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夫击鼓祀田神,盘案相呼尽欲醺。我愿四郊无犬吠,常令此辈乐耕耘。
田夫击鼓祀田神,盘案相呼尽欲醺。我愿四郊无犬吠,常令此辈乐耕耘。
郑刚中

郑刚中

郑刚中(1088年—1154年),字亨仲,婺州金华(今浙江金华)人。南宋抗金名臣。生于宋哲宗元祐三年,卒于高宗绍兴二十四年,年六十七岁。登绍兴进士甲科。累官四川宣抚副使,治蜀颇有方略,威震境内。初刚中尝为秦桧所荐;后桧怒其在蜀专擅,罢责桂阳军居住。再责濠州团练副使,复州安置;再徙封州卒。桧死,追谥忠愍。刚中著有北山集(一名腹笑编)三十卷,《四库总目》又有周易窥余、经史专音等,并传于世。 ▶ 531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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庖丁鼓刀,易牙烹熬,水欲新而釜欲洁,火恶陈而薪恶劳。九蒸暴而日燥,百上下而汤鏖。尝项上之一脔,嚼霜前之两螯;烂樱珠之煎蜜,滃杏酪之蒸羔;蛤半熟而含酒,蟹微生而带糟。盖聚物之夭美,以养吾之老饕。婉彼姬姜,颜如李桃,弹湘妃之玉瑟,鼓帝子之云璈,命仙人之萼绿华,舞古曲之郁轮袍。引南海之玻黎,酌凉州之葡萄,愿先生之耆寿,分余沥与两髦。候红潮于玉颊,敬暖响于檀槽,忽累珠之妙唱,抽独茧之长缲;闵手倦而少休,疑吻燥而当膏。倒一缸之雪乳,列百柂之琼艘。各眼滟于秋水,咸骨醉于春醪。美人告去已而云散,先生方兀然而禅逃。响松风于蟹眼,浮雪花于兔毫。先生一笑而起,渺海阔而天高。
庖丁鼓刀¹,易牙烹熬,水欲新而釜(fǔ)²欲洁,火恶陈而薪(xīn)³恶劳。九蒸暴(pù)而日燥,百上下而汤鏖(áo)。尝项上之薪脔(luán),嚼霜前之两螯(áo);烂樱珠之煎蜜,滃(wěng)杏酪之蒸糕;蛤半熟而含酒,蟹微生而带糟。盖聚物之夭美,以养吾之老饕(tāo)。婉彼姬姜,颜如李桃,弹湘妃之玉瑟,鼓帝子之云璈(áo),命仙人之萼绿华,舞古曲之郁轮袍。引南海之玻黎,酌凉州之葡萄,愿先生之耆(qí)寿,分余沥与两髦。候红潮于玉颊,敬暖响于檀槽,忽累珠之妙唱,抽独茧之长缲;闵(mǐn)手倦而少休,疑吻燥而当膏。倒薪缸之雪乳,列百柂(lí)之琼艘。各眼滟于秋水,咸骨醉于春醪(láo)。美人告去已而云散,先生方兀(wù)然而禅逃。响松风于蟹眼,浮雪花于兔毫。先生薪笑而起,渺海阔而天高。
