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诗中的第一首写门前春水上涨,诗人见到水鸟活跃景象时产生的独特感受。用民歌的通俗语调,不拘形式,随口说出。“二月六夜春水生”,明确指出该年二月初六日夜为春水生成之日,表明所写乃是纪实,更显得真切自然。“门前小滩浑欲平”,用简洁的白描手法状春汛之景:水势大,草堂前的江滩几乎全被淹没了。“浑欲平”,隐含着诗人内心的惊叹。春水上涨,最高兴的自然是水鸟,他们活动的天地增大了,眼前更明亮了。诗人看着鸬鹚、鸂鶒欢欣活跃的情景,不禁神与物会,恍若成为它们中间的一员,和它们同样欣悦。然而,诗人又正话反说,劝水鸟们不要独自得意,“鸬鹚鸂鶒莫漫喜,吾与汝曹俱眼明”,这是诗人表露内心情感的一种方式。
组诗中的第二首是写一夜间,春水暴涨了两尺高,溪水猛涨之势让人无法抵挡。这场气势浩大的涨水数日不退,令人心生忧虑。杜甫作为一个关注现实的诗人,情绪也难以长时间地保持兴奋。当春汛泛滥,威胁到他的草堂时,欣愉之情便变成了担忧。
在南市渡口,有人在卖船,作者也想买一艘系在篱笆旁边。然而囊中羞涩,只能空自担忧。跌落到这样不如意的现实中,短暂的兴奋转瞬即逝,心情也愈发沉重,愁苦也更加深切。这两句诗以口语的形式入诗,清浅活泼,富有生活实感。
这是一首情景交融的抒情诗,着意描写清溪水色的清澈,寄托诗人喜清厌浊的情怀。
“清溪清我心”,诗人一开始就描写了自己的直接感受。李白一生游览过很多名山秀川,独有清溪的水色给他以“清我心”的感受,这就是清溪水色的特异之处。
开篇就赋予客观景物主观化特性。接着,诗人又以衬托手法突出地表现清溪水色的清澈。新安江源出徽州,流入浙江,向来以水清著称。南朝梁沈约就曾写过一首题为《新安江水至清浅深见底贻京邑游好》的诗:“洞彻随深浅,皎镜无冬春。千仞写乔树,百丈见游鳞。”新安江的水是清澈的,作者用清溪的水与之相比:“借问新安江,见底何如此?”意思是:“新安江,能比得上清溪这样清澈见底吗?”这样,就以新安江水色之清对比衬托出清溪的更清。然后,又运用比喻的手法来正面描写清溪的清澈。诗人以“明镜”比喻清溪,把两岸的群山比作“屏风”。人在岸上行走,鸟在山中穿度,倒影在清溪之中,就如“人行明镜中,鸟度屏风里”。这样一幅美丽的倒影,使读者如身入其境。宋代胡仔在《苕溪渔隐丛话》中评价说:“《复斋漫录》云:山谷言:‘船如天上坐,人似镜中行。’又云:‘船如天上坐,鱼似镜中悬。’沈云卿诗也。……予以云卿之诗,原于王逸少《镜湖》诗所谓‘山阴路上行,如坐镜中游’之句。然李太白《入青溪山》亦云:‘人行明镜中,鸟度屏风里。’虽有所袭,然语益工也。”最后,诗人又回到自己的主观感受,创造了一个悲切凄凉的清寂境界。诗人离开繁华而混杂的长安,来到这清澈见底的清溪畔,固然感到“清我心”,但对于胸怀济世之心和报国之志的诗人,不免有一种心灵上的孤寂。因此入晚时猩猩的一声声啼叫,在诗人听来,就是在为他自己远游他乡而悲切,流露出诗人内心一种落寞郁闷的情绪。
这首诗描写了智藏僧人留学唐朝的举动,并盛赞了其高深的法力以及高超的佛学造诣。诗的首联写智藏乘舟漂流万里,远涉重洋来到中华;颔联写智藏高深的佛法修为和与物同体的大悲精神;颈联写大师的修行境界,对于自我与国土都不再执着;尾联称赞了僧人的“雄猛”。全诗运用大量佛学典故,语言含蓄,结构谨严,感情真挚。
