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塘流水怅前尘,强勒馀寒避早春。毕竟东君情意厚,迟开留待未归人。
山塘流水怅前尘,强勒馀寒避早春。毕竟东君情意厚,迟开留待未归人。
曹家达

曹家达

曹家达,字颖甫、尹甫,号鹏南,别号拙巢老人。江苏江阴人。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中孝廉(举人),后入南菁书院,研究经书及诗文。废科举后,他深入研读《伤寒论》、《金匮要略》,二年后取得应手而愈的疗效。以此益信经方之验。 ▶ 838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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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碧旧池头,一听管弦凄切。多少梨园声在,总不堪华发。
凝碧¹旧池头²,一听管弦³凄切。多少梨园声在,总不堪(kān)华发
译文:想起往日宫廷中的池苑,一听到过去宫中的音乐,我立刻感到无限的凄凉之情。有多少当年梨园的曲调在里面,一声声,令我这白发老人实在难以回想往事所添的忧愁。
注释:¹凝碧:王维被安禄山所拘,曾赋《凝碧池》诗。²池头:犹池边。³管弦:指管弦乐。⁴梨园:唐明皇选坐部伎子弟三百,教于梨园,号皇帝梨园弟子。宫女数百,亦称梨园弟子。后泛指演剧的地方为梨园。⁵华发:花白头发。
杏花无处避春愁,也傍野烟发。惟有御沟声断,似知人呜咽。
杏花无处避春愁,也傍(bàng)野烟发。惟有御沟¹声断,似知人呜咽。
译文:乱世之间,杏花也无处可逃,只有独自依傍着荒野默默开放,没有人欣赏和怜惜。只有御沟中的水声,知道人心中的忧伤。
注释:¹御沟:皇宫水沟。

  这首小词可谓字字哀婉,句句凄切,爱国情思通贯全篇。汴京原是宋朝故都,特别是上源驿原是宋太祖赵匡胤举行陈桥兵变、夺取后周政权、奠定宋朝基业的发祥地。可是经过“靖康之变”,这儿竟成了金人的天下。如今韩元吉来到这宋朝的故都,宋朝的发祥之地,江山依旧,人物全非,怎能不凄然饮泣?

  词的上片运用了一个情境与它相似的历史事件,抒写此时此际的痛苦。据《明皇杂录》记载,天宝末年,安禄山叛军攻陷东都洛阳,大会凝碧池,令梨园子弟演奏乐曲,他们皆欷?#91;泣下,乐工雷海青则掷乐器于地,西向大恸。诗人王维在被囚禁中听到这一消息,暗地里写了一首诗:“万户伤心生野烟,百宫何日再朝天?秋槐叶落深宫里,凝碧池头奏管弦。”诗中描写了战后深宫的荒凉景象,表达了自己的哀苦心境。韩元吉此词,在措词与构思上,无疑是受到这首诗的影响。但它所写的矛盾更加尖锐,感情更加沉痛。

  因为作者是直接置身于矛盾冲突之中,对心灵的震动更甚。“凝碧池”虽是以古喻今,属于虚指,而着一“旧”字,则有深沉的含义。偏偏就在这宋朝旧时“虏使迎饯之所”,听到宋朝旧时的教坊音乐,“汉使作客胡作主”,整个历史来了一个颠倒。这对于一个忠于宋朝的使者来说,该是多么强烈的刺激!上源驿的一草一木,教坊乐中的一字一腔,无不震撼着他的心灵,于是词人不禁发出一声感叹:“多少梨园声在,总不堪华发!”这是一个从声音到外貌的转化,其中蕴含着复杂的心理矛盾,包藏着无比深沉的隐痛。因为这音乐能触发人的悲愁,而悲愁又易催人衰老,所以说“总不堪华发”。词人以形象精炼的言语,道出了自己在特定环境下复杂心理活动,手法是极其高明的。

