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多木棉,轻暖胜齐纨。慈母勤夜纺,孤镫悬阑干。
江南多木棉,轻暖胜齐纨。慈母勤夜纺,孤镫悬阑干。
皑皑洁白华,照见冰雪肝。线断使复续,车毁使复完。
皑皑洁白华,照见冰雪肝。线断使复续,车毁使复完。
车影似明月,一轮何团团。月轮四更落,车轮仍盘桓。
车影似明月,一轮何团团。月轮四更落,车轮仍盘桓。
线影如银河,九折回波澜。波澜无已时,得成布一端。
线影如银河,九折回波澜。波澜无已时,得成布一端。
裁布制儿衣,卖布供儿餐。儿食日二簋,母食日一箪。
裁布制儿衣,卖布供儿餐。儿食日二簋,母食日一箪。
儿身著新袄,母身芦衣残。时纺时课读,画荻呼儿看。
儿身著新袄,母身芦衣残。时纺时课读,画荻呼儿看。
计偕儿北行,拜别具儒冠。门外牵儿裾,十指尽成瘢。
计偕儿北行,拜别具儒冠。门外牵儿裾,十指尽成瘢。
不畏操作苦,翻畏关山难。母心如飞毂,母手如转丸。
不畏操作苦,翻畏关山难。母心如飞毂,母手如转丸。
病亟床蓐冷,还虑儿身单。命取车上线,缝衣寄长安。
病亟床蓐冷,还虑儿身单。命取车上线,缝衣寄长安。
衣线长在身,缝者骨已寒。仿佛梦魂中,轧轧声未阑。
衣线长在身,缝者骨已寒。仿佛梦魂中,轧轧声未阑。
秋林听络纬,飞鸣犹悲酸。酸风吹泪雨,此泪何时乾。
秋林听络纬,飞鸣犹悲酸。酸风吹泪雨,此泪何时乾。

fǎngchēxíng--guìchāowàn

jiāngnánduōmiánqīngnuǎnshèngwánqínfǎngdèngxuánlángàn

áiáijiébáihuázhàojiànbīngxuěgān线xiànduàn使shǐchēhuǐ使shǐwán

chēyǐngshìmíngyuèlúntuántuányuèlúngèngluòchēlúnréngpánhuán

线xiànyǐngyínjiǔzhéhuílánlánshíchéngduān

cáizhìérmàigōngércānérshíèrguǐshídān

érshēnzhexīnǎoshēncánshífǎngshíhuàérkàn

xiéérběixíngbàibiéguānménwàiqiānérshízhǐjǐnchéngbān

wèicāozuòfānwèiguānshānnánxīnfēishǒuzhuǎnwán

bìngchuánglěngháiérshēndānmìngchēshàng线xiànfèngzhǎngān

线xiànzhǎngzàishēnfèngzhěhán仿fǎngmènghúnzhōngshēngwèilán

qiūlíntīngluòwěifēimíngyóubēisuānsuānfēngchuīlèilèishígān

桂超万

桂超万

(1784—1863)清安徽贵池人,字丹盟。道光十二年进士,知江苏阳湖。同治初官至福建按察使。卒于官。有《惇裕堂古文》、《宦游纪略》、《养浩斋诗稿》。 ▶ 2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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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天云薄,江头雪似杨花落。寒灯不管人离索。照得人来,真个睡不著。
江天云薄,江头雪似杨花落。寒灯不管人离索。照得人来,真个睡不著。
归期已负梅花约,又还春动空飘泊。晓寒谁看伊梳掠。雪满西楼,人阑干角。
归期已负梅花约,又还春动空飘泊。晓寒谁看伊梳掠。雪满西楼,人阑干角。

  词中将离索难眠的人的活动,放江天云薄、风雪迷茫的浑阔背景上来写,以烘托和加强离子的孤寂之感,又使人的活动一片空蒙的广大背景。映衬下,显得更为集中、突出、鲜明。不仅如此,词中正通过暮寒、晓寒的描写,以寒冷的客观环境烘托寒冷的主观心境。全词以写景发端,首两句写暮冬时节江天迷茫,大雪纷飞。薄,迫也;云薄,写出了彤云压江、天低云暗之势。“江头”句巧妙地化用东晋谢道韫咏雪名句“未若柳絮因风起”,形象地刻画出大雪纷纷扬扬的情景。这里的“江天”、“江头”,表明了这是一个飘泊江湖的特定环境;而“云薄”、“雪落”,则又进一步造成了一种凄冷、黯淡的特定的艺术氛围。“寒灯”三句,写游子独宿江边客舍难以入眠的情景。“离索”乃“离群索居”之略语,指离开友朋亲人而独处散居。寒灯本是无生命的物体,本来就不参预人间之事,却说成灯不理会人有离群索居之苦,兀自照得人睡不着。这与一般写灯烛的“照人无寐”有明显的不同。那是人本睡不着,旁边有个灯照见而已。而这里说人之睡不着,是灯照得来的结果,出奇者一;灯之照得人睡不着,要承担“不管人离索”这样一桩“不是”,出奇者二:“睡不著”又要加上“真个”二字以强调之,出奇者三。有奇想方有此奇句,出之以白话口语,益发传神,这种构思和韵味,是“镂玉雕琼”的语言表达不出来的。