日本与中国相距万里,中有大海间隔,在交通尚不发达的中古时期,来华学习的日本僧人需要付出的勇气和艰辛是可想而知的。然而,诗人并没有叙写智藏来华的艰苦情状,以及惊涛骇浪的渡海场面,而是说“浮杯万里过沧溟”。“浮杯”一典,使万里沧溟似乎瞬间而过,原有的长时间的颠簸之苦化作了乘龙御风般的轻快,原有的波涛汹涌的担惊受怕化作了腾云驾雾般的缥缈神奇。智藏不远万里而来中国,目的是“适性灵”,即学习佛法,修养心性。中国的名山他都游遍了,名寺高僧也都访遍了,这期间该经历了多少雨雪风霜,该踏过了多少崎岖坎坷,却都被诗人一笔轻轻带过,而智藏不同凡响的坚毅性格和虔心向佛的苦行精神却跃然纸上。
天道酬勤,他终于学到了高深的法力,就像高僧涉公那样,夜深降龙潭水都变黑了;获得了心灵的超脱,就像高僧支遁那样,在新秋的青青田野上把鹤放飞了。另外,佛经认为,心之可畏,甚于毒蛇,所以常常以毒蛇、毒龙、恶龙来比喻人的种种妄念,而以“降龙”比喻禅家降伏其心。“放鹤”一句用晋代高僧支道林爱鹤养鹤以及放鹤的典故,生动地刻画出智藏彻底放下思想包袱而获得了心灵的解脱。既然已经修持到忘怀人我的地步,便不用怀念故土了;都已经证悟到永恒不变的真心了,就不必再读经书了。“身无彼我”,即泯灭是非人我界限,无人相、无我相、人我平等。主体和客体,人和我,日本和大唐,故土和他乡,在清净自性上是本无区别的,区别只在于人心。心生则种种法生,心灭则种种法灭。所谓“心安即是家”。“真如”代表了永恒不变的真心,即佛性。禅的终极关怀就是明心见性,既然已经证悟真如自性,就不必再读经书。从赠诗的角度来看,此二句既是巧妙的安慰,又是对朋友的赞美。
而智藏的苦修精神和佛学造诣,的确是值得中华人物学习的。试想,当时来华学习的日本学问僧何其多也,其成就不过是“艺业稍成”(《旧唐书·日本传》),或者是“学得中州语”(张籍《赠东海僧》)。而智藏,不但超过了他的同胞,并且超过了唐朝当时的一般学者。这要付出极大艰辛和努力,付出的坚定信念和坚毅精神。怨不得诗人在最后两句中极力赞美:“为问中华学道者,几人雄猛得宁馨”。诗人要问一问中华大地那些求道学佛的人们,有几个能够达到智藏的境界。诗人形容智藏为“雄猛”,不畏艰险视万里沧溟如履平地,为雄;遍礼名山顿根妙悟,为猛。
这是一首触景写情之作.细腻动人。前半首写室外勾画了一幅凄清的场景。后半首转入室内,掩紧屏风熏炉中的香早已燃成灰烬,不见一丝温暖。这一切,无不透着凄冷之意。而看花之人此时无言胜有言,是对柔弱之花被摧折的叹息,是对自身命运不能由自己掌握的悲哀。
这首小词结构层次分明,井井有条地描摹出了一幅画面。先写室外,再写室内,最后点到愁怨之人。本篇虽短小精悍,但却层层深入,极见情味。纳兰长于小令,由此篇亦可见一斑。一开始便发问:何时下起了这么大的雨?把屋檐下的花儿都淋湿了。那个惜花之人默默地看着那些被风雨摧残的。
此词或可视为纳兰对自身处境的一个婉曲表达,从中可见词人内心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