  词的下片,构思尤为巧妙。开头两句,既点时间,亦写环境,并用杏花以自拟“杏花无处避春愁,也傍野烟发。”以虚带实,兴寄遥深,其中隐有深刻的含义。所谓写实,是指杏花在二月间开花,而汴京赐宴恰在其时。金人的万春节在其中都燕山(今北京市)举行庆典,韩元吉此行的目的地为燕山;其到汴京时间,当如前引陆游诗所云在二月中间。杏花无法避开料峭的寒风,终于在战后荒凉的土地上开放了;词人也象杏花一样,虽欲避开敌对的金人,但因身负使命,不得不参与宴会,不得不聆听令人兴感生悲的教坊音乐。词人以杏花自喻,形象美丽而高洁;以野烟象征战后荒凉景象,亦极富于意境。而“无处避春愁”五字,则是“词眼”所在。有此五字,则使杏花人格化,使杏花与词人产生形象上的联系。此之谓美学上的移情。“野烟”二字,虽从王维诗中来:“杏花”的意念,也可能受到王维诗中的“秋槐”句的启迪,但词人把它紧密地联系实境,加以发展与熔铸,已浑然一体,构成一个具有独特个性的艺术品。

  结尾二句仍以拟人化的手法,抒发心中的悲哀。北宋汴京御沟里水,本是长年流淌的。可是经过战争的破坏,早已阻塞干涸了。再也听不到潺潺流淌的声音。这在寻常人看来可能没什么感觉,可是对韩元吉这位宋朝的使臣来说,却引起他无穷的感怆,他胸中怀有黍离之悲,故国之思,想要发泄出来,却碍于当时的处境。满腔泪水,让它咽入腹中。但这种感情又不得不抒发,于是赋予御沟流水以人的灵性,说它之所以不流,乃是由于理解到词人内心蕴有无限痛苦,怕听到呜咽的水声会引起抽泣。这样的描写是非常准确而又深刻的。人们读到这里,不禁在感情上也会引起共鸣。

hǎoshìjìn ·biànjīngyànwénjiàofāngyuèyǒugǎn

hányuán sòngdài 

níngjiùchítóu tīngguǎnxiánqiè duōshǎoyuánshēngzài zǒngkānhuá 
xìnghuāchùchūnchóu bàngyān wéiyǒugōushēngduàn zhīrén 
植物之中竹难写,古今虽画无似者。
植物之中竹难写,古今虽画无似者。
萧郎下笔独逼真,丹青以来唯一人。
萧郎下笔独逼真,丹青以来唯一人。
人画竹身肥臃肿,萧画茎瘦节节竦。
人画竹身肥臃肿,萧画茎瘦节节竦。
人画竹梢死羸垂,萧画枝活叶叶动。
人画竹梢死羸垂,萧画枝活叶叶动。
不根而生从意生,不笋而成由笔成。
不根而生从意生,不笋而成由笔成。
野塘水边埼岸侧,森森两丛十五茎。
野塘水边埼岸侧,森森两丛十五茎。
婵娟不失筠粉态,萧飒尽得风烟情。
婵娟不失筠粉态,萧飒尽得风烟情。
举头忽看不似画,低耳静听疑有声。
举头忽看不似画,低耳静听疑有声。
西丛七茎劲而健,省向天竺寺前石上见。
西丛七茎劲而健,省向天竺寺前石上见。
东丛八茎疏且寒,忆曾湘妃庙里雨中看。
东丛八茎疏且寒,忆曾湘妃庙里雨中看。
幽姿远思少人别,与君相顾空长叹。
幽姿远思少人别,与君相顾空长叹。
萧郎萧郎老可惜,手颤眼昏头雪色。
萧郎萧郎老可惜,手颤眼昏头雪色。
自言便是绝笔时,从今此竹尤难得。
自言便是绝笔时,从今此竹尤难得。

  竹子挺拔秀立,生命力强,加之有志向高洁,卓然不群的象征之意,历来是文人墨客丹青画手乐以歌咏描绘的对象。白居易这首《画竹歌》,通过对好友萧悦所画竹枝的再现与评价,赞扬了画家的高超技艺,同时也表达了诗人卓越的艺术思想。