  下片承前“真个睡不着”句转入心理刻画,道出了游子夜不能寐的原因。“归期”两句写游子并没有忘记跟闺中女子先前所立的盟约——梅花盛开时如期归来。而眼下梅花早已开放,残冬欲尽,春意已动,自己却依旧飘泊外,行止无定,归期杳然。失约的内疚和刻骨的相思交织一起,使得游子更加思念远方的情侣。“晓寒”三句是游子的想象。身卧江边客舍,而心驰远方闺室。想象她仍依梅花旧约,日日企盼游子归来。早上起来即精心梳掠,然后不管飞雪满天,仍自独上西楼,阑干一角相候。“谁看伊梳掠”者,是有梳掠之事,不过旁边无人看着而已。由此又可知,良人远出期间,她定是如《诗经·伯兮》所写的“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及至梅开雪至,才又梳妆打扮,如期迎候远人归来。

  这一想象之笔,更觉闺人情意之深挚热切,又暗暗道出游子愆期之自愧自责之心。一笔映照双方,精力弥满。孙竞称周紫芝的词“清丽婉曲”。此词正体现了这一艺术风格。

  该词以浅近平实的语言、曲折深婉的笔调,抒写了游子怀人思归的情怀。词中将离索难眠的人的活动,放在江天云薄、风雪迷茫的浑阔背景上来写,以烘托和加 强离子的孤寂之感,又使人的活动置于一片空漾的广大背景映衬下,显得更为集 中、突出、鲜明。不仅如此,词中正通过暮寒、晓寒的描写,以寒冷的客观环境烘托清冷的主观心境。

参考资料:
1、 《传统国学典藏》编委会编著,宋词三百首,中国画报出版社,2011.06,第191页

zuìluò··jiāngtiānyúnbáo--zhōuzhī

jiāngtiānyúnbáojiāngtóuxuěshìyánghuāluòhándēngguǎnrénsuǒzhàorénláizhēnshuìzhe

guīméihuāyuēyòuháichūndòngkōngpiāoxiǎohánshuíkànshūlüèxuěmǎn西lóurénlángànjiǎo

新烟着柳禁垣斜,杏酪分香俗共夸。
新烟¹着柳禁垣(yuán)²斜,杏酪(lào)³分香俗共夸。
译文:一树树杨柳披拂着新火的轻烟,沿随着官墙透迤蜿蜒;杏仁麦粥香气溢散,家家户户互相馈送,一片腾欢。
注释:馆中诸公:即史馆中一同修史的宋濂、王祎、朱右等十六人。馆:指翰林院国史编修馆。¹新烟:古时风俗,清明前一天为寒食节,禁火冷食,次日重新生火,故曰新烟。²禁垣:皇宫的围墙。³杏酪:传统习俗,在寒食三日作醴酪,又煮粳米及麦为酪,捣杏仁作粥。
白下有山皆绕郭,清明无客不思家。
白下¹有山皆绕郭,清明无客不思家。
译文:都城南京的城郭四周,举目但见无尽的青山;节逢清明,更令客子无不把家乡深深怀念。
注释:¹白下:南京的别称。
卞侯墓下迷芳草,卢女门前映落花。
(biàn)¹墓下迷芳草,卢女²门前映落花。
译文:看那卞壶祠边春草迷乱,莫愁女的故居前已被落花铺满。
注释:¹卞侯:卞侯即晋朝的卞壶。他曾任尚书令,后来在讨伐苏峻的叛乱中战死,被埋葬于白下。²卢女:即莫愁,古代善歌的女子。
喜得故人同待诏,拟沽春酒醉京华。
喜得故人同待诏¹,拟沽(gū)春酒醉京华²
译文:幸亏还有馆中诸公共同作伴,不妨打来美酒痛醉一番。
注释:¹待诏:明代翰林院所设官职,主管文件奏疏。此指修史。²京华:即京都。

  清明节,旧时风俗为人们扫基祭祖的日子,所以最易触发客居在外的游子的乡思。这首诗所抒写的心情也大抵如此,只是它表现得特别含蓄委婉、曲折隐微,在高启的律诗中又是一种格调。

  “清明无客不思家”,既曰“无客不”,自然也包括作者自己在内。不过,全诗直接抒写思家之情语,仅此一句,其余则着力描写最物,如垂柳、杏酪、青山、芳草、落花等,可谓色彩缤纷,明丽如画,甚至有画所难到者。但这一切,似并未使作者陶醉,从而消释其思家之情,相反地,见景生情,反而更衬托、引发了他的思乡情。

