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诗前四句交代时地,表现出归途怅惘的情怀;中间四句写黄昏时茫茫雪原所见的荒凉景象,喻示出诗人的处境;后四句写自己怀才不遇,仕途坎坷,落第还乡的羞愧心理。全诗表达了诗人忧郁和冷漠的心情。
前四句交代时间地点,对京豫的回顾和对乡山的渴望,表现出归途怅惘的情怀。一个“望”字,让诗人哑口无言,痴呆傻愣。一个“莽”字,透露了诗人的心凉。
中间四句写黄昏时茫茫雪原所见,“孤烟”、“归雁”、“饥鹰捉寒兔”等,一片荒凉景象,喻示出诗人此时的处境。“孤烟”可以看成“孤”,此时看出诗人的内心的孤独。一个“覆”可以看出当时下雪之大。
后四句写自己怀才不遇,仕途坎坷,落第还乡的羞愧心理。“十上”一词借远古的苏秦两手空空,失败而归,耻于回家的经历,抒发自己想家,而又不敢回家的感慨。
全篇写景抒情真实自然,曲折凄楚。“守”字写他在旷野上徘徊不已等待雪过之后重登归途,更表现出一种茫然呆滞、六神无主的心理与神态;如从深层的兴寄的角度看,则可看做是诗人在人生的出仕与归隐之间傍徨矛盾、最终不得不归隐的象征性描写。
辽阔中原的沦陷和南宋小朝廷偏安一隅的历史巨变,如地裂天崩一般震荡着整个赵宋王朝。然而,面对惊人笳鼓、半壁江山,以宋高宗赵构和宰相秦桧为代表的大官僚地主贵族集团,依然流连于灯火楼台,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为了苟且偷安,他们不惜卖国求荣,俯首听命于金人;对内则煎迫百姓,构陷忠良。社会的急剧变化,也震撼了文坛,许多作家,目睹凄惨苍凉的景象,忧虑动荡危难的局面,为拯救国家,收复中原,献策献计,也写下了不少慷慨激昂之作。但是,“诸君尚守和戎策,志士虚捐少壮年”,最后,他们都只能洒下那“爱君忧国孤臣泪”而徒怀一颗“临水登山节士心”了。
张元干是南宋著名爱国词人,他这首《卜算子》写于他退居故里游览山水之时。
上片写景:清柔、高远。
“风露湿行云,沙水迷归艇”:“沙水”,即沙溪,闽江上源之一。句意谓:独自摇荡着一叶小舟在静夜里归来,爽风夜露,行云舒卷;沙溪上,飘浮着淡淡的雾气,使小舟迷失了归路。一起句,作者就用“风”“露”“云”“水”“艇”几个字,淋漓地描绘出了一幅夜间泛舟归来清幽、静逸的画面,显然是环绕着归艇来“布景”的。接下来就引出艇上之人了:“卧看明河月满空,斗挂苍山顶。”小艇既已迷失航路,人也好借此机会躺上一躺,于是,枕着小舟,抬眼望去,那深远的天宇上,银河横亘,月华明朗,北斗七星闪烁在静穆的苍山顶上。这一句所织成的意境与前句紧承,依然是悠然闲适,但却显出博大的气势。
下片抒情,深沉、壮烈。
宇宙的辽阔,星月的永恒,常会引出人们的千古思绪:“万古只青天,多事悲人境。”句意谓:历史长河悠悠流转,唯有那茫茫苍天永存,在这个多灾多难的时代,人生境况是如此悲凉。到此句,着一“悲”字,则前面的“静”非“静”,“闲”也非“闲”了。此处作者思古抚今,大有唐代诗人陈子昂“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的情怀。歇拍二句是:“起舞闻鸡酒未醒,潮落秋江冷。”句意谓:心中沉闷极了,只说一醉方休罢了,不料醉中也挥舞起宝剑来;沙溪的潮水退下去了,深夜的秋江变得更加凄清寒冷。张元干在《贺新郎·寄李伯纪丞相》中也有“谁伴我,醉中舞”之句,与此同一机杼。“起舞闻鸡”,据说晋代祖逖与刘琨共被同寝,中夜闻鸡而起床舞剑。这里作者借用典故,既回映上文思古之心,又抒写了自己壮志难酬的幽怨。全词就在这一腔愁苦难遣之情中使抒情达到高峰时戛然而止,但那韵外之味却袅袅绵延不绝。
这首词在形式上,上片写景,下片抒情,但上下片却有着紧密的内在联系:景色清丽寓幽怀独抱;意象阔大衬悲壮情怀。景为情设,情由景生,又一次展示了张元干“长于悲愤”的词风。
武则天当政时期,搜刮民财,大规模地在全国范围内兴建佛寺。佛寺的规模超过宫阙。崇佛的工程兴起以后,每天要役使上万人,国库耗竭,民不聊生。
诗人对此义愤填膺,禁不住把怨刺之笔直接指出了武则天,尖锐地讽刺和揭露武则天崇奉佛教,劳民伤财的荒唐行径,有如痛斥弊政的檄文。
