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词创作于作者的晚年,是一首抒情词,主要写她病后的生活情状,委婉动人。词中所述多为寻常之事、自然之情,淡淡推出,却起扣人心弦之效。
“病起”,说明曾经长期卧床不起,此刻已能下床活动了。“萧萧”是头发花白稀疏的样子。词中系相对病前而言,因为大病,头发白了许多,而且掉了不少。至此,作者即刻打住,下句另起一意。这个处理极妙,意思似乎是说,头发已经那样,何必再去管它,还是料理今后罢。这不仅表现了作者的乐观态度,行文也更简洁。
下面接写了看月与煎药。因为还没有全好,又夜里,作者做不了什么事,只好休息,卧着看月。“卧看”,是因为大病初起,身子乏力,同时也说明作者心情闲散,漫不经心,两字极为传神。“上”字说明此乃初升之月,则此残月当为下弦月,此时入夜还浅。病中的人当然不能睡得太晚,写得极为逼真。上句写的是衰象,此句却是乐事,表明作者确实不太以发白为念了。“豆蔻”为植物名,种子有香气,可入药,性辛温,能去寒湿。“熟水”是宋人常用饮料。分茶是宋人以沸水冲茶而饮的一种方法,颇为讲究。“莫分茶”即不饮茶,茶性凉,与豆蔻性正相反,故忌之。以豆蔻熟水为饮,即含有以药代茶之意。这又与首句呼应。人儿斜卧,缺月初上,室中飘散缕缕清香,一派闲静气氛。
下片写白日消闲情事。观书、散诗、赏景,确实是大病初起的人消磨时光的最好办法。“闲处好”一是说这样看书只能闲暇无事才能如此;一是说闲时也只能看点闲书,看时也很随便,消遣而已。对一个成天闲散家的人说来,偶然下一次雨,那雨中的景致,却也较平时别有一种情趣。俞平伯说这两句“写病后光景恰好。说月又说雨,总非一日的事情。”(《唐宋词选释》)所见极是。末句将木犀拟人化,结得隽永有致。“木犀”即桂花,点出时间。本来是自己终日看花,却说花终日“向人”,把木犀写得非常多情,同时也表达了作者对木犀的喜爱,见出她终日都把它观赏。“酝藉”,写桂花温雅清淡的风度。“酝藉”一词,常用来形容学问渊深、胸怀宽博、待人宽厚的人中表率,如《旧唐书·权德舆传》称他“风流酝藉,为缙绅羽仪”。木犀花小淡黄,芬芳徐吐,不像牡丹夭桃那样只以浓艳媚人,用“酝藉”形容,亦极得神。“酝藉”又可指含蓄香气而言。
此词格调轻快,心境怡然自得,与同时其他作品很不相同。通篇全用白描,语言朴素自然,情味深长。
这是一篇长诗。全诗结构严密,层次清晰,前后呼应。通篇运用对比和暗喻,由现实的人间,而虚幻的星空,展开东方人民遭受沉痛压榨的困苦图景和诗人忧愤抗争的激情。思路递进而奇崛,意蕴丰富而深厚。
首章写“食”。由“有饛簋飧”联想到与如砥如矢的周道的关系。从“君子”和“小人”的不同境遇,抒写了诗人的悲伤。
二章写“衣”。姚际恒《诗经通论》曰:“杼柚其空,惟此一语实写正旨。”织布机上的布帛全被征敛一空,寒霜上小民穿着破草鞋,而公子们还在经过那吸血管似的周道来榨取。这样的揭露相当深刻。
三章写劳役。以薪柴为喻,通过烧柴不能水浸,隐喻疲病的人民应该休养生息。严粲《诗缉》解曰:“获薪以供爨,必曝而干之,然后可用,若浸之寒冽之泉,则湿腐而不可爨矣;喻民当抚恤之,然后可用,若困之以暴虐之政,则劳悴而不能胜矣。”
四章写待遇不公平。“东人之子,职劳不来”,而“西人之子,粲粲衣服”;连周人中身份低贱的也“熊罴是裘”,家奴的子弟都“百僚是试”。通过这样典型的形象对照,反映了西周统治者与被征服的东方人民不平等的社会经济政治地位的悬殊。
五章是全诗前后的过渡,前半继续写不公平的社会现象,郑笺云:“佩之鞙鞙然,居其官职,非其才之长也。徒美其佩而无其德,刺其素餐。”下半就自然地把视野转向上天,姚际恒《诗经通论》曰:“维天有汉,监亦有光。此二句不必有义。盖是时方中夜,仰天感叹,适见天河烂然有光,即所见以抒写其悲哀也。”下面两句也是仰天所视有感,“跂其织女,终日七襄”,正是呼应二章的“杼柚其空”,并引出下章的“不成报章”。这一章承前启后,过渡自然。
六章面向灿灿星空驰骋想像。诗人怨织女织不成布帛,怨牵牛不能拉车运输,朝启明,夕长庚,有名无实,讥笑毕星在大路上张网,徒劳无功。整个运转的天体都不能为小民解决困苦。
七章对星座的意象描写更深一层。王先谦《诗三家义集疏》分析道:“下四句与上四句虽同言箕斗,自分两义。上刺虚位,下刺敛民也。”簸箕星不能簸米扬糠,南斗星不能舀酒浆,都是徒具虚名,而且簸箕星张开大口,吐着长舌,斗星由西举柄向东。如欧阳修《诗本义》所释:“箕斗非徒不可用而已,箕张其舌,反若有所噬;斗西其柄,反若有所挹取于东。”这样的“怨天”,正是怨现实,揭露所谓“天”是为周王朝服务压榨东方小民的。这个结尾更深化了主题。
象征、隐喻、鲜明的对比、丰富而奇幻的想像交错运用,是此诗艺术手法的特色。吴闿生《诗义会通》中说的“俶诡奇幻”,就是驰骋无羁的想像,奇特的比喻,创造丰富的奇崛的形象,从人间飞到星空,又从星空飞到人间,把现实世界和幻想世界相结合,把现实主义描写与浪漫主义想像融合为有机的整体。吴氏说的“开辞赋之先声”,正是指出这种艺术手法对屈原赋的深刻影响。
石竹,又叫洛阳花,是一种夏季开花的多年生草本植物。诗歌的前四句正面描写石竹,赞其正当全盛,风姿优美,但又想到霜露的降临,石竹免不了凋零。在一实一虚的对照中,寄寓了深深的忧患感。
“叹息”四句由石竹的遭遇联想到人生,对生命、自我、人生进行追索思考,流露出彷徨和苦闷的情绪,不难看出诗人对隋末纷乱的社会现实的不满,诗意又逼进一层。
结句却又一转,以随其自然变化作收束,足见诗人的旷怀高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