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诗三章内容基本相同,为了协韵,也为了逐层意思有所递进,各章置换了少数几个字眼,这是典型的一唱三叹的《诗经》章法。
“敝笱在梁”作为各章的起兴,意味实在很深。“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才能治理好一个国家。要捕鱼也需有严密的渔具。鱼篓摆在鱼梁上,本意是要捕鱼,可是篓是如此地敝破,小鱼、大鱼,各种各样的鱼都能轻松自如游过,那形同虚设的“敝笱”就没有什么价值。这一比兴的运用,除了讽刺鲁桓公的无能无用外,也形象地揭示了鲁国礼制、法纪的敝坏,不落俗套而又耐人寻味。另外,“鱼”在《诗经》中常隐射两性关系,“敝笱”对制止鱼儿自由来往无能为力,也是兼指“其子”即文姜的不守礼法。
文姜作为鲁国的国母,地位显赫尊贵,她要回娘家其国探亲,本来也在情理之中。而她却在其国伤风败俗,与其兄乱伦丢丑,自然引起人们的憎恶唾弃。可是,这种厌恶之情,在诗中并未直接表露,而仅仅描写了她出行场面的宏大,随从众多“如云”“如雨”“如水”。写得她风光旖旎,万众瞩目。如果她贤惠,这种描写就有褒扬意味。反之,她就是招摇过市,因而这种风光、排场、声势越描写得铺张扬厉,在读者想像中与她的丑行挂上钩,地位的崇高与行为的卑污立即形成强烈反差,讽刺与揭露也就越加入木三分。从亮色中、光环中揭露大人物的丑恶灵魂,是古今中外艺术创作中一条成功门径。杜甫诗《丽人行》也正承袭了这一传统的艺术手法而取得极大成功。
“如云”“如雨”“如水”这三个比喻是递进的因果关系,逐层深入,次序不能颠倒,也可理解为感情抒发的逐步增强。在这盛大随从的描写中,还另具深意。方玉润独具只眼,透过字面看出诗中还有鲁桓公在。不仅文姜有过,鲁桓公疏于防闲,软弱无能,也有相当可“笑”之处。
与咏梅花、咏海棠一样,苏轼以梨花自况,袒露他贬居黄州后心胸仍像洁白梨花那种旷达情怀。
上片,以反衬手法,从视角上写梨花的品格。“红杏了,夭桃尽,独自占春芳。”开头三句,以“红杏”开过了,“夭桃”谢“尽”了来衬托梨花盛开状态,交代梨花独放的暮春季节。“独”字一用,宛有万花皆离我独笑的孤姿;“占春芳”再无他花,只有此花独为大地占尽春芳,显示高洁。以红衬白,个性鲜明。“不比人间兰麝,自然透骨生香”,从嗅觉上和心态上,以反衬之笔,写梨花的自然清香和沁人脾的魅力。兰草与麝香本是花中之王和香中之首,在此与梨花相比,自然逊色多了。但他并未贬低兰麝。然而,作者巧妙地指出:兰麝怎能和“自然透骨生香”的梨花相比,进一步突出了梨花的名贵地位和观赏价值。这为下片写人埋下了隐示性的一笔。
下片,运用了正喻手法,写包括作者在内的游黄州、武昌的友人梨花般的品格。“对酒莫相忘,似佳人、兼合明光”,突出他们饮酒赏花,酒花香醉的谐谑情景。“对酒莫相忘”为领颔句,领取串连下文。喝上了酒,就会忆起这酒似歌妓“佳人”的姿色;还兼有或占尽那似酒似花的、“无花香自远”的“明光”酴醾的韵味。酒、佳人与酴醾的联系是从白色与麝香般的气味为媒体的。紧接着两句点题:“只忧长笛吹花落,除了宁王。”由上的写物而隐喻到写人,让人留恋的红杏、夭桃最后凋谢了,但最担心的是梨花,不要因时令之笛吹落;否则,担心的便是开国受命之宁王。很显然,作者以此隐寓着贤明的神宗,能否像宁王那样,不要吹落他这“梨花”。
全词笔法奇特,博喻成堆。先是以“红杏”、“夭桃”红色和凋谢反喻梨之白花和盛貌;继而以兰麝的兰黑色和沉香来正喻梨花般的白花和透骨的本质;再以上片的花物来喻隐下片的人事;下片又以酴醾般的酒、花与忆想中的“佳人”相喻,且三者融为一体,互得益彰。最后,借花抒发花与宁王息息相关的命运,来影射宋朝皇帝是否爱惜孤洁梨花般的贬臣东坡;何况苏东坡早是“酴酴醾不争春,寂寞开最晚”的齐安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