译文:庖丁来操刀、易牙来烹调。烹调用的水要新鲜,镑碗等用具一定要洁净,柴火也要烧得恰到好处。有时候要把食物经过多次蒸煮后再晒干待用,有时则要在锅中慢慢地文火煎熬。吃肉只选小猪颈后部那一小块最好的肉,吃螃蟹只选霜冻前最肥美的螃蟹的两只大螯。把樱桃放在锅中煮烂煎成蜜,用杏仁浆蒸羔羊。蛤蜊要半熟时就着酒吃,蟹则要和着酒糟蒸,稍微生些吃。天下这些精美的食品,都是我这个老食客所喜欢的。筵席上来后,还要由端庄大方、艳如桃李的大国美女弹奏湘妃用过的玉瑟和尧帝的女儿用过的云璷傲。并请仙女萼绿华就着“郁轮袍”优美的曲子翩翩起舞。要用珍贵的南海玻璃杯斟上凉州的萄萄美酒。愿先生六十岁的高寿分享一些给我。喝酒红了两颊,却被乐器惊醒。忽然又听到落珠、抽丝般的绝妙歌唱。可怜手已经疲惫却很少休息,怀疑酒性燥烈却把它当成膏粱。倒一缸雪乳般的香茗,摆一艘装满百酒的酒船。大家的醉眼都欣赏潋滟的秋水,大家的骨头都被春醪酥醉了。美人的歌舞都解散了,先生才觉醒而离去。趁着(水)煮出松风的韵律,冒出蟹眼大小的气泡时,冲泡用兔毫盏盛的雪花茶。先生大笑着起身,顿觉海阔天空。
注释:¹鼓刀:摆弄刀子发出响声。宰杀牲畜时敲击其刀,使之发声。²釜:古代的炊事用具,相当于现在的锅。³薪:柴火。⁴暴:晒。⁵鏖:熬。⁶脔:小块肉。
蜡光高悬照纱空,花房夜捣红守宫。
蜡光¹高悬照纱空²,花房³夜捣红守宫
译文:高悬的灯烛透过细薄的纱罩放光明,花房的宫女们深夜里捣制红守宫。
注释:¹蜡光:烛光。²照纱空:烛光射过薄薄的灯纱,透明通亮。³花房:宫女的居室。⁴红守宫:宫中妇女们化妆用的一种颜料。
象口吹香毾覴暖,七星挂城闻漏板。
象口¹吹香毾(tà)(dēng)²暖,七星³挂城闻漏板
译文:香炉的象口中喷着香气,地毯暖烘烘,北斗七红挂在城头,漏板声声报深更。
注释:¹象口:象形香炉的出烟口。²毾覴:细密的地毯。³七星:北斗七星。⁴漏板:古代报时辰的铜板。
寒入罘罳殿影昏,彩鸾帘额著霜痕。
寒入罘(fú)(sī)¹殿影昏,彩鸾帘额²(zhuó)³霜痕。
译文:寒气侵入殿前网罩,宫殿的暗影昏蒙蒙,绣着彩
注释:¹罘罳:古代设在门外或城角上的网状建筑,用以守望和防御。²彩鸾帘额:绣着彩色鸾鸟的门帘上的横额。³著:沾着。
啼蛄吊月钩阑下,屈膝铜铺锁阿甄。
啼蛄(gū)吊月¹钩阑²下,屈膝³铜铺锁阿甄(zhēn)
译文:蝼蛄对着月光在曲栏下哀鸣,失意的宫女被牢牢关锁在大院深宫。
注释:¹啼蛄吊月:蝼蛄在月光下悲鸣。²钩阑:弯曲钩错的栏杆。³屈膝:门帘上的环扣。⁴铜铺:铜制的铺首。⁵阿甄:魏文帝曹丕的皇后,清姿丽貌,初入宫时得宠,后被谗言失意,幽禁宫中。泛指失宠的宫女。
梦入家门上沙渚,天河落处长洲路。
梦入家门上沙渚¹,天河落处²长洲³路。
译文:宫女梦中走进了沙洲上的家门,天河落处的长洲上留下了她的倩影。
注释:¹沙渚:水中的小陆地。²天河落处:银河落下的地方,比喻家乡十分遥远。³长洲:县名,唐朝时属于苏州,代指宫女的故乡。
愿君光明如太阳,放妾骑鱼撇波去。
愿君¹光明如太阳,放妾²骑鱼撇波³去。
译文:“希望君王能像太阳那样光明,放我走吧,跨鱼破浪我也马上起程!
注释:¹君:指皇帝。²妾:宫女自称。³骑鱼撇波:骑鱼破浪,形容宫女思乡情切,等不及坐船。

