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郢繁雄亚上都,莫愁风韵未应殊。
小园依旧深红色,曾辱遨头载酒无。
楚郢繁雄亚上都,莫愁风韵未应殊。
小园依旧深红色,曾辱遨头载酒无。
陈造

陈造

陈造(1133年~1203年)字唐卿,高邮(今属江苏)人。生于宋高宗绍兴三年,孝宗淳熙二年(1175年)进士,以词赋闻名艺苑,撰《芹宫讲古》,阐明经义,人称“淮南夫子”。范成大见其诗文谓“使遇欧、苏,盛名当不在少游下。”尤袤、罗点得其骚词、杂著,爱之手不释卷。郑兴裔荐其“问学闳深,艺文优赡”。调太平州繁昌尉,改平江府教授,寻知明州定海县,通判房州权知州事。房州秩满,为浙西路安抚司参议,改淮南西路安抚司参议。自以转辗州县幕僚,无补於世,置江湖乃宜,遂自号江湖长翁。宁宗嘉泰三年卒,年七十一。 ▶ 1992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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鬻海之民何所营,妇无蚕织夫无耕。
(yù)海之民¹何所营²,妇无蚕织夫无耕。
译文:海边的盐民靠什么谋生?因为海边盐碱地种不出桑树和五谷,所以女子不能养蚕织布,男子不能耕田种地。
注释:¹鬻海之民:指海边靠煮海水卖盐为生的盐民。鬻,卖。²何所营:靠什么谋生。营:谋生。
衣食之源太寥落,牢盆鬻就汝输征。
衣食之源太寥(liáo)¹,牢盆²鬻就³汝输轮
译文:衣食没有来源,只好煮海来充抵官方的租税。
注释:¹寥落:稀少。²牢盆:煮盐的盆,一向由官家卖给盐民。³鬻就:煮成盐。⁴输征:缴纳租税。
年年春夏潮盈浦,潮退刮泥成岛屿。
年年春夏潮盈浦(pǔ)¹,潮退刮泥成岛屿²
译文:每年春夏时期,是收集海水的好时候。因为这时是海水潮起潮落的时候。潮水充盈于海边,等到潮水退去时,潮涨潮落的力量使海边的沙滩高低不平,堆成一个个岛屿的形状,将一部分潮水留住。
注释:¹浦:水边。此处指海边。²刮泥成岛屿:把含盐的泥刮起来堆得像岛屿一样。
风干日曝咸味加,始灌潮波塯成卤。
风干日曝(pù)¹咸味加,始灌潮波²(liù)³成卤。
译文:等到风吹日晒时间久了,海水的盐味就增加了,这个时候才开始制成盐卤。
注释:¹曝:晒。²潮波:海水。³塯:通“溜”,过溜的意思。
卤浓盐淡未得闲,采樵深入无穷山。
¹浓碱淡未得闲,采樵深入无穷山。
译文:海水制成的卤水虽然很浓了,但是盐味还很淡,这时盐民不能闲着,而要到大山深处去砍柴以煮海水,使之最终变成盐。
注释:¹卤:没有煮以前的盐水叫做卤。
豹踪虎迹不敢避,朝阳出去夕阳还。
豹踪虎迹不敢避,朝阳山去夕阳还。
译文:深入到无穷的深山中砍柴是非常危险的劳动,因为随时都可能遇到豺狼虎豹,但不能因为有危险就去逃避,因为除此之外,别无生路可选,不得不早晨出发,傍晚回来。
船载肩擎未遑歇,投入巨灶炎炎热。
船载肩擎(qíng)¹未遑(huáng)²歇,投入巨灶炎炎热。
译文:砍得柴禾以后,船运肩扛,运出深山,一刻都不得停歇地运回来,立刻投人巨大的灶炉中。
注释:¹肩擎:肩背。擎:往上托,扛。²遑:闲暇,空闲。
晨烧暮烁堆积高,才得波涛变成雪。
晨烧暮烁堆积高,才得波涛变成雪¹
译文:柴禾堆积得高高的,燃起熊熊大火,从早烧到晚,最终才把原来的波涛烧成雪一样白的盐。
注释:¹雪:此处代指盐。
自从潴卤至飞霜,无非假贷充糇粮。
自從潴(zhū)¹至飞霜²,无非假贷充餱(hóu)³
译文:自从把海水制成卤,再到制成像霜一样白的盐,几个月的辛苦过程中,盐民们靠什么生活呢?无非是向人家借贷来得到果腹的食物,聊以充饥。
注释:¹潴卤:积聚盐卤。潴:积水。²飞霜:煮成盐。³糇粮:干粮。指靠借贷来充饥。
秤入官中得微直,一缗往往十缗偿。
秤入官中得微直¹,一缗往往十缗(mín)²偿。
译文:盐民们把制成的盐卖入宫中,只能得到少量的钱财,而这些钱常常还不够还所借的高利贷,因为借了一缗需要用十缗来偿还。
注释:¹直:值。²缗:一千钱串成一贯,称为一缗。
周而复始无休息,官租未了私租逼。
周而复始无休息,官租未了私租逼。
译文:就这样一年一年周而复始地辛苦劳动,一刻都得不到休息,心情一刻也得不到放松,每天都在为怎么也还不清的债务而发愁。因为官家的租税还没有缴完,放高利贷的又要来逼着还钱了。
驱妻逐子课工程,虽作人形俱菜色。
驱妻逐子课¹工程²,虽作人形俱菜色。
译文:在家里,不但主要的劳动力要辛苦地劳动,还要赶着妻子和孩子去做他们不能胜任的工作。劳累和饥饿使全家人青黄寡瘦,面带菜色。
注释:¹课:督促。²工程:指煮盐的事。当时煮盐的卤水的出盐额官家皆有规定,而且煮成的盐需全部缴公,顾称这样的煮盐的劳作为工程。
鬻海之民何苦辛,安得母富子不贫?
鬻海之民何苦门,安得母富子不贫¹
译文:这些盐民们为什么这么劳苦辛酸?哪一天才能使他们过上不愁温饱的生活?
注释:¹母富子不贫:指代国家与百姓的关系。
本朝一物不失所,愿广皇仁到海滨。
本朝一物不失所,愿广皇仁到海滨。
译文:我们这个朝代本来是可以使天下人各得其所的,应该使国内的每一个人都能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希望皇家的仁厚之德能尽快地推广到海边的盐民身上,使他们早日脱离苦海。
甲兵净洗征输辍,君有余财罢盐铁。
甲兵¹净洗征轮辍,君有馀(yú)²财罢盐铁³
译文:希望什么时候普天下的老百姓都能过上太平幸福的生活,能从繁重的兵役和徭役中解脱出来,希望政府有充足的财富,废除盐铁业的租税。
注释:¹甲兵:铠甲和兵器。此处指兵役。²馀:同“余”剩下来的,多出来的。³罢盐铁:自汉以来,盐铁就是国家的专卖品。
太平相业尔惟盐,化作夏商周时节。
太平相业尔惟盐(yán)¹,化作夏商周时节²
译文:希望宰相能像调料中的盐梅一样,为治国发挥重要作用,使得国家变得像夏商周三代那样太平安乐。
注释:¹太平相业尔惟盐:古人将治国比喻为烹饪,宰相相当于调味的作料。²化作夏商周时节:夏商周是古代理想的太平盛世,所以作者希望罢除苛征横敛,改变成像三代一样好的太平时代。

