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茶歌诮崔石使君》是一首浪漫主义与现实主义相结合的诗篇,诗人在饮用越人赠送的剡溪茶后所作,他激情满怀,文思似泉涌井喷,诗人从友赠送剡溪名茶开始讲到茶的珍贵,赞誉剡溪茶(产于今浙江嵊县)清郁隽永的香气,甘露琼浆般的滋味,在细腻地描绘茶的色、香、味形后,并生动描绘了一饮、再饮、三饮的感受。然后急转到“三饮”之功能。“三饮”神韵相连,层层深入扣紧,把饮茶的精神享受作了最完美最动人的歌颂。
这首诗给人留下有二层意义:一是“三饮”之说。当代人品茶每每引用“一饮涤昏寐”、“ 再饮清我神”、“ 三饮便得道”的说法。“品”字由三个“口”组成,而品茶一杯须作三次,即一杯分三口品之。二是“茶道”由来缘于此诗,意义非凡。茶叶出自中国,茶道亦出中国。“茶道”之“道”非道家的“道”,而是集儒释道三教之真谛。儒主“正”,道主“清”,佛主“和”,茶主“雅”,构成了中国茶道的重要内涵。皎然首标“茶道”,使茶道一开始就蒙上了浓厚的宗教色彩,是中唐以湖州为中心的茶文化圈内任何僧侣、文人所不可匹敌的。结合皎然其他重要茶事活动,可以认为皎然是中国禅宗茶道的创立者。他认为饮茶不仅能涤昏、清神、更是修道的门径,三饮便可得道全真。借助于饮茶使思想升华,超越人生,栖身物外,达到羽化成仙或到达参禅修行的美妙境界,是中国古代茶道的主要类型之一。皎然的“三饮”便得道把饮茶活动作为修行悟道的一条捷径,借助于饮茶活动得到物我两忘的心灵感受,达到仙人般精神境界。
(上四暮春之景,下四春日感怀。吴论:肃肃,落声。菲菲,落貌。【黄注】红素乃地下花絮。【顾注】惟鸟雀,见过客之稀。独柴扉,见村居之僻。关中数乱,谓吐蕃、党项入寇。剑外未清,谓吐蕃近在西山。故乡尚有军营,则欲归不得矣。)
黄生曰:写有景之景,诗人类能之。写无景之景,惟杜独擅长。此诗上半,当想其虚中取意之妙。
《惜黄花慢》,词牌名,双调,一百零八字,上片十二句六平韵,下片十一句六平韵。
“粉靥”三句,以人拟菊。“萧娘”是唐宋人对女子的泛称。元稹诗:“揄挪陶令缘求酒,结托萧娘只在诗。”杨巨源《崔娘》诗:“风流才子多春思,肠断萧娘一纸书”等句,皆是此意。此言菊花粉红色的花蕊恰如佳人脸颊上的酒涡;菊的花瓣又似美人身上金黄色的衣裙。盛开的菊花与女郎绣架上刺绣的花样是非常相似。“翠微”四句。言一年之中最迷人的是重阳佳节。词人说:那时我与友人同登高山,采下鲜艳的菊花,互相斜插在帽下发间,应景助兴。“避春”两句是说:菊花原想避开繁花似锦的春天,所以等到秋季才一枝独秀而盛开的;然而偏是天生丽质,在秋天开得千姿百态,与春日的繁花斗艳不差毫厘,甚至我在山间小径漫步时,也可以发现路两旁也悄悄地盛放着黄花。“殢醉乡”三句是说:眼前菊花虽美,却依然难解我心中的愁思,所以举杯销愁惟有杜康。但“举杯销愁愁更愁”,我潦倒醉乡仍是心似刀绞,那无穷的愁思,剪不断,理还乱。上片重在写菊之形神,兼述自己的心情。
“潮腮”三句,言菊的花瓣沾着清霜好像人湿润的笑靥。深黄色的菊花,虽是同一个名字,但品种繁多,拥有一花竞开,百品争艳之势。“露痕”四句。言词人清晨漫步菊丛,见菊花上露珠点点,更使人百看不厌。词人且捧起清泉灌浇黄菊,菊花也“投桃报李”发出阵阵幽香浸人肺腑。“雁声”四句,点出词人忧愁的原因,与上片结句遥向呼应。言词人虽能在田园中栽菊自娱,但最可恨的是远方亲人并无片字只语传来音信。而且城中又开始风雨交加,深夜里词人忧思难眠,担心园中的菊丛是不是会被这一夜风雨吹打得枝断、叶落、花零乱。下片强调好景不常。全词系咏本调。
东京即汴梁,北宋首都,“梦华”即黄帝梦华胥之国,书名中已见南渡后缅怀北宋盛时的情怀。文中先追忆汴京之繁盛,从人物繁阜和四季佳节着笔,极而扬之;继而转为靖康之后避地江左的情怀,又见抑之。一扬一抑,从“后生往往妄生不然”,则可见对苟安的不满和警示,非独抒发《黍离》之悲而已。此文善于以骈句铺排,又作长短变化,在前后对比中可见感情起伏的节奏。陈述虽多,却言简意赅。
