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春情”为题的词作,大抵写闺中女子当春怀人的思绪,王安国这首小令却是写一个男子在暮春时节对一位女子的思而不见、爱而不得的愁情,内容与贺铸的《青玉案》相仿。贺作另有寄托,此词有无别的寓意尚难确定。
首句点女子居处建筑的精致华美、环境的清静幽雅。居处如此令人神往,则伊人芳姿倩影之使人倾慕难忘自不待言。这一句借物写人,是男主人公情感变化的基点。
次句交代气候、时令。春尽花残,惜花人情已不堪,更何况急雨劲风又摧花!“飞不起”三字暗写雨势的猛恶,展现残红“零落成泥碾作尘”的凄凉景象,暗喻主人公的心境也如落红沾雨般沉重暗淡。这种心境源于伊人倩影的悄然杳去。
第三句写时间。从黄昏到月出,主人公在一片迷濛的景象里长时间伫留不去,足见他对女子的痴情。
第四句依照情感变化的规律采用顺延笔法,写主人公由痴情向迷离恍惚深化的情态,揭示他内心由极度爱慕而升华的思而不见的惆怅之情。“余香”二字饶有韵味,既含蓄地画出伊人“芳窬散麝、色茂开莲”的风致容颜,又绰约地显露池中明镜悬倩影、屋里衣香胜如花的境界。这一句完满地收结了上片,又为下片的状态抒情蓄势张本。换头言近旨远,写人物情态,现主人公形象。“月徊”是痴情的延续,“不语”是惆怅的外露。两者相辅相成,愈显得人物形象鲜明生动。
下片第二句用设问句申足上句,并从反面展示主人公的内心世界。“何处去”不是无处可去,恰恰是去向杳若黄鹤的伊人处。采用反面运笔的方法,用得好时,能深化作品的层次。这里的反面运笔,很成功地突出了主人公魂牵梦绕的焦点。然而,梦魂飞近伊人身,只是主人公的主观想象和美好企望,现实却是香歇人去,光沉响绝,只有自身踯躅路旁,吊影惭魂。歇拍两句以杨花有幸反衬人物的无缘,正是主人公在这种现实处境中的自怨自叹。
以上的简析,只是按照词语的措置顺序作出的。其实,如按照主人公感情变化的脉络去寻求端倪,很难分清事由的前因后果,时间的迟早先后。因为词中写景抒情逞回旋吞吐的态势,前后句、上下片往往是相辅相成,互为因果,或相反相成,引发难分。所有这一切,都基于主人公目睹伊人之后由爱慕而兴起的思而不见、爱而不得的愁情。
开篇二句“从军征遐路,讨彼东南夷”,点明从军远征的目的。作者是个胸怀大志的人,这次出征无疑为他提供了一个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因此,他对这次从军出征抱有很大的希望。一个“遐”字、一个“讨”字,写出了这次出征的浩浩荡荡、堂堂正正,显现了诗人内心的艰巨感和自豪感,从而为作品奠定了一个慷慨激昂的基调,并成为全诗的主旋律。
然而诗人并没有立即从正面抒写自己的豪情壮志及令人神往的战斗生活,而是笔锋一转,以细腻的笔触描绘了沿途的景物。“方舟顺广川,薄暮未安坻。”这二句既写出了从军生活的紧张气氛,又写出了因离家愈来愈远而产生的一种惆怅感。“白日半西山,桑梓有余晖”,既是眼前的实景,又是诗人思乡之情的自然流露。不仅如此,秋风中蟋蟀的哀鸣,暮霭下孤鸟的乱窜,更增加了内心的凄凉与悲伤。诗人把暮色中的行军、夕阳下的桑梓及蟋蟀、孤鸟等富有特征性的景物,有机地编织在一起,构成一幅典型的“悲秋图”。这样的景物描写,融情于景,以景写情,情与景妙合无间,浑融一体,有很强的艺术感染力。
面对如此凄凉景象,诗人的感受是:“征夫心多怀,恻怆令吾悲。”离情别绪,人皆有之,而出征的将士则尤为强烈。这是因为他们随时都有可能横尸疆场,即便能侥幸生还,也很难保证在战乱频繁的年代不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因此生离死别的痛苦不能不咬噬他的心灵。为了排遣悲伤的情绪,诗人“下船登高防”,登上高高的河堤,久久地凝望着远方的故乡,以至被秋露打湿了衣裳。登高不仅没能销忧,反而感到一股寒意阵阵袭来,感情的浪涛不停地在胸中翻腾,无法遏制。“回身赴床寝,此愁当告谁。”柔肠寸断,难以成眠,甚至连个说心里话的人也没有。诗人好像被孤独、寂寞的气氛所包围,跌进了痛苦的深渊。这可以说是思妇游子的一种共同的心境。作品以简洁、朴实的语言,形象地勾画出抒情主人公悲怆难抑的情态。
但是作者毕竟是一位有远大抱负的志士,决不会长久地沉溺在儿女之悲中。因此,诗人笔锋又转,唱出了时代的音响:“身服干戈事,岂得念所私。即戎有授命,兹理不可违。”这犹如平地一声惊雷,将作者从沉溺中惊醒,也如狂飙突起,喷泻出慷慨激昂的情怀,悲伤、低沉的情绪荡然无存。在国事与家事,事业与私情的天平上,作者作了理智的抉择。
慷慨悲凉,是建安诗人的共同特色,该诗就体现了这一鲜明的时代特色。作者是一位才华横溢的诗人,他很善于运用感情起伏的反差,来突出内心的激情,这首诗就具有这样的特点。作品先通过景物描写,创造出一个典型的艺术氛围,有力地烘托了诗人孤寂、凄凉、悲愁的心境,使诗歌的情绪跌入低谷。接着急转直上,又把情绪推向高潮:为了事业的成功,不惜抛弃个人的一切。可以说,这种落差越大,就越能突出诗人慷慨豪迈的情怀,也就越能增强作品的艺术感染力。
这首词写女子对男子的相思之情,词人运用象征等艺术手法把相思之情写得非常含蓄,极尽深婉缠绵之风格。
起拍两句,写女主人公卧于金帐中的神情,通过对面部的刻画表现出来,看似平淡闲适。接着“倚枕”句笔锋暗转,写女主人公倚枕独眠,烘染感情,透出她的孤寂与思恋。“隔帘”二句,写闻莺而惜春,闻莺而思人,再次拉大反差,加重女主人公女主人公的悲哀。时已暮春,黄莺百啭,引起了女主人公的惜春怀春之情,更感念情人的深情厚意。“感君心”三字,将相思之情点明。从“覆鸳衾”到“莺百啭”,是一个较长的时间过程,恐此期间,相思正苦。
此词前两句抒情不露痕迹,次两句若隐若现,末句直吐衷肠。全词除运用象征、触景生情的手法来表达深婉的相思之情外,还有直接剖白“感君”的心曲,但此“感君”之心依旧隐约,不可捉摸,达到一种欲露不露、若隐若现的艺术效果,给读者以无限联想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