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的上片以问月起句。以“桂影”代月,以“秋光”衬托“桂影”,又以“苍苍”形容秋光,一片高洁苍凉之气,横空而降。古诗词以“问月”起笔,以苏轼为例,就有其《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清天”的千古绝唱。该词问月,虽化用苏词,却亦有新意。他的问月,点明了作词的时间:深秋的月明之夜,(当年苏轼游赤壁也恰是秋凉之夜)。他问:“苍苍桂影,其中何物”,其实答案已经巧寓其中:“桂影“之中,桂影而已。”所以,他的问月,不是在于探求,而是在于借问月点明作词的时间:秋季的月明之夜。这也正是东坡游览赤壁的时间。随后,作者笔锋一转,由月及人,此情此景,与当年一叶扁舟夜游赤壁的苏东坡极度相似。
“叩枻长歌,嫦娥欲下,万里挥冰雪”皆是对苏轼《赤壁赋》语意的隐括,虽只寥寥数语,但当年苏轼夜游赤壁的情景却尽观读者眼前,真是于平淡处见功力。“京尘千丈,可形容此人杰?”虽是问句,却表达了词作者的深切感慨。这两句从技法上来看,不仅由写景转入了抒情,也起到了承上启下的作用。下片由此句的“人杰”不得见容“引发到”骑鲸人去“,由对苏轼一生坎坷际遇的深切同情及愤慨,转入自抒悲感。”几度山花发“写苏轼逝后光阴的流逝,读来不禁让人唏嘘不已,感慨万千。”澹澹长空今古梦,只有归鸿明天“化用杜牧《登乐游原》”长空澹澹孤鸟设,万声销沉向此中“句,表露了作者吊古伤今,消极悲观的人生态度。”我欲从公“三句则语意更加决绝,欲与苏轼仙去,消极出世的思想更加表露无疑。但毕竟仙山难寻,只有徘徊月下,把满腔心事寄于玉箫罢了,故有”三山安在“句结尾。感怀、悲戚、无奈之意萦绕不绝。
该词虽是和韵之作,但作者借景抒情,借古伤今,与苏轼《念奴娇》之壮美相比,却也是别一番氛围和意境。
论及史祖达在宋词中的地位,他上承周邦彦,又受到同时代的前辈词人姜白石的影响,应属周姜这一流派。周邦彦秦观乃至柳永词都描写过歌妓,表现了对她们的同情,史达祖这首词气格浑成,完全可以跟前辈词人并列而不逊色。
起三句写春晴时节柳花风中的来访。缥瓦晴檐,春满小巷。一个“摇”字刻画出烟光微照、缥瓦闪烁的景象。以望中的风急絮飞衬托,使明媚的春色融进了词人凄恻的情绪,勾起黯然销魂的别情。这三句词语浑融,情含景中。对此景色,急欲一见伊人之情,跃然纸上。及入妆楼,却不见伊人,但见“锦瑟横床”。“想”字直贯下文。词人从对方着笔,推想对方别后不理乐器,不出帷幕,因入骨相思,而思极成梦。
“倦出犀帷,频梦见、王孙骄马”,“倦”字,“频”字,巧妙地写出了分别以后,无法排解的相思之苦,不仅表现了伊人感情的执着,更写出她独居小楼的孑立。
“讳道相思”三句,进一步委婉曲折地刻画了这位多情女子的形象。连魂梦都萦绕在情人身上,在别人面前却讳莫如深地掩饰自己的感情,当她暗中整理旧著罗裙,突然发现腰围瘦损而惊呆了。这里有故作矜持的娇痴,有突然惊讶的动作,有难以掩盖的感情起伏,有由镇静到惊讶的跳动画面。这样的复杂心态动作变化,凝聚在短短的十二字里,神味极为隽永。
