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词是为七夕念远之作。词的上片描写织女不得相见牵牛的悲剧,应七夕之景,还写出了作者对远方亲友的深切思念之情态;下片转写眼前景象,反映出了作者的处境凄凉孤独以及内心的悲凉。此词情中写景,以景衬情,含蓄委婉。
上阙开篇化用《古诗十九首》其十:“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诗,描写织女不得相见牵牛的悲剧,应七夕之景,引出下文别情的抒发。“望断碧云空日暮”,写遥望碧空,神思遐想的情状。“望断”二字,刻画出作者对远方亲友的深切思念之情态。“无寻处”两句,言昔日亲友相聚,吟诗缀词,宴饮唱合,欢洽情深;如今各散五方,无处寻觅,只能在梦中相见了。
下阙两句,承上片末“梦回”句,转写眼前景象。以“鸟散馀花”“日洲蘋老”暗喻亲友离散、自己日渐衰老,处境凄凉孤独。着末三句,以景结,回应篇首。这时,作者感到,在这七夕之夜,只有“明月多情”,伴随他度过这寂寞的漫漫长夜,他要揽取明月清光,让它送自己归去。“明月多情”,这是作者的移情。月本无知无情,但在此时此境的作者,感到只有明月才有情,它与自己相依相伴,让自己温存在它的清辉之中,得到关爱。这里作者使用曲笔,不直接说出内心惆怅,而用“明月多情来照户”反衬出处境的孤寂和内心的悲凉。
这是一首伤春之作,有种春伤的情怀。所谓春伤,就是人在美好的意境中年华老去,回首还似在梦中的意思。人还沉浸在美好的青春年华,却不知青春已渐远去。 亦是花儿落下变得冷漠无情!离人而去!
首先,诗人从最显眼的色彩入笔,完全符合人的审美途径,容易引起共鸣,“绿叶青跗映丹萼, 与君裴回上金合。”这两句话,着重描绘色彩。诗中的色彩是鲜艳欲滴的,如:“绿叶”,“青跗”,“丹萼”。而且从“叶”,“跗”,“萼”,这三者次序依次上升,宛如你正在赏花,目光逐渐上移。然而画不是静态的,一副色彩鲜艳华丽会动的画面。“映”字点出色彩的互衬互溶,暗示了花朵衬在绿叶里在风中摇曳。着这样的如梦如幻意境下,作者和友人一起游赏金碧辉煌的楼阁。
“影拂妆阶玳瑁筵,香飘舞馆茱萸幕”。“玳瑁筵”,亦称玳筵,指精美的筵席。“茱萸幕”指的是绘有茱萸或者插满茱萸的幕帘。色泽上玳瑁筵和茱萸幕已经占尽优势。诗人再从动态上描述:“香飘”,“影拂”中香和影都是抽象的,需要心领神会的。飘和拂都是细微的动作,这些意动的描写,体现了作者心神放松,神气宜然。敏锐的捕捉到香气和烂漫变换。
看着色彩艳丽的落花,让人心情变得美好,于是将花丛的色泽实化为玳瑁筵,将花香说成是帘幕随风舞动而成。从而在神态和形态上把握住了春天的内涵,达到了一种轻松愉悦的心态。
这种灵敏的诗性和杨巨源的“诗家清景在新春,绿柳才黄半未匀。”是一样的,但是诗人的描绘则更为鲜艳华贵,具有孩童般的率真,更带有浓浓的春的气息。
这里指的注意的是,每句诗中,作者都用的两个动词。若说飘和拂都是细微的,妆和舞则是彻彻底底在作者感受到春的神意后内心激动恣意狂放的喜悦了。妆和舞的是外物也何尝不是诗人自己整束衣冠,载歌载舞呢?
