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朔旦昧爽天,我梦蝴蝶飞翻翻。一声惊觉不可执,铿然有物堕我前。
六月朔旦昧爽天,我梦蝴蝶飞翻翻。一声惊觉不可执,铿然有物堕我前。
阴风萧萧榻震动,褰帷一咤声寂然。向空抹漆无所睹,堂上呼灯人自眠。
阴风萧萧榻震动,褰帷一咤声寂然。向空抹漆无所睹,堂上呼灯人自眠。
一生学道心勿动,养气未敢轻先贤。元忠昔日鬼移床,厅庑之下凡三迁。
一生学道心勿动,养气未敢轻先贤。元忠昔日鬼移床,厅庑之下凡三迁。
稚圭卧内见匕首,金带忽置城头边。二公名德余不及,鬼贼揶揄空自怜。
稚圭卧内见匕首,金带忽置城头边。二公名德余不及,鬼贼揶揄空自怜。
神奸无复照金鼎,偷儿何暇哀青毡。二端是否吁莫辨,一夕仓卒嗟何缘。
神奸无复照金鼎,偷儿何暇哀青毡。二端是否吁莫辨,一夕仓卒嗟何缘。
吟哦未断纸窗白,山寺风雨鸣钟悬。起来搔首空四壁,湿薪灶婢愁炊烟。
吟哦未断纸窗白,山寺风雨鸣钟悬。起来搔首空四壁,湿薪灶婢愁炊烟。
陆文圭

陆文圭

陆文圭(1252~1336),元代文学家。字子方,号墙东,江阴(今属江苏)人。博通经史百家,兼及天文、地理、律历、医药、算术之学。墙东先生是元代学者陆文圭的雅号,“墙东”并非是他居住澄东的意思。西汉末年,北海人王君公因为遭遇王莽篡权的乱世,当牛侩(买卖牛的中间人)以自隐。当时人们称他为“避世墙东王君公”。见《后汉书·逄萌传》。后来以“墙东避世”作为隐居于市井的典故,“墙东”指隐居之地。墙东先生指的是隐士陆文圭,对于这个雅号,他自己也欣然接受,将自己的作品集命名为《墙东类稿》。 ▶ 313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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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清明¹时节雨纷纷²,路上行人欲断魂(hún)³
译文:江南清明时节细雨纷纷飘洒,路上的行旅之人个个都神情凄迷,烦闷不乐。
注释:¹清明:二十四节气之一,在阳历四月五日前后。旧俗当天有扫墓、踏青、插柳等活动。宫中以当天为秋千节,坤宁宫及各后宫都安置秋千,嫔妃做秋千之戏。²纷纷:形容多。³欲断魂:形容伤感极深,好像灵魂要与身体分开一样。断魂:神情凄迷,烦闷不乐。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借问¹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xìng)花村²
译文:询问当地之人何处买酒消愁?牧童只是用手指了指杏花深处的村庄。
注释:¹借问:请问。²杏花村:杏花深处的村庄。今在安徽贵池秀山门外。受此诗影响,后人多用“杏花村”作酒店名。

  这一天正是清明节,诗人杜牧在路上行走,遇上了下雨。清明,虽然是柳绿花红、春光明媚的时节,可也是气候容易发生变化的期间,常常赶上“闹天气”。远在梁代,就有人记载过:在清明前两天的寒食节,往往有“疾风甚雨”。若是正赶在清明这天下雨,还有个专名叫作“泼火雨”。诗人遇上的,正是这样一个日子。

  诗人用“纷纷”两个字来形容那天的“泼火雨”,真是好极了。“纷纷”,若是形容下雪,那该是大雪。但是用来写雨,却是正相反,那种叫人感到“纷纷”的,绝不是大雨,而是细雨。这种细雨,也正就是春雨的特色。细雨纷纷,是那种“天街小雨润如酥”样的雨,它不同于夏天的倾盆暴雨,也和那种淅淅沥沥的秋雨绝不是一个味道。这“雨纷纷”,正抓住了清明“泼火雨”的精神,传达了那种“做冷欺花,将烟困柳”的凄迷而又美丽的境界。