  协律郎:官名,正八品上,属太常寺,掌管音律。萧悦:兰陵(今山东苍山县西南兰陵镇)人,善画竹。在杭州住过一段时期,与白居易过从甚密。

  诗的开头四句落笔平直,首先告诉读者,竹子是最难以描绘的一种植物,古往今来,多少丹青妙手为此耗尽了自己的毕生心血,却鲜有画得和真竹相似者。而协律郎萧悦却独能下笔逼真,可谓绘竹第一人。以此设置悬念,激发读者阅读下文探求萧悦独得画竹之秘原因的好奇心。

  接着,诗人从三个方面表现萧画的非凡不俗之处:一是将萧画与他人所画作对比,从而表现萧氏所画生机勃勃,枝活叶动,秀拔耸立;而他人所画竹身粗壮,臃肿不堪,枝叶萎靡,毫无生气。这是从侧面,以他人之画的拙劣来衬托萧画的不凡。其二是正面描写萧画竹子的环境、神态。野塘水边,埼曲岸侧,森森然有竹两丛,挺拔秀立。所谓“野塘水边埼岸侧”,是极力表现画面的野趣、奇趣。因为野塘曲岸,更容易形成一种远离人间烟火、超越世俗的气氛,与人格化的竹枝更相吻合。下文“婵娟不失筠粉态,萧飒尽得风烟情”是从画面的细处描写,是画中竹枝的特写镜头。婵娟是形容竹子神态的秀美,左思《吴都赋》:“其竹则檀栾婵娟,玉润碧鲜。”不失筠粉态,是指其逼肖真竹,表明图画连青嫩带粉的鲜态及在风惊烟锁的特殊环境中,摇曳多姿、萧洒脱俗的婀娜神态都毕现无遗。由于画得如此逼真,竟使诗人怀疑这不是画,而是真实的生长于泥土之中的竹子了,他回忆起在天竺寺前、湘妃庙里曾经见到过这样的竹子。这是第三层描写。“低耳静听疑有声”堪称是诗人的神来之笔,因为只有现实中的竹子才会在风吹之下发出婆娑之声。萧氏所画竟能使人产生这样的错觉,看来“丹青以来唯一人”之誉诚非虚言。

  诗的最后一部分是感叹如此绝妙的绘画,竟然少有人赏识,诗人与画家只有相顾失笑,嘘唏感慨一番。然而岁月难驻,时光易逝,身怀绝技的画家已是手颤眼花,满头华发的老人了。这幅画便是他的绝笔之作。自此以后,再想求得他的画已是难乎其难了。言语之间充满了对画家的珍惜之情,无形中也抬高了这幅画竹的价值。

  诗的开头曾评价萧氏画竹能够“下笔独逼真”,诗中通过萧画与别人所画的对比,萧画本身的神态和真实的竹子三个方面对“逼真”二字作了具体描述,可谓层层递进,结构严谨。关于“逼真”的好处,朱自清先生认为,“这个‘真’固然指食物,可是一方面也是《老子》、《庄子》里说的那个‘真’,就是自然,另一方面又包含谢赫的六法的第一项‘气韵生动’的意思,惟其‘气韵生动’,才能自然,才是活的不是死的。‘逼真’等于俗语说的‘活脱’或‘活像’,不但像是真的,并且活像是真的。”(《论逼真与如画》)宋人苏轼也说:“论画以形似,见与儿童邻。赋诗必此诗,定非知诗人。谁言一点红,解寄无边春。”(《书鄢陵王主簿所画折枝二首》)也就是说,只追求形似并不足奇,写活,传神,有幽姿远韵,才是逼真的要求。白居易这首诗在描述萧悦的创作过程时曾说:“不根而生从意生”,也就是说萧氏事先成竹在胸,意在笔先。将个人意趣与大自然融而为一,来源于自然而又高于自然。这也是文艺创作的基本规律之一。