  官墙外的垂柳,丝丝弄碧,新烟萦绕;人家所精心制作的杏酪,散发出阵阵的芳香。这风光节物无不在告诉作者清明节的到来,自然也会唤起他往岁在家乡与家人共度佳节的种种回忆。这一来,客居青山环绕的京师金陵的作者,自然便思念起家乡来了。

  “卞侯墓下迷芳草,卢女门前映落花”,五、六两句,意更深曲复杂。迷芳草,芳草萋萋,一片凄迷,化用《楚辞·招胞士》语:“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婆婆。”已寓有思归之意。而作者偏又以芳草与卞侯墓并置,以落花与莫愁女映照,似更富有富贵难久恃,盛时难长留的感慨。

  作者来京前曾写道:“北山恐起移文诮,东观惭叨论议名。”(《被诏将赴京师御别亲友》)于《赴京道中逢还乡友》诗中又曾写道:“我去君却归,相逢立途次。欲寄故乡言,先询上京事。”对自己来京任职内心显然已有矛盾和疑虑。加之写罢此诗后仅四个月,朱元璋召见作者,面授户部侍郎,他却固辞不受,遂被放还。因而,在他的思家之情中交织有上述的感慨,就是很自然的事了。也正是因此,他才写出了末尾两句的强自宽慰之词:幸而有几位同院的故友,可与沽酒共饮,一醉京华。其意正是针对暗含于上述节物风光描写中的寡欢、不幸心情而言,而“醉京华”之“醉”,也是为了谴闷宽怀而醉,而非缘欢快而取醉。

参考资料:
1、 周啸天主编.元明清名诗鉴赏:四川人民出版社,2001.08:第220页

qīngmíngchéngguǎnzhōngzhūgōng

gāo míngdài 

xīnyānzhuóliǔjìnyuánxié xìnglàofēnxiānggòngkuā 
báixiàyǒushānjiēràoguō qīngmíngjiā 
biànhóuxiàfāngcǎo ménqiányìngluòhuā 
réntóngdàizhào chūnjiǔzuìjīnghuá 
百里阴云覆雪泥,行人只在雪云西。
百里阴云覆(fù)雪泥¹,行人只在雪云西。
译文:大雪纷飞,路途泥泞,百里阴云浓重。我应召前往梓州幕府,告别亲人,一路西行。
注释:¹雪泥:积雪融化,道路泥泞。
明朝惊破还乡梦,定是陈仓碧野鸡。
明朝惊破还乡梦,定是陈仓¹碧野鸡²
译文:希望在途中做一个还乡梦,却被鸡鸣无端惊醒。定是陈仓的碧野鸡,打破了雪夜黎明的宁静。
注释:¹陈仓:县名,唐肃宗至德二年(757)改名宝鸡。²碧野鸡:糅合陈仓故城宝鸡神祠及益州之碧鸡之神。

  “百里阴云覆雪泥,行人只在雪云西。”这两句先写冬日的阴冷景象并点明诗人的去向。“阴云”可连绵延续“百里”,亦见冬日昏暗无光之极。“覆”字又状尽阴云低垂之态。“雪泥”写初冬的雪易于溶化,落地之后和泥土融成“雪泥”,使路程更为难行。这句诗表面摹写路途雪泥交加的冬景,实则以此灰暗的色调揭示自己离别友人时依恋不舍的压抑心情。由于诗人此番赴兴元入令狐楚幕下,本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因为令狐楚是文宗时的朝廷元老,又是一位有名的骈文家。李商隐第一次谒见他时年仅十六岁。十年来不断得到他的奖掖和资助,以致使李商隐得以迅速成长并考上进士。所以诗中不宜过多渲染消极气氛,故而次句“行人只在雪云西”就显得比较飘洒、轻捷。上句已言“阴云”有百里之阔,现又言诗人只在“雪云西”,故今日虽一时分别,却无须多时即能重新见面。因为兴元只在长安附近,往返极易。这句诗一改前句沉滞的气氛,使诗作的情感顿时转为温馨起来,仿佛是诗人在劝慰友人:你我之间只有一云之隔,无须过度悲伤,来日自有重聚之时。

  “明朝惊破还乡梦,定是陈仓碧野鸡。”在这两句诗中,诗人又抒发了自己对亲朋友人的殷殷深情。一方面李商隐对于令狐楚邀其入幕,并且可能导致从此仕途通达,是极感兴趣的;但另一方面,他对亲人特别是母亲,还有弟妹及其他亲朋也是十分眷恋的,因此才拖延了入幕的时间。以上李商隐在对待亲情和仕宦问题上的矛盾心理,便是这首诗后两句的创作思想基础。他既为自己能大展宏图而兴奋不已,同时亦情不自禁地沉缅于天伦之乐和友情相聚之中,故人还未到兴元,就在诗中流露出浓厚的乡情了。

  这首诗在艺术上可以说很有李商隐初期诗作秾丽挺拔的特色。在叙述离情别意之时,这首诗同其他不少离别诗有较多的相异之处,主要表现在叙述离情别意时能够做到豁达而不过于伤感缠绵,同时还杂揉进富有神话色彩的传说故事,显得颇为飘逸别致。