“序”的文体特点,规定了对全书内容的概括性特征;序文作若的写作目的和心态,规定了序文的感伤主义情绪性特征。它不是巨室大户的炫富,而是破落户对往日锦衣玉食酸泪汪然的回忆。上述两种特征也具体规定了全文对衬型的结构框架,以靖康之难划出前后两种截然不同的境域,在文中以“一旦兵火”为语言标记,前面文词艳丽,后面笔绪沉抑,对衬型的结构框架逼发出作者黯然神颓的感伤主义情怀。对比越强烈、越尖锐,黍离麦秀之思就越鲜明、越深刻。
一开始交代“仆从先人宦游南北,崇宁癸未到京师,卜居于州西梁桥西夹道之南”,“宦游”后“卜居”是一种选择,选择京师是因其地繁华所致。时间和卜居地点交代得如此清楚明白,是为了说明《东京梦华录》及其序文是以作者的亲见亲闻为基础的,增添了描述的可靠性和真实感。“渐次长立”,虽说的是逐渐大了的年龄,但应与“太平日久”的时代相联系起来看,说明北宋经历了一段相当长时间的稳定繁荣期。从“正当辇毂之下”开始,文章就进入词富竞彩的描述字。“太平日久,人物繁阜,垂譬之童,但习鼓舞;斑白之老,不识干戈”。“垂髻”和“斑白”对举,“鼓舞”与“干戈”互文,分别从两类层次的人物上说明,以“斑白之老,不识干戈”,说明承平日久;“垂髻之童,但习鼓舞”又暗含着“不识干戈”,这些都是稳定繁荣的具体表征。前述序文具有概括性特征,作者把全书的具体内容浓缩在序文之中。因此,序文的所有描述文字都经过了高度提炼,而提炼方式表现在语言形式上,不用散化,而用骈体,基本上一个语言单位就表示出一种景象,并不具有一定的外在逻辑联系,如同七宝流苏,驳杂纷呈,统一于对汴梁胜景的描述,是全方位的光束投射,集合在一个光点上。“时节相次,各有观赏”,总述一笔。“灯宵月夕,雪际花时”是泛指;“乞巧登高,教池游苑”是特指。然后,以凝炼而蘸满色彩的文词描述了喧闻而纷纷的景象。用“举目”统领下文,“楼”、“阁”、“户”、“帘”都是实在性物象,但作者却以“青”、“画”、“绣”、“珠”加以修饰,增添了感官印象性和色彩感。作者用“天街”、“御路”、“柳陌”、“花衙”、“茶坊”、“酒肆”,涵括了当时汴梁城的所有领域,繁声竞响,光影满目,既有图景描述,如“竞驻于天街”、“争驰于御路”,又有色彩点缀,如“金翠耀目”,且有声响渲染:“新声巧笑”、“按管调弦”。
然后,作者把笔墨推宕开去:“八荒争凑,万国咸通”,转入美食享用的描述:“集四海之珍奇,皆归市易;会环区之异味,悉在庖厨。”不仅有美食果腹,而且身居京师,眼福匪浅。上而至于亲睹龙颜,下而至于“观妓籍则府曹衙署,内省宴回”,并能“看变化则举子唱名,武人换授”。所有这些描述,颇有点汉代大赋遗风,从九重之尊至勾栏瓦肆,尽行罗织;社会各领域,一齐展现,似为北宋汴京的百科全书,又似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只是一者是语言事实,一者以线条为媒介而已。作者铺张扬厉,河倾海溢,种种物象进跳在笔触之间,奔赴纸面,铺排在一轴硕大的平面画卷上。意象纷纭,又带有焰花发射的特征。衣食住行皆有,声色视听兼备,浓艳斑斓,堂而皇哉,视觉上令人饱餍,听觉上使人浮靡,犹不足以尽感官之满足。这是一种社会占有欲的统治心理反映。所以,作者一笔加以总括:“仆数十年烂赏叠游,莫知厌足。”它虽有汉赋风味,但无汉赋的臃肿和堆垛,物象的概括尚较简洁,语言的结构更见灵巧,以四字结构为主,又间以对衬性长句的调剂。不全用骈俪,首尾均出之一般散句。同时,它不是物象的横堆竖码,现象的滥撷乱取,而是字缝之间潜伏着浓重的情绪失落感。因此,笔锋一转,意象陡变,情绪暴落,“出京南来避地江左,情绪牢落,渐入桑榆”。“桑榆”与前文“渐次长立”对应。处于凄寒环境、垂暮老境、牢落心境中,更易萌发思旧之念,便油然“暗想当年”。今昔的巨大反差,越回忆,则越会出现心理的不平衡和压迫感,因此,对衬型的环境、心境结构便汇拢到这里绾合起来:“节物风流,人情和美,但成怅恨”,遂成为全书最有感伤意味的笔墨。
序文对全书内容作了提纲絮领的概括,所有描述各自在书中有具体体现;它不是纯然罗列现象,而是满含着沉痛情感的回顾,布满了愁云惨雾,奏出半是依恋半是挽歌的凄清曲,形成了全文概括性和情感性的结合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