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条山下古祠荒,祠下疏槐叶半黄。五载醉乡心兀兀,一封谏疏语琅琅。
中条山下古祠荒,祠下疏槐叶半黄。五载醉乡心兀兀,一封谏疏语琅琅。
朝廷独立寸心赤,岭徼思归两鬓霜。此去却当书上考,五云飞出紫泥香。
朝廷独立寸心赤,岭徼思归两鬓霜。此去却当书上考,五云飞出紫泥香。

bǎiyánggōng--wánghàn

zhōngtiáoshānxiàhuāngxiàshūhuáibànhuángzàizuìxiāngxīnfēngjiànshūlángláng

cháotíngcùnxīnchìlǐngjiǎoguīliǎngbìnshuāngquèdāngshūshàngkǎoyúnfēichūxiāng

王翰

王翰

王翰(公元687年~726年),字子羽,并州晋阳(今山西太原市)人,唐代边塞诗人。与王昌龄同时期,王翰这样一个有才气的诗人,其集不传。其诗载于《全唐诗》的,仅有14首。登进士第,举直言极谏,调昌乐尉。复举超拔群类,召为秘书正字。擢通事舍人、驾部员外。出为汝州长史,改仙州别驾。 ▶ 483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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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雨已辞云,流水难归浦。遗恨几时休,心抵秋莲苦。
(zhuì)雨已辞云,流水难归浦(pǔ)。遗恨几时休,心抵秋莲苦¹
注释:¹秋莲苦:秋莲结子,莲子心苦。
忍泪不能歌,试托哀弦语。弦语愿相逢,知有相逢否。
忍恨不能歌,试托哀弦语¹。弦语愿相逢,知有相逢否。
注释:¹“试托”句:意将哀伤之情寄于乐器的弹奏之中。

  这是一首托女子口吻诉说离别相思之苦的词,离别相思是历代词篇中最为常见的内容,倘若写不出特点,是最难引起读者注意的。

  开头两句,采用传统的比兴手法,以习见之事喻简单之理。坠落的雨点已经辞别了乌云,不可能再回到天上去,流出去的江河已经奔向了大海,不可能再流回浦口去,这都是千真万确的习见之事,它们所比喻的道理也非常简单,那就是——别时容易见时难,甚至是生死离别隔绝永无相见之期。“遗恨几时休,心抵秋莲苦”。把离别之苦称作”遗恨”,可见相离之长久,以秋莲比其苦,则以我心对莲心,多占了一个“心”字,这些地方都写的很细致。下片写的是为排除相思之苦所作的尝试和努力,这其中颇有起伏和曲折,亦可见小晏笔法之巧妙。先是打算歌唱以抒发,这是有古语可凭的,“悲歌可以当泣,遥望可以当归”么,可是,“忍恨不能歌”,未曾开口,已经恨如雨下了。于是,退而诉诸丝弦,“试托哀弦语”,而且在哀弦之中诉说了自己的愿望,同时也得到了允诺,“弦语愿相逢”,说的正是丝弦弹出的曲子之中也含有祝愿相逢的美意。明知这只不过是宽慰之意,却也不肯放弃这一丝微弱而渺茫的希望。“知有相逢否”,最后的疑问中仍然没有完全放弃那一丝希望。

醉漾轻舟,信流引到花深处。尘缘相误,无计花间住。
醉漾(yàng)轻舟,信流引到花深处。尘缘¹相误,无计花间住。
译文:醉酒后荡着小船,任流水引着轻舟飘向花草深处。现实世界的名利缠身,不能解脱,没有办法在这如花的仙境住下去。
注释:¹尘缘:佛教名词。佛经中把色、声、香、味、触、法称作 “六尘”。以心攀缘六尘,遂被六尘牵累,故名。
烟水茫茫,千里斜阳暮。山无数,乱红如雨。不记来时路。
烟尘茫茫,千里斜阳暮。山无数,乱红¹如雨。不记来时路。
译文:烟水茫茫,笼罩在夕阳的余辉里。两岸重峦叠嶂,晚风吹来,落花如雨,竟然不记得来时走过的路了。
注释:¹乱红:落花。李贺《将进酒》:“况是青春日将暮,桃花乱落如红雨。” 

