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诗通过描写作者经过洛水河堤时的见闻观感,充分表现了作者的显扬得意之情。全诗精于筹划,巧于抉择,各种自然景观巧妙组合,气度从容,艺术上极见功力。
这首诗是写他在东都洛阳皇城外等候入宫朝见时的情怀。唐初,百官上早朝没有待漏院可供休息,必须在破晓前赶到皇城外等候。东都洛阳的皇城,傍洛水,城门外是天津桥。唐代宫禁森严,天津桥入夜锁闭,断绝交通,到天明才开锁放行。因此上早朝的百官都在桥下洛堤上隔水等候放行入宫,宰相也须如此。不过宰相毕竟是百官之首,虽然一例等候洛堤,但气派自非他官可比。
诗的前二句写驱马沿洛堤来到皇城外等候。“广川”指洛水,“长洲”指洛堤。洛堤是官道,路面铺沙,以便车马通行,故喻称“长洲”。首句不仅以洛水即景起头,写洛水含情不语地流淌着;更是化用《古诗十九首·迢迢牵牛星》“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以男女喻君臣,透露皇帝对自己的信任,传达承恩得意的神气。因而接着写驱马洛堤,以一个“历”字,表现出一种心意悠然、镇定自若的风度。
后二句是即景抒怀。这是秋天的一个清晨,曙光微明,月挂西山,宿鸟出林,寒蝉嘶鸣,野外晨风吹来,秋意更盛。第三句写凌晨,化用了曹操《短歌行》:“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原意是借夜景以忧虑天下士人不安,要礼贤下士以揽人心。
这里取其意而谓曙光已见,鹊飞报喜,表现出天下太平景象,又流露着自己执政治世的气魄。末句写秋意,用了陈朝张正见《赋得寒树晚蝉疏》:“寒蝉噪杨柳,朔吹犯梧桐。……还因摇落处,寂寞尽秋风。”原意讽喻寒士失意不平,这里借以暗示在野失意者的不平之鸣,为这太平盛世带来噪音,而令这位宰相略有不安,稍露不悦。
这首诗字里行间充溢着显扬之气,流露出作者春风得意,倨傲、自荣的情态,真实地为这类得势当权的宫廷文人留下一幅生动写照。从艺术上看,这寥寥二十字,不只是“音韵清亮”,谐律上口,而且巧于构思,善于用事,精心修辞,使得意洋洋的神情毕现。
全词都从对方落笔。这是一个夏初的夜晚,繁盛的荼蘼花已经凋落殆尽,窗外,一片如水的月光倾泻而下。自己所思的伊人正独立窗前,呆呆地望着月色出神。这个情景跟杜甫《月夜》诗所写的“今夜鄜州月,闺中只独看”何其相似,望月思人、借月传情是千百年来怀人者共同的精神依托。荼蘼被赋予了一层伤感的、悲情的文化内涵,苏东坡说:“荼蘼不争春,寂寞开最晚。”此外茶蘼在佛教中也有寓意,有人以为它就是所谓的彼岸花,这就给荼蘼赋予了更多的让人联想的深意。所以纳兰以一句“谢却荼蘼”开头,点出时间的同时更传达了春华殆尽的含义。古人常以春花象征人的青春时光,短短一句“谢却荼蘼”,包含时光流逝、青春虚度的感叹。后面诸句都是在这种情怀下的延伸。“一片月明如水”一句极为醒目,在一片明月如水的夜色中,荼蘼慢慢凋零。情景交融,如此紧密。然后,或许是不忍卒观这窗外景致,倦眼目乏,将眼神又放回闺中,篆香也殆尽。“篆香消,犹未睡,早鸦啼。”篆文盘香早已消尽,月亮也已西落,女主人公仍然难以入眠,似乎怎么也忘怀不了对窗外荼蘼谢去的伤感,一声早鸦又将深思勾去。篆香消说明一夜已尽,主人彻夜未眠。
“嫩寒无赖罗衣薄,休傍阑干角。”女主人公一夜未能入眠,干脆起身,倚栏远望,希望能看到一点郎君归来的讯息;但杏眼望穿,没有一点踪迹。单薄的罗衣难以抵挡的,不只是初夏早晨的轻寒,更是孤寂之心的凄寒。这两句是化用张先《醉落魄》词句:“朱唇浅破桃花萼,倚楼人在阑干角,夜寒手冷罗衣薄。”休傍,显示出词人对所思之人的关切。
“最愁人,灯欲落,雁还飞。”最让人生愁的是,女主人公从早望到到晚,也没有心上人的丝毫踪迹,只看到了回归的大雁一队队飞过天空。“最愁人”包含了两重意义:雁归而人未归,令人生愁;自古有鸿雁传书之说,可徒见雁行飞过,却无行人只字信息,如李清照《一剪梅》所言:“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这更引发人的无限愁绪。词人以景结情,留有不尽之意。
这首词是长夜怀人有思之作。词中没有对人物心理的直接揭示,而是通过意象的烘托,环境的营造,气氛的渲染,委婉曲折地传达出人物内心细腻真实的感受。
此诗一、二两句,先写一位充满游侠豪气的长安少年夜登戍楼观察“太白”(金星)的星象,表现了他渴望建立边功、跃跃欲试的壮志豪情。起句很有气势。然而,底上突然笔锋一转,顺着长安少年的思绪,三、四句紧接着出现了月照陇山的远景:凄清的月夜,荒凉的边塞,在这里服役的“陇上行人”正在用呜咽的笛声寄托自己的愁思。如果说,长安少年头脑里装的是幻想;那么,陇上行人亲自经受的便是现实:两者的差别非常悬殊。写到这里,作者的笔锋又一转:由吹笛的陇上行人,引出了听笛的关西老将。承转也颇顿挫有力。这位关西老将“身经大小百余战”,曾建立过累累军功,这正是长安少年所追求的目标。然而老将立功之后并没有好的结果。部下的偏裨副将,有的已成了万户侯,而他却沉沦边塞。关西老将闻笛驻马而不禁泪流,这当中包含了无限的辛酸苦辣。这四句,是全诗的重点,写得悲怆郁愤。诗中虽未明言关西老将会有如此悲剧的遭遇的原因,但最后引用了苏武的典故,是颇含深意的。苏武出使匈奴被留,在北海边上持节牧羊十九年,以致符节上的旄繐都落尽了,如此尽忠于朝廷,报效于国家,回来以后,也不过只做了个典属国那样的小官。表面看来,这似乎是安慰关西老将的话,但实际上,引苏武与关西老将类比,恰恰说明了关西老将的遭遇不是偶然的、个别的。功大赏小,功小赏大,朝廷不公,古来如此。这就深化了诗的主题,赋予了它更广泛的社会意义。
在诗中,作者写到“长安少年”、“陇上行人”、“关西老将”这三类人物,写到戍楼看星、月夜吹笛、驻马流泪这三种边塞生活场景。凄清的月夜,荒凉的边塞,呜咽的笛声,悲怆的将士,构成了一种寂寞悲凉的意境,反映了唐代边塞生活的艰苦。在十句诗中,作者这三种类型的人物,三个不同的生活场景,巧妙地集中在一起,自然而然地形成了鲜明的对照。这就很容易使人联想到:今日的长安少年,安知不是明日的陇上行人,后日的关西老将?而今日的关西老将,又安知不是昨日的陇上行人,前日的长安少年?诗的主旨是发人深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