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馆张灯二鼓声,词林觞咏接高情。群龙喜奉云中会,匹马愁分雪后程。
别馆张灯二鼓声,词林觞咏接高情。群龙喜奉云中会,匹马愁分雪后程。
春尽乡书先雁到,山寒归路怕风生。江南回首瞻依地,明月苍苍满帝京。
春尽乡书先雁到,山寒归路怕风生。江南回首瞻依地,明月苍苍满帝京。
顾璘

顾璘

顾璘(1476~1545)明代官员、文学家。字华玉,号东桥居士,长洲(今江苏省吴县)人,寓居上元(今江苏省南京市),有知人鉴。弘治间进士,授广平知县,累官至南京刑部尚书。少有才名,以诗著称于时,与其同里陈沂、王韦号称“金陵三俊”,后宝应朱应登起,时称“四大家”。著有《浮湘集》、《山中集》、《息园诗文稿》等。其曾评注杨士弘《唐音》。 ▶ 1511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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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当今生民之患,果安在哉?在于知安而不知危,能逸而不能劳。此其患不见于今,而将见于他日。今不为之计,其后将有所不可救者。
夫当能生民之患,果安在哉?在于知安而不知危,能逸(yì)而不能劳。此其患不见于能,而将见于他日。能不为之计,其后将有所不可救者。
译文:现在人民的祸患究竟在哪里呢?在于只知道安乐却不知道危难,能享受安逸却不能劳累吃苦。这种祸患现在看不出来,但是将来会看出的。现在不给它想办法,那以后就有无法挽救的危险了。
注释:策:是朝廷设题考试,应举士子(读书人)答问时所书,称为对策和策问,后来成为古代臣子向皇帝陈述政见、进献谋略的一种文体,属于议对体文书。生民:即人民,百姓。患:祸患。果:究竟。
昔者先王知兵之不可去也,是故天下虽平,不敢忘战。秋冬之隙,致民田猎以讲武,教之以进退坐作之方,使其耳目习于钟鼓旌旗之间而不乱,使其心志安于斩刈杀伐之际而不慑。是以虽有盗贼之变,而民不至于惊溃。及至后世,用迂儒之议,以去兵为王者之盛节,天下既定,则卷甲而藏之。数十年之后,甲兵顿弊,而人民日以安于佚乐,卒有盗贼之警,则相与恐惧讹言,不战而走。开元、天宝之际,天下岂不大治?惟其民安于太平之乐,豢于游戏酒食之间,其刚心勇气,销耗钝眊,痿蹶而不复振。是以区区之禄山一出而乘之,四方之民,兽奔鸟窜,乞为囚虏之不暇,天下分裂,而唐室固以微矣。
昔者先王知兵之不可去也,是故天下虽平,不敢忘战。秋冬之隙(xì),致民田猎以讲武,教之以进退坐作之方,使其耳目习于钟鼓旌(jīng)旗之间而不乱,使其心志安于斩刈(yì)杀伐之际而不慑(shè)。是以虽有盗贼之变,而民不至于惊溃。及至后世,用迂儒之议,以去兵为王者之盛节,天下既定,则卷甲而藏之。数十年之后,甲兵顿弊(bì),而人民日以安于佚(yì)乐,卒有盗贼之警,则相与恐惧讹(é)言,不战而走。开元、天宝之际,天下岂不大治?惟其民安于太平之乐,豢(huàn)于游戏酒食之间,其刚心勇气,销耗钝眊(mào),痿(wěi)(jué)而不复振。是以区区之禄山一出而乘之,四方之民,兽奔鸟窜,乞为囚虏之不暇,天下分裂,而唐室固以微矣。
译文:从前先王知道军备是不可以放弃的,所以天下虽然太平,也不敢忘记战备。秋冬农闲的时候,召集人民打猎借此教练武事,教他们学习前进、后退、跪下、起立的方法,使他们的听觉和视觉习惯于钟鼓、旗帜这些军队的号令之间而不迷乱,使他们的心意适于攻打杀戮的情形而不致恐惧。因此即使有盗贼的事件发生,而人民也不会惊恐溃乱。等到后代,采用迂腐的儒生建议,把解除军备当做君王的英明措施,天下既然安定了,就把装备武器收藏起来。几十年以后,装备武器都败坏了,人民一天一天地习惯于安乐生活;一旦忽然传来盗贼的警报,就彼此惶恐,传布谣言,不战就逃跑了。唐开元、天宝年间,天下难道不是很安定吗?就是因为那时人民习惯于太平生活的快乐,经常生活在酒食游戏里面,那坚强的意志和勇气逐渐减少以至于衰颓,筋肉萎缩僵化而振作不起来,因此小小的安禄山一旦乘机作乱,四方的人民就像鸟兽奔窜一样,求作囚犯和俘虏还来不及;国家分裂,而唐王朝当然因此而衰弱了。
注释:先王:古代的帝王。兵:文中指军备。去:废弃,取消。隙:空隙,文中指秋冬农闲之时。致民:招致、召集百姓。田猎:有组织地进行射猎活动。以讲武:借此机会教练武事。进退坐作:均为古代军队操练时的基本动作。进退:前进,后退;坐作:跪倒、起立。刈:割,文中是杀的意思。慑:害怕。盗贼之变:文中指敌人的迸犯。惊溃:惊慌失措而溃散逃亡。迂儒之议:迂腐不通事理的读书人的见解。卷:收起兵。甲:铠甲,文中泛指武器装备。顿弊:损坏,破败。佚乐:贪图安乐。卒:同“猝”,突然,忽然。讹言:传播谣言,文中是有人心浮动,谣言四起之意。开元、天宝:都是唐玄宗李隆基的年号,是唐代比较稳定和繁荣时期,号称“盛世”。豢:养,文中是沉醉,安享的意思。一本作“酣豢”。刚心:指刚强的意志。眊:目不明,引申为衰老,糊涂昏聩。痿蹶:足麻痹。区区:小小的。禄山:即安禄山。唐玄宗时兼任平卢、范阳、河东三镇节度使,率众十五万,于天宝十四载(年)起兵范阳,发动叛乱,相继攻下洛阳、长安,称雄武皇帝,定国号燕,后为其子安庆绪所杀。兽奔鸟窜:形容百姓受惊扰四处逃散就像受惊的鸟兽一样。固以微:因此衰落下去。固:一本作“因”。
盖尝试论之:天下之势,譬如一身。王公贵人所以养其身者,岂不至哉?而其平居常苦于多疾。至于农夫小民,终岁勤苦,而未尝告病。此其故何也?夫风雨、霜露、寒暑之变,此疾之所由生也。农夫小民,盛夏力作,而穷冬暴露,其筋骸之所冲犯,肌肤之所浸渍,轻霜露而狎风雨,是故寒暑不能为之毒。今王公贵人,处于重屋之下,出则乘舆,风则袭裘,雨则御盖。凡所以虑患之具,莫不备至。畏之太甚,而养之太过,小不如意,则寒暑入之矣。是以善养身者,使之能逸而能劳;步趋动作,使其四体狃于寒暑之变;然后可以刚健强力,涉险而不伤。夫民亦然。今者治平之日久,天下之人骄惰脆弱,如妇人孺子,不出于闺门。论战斗之事,则缩颈而股栗;闻盗贼之名,则掩耳而不愿听。而士大夫亦未尝言兵,以为生事扰民,渐不可长。此不亦畏之太甚,而养之太过欤?
盖尝试论之:天下之势,譬(pì)如一身。王公贵人所以养其身者,岂不至哉?而其平居常苦于多疾。至于农夫小民,终岁勤苦,而未尝告病。此其故何也?夫风雨、霜露、寒暑之变,此疾之所由生也。农夫小民,盛夏力作,而穷冬暴露,其筋骸(hái)之所冲犯,肌肤之所浸渍(zì),轻霜露而狎(xiá)风雨,是故寒暑不能为之毒。能王公贵人,处于重屋之下,出则乘舆(yú),风则袭裘,雨则御盖。凡所以虑患之具,莫不备至。畏之太甚,而养之太过,小不如意,则寒暑入之矣。是以善养身者,使之能逸而能劳;步趋(qū)动作,使其四体狃(niǔ)于寒暑之变;然后可以刚健强力,涉险而不伤。夫民亦然。能者治平之日久,天下之人骄惰(duò)脆弱,如妇人孺子,不出于闺门。论战斗之事,则缩颈而股栗;闻盗贼之名,则掩耳而不愿听。而士大夫亦未尝言兵,以为生事扰民,渐不可长。此不亦畏之太甚,而养之太过欤?
译文:我曾试着论述这个问题:天下的形势譬如人的整个身体。王公贵人用来保养身体的措施,难道不是很周全吗?而他们平日常常由于病多而苦恼。至于农夫平民,终年勤劳辛苦却未曾生病。这是什么原因呢?天气和季节的变化,这是产生疾病的原因。农夫平民,夏天最热的时候奋力耕作,冬天极冷的时候还在野外劳动,他们的筋骨经常冒着烈日严寒,肌肤被雨雪霜所浸渍,使得他们轻视霜露,不畏风雨,所以寒冬炎暑不能够给他们造成病害。现在王公贵人住在高大深邃的房屋里,出门就坐车子,刮风就穿皮衣,下雨就打着伞,凡是用来预防疾患的工具无不应有尽有;畏惧风雨寒暑有些太严重了,保养自己的身体也有些太过分了,稍不注意,寒暑就侵入身体了。因此,会保养身体的人,使自己身体能够安逸又能劳动,慢步快走活动操作,使自己的四肢习惯于寒冬炎暑的变化;然后可以使身体强健有力,经历艰险而不受伤害。人民也是如此。现在太平的时间长了,天下的人骄气懒惰脆弱,就像妇女小孩不出内室的门一样。谈论起打仗的事情,就吓得缩着脖子大腿发抖;听说盗贼的名字,就掩住耳朵不愿意听。而且士大夫也不曾经说起战争,认为这是生事干扰人民的生活,露了苗头不可以让它再发展:这不也是畏惧太严重而保养得太过分了吗?
注释:平居:平时。告病:文中指生病。告:说。力作:努力耕作。穷冬:隆冬,极冷的冬天。暴露:即在野外劳动。筋骸:指筋骨。冲犯:指受到摧残损伤。浸渍:被雨水浸泡。狎:与“轻”互文,也是轻视之意。重屋:有双重屋檐的高大房屋。风则袭裘:一有风就穿上皮袄。御盖:撑伞。虑患:事先考虑到防御外患。狃:习惯。闺门:通往内室的小门。股栗:两腿发抖。渐不可长:不能让剐露苗头的事再发展下去。
且夫天下固有意外之患也。愚者见四方之无事,则以为变故无自而有,此亦不然矣。今国家所以奉西北之虏者,岁以百万计。奉之者有限,而求之者无厌,此其势必至于战。战者,必然之势也。不先于我,则先于彼;不出于西,则出于北。所不可知者,有迟速远近,而要以不能免也。天下苟不免于用兵,而用之不以渐,使民于安乐无事之中,一旦出身而蹈死地,则其为患必有不测。故曰:天下之民,知安而不知危,能逸而不能劳,此臣所谓大患也。
且夫天下固有意外之患也。愚者见四方之无事,则以为变故无自而有,此亦不然矣。能国家所以奉西北之虏(lǔ)者,岁以百万计。奉之者有限,而求之者无厌,此其势必至于战。战者,必然之势也。不先于我,则先于彼;不出于西,则出于北。所不可知者,有迟速远近,而要以不能免也。天下苟不免于用兵,而用之不以渐,使民于安乐无事之中,一旦出身而蹈死地,则其为患必有不测。故曰:天下之民,知安而不知危,能逸而不能劳,此臣所谓大患也。
译文:再说天下本来就有意想不到的祸患。愚昧的人看到四面八方太平无事,就认为变故无从发生,这也是不对的。现在国家用来奉送给西夏、契丹的财物,每年的财物,每年以百万来计算。奉送的财物是有限的,而索求财物的人是无满足的,这种形势必然导致战争。战争,是必然的趋势,不从我方开始,便从敌方开始,不发生在西方,便发生在北方;所不知道的,只是战争的发生有早有迟有远有近,总之,战争是不可能避免的。国家如果免不了用兵,而用兵不凭着逐步训练,却使人民从安乐太平的环境中,一下子投身军队走向生死决斗的战场,那他们的祸患必定有不可估计的危险。所以说,天下的人民只知道安乐而不知道危险,能够安逸而不能劳累吃苦,这是臣所认为的最大的祸患。
注释:无自而有:无从发生,没有发生之可能。西北之虏:指当时宋朝西方的西夏和北方的契丹。虏:古时对敌方之蔑称。岁以百万计:极言每年岁贡之多。厌:满足。之不以渐:不逐渐地用兵。蹈:脚踏,文中是走上,奔赴之意。
臣欲使士大夫尊尚武勇,讲习兵法;庶人之在官者,教以行阵之节;役民之司盗者,授以击刺之术。每岁终则聚于郡府,如古都试之法,有胜负,有赏罚。而行之既久,则又以军法从事。然议者必以为无故而动民,又挠以军法,则民将不安,而臣以为此所以安民也。天下果未能去兵,则其一旦将以不教之民而驱之战。夫无故而动民,虽有小怨,然熟与夫一旦之危哉?
臣欲使士大夫尊尚武勇,讲习兵法;庶(shù)人之在官者,教以行阵之节;役(yì)民之司盗者,授以击刺之术。每岁终则聚于郡府,如古都试之法,有胜负,有赏罚。而行之既久,则又以军法从事。然议者必以为无故而动民,又挠以军法,则民将不安,而臣以为此所以安民也。天下果未能去兵,则其一旦将以不教之民而驱之战。夫无故而动民,虽有小怨,然熟与夫一旦之危哉?
译文:臣想使士大夫崇尚军事的勇敢,讲述演习兵法,对在官府服役的平民,教他们学会列队布阵的法度,对那些负责缉捕盗贼的差役,教授给他们扑击刺杀的方法。每年年底就集合在府城里,像古代考试武艺的办法,评定胜负,有赏有罚;等实行的时间长了,就又按照军法部署办事。然而持不同意见人一定认为无故调动人民,又用军法困扰,那百姓将会不安定;可是臣认为这才是安定人民的好办法。国家果真不能去掉战争,总有那么一天将驱使没有受过训练的百姓去作战。平时召集百姓进行训练,虽然有些小的恐慌,可是跟突然让那些没有受过训练的百姓上战场的危险相比,又怎么样呢?
注释:庶人之在官者:指平民在官府服役供职者。行阵:军队之行列和阵式。节:严格的规律。役民之司盗者:从民间抽调来负责捕捉盗贼的人。郡府:指郡府的所在地。都试:汉制,每年秋天,集军士于都城,考试武艺。以军法从事:按军法办事,即按正规军队的训练办法来要求。挠以军法:以军法扰乱百姓。将以不教之民而驱之战:将要驱使没有受过训练的老百姓去作战。
今天下屯聚之兵,骄豪而多怨,陵压百姓而邀其上者,何故?此其心以为天下之知战者,惟我而已。如使平民皆习于兵,彼知有所敌,则固以破其奸谋,而折其骄气。利害之际,岂不亦甚明欤?
能天下屯聚之兵,骄豪而多怨,陵压百姓而邀其上者,何故?此其心以为天下之知战者,惟我而已。如使平民皆习于兵,彼知有所敌,则固以破其奸谋,而折其骄气。利害之际,岂不亦甚明欤(yú)
译文:现在国家驻扎在地方上的军队,骄横又有怨言,欺压百姓,向他们的上司邀功,什么原因呢?这是因为他们认为天下懂得作战的只有他自己罢了。假如使一般百姓都对军事熟习,他们知道还有对手存在,那么一定能够打破他们的坏主意又压下他们的骄气。利和害的界限,难道不是很明白吗?
注释:屯聚:集中驻扎。陵压:欺压。陵:同“凌”邀其上:要挟他们的上级。邀:同“要”,要挟。折其骄气:使其骄纵之气受到挫伤。际:间,界限。