  此词上片写词人醉中想象自己泛舟进入桃花源,醒后因身受官府羁绊而抱恨,隐寓向往仙境而天涯无路的苦境;下片择取人世间的四种凄凉景象,来影射词人黯淡、感伤的心境。起笔寓情于景,境界清丽;接着忽而转折,情辞悲苦;过片承上深入,浑化无迹,景色惨淡;结末景语淡出,情辞凄楚。全词委曲含蓄,耐人寻味。

  上片首二句确乎有似于《桃花源记》的开篇“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醉漾轻舟,信流引到花深处”把读者带到一个优美的境界,这儿似乎是桃源的入口。人在醉乡,且是信流而行,这眼前一片春花烂漫的世界当是个偶然发现。又似乎是一个好梦:“春路雨添花,花动一山春色,行到小溪深处,有黄鹂千百。”(《好事近·梦中作》)一种愉悦的心情也就见于如此平淡的语言之外。

  同时而起的,却又有一阵深切的遗憾:“尘缘相误,无计花间住。”“尘缘”自是相对仙源灵境而言的。“名缰利锁,天还知道,和天也瘦”(《尘龙吟·小楼连远横空》),那“名缰利锁”,正是尘缘的具体内容之一。此处只说“尘缘相误”,隐去正意,便觉空灵蕴藉,正所谓“以不犯本位为高”(《艺概》卷四)。三、四句与前二句,一喜一慨,词情便摇曳生姿,使人为之情移。

  下片一连四句写景,没有用力痕迹,俱属常语淡语之类。然而“烟尘茫茫,千里斜阳暮”却钩勒出一幅“斜阳外,寒鸦万点,流尘绕孤村”(《满庭芳·山抹微云》)一样的“销魂”的黄昏景象。“千里”“茫茫”尤给人天涯之感。紧接一句“山无数”,与“烟尘茫茫”呼应,构成“山重尘复疑无路”的境界,这就与上片“尘缘相误”二句有了内在的联络,过片而不断曲意。值此迷惘之际,忽然风起,出现“乱红如雨”的萧飒景象,原来是残春时节了。一句一景,蝉联而下,音节急促,恰状出人情之危苦。

  合起来,这几句又造成一个山重尘复、风起花落、春归酒醒、日暮途远的浑成完整的意境。如此常语淡语,使人“咀嚼无滓,久而知味”(《词源》卷下评秦词)。虽然没有明写欲归之字,而欲归之意在在皆是。结句却又出人意外地转折出欲归不得之意:“不记来时路。”只说“不记”,更为耐味。虽是轻描淡写,却使人感到其情蕴深沉,曲折地反映出备受压抑而不能自解的作者在梦破后无路可走的深深悲愁。

  虽是写“桃源”,由于处境与胸次各异,秦词与陶诗风貌完全不同。“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的陶潜笔下,处处流溢出一个精神上有所归宿的人的自得情怀;而“醉卧古藤阴下,了不知南北”的秦观笔下,却时时纠结着个缺少精神支柱的失意者的迷惘与悲哀。这首小令以轻柔优美的调子开端,“尘缘”句以后却急转直下,一转一深,不无危苦之辞,就很典型地反映了这种心境。它自然能在千百年里引起那为数不少的失意彷徨之士的感情共鸣。

  这首词所反映的思想,是作者由于无端遭受打击,导致了他对现实的不满,并由此产生了对世外桃源的向往。但有的评论者认为句句都有暗寓,这只能是一种猜测。此词所表现出的那种迷离恍忽的境界,只是秦观在艺术上喜欢朦胧美的一种手法而已。