  这“纷纷”在此自然毫无疑问的是形容那春雨的意境;可是它又不止是如此而已,它还有一层特殊的作用,那就是,它实际上还在形容着那位雨中行路者的心情。

  且看下面一句:“路上行人欲断魂”。“行人”,是出门在外的行旅之人,不是那些游春逛景的人。那么什么是“断魂”呢?在诗歌里,“魂”指的多半是精神、情绪方面的事情。“断魂”,是极力形容那一种十分强烈、可是又并非明白表现在外面的很深隐的感情,比方相爱相思、惆怅失意、暗愁深恨等等。当诗人有这类情绪的时候,就常常爱用“断魂”这一词语来表达他的心境。

  清明这个节日,在古人感觉起来,和我们今天对它的观念不是完全一样的。在当时,清明节是个色彩情调都很浓郁的大节日,本该是家人团聚,或游玩观赏,或上坟扫墓,是主要的礼节风俗。除了那些贪花恋酒的王孙公子等人之外,有些头脑的,特别是感情丰富的诗人,他们心头的滋味是相当复杂的。倘若再赶上孤身行路,触景伤怀,那就更容易惹动了他的心事。偏偏又赶上细雨纷纷,春衫尽湿,这给行人就又增添了一层愁绪。这样来体会,才能理解为什么诗人在这当口儿要写“断魂”两个字;否则,下了一点小雨,就值得“断魂”,那不太没来由了吗?

  这样,我们就又可回到“纷纷”二字上来了。本来,佳节行路之人,已经有不少心事,再加上身在雨丝风片之中,纷纷洒洒,冒雨趱行,那心境更是加倍的凄迷纷乱了。所以说,纷纷是形容春雨,可也形容情绪;甚至不妨说,形容春雨,也就是为了形容情绪。这正是我国古典诗歌里寓情于景、情景交融的一种绝艺,一种胜境。

  前二句交代了情景,问题也发生了。怎么办呢?须得寻求一个解决的途径。行人在这时不禁想到:往哪里找个小酒店才好呢?事情很明白:寻到一个小酒店,一来歇歇脚,避避雨;二来小饮三杯,解解料峭中人的春寒,暖暖被雨淋湿的衣服;最要紧的是,借此也能散散心头的愁绪。于是,向人问路了。

  是向谁问的路呢?诗人在第三句里并没有告诉我们,妙莫妙于第四句:“牧童遥指杏花村”。在语法上讲,“牧童”是这一句的主语,可它实在又是上句“借问”的宾词——它补足了上句宾主问答的双方。牧童答话了吗?我们不得而知,但是以“行动”为答复,比答话还要鲜明有力。

  “遥”,字面意义是远。但我们读诗的人,切不可处处拘守字面意义,认为杏花村一定离这里还有十分遥远的路程。这一指,已经使我们如同看到。若真的距离遥远,就难以发生艺术联系,若真的就在眼前,那又失去了含蓄无尽的兴味:妙就妙在不远不近之间。“杏花村”不一定是真村名,也不一定即指酒家。这只需要说明指往这个美丽的杏花深处的村庄就够了,不言而喻,那里是有一家小小的酒店在等候接待雨中行路的客人的。

  诗里恰恰只写到“遥指杏花村”就戛然而止,再不多费一句话。剩下的,行人怎样地闻讯而喜,怎样地加把劲儿趱上前去,怎样地兴奋地找着了酒家,怎样地欣慰地获得了避雨、消愁两方面的满足和快意……,这些诗人就“不管”了。他把这些都含蓄在篇幅之外,付与读者的想象,由读者自去寻求领会。他只将读者引入一个诗的境界,他可并不负责导游全景;另一面,他却为读者展开了一处远比诗篇所显示的更为广阔得多的想象余地。这就是艺术的“有余不尽”。

  这才是诗人和我们读者的共同享受,这才是艺术,这也是我国古典诗歌所特别擅长的地方。古人曾说过,好的诗,能够“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含不尽之意,在于言外”。拿这首《清明》绝句来说,在一定意义上,也是当之无愧的。