  这篇政论文,首先提出国家管理中不能“知安而不知危,能逸而不能劳”的思想;接着叙述先王知军备的重要与好处,但是后来的帝王听从迂腐儒生的建议,废除军备,出现了潜在的危险,曾导致唐朝的安史之乱;然后以百姓和王公贵人为例,对比论述应当居安思危,要教民习武,有备无患,批驳了反对军备的谬论;最后指出国家要崇尚武勇,讲习兵法,操练武艺,以应付可能发生的战争威胁;同时要打击骄兵悍将,使社会得到安定。文章主要论述了国家不能苟安不知危,而应教民习武,以备战、防敌人入侵的思想,文笔自然流畅,于平常起波澜,有较强的说服力和感染力。

  论文先以设问句“夫当今生民之患,果安在哉?”引出中心论点:“在于知安而不知危,能逸而不能劳。”然后紧紧围绕中心论点,分五层意思,逐层展开论证。

  一层先展开古今对比。

  古代先王重视军备,利用农闲季节训练人民,提高了人民的军事素质和战斗力,“是以虽有盗贼之变,而民不至于惊溃”。可是北宋朝廷,用迂儒之议,不搞军备,终于造成严重后果:“甲兵顿弊,而人民日以安于佚乐;卒有盗贼之警,则相与恐惧讹言,不战而走。”接着,又举唐代安史叛乱的例子,说明小小一个安禄山之所以搞得天下大乱,唐室衰微,就是由于人民安于太平之乐而不修武备的结果。这是借唐讽宋,用意十分明显。

  二层对当时天下形势的分析,用保养身体的例子来比况。

  先将王公贵人和农夫小民来对比。王公贵人,养尊处优,反而经常生病;农夫小民,勤劳辛苦,身体经受锻炼,反不生病。再将不善养身的王公贵人和善于养身者对比。王公贵人由于“畏之太甚而养之太过”,所以稍不如意就会生病。善于养身者由于能注意劳逸结合,重视运动,所以能“刚健强力,涉险而不伤。”比喻讲完,文章接着一针见血地指出,北宋由于承平日久,因而人民“骄惰脆弱,如妇人孺子”,一讲到打仗,“则缩颈而股栗”,而士大夫还把搞军备看作“生事扰民”,作者严肃地指出,这不是和王公贵人保养身体一样吗?这一层比喻贴切,言辞激烈,针对性极强。

  三层驳斥认为天下久已无事,变故无从发生的错误观点。

  指出每年输敌之物以百万计,但“奉之者有限,而求之者无厌,此其势必至于战。”一旦战争发生,让处于安乐环境中的人民去打仗,“其为患必有不测”。这一层完全贴近现实,驳斥有理有据,坚强有力。

  四层提出具体教民以战的措施,并再一次强调,如不教民以战,一旦战争发生,将会“以不教之民而驱之战”,其后果将不堪设想。并进一步指出,教民以战,虽使民有小恐,但与发生战争而民无法打仗的危险来比,又算得了什么呢?这一层正反对比,层层深入,极为有力。

  五层指出当时骄兵惰卒,只会欺压百姓要挟上司,如教民以战,可以“破其奸谋而折其骄气”,对抑制骄兵惰卒能起到很大的作用。这又是针对时弊的一针见血之论。

  总之,这篇策论写得理正词严,气势充畅,剖析深细,说理精辟,论证一密,是论说文中的上乘之作。

参考资料:
1、 堵军主编.万斛泉源·唐宋八大家之苏轼散文集:延边人民出版社,2004.9:第23-25页
雨湿西风水面烟。一巾华发上溪船。帆迎山色来还去,橹破滩痕散复圆。
雨湿西风¹水面烟。一巾华发²上溪船。帆迎山色来还去,橹(lǔ)破滩痕³散复圆。
译文:细雨打湿秋风,兰溪水面笼罩着薄雾轻烟。已是一头华发,登上了小船,两岸青山迎着我来,又送远去,橹打波痕散了又圆。
注释:鹧鸪天:鹧鸪天,词牌名,又名“思佳客”“思越人”“醉梅花”“半死梧”“剪朝霞”等。该调双调五十五字,前段四句三平韵,后段五句三平韵。兰溪:指兰江。钱塘江自兰溪(县名)至建德县梅城段的别称。¹西风:秋风。²一巾华发:喻年事已高。华发即花发。³滩痕:指溪滩上的水纹。
寻浊酒,试吟篇。避人鸥鹭更翩翩。五更犹作钱塘梦,睡觉方知过眼前。
寻浊酒¹,试吟篇²。避人鸥鹭(lù)³更翩翩。五更犹作钱塘梦,睡觉(jué)方知过眼前。
译文:斟满一杯浊酒,试着吟诗作词。鸥鹭避人,³翩翩飞去。五更时还在梦杭州,醒来时,就已经出现在眼前。
注释:¹浊酒:普通家常之酒。²吟篇:吟诗作词。³鸥鹭:水鸟。⁴钱塘:今浙江杭州市。⁵睡觉:睡醒。

  该词写兰溪舟行之感受,是一首清新俊逸的山水纪游词。该词上片写舟行之景,情趣盎然;下片言舟行之情,人在舟中饮酒吟诗,悠然自得,鸥鹭在溪上飞翔,亦自得其乐。全词写得空灵清幽,恬静自然,表现了词人情逸绝俗的怀抱。

