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一天,刘禹锡受朋友窦员外之邀,参观了他在京城长安买的新居。参观完毕,刘禹锡写了这首诗相赠。首联“长爱街西风景闲,到君居处暂开颜。”诗人谪居多年,心情苦闷,受朋友窦员外邀请,来到他的崇德里新居,看到街西美丽的风景,禁不住喜笑颜开。“开颜”二字奠定了全诗的感情基调。
颔联“清光门外一渠水,秋色墙头数点山。”实写院外之景。清光门外,有一溪渠水缭绕着院子,从墙头望出去,可以看到远山的点点秋色。
颈联“疏种碧松通月朗,多栽红药待春还。”是写院内之景:院子里种植着几棵松树,晚上可以欣赏明月松间照的美景,院子里还栽种了很多芍药,等到春天就可以欣赏芍药花开满园的美丽景色。前一句是实写,后一句是虚写。
颔联和颈联,从写景的艺术来看,两联选取“一渠水”“数点山”“碧松”“红药”等景物进行铺陈描摹;颔联写院外的远景,然后移步换景,由院外写到院内;
颈联写院内的近景;这样由远及近,由外而内,富有层次。这两联前三句是实景,第四句是虚景。
尾联“莫言堆案无馀地,认得诗人在此间。”这一联写诗人和窦员外“在此间”相识,成为志趣相投的好朋友,表达了闲适愉悦的心情。整首诗语言清新隽秀,景色秀丽幽静,表现出诗人积极乐观的心态。
全诗表达了诗人的赞美恭维之意;羡慕向往之情;志趣相同之感。
韦庄的律诗,特别是像这首描写自然风光的律诗,虽不像他的一些绝句那样内蕴深沉,发人深省,但它以明快清新取胜,在抒情状物方面也自有其可贵的特色。
其一,很少使事用典,而是根据自然环境,用明白晓畅的语言铸词造句,写出眼中所见和心中所感,以真切的情意来牵动读者的心灵。此诗咏“东湖”,开篇即从“满塘秋水”落笔,直接切题,起得爽健自然。接着,在夜里,在那碧绿深沉的湖水上,作者便让各种景色次第呈现出来;湖面上浮着十亩菱花,平展在明镜般清澈的水中;湖上横跨的新桥,像一条长虹,影子在水中荡漾;湖岸上,芳草如茵,睡着静静的池鹭;在清澈的湖底,月亮投下它的影子,像从天上掉了下来,而四围的山峰也倒映着它们的倩影,像一朵朵盛开的莲花。作者以湖面为中心,将湖上、岸边、天上、四周的自然景物都组织在一起,汇集到湖中,成为活泼、优美、迷人而又宁静的一潭。这当中,既有平面的扩展,也有上下立体的交叉;既有动态中的活泼可爱,也有宁静中的安详恬和。然而,作者最后还说,那最能惹动诗兴的,还是黄昏时候,在烟雨迷蒙中,那响彻田野的阁阁的蛙声。诗中描述的这一切,犹如一条清澈的小溪。从诗人的笔下涓涓流出,直淌到读者心间,沁人肺腑。文字上决没有故作艰深、矫揉造作之感,而是一任自然,如娓娓交谈,亲切动人。其中“蝃蝀”(dìdōng,长虹的别称)一词,虽出自《诗经·鄘风》“蝃蝀在东,莫之敢指。”但用在这里,和原诗意思已毫无关系,只是借来与对句的“鵁鶄”(jiāoqīng,即池鹭)对偶罢了,而中间两联的对偶,本是律诗应当遵循的规则,也不是勉强做作。至于“蟾投夜魄”,看来象是用了《五经通义》(“月中有兔与蟾蜍何?月,阴也;蟾蜍,阳也,而与兔并明,阴系阳也”)和《后汉书·天文志》(“姮娥遂托身于月,是为蟾蜍”)的典故,但月中有蟾蜍,本系古代家喻户晓的神话传说,这里信手拈来,驱使自如,浑化无迹,毫无使事用典的痕迹。
其二,结构新奇,在自然流利的笔调中,暗寓着章法上的精心安排。作者写东湖,是从夜里开始的,从第二句“晚”字可知,第四句“睡鵁鶄”、第五句“蟾投夜魄”更可证明,特别是“当湖落”三字,说明已是月到中天,至少子夜了。但到最后一联,却以问句逗起,在时间上来了一个很大的逆转:“黄昏烟雨乱蛙声。”这真是石破天惊,出人意表。这一安排,有着丰富的含义。它说明作者不是子夜才到东湖的,而是黄昏就来了,那时正一片烟雨,只听得满湖动人的蛙声,勾起了浓郁的诗兴。同时也说明前三联所写是放晴景色,雨洗秋光,格外清爽,暗中为第二句的“清”字作了最好的注脚。其次,前三联所写皆从视觉着笔,全是眼中所见,而最后补以蛙声,是耳中所闻,则进一步从听觉上为整个美景增添了气氛,视、听兼用,收到了声情并茂的效果。另外,尾联出现蛙声,也是为深夜的静寂作反衬,即以闹衬静。黄昏时候,烟雨苍茫的东湖是蛙的世界,蛙们引吭高歌,好不热闹,而此时,它们似乎都已倦于歌唱,安静地歇息了,一轮皎洁的明月悄然洒下清光,笼罩一切,幻化一切,使闹后的宁静静得深沉,静得奇异,静得令人心醉。这最后一联的巧妙安排,使全诗格外生色,令人产生丰富的想象,而留下悠远无尽的韵味。
