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诗的最大特点是大量运用比喻来表情达意。
这首诗起笔标其目,用一形象的比喻将“妾意”进行了高度概括,一开始就一目了然。 “妾意逐君行,缠绵亦如之。”妻子的心意随着丈夫一道漂泊,情意缠绵就和不断的流水一样。紧接着用门前草作比。诉说丈夫离家时间之长。接着,作者写夫妻二人如同凤凰鸟一样,因为受惊,各自飞奔。丈夫犹如游云一样,不知落于何处,一去就不见回来。这些比喻都生动地道出了妻子的切身感受,打动人心。还有后面的”妾似井底桃,开花向谁笑?君如天上月,不肯一回照。”宗氏把自己美好的年华,比作“井底桃”,桃花虽艳,但开在“井底”,又能得到谁的赏识和爱抚呢?自己犹如桃花,本为丈夫而开,但夫君就如天上的明月,连一次也不肯照到“井底”,照到自己身上。比喻新颖独特,别具一格。此言此语,凄凄切切,感人肺腑,在艺术上别有洞天,新奇制胜。这首诗还运用了典故“阳台梦行雨”,既表现了夫妻二人相思之甚,也表现了夫妻二人相会之难,而且用得自如,毫无生搬硬套之感,突出艺术效果。
诗歌最后用了“安得秦吉了,为人道寸心”。表示夫妻相见不能,作为妻子的宗氏有多少话要对夫君说啊,所以她就想到“秦吉了”。如果能得到一只“秦吉了”,让它代替自己去向丈夫表达自己的相思爱怜之意,该是多好。这最后四句,遣词用句,也自有特色,把全诗推向高潮。
全诗文词朴实,情感缠绵凄楚,是一首爱情诗。
这首词为写景词。发端一韵“霓节飞琼”化用神话传说,比喻雪之将落未落。扣词题“催雪”。“霓节”二句此借用“琼”“玉”二字之白色来比喻雪,借“霓节”“鸾驾”喻雪之飞。如此拟人手法,不仅色彩素雅,而且将雪写得意态优美而飘逸。一开章就创造了一个神话般的意境。“杳隔平云弱水”,化用“弱水之隔”的典故,言其远隔难以到达,此句一个转笔,写雪之不降,为“催”字伏根。“倩皓鹤传书”一韵,正面写“催”字,词人进一步展开想像,此处设想奇特,造词新颖。“鹤书”本是古代一种专门书写征召贤士诏书的一种书体,词中将白雪比拟为贤士,用鹤书传之,并在“鹤”之前加一个“皓”字,与“雪”相比,而且把“鹤书”也变成白鹤。成了能飞能传书的飞禽了,这里将无生命物变成有生命物,显得更加生动传神。词中的玉壶冰比拟白雪。“传书”“呼起”正面写“催”字。“莫待粉河凝晓”一韵,“莫待” 有恳切之意。“瑶笙飞环佩”与开头的“飞琼”“弄玉”相呼应,依然以仙女比拟雪。想像仙女们在月夜之下,飞入人间,吹奏笙乐如环佩玉饰之声。此处不仅将无生命物比拟为人,而且有声有色,形象空灵。“正蹇驴吟影”一韵,又化用与雪有关的典故,赋予雪以内在的高雅、洁白的社会本质。此韵言雪之降落。“蹇驴”句, 化用孙光宪《北梦琐言》中所记郑綮的故事。有人问相国郑綮:“相国近有新诗否?”曰:“诗在灞桥风雪中驴子上,此处何以得之。”言在风雪中骑驴才有诗思,在朝中任官那有诗情。“茶烟灶冷” 二句,化用袁安未达之前,一次大雪封门,烟却灶冷,在家中僵卧,以清贫自守的故事。杨铁夫评此二韵说:“为下文作反挑。”(《梦窗词选笺释》)
