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墓志铭作者选取了妻子王弗的几则日常生活言谈,突出了王弗的贤敏睿智,及王弗对于生性真率随便的作者的忠告、帮助;她提出在人际关系中对两类人尤应保持警觉:一类是见风使舵、投人所好者;一类是对结交过于轻率者;表现了妻子王弗观察生活的精细和见识的卓然过人。此文于记事中寄托情思,记事简洁而感情深挚,文章所记之事不过二三,但一个贤明妻子的形象已跃然纸上。
文章开头说明王氏的身份,死亡的时间、地点,以及之葬的时间、地点。作者自称己名“轼”,表示恭敬和严肃。从第二段开始简介王氏生平,这也是墓志的主要组成部分。作者先介绍王氏的名字、籍贯和家庭出身,称夫人为“君”,体现互敬互爱。接着交代她出嫁时的年龄和所生儿子名为苏迈。
文中选取了王氏生前的几桩日常小事,来反映王氏的为人。她在娘、婆二家侍奉父母公婆“皆以谨肃闻”;陪伴丈夫在任上,经常告诫远离父母的丈夫。要按老父亲的教导办事。作者特别举出实例说明王氏注意来会丈夫的朋友,根据观察所得,分析其人的思想品质,提醒丈夫不要被奸邪谗佞之辈蒙骗。
文中以较多笔墨记述了王氏“从轼官于凤翔”的往事。这可以说是苏轼第一次离家远行,独自带着娇妻幼子前往凤翔赴任。初涉官场,不知深浅,加上离家千里。苏轼曾经多次思念家乡以至于茶饭不思。没有了父亲的庇护,也没有兄弟陪伴,只有王氏一人默默相伴,从此,两人就风雨同行,在宦海沉浮了。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王氏不仅是他生活上的伴侣,更成了他精神上的依托。
结尾写其享年,“年二十有七而已”,痛惜哀叹王氏的不寿;写作者父亲苏洵的话,既表扬了王氏“从于艰难”的高贵品质,又说明遵从父命“葬诸其姑之侧”的理由,这段言简意赅的文字,非常自然的讲述了王氏这位善良忠贞的夫人,也有了全面的了解,印象深刻。
结尾的“铭”有赞叹,有议论,既慨叹王氏早逝,又以能够尽孝母亲为慰,充分肯定王氏的一生恪尽妇道的美德。作者两次大呼“呜呼哀哉”,表明自己失去爱妻和贤内助的深切悲痛;全文仅四百余字,却全面而又重点突出地叙述王氏的生平,充分表达了苏轼和王弗夫妇之间超乎寻常的深厚感情。
中国古代的皇帝都特别看重农业。新旧《唐书》及《贞观政要》中均记载了唐太宗非常关心农业的事迹。
此诗前六句均写景物,用词生动且令人感觉诗中所描述的景象栩栩如生。尾联为抒发个人的情感。此诗还有一个艺术特点是每一句都流露出对这场及时雨的喜悦之情,但却通篇不用一个“喜”字。
这两诗除了尾联外,其余的联句都采用对仗的方式来写,不仅对仗工整,且音律和谐,读起来朗朗上口。在描写景物方面,把大自然的神韵通过诗句体现出来。笔者认为,古代名家写诗的技巧和方法,有时很难用几句话把它都讲明了,但往往我们在仔细赏读过后,常能意会出其中的神韵,并且有如饮甘泉的感觉。
《鼓笛慢·乱花丛里曾携手》初读似是思念佳人,但一点佳人的影子也没有。作者摆了一个迷魂阵,在“佳人”的身上虚晃了几枪,然后转入他对友人们的怀念。作者初到郴州时,有“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桃源望断元寻处”的慨叹,而此词却说:“苦恨东流水,桃源路欲回双桨。”表现出他对“寻桃源”的疑虑,而更多的考虑则是“我如今怎向”,开始思索今后了,面对现实了。此词是词人在郴州总结自己的过去,考虑自己的未来。
上半阕是回忆他从前的生活,词人在蔡州与汴京时,曾涉足青楼,为歌妓写词。开篇从与恋人携手赏花的美好回忆写起,在对“好梦随春远”的痛惜之中,流露出离别后“香闺正杳,佳欢未偶”的无限惆怅。重上玉楼与佳人团聚这样简单的愿望,却无法实现,因为词人正处在“西出阳关无故人”的孤零处境中,受着现实的种种羁绊,他只能将所有的感伤交付给长长的叹息,相思中透露出身不由己的无奈。因此,词人在结尾处发出“仗何人,细与丁宁问呵,我如今怎向”的疑问,满腹辛酸汨汨流出,既揭示了他对命运的惶惑,更突出了他相思无望的悲凉。