  《鬻海歌》可分为三段。第一段从开头“鬻海之民何所营”至“牢盆鬻就汝输征”是写住在盐场的人们,没有养蚕织布和从事农业劳动的条件,经济生活来源无着,只好从事熬盐生产。

  第二段从“年年春夏潮盈浦”至“虽作人形俱菜色”。这一段,全面地反映了熬盐的人们艰难的劳动和痛苦的生活。这一段又可分三小段。第一小段从开头至“才得波涛变成雪”,是写熬盐的整个劳动过程,每年等到春夏的潮水退去以后,就把含有盐分的泥刮起来堆起来。经过风吹日晒,又把它“灌潮波塯成卤”,一方面要把这种盐卤的咸味调的浓厚得当,一面又要到有野兽的深山里去采木柴,早出晚归,有了木料,才能“投入巨灶炎炎热”,好不容易才把食盐制造好。第二小段,是“自从潴卤至飞霜”至“一缗往往十缗偿”。这四句写他们受到严重剥削,因为他们穷苦,在盐生产出来以前,他们靠借债过活,可是等到他们生产出盐秤入官中时,原来借一千钱现在却要用一万钱来偿还了。第三小段,从“周而复始无休息”至“虽作人形俱菜色”,写一年一年地这样周而复始地过去,官租和私租轮流地逼迫着他们,只得驱妻逐子也去拼命地劳动,但还是应付不了,而过度的劳动和饥寒交迫的生活却使他们一个个地变得面黄肌瘦了。

  第三段从“鬻海之民何苦辛”至“化作夏商周时节”,这里作者对盐户的痛苦生活表示深切的同情,同时希望停止战争,罢免重税,皇帝和宰相以仁慈治理国家,使社会恢复的“三代之治”。

  《鬻海歌》的最大特点是对于盐户痛苦生活的描写的真实性和具体性。作者全面地具体地描绘了熬盐的整个生产劳动过程,又全面地写出了他们所受的多方面的压迫。这首诗是这些亭户的悲惨生活的反映,是对于残酷的剥削制度的血泪的控诉。诗的末尾表达了作者对这悲惨的一群的深切同情。他所希望实现的恢复“三代之治”的善良感情,在当时阶极对立社会中,无非是乌托邦的梦想。但是,他这种思想感情却是真实地代表了劳动人民的愿望的。《鬻海歌》比起柳永的许多词的价值要高得多,因为作者了熟悉这些劳动人民的生活,真实地描绘了他们凄凉的生活情景,以充满同情的笔为他们的痛苦呼吁,跟他那些只描写个人生活际遇的词比起来,意义和价值当然要大得多。

  《鬻海歌》中对盐民的深重灾难和灾难的根源揭示得相当深刻具体,表现出对盐民的深切同情。诗中的盐民之苦与自居易的《卖炭翁》中老翁之苦很相似,他们都是经历过常人难以想像的辛勤劳动获得自己的劳动果实,仅仅是为了自己的温饱,但结果却都是被官家掳去。这种深重的灾难主要是统治阶层的巧取豪夺带来的。海边的盐民们从春到夏,靠借债过日子,晒盐煮盐,还有深山中豺狼虎豹所带来的生命之忧。按理说,人们在面对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首先想到的是躲避,但他们却是“豹踪虎迹不敢避”。当然不是因为不畏惧,而是像柳宗元《捕蛇者说》中的那位捕蛇者,除了自然界的威胁外,还有“猛于虎”的“苛政”。盐民还有捕蛇者“官租未了私租逼”的不幸周而复始,而这“一缗往往十缗偿”的私租,与常年未了的官租相结合,带给盐民的自然是无穷无尽的苦难。