过片,“歌丽”二韵,杨铁夫评此韵说:“又换一热闹境界。” (《梦窗词选笺释》)词人换此热闹境界,用以反衬白雪降落时的静谧安宁。“放绣帘半钩”过片三韵,都是从侧面写出“催”字。“要须借东君”一韵,正面写“催”字,要借东风春意以催雪。“灞陵春意” 再次用郑綮所言“诗在灞桥风雪中驴子上”一语,将雪与诗情联系起来,为雪涂上了诗意的色彩。“晓梦先迷梦蝶” 一韵,化用庄子梦中化蝶,醒后不知自己是蝴蝶所化,还是自己化为蝴蝶的故事,极写在迷离的睡梦中,风声凄厉,白雪纷飞,重重的寒气侵人衾帐,此言雪已落下,完成了词题“催”字。最后以“还怕掩深院梨花”一韵为题后语,将雪换一意境,创造了梨花带雨,美人落泪的凄婉境界。杨铁夫言:“亦跌进一层法。”(《梦窗词选笺释》)
此词构思巧妙,设辞造语奇丽。如将飞雪比拟为“飞琼”“弄玉”两仙女驾鸾而至,以“琼”“玉”之白比雪贴切,而且用仙女比拟。形象生动富有空灵飘逸的美感。正面写“催雪”时,用专写诏书的鹤体及卫姨的玉壶冰体比拟,既庄重又美丽。写待雪时,则日“放绣帘半钩,宝台临砌”,词语艳丽,颇有闺中佳人等待意中人的情韵。写盼雪又怕雪大的心理,却言“还怕掩深院梨花,又作故人清泪”创造了“雨打梨花深闭门”“梨花一枝春带雨”的美丽意象。其用辞既密且丽,正如况周颐所说:“梦窗密处,能无数丽字,一生动飞舞,如万花为春。”(《蕙风词话》)
这篇文章是作者应礼部试而写。文章以忠厚立论,援引古仁者施行刑赏以忠厚为本的范例,阐发了儒家的仁政思想。全文文辞简练而平易晓畅,结构严谨,说理透彻。主考官欧阳修认为此文脱尽五代宋初以来的浮靡艰涩之风,十分赏识,曾说“读轼书不觉汗出,快哉!老夫当避此人,放出一头地”。
策论是国家向知识分子寻求关于某某问题之对策的一种形式。这篇文章虽然是考卷,却不是为了应付考试而写,也没有推测考官的喜好,思考的问题很是深刻。试题出自《尚书·大禹漠》:“罪疑惟轻,功疑惟重。”孔安国传注文:“刑疑附轻,赏疑从重,忠厚之至。”苏轼误记为“赏疑从与,罚疑从去”,于是紧紧抓住这一题目,主要阐明古代的贤君赏善惩恶,都是本着忠厚宽大的原则,主张“使天下相率而归于君子长者之道”。应试之文,佳作极少,但这篇文章却是佼佼者,有其鲜明特色。
由于文章的题目出自《尚书》,所以先以咏叹先王爱民之深,忧民之切开头,紧扣主旨。接着从赏善与罚不善两方面说明,总归于“忠厚”二字。周道衰落之后,穆王还是把要善于用刑的方法,告诉吕侯。所谓“祥刑”,是说要善于且谨慎地使用刑罚从事。王先谦《孔传参正》认为“祥”当为“详”。按《汉书・明帝纪》:“详刑慎罚,明察单辞。”又《刘恺传》:“非先王详刑之道也。”引《尚书》郑玄注云:“详,审察之也。”“详刑”实际上就是要“慎刑”,所以说孔子对此还是给予了肯定。衰世尚且如此,何况盛世。这是退一步说,从而更加夯实了主旨的深厚基础。
但是,完全掌握赏罚之道,并不是容易的事情。其中轻重也难以掂量准确。所以文章从经文中括出了一个“疑”字。解决疑难问题的原则就是“罪疑惟轻,功疑惟重”。所谓“广恩”“慎刑”,都体现了“忠厚”之义。为了说明这个问题,作者引用了唐尧不从皋陶执法杀人的意见,而同意四岳任用鲧的例子,体现先王刑赏之道,一本忠厚。通过叙事中的剖析,文章又引用《书经》的警句加以论断,复以咏叹出之,不仅使主旨更加突出,而且与开头遥相呼应,使人有浑然一体的感觉。