  这首小诗,一个难字也没有,一个典故也不用,整篇是十分通俗的语言,写得自如之极,毫无经营造作之痕。音节十分和谐圆满,景象非常清新、生动,而又境界优美、兴味隐跃。诗由篇法讲也很自然,是顺序的写法。第一句交代情景、环境、气氛,是“起”;第二句是“承”,写出了人物,显示了人物的凄迷纷乱的心境;第三句是一“转”,提出了如何摆脱这种心境的办法;而这就直接逼出了第四句,成为整篇的精彩所在—“合”。在艺术上,这是由低而高、逐步上升、高潮顶点放在最后的手法。所谓高潮顶点,却又不是一览无余,索然兴尽,而是余韵邈然,耐人寻味。这些,都是诗人的高明之处,也是值得我们学习继承的地方!

参考资料:
1、 周汝昌 等 .唐诗鉴赏辞典 .上海 :上海辞书出版社 ,1983 :1101-1102 .
2、 周汝昌 .千秋一寸心:周汝昌讲唐诗宋词 .北京 :中华书局 ,2006 :92-96 .

qīngmíng

 tángdài 

qīngmíngshíjiéfēnfēn shàngxíngrénduànhún 
jièwènjiǔjiāchùyǒu tóngyáozhǐxìnghuācūn 
楚山秦山皆白云,白云处处长随君。
楚山¹秦山²皆白云,白云处处长随君。
译文:楚山和秦山之上都有白长,白长到处长久地跟随着您。
注释:¹楚山:这里指今湖南地区,湖南古属楚疆。²秦山:这里指唐都长安,古属秦地。
长随君,君入楚山里,云亦随君渡湘水。
长随君,君入楚山里,云亦随君渡湘(xiāng)¹
译文:长久跟随您,您进入楚山里,白长也跟着你渡过了湘水。
注释:¹湘水:湘江。流经今湖南境内,北入长江。
湘水上,女萝衣,白云堪卧君早归。
湘水上,女萝衣¹,白云堪(kān)²卧君早归。
译文:湘水之上,有仙女穿着萝衣,白长在那里可以停留,愿你早些找到归宿。
注释:¹女萝衣:指的是屈原《九歌·山鬼》中的山中女神。²堪:能,可以。

  诗命题为“白云歌”,诗中紧紧抓住白云这一形象,展开情怀的抒发。白云向来是和隐者联系在一起的。南朝时,陶弘景隐于句曲山,齐高帝萧道成有诏问他“山中何所有?”他作诗答说:“山中何所有?岭上多白云。只可自怡悦,不堪持赠君。”从此白云便与隐者结下不解之缘了。白云自由不羁,高举脱俗,洁白无瑕,是隐者品格的最好象征,李白这首诗直接从白云入手,不需费词,一下子便把人们带入清逸高洁的境界。

  为了充分利用白云的形象和作用,这首送别诗不再从别的方面申叙离情,只择取刘十六自秦归隐于楚的行程落笔。从首句“楚山秦山皆白云”起,这朵白云便与他形影不离,随他渡湘水随他入楚山里,直到末句“白云堪卧君早归”,祝愿他高卧白云为止,可以说全诗从白云始,以白云终。读者似乎只看到一朵白云的飘浮,而隐者的高洁,隐逸行动的高尚,尽在不言之中。胡应麟说“诗贵清空”,又说“诗主风神”(《诗薮》),这首诗不直写隐者,也不咏物式地实描白云,而只把它当做隐逸的象征。因此,是隐者,亦是白云;是白云,亦是隐者,真正达到清空高妙,风神潇洒的境界。方弘静说:“《白云歌》无咏物句,自是天仙语,他人稍有拟象,即属凡辞。”是体会到了这一妙处的。