参考资料:
1、 成绶台,程序.《历代长江词曲赏析》:长江出版社,2009年:第53页

diǎnjiàngchún ·táoyuán

qínguān sòngdài 

zuìyàngqīngzhōu xìnliúyǐndàohuāshēnchù chényuánxiāng huājiānzhù 
yānshuǐmángmáng qiānxiéyáng shānshù luànhóng láishí 
落叶纷纷满四邻,萧条环堵绝风尘。
落叶纷纷满四邻,萧条环堵绝风尘。
译文:秋风刮起,落叶纷乱飘向那左邻右舍,家徒四壁,贫寒之家也只能阻隔这风中沙尘。
注释:屈突陕:人名。刘长卿:唐代诗人,因性格刚直,多次被贬,流放在外。
乡看秋草归无路,家对寒江病且贫。
¹看秋草归无路,家对寒江病且贫。
译文:看向窗外,风中的乱草不知落向何方,家绝大江,寒风中的主人贫病交加。
注释:¹乡:通“向”,窗户。
藜杖懒迎征骑客,菊花能醉去官人。
(lí)杖懒迎征骑客,菊花能醉去官人。
译文:手拄藜杖,主人懒迎我这客居之人,菊花已开,能让这被贬之人风中醉倒。
怜君计画谁知者,但见蓬蒿空没身。
怜君计画谁知者,但见蓬蒿空没身。
译文:胸有筹划,您无人知晓叫人怜悯,只见得,蓬蒿杂草徒然地埋没腰身。

