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孜生当唐末政治上极其腐朽的懿宗、僖宗时代。他写过一些抨击时政、反映社会现实的篇,遭到当权者的追捕,被迫改名换姓,渡淮南逃。他的诗大都散佚,仅存的就是这一首《雪诗》。
诗分三层:头两句为一层,点明时间、地点、环境;中八句为一层,揭露了“豪贵家”征歌逐舞的豪奢生活;后两句为一层,写“饥寒人”的贫苦。
诗以“长安”开头,表明所写的内容是唐朝京都的见闻。“大雪天”,说明季节、天气。雪大的程度,诗人形象地用“鸟雀难相觅”来说明。大雪纷飞,迷茫一片,连鸟雀也迷失了方向,真是冰天雪地的景象。这就为后面的描写、对比安排了特定环境。
以下,以“其中”二字过渡,从大雪天的迷茫景象写到大雪天“豪贵家”的享乐生活。“捣椒泥四壁”,是把花椒捣碎,与泥混合,涂抹房屋四壁。汉未央宫有椒房殿,乃皇后所居之室。这里写“豪贵家”以椒泥房,可以想见室内的温暖、芳香下华丽。
“到处爇红炉”两句,写室内的陈设。既然是“豪贵家”,他们陈设之富丽,器物之精美,自不待言,但诗中一一撇开,仅选择了“红炉”“罗幂”两件设施。“红炉”可以驱寒,“罗幂”用以挡风。红炉“爇(燃烧)”而“到处”,言其多也;罗幂“下”而“周回(周围)”,言其密也。这表明室外雪再大,风再猛,天再寒,而椒房之内,仍然春光融融一片。
“暖手调金丝”四句,写“豪贵家”征歌逐舞、酣饮狂欢的筵席场面:歌女们温软的纤手弹奏着迷人的乐曲,姬妾们斟上一杯杯琼浆美酒。室外雪花纷飞狂舞,室内人们也在醉歌狂舞,直至人疲身倦,歌舞仍然无休无止,一滴滴香汗从佳人们的俊脸上流淌下来。
诗的结尾,笔锋一转,“手脚生皴劈”,写“饥寒人”的手脚因受冻裂开了口子。这两句扣住大雪天“鸟雀难相觅”这一特定环境,是作者的精心安排。在这大雪飞扬、地冻天寒的日子里,“饥寒人”还在劳作不已,为生活而奔走,为生存而挣扎。这就提出了一个发人深省的社会问题。“岂知”,很有份量,不仅是责问,简直是痛斥。作者愤怒之情,表露无遗。
全诗采用对比的手法。诗人先写出长安城大雪纷飞的特定环境,再通过对在这一特定环境中“豪贵家”与“饥寒人”生活的对比突出主题,使主题鲜明。这种对比,是深深植根于现实生活的,和诗的内容取得了高度的和谐与统一。另外,诗人又采用了白居易在其讽喻诗中常常采用的篇末点题的手法。从数量上讲,诗人用了三分之二以上的篇幅描写富贵人家的宴饮,以三幅图画表现豪门贵族的糜烂生活:富家椒房图、罗幂红炉图、弦歌宴饮图。而在篇末仅仅用了二句点出富贵人家的对立面——“饥寒人”的苦况,可以想见“讥寒人”在鸟雀都“难相觅”的情况下会是怎样的情形,而这两句诗又赋予前八句诗以新义,指出“豪贵家”的奢侈享乐是建立在人民的贫苦的基础上,“豪贵家”的嘴脸也就更加可恶可僧了。诗人的态度是明确的,他十分憎恶那些在大雪天歌舞宴饮的“豪贵家”,无情地揭露他们,诗人把自已的同情投给了那些在大雪天痛苦挣扎的“饥寒人”,吟咏他们的痛苦,为他们请命,为他们歌唱。
张淑芳,宋朝女词人。《西湖志余》记载:”张淑芳,贾似道妾,南宋临安(今杭州市)人,西湖樵家女,姿容美丽,能诗善词”。
清朝文人徐士銮编辑的《宋艳》书中,有引自《西湖志余》的记载:“(张淑芳)木棉之后,自度为尼,结庵九溪,栽花种竹以老,罕有知者。”
另据《续比丘尼传》中记载:“张淑芳,西湖樵家女。理宗选妃日,贾似道匿为已妾,木绵之后,自度为尼,罕有知者。今五云山下,九溪坞内,尚有尼庵。
张淑芳保留下来的作品并不多,《历代词话》、《全宋词》、《词苑萃来编》、《词苑丛谈》以及《本事词》的书中,分别收录了她的三首词。
而这是一首写于秋季的,悲秋思乡之作。
红蜡泪,一作灯下泪。词中”桐叶落,蓼花残”,是化用冯延巳《芳草渡》词中的:“梧桐落,蓼花秋。烟初冷,雨才收。”
作者的笔法熟练,构思巧妙。借助红烛泪、桐叶落、蓼花残、雁声叫、风声寒、流水远这一系列低沉而压抑的气氛,达到了情景交融的效果,烘托出女主人公内心的悲苦哀怨之情。
秋天,本就是一个令人愁浓思重的季节,更何况她孤苦在这寂静的黄昏。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空气中散发着纸上残留着的淡淡墨迹香气。蜡烛像是猜透了她的心思,滴着眼泪也在替她难过。梧桐叶在窗前凌乱地飞舞,白日里篱外的那些鲜艳的红蓼花,此时也一定该凋零了吧?
嘎——嘎,天空传来几声凄恻清越的雁叫,刺破了寂静的夜空,也叫碎了她的心。
真没想到在九溪坞这片世外桃源,到了秋季,居然也是显得如此的冷清。听秋风瑟瑟,闻溪水淙淙。蓬蒿满径之地,无人问津。
通往家乡的路在何方?这多愁寂寞的季节里,又有谁能告诉她有关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