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词以华丽的词藻描绘了一个女子的情态和思绪,属于传统的“闺情”一类,同时该词也显示了作者娴熟的填词技巧。
上片写女子的懒散无聊,房中的陈设、身上的衣着都足精美考究的,但她的精神生活却是空虚的,只有孤独和寂寞与她相伴。
下片写女子的离别相思之苦,透露了她之所以百无聊赖的原因。经年得不到远方情人的音信,只能花前弹泪。“愁入春风十四弦”,思绪缠绵,情韵无限。写出了相思相爱之深。
此诗写出了岭南的特异风物瘴江、黄茆、象迹、蛟涎、射工、飓母,曲折地反映出当地荒凉落后的自然环境,同时运用象征手法含蓄地抒发了自己被贬后政治环境的险恶,发出了“ 从此忧来非一事,岂容华发待流年” 的感慨,蕴含着对未来的忧虑之情,表示不能坐待时光的流逝,要在柳州刺史任内为治理地方有所建树。
诗中“从此忧来非一事,岂容华发待流年”两句与苏轼的《念奴娇·赤壁怀古》“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都提到“华发”,但情感有所不同。从两者相比较可知,此诗意志并不消沉,情感并不低回,作者有欲趁暮年有所奋发之意。
文天祥此词起势颇为雄壮。起首四句以不凡的气势写出天地乾坤的辽阔,英雄豪杰决不会低头屈服,一旦时机成熟,就会像蛟龙出池,腾飞云间。“乾坤能大”,“能”,同恁,如许、这样之意。虽身陷囚笼,但壮士未更,深信人民反抗意志并没消沉,光复大业终会来临。“算蛟龙、元不是池中物”,出自《三国志·吴书·周瑜传》:“恐蛟龙得云雨,终非池中物也。”写出自己信心,还与友人共勉。期冀他早脱牢笼,再干一番宏图伟业。“风雨”二句借写眼前景象,烘托囚徒的凄苦生活,抒发沉痛情怀,民族浩劫,所到之处皆已江山易手,长夜难寐,令人愁肠百结。他感叹自己身陷牢笼,无法收拾河山,重振乾坤。“横槊”五句,笔锋一转,虽然像曹操横槊题诗气吞万里,王粲登楼作赋风流千古的人物都已逝去,但眼前滚滚长江,后浪推前浪的壮阔气势,却使他重振精神,他相信,肯定有英雄继起,完成复国大业,词人情绪由悲转壮,对国家民族的前途充满信心。
下片言别。“堪笑”三句嘲笑自己和邓剡身不由己,随秋风流落在秦淮河畔,既点明时间、地点,又写出自己身陷囹圄的悲哀。宋德祐二年(1276),文天祥出使元营,因痛斥敌帅伯颜,被拘押至镇江,伺机脱逃,在淮水之间和敌骑数次相遇,历尽艰难才得南归。这次,又抵金陵一带,故称“重来淮水”。“镜里”二句以自己矢志不渝、坚贞不屈的决心回答邓剡赠词中坚持操守的勉励。“去去”三句,写他设想此去北国,在沙漠中依依回首中原的情景。收尾两句,更表达了词人的一腔忠愤:即使为国捐躯,也要化作杜鹃归来,生为民族奋斗,死后魂依故国,他把自己的赤子之心和满腔血泪都凝聚在这结句之中。
此词作于被俘北解途中,不仅没有绝望、悲哀的叹息,反而表现了激昂慷慨的气概,忠义之气,凛然纸上,炽热的爱国情怀,令人肃然起敬。文天祥的词是宋词最后的光辉。在词坛充满哀叹和悲观气氛的时候,他的词宛如沉沉夜幕中的一道闪电和一声惊雷,让人们在绝望中看到一丝希望之光。此词欢畅淋漓,不假修饰,无齐蓬之痕,绝无无病呻吟之态,直抒胸臆,苍凉悲壮。王国维《人间词话》曰:“文山词,风骨甚高,亦有境界。”文天祥用生命和鲜血为“燃料”照亮了宋末词坛,可谓当时词坛中一颗耀眼的星辰,给人们留下了无比壮烈和崇高的最后印象。
咏物词发展到南宋已进入成熟期,不仅作品数量众多,而且更重视写作技巧和形式类。与北宋的咏物词相比较,南宋咏物词更具有一种幽微细腻的特色,虽然不容易看出其寄托所在,但更富有朦胧美。张鎡的这首词就能够将作者内心的情思同作品外化的意象融合无间,使读者若有所悟又难以名状。
词的上片集中刻画了芭蕉独特的风姿和品格。起句从芭蕉跟别的花卉草木的对比中写出它同中有异的特点。在人们眼光中,“风流”、“多情”、“潇洒”是许多花卉草木所共有的,然而词人之所以特别欣赏芭蕉,却是由于它那独特的清逸绝俗风姿。芭蕉并不以色彩斑斓、绚丽多姿的花朵来显示它的“风流”,它也不在丽日和风中与群芳争妍,只有到了烟雨空濛和雨滴拍打的时刻,芭蕉,这才以一身潇洒的绿衣,显示出它那特有的风韵和情致,吸引人们观赏,撩拨人们的情思。一切繁喧炽热跟芭蕉无缘,它浑身上下透出的是无限清凉。不仅使人想起吴文英的名句“纵芭蕉不雨也飕飕”(《唐多令》),这样,我们从芭蕉独具的潇洒、清凉,依稀感受到词人的心灵,现出了一个风流、多情、而又潇洒雅洁的文人形象。
