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却香岩未可谈,个中何者不香岩。静无动有吾何说,试著西庵老寂参。
死却香岩未可谈,个中何者不香岩。静无动有吾何说,试著西庵老寂参。
庄昶

庄昶

庄昶(1437~1499)明代官员、学者。字孔暘,一作孔阳、孔抃,号木斋,晚号活水翁,学者称定山先生,汉族,江浦孝义(今江苏南京浦口区东门镇)人。成化二年进士,历翰林检讨。因反对朝庭灯彩焰火铺张浪费,不愿进诗献赋粉饰太平,与章懋、黄仲昭同谪,人称翰林四谏。被贬桂阳州判官,寻改南京行人司副。以忧归,卜居定山二十余年。弘治间,起为南京吏部郎中。罢归卒,追谥文节。昶诗仿击壤集之体。撰有《庄定山集》十卷。 ▶ 769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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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始读翱《复性书》三篇,曰:此《中庸》之义疏尔。智者诚其性,当读《中庸》;愚者虽读此不晓也,不作可焉。又读《与韩侍郎荐贤书》,以谓翱特穷时愤世无荐己者,故丁宁如此;使其得志,亦未必。以韩为秦汉间好侠行义之一豪俊,亦善论人者也。最后读《幽怀赋》,然后置书而叹,叹已复读,不自休。恨,翱不生于今,不得与之交;又恨予不得生翱时,与翱上下其论也删。
予始读翱(áo)《复性书》三篇,曰:此《中庸》之义疏¹尔。智者诚²其性,当读《中庸》;愚者虽读此不晓也,不作可焉。又读《与韩侍郎³荐贤书》,以谓翱特穷时愤世无荐己者,故丁宁如此;使其得志,亦未必。以韩为秦汉间好侠行义之一豪俊,亦善论人者也。最后读《幽怀赋》,然后置书而叹,叹已复读,不自休。恨,翱不生于今,不得与之交;又恨予不得生翱时,与翱上下其论也删。
译文:我开始读李翱的三篇《复性书》时,心里想:这不过是给《中庸》作的注释。聪明人理解“性”的含义,不读《复性书》也知道应当使“性”恢复到中庸,愚笨的人即使读了《复性书》,也不懂得这个道理,所以《复性书》不作也可以。又读他的《与韩侍郎荐贤书》,认为李翱只是时运不通而愤恨社会上没有推荐自己的人,因此反复述说求贤之事;假如他能得志。也未必这样。然而他把韩愈比做秦汉间好侠行义的一位豪杰之士,也算是善论人了。我最后读了下《幽怀赋》,然后放下书卷赞叹,赞叹后又读,不能停下来。遗憾的是李翱不生于今世,不能与他交往。又可惜自己没有出生在中唐,不能与他共同反复商讨他所提出的问题。
注释:李翱:唐代文学家,韩愈的学生。自幼“勤于儒学,博雅好古”,但性格耿直,权贵虽“重其学”,而“恶其激讦”,因此“仕不得显官”。文章提及的《复性书》《与韩侍郎荐贤书》《幽怀赋》皆为其作品。¹义疏:古书的注解。²诚:一作“识”。³韩侍郎:指韩愈。⁴上下其论:讨论古今政事的得失。
凡昔翱一时人,有道而能文者,莫若韩愈。愈尝有赋矣,不过羡二鸟之光荣,叹一饱之无时尔。此其心使光荣而饱,则不复云矣。若翱独不然,其赋曰:“众嚣嚣而杂处兮,成叹老而嗟卑;视予心之不然兮,虑行道之犹非。”又怪神尧以一旅取天下,后世子孙不能以天下取河北,以为忧必。呜呼!使当时君子皆易其叹老嗟卑之心为翱所忧之心,则唐之天下岂有乱与亡哉?
凡昔翱一时¹人,有道而能文者,莫若韩愈。愈尝有赋矣²,不过羡二鸟之光荣,叹一饱之无时尔³。此其心使光荣而饱,则不复云矣。若翱独不然,其赋曰:“众嚣(xiāo)嚣而杂处兮,成叹老而嗟(jiē)卑;视予心之不然兮,虑行道之犹非。”又怪神尧以一旅取天下,后世子孙不能以天下取河北,以为忧必。呜呼!使当时君子皆易其叹老嗟卑之心为翱所忧之心,则唐之天下岂有乱与亡哉?
译文:以往与李翱同一时代的所有人,行仁义之道而善于作的没有谁赶得上韩愈。韩愈曾经写过一篇赋,不过是羡慕两只鸟的荣耀,感叹还没吃上一顿饱饭罢了。推究韩愈的心理,假如让他光显荣耀、生活宽裕,那他就不再感叹了。像李翱就不是这样。他的《幽怀赋》说:“众人喧哗而纷纷退隐,都感叹年老和地位卑下;内省自己的心却不是这样,只担心行圣人之道还有不足之处。”又诧异李渊能用一支军队取得天下,而后代的子孙却不能用全天下的力量收复河北,为此而忧虑。啊!假使当时的人们都改变他们的叹老嗟卑之心而代之以李翱的忧国之心,那么,唐的天下哪能发生动乱和最终灭亡呢?
注释:¹一时人:同时代的人。²愈尝有赋矣:指韩愈所作《感二鸟赋》。³“不过羡二鸟”二句:借有人向皇帝献二鸟事,以抒发自己不得志的不平之感。⁴其赋:指李翱的《幽怀赋》。⁵“视予心”二句:唐代自德宗、顺宗以后,政治形势江河日下,战乱不息,朝廷已失去对全国的控制,人民生活困苦。⁶神尧:指唐高祖李渊。⁷一旅:一支军队,古代五百人为一旅。这里指唐王朝发祥地的太原部队。⁸“后世子孙”句:唐代自安史之乱后,河北、河南诸重镇相继被藩镇割据,战乱不息,唐王朝始终不能收复。
然翱幸不生今时,见今之事,则其忧又甚矣。奈何今之人不忧也?余行天下,见人多矣,脱有一人能如翱忧者,又皆贱远,与翱无异;其余光荣而饱者,一闻忧世之言,不以为狂人,则以为病痴子,不怒则笑之矣。呜呼,在位而不肯自忧,又禁他人使皆不得忧,可叹也夫!
然翱幸不生今时,见今之事¹,则其忧又甚矣。奈何今之人不忧也?余行天下,见人多矣,脱有²一人能如翱忧者,又皆贱远,与翱无异;其余光荣而饱者,一闻忧世之言,不以为狂人,则以为病痴子,不怒则笑之矣。呜呼,在位而不肯自忧,又禁他人使皆不得忧,可叹也夫!
译文:然而李翱幸好没有出生在当今之世,看到当前发生的事情,那么他的忧虑更严重了。怎么当前的人不知忧虑呢!我在世上,见的人很多了.倘若有一个像李翱那样忧虑国事的,又都是职位低和被朝廷贬斥的人,与李翱相同;其他得意做官的人,一听到有谁讲忧世的话,不是把他看做狂人,就是把他看做傻子,不是发脾气,就是笑话他。啊!身在其位而自己无忧国之心,又禁止别人,让人都不忧国,真是可叹呀!
注释:¹见今之事:指宋王朝西北地区不断受辽和西夏侵犯的现实。²脱有:即使有。
景祐三年十月十七日,欧阳修书。
景祐三年十月十七日,欧阳修书。
译文:景祐三年十月十七日,欧阳修记。