  《鬻海歌》继承了《诗经》和汉魏乐府的现实主义的传统,表现前代诗人很少涉及的盐民生活,把制盐的过程写得详细真切。不是亲自去了解,不可能有如此效果。结尾的议论,与白居易新乐府的“卒章显其志”的模式相近,但在表达时更为婉曲,是从正面表达自己的愿望,符合儒家温柔敦厚的诗教传统。钱钟书先生说,该诗和王冕的《伤亭户》是宋元两代“写盐民生活最痛切的两首诗”(《宋诗选注》)。

参考资料:
1、 (宋)柳永著胡传志,袁茹解评.柳永集.太原市:山西古籍出版社,2004:1-5
2、 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典文学教研组.宋代文学选读:华东师范大学函授部,1959:23-26

hǎi

liǔyǒng sòngdài 

hǎizhīmínsuǒyíng cánzhīgēng 
shízhīyuántàiliáoluò láopénjiùshūzhēng 
niánniánchūnxiàcháoyíng cháotuì退guāchéngdǎo屿 
fēnggānxiánwèijiā shǐguàncháoliùchéng 
nóngyándànwèixián cǎiqiáoshēnqióngshān 
bàozōnggǎn cháoyángchūyánghuán 
chuánzàijiānqíngwèihuángxiē tóuzàoyányán 
chénshāoshuòduīgāo cáitāobiànchéngxuě 
cóngzhūzhìfēishuāng fēijiǎdàichōnghóuliáng 
chèngguānzhōngwēizhí mínwǎngwǎngshímíncháng 
zhōuérshǐxiū guānwèiliǎo 
zhúgōngchéng suīzuòrénxíngcài 
hǎizhīmínxīn ānpín 
běncháoshīsuǒ yuànguǎng广huángréndàohǎibīn 
jiǎbīngjìngzhēngshūchuò jūnyǒucáiyántiě 
tàipíngxiāngěrwéiyán huàzuòxiàshāngzhōushíjié 
客居合肥南城赤阑桥之西,巷陌凄凉,与江左异。唯柳色夹道,依依可怜。因度此阕,以纾客怀。
客居合肥南城赤阑(lán)¹之西,巷陌(mò)凄凉,与江左²异。唯柳色夹道,依依可怜。因度此阕(què),以纾(shū)³客怀。
译文:我居住在合肥南城赤阑桥之西,街巷荒凉少人,与江左不同。只有柳树,在大街两旁轻轻飘拂,让人怜惜。因此创作此词,来抒发客居在外的感受。
注释:¹赤阑桥:红色栏杆的桥。²江左:泛指江南。³纾:消除、抒发。
空城晓角,吹入垂杨陌。马上单衣寒恻恻。看尽鹅黄嫩绿,都是江南旧相识。
空城晓角¹,吹入垂杨陌。马上单衣寒恻(cè)²。看尽鹅黄³嫩绿,都是江南旧相识。
译文:拂晓,冷清的城中响起凄凉的音乐声。那声音被风一吹,传到垂柳依依的街头巷口。我独自骑在马上,只着一件到单衣裳,感觉有阵阵寒气袭来。看遍路旁垂柳的鹅黄嫩绿,都如同在江南时见过那样的熟悉。
注释:¹晓角:早晨的号角声。²恻恻:凄寒。³鹅黄:形容柳芽初绽,叶色嫩黄。
正岑寂,明朝又寒食。强携酒、小桥宅。怕梨花落尽成秋色。燕燕飞来,问春何在?唯有池塘自碧。
正岑(cén)¹,明朝又寒食。强携(xié)酒、小桥²宅。怕梨花落尽成秋色。燕燕飞来,问春何在?唯有池塘自碧。
译文:正在孤单之间,明天偏偏又是寒食节。我也如往常带上一壶酒,来到小桥近处恋人的住处。深怕梨花落尽而留下一片秋色。燕子飞来,询问春光,只有池塘中水波知道。
注释:¹岑寂:寂静。²小桥:后汉乔玄次女为小桥,此或借之谓合肥情人。

  宋光宗赵惇绍熙二年(1191),姜夔寄居合肥,这首词就是这年春天在合肥写的。

  如小序所说,作者写这首词的目的是“以纾客怀”,可是,通篇都是写景,作者寄居异乡的惆怅,伤时感世的愁绪,尽在不言之中。

  上片首二句先写“巷陌凄凉”。作者写作这首词的历史时期,合肥离南宋的边防线不是太远,是所谓“边城”。“空城”写出城内萧条冷落;“晓角”增添了气氛的悲凉。“马上单衣寒恻恻”,写“巷陌”中的人物,也就是作者自己在异乡边地的感受。“看尽”两句又转入写景,眼前的柳色“鹅黄嫩绿”,和江南十分相似,“都是江南旧相识”,流露出淡淡的思乡情绪。

  过片“正岑寂”三字,承上启下,由柳色想到江南的故乡,但这里毕竟不是故乡,如“小序”所说,“与江左异”,因此才有“岑寂”之感。“正”字引出下文,转写寒食时节。“强携酒”句的“强”字,写出满怀愁绪,本来已无心访人饮酒,但适逢佳节,只好“强携酒,小桥宅”,去找情侣过节,无非是敷衍应景。“怕”字又一转,写作者对春天的留恋,本来无心赏春,而当“梨花落尽”时,眼前会“尽成秋色”,那是会更添惆怅的。结尾三句,紧承上句,叙写“春”将逝去,当“燕燕飞来”之时,就只有一池绿水了。惋惜春光逝去,在写春景中反映边城的凄凉,作者意在排解愁绪,实际上却不自觉地流露出无限烦恼,家国隐恨。