下片顺着“绿衣长”、“满身凉”的拟人化的描写发展,逐渐从外形深入到心灵。词人观赏芭蕉风情万种,情为之动;芭蕉得遇知音,也动起感情来了。看,那一片片开张伸展的硕大绿叶,就像是在我面前铺开的文笺,要请我在上面题写生动的诗句呢!但我又能写什么呢?这时,明月已升到中天,清辉泻在芭蕉那略披白粉的绿叶上,好象生出了一层薄薄的寒霜,袭来一阵又一阵寒气。唉,别再倚着阑干痴看了,还是回屋去吧!“莫凭小阑干,月明生夜寒”两句,淡淡地透露出词人在此情此景下若有所思、若有所悟的感触。这种感触是什么呢?是芭蕉的清高与索句的催迫使他感到自愧弗如、无辞以对?是眼前的清冷促使他想到了趋炎附势的炎凉世态?还是“以其境过清”(柳宗元《小石潭记》),“凛乎其不可久留”(苏轼《后赤壁赋》),而只得消然离去呢?词人没有明白说出,却留下了让读者充分联想、回味的余地,言有尽而意无穷。
在诗词中,芭蕉常常同孤独忧愁特别是离情别绪相联系。李清照曾写过:“窗前谁种芭蕉树?阴满中庭。阴满中庭,叶叶心心舒卷有余情。伤心枕上三更雨,点滴霖霪。点滴霖霪,愁损北人不惯起来听。”(《添字丑奴儿》)把伤心、愁闷情绪一古脑儿倾吐出来,对芭蕉甚至还颇为怨悱。张鎡这首词的感情抒发却相当空灵含蓄。他的哀愁和悲凉并没有直接倾吐,而是在雨丝烟雾里,在寒夜月色中,朦胧而自然地流露出来。一缕淡淡的哀愁回肠九曲,大有欲吐又吞、欲说还休的况味。
张鎡的这首词与唐代钱珝的《未展芭蕉》诗(冷烛无烟绿惜干,芳心犹卷怯春寒。一缄书札藏何事,会被车风暗拆看。),虽然暗示性有所不及,但在总体意境上更富有象征意蕴,表达上也越显得曲折幽深。
第一首诗是用诗的语言记录了自己亲历的一场沙尘暴。首句“眼见风来沙旋移”,高屋建瓴,气势逼人,仅一个“旋”字,足见风沙来势之猛烈。正因为草了这样震撼人心的亲历,诗人才会草“经年不省草生时”的联想,在这茫茫的沙碛上怕是永远看不到草木生长了。但是,诗人襟怀博大,生性乐观,接下两句,诗意为之一转:“莫言塞北无春到,总草春来何处知。”这两句用以退为进的笔法,表现塞北终年无春的特征。
第二首诗头两句写部队凯旋越过破讷沙的情景。从三句才写“平明日出”可知,这时黎明还没草到来。军队夜行,“不闻号令,但闻人马之行声”,时而兵戈相拨,时而铮鏦之鸣响。栖息在沙碛上的雁群,却早已警觉,相呼腾空飞去。“战初归”是正面写“度破讷沙”之事,“雁正飞”则是写其影响所及。首句先写飞雁,未见其形先闻其声,造成先声夺人的效果。这两句与卢纶《塞下曲六首》“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异曲。不过“月黑雁飞高”用字稍刻意,烘托出单于的惊惧同工;“雁正飞”措词较从容,显示出凯旋者的气派,两者感情色彩不同。三句写一轮红日从东南方的地平线上喷薄而出,在广袤的平沙之上,行进的部队蜿如游龙,战士的盔甲银鳞一般,在日照下寒光闪闪,而整个沙原上,沙砾与霜华也闪烁光芒,鲜明夺目。这是一幅极草生气的壮观景象。风沙迷漫的大漠上,本来很难见到天清日丽的美景,而此时这样的美景竟出现在战士的眼前。同时,战士的归来也使沙原增色;仿佛整个沙漠耀眼的光芒,都自他们的甲胄发出。这里,境与意,客观的美景与主观的情感浑然一体,物我不分。
这第二首诗描绘了戍边将士战罢归来的图景。前两句写大漠辽远、大雁高飞,既草胜利者的喜悦,也草征人的乡思;后两句写日出东南、铁衣生寒,既表现了壮阔背景上军容的整肃,也暗含了军旅生活的艰辛。诗歌撷取极具边塞特色的含蕴丰富的意象,通过喜忧、暖冷、声色等的比照映衬,营造出雄健、壮美的意境,抒写了征人慷慨悲壮的情怀。清人吴乔曾说:“七绝乃偏师,非必堂堂之阵,正正之旗,草或斗山上,或斗地下者。”(《围炉诗话》)这首诗主要赞颂边塞将士的英雄气概,不写战斗而写战归。取材上即以偏师取胜,发挥了绝句的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