过片紧承前意,脉络不断。表面上仍以绮语写艳情。词人举头望月,月儿还未团圆,它象征着人之团圆时机还未到来。因此他对重上玉楼(重回朝廷)表示怀疑。从写艳情到寄慨身世,都是自然的过渡,如灰蛇蚓线,忽隐忽显,使人不觉,可见艺术手法之高妙。故词人云:“那堪万里,却寻归路,指阳关孤唱。”词人愈贬愈远,求归不得,心绪无比悲凉。古人西出阳关,远征塞外,总有家人与亲友备酒饯别。可是此刻的词人,独自南迁,举目无亲,只能一个人唱着《阳关曲》。“孤唱”二字,用得极妙,它点明了迁客身份,也渲染了凄凉悲苦的氛围。比他略早的张舜民在《卖花声》词中说:“不是渭城西去客,休唱阳关。”张于元丰年间,被谪往郴州,途经洞庭湖畔岳阳楼,写下此词,表达心头的悲愤。少游元祐年间与舜民有交往,也许读过他的《卖花声》,熟悉这一辞旬。张怕听令人肠断的《阳关曲》,秦则一人孤唱《阳关》。二人处境相同,心情相似,但在对待《阳关曲》的艺术处理上,却手法有异。张重于愤,秦偏于悲,在宋代的迁谪文字中各具特色。
此词又不仅仅是一首相思之作。古典诗歌,常常通过男女恋情别抒怀抱。秦观此词,就能从细腻隐约的相思笔墨中读出作者自伤不遇的复杂心境。在他那“不堪思想”的“从前事”中,不仅有对美好恋情的回忆,还有对春风得意的往事的回首。在“谁把雕鞍锁定”的无奈探询中,不仅有恋爱被阻隔的苦恼,更暗合事业遭受打击、壮志消磨的感慨。在“却寻归路”、“欲回双桨”的向往追寻中,不无想要得到朝廷重新任用的期待。在“如今怎向”的茫然中,他面对人生挫折的失意与遗憾之感相当强烈!
关于孔子作《曳杖歌》前后的情况,在《礼记·檀弓上》、《孔子家语·终记解》以及《史记·孔子世家》等书中都有大体相同的记载。兹引《礼记·檀弓上》中的相关文字如下:
孔子蚤作,负手曳杖,消摇于门,歌曰:“泰山其颓乎?梁木其坏乎?哲人其萎乎?”既歌而入,当户而坐。子贡闻之,曰:“泰山其颓,则吾将安仰?梁木其坏,哲人其萎,则吾将安放?夫子殆将病也。”遂趋而入。夫子曰:“赐,尔来何迟也!……予畴昔之夜,梦坐奠于两楹之间。夫明王不兴,而天下其孰能宗予?予殆将死也。”盖寝疾七日而没。
东汉郑玄在上述引文之末注解说:“明圣人知命。”所谓“知命”,字面意思是了解自己的命运;比较科学的解释,也就是依据已知的情况对未来作出较为近是的预测。孔子唱这首歌时,只是一种预感,接着病倒了,七天后去世,正应验了他预感的正确。活着,活得清醒;快去世时,也不糊涂。大概这就是孔子之所以为孔子,也是这首《曳杖歌》所要昭示世人的这一层意思吧。
从《礼记》的记载中可以知道,孔子在吟唱这首《曳杖歌》之前,心灵上正经历着微妙的深刻的变化:夜里他做了一个不祥的梦,梦见正坐在两个廊柱之间被人祭奠;他早早地起了床(“蚤作”),或许梦醒后就一直未曾睡着吧;他反背着手,拖着手杖,孔颖达解释“负手曳杖”说:“杖以扶身,恒在前面用。今乃反手却后以曳其杖,示不复杖也。”(《礼记正义》)所谓“示不复杖”,意思是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不会再用手杖了;他还“消摇于门”,从屋内走到门口,显出一副放松随便的样子。“消摇”,即“逍遥”,安闲放松的样子。孔颖达说:“夫子礼度自守,貌恒矜庄。今乃消摇放荡以自宽纵……示不能以礼自持。”又说“负手曳杖”与“消摇于门”二句,“并将死之意状”(引书同上)。正是在这样一种特殊的心态支配之下,孔子这位在二十多年前已早知“天命”的哲人,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也不能不长歌当哭,动情地唱出这首留恋人生、爱惜生命、无奈地直面死亡的悲歌。
《曳杖歌》全文只三句。前两句用比拟,以物比人,以“泰山”、“梁木”拟“哲人”。“泰山”是众山所仰的高山,现在泰山快要崩塌,众山就无可瞻仰了。“梁木”是放置檩条、椽子的地方,现在梁木快要折断,檩条、椽子就无可依托了。紧接着这两个比喻的句子,末句直接说到自身。“哲人”,乃夫子自道;“萎”,原指草木枯死,引申为病危。上述做梦等种种潜意识的以及行为上的异常情况,令孔子自感已经病入膏肓,将不久于人世了。孔子的高足子贡,这天早上刚好来看望老师,听了这首歌,由“泰山”、“梁木”的比喻,他想到了“哲人其萎”的后果将是十分严重的。他所说的“则吾将安放”,意思是他们这些学生就将永远失去孔子这位诲人不倦、可敬可亲的好老师了,不觉心情黯然。
全诗三个句子,虽有前两句的比喻与后一句的直陈两个层次,但因感情真挚,比喻贴切而又形象,且句式整齐,每句的第三字都用表示“大概”或“将要”的副词“其”字,故仍不失一气呵成、流利紧凑的即兴吟成的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