  此词题“兰溪舟中”。兰溪,在浙江中部, 今称兰江,是钱塘江上游一段干流之名。再往下,依次称桐江、富春江、钱塘江,流经杭州入海。这条江流山水清绝,自古名闻遐迩。这是首山水词。朗诵这首词,不知不觉中将人带入了空江烟雨境界。朦胧的江面,朦胧的烟雨,还有朦胧的山色。词人之心,融合于大自然之中。读者之心,又何必不是这样呢?山水在词中,全然不是羁旅引役的背景,而是自具自足的境界。视野不妨再放开些。词人境界,从传统的深院绣阕,歌舞楼榭,推向美好的大自然,便焕发出人与自然融合的神理。山水词不多有。这确确实实是韩淲词的独到之处。

  “雨湿西风水面烟。”开篇便引人入于胜境。细雨湿秋风,溪面一片烟。好一幅泼墨空江烟雨图。“一巾华发上溪船。”次句写出自己登舟情景。一巾华发,可知词人此时已届老年。证以戴复古诗句“雅志不同俗,休官二十年”,又可知词人此时已过隐居生活,其襟抱洒然尘外,对大自然之体会,自格外亲切。上溪船三字,下得兴致盎然。于是,读者仿佛也随了词人登舟溪行。“帆迎山色来还去,橹破滩痕散复圆。”此一联,极写乘舟风行水上饱看山色水容的美感逸趣。

  上句写山色。帆迎,船迎往前去,是动态。山色来——还去,山一一迎面而来,又一一掉臂而去,又是动态。动态写山,动中有动,别具情趣。此句与敦煌词《浣溪沙》“看山恰似走来迎”,有异曲同工之妙。下句写水容。橹破滩痕散——复圆。滩痕即滩上水文。溪则有滩,滩则有纹,纹呈圆形。船夫过滩施橹,击散了圆圆的滩痕,船过处,滩痕又一一复为圆形。此句写滩痕亦趣。自其破散以观之,则滩痕为动态。自其复圆以观之,则滩痕呈静态。静态写水,静中有动,又具理趣。与韩淲诗“江中春水波浪肥”(《三月二十七日自抚州往南城县舟行》),同一逸趣。亲切的观察,实在体现出词人与大自然的契合。

  “寻浊酒,试吟篇。”舟中,词人要来家常之酒,乘兴吟起诗篇。“避人鸥鹭更翩翩。”江上,鸥鹭翩翩飞翔,亦无拘无束。此三句,写出人自得其乐,鸟亦自得其乐,真有物我两忘之古意。“五更犹作钱塘梦,睡觉方知过眼前。”结笔二句,一气贯注。五更舟中,梦见到了钱塘(杭州)。一觉睡醒,才知道钱塘果然到了眼前。结笔写顺流而下舟行之速,风趣得很。梦境与现境打成一片。此二句不禁令人联想起李白《早发白帝城》:“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该词笔法清新俊逸,为读者展开一幅空江烟雨图,又给人一种船在画中游的感觉。作者就好像是这艘游船上的向导,指引读者顺流而下,观赏沿途风景。上片中“帆迎山色来还去,橹破滩痕散复圆”,观察仔细,笔法细腻,动静相称,情真意切,体现出作者对大自然的无限热爱。结尾处更是将梦境与现实相结合,想象丰富,趣味十足。船至钱塘,词也戛然而止,可谓干净利落,留给读者的则是意犹未尽的感觉,这也恰是作品的独到之处。

参考资料:
1、 何瑞澄.吟唱·赏析·教学:古典诗词赏析:九州出版社,2013.10:167-168
2、 程艳杰,靳艳萍.宋词三百首 精读·故事 (下册):吉林人民出版社,2004年02月第1版:773-734

zhètiān··lánzhōuzhōng--hánbiāo

湿shī西fēngshuǐmiànyānjīnhuáshàngchuánfānyíngshānláiháitānhénsànyuán

xúnzhuójiǔshìyínpiānrénōugèngpiānpiāngèngyóuzuòqiántángmèngshuìjuéfāngzhīguòyǎnqián

曾惊秋肃临天下,敢遣春温上笔端。
曾惊秋肃¹临天下,敢遣春温²上笔端。
译文:我已惊骇这肃杀寒秋来临大地,怎敢违心地用笔去赞美春天的温暖呢?
注释:亥年:乙亥年,即1935年。残秋:秋末冬初时。¹秋肃:秋天的肃杀之气,使草木凋零。²春温:春天的温暖。
尘海苍茫沉百感,金风萧瑟走千官。
尘海¹苍茫²沉百感³,金风萧瑟走千官
译文:我置身于广漠的人世间百感交集,在华北危急之秋大批官员竟然纷纷逃离。
注释:¹尘海:广大的人世。²苍茫:广远迷茫。³沉百感:沉指深沉,言百感交集。⁴金风:秋风。⁵走千官:无数官员在逃跑,指国民政府的大批文武官员从河北省撤走。
老归大泽菰蒲尽,梦坠空云齿发寒。
老归大泽菰(gū)蒲尽¹,梦坠空云²齿发寒。
译文:衰年欲隐居江湖却无处可归,梦里像飞上高天却由百空坠落浑身寒栗。
注释:¹菰蒲尽:表示老了无处可归。菰蒲:菰、蒲,都是水草。²空云:空中云里,高处不胜寒,所以感到齿发寒冷。
竦听荒鸡偏阒寂,起看星斗正阑干。
(sǒng)¹荒鸡²偏阒(qù)³,起看星斗正阑(lán)
译文:伸直身子想要倾听夜晚的鸡鸣声,却是寂然无声,起身望天只见星斗已呈横斜(天快亮样子)。
注释:¹竦听:伸直身子倾听。²荒鸡:夜里啼的鸡。³阒寂:静寂。⁴星斗:指北斗七星。⁵阑干:横斜的样子。北斗横斜,指天快亮了。

  这首诗是作者赠与好友许寿裳。诗的首联写作者所处环境之艰险,恐怖之惊人;颔联言心情之抑郁,国事之蜩螗;颈联状生死之无地,心境之寒栗;尾联虽言“闻鸡起舞”而不能,一但终见北斗阑干,曙色冉冉。全诗风格沉郁,感情深沉,意境宏远,对仗工整,词句凝练。

  首联“曾惊秋肃临天下,敢遣春温上笔端。”一语双关,既概括了节令和时局的肃杀、严峻气氛,又表露出忧郁的情怀。这和鲁迅一贯不媚悦权势,正视现实黑暗,以“枭鸣”报告“大不吉利的事”的态度是一致的。首句“曾惊”一词,含有不自今年始的意思,他曾写过“中夜鸡鸣风雨集,起然烟卷觉新凉”等“惊秋”诗句。

  中间四句具体写“残秋”情景。

  颔联“尘海苍茫沈百感,金风萧瑟走千官。”此联半是抒情半是叙事。诗句中的“沈百感”,与杜甫“抚事煎百虑”的诗意相近。“金风”句愤怒指斥了南京政府将几十万中央军撤离河北的罪行。其中“走千官”一语,是反其意活用唐朝诗人岑参的诗句“玉阶仙仗拥千官”;岑诗是赞群臣早朝的盛况,鲁迅将“拥千官”改换一字,讽刺意味十足。