  全词意境凄清冷隽,造句朴素自然,用语清新质朴,绝无矫柔造作的痕迹。本词以写景为主,情在景中。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一书中谈词的“境界”时说:“有有我之境,有无我之境”,姜夔这首《淡黄柳》是“有我之境”。在柳色春景的描写中,作者的万般愁绪,无限哀怨之情,也就巧妙自然,不着痕迹地表现出来。

dànhuángliǔ ·kōngchéngxiǎojiǎo

jiāngkuí sòngdài 

féinánchéngchìlánqiáozhī西 xiàngliáng jiāngzuǒ wéiliǔjiādào lián yīnquè shūhuái怀 
kōngchéngxiǎojiǎo chuīchuíyáng shàngdānhán kànjìnéhuángnèn绿 dōushìjiāngnánjiùxiāngshí 
zhèngcén míngzhāoyòuhánshí qiǎngxiéjiǔ xiǎoqiáozhái huāluòjìnchéngqiū yānyānfēilái wènchūnzài wéiyǒuchítáng 
咫尺愁风雨,匡庐不可登。
咫尺¹愁风雨,匡庐²不可登。
译文:庐山近在咫尺本是极易登临,哪知因为风雨阻隔,无法攀登,叫人生愁。
注释:¹咫尺:形容距离极近。²匡庐:指庐山。
只疑云雾窟,犹有六朝僧。
只疑云雾窟,犹有六朝僧¹
译文:仰望高峰峻岭,云雾缭绕,那庐山深处洞窟中,也许仍有高僧在隐身栖息吧。
注释:¹六朝僧:六朝时佛教盛行,庐山多有高僧居住。

  此诗以“咫尺愁风雨,匡庐不可登”作为开头,随手将题目中“江行”的意思镶嵌在内,但没有明说,只是从另一角度隐隐化出,用的是“暗起”的写作手法。

  “咫”是八寸。“咫尺”,形容距离极近。“匡庐”即指庐山。近在咫尺,本是极易登临,说“不可登”,是江行遇雨所致,船至庐山脚下,却为风雨所阻,不能登山。“不可登”三字写出了使人发愁的“风雨”之势,“愁”字则透出了诗人不能领略名山风光的懊恼之情。“不可登”,不仅表示了地势的由下而上,而且,也描摹了江舟与山崖之间隔水仰望的空间关系。诗人仅仅用了十个字,即道出当时当地的特定场景,下笔非常简巧。

  一般说来,描写高山流水的诗歌,作者多从写形或绘色方面去驰骋彩笔;此诗却另辟蹊径,以引人入胜的想象开拓了诗的意境:“只疑云雾窟,犹有六朝僧”。庐山为南朝佛教胜地,当时山中多名僧大师寄迹其间。这些往事陈迹,成了诗人联想的纽带。仰望高峰峻岭,云雾缭绕,这一副奇幻莫测的景象,不能不使诗人浮想翩翩:那匡庐深处,烟霞洞窟,也许仍有六朝高僧在隐身栖息吧。此种迹近幻化、亦真亦妄的浪漫情趣,更增添了匡庐的神奇色彩。庐山令人神往的美景很多,诗人却“只疑”佛窟高僧,可见情致的高远和诗思的飘渺了。

  第三句中的“疑”字用得极好,写出了山色因云雨笼罩而给人的或隐或现的感觉,从而使读者产生意境“高古”的联想。“只疑”和“犹有”之间,一开一阖,在虚幻的想象中渗入似乎真实的判断,更显得情趣盎然。

  此诗以疑似的想象,再现了诗人内心的高远情致。写法上,似用了国画中的“滃”写技法,以淡淡的水墨来渲染烟雾迷蒙的云水,虚虚实实,将庐山写得扑朔迷离,从而取代了正面写山的有形笔墨,确可视为山水诗中别具神情的一首佳作。

