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篇反映汉末动乱中军旅征战生活的诗作。诗中生动地描写了艰苦和冰天雪地中的自然景象,流露了厌战情绪,但主要反映了诗人不畏艰苦,积极向上,充满胜利信心的奋发精神。这首诗前四句白描写景,突出了登太行之艰险难行。第五至第十句用景物来烘托出诗人内心的凄凉、悲哀、惊惧、沉重和冷森森的压抑之情。第十一至第十四句直接抒情:叹息、忧郁和思归。第十五句到第二十四句,用白描叙述的表达方式写出了行军途中的生活艰苦之情形。全诗语言苍凉悲壮,沉郁浑厚。
曹操诗不以写景称著,但在写景方面,却有独特而成功之处。这首诗的写景就很成功。在诗人笔下,太行山之高,羊肠坂之阻,风雪之交加,树木之摇落,熊罴之状,虎豹之声,莫不逼真逼肖。视觉上,在那兀立的怪石上,萧瑟的树林中,一群群熊罴,不是蹲在那儿,以攫取的目光逼视着行人;听觉上,从那山路两旁,伴随着风吹雪飘,不是传来了一阵阵虎豹的长呜吗……这首诗的写景,就其描形、绘声、着色之精湛而言,可与《观沧海》中写繁媲美。两诗皆行军途中所作,尽管背景、内容、感情、风格都不同:一是率师出征,一是凯旋归来;一是写冬之山景,一是绘秋之海景;一是反映出统帅关切士卒的赤子之心,一是表现了英雄吞吐宇宙之概;一是苍凉悲壮,一是波澜壮阔;但其成功一样,可称曹操诗写景之双璧。
这首诗不仅以写景取胜,而且以抒情见长。这情是以真景真事为基础,因而不论是“叹息”,还是“怫郁”,也不论是“思东归”,还是“悲《东山》”,都真切动人。
首先是叹行军之艰险。在行军路上,既有太行巍巍,羊肠诘屈,野兽逞强,风雪肆虐的险阻,又有“水深桥粱绝”,“迷惑失故路”,“薄暮无宿栖”,“人马同时饥”的艰难,因而引起了诗人“东归”之思。统帅的一言一行,都关系到士卒斗志的高低,战役的成败。尤其是在开赴前线的路途中,即使艰难重重、险阻累累,作为一个统帅,不能也不应流露出丝毫畏惧、退缩情绪,更不允许直言出来,涣散军心,而诗人一反常规,直言不讳地说:“思欲一东归。”从这种毫不掩饰的言语中,窥察到诗人性格的一个方面:坦率。陈祚明说:“孟德所传诸篇,虽并属拟古,然皆以写己怀来……本无泛语,根在性情。”(《采菽堂古诗选》)钟惺也说:“……如‘瞻彼洛城郭,微子为哀伤’,‘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不戚年往,忧世不治’,亦是真心真话。”(《古诗归》)这些评论,用于《苦寒行》,也都恰切。
其次是哀生灵之涂炭。这一点,尽管只在“溪谷少人民”一句中吐露出来,但从全诗字里行间,都可以感受得到。“溪谷”,山谷有水处。吴淇说:“山居趁坳,泽居趁突。此山行而曰‘溪谷少人民’,则更无人民矣。”(《六朝选诗定论》)这话说得很对。深山区人民聚居的溪谷,尚且少人民,更何况其他地方。东汉末年,军阀混战,千村薜苈,万户萧疏,其惨象,目不忍睹,耳不忍闻。但诗人未作更多的具体描述,而是选择具有代表性的谿谷去写,这就收到了举一隅而以三隅反的艺术效果。“少”字精当。它与下文“薄暮无宿栖”的“无”,前后照应,相互补充,真实地反映了当时极其凄惨的社会现实。同时,也流露出诗人对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灾难人民的同情。这种感情,在《蒿里行》中倾吐得比较具体。他说:“铠甲生虮虱,百姓以死亡。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这几句,是“谿谷少人民”最好的注脚。