  作者在全文三大段中,运用多种手法,由远及近,曲折写来,逐渐把文章推向高潮,突现主旨。

  第一段用欲扬先抑法。所谓“读李翱文”,主要是写读了李翱的《幽怀赋》后的所感所叹,但文章在此以前作了层层铺垫,对比映衬。作者先说读了李翱的《复性书》的看法。《复性书》是李翱的代表性文章,有上中下三篇,内容是以《中庸》为理论根据,提出人有性和情两个方面,认为“情有善有不善,而性无不善也”,要求去情复性。作者认为该文写得不好,只是给《中庸》作注释而已,理解能力强的人可以不读它而直接读《中庸》,理解能力弱的人则读它也读不懂,这样的文章可以不写。此纯为“抑”。次说读了李翱的《与韩侍郎荐贤书》的看法。作者认为李翱不得志时愤于当世无肯荐拔自己的人,故说这番话,如果得志就未必如此;但又说信中对韩愈的“好贤”,仅比之于“秦汉问好侠行义之一豪俊”之所为,评论得很恰当。此为“抑”中有“扬”,以“抑”为主。最后才写到读了《幽怀赋》后的赞赏。并为自己和李翱生不同时而嗟叹不已。经过这样的先抑后扬,蓄势衬托,再来表现对李翱的钦佩之情和知己之感,就显得更加深挚浓烈。