  颈联“老归大泽菰蒲尽,梦坠空云齿发寒。”进一步抒发心境之忧。此联驰骋想像,以上下求索而不可得,比喻时局极为艰险。这是鲁迅所写诗句‘‘泽畔有人吟不得,秋波渺渺失离骚”、“深宵沉醉起,无处觅菰蒲”等寓意的相承和发展。

  尾联“竦听荒鸡偏阒寂,起看星斗正阑干。”首句是反其意用晋朝人祖逖“闻鸡起舞”的典故,形容国统区万马齐喑的状况。这是鲁迅的亲身感受:“周围像死一般寂静”,“邻人十去其六七,入夜阒寂,如居乡村。”与去年“中夜鸡鸣”的气氛和心境不同。次句忽转“亮色”,表现了作者鲁迅对中国前景的乐观预见,因为他深信在中国共产党身上“寄托着人类和中国的将来”。

  这首诗即充满对国破民艰的忧郁,又含有对未来的希望,可喻为现代“离骚”。其艺术技巧也十分精湛,如:诗题与诗意的绝妙契合;比喻、借代、对仗等表现手法的综合运用;用字的精当传神,“惊”、“沉”、“走”、“尽”、“偏”等词,都是富有情采的“诗眼”。此外,平仄既守格律又不拘泥格律。