再次是“悲彼《东山》诗”。这里有两层意思:《东山》,是《诗经》中名篇。写一位跟随周公东征三年获得生还的兵士在归途中的歌唱。全诗气氛是悲凉的,色调是凄苦的,反映了战争给人民带来深重的灾难,诗中“伊威在室,蟏蛸在户。町疃鹿场,熠耀宵行”等句,与诗人征高于途中所见略同,因而勾起了诗人对长期征战不得归家的士卒的深切关怀。另外,旧说《东山》是写周公的。汉毛苌说:“《东山》,周公东征也。周公东征,三年而归。劳归,士大夫美之,故作是诗也。”(《诗序》)此处与“周公吐哺,天下归心”(《短歌行》)联系起来看,显然含有自比周公之意。作者曾经说过:“设使国家无有孤,不知当几人称帝,几人称王。”这话非曹操莫能道出。他还以齐桓、晋文“奉事周室”自许,以“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自励(《述志令》,见《魏志·武帝纪》裴注引《魏武故事》),而这里又以周公自比,是其真情实意的再次表露。曹操削平群雄、统一北方后,威震华夏,大权在握,废献帝、夺天下,如探囊取物,而曹操不为,实属难能可贵。
诗一开头就引出山势高耸、道路纡曲的太行山区。“北上”二字,不仅表明了由邺城(今河北省临漳县西)到壶关(今山西省长治市东南)的行军走向,而且显示出旆旌悠悠,锐不可当的军容,以此笼罩全篇,气势逼人。紧接着文势一顿,发出“艰哉”的喟叹,先在心理土造成惊恐状态,而后围绕“艰”字写景抒情。这就在布局上避免了平铺直叙。并为下文创造出一个广阔的空间和一种步履维艰的气氛。
“北上太行山”,引出步履是怎样的维艰,“巍巍”叠用,展示出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挡住去路,呈现出强烈的可望而不可即的感觉。这是写仰望。接下去写平视:“羊肠坂诘屈。”坂曰“羊肠”,又以“诘屈”形容之,则狭窄而多盘旋之势,历历在目。写山写坡,都是纪实,都是从正面落笔;“车轮为之摧!”则是感慨,是烘托。笔法变化而又和谐统一,加强了具体感与真实性。
再下去,笔分两头:一方面写自然景色凄苦,一方面写野兽当道,但又相互交错,以突出行军之艰险。写自然景色,一则曰“树木萧瑟”,再则曰“北风声悲”,三则曰“雪落霏霏”。通过“萧瑟”“霏霏”,写出了景色之阴暗、昏沉、凄凉;通过“声悲”,将客观的物和主观的我融为一体。
写野兽,则是“熊罴对我蹲,虎豹夹路啼”。这两句都是写途中多野兽,但上句从形态方面描绘。“蹲”者,熊罴袭人之状也。“蹲”而“对我”,毛骨悚然。下句从声音方面渲染。“啼”者,虎豹清凄之声也。“啼”而“夹路”,倍感悲凉。诗人对阴森可怕的自然环境作了朴实的抒写之后,又对荒凉冷落的社会环境作了深刻的描述。在那低洼近水处行军,很少见到人的踪影,天黑了,竟找不到宿栖之处,还得担着行囊上山拾柴,拿着斧子凿冰取水……。这情景写得真切动人,感同身受。
这是一首融叙事、写景、抒情为一体的诗篇,它记叙了曹操征讨高斡的行军之苦,抒发了诗人关怀士卒的体恤之情,反映了汉末建安年间干戈动乱的社会生活,其内容具有诗史性的文献价值。诗篇在艺术表现方面,有其独特的感人魅力。首先,结构谨严,章法有致。开篇叙事,继之写景,再做抒情,三者交替有序出现。所叙之事清晰了然,所写之景形象生动,所抒之情深刻感人。其次,语言古朴直率,风格慷慨悲凉。全诗不见华彩藻饰之言,只用朴实常见之语,直言其悲凉之事,直抒其慷慨之情。
“齐侯未入竟,展喜从之。曰:‘寡君闻君亲举玉趾,将辱于敝邑,使下臣犒执事。’”为文章第一层。齐军虽未入境,但隐隐已有进犯之气。而对这种情况,展喜却言称“寡君”、“敝邑”、“下臣”,尊称对方侵犯是“亲举玉趾,将辱于敝邑”,“辱”在此不是侮辱对方的意思,而是自己受委屈的含意,相当于“枉顾”、“屈尊”等词,是对对方来访的客气谦词。措辞礼数周到,神态不慌不忙,俨然胸有成竹。更耐人寻味的是,在这番言辞中,展喜不提对方进犯一事,而称对方此行是来访,巧妙地为自己犒劳齐师张目,显得合乎情理。文章至此,已呼应了上文“犒军”与“辞令”二线,而由于对犒军没有具体展开,却腾出笔墨详写展喜的一番辞令,使文章的焦点迅速凝聚在“辞令”之中。好文章总是强调突出重点,不枝不蔓,犹如山沓云深之处,突然显现一条小径,使人可以拾阶而上,探险寻幽。