chóushǎn--liúzhǎngqīng

luòfēnfēnmǎnlínxiāotiáohuánjuéfēngchén

xiāngkànqiūcǎoguījiāduìhánjiāngbìngqiěpín

zhànglǎnyíngzhēnghuānéngzuìguānrén

liánjūnhuàshuízhīzhědànjiànpénghāokōngméishēn

黄州定惠院东小山上,有海棠一株,特繁茂。每岁盛开,必携客置酒,已五醉其下矣。今年复与参寥禅师及二三子访焉,则园已易主。主虽市井人,然以予故,稍加培治。山上多老枳木,性瘦韧,筋脉呈露,如老人头颈。花白而圆,如大珠累累,香色皆不凡。此木不为人所喜,稍稍伐去,以予故,亦得不伐。既饮,往憩于尚氏之第。尚氏亦市井人也,而居处修洁,如吴越间人,竹林花圃皆可喜。醉卧小板阁上,稍醒,闻坐客崔成老弹雷氏琴,作悲风晓月,铮铮然,意非人间也。晚乃步出城东,鬻大木盆,意者谓可以注清泉,瀹瓜李,遂夤缘小沟,入何氏、韩氏竹园。时何氏方作堂竹间,既辟地矣,遂置酒竹阴下。有刘唐年主簿者,馈油煎饵,其名为甚酥,味极美。客尚欲饮,而予忽兴尽,乃径归。道过何氏小圃,乞其藂橘,移种雪堂之西。坐客徐君得之将适闽中,以后会未可期,请予记之,为异日拊掌。时参寥独不饮,以枣汤代之。
黄州定惠院¹东小山²上,有海棠一株,特繁茂。每岁盛开,必携(xié)³(zhì),已五醉其下矣。今年复与参(cān)(liáo)禅师及二三子访焉,则园已易主。主虽市井人,然以予故,稍加培治。山上多老枳(zhǐ),性¹⁰瘦韧(rèn)¹¹,筋脉¹²呈露,如老人头颈。花白而圆,如大珠累(lěi)¹³,香色皆不凡。此木不为人所喜,稍稍¹⁴伐去,以予故,亦得不伐。既饮,往憩(qì)¹⁵于尚氏¹⁶之第¹⁷。尚氏亦市井人也,而居处修洁¹⁸,如吴越¹⁹间人,竹林花圃皆可喜。醉卧小板阁上,稍醒,闻坐客崔成老²⁰弹雷氏琴²¹,作悲风晓月,铮铮然,意非人间也。晚乃步出城东,鬻(yù)²²大木盆,意者谓可以注清泉,瀹(yuè)²³瓜李,遂夤(yín)²⁴小沟,入何氏、韩氏²⁵竹园。时何氏方作堂竹间,既辟地矣,遂置酒竹阴下。有刘唐年²⁶主簿者,馈油煎饵,其名为甚酥²⁷(sū),味极美。客尚欲饮,而予忽兴尽,乃径归。道过何氏小圃,乞其藂(cóng)²⁸,移种雪堂之西²⁹。坐客徐君得之³⁰将适闽(mǐn)³¹,以后会未可期,请予记之,为异日拊(fǔ)³²。时参寥独不饮,以枣汤代之。
译文:黄州定惠院东边的柯山上,有一株海棠,枝叶特别繁茂。每年花开的时候,我都会带着客人前去饮酒赏花,已经五次醉在这海棠树之下了。今年又和参寥禅师以及其他几个好友去访赏,然而那个园子已经换了主人。主人虽然是个商贾,但因为我的原因,他也稍稍地培育治理了这个园子。园子里有很多年老的枳木,木性瘦瘠而坚韧,树的筋脉都显露在外面,好像老人的头颈。花白而形圆,好似成串的珍珠,香气和颜色皆不平凡。这种树不讨人喜欢,主人本来想过一阵砍去,也是因为我的缘故,没有被砍掉。喝过酒之后,我们去尚姓人家休息。尚氏也是个平凡的人,但居住的地方干净整洁,好像江浙一带的人,他家的竹林和花圃都很讨人喜欢。我醉躺在小板阁上,一会醒了,听见客人崔成老弹奏雷氏琴,琴声像悲鸣的风、微亮的月光,铮铮有声,得到的享受是人间所没有的。到了晚上,徒步来到城东,买了一个大木盆,心想可以注入清水,浸泡瓜和李子,于是沿着小沟,走进了姓何与姓韩人家的竹园。那时何氏在竹林之间修筑大堂,已经把地方都腾出来了,于是把酒放在竹荫下。有一个叫刘唐年的主簿,送给我们一种油炸的小吃,名字叫“甚酥”,味道很好。客人还要喝酒,而我忽然没了兴致,于是直接回家了。路上拜访了姓何人家的小园子,跟他要了一丛橘子,移植到了雪堂的西边。客人徐得之马上就要启程到闽中去,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于是恳请我记下今天之事,作为以后的谈资。那个时候,参寥是唯一一个不喝酒的人,于是用枣汤代替了酒。
注释:¹定惠院:在黄州(今湖北黄冈)东南。苏轼元丰三年 (1080)二月到黄州,最初寓居定惠院。同年五月移居临皋亭。²小山:即柯山。³携客:与客聚会。⁴置酒:陈设酒宴。⁵五醉:苏轼此游在元丰七年(1084)三月初三日,在黄州已经五次见此海棠花开,醉饮其下。⁶参寥禅师:僧人道潜,钱塘人,苏轼通判杭州时与之交游。⁷二三子:同游者有崔成老、徐得之等人。⁸市井人:商贾。⁹枳木:也称枸橘,果实可入药。¹⁰性:质地。¹¹瘦韧:指不茁壮,但柔软坚实。¹²筋脉:原指静脉管,这里指树的韧皮纤维皮层。¹³累累:连接成串。¹⁴稍稍:全都。¹⁵憩:休息。¹⁶尚氏:疑为尚世之。原为落第秀才,后成小商人,湖北黄冈人。¹⁷第:大住宅。¹⁸修洁:高洁。修,指空间距离大。洁,整洁。¹⁹吴越:指古代吴国、越国。此指江浙一带地方。²⁰崔成老:崔闲,字成老,号玉涧,庐山道士。他是琴曲《醉翁操》的作者沈遵的弟子,精古琴。曾往黄州访苏轼,成为挚交琴友。²¹雷氏琴:苏轼题跋有《家藏雷琴》一首,言琴上有“雷家记”字样。谓“此最琴之妙,而雷琴独然”。²²鬻:卖,这里可作买讲。²³瀹:浸渍。²⁴夤缘:循沿。²⁵何氏、韩氏:指友人何圣可、韩毅甫。²⁶刘唐年:字君佐,时任黄州主簿。²⁷为甚酥:一种米粉做的油煎饼,甚酥美,苏轼起名“为甚酥”。²⁸藂橘:一丛橘树,藂同“丛”。²⁹雪堂之西:指雪堂西面的东坡之地。³⁰徐君得之:徐大正,字得之,黄州知州徐大受之弟,苏轼友人。³¹闽中:古郡名,治所在冶县(今福州市),辖境相当于今福建省和浙江省宁海及其以南的灵江、瓯江、飞云江流域。后以“闽中”通指福建一带。³²拊掌:拍掌,意谓开怀大笑。