参考资料:
1、 张盛如 康锦屏.鲁迅名篇分类鉴赏辞典:中国妇女出版社,1991年:928-929页
己未冬,余谒孙文定公于保定制府。坐甫定,阍启:“清河道鲁之裕白事。”余避东厢,窥伟丈夫年七十许,高眶,大颡,白须彪彪然;口析水利数万言。心异之,不能忘。后二十年,鲁公卒已久,予奠于白下沈氏,纵论至于鲁,坐客葛闻桥先生曰:
己未冬,余谒孙文定公¹于保定制府²。坐甫³定,阍(hūn)启:“清河道鲁之裕白事。”余避东厢,窥伟丈夫年七十许,高眶,大颡(sǎng),白须彪(biāo)彪然;口析水利数万言。心异之,不能忘。后二十年,鲁公卒已久,予奠于白下沈氏,纵论至于鲁,坐客葛闻桥先生曰:
译文:乾隆四年的冬天,我在保定直隶总督府拜见总督孙文定公。刚刚坐定,守门人进来报告,说:“清河道鲁之裕前来陈述工作。”我就到东厢房去回避,暗中看见这位魁梧的男子约七十多岁,大眼睛,宽额头,白胡须闪闪发光;讲述水利情况有条有理,洋洋数万言。我心中十分惊异,一直不能忘记。二十年后,鲁公已经去世很久了,我在南京沈氏家中停留,与友人畅论古今,谈到了鲁公,座中有位客人葛闻桥先生说:
注释:鲁亮侪(chái):鲁之裕,字亮侪,湖北麻城人,官至直隶清河道道员。己未:乾隆四年(1739年)。¹孙文定公:孙嘉淦(gàn),字锡公,号懿斋,山西太原人,康熙进士,乾隆三年(1738年)任直隶总督,累官至吏部尚书、协办大学士,卒谥文定公。²制府:制军公署,即总督衙门。³甫:刚刚。⁴阍:看门人。清河道:清代省下分道,辖数县。清河道道员驻保定。⁵白:报告。⁶大颡:广额。⁷白下:南京旧时别称。⁸葛闻桥:名祖亮,江宁(今南京市)人,乾隆进士,官礼部主事。
鲁裕字亮侪,奇男子也。田文镜督河南严,提、镇、司、道以下,受署惟谨,无游目视者。鲁效力麾下。
鲁裕字亮侪,奇男子也。田文镜¹督河南严,提、镇、司、道²以下,受署惟谨,无游目视者。鲁效力麾下。
译文:鲁之裕,字亮侪,是一位奇男子。当时田文镜任河南总督,为政严厉苛刻,提、镇、司、道及其下属,奉命守职,极其谨慎,在进见田文镜时,没有人眼睛敢东张西望。鲁公就在田文镜部下工作。
注释:¹田文镜:清汉军正黄旗人(汉人编入清兵籍),雍正年间任河南、山东总督,加太子太保,惩贪除暴,为政苛刻,卒谥端肃。²提、镇、司、道:地方长官,提即提督,统辖全省水陆诸军,为地方最高级军官;镇,镇守一地的总兵官,军阶次于提督一级;司,一省设布政司、按察司及提学司,设长官布政使、按察使、提学使。下文“二司”指布政司、按察司。三司下有分巡道,位在知府之上。
一日,命摘中牟李令印,即摄中牟。鲁为微行,大布之衣,草冠,骑驴入境。父老数百扶而道苦之,再拜问讯,曰:“闻有鲁公来代吾令,客在开封知否?”鲁谩曰:“若问云何?”曰:“吾令贤,不忍其去故也。”又数里,见儒衣冠者簇簇然谋曰:“好官去可惜,伺鲁公来,盍诉之?”或摇手曰:“咄!田督有令,虽十鲁公奚能为?且鲁方取其官而代之,宁肯舍己从人耶?”鲁心敬之而无言。至县,见李貌温温奇雅。揖鲁入,曰:“印待公久矣!”鲁拱手曰:“观公状貌、被服,非豪纵者,且贤称噪于士民,甫下车而库亏何耶?”李曰:“某,滇南万里外人也。别母,游京师十年,得中牟,借俸迎母。母至,被劾,命也!”言未毕,泣。鲁曰:“吾暍甚,具汤浴我!”径诣别室,且浴且思,意不能无动。良久,击盆水誓曰:“依凡而行者,非夫也!”具衣冠辞李,李大惊曰:“公何之?”曰:“之省。”与之印,不受;强之曰:“毋累公!”鲁掷印铿然,厉声曰:“君非知鲁亮侪者!”竟怒马驰去。合邑士民焚香送之。
一日,命摘中牟¹李令印²,即摄³中牟。鲁为微行,大布之衣,草冠,骑驴入境。父老数百扶而道苦之,再拜问讯,曰:“闻有鲁公来代吾令,客在开封知否?”鲁谩曰:“若问云何?”曰:“吾令贤,不忍其去故也。”又数里,见儒衣冠者簇簇然谋曰:“好官去可惜,伺鲁公来,盍诉之?”或摇手曰:“咄!田督有令,虽十鲁公奚(xī)能为?且鲁方取其官而代之,宁肯舍己从人耶?”鲁心敬之而无言。至县,见李貌温温奇雅。揖鲁入,曰:“印待公久矣!”鲁拱手曰:“观公状貌、被服,非豪纵者,且贤称噪于士民,甫下车而库亏何耶?”李曰:“某,滇南万里外人也。别母,游京师十年,得中牟,借俸迎母。母至,被劾(hé),命也!”言未毕,泣。鲁曰:“吾暍(yē)甚,具汤浴我!”径诣别室,且浴且思,意不能无动。良久,击盆水誓曰:“依凡而行者,非夫也!”具衣冠辞李,李大惊曰:“公何之?”曰:“之省。”与之印,不受;强之曰:“毋累公!”鲁掷印铿(kēng)然,厉声曰:“君非知鲁亮侪者!”竟怒马驰去。合邑士民焚香送之。
译文:有一天,田文镜命令鲁公去摘取中牟县李县令的官印,并就此代理县令。鲁公采取改装前去的办法,穿着粗布衣服,戴草帽,骑着驴子进入中牟县境。只见数百位老年人互相搀扶着在大路上叹苦发愁,鲁公走上去一再行礼讯问原因,回答说:“听说有位鲁公要来接替我们的县令,客人您在开封知道这事吗?”鲁公含糊以应:“你们问这个作什么?”回答:“因为我们县令贤明,不忍心让他离去之故。”又走了几里路,看见许多读书人聚集在一起商议:“好官走了可惜,等鲁公来,何不去向他申诉?”有人就摇手说:“咄!田总督早有命令,即使有十个鲁公,又有什么办法?何况鲁公正是取代李县令职位而来的,怎么肯自己不做官而让给别人呢?”鲁公听了,心里非常尊敬李县令,但没有做声。到了县衙,见李县令的相貌温良奇雅,他向鲁公作揖,请鲁公进去,说:“官印已经等公很久了!”鲁公也向他拱手回礼,说:“我看您的形状相貌,衣着服饰,并不是奢侈放荡的人,而且在读书人和老百姓中间,盛传着您的贤名,怎么会刚刚上任就亏空了国库呢?”李县令回答:“我是远在万里之外的云南人。与母亲分别后,在京师游学十年,才得到中牟县令之职,因此借了俸银迎母亲到来。母亲到了,却被弹劾去官,这是命啊!”话尚未讲完,哭了。鲁公说:“我一路来受了暑热,就准备热水,让我洗个澡!”说罢,就一直走到别的房间中去,一面洗澡,一面思索,内心不能不有所感动。想了很久,他举手敲浴盆中的水,发誓说:“如果按照常规行事,就不是大丈夫了!”于是他穿戴好衣帽向李县令告辞,李县令大惊,问道:“您到哪里去?”回答:“到省里去。”李交给他官印,他不接受;李县令坚决要给,说:“不要因为我而连累您!”鲁公将官印铿然一声掷在地上,厉声说:“您还不知道我鲁亮侪的为人!”竟拍马飞驰而去。全县的人民都焚香送他。
注释:¹中牟:县名,今属河南省。²摘印:罢官。³摄:代理。⁴簇簇然:一堆堆貌。⁵奚能为:能做什么。奚,何。⁶温温:谦和貌。⁷暍:中暑,伤暑。
