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俞文豹《清夜录》:“范文正公镇钱塘,兵官皆被荐,独巡检苏麟不见录,乃献诗云:‘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逢春。’”
范仲淹是宋朝时的一位政治家、文学家,他学问很好,能诗能文。他写的《岳阳楼记》十分著名,那“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名句至今仍为人们所传诵。
范仲淹曾多次在朝廷担任要职,也曾镇守过地方。有一段时间,他镇守杭州。任职期间对手下的人都有所推荐,不少人得到了提拔或晋升,大家对他都很满意。
这时候,有一个叫苏麟的官员,因担任巡检,常常在外,却一直没有得到提拔。当他见到自己周围的同事,无论职位比自己高的、低的都一个个得到了升迁,而自己却没人理睬,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担心自己一定是被这位范大人遗忘了。怎么办呢?直接去找范大人吧,是去争官位,又不便说。不说吧,心里又很不平衡。为此,他心情非常沉重。一天,他终于想出了一个委婉的办法来,这就是写首诗去向范大人请教,实际上去提醒他:千万别忘了自己!想到这里,苏麟高兴起来,他赶忙拿出纸认真地写了首诗,并将诗句呈给了范仲淹,很虚心地请他赐教。
范仲淹读着苏麟的诗,很快就会意地笑了。他吟诵着诗中的“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的诗句,完全懂得了苏麟的言外之意。是呀!怎么能把他忘了呢?很快,苏麟得到了提拔。
苏麟的这首诗,因为只写了两句,所以称为“断句”。“易为春”,后来演变为“易逢春”、“早逢春”。
这是首送别诗,诗人先写少室的雪景清新别致,侧重于山峰晴雪景象的描绘,给人以美的享受。以清词丽句,素描淡抹,以及送别双方的行动,画出了一幅诗味浓醇、山峰秀丽银装素裹的晴雪图。后写送别王宁,主客惜别之情,表现了诗人与王宁之间的深厚友谊。
“少室众峰几峰别,一峰晴见一峰雪。”勾勒出少室山错落有致的众多山峰,展示出雪后初晴的独特景致。少室山以其三十六峰,各具特色,其中包括“九顶莲花砦”和“旗、鼓、剑、印、钟”五峰,还有素有盛名的“少室晴雪”,被誉为嵩山八景之一。
然而,诗人并非专注于描绘少室山峰的各异形态,而是关注少室山雪后的独特美景。在雪后初晴的时刻,少室山众峰呈现出各异的景象。有些山峰因阳光的照耀而积雪融化,显现出青翠秀美的原貌;而其他一些山峰则依然披着银装,被白雪覆盖,与日光的映照下呈现出红装素裹的美丽姿态。诗人通过这样的描绘,不仅展现出少室山峰的个性,更在细节中体现出众峰同异,各具特点的景观。
“隔城半山连青松,素色峨峨千万重。”这两句诗如同诗人站在高处,俯瞰少室诸峰的雪景。然而,这两句从另一个角度出发,诗人在城中远望少室诸峰。由于城墙的遮挡,只能看到山的上半部,而这半山上繁茂的青松苍翠挺拔,成千上万的树影交相辉映。而周围的山峦则叠叠重重,都被白雪覆盖,呈现出朴素的素色,青翠和白雪相互映衬,山峰在银装素裹中展现出婉约的美。
“过景斜临不可道,白云欲尽难为容。”前面的几句描绘了少室诸峰雪后初晴的宁静之美,而这两句则展现了其动态之美。夕阳的余辉倾斜地照在山峰上,那红光如画笔般涂抹,将山峰逐一点染,使其颜色不断变幻,难以形容其奇异绚烂;同时,山巅漂浮着片片白云,山峰在云雾缭绕中不停改变形态,生气盎然,姿态各异。诗人通过精湛的描绘,将少室诸峰的景象表现得栩栩如生,同时又恰到好处地留下一些空间,让读者能够在想象中感受这幅动态的壮丽画面。
“行人与我玩幽境,北风切切吹衣冷。惜别浮桥驻马时,举头试望南山岭。”雪后初晴的少室山,虽然幽静秀美,引人玩赏,但是送别友人,心情抑郁,北风切切,寒气逼人,诗人心中一时涌起无限惆怅之情。这两句是全诗的一个转折。少室诸峰,雪后初晴,千姿百态,美不胜收,本来应该和友人同赏佳景,但又不得不分别。诗人与王宁浮桥上依依惜别,王宁渐渐走远了,诗人还伫立在桥上,举头试望友人王宁在南岭中的身影。“试望”,恰切地表现出诗人望不到了还在望,希望能多看几眼好友身影的惜别心情。《诗经·邶风·燕燕》:“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远送于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李白《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孤帆远影碧空尽,惟见长江天际流。”都是写送别时伫立远望行人渐去身影的情景,有异曲同工之妙。