  这首歌行运笔极为自然,而自然中又包含匠心。首句称地,不直言秦、楚,而称“楚山”、“秦山”,不仅与归山相应,气氛谐调,增强隐逸色调;而且古人以为云触山石而生,自然地引出了白云。择字之妙,一笔双关。当诗笔触及湘水时,随事生情,点染上“女萝衣”一句。屈原《九歌·山鬼》云:“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女萝衣”即代指山鬼。山鬼爱慕有善行好姿的人,“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汉代王逸注云:“所思,谓清洁之士若屈原者也。”这里借用这一故实,意谓湘水对洁身修德之人将以盛情相待,进一步渲染了隐逸地的可爱和归者之当归。而隐以屈原喻归者,又自在言外。末句一个“堪”字包含无限感慨。白云堪卧,也就是市朝不可居。有了这个“堪”字,“君早归”三字虽极平实,也含有无限坚定的意味了。表现得含蓄深厚,平淡中有锋芒。

  此诗采用了歌体形式来表达倾泻奔放的感情是十分适宜的。句式上又多用顶真修辞手法,即下一句之首重复上一句之尾的词语,具有民歌复沓歌咏的风味,增加了音节的流美和情意的缠绵,使内容和艺术形式达到和谐的统一。

参考资料:
1、 孙静 等.唐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267-268

báiyúnsòngliúshíliùguīshān

bái tángdài 

chǔshānqínshānjiēbáiyún báiyúnchùchùchángsuíjūn 
chángsuíjūn jūnchǔshān yúnsuíjūnxiāngshuǐ 
xiāngshuǐshàng luó báiyúnkānjūnzǎoguī 
同检红梅玉镜前,如何小别便经年?
同检红梅玉镜前,如何小别便经年?
译文:我曾经伴着你在镜前梳妆,同检红梅,怎么如今我们分别已经一年了?
注释:内子:妻子,张问陶的夫人林韵徵,著名女诗人。
飞鸿呼偶音常苦,栖凤将雏瘦可怜。
飞鸿呼偶¹音常苦,栖凤将²经瘦可怜。
译文:我如同飞行着的鸿雁呼唤伴侣,鸣叫声中带着苦涩之意,而你就像栖凤将雏,憔悴可怜。
注释:¹飞鸿呼偶:飞行着的鸿雁呼唤伴侣。²将:养。
梦远枕偏云叶髻,寄愁买贵雁头笺。
梦远枕偏云叶髻(jì)¹,寄愁买贵雁头笺(jiān)²
译文:可以想象得到你此刻正在家中凭枕而卧,屡屡梦见我,致使你那乌云般浓密的发髻也弄偏了,而我也频频寄信回家,表示我的相思和牵挂。
注释:¹云叶髻:高耸浓密的发髻。²雁头笺:一种优质纸张,因有雁头状暗纹,故名。
开缄泪涴销魂句,药饵香浓手自煎。
开缄(jiān)泪涴(wò)¹销魂句,药饵香浓手自煎。
译文:在接到你病中的书札不禁泪流纵横,我为你的病情深深担忧,仿佛看到你抱病自己煎熬汤药。
注释:¹开缄泪涴:打开书信,上面有泪花浸染过的痕迹。

  这首诗首联诗人回忆从前夫妻生活的谐和融乐;颔联写自已如飞鸿失偶,鸣中常带苦涩,妻子独自带着女儿,任劳任怨,值得可怜;后二联写妻子之相思以及诗人收到妻子书信后的担忧与负疚。全诗对仗工整,情浓意切。这首诗充分表现了诗人身为丈夫对病中妻子的怜惜、关爱和歉疚之情。

  首联回忆从前夫妻生活的谐和融乐。“同检红梅玉镜前,如何小别便经年?”诗人曾伴着妻子在镜前梳妆,同检红梅,这虽然仅是一个细微的动作,却包含着夫妇间无限温柔与体贴。所以在诗人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然如今劳燕分飞已经有一年了,怎不令他愁思满怀。“如何”二字将诗人离别的愁苦与对妻子的相思之情曲曲传出。

  颔联俱以比兴出之,上句写自已如飞鸿失偶,鸣中常带苦涩;下句说妻子独自带着女儿,像栖凤将雏,憔悴可怜。“飞鸿呼偶音常苦,栖凤将雏瘦可怜。”诗人有一女,取名枝秀,所以有“将雏”的说法。这两句虽用了隐喻,但表现的感情十分显豁明了,前句写我后句写妻,相对成文,真情自见。 “瘦可怜”三字也紧扣妻子在“病中”的事实。