参考资料:
1、 宋绪连 初旭编.三李诗鉴赏辞典:吉林文史出版社,1992年05月第1版:第833-834页

西nánxíngquèxiāngsòngzhě--shāngyǐn

bǎiyīnyúnxuěxíngrénzhǐzàixuěyún西

míngcháojīngháixiāngmèngdìngshìchéncāng

金溪民方仲永,世隶耕。仲永生五年,未尝识书具,忽啼求之。父异焉,借旁近与之,即书诗四句,并自为其名。其诗以养父母、收族为意,传一乡秀才观之。自是指物作诗立就,其文理皆有可观者。邑人奇之,稍稍宾客其父,或以钱币乞之。父利其然也,日扳仲永环谒于邑人,不使学。
金溪¹民方仲永,世隶(lì)²(gēng)。仲永生³五年,未尝识书具,忽啼(tí)生。父异焉,借旁近生,即书诗四句,并自为其名。其诗以养¹⁰父母、收族¹¹为意¹²,传一¹³乡秀才观生。自是指¹⁴物作诗立就¹⁵,其文¹⁶¹⁷皆有可观者。邑(yì)¹⁸¹⁹生,稍稍²⁰宾客²¹其父,或以钱币乞²²生。父利其然²³也,日²⁴(pān)²⁵仲永环²⁶(yè)²⁷于邑人,不使学。
译文:金溪县有个百姓叫方仲永,祖祖辈辈以耕种为生。仲永出生五年,还没有见过书写工具,忽然有一天仲永哭着索要这些东西。他的父亲对此感到惊奇,就向邻居借书写工具来给他。仲永立刻写了四句诗,并且题上自己的名字。他的诗以赡养父母,团结族人为主旨,传给全乡的秀才观赏。从此,指定事物让他作诗就能立刻完成,并且诗的文采和道理都有值得欣赏的地方。同县的人们对此都感到非常惊奇,渐渐地都以宾客之礼对待他的父亲,有的人花钱求取仲永的诗。方仲永父亲认为这样有利可图,每天牵着方仲永四处拜访同县的人,不让他学习。
注释:伤:哀伤,叹息。¹金溪:地名,今在江西金溪。²隶:属于。³生:生长到。⁴识:认识。⁵书具:书写的工具(笔、墨、纸、砚等)。⁶求:要。⁷异:对······感到诧异。⁸借旁近:就近借来。旁近,附近,这里指邻居。⁹与:给。.¹⁰养:奉养,赡养。¹¹收族:团结宗族,和同一宗族的人搞好关系。收,聚,团结。¹²意:主旨(中心,或文章大意)。¹³一:全。¹⁴指:指定。¹⁵就:完成。¹⁶文:文采。¹⁷理:道理。¹⁸邑人:同(乡)县的人。¹⁹奇:对······感到惊奇(奇怪)。²⁰稍稍:渐渐。²¹宾客:这里是以宾客生礼相待的意思。宾,本文的意思是状语。²²乞:求取。²³利其然:认为这样是有利可图的。利,认为······有利可图。²⁴日:每天。²⁵扳:通“攀”,牵,引。²⁶环:四处,到处。²⁷谒:拜访。
余闻之也久。明道中,从先人还家,于舅家见之,十二三矣。令作诗,不能称前时之闻。又七年,还自扬州,复到舅家问焉。曰:“泯然众人矣。”
余闻生也久。明道¹中,从²先人³还家,于舅家见生,十二三矣。令作诗,不能称前时生闻。又七年,还自扬州,复到舅家问焉。曰:“泯然众人矣。”
译文:我听到这件事很久了。明道年间,我跟随先父回到家乡,在舅舅家见到他,他已经十二三岁了。我叫他作诗,写出来的诗已经不能与从前的名声相称。又过了七年,我从扬州回到老家金溪,再次到舅舅家去,问起方仲永的情况,他说:“方仲永已经完全如同常人了。”
注释:¹明道:宋仁宗赵祯年号(1010年5月30日-1063年4月30日)。²从:跟随。³先人:指王安石死去的父亲。⁴前时生闻:以前的名声。⁵复:又,再。⁶泯然众人矣:完全如同常人了。泯然:消失,指原有的特点完全消失了。众人,常人。
王子曰:仲永之通悟,受之天也。其受之天也,贤于材人远矣。卒之为众人,则其受于人者不至也。彼其受之天也,如此其贤也,不受之人,且为众人;今夫不受之天,固众人,又不受之人,得为众人而已耶?
王子¹曰:仲永生通²³,受生天也。其受生天也,贤人远矣。卒(zú)生为众人,则其受于¹⁰人者不至¹¹也。彼其¹²受生天也,如此其贤也,不受生人,且为众人;今夫不受生天,固众人,又不受生人,得为众人而已¹³¹⁴
译文:王安石说:仲永的通晓、领悟能力是天赋的。他的才能是上天赋予的,远胜过其他有才能的人。但最终成为一个平凡的人,是因为他后天所受的教育还没有达到要求。像他那样天生聪明,如此有才智的人,没有受到后天的教育,尚且要成为平凡的人;那么,现在那些本来就不天生聪明,本来就是平凡的人,又不接受后天的教育,难道成为普通人就为止了吗?
注释:¹王子:王安石的自称。²通:通达。³悟:聪慧。⁴受:接受。⁵天:先天。⁶贤:胜过,超过。⁷于:比。⁸材:同“才”,才能。⁹卒:最终。¹⁰于:被。¹¹不至:没有达到要求。至,达到。¹²彼其:他。¹³已:停止。¹⁴耶:表示反问,相当于“吗”、“呢”。