其三,用字准确、生动,全诗音调响亮。诗中的动词,如“动”、“横”、“晚”、“投”、“落”、“倒”、“入”、“生”等,不仅准确,而且由于它们的频繁出现,便使本来静的景物有了动势,也使本来各不相干的景物相互融为一体,起了如同纽带般的关联作用。形容词“澄”、“清”、“乱”等,也恰到好处,例如用“乱”字来形容群蛙自由合唱的声音,真是维妙维肖,准确到不可移易的程度。特别是诗中还使用了“蝃蝀”、“鵁鶄”、“黄昏”、“烟雨”等双声词,读来流利自然,声韵和谐,增添了语言的音乐美。从中也可见作者熟能生巧的文字功底,他调动多方面的艺术手段,把东湖的自然美景表现得极为生动逼真,一片闲适之情,也充溢于字里行间,令人神往。
《望海楼晚景》共有五首,这是其中第二首。有人认为,苏轼诗中的“横风”、“壮观”(“观”在这里读第四声,不读第一声)两句,写得不够好。他既说“应须好句夸”,却不着一字,一转便转入“雨过潮平”了。那样就是大话说过,没有下文。
这话虽说不无道理,但苏轼这样写,自是另有原因。第一,他是要写一组望海楼晚景的诗,眼下还不想腾出笔墨来专写忽来忽去的横风横雨。所以他只说“应须”,是留以有待的意思。第二,既然说得上“壮观”,就须有相应的笔墨着力描写,老把它放在“晚景”组诗中,是不太合适的,不好安排。
苏轼写下这组诗后的第二年,他游览了有美堂,适逢暴雨,就立即写了《有美堂暴雨》七律一篇,奇句惊人,是一首名作。应了他那“壮观应须好句夸”的话了。
其实在这首诗中,他的思想有过一段起伏变化。在开头,他看到一阵横风横雨,直扑进望海楼来,很有一股气势,使他陡然产生要拿出好句来夸一夸这种“壮观”的想法,不料这场大雨,来得既急,去得也块,一眨眼间,风已静了,雨也停了。就好像演戏拉开帷幕之时,大锣大鼓,敲得震天价响,大家以为下面定有一场好戏,谁知演员还没登场,帷幕便又落下,毫无声息了。弄得大家白喝了彩。苏轼这开头两句,正是写出人们(包括诗人在内)白喝了一通彩的神情。
雨过以后,向楼外一望,天色暗下来了,潮水稳定地慢慢向上涨,钱塘江浩阔如海,一望如碧玉似的颜色。远处还有几朵雨云未散,不时闪出电光,在天空里划着,就像时隐时现的紫金蛇。
这首诗写的就是这样一幅望海楼的晚景。开头时气势很猛,好像很有一番热闹,转眼间却是雨收云散,海阔天肯,变幻得使人目瞪口呆。其实不止自然界是这祥,人世间的事情,往往也是如此的。上了年纪的人,经历的事情多了,会不止一次地遇到过类似的现象。
这首词先写孟达作《上堵吟》的历史内容和背景,后写眼前的景物,感叹历史终成陈迹。是苏轼按照孟达《所作上堵吟》的韵调,描写了汉昭烈帝刘备章武间的一段兴衰史,让后人借历史深深反思现实。
第一至第六句,写孟达作《上堵吟》的历史内容和背景。《水经注》:堵阳县(竹山县),堵水出焉,有白马塞(台),孟达为新城守,登之而叹日:“刘封、申耽据金城千里而更失之乎。”为《上堵吟》。即苏轼所写“台上有客吟《秋风》”,亦是《上堵吟》的历史由来。为何“悲声萧散飘入空”?为何游女“欲学声同意不同”?两者答案是一个:“千里金城两稚子”,即“刘封、申耽据金城千里而更失之乎”的历史内容。苏轼借以暗示赵宋王朝要吸取的教训。“台”为历史陈迹见证之地,“悲声”,是指“哀切”,“有侧人心”(郦道元《水经注》)之音,“愤激,其哀思之音”。“欲学”,言《上堵吟》“今人仍传此声”(盛弘之《荆州记》)。“两稚子”,言刘封、申耽仍很稚嫩。
第七句至第十三句,写苏轼转向眼前,感叹历史终成陈迹。忆往昔,“白马”山为“塞”,“凤林”为“关”。“过关无百步,旷荡吞楚薮(sǒu)。”(苏轼《岘山》诗)美丽的塞、关,历史千古的名字,如今是“山川无人空自闲”。俱往矣,让今人悲叹“亦何苦”?现实是无情的,“江水冬更深,鳊鱼冷难捕”,百姓的衣食仍难以解决。这是苏轼欲言而未言的词作本意。最后两句,与开头照应,发出让人深思的历史回音。“悠悠江上听歌人,不知我意徒悲辛。”与“台上有客吟《秋风》,悲声萧散飘入空”相比,成为“声同意不同”的历史回声:“山川无人空自闲,我悲亦何苦?”
全词,观历史陈迹,即物抒情,怀古叹今。步孟达《上堵吟》的韵调,追忆了汉昭烈帝刘备章武间的一段兴衰史。天地有情,历史无情。昔日的白马要塞、凤林雄关而今也只是历史陈迹,“山川无人空自闲”,让后人借以去深深反思现实。苏轼的词作本意就在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