参考资料:
1、 《唐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年12月版,第1310页

jiāngxíngbǎishǒu ·liùshí

qián tángdài 

zhǐchǐchóufēng kuāngdēng 
zhǐyún yóuyǒuliùcháosēng 
王安石字介甫,抚州临川人。父益,都官员外郎。安石少好读书,一过目终身不忘。其属文动笔如飞,初若不经意,既成,见者皆服其精妙。
王安石字介甫,抚州临川人。父益,都官员外郎。安石少好读书,一过目终身不忘。其属(zhǔ)文动笔如飞,初若不经意,既成,见者皆服其精妙。
译文:王安石字介甫,抚州临川人。父亲王益,任都官员外郎。王安石小时候喜欢读书,而且一次过目就终身不忘。他写文章时下笔如飞,初看似不经好,完成后,看过的人无不叹服他的文章精妙。
安石议论高奇,能以辩博济其说,果于自用,慨然有矫世变俗之志。于是上万言书,以为:“今天下之财力日以困穷,风俗日以衰坏,患在不知法度,不法先王之政故也。法先王之政者,法其意而已。法其意,则吾所改易更革,不至乎倾骇天下之耳目,嚣天下之口,而固已合先王之政矣。因天下之力以生天下之财,收天下之财以供天下之费,自古治世,未尝以财不足为公患也,患在治财无其道尔。在位之人才既不足,而闾巷草野之间亦少可用之才,社稷之托,封疆之守,陛下其能久以天幸为常,而无一旦之忧乎?愿监苟者因循之弊,明诏大臣,为之以渐,期合于当世之变。臣之所称,流俗之所不讲,而议者以为迂阔而熟烂也。”后安石当国,其所注措,大抵皆祖此书。
安石议论高奇,能以辩博济其说,果于自用,慨然有矫世变俗之志。于是上万言书,以为:“今天下之财力日以困穷,风俗日以衰坏,患在不知法度,不法先王之政故也。法先王之政者,法其意而已。法其意,则吾所改易更革,不至乎倾骇天下之耳目,嚣天下之口,而固已合先王之政矣。因天下之力以生天下之财,收天下之财以供天下之费,自古治世,未尝以财不足为公患也,患在治财无其道尔。在位之人才既不足,而闾巷草野之间亦少可用之才,社稷之托,封疆之守,陛下其能久以天幸为常,而无一旦之忧乎?愿监苟者因循之弊,明诏大臣,为之以渐,期合于当世之变。臣之所称,流俗之所不讲,而议者以为迂阔而熟烂也。”后安石当国¹,其所注措²,大抵³皆祖此书。
译文:王安石议论高深新奇,善于雄辩和旁征博引,自圆其说,敢于坚持按自己的好见办事,慷慨激昂立下了矫正世事、改变传统陋习的志向。于是向宋仁宗上万言书,认为:“当今天下的财力一天比一天困乏,风俗一天比一天败坏,毛病在于不知法度,不效法先王的政令。效法先王的政令,在于效法先王政令的精神。只要效法先王政令精神,那么我们推行的改革,就不至于惊扰天下的人的视听,也不至于使天下舆论哗然,并且本来就符合先王的政令了。依靠天下的人力物力来创造天下的财富,征收天下的财富来供天下人消费,自古以来的太平盛世,不曾因为财富不足而造成国家的祸患,祸患是由于治理天下财政不得其法。居官任职的人的才能已经不足,而平民百姓之中又缺少可用的人才,国家的托付,疆域的保护,陛下难道能够长久地依靠上天赐予的幸运,而不考虑万一出现祸患该怎么办吗?希望陛下能够明察朝政中苟且因循的弊端,明文诏令大臣,逐渐采取措施,革除这些弊端以适应当前的世事变化。我的这些议论,是那些沉溺在颓靡习俗中的人不会说的,而且那些议论的人还会认为是这迂腐而不切实际的老生常谈。”后来王安石掌管国家,他所安排的,大体上都是以这份万言书为依据的。
注释:¹当国:掌管国政。²注措:措置,安排。³大抵:大都、大致。⁴祖:效法、尊崇。
俄直集贤院。先是,馆阁之命屡下,安石屡辞;士大夫谓其无意于世,恨不识其面,朝廷每欲畀以美官,惟患其不就也。以母忧去,终英宗世,召不起。
俄直集贤院。先是,馆阁之命屡下,安石屡辞;士大夫谓其无意于世,恨不识其面,朝廷每欲畀以美官,惟患其不就也。以母忧去,终英宗世,召不起。
译文:不久王安石任直集贤院。在此之前, 朝廷多次下达委任他担任馆阁职务的命令,他都辞谢了; 士大夫们认为他是无好显赫于世以求仕途畅达,都恨自己不能结识他, 朝廷多次打算委派他担任名利优厚的美官, 只是怕他不就任。王安石因母亲去世离任, 一直到英宗朝结束, 朝廷多次召他, 他都不肯起复任职。
二年二月,拜参知政事。上谓曰:“人皆不能知卿,以为卿但知经术,不晓世务。”安石对曰:“经术正所以经世务,但后世所谓儒者,大抵皆庸人,故世俗皆以为经术不可施于世务尔。”上问:“然则卿所施设以何先?”安石曰:“变风俗,立法,最方今之所急之。”上以为然。于是设制置三司条例司,命与知枢密院事陈升之同领之。安石令其党吕惠卿任其事。而农田水利、青苗、均输、保甲、免役、市易、保马、方田诸役相继并兴,号为新法,遣提举官四十余辈,颁行分下。
二年二月,拜参知政事。上谓曰:“人皆不能知卿,以为卿但知经术,不晓世务。”安石对曰:“经术正所以经世务,但后世所谓儒者,大抵皆庸人,故世俗皆以为经术不可施于世务尔。”上问:“然则卿所施设以何先?”安石曰:“变风俗,立法,最方今之所急之。”上以为然。于是设制置三司条例司,命与知枢密院事陈升之同领之。安石令其党吕惠卿任其事。而农田水利、青苗、均输、保甲、免役、市易、保马、方田诸役相继并兴,号为新法,遣提举官四十余辈,颁行分下。