  篇文章讲述了一个江西金溪人名叫“方仲永”的神童因后天父亲不让他学习和被父亲当作造钱工具而沦落到一个普通人的故事。文章借仲永为例,告诫人们决不可单纯依靠天资而不去学习新知识,必须注重后天的教育和学习,强调了后天教育和学习对成才的重要性。这篇文章言简意深,说理严谨。

  文题为“伤仲永”,文中却未见一个“伤”字,然而全篇写的正是一个“伤”字。这正如《王荆公年谱考略》所评:“余谓仲水始而通悟,终焉为泯然众人,见于荆公悼叹者详矣!”由此可见,此文契合照应不在形式上而在内容中。这篇议论文,先叙后议,在事实叙述的基础上立论,事实成为立论的依据。第一、二两段只叙不议,为第三段的议论服务,后面的议论,集中强烈,言简意赅,如画龙点睛,使前面所叙的事实立即升华具有典型意义。全文仅二百字,叙事之简洁。说理之透彻,安石散文风格在此已露出端倪。

  第一段叙述神童方仲永的故事。

  方仲永为金溪民,世代耕田。金溪是王安石外祖父吴玫的家乡。“荆公少年,往来外家甚数”《王荆公年谱考略》文中说“于舅家见之”,仲永当是实有其人。所记仲永五岁不识纸笔砚墨,忽啼求,其父借来给他,他立即写了四句诗,并题了自己的名字,这首诗是以供养父母、团结族人为内容。此事传出后,一乡的秀才都来观看。从此,人们指着东西让他作诗,他挥笔而就,文采与道理都有可取之处。县里人听说,亦很惊奇,渐渐有人请他父亲带他去作客,也有人拿钱帛请他作诗的。他父亲认为此有利可图,便每天拉着他到处拜见县里人,不让他学习。这里所记仲永的特异才能是传闻,与真实情形或有出入。然而作者真正用意并不在此,所以免不了用夸张的笔墨,处处耍突出仲永天斌的特异。其一,不仅生五年不识文具,给纸笔即可写诗,而且能以“养父母”团结同族为主旨,“传一乡秀才观之”,可见影响之大。其二,仲永才思如涌,“指物作诗”一挥而就,而且文采、内容均佳,博得“邑人奇之”,有请他作客的,有向他求诗的,真是誉满全乡。作者如此描写突出了神童仲永的特异天资,为下文的因不后学而“泯然众人”作了很好的铺垫,为全文的知识才干“受之人”立论打下了基础。文中的“利”字很有份量,突出其父‘不使学”的原因,更暗示给人们急功近利对人才的危害。“不使学”是仲永由夭才变为平庸的关键,是本文议论的中心。

  第二段段,从作者亲自见闻的角度简略交待了仲永从神童沦为“众人”的过程。

  开头的“余闻之也久”,束上起下,一方面显示上段所写的内容即据传闻而得,另一方面又引出亲识其面的愿望。作者写了两次见闻:一次是仲永十二三岁时,“令作诗,不能称前时之闻”,暗示在这六七年中,仲永的诗毫无长进。如果说,五六岁儿童作的诗尽管稚拙,人们尚觉可观,那么六七年后写得反而不如以前听说的那样好,人们便非但不以为奇,且因先时之闻名而感到其名不副实了。第二次是仲永二十岁时。这次并未见面,只是听亲戚说:“泯然众人矣!”一句话就交待了这位从前的神童的结局。两次写法不同,但都极简练而有含蕴。“泯然众人矣”一语,把说话人漠然视之的态度生动地表现出来,与先前“邑人奇之”的情况恰成对照,而作者的惋惜感慨之意也隐见言外。