  “蜡光高悬照纱空,花房夜捣红守宫。”开篇便是一个耐人寻味的场面。时间是秋夜,地点是宫中花房。歌咏的对象——宫娃,正在花房持杵夜捣红守宫。宫娃在宫中杂役甚多,然诗人只选择其“捣红守宫”,极富象征性将宫娃们不幸的处境披露出来了。守宫,宫娃们一生只能厮守宫中,过着幽禁森严的生活。她们的青春和生命如同蜡烛,在漫漫长夜中渐渐消逝,那滴滴蜡珠,仿佛是她们伤心的眼泪。

  夜色越来越浓了,北斗七星已斜挂城头,四周一片寂静,只听得报时的漏板声间或传来。宫娃长夜不寐,顾影自怜,心底时时生出一片悲凉。

  “寒入罘罳殿影昏,彩鸾帘额著霜痕。”寒气透进户网,殿影漫入浓雾中,依稀难辨,连绣着彩鸾的帘头上也沾满了清霜。此联虽为景语,却是情语。这里诗人着意描出“寒”、“霜”二字,以景衬情,道出宫娃身心俱寒,伤神刺骨的痛苦感受。

  如果说诗的前六句以浓墨渲染出秋夜的浓重和寒冷,以此暗寓宫娃凄苦的处境和悲凉的心境,那么,诗的后六句则径直揭示出宫娃深宫生活的幽闭、压抑与孤独,昭示出她们向往自由的强烈的生的企盼。

  “啼蛄吊月”是一个境界:漫漫秋夜,月下蝼蛄嘶鸣,嘘唏如泣,幽咽如吊,使人不忍卒听。诗人巧借自然界中的昆虫做比,进一步隐喻、铺陈宫娃之孤独与悲苦。

  “屈膝铜铺锁阿甄”,又是一个境界:深宫大院,壁垒森严。有形无形的铰链铜锁隔绝了宫娃与外面世界的联系。“锁”,这里是禁锢宫娃自由与生命的象征。后宫成为宫娃们生活的一所牢狱。“阿甄”,这里诗人是借甄氏喻失意幽旷的宫娃。的确,在森森后宫,宫娃们的荣辱富贵,全系于君王一时之恩遇与喜怒。有幸运者,如白居易《长恨歌》“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而暂时得意的杨玉环;有失意者,如司马相如《长门赋》中“魂佚而不反兮,形枯槁而独居”,被汉武帝遗弃的陈阿娇;有遗憾者,如王安石《明妃曲》里“意态由来画不成,当时枉杀毛延寿”而被迫远嫁匈奴的王昭君;亦有终生不得幸遇者,如杜牧《阿房宫赋》:“雷霆乍惊,宫车过也;辘辘远听,杳不知其所之也。一肌一容,尽态极妍,缦立远视,而望幸焉;有不见者,三十六年”的众多宫女。然而宫娃们的命运,大都像白居易笔下“绿衣监使守宫门,一闭上阳多少春”的“上阳白发人”。她们年青貌美时选入宫中,从此与亲人再不得相见。耿耿残灯,萧萧暗雨,陪伴她们度过多少岁岁月月,直至满头白发。既便宫娃中幸运者,如曹雪芹笔下的贾元春,荣至贵妃,然而在省亲时也忍不住向自己的亲人倾出腹中的辛酸,称宫中是“不得见人的去处”。万恶的封建制度,不知葬送掉多少妇女的青春和幸福,临此绝境,她们不能不从内心深处发出生的呐喊。