  第二段用抑彼扬此法。这段开始并不直接承继上文,一下子写明《幽怀赋》的什么内容感动了自己,而是先插入韩愈文章以为对照,似断而实连。韩愈是欧阳修倾心推崇的人物,这里就肯定地说:“凡昔翱一时人,有道而能文者,莫若韩愈。”可是对他写的《感二鸟赋》则不以为然。韩愈的这篇赋作于唐德宗贞元十一年(795),当时他仕途失意,三次给宰相上书自荐,都未被理睬,后在离长安东归的路上看到“笼白鸟、白鹤鹆”西行进献天子者,就有感而作此赋。赋中说:“感二鸟之无知,方蒙恩而入幸。唯进退之殊异,增余怀之耿耿。”作者认为韩愈的赋只是为自己不得志发牢骚而已,如果他当时能如二鸟之“光荣而饱”,得意作官,就不会写这篇赋了。此处抑韩文的目的是为了扬李赋,所以接着说:“若翱独不然”。笔锋一转,就引出李翱赋中使作者产生共鸣的那几句话:“众嚣嚣而杂处兮,咸叹老而嗟卑;视予心之不然兮。虑行道之犹非。”并肯定李翱为河北藩镇割据的严重局势而引起的忧时之心。欧阳修自己也是个以天下为忧的人,他不满意那种叹老嗟卑,仅仅为个人遭遇发泄不平的诗文,所以把不以个人进退出处为念,唯忧国家治乱安危的李翱引为同调,并结合李翱当时的政治情况,提到系乎有唐一代存亡的高度来加以赞颂。由于文章采取了这种抑彼扬此、对照烘托的手法,使行文更加曲折,而对李翱的称颂也境界更高,分量更重。

  第三段则用以古联今法。此文不是为写读后感而写读后感。作者惜唐是为了悲宋,赞李翱之赋是为了抒自己之情。所以这段一开始就承接前文,由李翱所处的时代联系到北宋当时的现状:“然翱幸不生今时?见今之事,则其忧又甚矣。奈何今之人不忧也!”作者生活的仁宗时期比李翱所处的唐代中叶,内忧外患的严重程度有过之无不及,可是作者认为当权者中没有人忧虑时局,不仅自己不忧时,还讥笑打击忧念国运、改革弊政的人,“不以为狂人,则以为病痴子”。作者揭露批判此种“光荣而饱”的人物的行为心态,锋芒尖锐而用笔含蓄。最后,作者愤激地说:“呜呼,在位而不肯自忧,又禁他人使皆不得忧。可叹也夫!”千回百折逼出的这两句话是文章的点睛之笔,也是题旨所在。全文如此曲折跌宕。层层递进,由彼及此,由古及今,将作者的忧时之心、愤世之意,尽情吐泄,显得情辞悲怆,感慨浓烈。

  这篇读后感属议论文字,言辞也很尖锐犀利,鲁迅就说此文末尾“呜呼”云云几句话“悻悻得很”,并把它作为“指斥当路”的“古人并不纯厚”的例子之一加以肯定(《花边文学·古人并不纯厚》)。宋代李涂说:“论及时政,子厚发之以愤激,永叔发之以感叹”(《文章精义》二)。还说欧阳修许多文章,“有‘呜呼’二字,固是世变可叹,亦是此老文字遇感慨便精神”(同书五一)。这篇文章里就蕴积着他的深沉感叹,作者忧世而不能的愤慨和对守旧的当权派的指斥,表达得柔中见刚,诗意盎然。