译文:北宋神宗熙宁二年二月,王安石被任命为参知政事。皇上对他说:“人们都不了解爱卿你的才能,都以为你只懂得经理学术,不懂的政治事务。”王安石回答说:“经术学问正是用来处理政务世事的,只是后来很多所谓“大儒”,大部分都是才能庸俗之人,因此世上俗人才都以为经学不能辅佐治世罢了。”皇上问:“既然这样那么你最先开始的施政措施是什么?”王安石答道:“改变劣习风俗,树立法规,是现在最亟需的了。”皇上认为是对的。于是开设增置三司条例司机构,任命他与知枢密院事陈升之一并负责。而后农田水利、青苗、均输,保甲、免役、市易、保马、方田等等变法相继开始实施,号称新法,派遣提携推举各类官员四十余人,分派颁布执行新法。
安石性强忮,遇事无可否,自信所见,执意不回。至议变法,而在廷交执不可,安石傅经义,出己意,辩论辄数百言,众不能诎。甚者谓“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罢黜中外老成人几尽,多用门下儇慧少年。久之,以旱引去,洎复相,岁余罢。终神宗世不复召,凡八年。
安石性强忮,遇事无可否,自信所见,执意不回。至议变法,而在廷交执不可,安石傅经义,出己意,辩论辄(zhé)数百言,众不能诎。甚者谓“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罢黜中外¹老成人几尽,多用门下儇(xuān)²少年。久之,以旱引去,洎³复相,岁余罢。终神宗世不复召,凡八年。
译文:王安石性格倔强刚愎,遇事不管对与错,都坚持自己的好见,执好不肯改变。到议论变法时,在朝百官都持不能变法的好见,王安石陈述儒家经义,提出自己的主张,辩论起来动不动就是好几百字,大家都驳不倒他。他甚至说“天灾不足以畏惧,祖宗不足以效法,人们的议论不足以忧虑”。朝廷内外老成持重的人几乎都被王安石解除官职了,他大量起用自己门下轻薄而有点小聪明的年轻人。王安石当了很长时间的宰相,因为旱灾而引退,等到再担任宰相,只过了一年多就被罢免了,直到神宗朝结束,也没有被再召回朝廷,前后共八年。
注释:¹中外:朝廷内外。²儇慧:浮浅慧黠。³洎:等到。
圬之为技贱且劳者也。有业之,其色若自得者。听其言,约而尽。问之,王其姓。承福其名。世为京兆长安农夫。天宝之乱,发人为兵。持弓矢十叁年,有官勋,弃之来归。丧其土田,手镘衣食,馀叁十年。舍于市之主人,而归其屋食之当焉。视时屋食之贵贱,而上下其圬之佣以偿之;有馀,则以与道路之废疾饿者焉。
¹之为技²贱且劳者也。有业之³,其色若自得者。听其言,约而尽。问之,王其姓。承福其名。世为京兆长安农夫。天宝之乱,发人为兵。持弓矢十叁年,有官勋,弃之来归。丧其土田,手镘衣食,馀叁十年。舍于市¹⁰之主人,而归其屋食¹¹之当¹²焉。视时¹³屋食之贵贱,而上下¹⁴其圬之佣¹⁵以偿之;有馀,则以与道路之废疾饿者焉。
译文:粉刷墙壁作为一种手艺,是卑贱而且辛苦的。有个人以这作为职业,样子却好像自在满意。听他讲的话,言词简明。意思却很透彻。问他,他说姓王,承福是他的名。祖祖辈辈是长安的农民。天宝年间发生安史之乱,抽调百姓当兵,他也被征入伍,手持弓箭战斗了十三年,有官家授给他的勋级,但他却放弃官勋回到家乡来。由于丧失了田地,就靠拿着馒子维持生活过了三十多年。他寄居在街上的屋主家里,并付给相当的房租、伙食费。根据当时房租、伙食费的高低,来增减他粉刷墙壁的工价,归还给主人。有钱剩,就拿去给流落在道路上的残废、贫病、饥饿的人。
注释:¹圬:(wū)粉刷墙壁。²技:手艺,技能。³业之:以此为职业。⁴约:简约,简明扼要。⁵尽:详尽,这里可引申为透辟。⁶京兆长安:京兆,原意是地方大而人口多的地方,指京城及其郊区。京,大;兆,众多。唐时长安属京兆府,故称京兆长安。⁷天宝之乱:天宝,唐玄宗(李隆基)年号。天宝十四年(公元755年),边将安禄山、史思明起兵叛唐,史称“安史之乱”。玄宗曾命荣王(李琬)为元帅,在京师招募士兵十一万讨伐安禄山。⁸官勋:官家授给的勋级。唐制,有功劳者授以没有实职的官号,叫勋官。勋官有十二级。⁹镘:镘子,粉刷墙壁的工具。¹⁰市:街市。¹¹屋食:房租和伙食费。¹²当:相当的价值。¹³视时:根据当时。¹⁴上下:增加或减少。¹⁵佣:受雇为人劳动。这里作“工价”讲。
又曰:“粟,稼而生者也;若布与帛。必蚕绩而后成者也;其他所以养生之具,皆待人力而后完也;吾皆赖之。然人不可遍为,宜乎各致其能以相生也。故君者,理我所以生者也;而百官者,承君之化者也。任有大小,惟其所能,若器皿焉。食焉而怠其事,必有天殃,故吾不敢一日舍镘以嬉。夫镘易能,可力焉,又诚有功;取其直虽劳无愧,吾心安焉。夫力易强而有功也;心难强而有智也。用力者使于人,用心者使人,亦其宜也。吾特择其易为无愧者取焉。
又曰:“粟,稼¹而生者也;若布与帛。必蚕绩而后成者也;其他所以养生之具,皆待人力而后完也;吾皆赖之。然人不可遍为,宜乎各致²其能以相生也。故君者,理³我所以生者也;而百官者,承君之化者也。任有大小,惟其所能,若器皿焉。食焉而怠其事,必有天殃,故吾不敢一日舍镘以嬉。夫镘易能,可力焉,又诚有功;取其直虽劳无愧,吾心安焉。夫力易强(qiǎng)而有功也;心难强而有智也。用力者使于人,用心者使人,亦其宜也。吾特择其易为无愧者取焉。