  “梦入家门上沙渚,天河落处长洲路。”宫娃们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家乡,思念着自己的亲人。可是,这只是她们的痴想。家乡的路途是那样遥远,仿佛是在“天河落处”,而宫中的制度又是那样森严,谁也不敢迈出宫门一步。也许,只有在梦中,她们才能返回家门,享受与骨肉团聚的短暂欢乐。诗句至此,写得最为动情。人非游雁,都有家园;人非草木,都有亲情。深墙大院,铜铺金锁,可以锁住她们的身子,可是锁不住她们对亲人的思念、对自由的企盼。

  “愿君光明如太阳,放妾骑鱼撇波去。”宫娃终于压抑不住内心骚动的激情,勇敢地喊出久已埋在心底的愿望:离开宫中,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去。宫娃的要求是正当的,口气亦极为谦卑,但她们“请去”的意志却是十分坚强的。“骑鱼撇波”句,淋漓尽致地描摹出宫娃欲从宫中脱身的急切心情。然而,这显然又是宫娃的一片痴想。封建帝王视宫娃为宫中玩物,不会管她们幸福与否。盼望光明如太阳的君王出现,无异于西望日出,是根本不可能的,最后只能是一种“无望的期望”。诗人写出这样一种情状,尤其震撼人心。

  在艺术表现方法上,这首诗亦颇有可称道之处。比兴的运用,情与景的交融,且不必论,单是构思之巧妙,便足以称奇了。诗人为表现宫娃这一形象,妙造出“三境”:环境、梦境与心境。秋夜漫漫,帘额著霜,啼蛄吊月,铜铺锁宫,描绘的是宫娃凄冷、幽闭的生活环境。“梦入家门”,“天河落处”,描绘的是宫娃幽远、缥缈的梦境。而大梦初醒,幻影依稀,恍中情不自禁地直道出“放妾骑鱼撇波去”的热切渴望,则将宫娃强烈思归,不甘寂灭的心境和盘托出了。当然,环境、梦境与心境是互相映衬、互为因果的,它们共同构成诗的意境。随着画面的拓展,感情的渲泄,这意境也就愈转愈深,愈转愈明。特别是诗的结句,豁然开朗,仿佛于重重阴霾中透露出一抹亮色,读者至此,那沉重而挹郁之气方稍许得到些释放。赞其章法,这可称之为“跌宕生姿”。

参考资料:
1、 王克俭 .李贺诗选.海口:海南国际新闻出版中心,1997:45

gōng--

guānggāoxuánzhàoshākōnghuāfángdǎohóngshǒugōng

xiàngkǒuchuīxiāngdēngnuǎnxīngguàchéngwénlòubǎn

hán殿diànyǐnghūncǎiluánliánézheshuānghén

diàoyuègōulánxiàtóngsuǒāzhēn

mèngjiāménshàngshāzhǔtiānluòchùzhǎngzhōu

yuànjūnguāngmíngtàiyángfàngqièpiē

南国佳人字玉儿,芙蓉双脸远山眉。
南国佳人字玉儿,芙蓉双脸远山眉。
译文:南国有位佳人名字叫玉儿,脸若芙蓉,眉如远山。
仙郎有约长相忆,阿母何猜不得知。
仙郎有约长相忆,阿母何猜不得知。
译文:仙人般风姿的郎君与她相会让她常常思忆,但阿母是什么意思不得而知。
梦里行云还倏忽,暗中携手乍疑迟。
梦里行云还倏(shū)¹,暗中携手乍疑迟。
译文:在梦里行云播雨觉得就是一瞬间,黑暗中携手与共忽又迟疑不定。
注释:¹倏忽:很快地。
因思别后闲窗下,织得回文几首诗。
因思别后闲窗下,织得回文¹几首诗。
译文:想到离别后心上人闲暇时在窗下,会织得几首像苏蕙那样的回文诗呢?
注释:¹回文:典出《晋书·列女传》,也是用苏蕙的典故。
侯门辞必服,忍位取悲增。
(hóu)¹²必服³,忍位取悲增。
译文:王侯们的责备定当服从,容忍司马之位我日增悲愤。
注释:¹侯门:指显贵之家。借代朝廷。²辞,责备。³服:顺服。
去鲁心犹在,从周力未能。
去鲁¹心犹在,从周力未能。
译文:计“堕三都”孔子逃离鲁国,周朝大礼我无力振兴。
注释:¹去鲁:指孔子离开鲁国。
家山余五柳,人世遍千灯。
家山¹鲁五柳²,人世遍千灯。
译文:陶潜隐居避开尘世的纷争,人世间到处是香烟燎绕的佛灯。
注释:¹家山:家乡。²五柳,陶潜自称五柳先生,这里指躲进佛道以避世。
莫让金钱施,无生道自弘。
莫让金钱施(shī),无生¹道自弘。
译文:不要以为施舍金钱就是佛道,弘扬佛道还需懂得“无灭无生”。
注释:¹无生:佛教语,指万物的实体无生无灭。