  散文开篇描写游定惠院东小山,观赏海棠和枳木,醉酒花下。描写海棠只用“特繁茂”一笔带过,引出“每岁盛开,必携客置酒,已五醉其下”,以昔游之乐烘托今游之乐,具有浓重的抒情意味。苏轼初至黄州,所作《寓居定惠院之东,杂花满山,有海棠一株,土人不知贵电》诗,极力赞美这“佳人在空谷”的海棠幽独高雅和美丽清淑的品格,并悬想其乃移自西蜀,而自己以蜀人谪居此间,引为患难之交。由此可以想见作者对这株海棠喜爱之深和置酒花下的情怀。写枳木则着重刻画其性状,以老人的脖颈形容枳木筋脉裸露在外,用一串串的大珍珠比喻洁白而圆润的花朵,都很新颖形象。不论写海棠还是枳木,均透露出园圃主人对作者的深挚友情。 一山园虽已易主,新主人以苏轼之故,对他所喜爱的林木仍加意保存、爱护。起笔用笔富有变化,不落俗套。“既饮”以下依次写憩于尚氏宅第的潇洒和不拘形迹,听崔成老弹雷氏琴的超然感受,买木盆以清泉浸渍瓜果的乐趣,人何氏园竹阴置酒的幽雅,席上“油煎饵”的酥美,归途乞丛橘移植的清兴……十馀件野游细事,一一写来,不嫌堆砌,不觉平板。不待安排,不拘体式,幽默风趣,灵动自然,仿佛率意挥洒,而情韵遂现,娓娓动听,是苏轼小品文中的佳作。

  这篇散文游记,写作者与志趣相投者寻访郊游,饮酒聚乐的情景。作者笔下的园林景物清淡、恬静,宛翅一幅写意山水画,流露出作者安然自若的情怀和浓厚的生活情趣,赏花,饮酒,听琴,品味,各得其妙。

  读者从文中可以看出,作者不仅十分熟悉当地风物,而且与当地居民的关系极为融洽,字里行间充满了浓郁的人情昧与乡土气息,所以语言清新、自然,有随手拈来、信口脱出之美。结构组织似不经意,然而按时间顺序记一天游玩过程,有松而不乱之美。