huàzhú--bái

zhízhīzhōngzhúnánxiějīnsuīhuàshìzhě

xiāolángxiàzhēndānqīngláiwéirén

rénhuàzhúshēnféiyōngzhǒngxiāohuàjīngshòujiéjiésǒng

rénhuàzhúshāoléichuíxiāohuàzhīhuódò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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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ōu姿yuǎnshǎorénbiéjūnxiāngkōngzhǎngtàn

xiāolángxiāolánglǎoshǒuchànyǎnhūntóuxuě

yán便biànshìjuéshícóngjīnzhúyóunán

百十钱穿彩线长,分来再枕自收藏。
百十钱穿彩线长,分来再枕自收藏。
译文:将彩线穿着的压岁钱分给孩子们,孩们都开心的拿着自己收起来。
商量爆竹谈箫价,添得娇儿一夜忙。
商量爆竹谈箫价,添得娇儿¹一夜忙。
译文:商量着买爆竹和箫等玩具,压岁钱反而让小儿忙了一夜。
注释:¹娇儿:对儿女的爱称。
愈与李贺书,劝贺举进士。贺举进士有名,与贺争名者毁之,曰贺父名晋肃,贺不举进士为是,劝之举者为非。听者不察也,和而唱之,同然一辞。皇甫湜曰:“若不明白,子与贺且得罪。”愈曰:“然。”
愈与李贺¹书,劝贺举进士²。贺举进士有名,与贺争名者毁³之,曰贺父名晋肃,贺不举进士为是,劝之举者为非。听者不察也,和而唱之,同然一辞。皇甫湜(shí)曰:“若不明白,子与贺且得罪。”愈曰:“然。”
译文:我写信给李贺,劝他参加进士科的考试。李贺如去参加进士科考试就会考中,所以和他争名的人就攻击这件事情,说:“李贺父亲名晋肃,李贺不参加进士科的考试才是对的,劝他考进士的人是不对的。”听到这种议论的人没有仔细想,就异口同声,跟着附和。皇甫湜对我说:“如果不把这件事说清楚,你和李贺将要蒙受坏名声。”我说:“是这样的”。
注释:¹李贺(790—816):字长吉,唐河南昌谷人。中唐时期重要诗人。他是唐宗室的远亲,郑王(李亮)之后,家世早已没落。其父李晋肃官职低微,早死。他少能文,为韩愈、皇甫湜等所激赏。但他终生郁郁不得志,只做过奉礼郎和协律郎等小官。相传他经常背着锦囊骑驴外出,途中得佳句,即书投囊中,及暮归,整理成篇。其诗想象丰富,炼词琢句,险峭幽诡,但因过于矜奇,有时流于晦涩;尤长于乐府,能合之弦管。卒年仅27岁。有诗二百三十三首。²进士:唐制,士人应礼部考试,考中的叫进士。³毁:毁谤,攻击。⁴察:仔细看。⁵和而倡之:此唱彼和,结成一气。⁶皇甫湜:字持正。唐宪宗元和年间进士,曾从韩愈学古文。⁷明白:说清楚,辩明是非。⁸且:将要。⁹得罪:蒙受坏名声。
律曰:“二名不偏讳。”释之者曰:“谓若言‘征’不称‘在’,言‘在’不称‘征’是也。”律曰:“不讳嫌名。”释之者曰:“谓若‘禹’与‘雨’、‘丘’与‘蓲’之类是也。”今贺父名晋肃,贺举进士,为犯二名律乎?为犯嫌名律乎?父名晋肃,子不得举进士,若父名仁,子不得为人乎?夫讳始于何时?作法制以教天下者,非周公孔子欤?周公作诗不讳,孔子不偏讳二名,《春秋》不讥不讳嫌名,康王钊之孙,实为昭王。曾参之父名晳,曾子不讳昔。周之时有骐期,汉之时有杜度,此其子宜如何讳?将讳其嫌遂讳其姓乎?将不讳其嫌者乎?汉讳武帝名彻为通,不闻又讳车辙之辙为某字也;讳吕后名雉为野鸡,不闻又讳治天下之治为某字也。今上章及诏,不闻讳浒、势、秉、机也。惟宦官宫妾,乃不敢言谕及机,以为触犯。士君子言语行事,宜何所法守也?今考之于经,质之于律,稽之以国家之典,贺举进士为可邪?为不可邪?