  《送元暠师诗》作于柳宗元初贬永州之时,当时有一位法号元暠的和尚,经刘禹锡的介绍专程到永州来拜访;离去的时候,柳宗元写序作诗送行。柳宗元在《送元暠师序》中称“元暠衣粗而食菲,病心而墨貌,以其先人之葬未返其土,无族属以移其哀……”是当时的所谓“孝僧”。

  诗的首联叙写了自己被贬后的悲愤心境:永贞革新,打击了当时的方镇割剧势力、专横的宦官和守旧复古的大士族、大官僚,顺应了历史的发展。而士族和割据势力的代表,顽固地反对永贞革新,千方百计地进行破坏。他们结成联盟,拥立太子李纯为帝,把王叔文、柳宗元等革新派的人全部贬、杀。柳宗元在这次事件中被贬永州。“侯门辞必服,忍位取悲增。”既概括了永贞革新的事件,又叙写了自己被贬后的悲愤心情。离开京都长安,本已失意,而强忍此时囚徒般的身份,又使自己徒增悲愤。“必服”二字正话反说,表明柳宗元对朝廷的贬谪并非心悦诚服,他还是坚信自己的政治理想是正确的;但封建社会的君臣之道,是任何士大夫都不能违抗的。因而在他的内心形成了巨大的矛盾和痛苦。“忍”、“取”二字便是这种痛苦的表现。

  诗的颔联承首联剖析自己心境的变化。颔联连用两个典故,以孔子自况,表达自己难以言传的复杂心情。孔子五十岁时,由鲁国中都宰升任司寇,为了抑制三家大夫家臣势力,定计毁坏三家的都邑,因失败而离开鲁国。诗人以此类比道出被贬的原由,自己也因孔子不能实现振兴周礼的大志一般而感叹不能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哀莫大于心死”,柳宗元自觉无力改变现实,而仕途的险恶,世事的纷争,使他意识到要找到一个心灵的避难所,所以在颈联他向元暠和尚表达了自己倾心佛道的思想:我只有像陶潜一样作个隐士,把自己的心隐居于佛道中,在那里找到人生的归宿。李唐一代佛教盛行,统治阶级大力宣传佛教。唐太宗、高宗作《大唐三藏圣教序》和《序记》,宣扬佛法,武后为佛造大像,中宗崇饰寺观,肃宗、代宗在宫内设道场,宪宗命使迎佛骨,敬宗、宣宗、懿宗等亦莫不笃信佛法。贵族官僚们也多信佛教,元载、杜鸿渐、王维、王缙等,是其尤著者。王维“在京师日饭十数名僧,以玄淡为乐”,“退朝之后,焚香独坐,以禅诵为事”(《旧唐书·王维传》)。由于统治阶级大力宣传佛教,民间更是盛行,寺庙林立,大量的劳动人口出家为僧或投靠寺院为寺户、佃户等,呈现出“人世遍千灯”的景象。当然柳宗元的谈佛,有着自己不得不然的悲哀。但是柳宗元对有的佛教徒的做法并不赞同,他对佛教有自己的理想。因此,他的诗的尾联中提出了“如要求得真正的佛道,不要只是施舍金钱,只有懂得了世间万物无生无灭的道理,佛道自然会发扬光大”的看法。