过片“惆怅南楼遥夜”三句,转入初次相遇的回忆,用对比手法深化了词人思念之情。“南楼”即词人此时所在的妆楼。“遥”字点明初见与此次相访相距时间之长。翠箔灯下,枕肩曼歌。昔日的乐器,就是此时横床的锦瑟和想象中常下的凤弦。这二句浓彩重抹,烘托出面对“锦瑟横床”时的悲痛心情。以“记”字唤起当时的甜蜜回忆来反衬此时感受的难忍之痛。这样的映衬,使初见和最后访问的两个画面构成了有机的整体。
下面递入遍访旧家门巷打探消息,与篇首暗中连接。浑灏流转,一气直下,转折处十分空灵。“又入铜驼,遍旧家门巷,首询声价。”洛阳有铜驼街,繁华游乐之地,这里借指京师临安。旧家,从前。这是词人重到临安,访问伊人情景的再现。与周邦彦《瑞龙吟》“前度刘郎重到,访邻寻里,同时歌舞。唯有旧家秋娘,声价如故”比较,更显出词人最后访问时的焦急与期待。这种写法又隐隐暗示出后来的追寻无果。果然得到的消息,却是伊人随闲花的凋谢而消逝了。“可惜东风”二句,分三叠写情:闲花无主,同情伊人的沦落;东风无情,惋惜环境的摧残;带恨离去,只能洒下相思的泪水。东风何能解人意,正是人愁自愁,而更恨东风之无情。既是曲笔,将沉痛感情,曲曲传出;又是大笔,既小结前文,又包扫前文,截住感情的波涛,使未了之情,暂时煞住。其情之痛之切令人回味不尽。一结,用元稹《崔徽歌序》里裴敬中与妓女崔徽相爱,崔徽临死留下肖像送给裴敬中的故事。这是词人感情的余波。伊人并未留下肖像,只好“记取”遗容,归后“暗写”,长期牵挂思念。这是崔徽典故的活用,笔法曲折变化,写出了极细微的感情,用此收束全词,既空灵,又沉厚。
冯煦《蒿庵论词》引毛先舒论词:“言欲层深,语欲浑成。”这首词正体现了这个特点。上片写最后访问时所见和联想中伊人对自己的不尽的相思,已经逆摄下片初次相见的倾心和对伊人突然离去的悼念。
为了抒相思之情略去了中间无限情事:只写初遇和最后访问,把两人往还中的缱绻深情略去了;只写死别的痛苦,把生前分离时的难堪略去了。给人以想象的极大空间。为了突出最后访问这一痛心场面,词人在下片以“又入铜驼”领起,钩连衔接,使上下片融为一体,用笔开阖动荡,这是章法上的层深。“讳道相思”三句层层深入传相思之神,“可惜东风”二句层层深入寄悼念之意,这是句法上的层深。情与景,人与物,初见和死别,当时的欢娱和此时的悲哀,死者的多情和生者的遗恨,浑然融为一体,此词气格之浑成,完全可以继承周邦彦。
《关山月》充分地体现了陆游爱国主义诗歌的基本内容和精神实质,是思想性和艺术性结合比较完美的作品。饱含诗人忧国爱民的思想,感情沉痛悲愤,读来使人泪下。这种感人肺腑的巨大力量,除了来自其伟大的爱国情怀,还在于其高超的艺术手法,其中最突出的一点就是构建了多重套叠的对比示现修辞文本。
诗每四句分为一个层次,三个层次分别选取同一月夜下三种人物的不同境遇和态度,作为全诗的结构框架,语言极为简练概括而内涵却又十分丰富深广。一边是豪门贵宅中的文武官员,莺歌燕舞,不思复国;一边是戍边战士,百无聊赖,报国无门;一边是中原遗民,忍辱含诟,泪眼模糊,盼望统一。这三个场景构成了三幅对比鲜明的图画,痛斥了南宋朝廷文恬武嬉、不恤国难的态度,表现了爱国将士报国无门的苦闷以及中原百姓切望恢复的愿望,体现了诗人忧国忧民、渴望统一的爱国情怀。
第一段:和戎诏下十五年,将军不战空临边。朱门沉沉按歌舞,厩马肥死弓断弦。