  颈联顺势具体描摹两地相思的情状。“梦远枕偏云叶髻,寄愁买贵雁头笺。”妻子孤枕夜梦,远行千里,压偏了浓密峨峨的云髻,而诗人欲托鱼雁传书,倾诉愁绪,为了那份对妻子的真情与珍爱,不惜购买昂贵的雁头笺纸。此联上下二句皆用折腰句,即上三下四的格式,既句法丰富,节奏多变,更是为了突出“偏”“贵”二字,前者可见妻子梦之幽深,思之绵远,后者则点明诗人对感情交流的郑重与在乎。

  尾联的上句写自己接到妻子病中的书札,不禁泪流纵横。“开缄泪涴销魂句,药饵香浓手自煎。”诗人为妻子的病情而担忧,读着她的来信。诗人似乎看到她抱病自煎汤药的孤寂。而自己远在他乡不能陪伴帷幄,真是于心何忍。张问陶之妻林韵徵是成都盐茶道林西厓之女。能诗善文,被誉为四川才女,其信中自有感情沉挚的诗句,所以诗称之为“销魂句”。这两句与上一联相反,上句写自己,下句写想象中的妻子,传达出自己的负疚之情,正应合“得内子病札”之题面。

  这首诗写夫妇间真诚的思念十分成功。它用了律诗特有的对仗手法,两两相对地展开自己与妻子之间的情愫。首联虽为合写。然以时间上的差异表示昔日的欢爱与如今的孤独。下三联都一句写自己,一句写妻子,用了虚实相生的表现方法,不仅写出自己的相思。而且从对面落笔,形象地刻画出妻子的思念与病态。从而更深刻地表现了他们伉俪相知之深,情意之笃,其中优美的形象与精当的比况更加强了诗的感染力,读来感人肺腑。

参考资料:
1、 钱仲联.元明清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4:1374
2、 胡传淮.张问陶家族诗歌选析.北京:大众文艺出版社,2012:86
扫芳林。几番风雨,匆匆老尽春禽。渐薄润侵衣不断,嫩凉随扇初生。晚窗自吟。
扫芳林。几番风雨,匆匆老尽春禽。渐薄润侵衣不断,嫩凉随扇初生。晚窗自吟。
沈沈。幽径芳寻。晻霭苔香帘净,萧疏竹影庭深。谩淡却蛾眉,晨妆慵扫,宝钗虫散,绣屏鸾破,当时暗水和云泛酒,空山留月听琴。料如今。门前数重翠阴。
沈沈。幽径芳寻。晻霭苔香帘净,萧疏竹影庭深。谩淡却蛾眉,晨妆慵扫,宝钗虫散,绣屏鸾破,当时暗水和云泛酒,空山留月听琴。料如今。门前数重翠阴。

  王沂孙的这首词作就是一篇有着广阔的审美空间的作品。

  “扫芳林,几番风雨,匆匆老尽春禽。”是对暮春景象的描绘。经历了几番风雨摧折的芳林已失去了往日的新鲜,连栖息其中的春禽也衰老了几许。

  “渐薄润侵衣不断,嫩凉随扇初生。晚窗自吟。”是写诗人暮春之夜的感受:诗人临窗自吟,拂动罗扇,暮大公报湿润轻轻地漫上了衣襟。从笔调上看已由开头的沉郁向轻松过渡。

  “沈沈,幽径芳寻。晻霭苔香帘净,萧疏竹影庭深。”这几句转入怀人,全是虚拟语气。诗人想,暮霭降临之际,意中人的居地一定是竹影横斜,庭院深深,洁净的珠帘正拂动着散发轻香的青苔,而她,也许正沿着花木扶疏的幽径独自徘徊。

  “谩淡却蛾眉,晨妆慵扫,宝钗虫散,绣屏鸾破。”这几句写意中人的百无聊赖。

  “当时暗水和云泛酒,空山留月听琴。”诗人由意中人寂寞凄楚的环境转入已往情事的回忆。

  “料如今,门前数重翠阴。”以景作结,含蓄而有兴味。诗人以意中人门前的翠阴渐深渐浓,暗示时光流逝,相会无期。因此,虽无一个情字,但无处不有情在,虽无一个恨字,但无处不有恨在,真是“道似无情却有情!”