  的确,有的佛教徒借宣扬佛教来搜括钱财,如王缙令五台山和尚数十人,“分行郡县,聚徒讲说,以求货利”(《旧唐书·王缙传》)。又如汴州相国寺传言佛像流汗,节度使刘玄佐立刻亲往布施金帛,并大起斋场,“由是,将吏商贾,奔走道路,如恐不及。因令官为簿书,以簿所入。所得巨万计。”(《唐语林·卷六》)。用佛像出汗这个大骗局,搜括了无数钱财。诗人指斥这类人“有貌而不心,名而异行”(《送去举归幽泉寺序》),并提出“佛之道,大而多容。凡有志于物外而耻制于世者,则思入焉”(《送去举归幽泉寺序》)的入佛标准,以表明自己的态度。

  《送元暠师诗》内容丰富,短短八句,从一个侧面概括了作者的心路历程,让后人看到了中国古代进步知识分子的痛苦心灵。诗中引用了大量典故来叙事、抒情,如“去鲁心犹在,从周力未能。”作者用孔子的故事来影射自己不得志和受贬斥的遭遇,抒发了自己空怀壮志的感慨。这些牢骚很深的话,由于用了典故,表现得非常委婉、含蓄。

自古宦者乱人之国,其源深于女祸。女,色而已,宦者之害,非一端也。
自古宦(huàn)¹乱人之国,其源深于女祸²。女,色而已,宦者之害,于一端³也。
译文:自古以来,宦官扰乱国家,比女人造成的祸患还要严重。女人,只不过是使君主沉溺于美色罢了,而宦官的危害可不止一条。
注释:¹宦者:即宦官,也叫太监,是一些被阉割后失去性能力的男人,在宫廷内侍奉皇帝及其家族。宦官本为内廷官,不能干预政事,但其上层分子是皇帝最亲近的奴才,所以往往能窃取大权。²女祸:古代史书中称宠信女子或女主执政败坏国事为女祸。³一端:事情的一点或一个方面。
盖其用事也近而习,其为心也专而忍。能以小善中人之意,小信固人之心,使人主必信而亲之。待其已信,然后惧以祸福而把持之。虽有忠臣硕士列于朝廷,而人主以为去己疏远,不若起居饮食、前后左右之亲可恃也。故前后左右者日益亲,而忠臣硕士日益疏,而人主之势日益孤。势孤,则惧祸之心日益切,而把持者日益牢。安危出其喜怒,祸患伏于帷闼,则向之所谓可恃者,乃所以为患也。
盖其用事也近而习¹,其为心也专而忍²。能以小善³人之意,小信人之心,使人主必信而亲之。待其已信,然后惧以祸福而把持之。虽有忠臣硕士列于朝廷,而人主以为去己疏远,不若起居饮食、前后左右之亲可恃也。故前后左右者日益亲,而忠臣硕士日益疏(shū),而人主之势日益孤。势孤,则惧祸之心日益切,而把持者日益牢。安危出其喜怒,祸患伏于帷(wéi)(tà),则向¹⁰之所谓可恃者,乃所以为患¹¹也。
译文:宦官所担当的职责就是侍奉在君主身边,容易与君主形成亲密关系,他们的用心专一并且毒辣,他们能用微小的好处来迎合别人的心意,能用小忠小信获得君主的信任,使人君必然信任、亲近他们。等到获得了君主的完全信任,然后就用祸福来恐吓他、挟制他。这时候虽然有忠臣贤士在朝中,但君主认为他们和自己关系疏远,不如侍奉他起居饮食、成天在自己左右侍奉自己的亲随那样可靠。所以君主与成天在左右侍奉自己的人日益亲密,而对忠臣贤士们则日益疏远,君主便会日益变得势单力孤。势单力孤,则惧怕发生祸患的心理就更加严重。而挟持自己的人的地位就会更加牢固。君主的安危,决定于这些人的喜怒;而祸患就潜伏在他的内廷之中。于是过去认为可以依靠的人,正是现在为患的根源。