《闻都城渴雨时苦摊税》是一首政治讽刺诗,诗歌巧妙用典,寓庄于谐,以轻松幽默之笔,写忧民之心。
首句“五风十雨亦为褒”,用语含蓄,谓五风十雨原是古代对政绩的一种褒美之辞,如今“都城渴雨”,则政绩无由得见。言外之意,而今大旱是上苍对朝政混乱的怪罪。
次句“薄夜焚香沾御袍”承首句,写神宗皇帝祈雨时的情景,皇帝夜间焚香祈雨,以致龙袍上都沾满了露水。乍看对神宗有赞美之意,诗人似乎是在恭维神宗皇帝,其实只是诗人欲抑先扬,明褒实贬的手法而已,诗人的揶揄之意十分明显。
三四句笔锋陡转,引用典故,诗人借用申渐高的故事进一步讥评时弊,对神宗皇帝的祈雨进行了嘲讽。申渐高是五代时吴国乐工,当时关税很重,商人苦之,正逢都城大旱,中书令徐知诰问左右:“近郊颇得雨,都城不雨何也?”申渐高作谐语答曰:“雨畏抽税,不敢入京耳。”皇帝应该明白,雨也害怕抽税,一方面是装模作样,惺惺作态地薄夜焚香,另一方面却又巧立名目,对人民苛捐重税盘剥,横征暴敛,搜刮民脂民膏,显得是十分滑稽可笑。这正说明了上层统治集团的虚伪和无耻。神宗祈雨的虚伪,至此被揭露无遗。
这首诗语意含蓄,用典贴切,讽刺性强,具有强烈的现实意义。
此诗以淡雅的笔墨描绘了汉江周围壮丽的景色,表达了诗人追求美好境界、希望寄情山水的思想感情,也隐含了歌颂了地方行政长官的功绩之意。首联写众水交流,密不间发;颔联开阔空白,疏可走马;颈联由远而近,远近相映,笔墨酣畅;尾联直抒胸臆,可比作画上题字。诗人采取的几乎全是白描的写意手法,从大处着墨,于平凡中见新奇,将登高远眺、极目所见的山川景物写得极为壮阔飞动,奔放雄伟,全诗犹如一巨幅水墨山水,意境开阔,气魄宏大。
“楚塞三湘接,荆门九派通”,语工形肖,一笔勾勒出汉江雄浑壮阔的景色,作为画幅的背景。春秋战国时期,湖北、湖南等地都属于楚国,而襄阳位于楚之北境,所以这里称“楚塞”。“三湘”,一说湘水合漓水为漓湘,合蒸水为蒸湘,合潇水为潇湘,合称三湘;一说为湖南的湘潭、湘阴、湘乡。古诗文中,三湘一般泛称今洞庭湖南北、湘江一带。
“荆门”,山名,在今湖北宜都县西北。“九派”,指长江的九条支流,相传大禹治水,开凿江流,使九派相通。诗人泛舟江上,纵目远望,只见莽莽古楚之地和从湖南方面奔涌而来的“三湘”之水相连接,汹涌汉江入荆江而与长江九派汇聚合流。诗虽未点明汉江,但足已使人想象到汉江横卧楚塞而接“三湘”、通“九派”的浩渺水势。诗人将不可目击之景,予以概写总述,收漠漠平野于纸端,纳浩浩江流于画边,为整个画面渲染了气氛。
“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以山光水色作为画幅的远景。汉江滔滔远去,好像一直涌流到天地之外去了,两岸重重青山,迷迷蒙蒙,时隐时现,若有若无。前句写出江水的流长邈远,后句又以苍茫山色烘托出江势的浩瀚空阔。诗人着墨极淡,却给人以伟丽新奇之感,其效果远胜于重彩浓抹的油画和色调浓丽的水彩。而其“胜”,就在于画面的气韵生动。
王世贞说:“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是诗家俊语,却入画三昧。”说得很中肯。而“天地外”、“有无中”,又为诗歌平添了一种迷茫、玄远、无可穷尽的意境,所谓“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首联写众水交流,密不间发,此联开阔空白,疏可走马,画面上疏密相间,错综有致。
接着,诗人的笔墨从“天地外”收拢,写出眼前波澜壮阔之景:“郡邑浮前浦,波澜动远空。”正当诗人极目远望,突然间风起浪涌,所乘之舟上下波动,眼前的襄阳城郭也随着波浪在江水中浮浮沉沉。风越来越大,波涛越来越汹涌,浪拍云天,船身颠簸,仿佛天空也为之摇荡起来。风浪之前,船儿是平缓地在江面行驶,城郭是静止地立于岸边,远空是不动地悬于天际;风浪忽至,一切都动了起来。这里,诗人笔法飘逸流动。明明是所乘之舟上下波动,却说是前面的城郭在水面上浮动;明明是波涛汹涌,浪拍云天,却说成天空也为之摇荡起来。诗人故意用这种动与静的错觉,进一步渲染了磅礴水势。“浮”、“动”两个动词用得极妙,使诗人笔下之景活起来了,诗也随之飘逸起来了,同时,诗人的一种泛舟江上的怡然自得的心态也从中表现了出来,江水磅礴的气也表现了出来。诗人描绘的景象是泛舟所见,舟中人产生了一种动荡的错觉,这种错觉也正好符合诗句中的汉水的描写,所以这两个词用得极其恰当。
“襄阳好风日,留醉与山翁。”山翁,即山简,晋人。《晋书·山简传》说他曾任征南将军,镇守襄阳。当地习氏的园林,风景很好,山简常到习家池上大醉而归。诗人要与山简共谋一醉,流露出对襄阳风物的热爱之情。此情也融合在前面的景色描绘之中,充满了积极乐观的情绪。尾联诗人直抒胸臆,表达了留恋山水的志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