liùzi··sǎofānglín--wángsūn

sǎofānglínfānfēngcōngcōnglǎojǐnchūnqínjiànbáorùnqīnduànnènliángsuíshànchūshēngwǎnchuāngyín

shěnshěnyōujìngfāngxúnànǎitáixiāngliánjìngxiāoshūzhúyǐngtíngshēnmándànquèéméichénzhuāngyōngsǎobǎochāichóngsànxiùpíngluándāngshíànshuǐyúnfànjiǔkōngshānliúyuètīngqínliàojīnménqiánshùzhòngcuìyīn

予始读翱《复性书》三篇,曰:此《中庸》之义疏尔。智者诚其性,当读《中庸》;愚者虽读此不晓也,不作可焉。又读《与韩侍郎荐贤书》,以谓翱特穷时愤世无荐己者,故丁宁如此;使其得志,亦未必。以韩为秦汉间好侠行义之一豪俊,亦善论人者也。最后读《幽怀赋》,然后置书而叹,叹已复读,不自休。恨,翱不生于今,不得与之交;又恨予不得生翱时,与翱上下其论也删。
予始读翱(áo)《复性书》三篇,曰:此《中庸》之义疏¹尔。智者诚²其性,当读《中庸》;愚者虽读此不晓也,不作可焉。又读《与韩侍郎³荐贤书》,以谓翱特穷时愤世无荐己者,故丁宁如此;使其得志,亦未必。以韩为秦汉间好侠行义之一豪俊,亦善论人者也。最后读《幽怀赋》,然后置书而叹,叹已复读,不自休。恨,翱不生于今,不得与之交;又恨予不得生翱时,与翱上下其论也删。
译文:我开始读李翱的三篇《复性书》时,心里想:这不过是给《中庸》作的注释。聪明人理解“性”的含义,不读《复性书》也知道应当使“性”恢复到中庸,愚笨的人即使读了《复性书》,也不懂得这个道理,所以《复性书》不作也可以。又读他的《与韩侍郎荐贤书》,认为李翱只是时运不通而愤恨社会上没有推荐自己的人,因此反复述说求贤之事;假如他能得志。也未必这样。然而他把韩愈比做秦汉间好侠行义的一位豪杰之士,也算是善论人了。我最后读了下《幽怀赋》,然后放下书卷赞叹,赞叹后又读,不能停下来。遗憾的是李翱不生于今世,不能与他交往。又可惜自己没有出生在中唐,不能与他共同反复商讨他所提出的问题。
注释:李翱:唐代文学家,韩愈的学生。自幼“勤于儒学,博雅好古”,但性格耿直,权贵虽“重其学”,而“恶其激讦”,因此“仕不得显官”。文章提及的《复性书》《与韩侍郎荐贤书》《幽怀赋》皆为其作品。¹义疏:古书的注解。²诚:一作“识”。³韩侍郎:指韩愈。⁴上下其论:讨论古今政事的得失。
凡昔翱一时人,有道而能文者,莫若韩愈。愈尝有赋矣,不过羡二鸟之光荣,叹一饱之无时尔。此其心使光荣而饱,则不复云矣。若翱独不然,其赋曰:“众嚣嚣而杂处兮,成叹老而嗟卑;视予心之不然兮,虑行道之犹非。”又怪神尧以一旅取天下,后世子孙不能以天下取河北,以为忧必。呜呼!使当时君子皆易其叹老嗟卑之心为翱所忧之心,则唐之天下岂有乱与亡哉?
凡昔翱一时¹人,有道而能文者,莫若韩愈。愈尝有赋矣²,不过羡二鸟之光荣,叹一饱之无时尔³。此其心使光荣而饱,则不复云矣。若翱独不然,其赋曰:“众嚣(xiāo)嚣而杂处兮,成叹老而嗟(jiē)卑;视予心之不然兮,虑行道之犹非。”又怪神尧以一旅取天下,后世子孙不能以天下取河北,以为忧必。呜呼!使当时君子皆易其叹老嗟卑之心为翱所忧之心,则唐之天下岂有乱与亡哉?
译文:以往与李翱同一时代的所有人,行仁义之道而善于作的没有谁赶得上韩愈。韩愈曾经写过一篇赋,不过是羡慕两只鸟的荣耀,感叹还没吃上一顿饱饭罢了。推究韩愈的心理,假如让他光显荣耀、生活宽裕,那他就不再感叹了。像李翱就不是这样。他的《幽怀赋》说:“众人喧哗而纷纷退隐,都感叹年老和地位卑下;内省自己的心却不是这样,只担心行圣人之道还有不足之处。”又诧异李渊能用一支军队取得天下,而后代的子孙却不能用全天下的力量收复河北,为此而忧虑。啊!假使当时的人们都改变他们的叹老嗟卑之心而代之以李翱的忧国之心,那么,唐的天下哪能发生动乱和最终灭亡呢?
注释:¹一时人:同时代的人。²愈尝有赋矣:指韩愈所作《感二鸟赋》。³“不过羡二鸟”二句:借有人向皇帝献二鸟事,以抒发自己不得志的不平之感。⁴其赋:指李翱的《幽怀赋》。⁵“视予心”二句:唐代自德宗、顺宗以后,政治形势江河日下,战乱不息,朝廷已失去对全国的控制,人民生活困苦。⁶神尧:指唐高祖李渊。⁷一旅:一支军队,古代五百人为一旅。这里指唐王朝发祥地的太原部队。⁸“后世子孙”句:唐代自安史之乱后,河北、河南诸重镇相继被藩镇割据,战乱不息,唐王朝始终不能收复。
然翱幸不生今时,见今之事,则其忧又甚矣。奈何今之人不忧也?余行天下,见人多矣,脱有一人能如翱忧者,又皆贱远,与翱无异;其余光荣而饱者,一闻忧世之言,不以为狂人,则以为病痴子,不怒则笑之矣。呜呼,在位而不肯自忧,又禁他人使皆不得忧,可叹也夫!
然翱幸不生今时,见今之事¹,则其忧又甚矣。奈何今之人不忧也?余行天下,见人多矣,脱有²一人能如翱忧者,又皆贱远,与翱无异;其余光荣而饱者,一闻忧世之言,不以为狂人,则以为病痴子,不怒则笑之矣。呜呼,在位而不肯自忧,又禁他人使皆不得忧,可叹也夫!
译文:然而李翱幸好没有出生在当今之世,看到当前发生的事情,那么他的忧虑更严重了。怎么当前的人不知忧虑呢!我在世上,见的人很多了.倘若有一个像李翱那样忧虑国事的,又都是职位低和被朝廷贬斥的人,与李翱相同;其他得意做官的人,一听到有谁讲忧世的话,不是把他看做狂人,就是把他看做傻子,不是发脾气,就是笑话他。啊!身在其位而自己无忧国之心,又禁止别人,让人都不忧国,真是可叹呀!
注释:¹见今之事:指宋王朝西北地区不断受辽和西夏侵犯的现实。²脱有:即使有。
景祐三年十月十七日,欧阳修书。
景祐三年十月十七日,欧阳修书。
译文:景祐三年十月十七日,欧阳修记。