  最后一段是作者对方仲永由一邑称奇的神童变成无声无息的普通人一事所发的议论,也是本篇思想的集中体现。

  作者首先指出,仲永的聪明颖悟是“受之天”,即来自天赋,而且他的天赋远超于一般的有才能的人。这正是为了反跌出下面的正意:“卒之为众人,则其受于人者不至也。”关键原因是缺乏后天的教育和学习。到这里,已将上两段所叙述的情事都议论到了。但作者却就势转进一层,指出天赋这样好的仲永,没有受到后天的培养教育,尚且沦为众人;那么天赋本属平常的一般人,如果再不受教育,连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都不行。前者是宾,后者是主,在对比中更突出了一般人学习的重要性。就方仲永的情况看,这层议论仿佛是余波,但作者主要的用意正在这里。因为在现实生活中,资质平常的人总是多数。方仲永这一典型事例的意义主要不在于说后天赋好的人不学习会造成什么后果,而在于说明后天教育对一个人成长的决定意义。

  题内的“伤”字就具有多层意蕴。首先是表层的,为仲永这样一个天资聪颖的儿童最终沦为众人感到惋惜;进一层,是感慨仲永虽有天赋,却没有遇上有利于他成长提高的环境。文中对其父以仲永为获利之资的叙写,就含有对泯灭天才的人为环境的批评。更进一层,从仲永的具体事例生发开来,感慨社会上许多资质平常的人不去努力学习提高,以致连成为众人都不可得。这样,作者所“伤”的就不再局限于仲永个人,而是许许多多不“受之天”又“不受之人”的众人,作者的感慨和文章的思想意义也就深刻多了。

  这篇文章的语言十分精当。叙事部分仅以一百五十多字就完整地叙述了方仲永从五岁到二十岁间才能变化的过程,议论部分也不过七十余字,文中的每一词、句都有其确切的表达作用,而不是可有可无。例如第一段,首句交代籍贯、身份、姓名、家世,这不仅是必不可少的一般介绍,而且“世隶耕”三字是对“未尝识书具”“不使学”的必要铺垫,既衬托了方仲永的非凡天资,又暗示了造成他命运的家庭背景;一个“啼”字,生动地写出方仲永索求书具的儿童情态;“忽”“即”“立”三个副词,使一个天资非凡、文思敏捷的神童形象跃然纸上;“日扳仲永环谒于邑人”,仅一句话就刻画出方仲永父亲贪图小利而自得的可悲可叹的愚昧无知之态;“不使学”三字,看似平淡,却为方仲永的变化埋下伏笔,点出方仲永命运变化的关键。第二段叙事极为简要,仅以一“见”一“闻”一“问”就交代了方仲永后来的变化和结局。结尾的议论部分,言简意深,说理严谨。

参考资料:
1、 陈振鹏 张培恒.古文鉴赏辞典(下):上海辞书出版社,2001:总1313-1315
2、 吕晴飞.唐宋八大家散文鉴赏辞典:中国妇女出版社,1991:1084-1086

shāngzhòngyǒng

wángānshí sòngdài 

    jīnmínfāngzhòngyǒng shìgēng zhòngyǒngshēngnián wèichángshíshū qiúzhī yān jièpángjìnzhī shūshī bìngwèimíng shīyǎng shōuwèi chuánxiāngxiùcáiguānzhī shìzhǐzuòshījiù wénjiēyǒuguānzhě rénzhī shāoshāobīn huòqiánzhī rán pānzhòngyǒnghuánrén shǐ使xu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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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孝公伐我北鄙,公使展喜犒师。使受命于展禽。
齐孝公¹伐我北鄙(bǐ)²,公³使展喜犒(kào)师。使受命于展禽(qín)
译文:齐孝公攻打鲁国北部边境。僖公派展喜去慰劳齐军,并叫他到展禽那里接受犒劳齐军的外交辞令。
注释:¹齐孝公:齐桓公的儿子。²鄙:边远地方。³公:指鲁僖公。⁴犒:慰劳。
齐侯未入竟,展喜从之。曰:“寡君闻君亲举玉趾,将辱于敝邑,使下臣犒执事。”齐侯曰:“鲁人恐乎?”对曰:“小人恐矣,君子则否。”齐侯曰:“室如县罄,野无青草,何恃而不恐?”对曰:“恃先王之命。昔周公、大公,股肱周室,夹辅成王,成王劳之而赐之盟。曰:‘世世子孙,无相害也。’载在盟府,太师职之。桓公是以纠合诸侯而谋其不协,弥缝其阙而匡救其灾,昭旧职也。及君即位,诸侯之望曰:‘其率桓之功。’我敝邑用不敢保聚。曰:‘岂其嗣世九年,而弃命废职,其若先君何!君必不然。’恃此以不恐。”齐侯乃还。
齐侯未入竟¹,展喜从之。曰:“寡君闻君亲举玉趾(zhǐ),将辱于敝邑(yì),使下臣犒(kào)执事。”齐侯曰:“鲁人恐乎?”对曰:“小人恐矣,君子则否。”齐侯曰:“室如县²(qìng)³,野无青草,何恃(shì)而不恐?”对曰:“恃先王之命。昔周公、太公,股(gōng)周室,夹辅成王,成王劳之而赐之盟。曰:‘世世子孙,无相害也。’载在盟府,太师职¹⁰之。桓公是以纠合诸侯而谋其不协,弥缝其阙(quē)而匡救其灾,昭旧职¹¹也。及君即位,诸侯之望曰:‘其率¹²¹³之功。“我敝(bì)(yì)用是不敢保聚。曰:‘岂其嗣(sì)世九年,而弃命废职,其若先君何!君必不然。’恃此而不恐。”齐侯乃还。
译文:齐孝公还没有进入鲁国国境,展喜出境迎上去进见他,说:“寡君听说您亲自出动大驾,将要光临敝邑,派遣下臣来犒劳您的左右侍从。”齐孝公说:“鲁国人害怕吗?”展喜回答说:“小人害怕了,君子就不。”齐孝公说:“你们的府库空虚得就像悬挂起来的磬,四野里连青草都没有,仗着什么而不害怕?”展喜回答说:“依仗先王的命令。从前周公、太公辅佐周室,在左右协助成王。成王慰问他们,赐给他们盟约,说:‘世世代代的子孙,不要互相侵害。’这个盟约藏在盟府里,由太史掌管。桓公因此联合诸侯,而解决他们之间的不和谐,弥补他们的缺失,而救援他们的灾难,这都是显扬过去的职责啊。等到君侯登上君位,诸侯都给予厚望,说:‘他会继承桓公的功业吧。’我们国家因此不敢保城聚众,说:‘难道他即位九年,就丢弃王命,废掉职责,他怎么向先君交代?他一定不会这样的。’依仗这个才不害怕。”齐孝公于是收兵回国。
注释:¹竟:同“境”。²县:同“悬”。³罄:中间空虚的乐器。⁴周公:周文王的儿子,名旦,鲁国的始祖。⁵太公:即吕望,姜姓,通称姜太公,齐国的始祖。大同“太”。⁶股:大腿。⁷肱:胳膊由肘到肩的部分。“股肱”,意为得力的助手。这里作动词用,意为辅佐。⁸载:载言,指盟约。⁹盟府:掌管盟约文书档案的官府。¹⁰职:动词,掌管。¹¹旧职:从前的职守。即指齐始祖姜太公股肱周室的事业。¹²率:遵循。¹³桓:指齐桓公。