参考资料:
1、 轼著.东坡集 插图本 增订版:凤凰出版社,2013.04:第252页
公昔守颖上,乐其风土,因卜居焉。及归而居室未完,处之怡然,不以为意。公之在滁也,自号醉翁,作亭琅琊山,以醉翁名之。晚年又字号六一居士,曰:“吾《集古录》一千卷,藏书一万卷,有琴一张,有棋一局,而常置酒一壶,吾老于其间,是为六一。”自为传,刻石,亦名其文曰《居士集》。居颗一年而薨,享年六十有六,赠太子太师,谥文忠。天下学士闻之,皆出涕相吊。后以诸子赠太师,追封兖国公。
公昔守颖上,乐¹其风土,因卜居²焉。及归而居室未完,处之怡然,不以为意。公之在滁(chú)也,自号醉翁,作亭琅琊山,以醉翁名之。晚年又字号六一居士,曰:“吾《集古录》一千卷,藏书一万卷,有琴一张,有棋一局,而常置酒一壶,吾老于其间,是为六一。”自为传,刻石,亦名其文曰《居士集》。居颗一年而薨(hōng)³,享年六十有六,赠太子太师,谥(shì)文忠。天下学士闻之,皆出涕相吊。后以诸子赠太师,追封兖国公。
译文:欧公过去做颍州太守,喜欢那里的风土人情,于是想在那里筑屋定居。等到退休归颍,住室还未修好。(他)住在这里怡然自乐,不以为意。欧公在滁州,自号“醉翁”,在琅琊山建亭,就用“醉翁”命名。晚年又自号“六一居士”。他说:“我有《集古录》一千卷,藏书一万卷,有琴一张,有棋一局,常置酒一壶,我老在这些之中,所以自号‘六一’”。自作了一篇《六一居士传》,刻在石上,又把自己的文集命名为《居士集》。在颍州住了一年后去世,享年六十六岁,赠太子太师,谥号“文忠”。天下学者闻此噩耗,没有不流泪哀悼他的。后因诸子而赠太师,追封兖国公。
注释:¹乐:喜欢。²卜居:选择居住的地方。³薨: 古代称诸侯或有爵位的大官死去。
公之于文,天材有余,丰约中度,雍容俯仰,不大声色,而义理自胜,短章大论,施无不可。有欲效之,不诡则俗,不淫则陋,终不可及。是以独步当世,求之古人,亦不可多得。公于六经,长于《易》《诗》《春秋》;其所发明,多古人所未见。尝奉诏撰唐本纪表志,撰《五代史》。二书本纪,法严而词约,多取《春秋》遗意,其表、传、志、考,与迁、固相上下。
公之于文,天材有余,丰约中度¹,雍容俯仰,不大声色,而义理自胜,短章大论,施无不可。有欲效之,不诡则俗,不淫则陋,终不可及。是以独步当世,求之古人,亦不可多得。公于六经,长于《易》《诗》《春秋》;其所发明,多古人所未见。尝²奉诏撰(zhuàn)唐本纪表志,撰《五代史》。二书本纪,法严而词约,多取《春秋》遗意,其表、传、志、考,与迁、固相上下。
译文:欧公在文学上,天才有余,繁简得当,从容不迫,文字蕴藉,以义理胜,无论长短,无所不能。有想效法的,不是怪异就是俗气,不是杂乱就是浅陋,总是赶不上他,所以独步当时。就是到古人中去寻找可相比的,也是不可多得。欧公在“六经”中,擅长《易经》《诗经》《春秋》,他的见解,多古人所未发。曾奉旨撰写《唐书》中的本纪、表、志,自撰《五代史》。所写本纪,法严辞简,常用《春秋》笔法,他的“表、传、志、考”和司马迁、班固的不相上下。
注释:¹中度:引申为恰到好处。²尝:曾经。
公笃于朋友,不以贵贱生死易意。尹师鲁、石守道、孙明复、梅圣俞既没,皆经理其家,或言之朝廷,官其子弟。尤奖进文士,一有所长,必极口称道,惟恐人不知也。公前后历七郡守,其政察而不苛,宽而不弛,吏民安之,滁、扬之人,至为立生祠。
公笃(dǔ)¹于朋友,不以贵贱生死易意。尹师鲁、石守道、孙明复、梅圣俞既没,皆经理其家,或言之朝廷,官其子弟。尤奖进文士,一有所长,必极口称道,惟恐人不知也。公前后历七郡守,其政察而不苛,宽而不弛,吏民²安之,滁、扬之人,至为立生祠。