至省,先谒两司告之故。皆曰:“汝病丧心耶?以若所为,他督抚犹不可,况田公耶?”明早诣辕,则两司先在。名纸未投,合辕传呼鲁令入。田公南向坐,面铁色,盛气迎之,旁列司、道下文武十余人,睨鲁曰:“汝不理县事而来,何也?”曰:“有所启。”曰:“印何在?”曰:“在中牟。”曰:“交何人?”曰:“李令。”田公干笑,左右顾曰:“天下摘印者宁有是耶?”皆曰:“无之。”两司起立谢曰:“某等教敕亡素,至有狂悖之员。请公并劾鲁,付某等严讯朋党情弊,以惩余官!”鲁免冠前叩首,大言曰:“固也。待裕言之:裕一寒士,以求官故,来河南。得官中牟,喜甚,恨不连夜排衙视事。不意入境时,李令之民心如是,士心如是,见其人,知亏帑故又如是。若明公已知其然而令裕往,裕沽名誉,空手归,裕之罪也;若明公未知其然而令裕往,裕归陈明,请公意旨,庶不负大君子爱才之心与圣上以孝治天下之意。公若以为无可哀怜,则裕再往取印未迟。不然,公辕外官数十,皆求印不得者也。裕何人,敢逆公意耶?”田公默然。两司目之退。鲁不谢,走出,至屋霤外;田公变色下阶,呼曰:“来!”鲁入跪。又招曰:“前!”取所戴珊瑚冠覆鲁头,叹曰:“奇男子!此冠宜汝戴也。微汝,吾几误劾贤员。但疏去矣,奈何!”鲁曰:“几日?”曰:“五日,快马不能追也。”鲁曰:“公有恩,裕能追之。裕少时能日行三百里;公果欲追疏,请赐契箭一枝以为信!”公许之,遂行。五日而疏还。中牟令竟无恙。以此鲁名闻天下。
至省,先谒两司告之故。皆曰:“汝病丧心耶?以若所为,他督抚¹犹不可,况田公耶?”明早诣辕²,则两司先在。名纸未投,合辕传呼鲁令入。田公南向坐,面铁色,盛气迎之,旁列司、道下文武十余人,睨(nì)鲁曰:“汝不理县事而来,何也?”曰:“有所启。”曰:“印何在?”曰:“在中牟。”曰:“交何人?”曰:“李令。”田公干笑,左右顾曰:“天下摘印者宁有是耶?”皆曰:“无之。”两司起立谢曰:“某等教敕(chì)亡素³,至有狂悖(bèi)之员。请公并劾鲁,付某等严讯朋党情弊,以惩余官!”鲁免冠前叩首,大言曰:“固也。待裕言之:裕一寒士,以求官故,来河南。得官中牟,喜甚,恨不连夜排衙视事。不意入境时,李令之民心如是,士心如是,见其人,知亏帑(tǎng)故又如是。若明公已知其然而令裕往,裕沽(gū)名誉,空手归,裕之罪也;若明公未知其然而令裕往,裕归陈明,请公意旨,庶不负大君子爱才之心与圣上以孝治天下之意。公若以为无可哀怜,则裕再往取印未迟。不然,公辕外官数十,皆求印不得者也。裕何人,敢逆公意耶?”田公默然。两司目之退。鲁不谢,走出,至屋霤(liù)外;田公变色下阶,呼曰:“来!”鲁入跪。又招曰:“前!”取所戴珊瑚冠覆鲁头,叹曰:“奇男子!此冠宜汝戴也。微汝,吾几误劾贤员。但疏去矣,奈何!”鲁曰:“几日?”曰:“五日,快马不能追也。”鲁曰:“公有恩,裕能追之。裕少时能日行三百里;公果欲追疏,请赐契箭¹⁰一枝以为信!”公许之,遂行。五日而疏还。中牟令竟无恙。以此鲁名闻天下。
译文:到省以后,鲁公先去拜见布政司和按察司,禀告事情的前后经过。两司都说:“你犯了丧心病了吗?像你这样的做事,在别的总督巡抚面前尚且不许可,更何况是田公呢?”第二天早上,鲁公到衙门时,两司长官已经先在了。名片还没有投进去,全衙门已经在传呼鲁公入内。只见田公朝南而坐,脸色铁青,怒气很盛地在等着他,两旁排列着司、道以下文武官员十余人,田公斜着眼看鲁公说:“你不管县事而来,做什么?”鲁公答:“有事要报告。”问:“官印在哪里?”答:“在中牟县。”又问:“交给什么人?”答:“李县令。”田公一声冷笑,朝着左右看看说:“天下有这样去摘印的人吗?”都回答:“没有。”两司马上起立向田公认罪,说:“这是我们平时没有教诫,以致有这样狂妄背理的官员,请您将鲁之裕也一起撤职,把他交给我们,让我们来严厉审讯他们拉党结派作弊的罪行,以警戒其他官员。”鲁之裕脱下官帽,向前叩头,大声说道:“本来应当这样。只是让我讲明一下:我是一个贫寒的读书人,因为想谋求一官半职,所以来到河南。我能得到中牟县令之职,高兴非常,恨不能连夜就摆起仪仗,立即办理公事。没有想到一入县境,耳闻目睹李县令在百姓心目中的印象竟这样好,士大夫对他也是一样;等见到他本人,知道他挪用银币又是这样的缘故。假如大人您已经知道他的情况而命令我去,我为了自己沽名钓誉,而空手归来,那是我的罪了。如果大人您不知道他的情况而命令我去,我回来向您说明这些原因,请示大人的意旨,这样或许可以不辜负大人爱才之心以及圣上主张以孝来治理天下的意旨。您若是认为李县令没有什么可以哀怜的,那么我再去取印也并不迟。不然,大人辕门外有数十名官员,都想求得一个官印而得不到,我是什么人,敢违拗您的旨意呢!”田公听了默然不言。两司给鲁公递眼色叫他退出。鲁之裕也不辞谢,走了出去。刚走到屋檐外,田公变了面色走下台阶,呼叫鲁之裕:“回来!”鲁公入内跪下。田公又招呼他:“向前!”然后取下自己所佩戴的珊瑚冠戴在鲁公头上,叹息着说:“奇男子!这顶冠帽应该给你戴。没有你,我几乎错误地撤掉了贤官。可惜给皇上的奏章已经送出去了,没有办法了!”鲁公问:“几天了?”回答:“已经五天了,即使快马也追不上了。”鲁公说:“大人有恩,我能追还。我年轻时能一天走三百里;大人真要追还奏章,请赐给我一枝令箭作为信物!”田公应允了,于是鲁公马上就走。过了五天,奏章追还了。中牟县令最后太平无事。从此鲁公名闻天下。
注释:¹督抚:总督、巡抚。巡抚掌全省民政、军政;总督为朝廷派驻外省的最高长官,位在巡抚之上。²辕:辕门。古代帝王巡狩田猎止宿时,围车作屏障,以车为门,称辕门。后因称衙署之外门为辕门,其行馆称行辕。³教敕亡素:平时没有教诫。敕,通“饬”,诫。⁴固:固然。⁵排衙:官员陈设仪仗,使僚属依次谒见,称排衙。⁶帑:国库钱财。⁷屋霤:屋檐。霤,同“溜”,檐沟。⁸珊瑚冠:清朝二品文官的朝冠。⁹微汝:无你。微,此处作“无”解。《论语·宪问》:“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¹⁰契箭:令箭。
先是,亮侪父某为广东提督,与三藩要盟。亮侪年七岁,为质子于吴。吴王坐朝,亮侪黄裌衫,戴貂蝉侍侧。年少豪甚,读书毕,日与吴王帐下健儿学嬴越勾卒、掷涂赌跳之法,故武艺尤绝人云。
先是,亮侪父某为广东提督,与三藩¹要盟²。亮侪年七岁,为质子³于吴。吴王坐朝,亮侪黄裌衫,戴貂蝉侍侧。年少豪甚,读书毕,日与吴王帐下健儿学嬴越勾卒、掷涂赌跳之法,故武艺尤绝人云。
译文:在此之前,鲁亮侪的父亲曾任广东提督,因受三藩胁迫,与他们结了盟。当时亮侪只有七岁,被作为人质押在吴三桂处。吴王上朝时,亮侪穿了件黄裌衫,头戴插有貂蝉的武官帽子侍立在旁。他年轻英豪,读书完毕,每天与吴王帐下的健儿学习古秦国、越国作战时所摆的军阵以及掷涂泥、赌跳跃等各种武技,所以他的武艺尤其超人一等。
注释:¹三藩:清初,明降将吴三桂被封为平西王,尚可喜为平南王,耿继茂为靖南王,称作三藩。²要盟:以势力胁迫为盟誓。³质子:人质。⁴吴:指吴三桂。⁵貂蝉:冠饰。《后汉书·舆服志》:“武冠,一曰武弁大冠,诸武官冠之。侍中、中常侍,加黄金珰,附蝉为文,貂尾为饰,谓之赵惠文冠。”⁶嬴越勾卒:古代秦越两国战时一种阵形。嬴,秦国国君姓嬴。勾卒,古作“句(gōu)卒”,军阵名。⁷掷涂赌跳:抛掷泥块,比跳高,此泛指武技。《资治通鉴·齐纪·明帝建武元年》记明帝好于隧中“掷涂、赌跳”。涂,泥也,以涂泥相掷为乐;赌跳者,以跳跃高出者为胜。