  “齐侯未入竟,展喜从之。曰:‘寡君闻君亲举玉趾,将辱于敝邑,使下臣犒执事。’”为文章第一层。齐军虽未入境,但隐隐已有进犯之气。而对这种情况,展喜却言称“寡君”、“敝邑”、“下臣”,尊称对方侵犯是“亲举玉趾,将辱于敝邑”,“辱”在此不是侮辱对方的意思,而是自己受委屈的含意,相当于“枉顾”、“屈尊”等词,是对对方来访的客气谦词。措辞礼数周到,神态不慌不忙,俨然胸有成竹。更耐人寻味的是,在这番言辞中,展喜不提对方进犯一事,而称对方此行是来访,巧妙地为自己犒劳齐师张目,显得合乎情理。文章至此,已呼应了上文“犒军”与“辞令”二线,而由于对犒军没有具体展开,却腾出笔墨详写展喜的一番辞令,使文章的焦点迅速凝聚在“辞令”之中。好文章总是强调突出重点,不枝不蔓,犹如山沓云深之处,突然显现一条小径,使人可以拾阶而上,探险寻幽。

  “齐侯曰:‘鲁人恐乎?”对曰:‘小人恐矣,君子则否。’”为文章第二层。恶虎决不会因羔羊哀哀求告而饶了它的性命,侵略者当然也不会因被侵略国礼数周到就按捺下侵略欲望。“鲁人恐乎?”这一句话,表明齐侯不仅未被展喜言辞所动,反而赤裸裸地声称自己此行并非来访,而是侵略。视对方忍让为软弱可欺,往往是自以为强大的人之共同心理。侵略人家,还要问人家是否害怕,其中的狂傲,基于的正是不把对方放在眼里的心理,并带有一种如猫戏鼠的挑衅和放肆。在这种情形下,展喜表现的却是那么从容镇定,不卑不亢:“小人恐矣,君子则否。”一派大义凛然之气。文章至此,我们已不难明白展喜犒军并非是向对方屈膝投降,而别有一番用意。同时也使人不禁为展喜捏了一把汗,在齐军强大的攻势面前,在狂傲的齐侯面前,仅仅凭借辞令并不能击退齐军。