注释:¹近而习:亲近熟悉。²专而忍:专一隐忍,不露真情。³小善:指一些能得到人君喜欢的小事。⁴中:迎合。⁵小信:指一些貌似忠心耿耿的小动作。⁶固:稳住。⁷惧以祸福:谓宦者得到信任以后,就常拿祸福之事来恐吓君主,以达到把持的目的。⁸硕士:这里指贤能之士。⁹伏于帷闼:谓祸患潜伏在帷幕宫门之间,即在皇帝身边。¹⁰向:原先。¹¹乃所以为患;却就是为患作乱的人。
患已深而觉之,欲与疏远之臣图左右之亲近,缓之则养祸而益深,急之则挟人主以为质。虽有圣智,不能与谋。谋之而不可为,为之而不可成,至其甚,则俱伤而两败。故其大者亡国,其次亡身,而使奸豪得借以为资而起,至抉其种类,尽杀以快天下之心而后已。此前史所载宦者之祸常如此者,非一世也。
患已深而觉之,欲与疏远之臣图左右之亲近,缓之¹则养祸而益深,急之²则挟人主以为质³。虽有圣智,不能与谋。谋之而不可为,为之而不可成,至其甚,则俱伤而两败。故其大者亡国,其次亡身,而使奸豪得借以为资而起,至抉其种类,尽杀以快天下之心而后已。此前史所载宦者之祸常如此者,于一世也。
译文:当发觉祸患已深的时候,想要和平日里疏远的大臣们一起除掉左右的亲随,行动慢了就会使祸患日益严重;操之过急,又会使那些亲随挟持自己作为人质。这时候即使是智慧再高的人,也不能与他共商对策了。就算是能够商议对策,也很难实际着手去做。即使做了,也有可能不成功,到了最严重的时候,很可能产生两败俱伤的后果。祸患大的可以亡国,次一点的会让自己丧命,并且会使世上的奸雄们以此为借口乘机而起,把宦官与其同党尽皆除掉,大快天下人之心后才算完。过去历史上记载的宦官之祸往往如此,而且不止一代。
注释:¹缓之:谓图谋除去宦者的行动迟缓了。²急之:谓计划不周,操之过急。³挟人主以为质:谓宦者就挟持君主作为人质相对抗。⁴与谋:参与谋划。⁵俱伤而两败:意谓斗争到最严重的时候,会出现两败俱伤的不可收拾的局面。⁶抉其种类:意谓将为害的宦官及其党羽全部挖取出来。⁷以快天下之心:使天下人心大快。
夫为人主者,非欲养祸于内,而疏忠臣硕士于外,盖其渐积而势使之然也。夫女色之惑,不幸而不悟,而祸斯及矣。使其一悟,捽而去之可也。宦者之为祸,虽欲悔悟,而势有不得而去也,唐昭宗之事是已。故曰“深于女祸者”,谓此也。可不戒哉?
夫为人主者,于欲养祸于内,而疏忠臣硕士于外,盖其渐积而势使之然也。夫女色之惑,不幸而不悟,而祸斯及矣¹。使其一悟,捽((zuó)而去之²可也。宦者之为祸,虽欲悔悟,而势有不得而去也,唐昭宗³之事是已。故曰“深于女祸者”,谓此也。可不戒哉?
译文:作为君主,并不是故意要在宫中养虎成患,在朝堂之上疏远忠臣贤士,这是日积月累逐步发展而成的,是形势发展使他自然而然地走入此途的。所以沉迷于女色,如果不幸一直执迷不悟,那么祸患就要随之降临了;但是一旦醒悟,把她们撵出去就行了。而宦者造成的祸患,虽然有所悔悟,但已经形成的形势使得自己没有办法把他们除掉;唐昭宗的事就是这样。所以说“比女人造成的祸患还要严重”,就是指这些,怎能不有所戒惧呢?
注释:¹斯及矣:就会到来了。²捽而去之:揪住并把她除掉。³唐昭宗:即李晔。晚唐时期宦官专政,对皇帝有废立大权。昭宗是僖宗之弟,即由宦官拥立为帝的。后来昭宗与宰相崔胤谋诛宦官,反被宦官刘季述等幽禁,后虽得神策军解救,重新复帝位,但却招致梁王朱全忠乘机领兵入京,唐朝因之覆灭。⁴是已:就是这样了。已,语气词,用于句末,表示确定。