  文章通过记叙“摘印”这件事,集中写鲁亮侪不盲目执行上司指令,深入调查事实真相,并能尊重民意,抛弃私利,冒险犯难,仗义执言。作者通过生动地细节描写,刻画了鲁亮侪“奇男子”的形象。全文语言简练,绘声绘色,颇富有表现力。

  本文先写在保定孙文正公处初见鲁的印象:“心异制,不能忘”,鲁亮侪“伟丈夫年七十许,高眶,大颡,白须彪彪然”,外貌已使人惊异,而“口析水利数万言”,尤其使袁心折。这时鲁已做到“清河道”,说明他对民生疾苦非常关心,因为那时水利是生民的命脉。在制府面前滔滔数万言也说明了毫无世俗那种在长官面前俯首帖耳的媚骨。这一节“心异制,不能忘”几个字是引起下文的关键。“心异制,不能忘”,二十年后在南京又“纵论至于鲁”,引出葛闻桥的一段正面介绍,也就是此文的主要部分。“鲁字亮侪,奇男子也”,这是这部分也是全文的眼目。全文都在着重写鲁的“奇”。为了表现鲁的“奇”,文章先用田文镜的威严来烘托。“提、镇、司、道"比县令官高得多,但在田文镜的面前“无敢游目视者”。鲁不是摆出官架子去摘印,而是微服骑驴去探明所以,足见鲁是有心人,关心人民的疾苦。中牟的人不忍李令制去,想向鲁公申诉,但有人摇手否决,因为“田督有令,虽十鲁公奚能为”。另一层从私利说:“且鲁方取其官而代制,宁肯舍己从人耶?”这两条否定的理由越充分,后面鲁亮侪的行动就越奇越光彩。这是反衬鲁的奇特。接着,鲁与李令接触后的行动写得非常细致动人。鲁先是问明李令亏空公款的原因,然后写鲁的思想斗争:“且浴且思,意不能无动。良久,击盆水誓曰:依凡而行者,非夫也,”这个行动和语言表明鲁要冲破世俗观念和行为做一件非凡的事。这种行为,连李令也不能理解。“鲁掷印铿然,厉声曰:‘君非知鲁亮侪者!’竟怒马驰去。”写得十分有声有色。“合邑士民焚香送制”。这既说明李令制深得人心,和上文“骑驴入境”所见所闻相呼应,同时也说明鲁亮侪的行为深受士民的敬仰。