参考资料:
1、 陈振鹏,章培恒主编.古文鉴赏辞典 下 第1版:上海辞书出版社,2014.07:第1166-1167页
高阁客竟去,小园花乱飞。
高阁客竟去¹,小园花乱飞。
译文:高阁上的游人早已远去,小园的春花随风凋零纷纷乱飞。
注释:¹竟:完毕;终了。
参差连曲陌,迢递送斜晖。
参差¹连曲陌²,迢(tiáo)(dì)³送斜晖。
译文:花影参差迷离接连着曲折的小径,远望落花回舞映着斜阳的余晖。
注释:¹参差:错落不齐的样子。²曲陌:曲折的小径。³迢递:高远貌。此处指落花飞舞之高远者。
肠断未忍扫,眼穿仍欲归。
肠断未忍扫,眼穿仍欲归¹
译文:我肝肠欲断,真不忍心把扫去满地落花;盼望残留枝头的春花能长久地保持下去。
注释:¹仍欲归:仍然希望其能归还枝头。
芳心向春尽,所得是沾衣。
芳心¹向春尽,所得是沾衣²
译文:盛开的鲜花将随着春天而去,面对这一切,我只有落泪沾衣。
注释:¹芳心:这里既指花的精神灵魂,又指怜爱花的人的心境。²沾衣:这里既指落花依依沾在人的衣服之上,又指怜爱花的人伤心而抛洒的泪滴。

  “高阁客竟去,小园花乱飞。”首联是说,高阁上的游客已经竞相离去;小园的春花已经随风飘零纷纷乱飞。

  诗一开始便写落花景象,前人称赞它发端“超忽”。其实,“小园花乱飞”一句不过是人皆可道之景,手法平平,并不新奇;妙就妙在首联两句之间的联系。落花是一种自然现象,和客人来去本无必然的联系,但诗人却说花是因为客人去了才“乱飞”,这样一来,连落花也看作有情的了。这种因果关系的描写颇出人意表,却又在情理之中。落花虽然早有,客人在时却浑然不觉,待到人去楼空,客散园寂,孤独惆怅之情袭上心头,诗人这才注意到满园缤纷的绿花,而且生出同病相怜的情思。两句诗不单写花,也兼写人,含蓄蕴藉,耐人寻味。

  “参差连曲陌,迢递送斜晖。”颔联是说,花影参差迷离接连着弯弯小径,远望落花回舞映着斜阳的余晖。

  三四两句承上,分别从不同的角度进一步描写落花乱飞的具体情状。“参差”句从空间着眼,写落花飘拂纷飞,连结曲陌;“迢递”句从时间着笔,写落花连绵不断,无尽无休。诗人是立于高阁向下俯视,所以园内景象尽收眼底。这两句对落花的本身描绘显得很客观,但对“斜晖”的点染却透露出作者的内心并不平静。此时此刻,在他眼前出现的落花和斜晖已经不是常人眼里的自然现象,而是同人一样充满感情,具有生命的事物,它们像是在同自己十分美好的青春和年华告别。诗人十分敏感的捕捉住这富有特征的景象,使整个画面笼罩在沉重暗淡的色调里,透出了诗人心灵的伤感和悲哀。

  “肠断未忍扫,眼穿仍欲归。”颈联是说,我的肝肠欲断不忍把落红扫去;望眼欲穿盼来春天却匆匆回归。

  五、六句在前面描写的基础上,直接抒发了诗人的情感。这里的“肠断未忍扫”,就不单是一般的怜花惜花之情,而是断肠人又逢落花,自然倍觉伤情。“眼穿仍欲归”一句写出诗人的痴情和执着,他望眼欲穿,巴望花不要再落,却事与愿违,枝上残留的花朵越来越稀疏。

  “芳心向春尽,所得是沾衣。”尾联是说,爱花惜花自然要埋怨春天去得太早,春尽花谢所得的只是落泪沾衣。花朵用生命装点了春天,无私的奉献出自己的一片芳心,最终却落得个凋零残破、沾人衣裾的凄凉结局。这又不是诗人自身的写照吗?诗人素怀壮志,极欲见用于世,却屡遭挫折,报效无门,所得只有悲苦失望,泪落沾衣而已。末二句,语意双关,低回凄婉,感慨无限。

  全诗纯用白描,而落花与惜花者之神情全出,在淡淡的背景下,稀疏的笔意中,表达了诗人细致微妙的情思,把个落花季节写得愁肠寸断。不难看出,它已不是见花落泪、春归伤情的一般伤情诗了,而是比平常的伤春诗有更多的意蕴,更丰富的内涵。诗借对落花命运的怜惜,表现了诗人对一切美好事物被摧残的深深惋惜;诗人的一腔幽怨、缕缕情思在对落花深情的怜惜中含蓄婉转地透出,可谓情深韵美。诗的首尾两联,更是既得落花神韵,又意在言外地传达出诗人的情思。