¹曰:“二名不偏讳(huì)²。”释之者³曰:“谓若言‘征’不称‘在’,言‘在’不称‘征’是也。”律曰:“不讳嫌名。”释之者曰:“谓若‘禹’与‘雨’、‘丘’与‘蓲(qiū)’之类是也。”今贺父名晋肃,贺举进士,为犯二名律乎?为犯嫌名律乎?父名晋肃,子不得举进士,若父名仁,子不得为人乎?夫讳始于何时?作法制以教天下者,非周公孔子欤?周公作诗不讳¹⁰,孔子不偏讳二名,《春秋》不讥不讳嫌名¹¹,康王钊(zhāo)之孙,实为昭王¹²。曾参之父名晳,曾子不讳昔¹³。周之时有骐期¹⁴,汉之时有杜度¹⁵,此其子宜如何讳?将讳其嫌遂讳其姓乎?将不讳其嫌者乎¹⁶?汉讳武帝¹⁷名彻为通,不闻又讳车辙(zhé)之辙为某字也;讳吕后¹⁸名雉(zhì)为野鸡,不闻又讳治天下之治为某字也。今上章及诏,不闻讳浒(hǔ)、势、秉、机¹⁹也。惟宦(huàn)官宫妾,乃²⁰不敢言谕²¹及机,以为触犯。士君子²²言语行事,宜何所法守²³也?今考²⁴之于经,质²⁵之于律,稽(jī)²⁶之以国家之典²⁷,贺举进士为可邪?为不可邪?
译文:《礼记》上的规定说:“名字的两个字不必都避讳。”解释的人说:“孔子的母亲名‘征在’,这是说如果说‘征’就不说‘在’,说到‘在’就不说‘征’。”《礼记》上的规定又说:“不避讳声音相近的字。”解释的人说:“说的是像‘禹’和‘雨’、‘丘’和‘’之类的字就是这样。”现在李贺的父亲名晋肃,李贺去参加进士科的考试,是违犯了名字的两个字不必都避讳的规定呢?还是违犯了声音相近的字不避讳的规定呢?父亲的名字叫晋肃,儿子就不能参加进士科的考试,假如父亲名“仁”,儿子就不能做人吗?避讳这个规定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制定礼法制度来教化天下的人,不就是周公、孔子吗?周公作诗不避讳,孔子对人名的两个字也不都避讳,《春秋》也不讥讽不避讳人名声音相近的字。周康王钊的孙子,实际上就是昭王。曾参的父亲名晳,曾参不避讳“昔”字。周朝时有个人叫骐期,汉朝时有个人叫杜度,他们的儿子应怎样避讳?是为了避讳和名字声音相近的字,就连他们的姓也避讳了呢,还是不避讳和名字声音相近的字呢?汉朝避讳武帝的名,把“彻”改为“通”,但没有听说为避讳把车辙的“辙”改作别的字。避讳吕后的名,把“雉”叫做“野鸡”,可没有听说为避讳把治天下的“治”改作别的字。现在上奏章和下诏谕,没有听说避讳“浒”、“势”、“秉”和“饥”字。只有宦官宫妾才不敢说“谕”字和“机”字,认为说了就是触犯皇上。君子著书做事,应该遵守什么礼法呢?现在考察经典,查对规定,考核前代避讳的规定,李贺参加进士科的考试,是可以呢?还是不可以呢?
注释:¹律:这里指《礼记》。²二名不偏讳:两个字的名字可以不避讳其中的一个字;即下文所说的“二名律”。³释之者:指《礼记》的注释者汉朝人郑玄。⁴言“徵”不称“在”,言“在”不称“徵”:指郑玄对“二名不偏讳”的注释,即“谓二名不一一讳也,孔子之母名徵在,言在不言徵,言徵不言在”孔子不讳单称。⁵不讳嫌名:谓臣子避讳君父的名讳时,不避讳声音相近的字。⁶“为……乎?为……乎?”:相当于现代汉语的“是……吗?还是……吗?”的反诘句。⁷夫:用在句首,表示阐发议论的语气。⁸周公:姓姬,名旦,周文王之子,周武王之弟,西周初政治家,相传周朝的典章制度都是他制定的。⁹孔子:名丘,字仲尼,春秋时鲁国陬邑(今山东曲阜)人,著名的思想家、教育家,儒家学派的创始人。