泊苦西东,右臂偏枯左耳聋。”若只从字面上寻找,对得上号的仅是耳聋,可是,他引这两句杜诗,是想从整个精神上合拍,只有这样,典才用活。“君不见诗人借车无可载,留得一钱何足赖!晚年更似杜陵翁,右臂虽存耳先聩。”这些,都是浓得化不开的牢骚块垒。

  下面便是正面入题,用亦庄亦谐的口气发表议论。他说:一般人总是那么提心吊胆,那么战战兢兢,我才不哩!“人将蚁动作牛斗,我觉风雷真一噫”,人家把蚂蚁之动看作牛斗,当成风雷,他听来不过是一声唉罢了。他之所以能这样,是因为他根本就不听,“闻尘扫尽根性空,不须更枕清流派。”患得患失之情,在他思想上已一扫而空,他已不必像古人那段“枕流洗耳”了。诗人这些话是有针对性的,因为自从他离开朝廷之后,多年来忧谗畏讥,不见不闻,反倒觉得洁净。

  接着,他又深一层抒发感慨说:“大朴初散失浑沌,六凿相攘更胜坏。眼花乱坠酒生风,口业不停诗有债。”一个人若是能浑浑沌沌就好了,一有知识,便有忧患,所谓“人生识字忧患始”,知识愈多,必愈加敏感,这就更坏事了,纷纷扰扰,等于酒后生风,眼花缭乱,会惹下很多“口业”。这里,还同时提到“诗债”,很像是针对“乌台诗案”的谶语,但实际上诗人是不可能预知的。

  再下面,他的感慨愈旋愈深,索性倾吐出内心的真情。他说:“君知五蕴皆是贼。”对事物的敏感于已有害,幸而他已耳聋,“人生一病今先差”,尽可不闻不问了。但是,他关注时政的心还在,一切不闻不问的努力还是会化为徒劳,所以“不见不闻还是碍”,诗人欲求超脱、终究不能超脱的心情至此和盘托出。

  诗写到这里,意思已完全说清了。但为了让诗人自己和对方都轻松一下,他又强颜为笑,想用几句诙谐话遮盖住刚才所触及的衷曲。“今君疑我特佯聋,故作嘲诗穷险怪。须防额痒出三耳,莫放笔端风雨快。”意思是:你心疑我是装聋,所以写出这样险怪的诗来作调侃,可是,你须明白,你这种过分的聪明,会使你自己受到上天的戏弄,成了“三耳秀才”。

  这首诗,恰好总结了诗人在“乌台诗案”之前一段时间内的思想情绪:他忧谗畏讥,却又过于“托大”,此时还是“我觉风雷真一噫”,到乌台诗案之时,只能“魂惊汤火命如鸡”(系于狱中所作)了。他经此打击,创巨痛深,所以在“诗案”以后,诗作的风格上以至手法上都有改变,由刘禹锡那样的喜好讽刺,转而为白居易式的旷达、陶渊明式的恬适——一句话,不再那么天真了。

  天真,坦率,是诗人的本性,却又是他的苦难根源。

参考资料:
1、 霍松林.宋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87:397-400

yùnqíntàijiàněrlóng--shì

jūnjiànshīrénjièchēzàiliúqiánlài

wǎnniángèngshìlíngwēngyòusuīcúněrxiānkuì

rénjiāngdòngzuòniúdòujuéfēngléizhēn

wénchénsǎojǐngēnxìngkōnggèngzhěnqīngliúpài

chūsànshīhúndùnliùzáoxiāngrǎnggèngshènghuài

yǎnhuāluànzhuìjiǔshēngfēngkǒutíngshīyǒuzhài

jūnzhīyùnjiēshìzéirénshēngbìngjīnxiānchà

dànkǒngxīnzhōngwèilejiànwénháishìài

jīnjūnyánglóngzuòcháoshīqióngxiǎnguài

fángéyǎngchūsāněrfàngduānfēngkuài

日烘晴,风弄晓,芍药荼醾,是处撄怀抱。倦枕深杯消不了,人惜残春,我道春归好。
日烘晴,风弄晓,芍药荼(tú)(mí)¹,是处撄²怀抱。倦枕深杯消不了,人惜撄春,我道春归好。
注释:¹萘醾:名花。²撄:触动。
絮从抛,莺任老,拼作无情,不为多情恼。日影渐斜人悄悄,凭暖栏杆,目断游丝袅。
絮从抛,莺(yīng)任老,拼作无情¹,不为多情恼。日影渐斜人悄悄,凭暖栏杆,目断游丝袅(niǎo)
注释:¹“拼作无情”句:当是反用苏轼《蝶恋花》的“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此词抒写了作者对春归的看法。眼前春光明媚,春花撩人。而“人惜残春,我道春归好”。一任絮飞莺老,“拼作无情,不为多情恼”。全词写得新颖别致,艳丽多姿而又不落俗套。