  作者在全文三大段中,运用多种手法,由远及近,曲折写来,逐渐把文章推向高潮,突现主旨。

  第一段用欲扬先抑法。所谓“读李翱文”,主要是写读了李翱的《幽怀赋》后的所感所叹,但文章在此以前作了层层铺垫,对比映衬。作者先说读了李翱的《复性书》的看法。《复性书》是李翱的代表性文章,有上中下三篇,内容是以《中庸》为理论根据,提出人有性和情两个方面,认为“情有善有不善,而性无不善也”,要求去情复性。作者认为该文写得不好,只是给《中庸》作注释而已,理解能力强的人可以不读它而直接读《中庸》,理解能力弱的人则读它也读不懂,这样的文章可以不写。此纯为“抑”。次说读了李翱的《与韩侍郎荐贤书》的看法。作者认为李翱不得志时愤于当世无肯荐拔自己的人,故说这番话,如果得志就未必如此;但又说信中对韩愈的“好贤”,仅比之于“秦汉问好侠行义之一豪俊”之所为,评论得很恰当。此为“抑”中有“扬”,以“抑”为主。最后才写到读了《幽怀赋》后的赞赏。并为自己和李翱生不同时而嗟叹不已。经过这样的先抑后扬,蓄势衬托,再来表现对李翱的钦佩之情和知己之感,就显得更加深挚浓烈。