诗人先以“和戎诏下十五年,将军不战空临边”总领全诗,与下文的诸种场景形成直接的因果关系。诗的开始“和戎”句谓本应只是暂时权宜之计的和戎,却一忽而过十五年,有批评之意;将军能战而不战,“空”字质疑的语气很重。继以“朱门沉沉按歌舞”和“厩马肥死弓断弦”这两个典型情景为着眼点,进行对比。一边是深宅大院里歌舞升平;一边是马棚里战马肥死,武库中弓弦霉断。
“朱门”句指朝廷的权臣、重臣已经忘怀了国土沦陷的现状,“沉沉”用得很好,好像沉醉得很深,“按”字很好地写出重臣不以国家为重,唯知作乐的情形。“厩马”句写英雄无用武之地写得很沉痛。这种对比揭示了统治者终日醉生梦死,荒淫腐化,导致边防武备一片荒废的现状。这说明他们早已忘却国耻。我们完全可以体味到:日日不忘抗金复国的伟大诗人陆游,面对统治者的苟安思想和腐朽生活,强烈的愤慨之情如万丈烈火,喷涌而出。
这是因为南宋统治集团只顾自己的安乐,而不惜出卖国家、民族的利益。 “朱门”一句一针见血地揭露了他们妥协、投降的实质,在大敌当前,国土沦丧,民族危亡之际,统治者却是一味追求灯红酒绿,争歌逐舞的享乐生活。他们贪生怕死,向敌人屈膝投降,采取不抵抗政策,下什么自欺其人的“和戎诏”,致使那些养来抗敌的战马,用来杀敌的弓箭,死的死,断的断,而且马是肥死,弓是朽断。这是多么惨痛的现实呀!“厩马肥死弓断弦”是对“将军不战空临边”的补充,这两句都与和戎下诏有直接的因果关系。
第二段:戍楼刁斗催落月,三十从军今白发。笛里谁知壮士心,沙头空照征人骨。
在这和戎诏下的十五年中,边关没有了流汗掉肉的辛苦操练,没有惊心动魄的流血战事,一切归于风平浪静,相安无事。在这里,诗人把比较的着眼点聚焦于尚存者和死难者的命运和价值。对于尚存者来说,由于有最高统治者的“和戎诏”,多少年来,他们无所事事,只有以阵阵刁斗声送走一轮又一轮的明月,只有把自己的心事寄托于幽咽的笛声中,每天都在这种百无聊赖的生活中打发时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许多三十岁左右参军的壮士现在都已经白发苍苍了。
一个“催”字,下得何等急促,一句“壮士心”,写得何等赤诚,一个反问句,显得多么无奈!在这急促催月的刁斗声中,在这如怨如泣的笛声中,隐含了壮士们盼望杀敌立功,尽快结束这种枯燥无味的生活,早日回归久别的家园的迫切心情,但这种心情,又有谁能理解呢?“存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杜甫《石壕吏》)如果说存活者还可以有一丝幻想,那么对于死难者来说呢?“沙头空照征人骨”,一个“空”字,说明了战士们杀敌和归乡的诸种愿望,将随着老死边关、化做暴露于野的白骨而最终落空,也说明了他们的献出的青春与生命毫无价值。
诗歌忌重字,这句诗却与前面的“将军不战空临边”复用“空”字,看似败笔的两个字却正好将“将军”“征人”的生活命运构成了鲜明对比。生者无聊幽怨,死者暴尸沙场,生与死的对照画面揭示了战士的悲剧命运,反映了战士的满腔悲愤,字里行间,饱含着诗人对和戎路线的无声控诉和对边关战士的深切同情。“空照”、 “谁知”等词语是他这种心情的写照。
最后四句是第三段:中原干戈古亦闻,岂有逆胡传子孙!遗民忍死望恢复,几处令宵垂泪痕!
