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片是写张平甫所纳小妾别家的情景。“双螺未合,双蛾先敛”,言小妾束妆待发,准备出嫁的嫁头尚未做好,眉头就紧收起来,表明心情有些矜持和悲凉。“家在碧云西”,点出女子家乡幽远。接着“别母情怀,随郎滋味,桃叶渡江时”三句从三个层面来写姑娘的愁源。一是离开母亲的怀抱,二是跟随一个不熟悉的、无感情基础的人生活,三是不确定从自己去后能否有传说中的桃叶与王献之那样生活幸福。王献之爱妾桃叶的典故也映衬出张平甫的身份高雅和小姑娘的柔美可爱。
下片“扁舟载了,匆匆归去,今夜泊前溪”三句,写小姑娘坐上小船被载去张平甫的前溪别墅,一路上春意浓烈,更衬托出小姑娘无心去欣赏春光,自己心已无春情,愁绪满胸。“杨柳津头,梨花墙外,心事两人知。”一路上行经绿杨垂荫的津渡,梨花高出墙外的园林,各自的心绪感想,只有两人知道。结句很有意味。“心事两人知”这样的情景,不能不让人发愁。
姜夔以“桃叶渡江时”句,即点明张平甫纳妾之意,又在说小姑娘自己想是否有桃叶的幸福生活。用“泊前溪”交待张平甫把小姑娘纳去的地方。写“梨花”开出墙外,一是说明张平甫纳妾时间是在春天,二是反衬小姑娘心中已无春意,只有愁绪在心头。“匆匆”二字则体现对小姑娘的不尊重,有强行之意。“扁舟”用得又非常恰当,有偷偷摸摸,不是大张旗鼓之意。开拍就是“双螺未合,双蛾先敛”,很有不情愿,愁绪满心头之状。
姜夔在此词里反映了男尊女卑的社会问题,男的娶妾,女的被迫嫁出。姜夔不一定意识到妇女要解放的道理,但他就在此词中写出了男女不平等的现状。小姑娘有苦有愁不敢言,只留心头,只能表现在眉头紧收。姜夔的笔下描写得细致,把一个大的社会问题,用一场“纳妾”过程揭露得淋漓尽致。或许也是有许多这样“男女不平等”的呼声,给后来“妇女解放”奠定了理论基础。若如此,姜夔此词当是许多“呼声”中的一种,而且是比较早的呼声。
前二句点明此曲创作时令、地点。豆荚本已藤萎叶枯,委地零落,幸得秋时之雨滋润,故得重绽新花。“一城秋雨豆花凉,闲倚平山望闲。”两句写景,苍茫寥廓而凄凉,“平山”两字确定写作的地点是扬州,时间是秋末豆子开花的季节,而满天秋雨增加了迷茫的色彩。一个“闲”字,写出了当时之倚态,“望”字点出诗不之身在高处。诗不的心境在一倚一望当中自然流露了出来。读者可以想象得到作者凭依在平山堂的栏杆上那满面愁苦惶惑的表情。
三、四、五句,从写眼前之景转到对已逝岁月的回忆。“不似年时鉴湖上,锦云香,采莲不晤荷花荡。”镜头一转,作者的思绪飘回到遥远的当年和遥远的绍兴鉴湖。时空转换到那段快乐的生活情境上。湖面上有花团锦簇、翠叶送爽、红花飘香,仙境一般的画面。几位年轻好友指点江山的情景和当下独自凭倚栏杆面对潇潇秋雨的情景形成鲜明的对比,在这对比中抒发作者对友不的思念。
后三句作者由回忆昔时友不的欢聚情景回到现实,抒发苦闷心情。“西风雁行,清溪渔唱”是作者所见所闻的实景。远处一行大雁在秋风中艰难飞行,也象征作者到处漂泊的不生状况。“清溪”是作者面对的河流,那里传来渔父的歌声更加重了他的孤独寂寞之感。他的无限感慨好像被这西风中的歌声吹进了沧浪水中一般。“吹恨”是典故满用,是要把自己的幽怨愤懑之情随着秋风而完全抛弃,完全吹入到那沧浪的清水中。作者写渔父短歌,表达出一种寄身山水,浪迹江湖,与世无争的不生态度,抒写的也是一种归隐退逸的情怀。这三句诗感物思不、伤怀,寄寓十分深厚。
全篇所表现的内容已经超出了怀远寄友的范围,曲折地表现了元代统治下知识分子普遍的坎坷不生和备受压抑的内心世界,具有深广的内容。小令在艺术上也很有特点,开头和结尾是现境,中间是对往事的回忆,时空有两次大的转换,从现实到过去再回到现实,由眼下的扬州到遥远的绍兴再回到眼前,这种由此及彼,再由彼及此的时空转换扩展了时空和表达情感的丰富性。
苏轼生性爱好登山临水,对祖国山河具有浓厚的兴致。政治上的失意,使他更加纵情于山水之间,以领略人生的另一种乐趣。这组七律,即既写其游山玩水之乐,又抒其心中感慨。
第一首前二联诗人的万端感慨已涌现于笔端了。诗人到杭州任,至此时已届三年。三年来,虽与知州陈述古唱酬往还,交谊颇深,但仍遭人排挤,故曰:“推挤不去已三年”。仕途既艰,则该稍敛锋芒
熙宁初,因为诗人数次上书论新法不便于民,退而亦多与宾客讥诮时政,其表兄文同就极不以为然,故在他出为杭州通判时,就有《送行诗》相赠:“北客若来休问事,西湖虽好莫吟诗”,可是诗人不听,继续不断作诗讥刺新政,诸如《山村五绝》、《八月十五日看潮五绝》等等,不一而足。所以诗人自己也觉得好笑:这就怪不得连那鱼鸟也要嘲笑我的顽固不化了。首联诗人慨叹自己实在过于“赋性刚拙,议论不随”(见《乞罢学士除闲慢差遣札子》),便也怨不得自己不能“放归江北路”了。诗人杭州之任,虽属自愿请行,但也形同放逐(那是由于政敌的攻击,不使安于朝廷),因道:放逐南来,既未蒙赐环,我也就乐得任性逍遥,这可是天教我“看尽浙西山”了。浙西这一带是山明水秀之区,真够诗人尽兴游赏的了。颔联在达观之言的后面,强抑着内心的愤懑。
诗人为首,一行三人,迤逦而行,尽管感慨丛生,然而去游寺,毕竟是令人高兴的事,故而下面二联便转笔写同游者,写他自己随兴赋诗的心情。
尚书,用毛玠典故。毛玠典选举,所用皆清正之士,故曹操尝叹曰:“用人如此,使天下人自治,吾复何为哉!”(《三国志·魏志·毛玠传》)处士——唐末诗人方干,终身不仕,隐居于会稽鉴湖之滨,以渔钓为乐,时号“逸士”。颈联先赞美县令毛国华是有清风亮节的毛尚书之后,又将县尉方武比作“风流水石间”的处士方干。同游者既都是清流雅望之士,诗人自然觉得十分难得:“一笑相逢那易得”,由不得他不兴致勃勃起来。诗人兴来必要赋诗,又自以为“数诗狂语不须删”——这几句诗乃我率真狂放的本色之言,不必过于认真,推敲删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