  诗歌是回顾漫长的文化积淀过程,首先从花开到花落,这自然界的演变过程。诗歌同人世的沧桑变换,荣枯无常,生涯浮沉的规律相契合。这从而成为生命盛衰的象征,富于哲理意味。其次花性柔弱,花开有时。自然是人类永远的认识对象和审美对象。诗人通过对花落表达出诗人身世坎坷。

参考资料:
1、 邓丹 陈芝国.李商隐诗赏读.北京:线装书局,2007:42-43

luòhuā

shāngyǐn tángdài 

gāojìng xiǎoyuánhuāluànfēi 
cēnlián tiáosòngxiéhuī 
chángduànwèirěnsǎo yǎnchuān穿réngguī 
fāngxīnxiàngchūnjìn suǒshìzhān 
扶风马孺子言:年十五六时,在泽州,与群儿戏郊亭上。顷然,有奇女坠地,有光晔然,被緅裘,白纹之理,首步摇之冠。贵游少年骇且悦之,稍狎焉。奇女頩尔怒焉曰:“不可。吾故居钧天帝宫,下上星辰,呼嘘阴阳,薄蓬莱、羞昆仑而不即者。帝以吾心侈大,怒而谪来,七日当复。今吾虽辱尘土中,非若俪也。吾复且害若。”众恐而退。遂入居佛寺讲室焉。及期,进取杯水饮之,嘘成云气,五色翛翛也。因取裘反之,化成白龙,徊翔登天,莫知其所终,亦怪甚矣!
扶风¹马孺(rú)²言:年十五六时,在泽州³,与群儿戏郊亭上。顷然,有奇女坠地,有光晔(yè)然,被(pī)(zōu)(qiú),白纹之理,首步摇之冠。贵游少年(hài)且悦之,稍狎(xiá)焉。奇女頩(pīng)怒焉曰:“不可。吾故居钧(jūn)帝宫¹⁰,下上星辰¹¹,呼嘘阴阳¹²,薄(bó)¹³蓬莱、羞昆仑¹⁴而不即¹⁵者。帝以吾心侈(chǐ)¹⁶大,怒而谪(zhé)来,七日当复。今吾虽辱尘土中,非若俪也。吾复且害若。”众恐而退。遂入居佛寺讲室¹⁷焉。及期,进取杯水饮之,嘘成云气,五色翛(xiāo)¹⁸也。因取裘(qiú)反之¹⁹,化成白龙,徊(huái)翔登天,莫知其所终,亦怪甚矣!
译文:扶风县有一个姓马的年轻人这样说:十五六岁的时候,住在泽州,一次和一群同伴在郊外的凉亭里玩游戏。忽然之间,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了一个奇妙的女子,身上光彩耀眼,穿着青色的皮衣,皮衣里衬上有白色的花纹,头上戴着配有步摇的花冠。所有见了她的富豪公子们都对她产生爱慕之情,不时地走到她身边挑逗她。这时女子突然将脸色沉了下来,愤怒地说道:“不可以这样。我原先是住在玉皇大帝天宫的,经常往来于各大星宿之间,阴阳二气供我呼吸,我鄙视小小的蓬莱,看不起远处的昆仑,没有兴趣到那些地方。玉皇大帝觉得我过于心高气傲,一气之下将我贬下凡间,七天以后才能回到天宫。现在我虽含辱屈居于人世间,但是成为你们的配偶是不可能的。等我有一天再回到天宫,会把灾害降临到你们头上的。”这些富豪公子听到这些话,一时间都被吓跑了。这个女子就住在了一个佛庙的讲经堂。七天之后,她喝下了一杯水,将水喷成了色彩绚烂的云雾,色彩斑斓的云雾就飘荡在空中。然后她反穿上皮衣,变成了一条白龙,不停地向上飞,直冲向天宫。人们从此再也没有见到过她。只是觉得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注释:谪:贬官之意。¹扶风:唐朝的县名,指的是今陕西扶风县。²马孺子:人名,具体不详。³泽州:唐朝的州名,指的是今山西晋城市。⁴晔:光彩耀眼。⁵被緅裘,白纹之理:穿着的皮衣是青色的面、白花纹的里子。被:同“披”,身穿;緅:青色。⁶步摇:古代妇女佩戴的一种首饰,上面连着珠子,在走动的时候会来回晃动。⁷贵游少年:贵族、富豪家的公子。⁸頩尔:一脸严肃的样子。⁹钧天:天空中。¹⁰帝宫:天帝的宫殿。¹¹下上星辰:在星宿之间自由地穿梭。¹²呼嘘阴阳:呼吸阴阳二气。¹³薄:轻视、轻看的意思。¹⁴蓬莱、昆仑:二者都是传说中的神山名。¹⁵不即:不愿意去靠近的意思。¹⁶侈:傲慢的样子。¹⁷讲室:指的是寺院的讲经堂。¹⁸五色翛翛:色彩斑斓的云雾飘荡在空中。翛:自在没有约束的样子。¹⁹反之:反穿上皮衣。
呜呼!非其类而狎其谪,不可哉!孺子不妄人也,故记其说。
呜呼!非其类而狎(xiá)其谪,不可哉¹!孺子不妄人也,故记其说。
译文:哎!尽管不是一类的,但是当她被贬之后调戏她是不对的!那个年轻人从来不胡言乱语,所以这件事被我记了下来。
注释:¹非其类而狎其谪,不可哉:尽管不是一类的,但是当她被贬之后调戏她是不对的。