从写边防战士转到写人民,写在敌人统治下被奴役的北方人民即所谓遗民。主要描绘中原遗民含泪盼望复国的画面。“中原干戈古亦闻”,诗人首先展现了一幅遥远浩瀚的历史背景图:中原地区自古以来就是一个硝烟弥漫的战场,古代中华儿女为了抵御外辱,曾经在这里浴血奋战。诗人此句用意深刻:这一句上与开头的“和戎诏下十五年”“将军不战”的现状遥相对照,形成古今对比的情景,借古讽今;下与“岂有逆胡传子孙”形成对比,诗人用了一个语气强烈的反问句式,表达了对和戎政策的无比愤慨之情。
紧接着,“逆胡传子孙”和“遗民忍死望恢复,几处今宵垂泪痕”构成一幅对比鲜明的情景:一边是占领中原的女真人在这里子孙成群,其乐融融,准备落地生根;另一边是中原遗民忍辱含泪,盼望统一,这两个情景两相对照,又融为一体。这幅图景使我们很容易联想到陆游的另外两句诗:“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秋夜将晓出篱门迎凉有感》)中原沦陷地区,胡人的盛嚣尘上和遗民的痛苦凄惨,无不揭示了“和戎诏”的巨大祸害,展现了遗民的复国愿望。遗民们深受异族蹂躏,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支持他们的精神力量,就是盼望宋军能够挥戈北上,恢复祖国统一的局面。然而遗民们期待北伐,盼望恢复的愿望无法实现,他们只好空望着南方,伤心落泪。这就是结尾两句“遗民忍死望恢复,几处今宵垂泪痕”的含义。
此诗的思想内容:《关山月》虽然既写了统治集团,又写了将士、遗民,但是从头到尾贯穿着一条线索——南宋王朝下诏和戎,这是诗的第一句指明了的。正是因为下诏和戎,将军才不战空临边,战士才不得趁年轻力壮上阵杀敌,遗民才不得从外族统治的水深火热之中解放出来。诗人的思想倾向是非常鲜明的,这就是诗中所表现的对南宋集团妥协投降政策的谴责,对抗敌爱国的将士和遗民的深切同情,和对侵略者的无比仇恨,正因为表现了这些思想,所以我们才说《关山月》集中体现了陆游爱国诗歌的进步内容和精神实质。陆游诗歌爱国主义精神还常常表现为他壮志未酬的愤懑。
在《关山月》诗中,虽然不像《书愤》等诗那样直接表现这一点,但是在“将军不战空临边”,“厩马肥死弓断弦”,“笛里谁知壮士心”,“沙头空照征人骨”等句子中间也隐含着自己倾音无路,壮志未酬的悲愤,诗人与抗金的将士们是息息相通的。
“秀才”是汉魏时荐举科目之一,地位比较高,人数也不多,与明清时把州县学府中的生员称为秀才,情况不同。嵇康之兄嵇喜曾举秀才。他去从军,嵇康写了一组(十八首)诗赠他,便以“秀才”为代称。此处所选为第九首,是其中最著名的。
嵇喜的为人,据史书所载,颇有些俗气。所以他去看阮籍,遭到一顿白眼。后来嵇康挟琴携酒而往,阮籍才高兴,以“青眼”相待。但在嵇康的赠诗中,却写得嵇喜十分脱俗潇洒,有人因此对嵇康加以讥刺。这是呆板的读诗方法。诗是写给嵇喜的,当然有称颂他的意思,但诗终究又是一种艺术创造,这二首诗中的人物形象,其实是理想化了的,更多地带有作者自身的痕迹,表现着作者对某种人生境界的向往。就是说,这诗有双重意义,而后一种意义更为重要。
