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词的上片写对杭州的怀念,下片想象归后同游共饮的情景。全词表现了作者对时光飞逝,今是昨非的一种感叹。
词的上片写对杭州的怀念。
开端从自身宦游的行踪说起,并倾注了对杭州的怀念之情:“蜀客到江南,长忆吴山好。”“蜀客”,表明了客籍的身份。“江南”、“吴山”,借指杭州,前者从地理位置说,后者则从山水美景说。“长忆”,是就行役在外而言,一个“好”字则概括了对杭州的总体印象。
事实上,词人从熙宁四年(1071年)十一月到杭州通判任开始,就与杭州结下了不解之缘。他赞美“余杭自是山水窟”(《将之湖州戏赠莘老》),甚至说“故乡无此好湖山”(《六月二十七日望湖楼醉书五首》之五),他拿起多彩多姿的诗笔,尽情地歌颂和描绘美丽的西湖风光,留下了《饮湖上初晴后雨二首》之二、《六月二十七日望湖楼醉书五首》之一、《有美堂暴雨》等精美的诗篇。因此,词人说他“长忆吴山好”,完全是出于真诚,虽然年近不惑,而不失其赤子之心。他又把吴、蜀作了比较,表达了早归的愿望:“吴蜀风流自古同,归去应须早。”所说的“归去”是指归杭州或是归故乡(蜀地),叙“自京口还钱塘道中”一语说得很清楚,当然是指眼前要去的目的地。既然“吴蜀风流自古同”,那么归吴(杭州)也就形同归蜀,与上文怀念杭州之意相承。
下片想象归后同游共饮的情景。
过片承上“归去”句,展开了与陈襄同游西湖的想象:“还与去年人,共藉西湖草。”两人坐在西湖边碧绿的草地上,共赏大自然美景,这是富有诗意的赏心乐事。妙在词人不作平平叙写,而是将温馨的回忆与对未来的想象“迭印”在一起,这就平添了诗的意蕴。两句既表达了友情,又扣住杭州美景来写,与上文“吴山好”、“吴蜀风流”相照应。篇末两句进而想象共饮的情景,要友人在宴会上仔细看一下,怕是自己容颜变得衰老了。这两句扣合着自身行役在外、数月未归的经历,流露出岁月流逝、羁旅劳苦的感慨。出语坦率而略带诙谐,这是真挚的友情一种自然的表露。
本文是一篇铭文。描绘了至仁山中的一派深秋景色。文章开篇两句从山水落笔,写出山水的超凡脱俗;三四两句是仰望,写山峦之上飘浮的祥云,并熔铸进丰富的想象,突出山幽水静;接下去点明时序是秋季;然后笔锋一转,写山中的建筑和陈设和宅旁的花木;结尾两句抒发了作者“仁者爱山、智者乐水”的心境,点明作铭的主旨。此铭融情入景,虚实结合;音韵谐美;用典多而通达,深而雅妍。
前四句写至仁山的峰、水、云、人,笔墨似实而虚,有意借助古代神话传说,渲染飘缈仙气,将山神圣化。横峰如鹤岭,有仙人驾鹤飞掠;激水似龙津,多群鱼逆流腾跃;山上瑞云缭绕,有仙童出现,可访求飞升仙丹,是一座神异之山,令人神思飞越,遐想联翩。继而笔锋一转,改用实笔描写山舍景观:远而望之,睹“飞檐枕岭”之雄姿;近而察之,悟“壁绕藤苗”之生气;自屋向外看,得“窗衔竹影”之幽趣;还能饮菊延年益寿,观桐玄思人生,赏心悦目,美不胜收。以上句句含景,如诗如画,将至仁山风光形容得出神入化,清绮无伦。最后顺势画龙点睛,濡毫点出山居的最高心得,亦即此铭的玄妙旨趣:“仁者可乐,将由爱静。”唯此山为静境,且惟仁者方知此静山之可乐也。
此铭融情入景,写景如画,表现出作者对自然美体察入微的观察力和点染神化的表现力。章法上,虚笔与实笔相辅相成,景语与情语相得益彰,尤堪玩味。