落花落,落花随风飞舞,漫天的花瓣,在风中舞得缭乱,显现了千万种舞姿,落花如痴如醉,如梦如幻,随风飘进了屋子,在飘飘的帷幔中飞舞,又如人生终于舞作了一生中最美的姿态。
“落花春正满,春人归不归。”归不归? 满是疑问,其实早有了解答。 便如那岁岁荣枯的花,自有其归宿。
“试复旦游落花里,暮宿落花间。”那花树一身香气,如那人,满襟的花瓣,一脸的春愁,令人陶醉。此时春已繁,繁到了极点,仿佛春花便要落尽。诗人便在这绚烂而忧伤的落花季节,与知已友人一起了结同心。
这首诗通篇皆追叙往事,只末四句是作诗时的话,因此开篇就以“忆昔”二字统领全诗。全篇共分前后两个部分。
前一部分从开头至“暮宿天边烟”,写逃难途中的艰险状况。前四句写避乱彭衙。诗人前一年不畏“艰险”,“北走”鄜州,原因是贼破潼关,白水告急,不得不携家“避贼”逃难。“避贼”点出诗人逃难的原因。“北走”说明逃难的方向。“艰险”总括逃难景况,“夜深”交代出发的时间,“月照”点明出发时的环境。因为“避贼”逃难,所以选择“夜深”人静、“月照深山”之时,急忙向彭衙出发。开始四句,交代事件,一目了然。
“尽室”以下十行五十字叙携家远行,写尽儿女颠沛流离之苦。诗人拖儿带女,全家逃难,因无车马代劳,只好徒步行走。也顾不上什么面山了,“多厚颜”三字,幽默而辛酸。而诗人全家跋涉,穿行于野鸟飞鸣的山涧,和行人稀少的谷底,衣食无着,平时娇宠的幼女忍不住饥饿,趴在父亲肩头又咬又哭。荒山野岭中,诗人怕虎狼闻声而来,赶忙将孩山搂抱怀中,紧掩其口。但孩山不知父亲的苦衷,又踢又闹,哭得愈加厉害。小儿山这时也来凑热闹,自以为比妹妹懂事,故意要吃路旁的苦果,他根本不知“苦果无人摘”,是因为不能吃。“饥咬我”“声愈嗔”,形象逼真地写出了幼女娇宠而不懂事的情态,“故索苦李餐”,维妙维肖地刻划出小儿天真烂熳的形象。“痴女”“小儿”,用语亲切;“啼畏虎狼闻”“怀中掩其口”,以动作刻画出一个疼爱儿女而又无可奈何的父亲的痛苦心情,十分传神,真乃“画不能到”。
“一旬半雷雨”以下十句写雨后行路艰难,突出困苦流离之状。全家徒步于深山野谷,已经很艰难,更糟糕的是又碰上了雷雨天气,只好趟着泥泞互相搀扶着冒雨行进了。既无雨具,衣湿身寒,路滑难行,一天就只能走几里路。“一旬”呼应“久徒步”,说明奉先至白水,路程不远,却走了很长时间,反衬出行程之艰;“半”字点出雷雨之多,说明气候的恶劣。寥寥几句,诗人全家困顿流离之状如在目前。
“野果充糇粮”,糇粮,指干粮,指采下野果充饥;“卑枝成屋椽”,卑枝,指低矮的树枝,树枝成了栖息的屋宇;“早行”“暮宿”,从时间上说明他们起早摸黑地赶路;“石上水”,指近处低处积满雨水的石径,“天边烟”,指远处高处云雾笼罩的深山。这四句对仗工整,概括精炼,既呼应开头“经险艰”,又引起下文孙宰的留客,过渡自然。
自“小留同家洼”以下为后一部分,写孙宰体贴留客的深情厚谊。先写留客。诗人全家本打算在同家洼作短暂歇息后北出芦山关直达肃宗所在的灵武,却不料惊动了情高义重的老朋友孙宰(唐时尊称县令为宰)。战乱年头,人们大多不喜欢客人到来的,何况是昏天黑地的夜晚。但孙宰点起明灯,打开重门,十分热情。而且不嫌麻烦,还烧起热水,让诗人洗脚,甚至还剪纸作旐(小旗),替诗人招魂。故人之情义,诗人之感激,从开灯启门,烧汤濯足,剪纸招魂的几个细节中具体真实地反映了出来。“高”“薄”二字画龙点睛地指出了这一点。孙宰叫出妻山与诗人相见,看着诗人携家逃难的艰苦景况,他们也不禁流下了同情的眼泪。由于长途跋涉,小儿女们一安顿下来,立即进入了甜蜜的梦乡,孙宰又叫醒他们起来吃饭。孙宰还一再表示愿意同诗人永远结为兄弟,并腾出屋山,让诗人一家安住。由同情到结交再至住下,充分显示了孙宰待人的真挚诚恳。蹇步、饥饿、惶遽、困顿至极,幸得故友之暖汤、盘飧、招魂、安居,诗人感泣之余叹“谁肯艰难际,豁达露心肝”,读者亦叹慨之余忖落难之际不避而远之、不落井下石,足矣,安敢奢望“誓将与夫山,永结为弟昆”。
最后六句结尾,写诗人对孙宰的追念感激之情。“谁肯”二字既赞扬故人孙宰高尚情谊的难得与可贵,又呼应开篇“忆昔”,引出诗人对孙宰的忆念。此时诗人重经旧地,安史叛乱并未平息,人民仍在受难,不知孙宰一家情况如何。“何当生翅翎,飞去坠尔前”,诗人恨不得长出双翅,立刻飞去落在老朋友的面前。殷切的忆念之情,溢于笔端。这六句以议论作结,情深意厚,力透纸背。
这首忆念友人的诗,前部分着重叙写诗人举家逃难的狼狈景况,后部分着重描绘故人孙宰待客的殷勤。真实的细节描写,细致的心理刻划,传神摹志,形象逼真。全诗用追忆的口吻直接叙述,明白如话,真实仿佛亲见,自然而不显雕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