  文章详细描述了宦官一步步把持朝政、危害政权的具体过程,从而警告后世君王不要渐积养祸。当然,作者把“乱国”的根源归咎于宦官、女祸,这种观点也不是全面的。全文首尾照应,结构清晰,分析细密,说理层层递进,体现了作者写作的深厚功力。

  宦祸的形成,从宦者的工作性质说,他接近皇帝,熟悉皇帝的生活习惯与思想志趣;从宦者本人说,不过是皇帝的家奴,又因为是阉者,无亲属羽翼,无道德、学术素养与从政经验,本来势孤力单,难得众心。但一旦弄权,为确立威望,就特别专横残忍,排除异己,不遗余力。文章在总括宦者的特质之后,即随之层层铺衍。这类人也极其机灵,见风使舵。他们先以“小善”、“小信”来固人主之心,求得君主的信赖;一遇君主信任之后,即时进谗言,用祸福之事吓唬君主,离间重臣,以达到把持君主之目的。这样一来,就必然形成君主对终日侍奉左右的宦者“日益亲”,对朝中的忠臣硕士“日益疏”,而人主之势也就“日益孤”了。出现了这种不正常的政治局面,君主对朝中重臣就难以信任,他自己的惧祸之心就“日益切”,宦者对君主的把持也就“日益牢”了。于是,国家的安危就取决于宦者的喜怒,亡国的祸患就潜伏在廷帷之间。往日君主所依靠的重臣,现在反而变成将要为患的对象。正所谓是于颠倒,黑白莫辨。等到皇帝清醒过来,发觉养祸已深,想与已被疏远的朝臣一道清除为于乱政的宦者,但如果进行缓慢,则养祸日深,难以铲除;若操之过急,谋划不周,那宦者就要先行一步,挟持君主作为人质,使得君主与朝臣无法共图义举。即使付诸实施,也必然是两败俱伤,甚至弄得“亡国”、“亡身”,使奸豪得以借口乘机而起,尽诛宦者而取代国政。这就是汉唐宦者乱人之国的惨痛历史教训。

  篇末,作者再从人主角度宕开一笔,引入深层思考。作为君王,主观上总想使国家长治久安,至于亲左右,疏贤臣,也原于其本意。但为什么终于出现宦祸这一现象呢?这就是前面所提到的宦者处于近侍的有利条件,若人主稍不警觉,那渐集之势就会酿成大祸。这样一提,就更加引起后世君主的警惕了。文章的结尾,又重提女祸之害,再一次与宦者之害作对照,以强调宦者之祸“深于女祸”的论点,并与开篇相呼应。

  全文就前代宦者乱国的史实,条分缕析,层层演进,从中得出宦官得以乱国的根本原因。文中又采用一宾一主的衬照手法,事显而意明,情深而理切,足为后世当国者戒。连同传文在内,堪称卓荦千古之文。

参考资料:
1、 朱一清主编.《古文观止》赏析集评.安徽:安徽文艺出版社,1997年5月:第22页—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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