  第二段用抑彼扬此法。这段开始并不直接承继上文,一下子写明《幽怀赋》的什么内容感动了自己,而是先插入韩愈文章以为对照,似断而实连。韩愈是欧阳修倾心推崇的人物,这里就肯定地说:“凡昔翱一时人,有道而能文者,莫若韩愈。”可是对他写的《感二鸟赋》则不以为然。韩愈的这篇赋作于唐德宗贞元十一年(795),当时他仕途失意,三次给宰相上书自荐,都未被理睬,后在离长安东归的路上看到“笼白鸟、白鹤鹆”西行进献天子者,就有感而作此赋。赋中说:“感二鸟之无知,方蒙恩而入幸。唯进退之殊异,增余怀之耿耿。”作者认为韩愈的赋只是为自己不得志发牢骚而已,如果他当时能如二鸟之“光荣而饱”,得意作官,就不会写这篇赋了。此处抑韩文的目的是为了扬李赋,所以接着说:“若翱独不然”。笔锋一转,就引出李翱赋中使作者产生共鸣的那几句话:“众嚣嚣而杂处兮,咸叹老而嗟卑;视予心之不然兮。虑行道之犹非。”并肯定李翱为河北藩镇割据的严重局势而引起的忧时之心。欧阳修自己也是个以天下为忧的人,他不满意那种叹老嗟卑,仅仅为个人遭遇发泄不平的诗文,所以把不以个人进退出处为念,唯忧国家治乱安危的李翱引为同调,并结合李翱当时的政治情况,提到系乎有唐一代存亡的高度来加以赞颂。由于文章采取了这种抑彼扬此、对照烘托的手法,使行文更加曲折,而对李翱的称颂也境界更高,分量更重。

  第三段则用以古联今法。此文不是为写读后感而写读后感。作者惜唐是为了悲宋,赞李翱之赋是为了抒自己之情。所以这段一开始就承接前文,由李翱所处的时代联系到北宋当时的现状:“然翱幸不生今时?见今之事,则其忧又甚矣。奈何今之人不忧也!”作者生活的仁宗时期比李翱所处的唐代中叶,内忧外患的严重程度有过之无不及,可是作者认为当权者中没有人忧虑时局,不仅自己不忧时,还讥笑打击忧念国运、改革弊政的人,“不以为狂人,则以为病痴子”。作者揭露批判此种“光荣而饱”的人物的行为心态,锋芒尖锐而用笔含蓄。最后,作者愤激地说:“呜呼,在位而不肯自忧,又禁他人使皆不得忧。可叹也夫!”千回百折逼出的这两句话是文章的点睛之笔,也是题旨所在。全文如此曲折跌宕。层层递进,由彼及此,由古及今,将作者的忧时之心、愤世之意,尽情吐泄,显得情辞悲怆,感慨浓烈。

  这篇读后感属议论文字,言辞也很尖锐犀利,鲁迅就说此文末尾“呜呼”云云几句话“悻悻得很”,并把它作为“指斥当路”的“古人并不纯厚”的例子之一加以肯定(《花边文学·古人并不纯厚》)。宋代李涂说:“论及时政,子厚发之以愤激,永叔发之以感叹”(《文章精义》二)。还说欧阳修许多文章,“有‘呜呼’二字,固是世变可叹,亦是此老文字遇感慨便精神”(同书五一)。这篇文章里就蕴积着他的深沉感叹,作者忧世而不能的愤慨和对守旧的当权派的指斥,表达得柔中见刚,诗意盎然。

参考资料:
1、 陈振鹏,章培恒主编.古文鉴赏辞典 下 第1版:上海辞书出版社,2014.07:第1166-116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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