zhē··sòngchūn--gāoè

hōngqíngfēngnòngxiǎosháoyàoshìchùyīng怀huáibàojuànzhěnshēnbēixiāoleréncánchūndàochūnguīhǎo

cóngpāoyīngrènlǎopīnzuòqíngwèiduōqíngnǎoyǐngjiànxiérénqiāoqiāopíngnuǎnlángānduànyóuniǎo

轮奂半天上,胜概压南楼。筹边独坐,岂欲登览快双眸。浪说胸吞云梦,直把气吞残虏,西北望神州。百载一机会,人事恨悠悠。
轮奂(huàn)¹半天上,胜概压南楼²。筹(chóu)边独坐³,岂欲登览快双眸。浪说胸吞云梦,直把气吞残虏(lǔ),西北望神州。百载一机会,人事恨悠悠。
译文:高敞华美的楼阁矗立半天,南楼的胜概也不能同它比肩。你独坐阁上筹策御边,不单是为了满足观景的快感。别止边胸中能吞纳云梦的幅员,你的浩气直把残剩的金虏尽行席卷,朝着西北时时眺望沦陷的中原。千载难逢的战机就在眼前,只可叹人事上总有无止尽的恨憾。
注释:¹轮奂:高大华美。²南楼:在湖北鄂城县南。³独坐:一个人坐着。⁴快:快感。⁵西北望神州:朝着西北时时眺望沦陷的中原。⁶百载:百年。谓时间长久。
骑黄鹤,赋鹦鹉,谩风流。岳王祠畔,杨柳烟锁古今愁。整顿乾坤手段,指授英雄方略,雅志若为酬。杯酒不在手,双鬓恐惊秋。
骑黄鹤¹,赋鹦(yīng)(wǔ)²,谩风流³。岳王祠畔,杨柳烟锁古今愁。整顿(qián)手段,指授英雄方略,雅志¹⁰若为酬(chóu)。杯酒不在手,双鬓(bìn)恐惊秋¹¹
译文:王子安在这里骑鹤登仙,祢衡在这里写下《鹦鹉》的赋篇,都已算不上什么风流事件。看岳王祠畔杨柳如烟,古往今来的愁意凝聚不散。你的手段足以去再造河山,你的方略足以向英雄授传,可高尚的抱负又何从施展?如果手中不时时举起酒盏,只怕会惊异地发现,两鬓上已是秋霜一片。
注释:¹骑黄鹤:词出崔颢诗“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²赋鹦鹉:吞云楼近鹦鹉洲,东汉名士祢衡曾在洲上作《鹦鹉赋》。³风流:犹遗风;流风余韵。⁴岳王祠:惨死在秦桧手中的抗金名将岳飞的祠堂。直至宋宁宗时才追封为鄂王、建立祠庙。⁵烟锁:烟雾笼罩。⁶整顿:整饬,整治。⁷乾坤:称天地。⁸指授:指导;传授。⁹方略:计划;权谋;策略。¹⁰雅志:平素的意愿。¹¹惊秋:秋令蓦地来到。

  “轮奂半天上,胜概压南楼。”开篇突兀而起。紧扣题目,描写吞云楼的胜概。巍巍高楼,直耸云天,华美、壮观。第一句是作者站在远处仰望云端,直抒赞赏之情,是正面描写楼之高耸入云。第二句用对比手法,说吞云楼的雄姿胜概足以压倒武昌黄鹤山上的南楼。这个对比很巧妙,“南楼”是诗词中常提及的名胜,其中有一个著名典故。《世说新语·容止》记载:“庾太尉(亮)在武昌,秋夜气佳景清,使吏殷浩、王胡之之徒登南楼理咏。音调始遒,闻函道中有屐声甚厉,定是庾公。俄而率左右十许人步来,诸贤欲起避之,公徐云:‘诸君少住,老子于此处兴复不浅。’因便据胡床与诸人咏谑,竟坐甚得任乐。”庾亮是东晋声名赫赫的人物,拥重兵镇武昌,号征西将军。李季允身份、职务与庾亮有某些相近,作者言吞云楼胜压南楼,言下有李季允胜过庾亮之意,这不免有些夸大,但是应酬之作中的常见现象。然而词人却不停留于一般的恭维,笔势出人意外地来了一个逆转:“筹边独坐,岂欲登览快双眸”。如此巍峨华美的楼,登临纵目,自然是赏心乐事;然而对李侍郎来说,重任在身,也没有观赏风景的闲情。李侍郎即使登楼,也是为了观察地形,然后独坐苦苦思索破敌大计,这又暗与当年庾亮登南楼的风流雅事对比,衬托出今日李侍郎的一片忧国忠心。