¹⁰周公作诗不讳:其父文王名昌,其兄武王名发,周公作诗不讳“昌”字、“发”字,《诗经》周颂就首“燕及皇天,克昌厥后”,“骏发尔私,终三十里”等句。¹¹《春秋》不讥不讳嫌名:《春秋》不讥讽不避讳声音相近的字;如卫桓公名完,“完”与“桓”同音,属于嫌名,《春秋》不讥。¹²康王钊之孙,实为昭王:周康王,姓姬,名钊;其子周昭王,名瑕;“昭”和“钊”同音,周人不讳;原文“孙”应作“子”。¹³曾参之父名晳,曾子不讳“昔”:曾参,即曾子,春秋时鲁人,孔子的学生,对父亲极为孝顺;其父名点,字晳,也是孔子的学生;《论语》记述曾子的话:“昔者吾友,尝从事于斯矣。”“昔”和“晳”同音,曾子不讳;原文“名”应作“字”。¹⁴骐期:春秋时楚国人。¹⁵杜度:汉朝人。这两个人的姓和名同音,如避讳同音字,连他们的姓也不能说了。¹⁶“将……乎?将不……者乎?”:表示选择关系的疑问句,相当于现代汉语的“还是……呢?还是不……的呢?”¹⁷汉武帝:姓刘,名彻,当时为避武帝讳,把“彻侯”改为“通侯”等。¹⁸吕后:名雉,汉高祖刘邦的皇后,曾临朝称制,当时为避吕后讳,称“雉”为“野鸡”。¹⁹浒、势、秉、机:唐太祖名虎,太宗名世民,世祖名昞,玄宗名隆基,“浒”、“势”、“秉”、“机”四个字分别同“虎”、“世”、“昞”、“基”四个字同音。²⁰乃:竟。²¹谕:唐代宗名豫,“谕”、“豫”二字同音。²²士君子:古时候指有志操和学问的人。²³法守:效法和遵守。²⁴考:考察。²⁵质:询问,对照。²⁶稽:考核,考查。²⁷典:文献典籍。
凡事父母,得如曾参,可以无讥矣;作人得如周公孔子,亦可以止矣。今世之士,不务行曾参周公孔子之行,而讳亲之名,则务胜于曾参周公孔子,亦见其惑也。夫周公孔子曾参卒不可胜,胜周公孔子曾参,乃比于宦者宫妾,则是宦者宫妾之孝于其亲,贤于周公孔子曾参者邪?
凡事父母,得如曾参,可以无讥¹矣;作人得如周公孔子,亦可以止²矣。今世之士,不务³行曾参周公孔子之行,而讳亲之名,则务胜于曾参周公孔子,亦见其惑也。夫周公孔子曾参卒不可胜,胜周公孔子曾参,乃比于宦者宫妾,则是宦者宫妾之孝于其亲,贤于周公孔子曾参者邪?
译文:凡是侍奉父母,能做到像曾参那样,就能不被人指责了。做人能像周公、孔子那样,也可以说是到顶点了。现在世上的一些人,不去努力学习曾参、周公、孔子的品行,而要在避讳父母名字的事情上,却一定要超过曾参、周公、孔子,这也可以看出他们是糊涂的。周公、孔子、曾参,毕竟是不可能超过的。在避讳上超过了周公、孔子、曾参,就只能和宦官、宫妾一样了。那么这些宦官、宫妾对父母的孝顺,能比周公、孔子、曾参还好吗?
注释:¹讥:指责,非难。²止:到顶。³务:致力。⁴不务行曾参……之行:前一个“行”系动词,实行,学习;后一个“行”系名词,品行,品德。⁵卒:终于,到底。
封建时代对于君主和尊长的名字谥号等,不能直接写出或说出,必须用其他字来代替,如汉高祖名邦,改“邦”为“国”;唐太宗名世民,改“世”为“代”,改“民”为“人”,尚书六部中的“民部”,则改为“户部”,等等。刻印古书时,也要把当世应讳的字改掉或缺笔。这叫做避讳。避讳的要求很严格,违犯者会招致非议,甚或得罪。唐代著名诗人李贺,才气横溢,少年成名,但因为他的父亲名晋肃,在他准备参加进士科考试时就遭到了非议(晋、进同音),终于不能如当时其他读书人那样取得功名。韩愈曾鼓励李贺应进士试,也被人指责。面对这种陈腐的时尚,韩愈十分愤慨,《讳辩》就是为这件事而写的。韩愈不敢反对避讳,他只能巧妙地引用经典和法律依据,找出矛盾,从而反对将避讳搞得过滥。文章层层设问,一波三折,语言辛辣,说理痛快。全文没有一句从正面说出作者的主张,读者却可从中得出同作者相一致的结论。