惜春伤春,留春送春,词中常调。这首“送春”词却别具一份女词人的巧思妙想与慧心深情。
上片化景物为情思,纯从“楼外垂杨”着笔。从风飘柳絮的景象看,词中所写,当是暮春烟柳,而非细叶新裁的仲春嫩柳,这样方与送春之旨吻合。杨柳依依的形象和折柳送别的风习使人们从柳条想到送别,原很自然;但从“垂杨千万缕”想到它“欲系青春”,却是女词人的独特感受。从“送”到“系”,虽只在一转换之间,却包含了想象的跨越飞跃,进一步写出了柳的缱绻多情。那千万缕随风荡漾的柳丝,像是千万缕柔曼的情思,力图挽住春天。然而“少住春还去”,春毕竟是留不住的。他人至此,不过叹息伤感而已,词人却从随风飘荡的柳絮生出“随春且看归何处”的奇思妙想。柳絮的形象,在诗词中或状撩乱春愁,或状漂荡无依,即使联想到“送”,也只有“飞絮送春归”(蔡伸《朝中措》)一类想象。朱淑真却以女词人特有的灵心慧性和缠绵执着,将它想象成一直深情地追随着春天,想看一看春究竟归于何处。由“系”到“随”,进一步写出了柳对春天的无限依恋和无尽追踪。
下片从“春归”生出,转从送春的词人方面着笔。“绿满山川”正是暮春之景。这一望碧绿之中正含有落花飞絮狼藉的伤感记忆,更何况耳畔又时时传来象征着春归的杜鹃鸟凄伤的呜叫声。目接耳闻,无非芳春消逝的景象即便是无情人,恐怕也要为之愁苦不已。“便作”句先从反面假设,“莫也”句则故用摇曳不定之语从正面渲染愁苦,愈觉情怀酸楚。写到这里,方才引出这位满怀愁情的女主人公。“系春”不住,“随春”难往,唯有“送春”:“把酒送春春不语,黄昏却下潇潇雨。”这两句似从欧词“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化出,但独具神韵。在词人感觉中,这即将离去的春天,像是怀着无限别离的惆怅与感伤,悄然无语,与伤春的词人默然相对。时近黄昏,又下起了潇潇细雨。这“潇潇雨”,像是春天告别的细语,又像是春天归去的叹息。而女主公情怀的黯淡、孤寂也从中隐隐传出。妙在“不语”与“潇潇雨”之间存在着一种似有若无的对应与联系,使读者感到这悄然飘洒的“雨”仿佛是一种不语之“语”。这一境界空晨。极富象外之致的结语使词在巧思妙想之外更多了一份悠远的情致。
全词通过描写外缕垂杨、飞絮缱绻、杜鹃哀鸣、春雨潇潇,构成一副凄婉缠绵的画面,一个多愁善感,把酒送春的女主人公的形象活现在这幅画面中,词句清丽,意境深远。
宋代著名史学家、词人宋祁说:“《离骚》为词赋之祖,后人为之,如至方不能加矩,至圆不能过规。”这就是说,《离骚》不仅开辟了一个广阔的文学领域,而且是中国诗赋方面永远不可企及的典范。
《离骚》作于楚怀王二十四、五年(前305、前304)屈原被放汉北后的两三年中。汉北其地即汉水在郢都以东折而东流一段的北面,现今天门、应城、京山、云梦县地,即汉北云梦。怀王十六年屈原因草拟宪令、主张变法和主张联齐抗秦,被内外反对力量合伙陷害,而去左徒之职。后来楚国接连在丹阳、蓝田大败于秦,才将屈原招回朝廷,任命其出使齐国。至怀王二十四年秦楚合婚,二十五年秦楚盟于黄棘,秦归还楚国上庸之地,屈原被放汉北。
汉北其地西北距楚故都鄢郢(今宜城)不远。《离骚》当是屈原到鄢郢拜谒了先王之庙及公卿祠堂后所写。诗开头追述楚之远祖及屈氏太祖,末尾言“临睨旧乡”而不忍离去,中间又写到灵氛占卜、巫咸降神等情节,都和这个特定的创作环境有关。