行文至此,主旨似乎已经完全阐明了,但是,作者并没有就此结束,反而蓄足气势,横生波澜,展示了他不可羁縻的才思。关于可赏可不赏,可罚可不罚的提示,这自然是上承“疑”字而来,但它并不是前者的重复。“疑”是有问题,而此则认识上已经基本明确,其概念和前者又不完全相同。而在这个范围内的过赏过罚问题,苏轼认为“过乎仁,不失为君子;过乎义,则流而入于忍人”,通过这一层挖掘,既深化了主旨,又体现了作者认识事物剖细入微的能力。而其断语“仁可过也,义不可过也”,则又表现了极大的概括力,显得斩钉截铁,十分精悍有力。
赏和罚的范畴剖析明白之后,接着进一步又探讨赏和罚(刑)的方式。作者认为,古代赏赐有功者不一定用爵禄,处罚有罪者不一定用刀锯;加之“善不胜赏”,“恶不胜刑”,范时和方式实际上都被扩大了。如此发挥,真是处处贯通,无往而不可。但是既要放得开,又要收得拢。“是故疑则举而归之于仁”,仍然再括出“疑”字,使文眼在笔阵墨浪中豁然透气,又复归结到“忠厚之至也”这个主旨上来。余波振荡,最后又引用《诗经》《春秋》之义,十分鲜明地捧出了题目。题目亦即结论,在结构上显得非常紧密而完整。
其实此文立论不过是儒家的施仁政,行王道,推崇尧舜周孔,属于当时的滥调。但是作者在扣紧题目布局谋篇,引用圣经贤传与论据紧密结合等方面的技巧是很高的。文笔酣畅,说理透辟,概括力非常的强,结构紧密且完整。作者用这些手段成功的引起了考官的注意并受到主考官欧阳修的高度赞赏。
这首诗的前两句借史论今,深惋“韩信阵”之未成,哀叹武侯未捷而殒,以潜喻张浚的悲剧人生。后两句直点“魏公”之败,将其“不平气”化作“峰上云”,既暗写张浚死葬衡山的现实,又巧妙将其精神通过与祝融的比附,而得到一种升华。这首挽诗气势磅礴,意趣深婉,不仅表达了诗人对符离惨败的反思,而且歌颂了张浚坚持抗敌的爱国精神。
第一句“背水未成韩信阵”,用的是韩信破赵的典故,诗里用来比喻符离之战,说“未成韩信阵”表明此役的失败。
第二句“明星已殒武侯军”,用的是诸葛亮的典故,诗里用来比喻张浚之死,写出了他的不幸结局,他在事业上的失败是命里注定。一、二两句流露出对张浚的崇敬、惋惜心情。可以体会得出,这两句诗是从杜甫《蜀相》“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两句化来。
第三句“平生一点不平气”,所谓“不平气”,是说张浚由于壮志未酬而产生的抑郁愤懑的情绪,他人虽死而精灵不灭从何处显示出来。
第四句“化作祝融峰上云”作了回答。原来祝融峰上的云,就是张浚的壮志未酬的不平之气所化。诗人信手拈来,通过神思,构成了惊人之句,突出了张浚的“公忠为国”、志存社稷的高大形象。他将与祝融峰永久并存于天地之间。这比其他任何言辞的颂扬,要有力、要感人得多,这等于为张浚竖立了一座永不磨灭的丰碑。
刘过这首诗是否为了迎合张南轩的心意,对张浚的称颂有点过当,恐怕是夹杂了一些私人感情在内的,但主要的还应从刘过本人的政治思想方面去理解。他是一贯主张恢复,反对偏安局面的,这在他的诗词里有多方面的表现。张浚在事业上虽无大成就,但毕竟是一位著名的主战派,也正是在这一点上,受到刘过的崇敬,在张栻的请求下,他才乐于命笔赋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