  到了省城,鲁先向两司说明情况,得到的反应是:“汝病丧心耶?以若所为,他督抚犹不可,况田公耶?”从两司的角度来反衬鲁的行为制非凡。去见田文镜,那气氛更为紧张,两司已将情况汇报了,还不等投名纸,“合辕传呼鲁令入。田公南向坐,面铁色,盛气迎制。”到这里,读者均为鲁亮侪捏一把汗!然后田公是一段明知故问,鲁是据实回答。“田公干笑,左右顾曰:‘天下摘印者宁有是耶?’”在已经紧张的气氛中又加把劲。以至于两司都想引咎自责:“两司起立谢曰:‘某等教饬亡素,至有狂悖制员。请公并劾鲁,付某等严讯朋党情弊,以惩余官。’”看来鲁亮侪非遭罪不可了。两司的态度,表明对田督的恐惧,也从反面为鲁的一段义正辞严的呈述做铺垫,愈加体现出鲁的非凡奇男子特色。在这千钧一发制际,鲁却胸有成竹。“免冠前叩首”这个动作细节,是对两司所说“并劾鲁”的回答和揶揄,不须多说,他自己把官帽去掉。“大言曰”三字表现鲁威武不屈的大丈夫气概。在田文镜面前:“提、镇、司、道以下,受署惟谨,无游目视者。”无人敢大声说话,而鲁在田督盛怒的情况下偏偏“大言”以对。这段对话,有理有情有节,又为对方留有充分余地下台。“庶不负大君子爱才制心与圣上以孝治天下制意”这一点,是田文镜为制打动的,因为既恭维田文镜爱才,又抬出“皇上以孝治天下”的大帽子,田文镜不得不接受。“不然,公辕外官数十,皆求印不得者也,裕何人,敢逆公意耶?”鲁表面上把自己说得一如众人,实际上却自占地步。“田公默然”和前文“面铁色,盛气迎制”、“干笑”等相对照,说明在鲁亮侪面前田公已无所用其威了。两司也不敢说话,只好用眼色暗示鲁退下来。“鲁不谢,走出”,这个动作也反映鲁刚直不阿的性格,把纱帽看得无足重轻。田公“默然”以后,终于深受感动“变色下阶”,呼鲁回来,取所戴珊瑚冠覆鲁头,叹曰:“奇男子!此冠宜汝戴也。”前倨而后恭,和前文“奇男子”呼应。到这里,这场冲突应该以鲁的胜利而告终了,但却又生波澜。“微汝,吾几误劾贤员。但疏去矣,奈何!”人们读到这里又不禁担心李令的前程。“鲁曰:‘几日?’曰:‘五日,快马不能追也。’”好像事情已成定局,山重水复疑无路了,但在奇男子面前,却柳暗花明又一村。“公有恩,裕能追制。……五日而疏还。中牟令意无恙。以此鲁名闻天下。”这种速度是惊人的。为了表明它的可靠,所以交代了鲁少年时的情况,说明“武艺尤绝人”的原因。这是对“奇男子”制“奇”的另一方面的补充。

  全文重点在描写鲁亮侪的“奇男子”的特色,作者先从反面烘托,层层写来,笔酣墨饱,而最后又以简笔补充了他“武艺绝人”,日驰三百里的奇技。这种奇技,正好为前面的奇行服务,使中牟李令能够无恙。作者选材主要是突出气节方面,武艺方面没有多加渲染,因为鲁亮侪的特点是冲破世俗观念敢于依良心天理行事,强调这一点对世道人心大有裨益。如果过多渲染鲁的武艺如何高妙,那只不过是武林好汉罢了,反而冲淡了人物的精神力量。

参考资料:
1、 黄岳洲主编.中国古代文学名篇鉴赏辞典.北京:华语教学出版社,2013年1月:第1313—1314页
三杰当日,俱曾此地,殷勤纳谏论兴废。见遗基,怎不伤悲!山河犹带英雄气,试上最高处闲坐地。东,也在图画里;西,也在图画里。
三杰¹当日,俱曾此地,殷(yīn)勤纳谏(jiàn)²论兴废。见遗基³,怎不伤悲!山河犹带英雄气,试上最高处闲坐地。东,也在图画里;西,也在图画里。
译文:当年汉室三杰,都曾在这里聚会,汉朝建立后,他们还经常向刘邦诚挚地进谏,谈论历朝历代的交替兴废。一千多年过去了,如今看到他们当年的遗迹,往事涌上心头,怎不令人无限伤悲!人事沧桑不断,而这里的山河还到处诱发着他们当年的英雄气概,“鸟尽弓藏”令人悲!登上这未央宫遗址的最高处,坐地观看:东面,也是如画的河山;西面,也是如画的河山。可是,有谁能保有这壮丽的河山永在!
注释:¹三杰:指汉代张良、萧何、韩信三人,他们帮助刘邦统一中国。²纳谏:古代君主采纳臣下的进谏。³遗基:指残留的未央宫废墟。⁴闲坐地:闲坐着。

  作者来到未央宫殿的遗址,登上那高大的土台基,思接千载,自然想到了这座宏伟宫殿的营造者,那些辅佐汉高祖刘邦创建大汉帝国江山的开国元勋们,尤其是被刘邦称为“人杰”的张良、萧何、韩信,即世称之为“三杰”者。此三人,或“运筹策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或“镇国家抚百姓给馈让不绝于粮道”,或“连百万之军,战必胜,攻必取”,为汉王朝的建立,作出了极其重大的贡献,被封公封侯。反思自己,宦途坎坷,如今“白发满头新”([中吕]《喜春来》)而壮志未酬;张良和韩信,为刘邦开创天下,尽心竭力,建立殊勋,然而当刘邦坐稳皇帝之后,前者被迫急流勇退,后者被杀害于长乐宫钟室之中。想到自己“中年才过便休官”([双调]《水仙子》),又曾因上疏谏内廷元夕张灯事被迫弃官归去,如今虽接受朝廷任命,在关中救灾,但以后的情况又会如何,追忆历史,凭吊古人,想及现实,感念自身,让他“见遗基,怎不伤悲”,写得言真理至,水到渠成,深沉而自然。

  下面“山河犹带英雄气,试上最高处闲坐地”二句,应颠倒一下先后次序去理解。作者登上未央宫遗址那高大的土台基之上,举目四望,心胸顿时为之开扩,刚才那种略带伤感的意绪倏然逝去。关中真乃帝王之乡,金城千里,三杰的英名和事业,好象使壮美的山河更增添了绚丽的色彩。向东望去,美丽的山川如在图画之中,向西望去,美丽的山川也如在图画当中,祖国的美丽山河,使诗人心中发出由衷的赞叹。在这里,作者仰慕三杰的英气长存,为河山生色,也就是仰慕三个人物的壮志与功业,这种仰慕之中自然也就透露出作者想建功立业、有所作为的雄心壮志。结合作者在关中救灾时的勤政爱民诸事来看,这样的理解就更有根据了。

  这支怀古曲由缅怀历史人物写起,缘事抒情,感情的旋律始抑终扬,先含蓄后明快,起伏跌宕,韵味悠长。

shānyáng··wèiyāng怀huái--zhāngyǎnghào

sānjiédāngcéngyīnqínjiànlùnxìngfèijiànzěnshāngbēishānyóudàiyīngxióngshìshàngzuìgāochùxiánzuòdōngzàihuà西zàihu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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