“齐侯曰:‘鲁人恐乎?”对曰:‘小人恐矣,君子则否。’”为文章第二层。恶虎决不会因羔羊哀哀求告而饶了它的性命,侵略者当然也不会因被侵略国礼数周到就按捺下侵略欲望。“鲁人恐乎?”这一句话,表明齐侯不仅未被展喜言辞所动,反而赤裸裸地声称自己此行并非来访,而是侵略。视对方忍让为软弱可欺,往往是自以为强大的人之共同心理。侵略人家,还要问人家是否害怕,其中的狂傲,基于的正是不把对方放在眼里的心理,并带有一种如猫戏鼠的挑衅和放肆。在这种情形下,展喜表现的却是那么从容镇定,不卑不亢:“小人恐矣,君子则否。”一派大义凛然之气。文章至此,我们已不难明白展喜犒军并非是向对方屈膝投降,而别有一番用意。同时也使人不禁为展喜捏了一把汗,在齐军强大的攻势面前,在狂傲的齐侯面前,仅仅凭借辞令并不能击退齐军。
“齐侯曰:‘室如县罄……’”至“恃此以不恐”为文章第三层。“县罄”,即悬罄,罄同磬,磬悬挂时,中间高而两面低,其间空洞无物。家室贫乏,屋无所有,而房舍高起,两檐下垂,如古罄悬挂的样子,所以室如县罄,意指府库空虚。“室如县罄,野无青草,何恃而不恐?”在这种反向中,视对方若无物的狂傲之气咄咄逼人,但也或多或少地夹杂着齐侯对展喜的从容镇定之困惑。而读者却可以在齐侯的困惑中,豁然释开原先的几个困惑:原来鲁国之所以面对强大的齐国的进犯不去积极备战,而求助于“犒军”、“辞令”,正是由于鲁国“室如县罄,野无青草”,军事力量软弱的鲁国,不能以此去抗衡声势显赫的齐军。求助于“犒军”与“辞令”,多少也是弱小国家在强国面前无可奈何的悲哀。同时,也使人明白何以齐侯在展喜面前如此放肆狂妄,原来正是他视鲁国“室如县罄,野无青草”。但是,三尺之孤,尚有一搏,何况众志成城。以军事力量抗争虽无必胜把握,但“犒军”和“辞令”不能使狂妄的齐侯面壁思过,退避三舍吗。一念及此,令人对文中情境方有几分明白,却又不免疑虑重生。
怯懦者,往往在黑云压城面前魂飞魄丧,哀叹命运乖蹇;强者,唯有强者,才能在乱云飞度中,依然从容不迫,以无畏的勇气,在危机中开拓出机遇的曙光。展喜正是在这种危机四起、险象环生的情境中,显示了自己过人的胆识与才智。首先,展喜陈述自己所恃的是先王之命。当时周室虽然衰微,但欲成霸业者,也只能是挟天子以令诸侯,自然没有谁敢公然表示藐视周室。“昔周公、大公:股肱周室,夹辅成王,成王劳之而赐之盟。曰:‘世世子孙,无相害也。’载在盟府,大师职之。”表明齐、鲁原是世代友好,且有天子为他们缔结的盟约,此其一;“桓公是以纠合诸侯而谋其不协,弥缝其阙而匡救其灾,昭旧职也。及君即位,诸侯之望曰:‘其率桓之功。”指出,齐孝公之父齐桓公正是因为遵守盟约,广修仁义而终成霸业,而现在诸侯各国对齐侯也寄托了同样的愿望,此其二;“我敝邑用不敢保聚。曰:‘岂其嗣世九年,而弃命废职,其若先君何!君必不然。’”大意是:我国之所以不敢修筑城池,缮治甲兵,作战争的准备,是因为认为“即使您继承君位九年,也不会背弃先王的命令,废弃以前的职责。因为要是这样,便对不住逝去的太公和桓公。想来齐君一定不会是这样干的。”申明鲁国之所以不聚兵相争非不能,是不为也,其原因是基于对齐侯的信赖。此其三。一席言说,乍看貌似谦恭平淡,没有一句谴责齐侯侵略的行径,但细细品来,却觉得柔中带刚,绵里含针,辛辣有力,具有丰富的潜台词:第一,齐侯如果侵犯鲁国,那就是公然违背天子命令,践踏盟约,背信弃义;第二,齐侯如果侵犯鲁国,那就是叛逆孝道,并将失去人心;第三,鲁国之所以不兴兵相抗,并不是软弱可欺,所以对齐侯也绝不会恐惧。
如果说,齐国的强大和鲁国的弱小,决定了展喜只能把激烈的抗争寓于貌似谦恭平和的言辞中;那么,齐侯的倨傲无礼,则又决定了展喜在平淡中透露出激烈的抗争与捍卫祖国尊严的慷慨。而且,更重要的是,柔转为刚,存在着一个假定,即如果齐侯侵略鲁国;刚转为柔,同样也存在着一个假定,即齐侯撤军回国。同时,这时柔还有一个更大的假定,如果齐侯撤军回国,那齐侯就是仁义之人,齐侯也就因此有望重振父业,成为一代霸主;反之,则一切将付之东流。
齐侯是个颇为自负的人,他之所以急急忙忙攻打鲁国,正是基于想重温乃父齐桓公霸业的旧梦。展喜一番刚柔相济的言辞,可以说是吃透了齐侯的心理。孙子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一个心理被对方看透的人,就会被对方的言辞所折服。“齐侯乃还”,正是在这种情形下,瓜熟蒂落、水到渠成的结果。