《离骚》是一首充满激情的政治抒情诗,是一首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相结合的艺术杰作。诗中的一些片断情节反映着当时的历史事实(如“初既与余成言兮。后悔遁而有他。……伤灵脩之数化”即指怀王在政治外交上和对屈原态度上的几次反覆)。但表现上完全采用了浪漫主义的方法:不仅运用了神话、传说材料,也大量运用了比兴手法,以花草、禽鸟寄托情意,“以情为里,以物为表,抑郁沉怨”(刘师培《论文杂记》)。而诗人采用的比喻象征中对喻体的调遣,又基于传统文化的底蕴,因而总给人以言有尽而意无穷之感。
由于诗人无比的忧愤和难以压抑的激情,全诗如大河之奔流,浩浩荡荡,不见端绪。但是,细心玩味,无论诗情意境的设想,还是外部结构,都体现了诗人不凡的艺术匠心。
诗人先自叙高贵的身世,表示自己具有与生俱来的的“内美”。再叙自己的道德和才干,具有先天禀赋,又有后天修养,早就该立志献身干一番大事业。接着叙述对楚怀王的期望,期望他修明法度,驾上骏马奔驰向前,诗人愿为楚国的变法图新作一个开路的先驱者。可是当时楚国统治集团内部却存在着革新和守旧两派的斗争。
全诗以四句为一节,每节中又由两个用“兮”字连接的若连若断的上下句组成,加上固定的偶句韵,使全诗一直在回环往复的旋律中进行,具有很强的节奏感。
这首诗布局巧妙,展示出全天的旅行过程,但有详有略,重点突出。注重写景角度的交错变换,从不同时间、不同的光影效果加以描写,因而诗人笔下的景物变幻多端,瑰丽神奇。
首联通过对出行时天空景色“晓月”、“残星”的描写,突出时间尚早,诗人旅途艰辛,长途跋涉不辞劳苦。“饬装”、“奔策”又把出行动作化、具体化,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笔势突兀,句法挺拔,不落俗套,气势壮阔,起到振起全篇的作用,也是古人所谓的“突起”。因而明代陆时雍评价说:“如此起句,是大家数。”(《古诗镜》)
颔联从山顶上的“危阁”、“回梁”写起,描写旅途中见到的景色,突出其特点:奇、险。蜀地的崇山峻岭、悬崖峭壁被赋予诗人的感受——“危”、“回”,准确而新颖。“丹障”、“翠屏”描绘出山峰的不同形态、不同色彩,表现出诗人新颖独到的写景技巧。
颈联写诗人透过云雾观景,大树、山峰都失去了它的本来面目,具有隐约朦胧之美。“迷”、“失”写出诗人对山中特有景物的奇妙感受,写景角度的不同,从“云间”、“雾里”观峰看树,突出一种迷离朦胧的状态。
尾联诗人强调夜色降临,暗示一天的辛苦将告结束。这两句极为巧妙,没有直接道来,而是借凉风的不期而至,诗人才意识到时间已晚,才看到夜萤乱飞。此联生动地表现出诗人游兴正浓,兴致勃勃,陶醉忘时的情态。行文巧妙,凉飙至、夜萤飞唤起诗人的时间观念,从一个侧面说明诗人已完全沉醉在大自然中,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此诗写景与抒情浑然一体,它既有永明体写景生动、锤炼精工的特点,又吸取了魏晋古诗的气骨,是王勃诗中艺术成就较高的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