  “齐侯曰:‘室如县罄……’”至“恃此以不恐”为文章第三层。“县罄”,即悬罄,罄同磬,磬悬挂时,中间高而两面低,其间空洞无物。家室贫乏,屋无所有,而房舍高起,两檐下垂,如古罄悬挂的样子,所以室如县罄,意指府库空虚。“室如县罄,野无青草,何恃而不恐?”在这种反向中,视对方若无物的狂傲之气咄咄逼人,但也或多或少地夹杂着齐侯对展喜的从容镇定之困惑。而读者却可以在齐侯的困惑中,豁然释开原先的几个困惑:原来鲁国之所以面对强大的齐国的进犯不去积极备战,而求助于“犒军”、“辞令”,正是由于鲁国“室如县罄,野无青草”,军事力量软弱的鲁国,不能以此去抗衡声势显赫的齐军。求助于“犒军”与“辞令”,多少也是弱小国家在强国面前无可奈何的悲哀。同时,也使人明白何以齐侯在展喜面前如此放肆狂妄,原来正是他视鲁国“室如县罄,野无青草”。但是,三尺之孤,尚有一搏,何况众志成城。以军事力量抗争虽无必胜把握,但“犒军”和“辞令”不能使狂妄的齐侯面壁思过,退避三舍吗。一念及此,令人对文中情境方有几分明白,却又不免疑虑重生。

  怯懦者,往往在黑云压城面前魂飞魄丧,哀叹命运乖蹇;强者,唯有强者,才能在乱云飞度中,依然从容不迫,以无畏的勇气,在危机中开拓出机遇的曙光。展喜正是在这种危机四起、险象环生的情境中,显示了自己过人的胆识与才智。首先,展喜陈述自己所恃的是先王之命。当时周室虽然衰微,但欲成霸业者,也只能是挟天子以令诸侯,自然没有谁敢公然表示藐视周室。“昔周公、大公:股肱周室,夹辅成王,成王劳之而赐之盟。曰:‘世世子孙,无相害也。’载在盟府,大师职之。”表明齐、鲁原是世代友好,且有天子为他们缔结的盟约,此其一;“桓公是以纠合诸侯而谋其不协,弥缝其阙而匡救其灾,昭旧职也。及君即位,诸侯之望曰:‘其率桓之功。”指出,齐孝公之父齐桓公正是因为遵守盟约,广修仁义而终成霸业,而现在诸侯各国对齐侯也寄托了同样的愿望,此其二;“我敝邑用不敢保聚。曰:‘岂其嗣世九年,而弃命废职,其若先君何!君必不然。’”大意是:我国之所以不敢修筑城池,缮治甲兵,作战争的准备,是因为认为“即使您继承君位九年,也不会背弃先王的命令,废弃以前的职责。因为要是这样,便对不住逝去的太公和桓公。想来齐君一定不会是这样干的。”申明鲁国之所以不聚兵相争非不能,是不为也,其原因是基于对齐侯的信赖。此其三。一席言说,乍看貌似谦恭平淡,没有一句谴责齐侯侵略的行径,但细细品来,却觉得柔中带刚,绵里含针,辛辣有力,具有丰富的潜台词:第一,齐侯如果侵犯鲁国,那就是公然违背天子命令,践踏盟约,背信弃义;第二,齐侯如果侵犯鲁国,那就是叛逆孝道,并将失去人心;第三,鲁国之所以不兴兵相抗,并不是软弱可欺,所以对齐侯也绝不会恐惧。

  如果说,齐国的强大和鲁国的弱小,决定了展喜只能把激烈的抗争寓于貌似谦恭平和的言辞中;那么,齐侯的倨傲无礼,则又决定了展喜在平淡中透露出激烈的抗争与捍卫祖国尊严的慷慨。而且,更重要的是,柔转为刚,存在着一个假定,即如果齐侯侵略鲁国;刚转为柔,同样也存在着一个假定,即齐侯撤军回国。同时,这时柔还有一个更大的假定,如果齐侯撤军回国,那齐侯就是仁义之人,齐侯也就因此有望重振父业,成为一代霸主;反之,则一切将付之东流。

  齐侯是个颇为自负的人,他之所以急急忙忙攻打鲁国,正是基于想重温乃父齐桓公霸业的旧梦。展喜一番刚柔相济的言辞,可以说是吃透了齐侯的心理。孙子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一个心理被对方看透的人,就会被对方的言辞所折服。“齐侯乃还”,正是在这种情形下,瓜熟蒂落、水到渠成的结果。

  文章一开始就如奇峰突起、引人入胜,齐军入侵鲁国,鲁国却派展喜前去犒劳。展喜经展禽(即柳下惠)面授机宜,辞令谦和有礼,面对齐孝公咄咄逼人的问话,巧妙提出“君子”与“小人”之别,并针对齐孝公依仗周王名号经营霸业的心理,指出“先王之命”给他当头一棒;接着又用两国先君之盟约束之,用齐桓公之功勉励之,用诸侯之望鞭策之;最后又夸之不会弃命废职,暗藏机锋。言辞可谓字字珠玑,步步为营,方略绝妙。齐孝公开始如饮醇酒,自尊心和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后来才发现仰之弥高,缚之弥深,颇有“高处不胜寒”之感,再想反驳为时已晚,只好“乘风归去”。全文结构紧凑,无一闲文懈笔,辞辩精妙绝伦,不愧是一篇优美的外交辞作。

参考资料:
1、 陈长喜.《中国历代名文赏读》:天津古籍出版社,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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