文章一开始就如奇峰突起、引人入胜,齐军入侵鲁国,鲁国却派展喜前去犒劳。展喜经展禽(即柳下惠)面授机宜,辞令谦和有礼,面对齐孝公咄咄逼人的问话,巧妙提出“君子”与“小人”之别,并针对齐孝公依仗周王名号经营霸业的心理,指出“先王之命”给他当头一棒;接着又用两国先君之盟约束之,用齐桓公之功勉励之,用诸侯之望鞭策之;最后又夸之不会弃命废职,暗藏机锋。言辞可谓字字珠玑,步步为营,方略绝妙。齐孝公开始如饮醇酒,自尊心和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后来才发现仰之弥高,缚之弥深,颇有“高处不胜寒”之感,再想反驳为时已晚,只好“乘风归去”。全文结构紧凑,无一闲文懈笔,辞辩精妙绝伦,不愧是一篇优美的外交辞作。
“岁晚”原本指时节。立春为二十四节气之首,但这个节气有时候出现在农历“年初”,有时候又出现在农历“上一年年末”,凡后一种情况,即称作“岁晚”(岁晚,即“年末”),民间亦称作“内春”。“岁晚”,在这里是指农历九月。此时,秋水澄碧,菊花正开,丝毫不比春景逊色。并且由于时近岁暮,“此景过后更无景”,因而比春景更令人爱惜。王安石以时节(“岁晚”)而不是以景为题,正是为了突出这种“岁晚惜流光”的感情。“月映林塘淡”,可见不是朦胧新月,至少是半月。明月与清波相映,明朗动人,这就为“坐野航”作了伏笔。而塘畔菊花,藏于枝叶之中,虽有月照,依然黝暗,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必须去“寻”。“风含笑语凉”,着一“含”字,可知笑语在风中缓缓荡漾,那么,这风就是微风了。正因有此微风,才能“小立伫幽香”-一小立片刻,等待菊花的“幽香”一缕缕飘来。由此可见,作品所展现的幕幕图景,尽管流转变化,却和谐统一。诗人运笔是极为细密的。
中间两联正面描叙诗人的赏玩过程。“俯窥”句赏水,“小立”句赏花。“绿静”二字颇可玩味。王安石之前,已有不少诗人分别用“绿”、“静”来表现水的动人,如李白《襄阳歌》:“遥看汉水鸭头绿。”谢朓《晚登三山还望京邑》:“澄江静如练。”所以,用“绿静”来代指水,就暗含了这一类描写在内,因而其作用也就不限于和“幽香”成对,求得属对工整,同时也富于画意,正好显示了水的“可怜”(可爱)。
宋人许顗《彦周诗话》曾说:“荆公爱看水中影,此亦性所好,如‘秋水写明河,迢迢藕花底’。又《桃花》诗云:‘晴沟春涨绿周遭,俯视红影移鱼船’。皆观其影也。”三、四两句中的“俯窥”池塘,并非仅仅看水(那样就用不着“窥”了),而是入迷地欣赏着“水中影”:月影、树影、花影以及与此相关的一切景物。“窥”字极为传神,活灵活现地写出了诗人的个性;不仅如此,它还和“小立”形成对照,风致悠然。
“携幼寻新的”承“小立”句而来:塘畔的缕缕幽香诱惑着诗人,于是他兴致更高,“携幼”相寻。画面中出现了一老一少,相互之间又是如此亲密,款语绵绵,这就照应了上文的“笑语”。“扶衰坐野航”,进一层表现赏玩之兴。“扶衰”,虽衰老而强起;“野航”,一种“恰受两三人”(杜甫《南邻》)的小船。年老体弱,而所坐又非画舫楼船,既无箫管之喧,又无友朋之乐,却唤起他如此高的游兴。不为别的,正是这秋月映照着的林塘夜色和“岁晚惜流光”的深切感情。所以“扶衰”并非叹老,“野航”亦非调侃,而是要通过二者更深刻地反衬出他的情怀。
最后一联画龙点睛。“延缘”,徘徊流连。“延缘久未已”具有很大的容量,它不仅包括了上述全部赏玩过程,还表明“扶衰坐野航”之后诗人仍在夜游。至于他何时会“已”,没有明写,也没有暗示,只是意味深长地说明了“延缘久未已”的原因:“岁晚惜流光。”有了这一句,全部描写赏玩的画面就获得了灵魂,读者尽可根据自己的理解去想象,去回味。此诗虽然用笔平实,仍有含蓄不尽之意,原因正在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