  这是一篇寓言性质的小品文。作者在文中以谪龙自比,用轻蔑的态度回击了腐朽势力对自己的侮辱,表现了决不与那些“非其类”的人们同流合污的昂扬气概。文章内容神奇瑰丽,形象生动,富有浪漫主义色彩。

  作者当时的处境和文中的谪龙——奇女子一样。这个奇女子,是一个性格坚强、光彩照人的女神形象。虽然被贬,心中志趣未消。她的人身志趣容不得外人轻辱冒犯。她捍卫自己的圣洁,正如同作者要保持自己人格的完美一样,一直坚定不移。这里显示了作者在发扬古代士大夫“可杀不可辱”的凛然正气。当然作者对朝廷仍然心存幻想。所谓“七日当复”,即是说朝廷不久就会收回成命,招作者重归长安,加以重用的。殊不知作者至死也没有再回到朝廷任职。被贬十四年后客死于柳州刺史任上。这正是历代士大夫认识上的悲剧:就算朝政混乱,君主还是好的;小人虽然横行一时,正人君子终会有好报。然而,残酷的现实,无情地打破了作者一类的善良的知识分子的美梦。文章结句“非其类而狎其谪,不可哉!”的严正警示,更令读者深切感受到处于逆境中的作者不甘受辱而自我保护、自我期许的人格精神。

  文章通篇记述了扶风马孺子所讲少年时的一段见闻,只有篇末两句是作者的话,但是含义却非常深刻。全文具有借谪龙以喻谪人的象征性,具有强烈鸣不平的现实指向性和警示性。而作为文学作品,它又极生动形象。奇幻惊警。从奇女初谪人间时的“有光晔然”和华丽穿戴,到她被贵游少年狎辱时的“頩尔怒焉”、“今吾虽辱尘土中,非若俪也。吾复且害若”,再到她七天之后取杯水饮之,呼嘘云气,化为白龙,徊翔在天的变化,无不悚人耳目,使读者对其事始则同情,终而快意。

参考资料:
1、 吕晴飞主编.唐宋八大家散文鉴赏辞典 第三卷 (重排版):中国妇女出版社,2004.07 第1版:第126-129页
2、 洪迎华,尚永亮编选.柳宗元集:凤凰出版社,2014.10:第183页
大漠风尘日色昏,红旗半卷出辕门。
大漠风尘日色昏,红旗半卷出辕(yuán)门。
译文:大漠风起尘土飞扬,天色为之昏暗,前线军情十分紧急,接到战报后迅速出击。
前军夜战洮河北,已报生擒吐谷浑。
前军¹夜战洮(táo)²北,已报生擒吐谷(yù)³
译文:先头部队已经于昨夜在洮河北岸和敌人展开了激战,中途捷报传来,敌酋已被生擒。
注释:¹前军:指唐军的先头部队。²洮河:河名,源出甘肃临洮西北的西倾山,最后流入黄河。³吐谷浑:中国古代少数民族名称,晋时鲜卑慕容氏的后裔。