huìbiàn

hán tángdài 

    shū quànjìnshì jìnshìyǒumíng zhēngmíngzhěhuǐzhī yuēmíngjìn jìnshìwéishì quànzhīzhěwéifēi tīngzhěchá érchàngzhī tóngrán huángshíyuē  ruòmíngbái qiězuì  yuē  rán  

    yuē  èrmíngpiānhuì  shìzhīzhěyuē  wèiruòyán zhēng chēng zài  yán zài chēng zhēng shì  yuē  huìxiánmíng  shìzhīzhěyuē  wèiruò      qiū  qiū zhīlèishì  jīnmíngjìn jìnshì wéifànèrmíng wéifànxiánmíng míngjìn jìnshì ruòmíngrén wéirén huìshǐshí zuòzhìjiàotiānxiàzhě fēizhōugōngkǒng zhōugōngzuòshīhuì kǒngpiānhuìèrmíng  chūnqiū huìxiánmíng kāngwángzhāozhīsūn shíwéizhāowáng zēngshēnzhīmíng zēnghuì zhōuzhīshíyǒu hànzhīshíyǒu huì jiānghuìxiánsuìhuìxìng jiānghuìxiánzhě hànhuìmíngchèwéitōng wényòuhuìchēzhézhīzhéwéimǒu huìhòumíngzhìwéi wényòuhuìzhìtiānxiàzhīzhìwéimǒu jīnshàngzhāngzhào wénhuì shì bǐng  wéihuànguāngōngqiè nǎigǎnyán wéichùfàn shìjūnyánxíngshì suǒshǒu jīnkǎozhījīng zhìzhī zhīguójiāzhīdiǎn jìnshìwéi wéi 

    fánshì zēngshēn  zuòrénzhōugōngkǒng zhǐ jīnshìzhīshì xíngzēngshēnzhōugōngkǒngzhīxíng érhuìqīnzhīmíng shèngzēngshēnzhōugōngkǒng jiànhuò zhōugōngkǒngzēngshēnshèng shèngzhōugōngkǒngzēngshēn nǎihuànzhěgōngqiè shìhuànzhěgōngqièzhīxiàoqīn xiánzhōugōngkǒngzēngshēnzhě 