译文:欧公对朋友诚笃,不因地位贵贱或生死而改变态度。尹师鲁,石守道、孙明复、梅圣俞死后,欧公都照管他们的家庭,或向朝廷上言,让他们的子弟作官。尤其奖励文士,一有长处,必定极口称赞,生怕别人不知道。欧公前后做过七郡太守,他为官严明而不失宽厚,宽简而不废弛,吏民安定,滁州、扬州的百姓甚至为欧公生前立庙。
注释:¹笃:忠实;专一。²吏民:官吏与庶民。
昔孔子生于衰周而识文武之道,其称曰:“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虽一时诸侯不能用,功业不见于天下,而其文卒不可掩。孔子既没,诸弟子如子贡、子夏,皆以文名于世,数传之后,子思、孟子、孙卿,并为诸侯师。秦人虽以涂炭遇之,不能废也。及汉祖以干戈定乱,纷纭未已,而叔孙通、陆贾之徒,以《诗》《书》《礼》《乐》弥缝其阙矣。其后贾谊、董仲舒相继而起,则西汉之文后世莫能仿佛。盖孔氏之遗烈,其所及者如此。
昔孔子生于衰周而识文武之道,其称曰:“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虽一时诸侯不能用,功业不见于天下,而其文卒不可掩。孔子既没,诸弟子如子贡、子夏,皆以文名于世,数传之后,子思、孟子、孙卿,并为诸侯师。秦人虽以涂炭遇之,不能废也。及汉祖以干戈定乱,纷纭未已,而叔孙通、陆贾之徒,以《诗》《书》《礼》《乐》弥缝其阙矣。其后贾谊、董仲舒相继而起,则西汉之文后世莫能仿佛。盖孔氏之遗烈,其所及者如此。
译文:过去孔子生于衰败的东周却懂文武之道,他说:“文王死后,文化就没有了吗?”虽说一时诸侯不用孔子,他的功业未能在天下显现,但他的文章终不可被掩盖。孔子去世后,众弟子如子贡、子夏,都因文学而闻名于世。传下几代后,子思、孟子、荀子都成了诸侯之师。秦人虽使儒者处于极端困难的境地,儒家也不能被废。等到汉高祖以武力平定天下,动乱未停,叔孙通、陆贾等人,用《诗经》《尚书》《礼记》《乐经》来补救政教的缺失了。这以后贾谊、董仲舒相继起来,西汉的文章,后世不能比。大概孔子的遗风,影响到了这种程度。
自汉以来,更魏晋历南北,文弊极矣。虽唐正观、开元之盛,而文气衰弱,燕许之流,倔强其间,卒不能振。惟韩退之一变复古,阏其颓波,东注之海,遂复西汉之旧。自退之以来,五代相承,天下不知所以为文。祖宗之治,礼文法度,追迹汉唐,而文章之士,杨、刘而已。及公之文行于天下,乃复无愧于古。於乎!自孔子至今,千数百年,文章废而复兴,惟得二人焉。夫岂偶然也哉!
自汉以来,更魏晋历南北,文弊极矣。虽唐正观、开元之盛,而文气衰弱,燕许之流,倔强其间,卒不能振。惟韩退之一变复古,阏其颓波¹,东注之海,遂复西汉之旧。自退之以来,五代相承,天下不知所以为文。祖宗之治,礼文法度,追迹汉唐,而文章之士,杨、刘而已。及公之文行于天下,乃复无愧于古。於乎!自孔子至今,千数百年,文章废而复兴,惟得二人焉。夫岂偶然也哉!
译文:从汉朝以来,经过魏晋南北朝,文章写作的弊病达到极点。虽有唐代贞观、开元的盛世,但文气(仍然)衰弱,张说、苏颋之流,力振衰风,终不能振起。只有韩愈变革文风,使之复古,阻挡每况愈下的颓势,使东流大海,于是恢复了西汉旧观。从韩愈以来,五代相承,天下人不知道怎么写文章。宋开国皇帝治国,在礼文法度方面,直追汉唐,但所谓文章之士不过杨亿、刘筠而已。等到欧公的文章流行天下,才又无愧古人。呜呼!从孔子至今,千百年间,文章废而又兴,只出了韩愈、欧阳修啊。这难道是偶然吗?
注释:¹颓波:喻衰颓的世风或事物衰落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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