译文:他又说:“粮食,是人们种植才长出来的。至于布匹丝绸,一定要靠养蚕、纺织才能制成。其他用来维持生活的物品,都是人们劳动之后才完备的,我都离不开它们。但是人们不可能样样都亲手去制造,最合适的做法是各人尽他的能力,相互协作来求得生存。所以,国君的责任是治理我们,使我们能够生存,而各种官吏的责任则是秉承国君的旨意来教化百姓。责任有大有小,只有各尽自己的能力去做,好像器皿的大小虽然不一,但是各有各的用途。如果光吃饭不做事,一定会有天降的灾祸。所以我一天也不敢丢下我泥馒子去游戏嬉戏。粉刷墙壁是比较容易掌握的技能,可以努力做好,又确实有成效,还能取得应有的报酬,虽然辛苦,却问心无愧,因此我心里十分坦然。力气容易用劲使出来,并且取得成效,脑子却难以勉强使它获得聪明。这样,干体力活的人被人役使,用脑力的人役使人,也是应该的。我只是选择那种容易做而又问心无愧的活来取得报酬哩!
注释:¹稼:种植。²致:尽。³理:治。因唐高宗名治,唐人避讳,用“理”代“治”。⁴化:教化。⁵易能:容易掌握的技能。⁶直:同“值”,价值,这里指报酬。⁷力:指干体力活。⁸强:勉力、努力。⁹心:指脑力劳动。
“嘻!吾操镘以入富贵之家有年矣。有一至者焉,又往过之,则为墟矣;有再至、叁至者焉,而往过之,则为墟矣。问之其邻,或曰:“噫!刑戮也。”或曰:“身既死,而其子孙不能有也。”或曰:“死而归之官也。”吾以是观之,非所谓食焉怠其事,而得天殃者邪?非强心以智而不足,不择其才之称否而冒之者邪?非多行可愧,知其不可而强为之者邪?将富贵难守,薄功而厚飨之者邪?抑丰悴有时,一去一来而不可常者邪?吾之心悯焉,是故择其力之可能者行焉。乐富贵而悲贫贱,我岂异于人哉?”
“嘻!吾操镘以入富贵之家有年矣。有一至者焉,又往过之,则为墟矣;有再至、叁至者焉,而往过之,则为墟矣。问之其邻,或曰:“噫!刑戮也。”或曰:“身既死,而其子孙不能有也。”或曰:“死而归之官也。”吾以是观之,非所谓食焉怠其事,而得天殃者邪?非强心以智而不足,不择其才之称否而冒之者邪?非多行可愧,知其不可而强为之者邪?将富贵难守,薄功而厚飨之者邪?抑丰悴有时,一去一来而不可常者邪?吾之心悯焉,是故择其力之可能者行焉。乐富贵而悲贫贱,我岂异于人哉?”
译文:“唉!我拿着镘子到富贵人家干活有许多年了。有的人家我只去过一次,再从那里经过,当年的房屋已经成为废墟了。有的我曾去过两次,三次,后来经过那里,也成为废墟了。向他们邻居打听,有的说:‘唉!他们家主人被判刑杀掉了。’有的说:‘原主人已经死了,他们的子孙不能守住遗产。’也有的说:‘人死了,财产都充公了。’我从这些情况来看,不正是光吃饭不做事遭到了天降的灾祸吗?不正是勉强自己去干才智达不到的事,不选择与他的才能相称的事却要去充数据高位的结果吗?不正是多做了亏心事,明知不行,却勉强去做的结果吗?也可能是富贵难以保住,少贡献却多享受造成的结果吧!也许是富贵贫贱都有一定的时运,一来一去,不能经常保有吧?我的心怜悯这些人,所以选择力所能及的事情去干。喜爱富贵,悲伤贫贱,我难道与一般人不同吗?”
又曰:“功大者,其所以自奉也博。妻与子,皆养于我者也;吾能薄而功小,不有之可也。又吾所谓劳力者,若立吾家而力不足,则心又劳也。”一身而二任焉,虽圣者石可为也。
又曰:“功大者,其所以自奉也博。妻与子,皆养于我者也;吾能薄而功小,不有之可也。又吾所谓劳力者,若立吾家而力不足,则心又劳也。”一身而二任焉,虽圣者石可为也。
译文:他还说:“贡献大的人,他用来供养自己的东西多,妻室儿女都能由自己养活。我能力小,贡献少,没有妻室儿女是可以的。再则我是个干体力活的人,如果成家而能力不足以养活妻室儿女,那么也够操心的了。一个人既要劳力,又要劳心,即使是圣人也不能做到啊!”
愈始闻而惑之,又从而思之,盖所谓“独善其身”者也。然吾有讥焉;谓其自为也过多,其为人也过少。其学杨朱之道者邪?杨之道,不肯拔我一毛而利天下。而夫人以有家为劳心,不肯一动其心以蓄其妻子,其肯劳其心以为人乎哉?虽然,其贤于世者之患不得之,而患失之者,以济其生之欲,贪邪而亡道以丧其身者,其亦远矣!又其言,有可以警余者,故余为之传而自鉴焉。
愈始闻而惑之,又从而思之,盖所谓“独善其身”者也。然吾有讥焉;谓其自为也过多,其为人也过少。其学杨朱之道者邪?杨之道,不肯拔我一毛而利天下。而夫人以有家为劳心,不肯一动其心以蓄其妻子,其肯劳其心以为人乎哉?虽然,其贤于世者之患不得之,而患失之者,以济其生之欲,贪邪而亡道以丧其身者,其亦远矣!又其言,有可以警余者,故余为之传而自鉴焉。
译文:我听了他的话,起初还很疑惑不解,再进一步思考,觉得他这个人大概是个贤人,是那种所谓独善其身的人吧。但是我对他还是有些批评,觉得他为自己打算得太多,为别人打算太少,这难道是学了杨朱的学说吗?杨朱之学,是不肯拔自己一根毫毛去有利於天下,而王承福把有家当作劳心费力的事,不肯操点心来养活妻子儿女,难道会肯操劳心智为其他的人吗!但尽管如此,王承福比起世上那些一心唯恐得不到富贵,得到後又害怕失去的人,比那些为了满足生活上的欲望,以致贪婪奸邪无道以致丧命的人,又好上太多了。而且他的话对我多有警醒之处,所以我替他立传,用来作为自己的借鉴。