  下面接着这层意思,进一步借楼写人。在司马相如《子虚赋》中,有位齐国乌有先生对楚国使者子虚夸说齐地广大,并形容道:“吞若云梦(楚地广阔的大泽)者八九,于其胸中曾不蒂芥。”在这首词中,戴复古更翻进一层说:“浪说胸吞云梦,直把气吞残虏,西北望神州。”登上这样的高楼,感到“胸吞云梦”,从这里北望中原,简直有气吞残虏(指金兵)的气概。从此句开始词的现实性逐渐显露出来,作者写此词决不仅仅是为了赞美它的雄伟或恭维楼的建造者,而是为了抒写登楼后“西北望神州”,胸中一腔收复失地的豪情。这里,作者巧妙地化用《子虚赋》语,点出“吞云”楼名的来源,同时也就写出它直入云霄的雄姿,更进一步传楼之神,楼之神即人之神,李侍郎及词人自己抗金的壮志亦可“吞云”。

  词写到这里,已将“气吞残虏”的豪情抒写得淋漓尽致,突然文势作了一个大幅度的跌宕:“百载好机会,人事恨悠悠。”词作于1221年,渡江已近百年,终于有了与金作战接连获胜的大好形势,可谓“百年一机会”,可是苟且偷安的南宋朝廷却不能抓住这个好机会,一举收复中原,眼见胜势渐去,英雄亦失去了建功立业、实现抱负的契机,所以词人不禁叹道:“人事恨悠悠”。

  词的下片便是将景、情和历史陈迹融为一体,继续抒发“人事恨悠悠”的感慨。从吞云楼上放眼望去,江山胜迹,尽收眼底,望着远处的黄鹤楼想起唐诗人崔颢的诗句:“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馀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而归结到“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的悲感。那白浪接天的江中有一片绿地,正是鹦鹉洲。这个风景如画的地方,汉代文学家祢衡在此作出文采惊人的词赋,而有“顾六翮之残毁,虽奋迅其焉如”之叹息。古人的流风遗韵,依稀还在,却已不可追寻。再向那黄鹄山下看,那里添了新景。郁郁葱葱的杨柳生长在旌忠坊岳王祠畔,在那烟笼雾罩之中,深锁着他“十年之力废于一旦”及忠而见杀的遗恨,当年抗金名将岳飞为了“收拾旧山河”,竟至饮恨惨死于投降派的屠刀之下这等悲壮的事,生出无限感慨。借岳飞抗金宏愿实现作者自己壮志未酬之愁。直至今日,中原仍在陷落中,活着的人何以慰忠魂。因此词人又调转笔来,寄厚望于李侍郎“整顿乾坤手段,指授英雄方略”了。同时作者又感到收复中原这项事业的艰巨,心生凄怆。还是让我们来干一杯吧,如果没有酒来解忧,秋风起时,真要愁得双鬓都变白了。

参考资料:
1、 唐圭璋等著 . 《唐宋词鉴赏辞典》(南宋·辽·金卷). 上海 :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年版(2010年5月重印): 第1800-1802页
三峰一一青如削,卓立千寻不可干。
三峰一一青如削,卓立千寻¹不可干²
译文:三座山峰一座座青翠色的如同被削了一般,耸立在空中非常的高不与其它山峰接触。
注释:和韵:唱和别人诗词,仍采用原诗的韵。¹千寻:古代以八尺为一寻,形容极言其高或极长。²干:求取,这里指接触的意思。
正直相扶无倚傍,撑持天地与人看。
正直相扶无倚傍,撑持天地与人看。
译文:直立向上没有搀扶依靠,就像撑起着天地给人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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