要理解这首诗,需要对魏晋时期的社会风气,尤其是所谓“魏晋风度”有所了解。魏晋的士族文人,普遍信奉老庄哲学,他们认为,现实社会中的一切现象,都是短暂的、变幻不定的,人若陷落在这些现象(如功名荣利、道德礼义等等)中,便失去真性,变得卑琐可笑。只有追求宇宙的大道,才能达到崇高的人生境界。从这一哲学基点出发,他们重视人的个性的自由发展,反对社会伦理规范的约束。他们评价人物,注重于内在的智慧、高尚的气质,以及由此表现出来的脱俗的言谈举止,乃至漂亮的外貌。总之,魏晋风度,是自由精神、人格美、漂亮的仪态的结合。嵇康本是魏晋风度的代表人物,是当代人推崇和效仿的对象。他的诗歌中的理想化人物,当然打上了时代的印记。所以,这首诗,实际是魏晋风度的写照,仅作为普通应酬之作来看,是太可惜了。
这第九首诗,从表层上说,是想像嵇喜从军以后戎马骑射的生活。但借此,写出了一种纵横驰骋、自由无羁的人生境界。诗中描绘的场面和人物,具有象征意味。
通常嵇康的诗不太讲究技巧,这首同样,结构平稳,无甚特异处。前四句,是静态的描写,从几个侧面勾出主人公的特征:他骑一匹训练有素的骏马,穿一身鲜丽生晖的衣服,左手持弓(“繁弱”,古之良弓),右手搭箭(“忘归”,古之良箭)。四句构成一个画面。虽不是直接写人,乘骑、服饰、器物,已经衬托出人物身份的高贵和气度的不凡。
马在这首诗中具有重要意义,是完成人物形象塑造的凭借。作者写这马“良”而“闲”(本义是熟练),表明这匹骏马并不是难以羁勒、可能失去控制的烈马,这样写是有意暗示主人的一切意志都能得到充分的实现。
后四句转入动态的描写:主人公纵马奔驰,如迅风,如闪电,紧随掠过的影子追逐天上的飞鸟(“景”同“影”,“飞”指飞鸟),奋行在广大的平原上。这里使用一连串表示动作迅急的词汇、一连串的比喻、形容,强烈地特出主人公纵马如飞的形象,要达到一种特殊的效果。诗是作用于读者的感性活动的。人们读着这样的诗,脑海里浮现出诗所描绘的场面,不自觉地似乎同诗中人物一齐凌厉奔驰,自然而然产生一种快感——超越限制、获得充分自由的快感。其实,现代人驾驶摩托、赛车,常常也是追求这样的快感。所以在西方影片中,经常出现汽车狂驰的场面。但是,如风如电的奔驰,因为唯恐失控,很容易带来紧张感,这样人就是被动的,仍旧是不自由的了。所以作者又加上稳定感。首句“良马既闲”的“闲”字,已经埋下伏笔,末句“顾盼生姿”,加以展开:主人公一路急驰,却是轻松闲逸,左顾右盼,风姿佳美。人生至此,真是如意舒展、毫无压迫,毫无滞塞,这是很美的境界。
迅急所产生的快感和闲逸所产生的稳定感,本来是对立的东西,嵇康却借着马把两者统一起来了。只有高明的骑士坐在骏马上,才可能是既迅急而又闲逸的。这一形象最能表现人的充分自由和充分主动。延伸开来说,魏晋名士都喜欢临大事而从容不惊的态度。谢安身为宰相,当国家命运系于一举的淝水大战正在激烈进行之际,却在家里跟客人下围棋。不是他不关心国事(谢安是这场战事的决策人),而是一旦紧张失态,就不够潇洒,不够风度了。这跟嵇康所写的骑射场面,从人生境界上说,是相通的。所以这诗不仅是写嵇喜。何况,嵇喜是个文士,能不能骑快马还是个问题。
嵇康是一位思想深邃的哲学家,写诗则非其所长,往往议论太多,陷于枯涩。但这首诗却没有上述的毛病(至少不严重),诗中的形象称得上鲜明生动。人物凌厉奔飞而闲逸自由,具有诗歌特有的感染力。所谓“魏晋风度”,颇有些微妙,不易讲清楚,在这首诗里,至少是写出了一些特征,值得仔细一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