  这首诗描写奔赴前线的戍边将士听到前方部队首战告捷的消息时的欣喜心情,反映了唐军强大的战斗力。

  “大漠风尘日色昏”,由于中国西北部的阿尔泰山、天山、昆仑山均呈自西向东或向东南走向,在河西走廊和青海东部形成一个大喇叭口,风力极大,狂风起时,飞沙走石。因此,“日色昏”接在“大漠风尘”后面,并不是指天色已晚,而是指风沙遮天蔽日。但这不光表现气候的暴烈,它作为一种背景出现,还自然对军事形势起着烘托、暗示的作用。在这种情势下,唐军不是辕门紧闭,被动防守,而是主动出征。为了减少风的强大阻力,加快行军速度,战士们半卷着红旗,向前挺进。这两句于“大漠风尘”之中,渲染红旗指引的一支劲旅,好像不是自然界在逞威,而是这支军队卷尘挟风,如一柄利剑,直指敌营。这就把读者的心弦扣得紧紧的,让人感到一场恶战已迫在眉睫。读者会悬想:这支横行大漠的健儿,将要演出怎样一种惊心动魄的场面呢?

  在这种悬想之下,再读后两句:“前军夜战洮河北,已报生擒吐谷浑。”这可以说是一落一起。读者的悬想是紧跟着刚才那支军队展开的,可是在沙场上大显身手的机会却并没有轮到他们。就在中途,捷报传来,前锋部队已在夜战中大获全胜,连敌酋也被生擒。情节发展得既快又不免有点出人意料,但却完全合乎情理,因为前两句所写的那种大军出征时迅猛、凌厉的声势,已经充分暗示了唐军的士气和威力。这支强大剽悍的增援部队,既衬托出前锋的胜利并非偶然,又能见出唐军兵力绰绰有余,胜券在握。

  从描写看,诗人所选取的对象是未和敌军直接交手的后续部队,而对战果辉煌的“前军夜战”只从侧面带出。这是打破常套的构思。如果改成从正面对夜战进行铺叙,就不免会显得平板,并且在短小的绝句中无法完成。现在避开对战争过程的正面描写,从侧面进行烘托,就把绝句的短处变成了长处。它让读者从“大漠风尘日色昏”和“夜战洮河北”去想象前锋的仗打得多么艰苦,多么出色。从“已报生擒吐谷浑”去体味这次出征多么富有戏剧性。一场激战,不是写得声嘶力竭,而是出以轻快跳脱之笔,通过侧面的烘托、点染,让读者去体味、遐想。这一切,在短短的四句诗里表现出来,在构思和驱遣语言上的难度,应该说是超过“温酒斩华雄”那样一类小说故事的。

参考资料:
1、 于海娣 等.唐诗鉴赏大全集.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0:76-79
2、 徐中玉 金启华.中国古代文学作品选(一).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9:485-486
3、 萧涤非 等.唐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114-118

cóngjūnxíngshǒu ·

wángchānglíng tángdài 

fēngchénhūn hóngbànjuǎnchūyuánmén 
qiánjūnzhàntáoběi bàoshēngqínhún 
一寸横波惹春留,何止最宜秋。妆残粉薄,矜严消尽,只有温柔。
一寸横波¹惹春留,何止最宜秋。妆残粉薄,矜严消尽,只有温柔。
译文:一双美目,惹得春天都留住了脚步,何止是用“秋波”来形容它最相宜。她淡妆薄粉,抛弃了所有矜持与严肃,只留下一片动人的温柔。
注释:¹横波:喻目光。
当时底事匆匆去?悔不载扁舟。分明记得,吹花小径,听雨高楼。
妆时底事¹匆匆去?悔不载扁(piān)²。分明记得,吹花³小径,听雨高楼。
译文:当时究竟为什么匆匆离去?后悔没有和你一起泛舟五湖。永远都清楚地记得,那条曾经吹箫的小径,还有那座共同听雨的高楼。
注释:¹底事:何故。²载扁舟:犹言同行。³吹花:犹言迎风,语出《诗·郑风·箨兮》:“风其吹女。”与下句“听雨”对仗。
词牌“眼儿媚”,首句即咏美人双目。一般人们喜用“秋水”形容美人的眼睛,词人的比喻显得十分新颖。“妆残”三句刻画美人的情态,活色生香。下片追忆前情,悔不曾与享回隐五湖,“分明”以下,以两个刻骨铭心的场景传递出无穷的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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