这首诗的主要特点是用诗来议论时弊。与诗人多次向武则天上呈的那些批评朝政得失的奏章大不相同,它所谈的虽然也是政治、社会问题,但不同于一般直陈其事的政论文,它既是政论,但又首先是诗,是诗与政论的结合。
开头四句标举懦家仁政爱民的思想,抨击武则天生事扰民的行为。借上古“仁德”之君来讽诫当代胡作非为的君主是中国古代诗歌习用的传统手法。因此陈子昂开宗明义地为全诗立论:上古道德之君从来不为一己谋利,而是处处关怀和扶助善良的平民百姓。
接着三、四两句引出古代著名的贤君与暴君的例子,进行正反对比。诗人以恳切而激烈的语气向当代最高统治者进言:尧一向以节俭著称,乘坐考究的车子决不是他所愿意;你大周皇帝本该励精图治,不去学习万代称颂的圣君尧,难道还去效法那亡国之君商纣王建造瑶台的奢侈行为吗?这里引入了具体的历史人物和有代表意义的事物(“黄屋”与“瑶台”),避免枯燥地直接说理。因而使议论具有了形象性,富有情韵,增强了感染力与说服力。
“吾闻西方化,清净道弥敦。奈何穷金玉,雕刻以为尊?”诗人援引佛教主张清净慈悲的教旨,指出崇佛者穷金玉、兴土木、残生灵,恰恰是悖离了佛家的本意。这里“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有理有据地否定了当事者为自己辩解的借口。武则天是代李姓皇帝而立,建立武周政权的,她执政后急于欺骗民心,让百姓相信大周是“天命”所归。于是奸佞小人趁机而起,投其所好,伪造符箓图谶,宣扬这位女主是西方弥勒佛转世,这正迎合了武则天的迷信心理和政治需要。此后,兴建佛寺之风愈演愈烈。陈子昂针对此驳斥道:来自西方的佛教,本以清净慈悲为主,愈是清净愈见佛道的尊严;自称崇佛的人为什么反而要违背佛道,大兴土木,用金玉塑像造庙这种奢侈行为作为对爱好清净的佛的尊奉呢?这是全诗的第二处反问。
这个反问,比第一个反问更为有力。如果说,前一个反问中还带有劝导的成分,那末这个反问就完全是怒斥了。这一怒斥,揭穿了崇佛者的虚伪。“奈何”一词诘难有力,使对方没有辩解的余地。
“云构山林尽,瑶图珠翠烦”以严格的工对对新建的座座佛寺的宏伟规模与奢华布局进行充分的描绘。
为了建造高耸云霄的庙宇寺院而将山林砍伐开采殆尽,为了做成金碧辉煌的图案花纹而搜尽了民间的珍珠宝物,给人民带来很大的苦难。这里只写建筑物的巨大耗费,而将百姓因此而遭受的深重苦难留给读者去想象和补充。接下去“鬼工尚未可,人力安能存”二句仍是对偶,但已由实化虚,从前面的描写重新转入议论。两句大意是:这些宏大精丽的巧妙工程,看来连鬼神也难以建成,人怎么竟把它们建成了呢?言外之意是:这些,耗费了多少百姓的血汗和生命。这是全诗浩繁的工程对统治者倒行逆施的第三处反问。这个反问由第一处的劝导和第二处的申斥,上升为愤激的控诉了。诗的最末二句:“夸愚适增累,矜智道逾昏”,是警告统治者向“愚民”夸示宗教排场,足以造成无穷的后患;玩弄聪明的结果,徒然劳民伤财,使政治更加昏乱。这个结尾正面着笔,慷慨陈辞,说服力极强。以批判昏乱之“道”来呼应开头所歌颂的古圣人之“道”,使得篇章结构严密,说理透辟,具有很强的批判性和说服力。
上片“三度别君来,此别真迟暮”,说的是词老与苏伯固三次作别了,前次在泗上相别时,尚不得言真老,而这次分手可真正是衰老暮年了。两句倍写出与友老分别之苦,突出两老间的深厚情谊。“白尽老髭须,明日淮南去。”说的是友老不仅头发白了,连髭须也全白了;然而,当此衰老之年,词老却仍不能停歇与挚友欢聚一堂,明天却又要动身赴扬州任去了。可谓怆情无限,浅处见深。
下片“酒罢月随老,泪湿花如雾”,抒写别宴时的难舍难分和悲哀心境。月亮好像也知情义,它从开宴一直到酒罢,都跟随着游子们慢慢移动,不离左右,表现了夜宴的时间很长,各自依依不舍;而老已经是泪湿满面了,衰鬓影像模糊朦胧,好像在雾中看花一样,悲从中起,无可遏制。结语煞时化作期待的幻想:“后月逐君还,梦绕湖边路。”“梦绕”,用字精警,实谓恐怕再聚首也是在梦境里,前景渺茫了。
这是一首送别之作,全词紧扣一个“惜”字:惜之因,惜之状,惜之深,真情喷泻,哀怨递进,结构严紧,回环曲致,语浅意深,虚实互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