  文章通过一个有官司勋却弃官司业圬、自食其力的泥瓦匠王承福的口述,提出在封建制度下“各致其能以相生”的主张,和对“独善其身”这种处世态度的评断。本文反映了韩愈的社会主张和人生哲学。他维护封建制度主张“用力者使于人,用心者使人”,这是不足取的。但能人“各致其能以相生”的认识出发,肯定真正无愧的是凭双手劳动自食其力的人,以对照“多行可愧”、“食焉之怠其事”的剥削者,鞭挞不合理的社会现象,是难能可贵的。

  文表面上是传记体,实际上是借传记展开议论的杂文。王承福这个体力劳动者的形象,是作者根据士大夫“独善其身”的人生哲学塑造的。前段略述王承福身世;后段略就王承福言论加以评断;中间大部分是借人物的口替自己说话。论说有理有据,波澜起伏。最后以自鉴作结,实际上是规劝世人,意极含蓄。

  在士大夫韩愈眼里,抹墙是种低贱之劳苦的手艺。却有人自得其乐,且谈吐不凡。问之,姓王名承福,世代为农。安史之乱从军一十三年,有官勋,却弃之归农。土地已失,抹墙为生三十年。租住市中,以抹墙所得交付房租食费。根据每年食宿贵贱调整工价。若有剩余,尽予路旁残废、饥饿之人。 曰,任有大小,惟其所能。曰,特择其易为之无愧者取焉。又曰,妻与子,皆养于我者也;吾能薄之功小,不有之可也。 韩愈视其贤者,所谓“独善其身”也,又说他过多考虑自己,不肯为他人着想,责他认为家庭太过费心之不肯供养妻子儿女。愚不以为然。此人“有余,则以与道路之废疾饿者焉”,岂谓之“不肯拔我一毛之利天下”?之“妻与子”,人皆欲之。此人自知能薄,不足养之“不有”,恰是为人着想。嫁入他门得饱,随我则饿。生于他家则富足,生为我子则穷苦。如此,不若“不有”。 韩愈遇之之警,愚读之亦省。愚力不及圬者,智或有过之。当习之能,学圬者“不敢一日舍镘以嬉”,学圬者“劳无愧,吾心安焉”,学圬者“有余,则以与道路之废疾饿者焉”。 吾能几何?吾当何任?吾家能养否?吾当鉴之,记之,不可忘也。

zhěwángchéngzhuàn

hán tángdài 

    zhīwéijiànqiěláozhě yǒuzhī ruòzhě tīngyán yuēérjìn wènzhī wángxìng chéngmíng shìwéijīngzhàochángānnóng tiānbǎozhīluàn rénwéibīng chígōngshǐshísānnián yǒuguānxūn zhīláiguī sàngtián shǒumànshí sānshínián shèshìzhīzhǔrén érguīshízhīdàngyān shìshíshízhīguìjiàn érshàngxiàzhīyōngchángzhī yǒu dàozhīfèiè饿zhěyān 

    yòuyuē   jiàérshēngzhě ruò cánérhòuchéngzhě suǒyǎngshēngzhī jiēdàirénérhòuwán jiēlàizhī ránrénbiànwéi zhìnéngxiāngshēng jūnzhě suǒshēngzhě érbǎiguānzhě chéngjūnzhīhuàzhě rènyǒuxiǎo wéisuǒnéng ruòmǐnyān shíyānérdàishì yǒutiānyāng gǎnshèmàn mànnéng yān yòuchéngyǒugōng zhísuīláokuì xīnānyān qiǎngéryǒugōng xīnnánqiǎngéryǒuzhì yòngzhěshǐ使rén yòngxīnzhěshǐ使rén  wéikuìzhěyān 

      cāomànguìzhījiāyǒunián yǒuzhìzhěyān yòuwǎngguòzhī wéi yǒuzàizhì sānzhìzhěyān érwǎngguòzhī wéi wènzhīlín huòyuē   xíng  huòyuē  shēn érsūnnéngyǒu  huòyuē  érguīzhīguān  shìguānzhī fēisuǒwèishíyāndàishì értiānyāngzhě fēiqiǎngxīnzhìér cáizhīchèngfǒuérmàozhīzhě fēiduōxíngkuì zhīérqiǎngwéizhīzhě jiāngguìnánshǒu gōngérhòuxiǎngzhīzhě fēngcuìyǒushí láiérchángzhě zhīxīnmǐnyān shìzhīnéngzhěxíngyān guìérbēipínjiàn rénzāi  

    yòuyuē  gōngzhě suǒfèng  jiēyǎngzhě néngérgōngxiǎo yǒuzhī yòusuǒwèiláozhě ruòjiāér xīnyòuláo  shēnérèrrènyān suīshèngzhěshíwéi 

    shǐwénérhuòzhī yòucóngérzhī gàisuǒwèi shànshēn zhě rányǒuyān wèiwéiguòduō wéirénguòshǎo xuéyángzhūzhīdàozhě yángzhīdào kěnmáoértiānxià érrényǒujiāwéiláoxīn kěndòngxīn kěnláoxīnwéirénzāi suīrán xiánshìzhězhīhuànzhī érhuànshīzhīzhě shēngzhī tānérdàosàngshēnzhě yuǎn yòuyán yǒujǐngzhě wéizhīzhuànérjiàny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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