身向云山那畔行,北风吹断马嘶声,深秋远塞若为情!
身向云山那畔¹行,北风吹断马嘶(sī)声,深秋远塞若为²情!
译文:向着北方边疆一路前行,凛冽的北风吹散了骏马的嘶鸣。在遥远的边塞,萧瑟的深秋季节,我该有怎样的心情。
注释:浣溪沙:词牌名,本唐教坊曲名,又名《浣沙溪》、《小庭花》等。双调四十二字,五平韵。¹那畔:那边。²若为:怎为。
一抹晚烟荒戍垒,半竿斜日旧关城。古今幽恨几时平!
一抹晚嘶荒戍(shù)(lěi)¹,半竿斜日旧关城。古今幽恨几时平!
译文:落日时分,一抹晚烟荒凉萧瑟的营垒上,半竿红日斜挂在旧时关城,古往今来连绵不止的纷争与仇恨几时才能平息。
注释:¹荒戍垒:荒凉萧瑟的营垒。戍:保卫。

  该词上片“身向”句说明行程辽远。“北风”句谓寒风吹来,满耳尽是马嘶之声。然后作一小结。下片“一抹”二句写眼前景色,末句画龙点睛,指出了这首词的主旨在于“古今幽恨”。全词情景交融,结尾处更是点明主旨,加强语意,抒发情感。

  “身向云山那畔行”,起句点明此行之目的地,很容易联想起同是纳兰的“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北风吹断马嘶声。”“北风”言明时节为秋,亦称“秋声”。唐苏颋《汾上惊秋》有:“北风吹白云,万里渡河汾。心绪逢摇落,秋声不可闻”。边地北风,从来都音声肃杀,听了这肃杀之声,只会使人愁绪纷乱,心情悲伤。而纳兰在此处云“北风吹断马嘶声”。听闻如此强劲,如此凛冽的北风,作者心境若何,可想而知。难怪他会感慨“深秋远塞若为情”。

  “一抹晚烟荒戍垒,半竿斜日旧关城”以简古疏墨之笔勾勒了一幅充满萧索之气的战地风光侧面。晚烟一抹,袅然升起,飘荡于天际,营垒荒凉而萧瑟;时至黄昏,落日半斜,没于旗杆,而关城依旧。词中的寥廓的意境不禁让人想起王维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以及范仲淹的“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故而张草纫在《纳兰词笺注》前言中言,纳兰的边塞词“写得精劲深雄,可以说是填补了词作品上的一个空白点”。然而平心而论,无论是“一抹晚烟荒戍垒,半竿斜日旧关城”、“万帐穹庐人醉,星影要摇欲坠”,还是“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纳兰都不过是边塞所见所历的白描,作者本身并没有倾注深刻的生命体验,这类作品的张力无法与范仲淹“塞下秋来风景异”同日而语。不过,纳兰的边塞词当中那种漂泊的诗意的自我放逐感的确是其独擅。比如该篇的结尾“古今幽恨几时平”,极写出塞远行的清苦和古今幽恨,既不同于遣戍关外的流人凄楚哀苦的呻吟,又不是卫边士卒万里怀乡之浩叹,而是纳兰对浩渺的宇宙,纷繁的人生以及无常的世事的独特感悟,虽可能囿于一己,然而其情不胜真诚,其感不胜拳挚。

  历史原因与环境原因以及词人自身的性格交织在一起,天时、地利、人和,造就了这一曲边塞苍歌。全词除结句外,均以写景为主,景中含情,纳兰的一草一木皆有灵性:虽然作者一直未曾直接抒发要表达的情感,但人们从字里行间揣摩出作者的感受。“吹断”二字写尽了北国秋冬之险恶,“若为情”的发问中带出了作者对到任的迷茫与不安。环境险恶,前途未卜,纳兰胸中风起云涌:怀古之心,恋乡之情,忧虑之思,纷纷扰扰难以平静。此时边关的云烟、堡垒、落日均染上了情绪的色彩。整个边关不再是唐人笔下的雄浑、苍凉、悲壮,取而代之的是满目萧瑟的冷清与破败。

参考资料:
1、 子艮.纳兰词剪碎一地的残香与叹息:万卷出版公司,2012:68-69
2、 (清)纳兰容若著;聂小睛编.纳兰词:中国华侨出版社,2014.02:第30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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